但这话听到侯君集耳里。不亚于晴天霹雳,齐王跟太子来往一向是比较密的,不由的压低声音:“齐王怎么反了?”

“齐王杀了权万纪,然后自建朝廷。”侯岳道,却是咪了一口酒,又指了指棋盘:“来,下呀。”

侯君集焦燥的摇摇头,他这时哪有下棋的心思,而且对于他来说,打猎,喝酒什么的比下棋好玩多了,下棋一向是他不屑的东西,只是他看侯老三那笃定的样子,也只得胡乱的拿了棋子,看都没看棋盘,直接将棋子随便放了个位置。

然后问道:“那这事跟太子有什么牵连?”

侯岳摇摇头:“目前还看不出来。”侯岳说着又落子了,又催着侯君集快下。侯君集又看都不看的落子,侯岳笑道:“看不出,你还是快棋手。”

侯君集一阵无语,只得岔开话题,追问太子和齐王的事,只是侯岳却是左右他言,弄了侯君集一阵头大,最后火起,掀了棋盘,将侯岳赶了出屋。

侯岳呵呵笑的出屋。

小淘从一边过来,没好气的道:“你尽惹他干什么?”

“老子这些年。受他气受的够多了,这小子一肚子阴招,当年,我我为他出了多少力,又指明追随李二的路,没想,他最后却在李二身边给我下绑子,还当我不知道呢?”说到这些,侯岳就一肚子的气。

“这都陈年烂芝麻的事情了,你还记它干什么?”小淘肚子有些好笑。

“我哪有工夫记这些,不过,这回,他落在我手下,那总得出一口气的。”侯岳道。

“爷爷,爷爷。我们玩碰碰车。”这时,两岁的小冬瓜踉跄着脚步冲过来,手里还抱着两辆小木车,这是梁少天那呆子帮小冬瓜特制的。

“爷爷,爷爷,木车不好玩,我们玩下棋。”身后。同样两岁的弟弟小西瓜也跟着小跑过来。

侯岳看着这两兄弟,那脸上笑得象朵花,孝宝和夜歌硬是争气,要么没有,这一来就来了个双胞胎。

侯岳一手抱着一个,在小淘耳边道:“老了,咱也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了,等太子这事一了,我就辞官,咱们也学霍飞白那小子,乘着腿脚还利索,咱们也倒处走动走动,当当驴友,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现在可没门票那回事,省了一大笔。”

小淘看了看侯岳,感觉到了那股子岁月苍桑,当年,两白领小夫妻一头扎进历史的长河,本着小投机的心理,啥也不顾的就一头扎进了宦海沉浮之中,而随着时间推移,两夫妻就很有一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感觉。如今,感觉累了,厌倦了。

对于侯岳的打算,小淘自然是举双手赞成。

转眼就是三月底,而齐王还没等李世绩的兵到,就被驻地的人抓了送到京里。接下来自然是三司会审,而这一审就审出了条大鱼,纥干承基不知怎么牵进了齐王案,他为了保命,便想了一招以功抵罪之法,于是,就将太子出卖了。

李二接到太子谋反的消息,那真个叫晴天霹雳,于是命令长孙无忌,房玄龄,李世绩会中同书,门下的官员审理此案。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证实了太子谋反之事,牵连进去的官员很多,汉王首当其冲,接下来是洛州都督张亮,还有禁卫将军李安俨,再就是一干东宫官员,李二看着这些不由的心惊啊,若是太子成功的话,那么,他就将是第二个李渊。

于是有关人等,速度被关进大牢。就连侯君集也不例外,毕竟之前,他跟太子互通款曲,也是有嫌疑的,好在,他因为被侯岳中途绑了,没参和进谋反里面,只能算是朋党,终将命保住了。

晋王宫。

李冶同侯岳喝着茶。一边晋阳公主小兕子就乖乖的坐在一边,这天气暖和了,兕子的身体也稍稍好转了些。只是人却是越见的瘦弱了,瘦小的身子裹在厚厚大大的衣服里面,显然可怜兮兮。一张小脸也满是忧愁。

“王兄,父皇昨晚起,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到现在都没有出来,也不让人进去,兕子很担心。”晋阳公主一脸担忧的道。

“兕子别担心,大哥太伤父皇的心了,让父皇静静吧。”李冶轻轻的拍着兕子的小脑袋,那苍白的小脸让他揪心似的疼。

几个兄弟姐妹之间,他跟兕子感情最好。

“先生,你知道我父皇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想什么吗?”李冶问侯岳。

“太子已废,皇上在想储君之事吧。”侯岳似乎是不确定的道。

“这还用说,自然是四哥魏王了。”李冶道。

“未必吧,太子之事,魏王也是深陷其中呢。”侯岳有些莫测高深的道。

“先生…”李冶还要说什么,却被侯岳阻止了:“一切静观其变吧。”

“那,我该怎么做?”李冶问。

“争即是不争,不争亦是争。”侯岳说道。

李冶喃喃的读着这两句,似乎在品味着里面的含义。

这时一个侍卫匆匆的过来。

“见过晋王,见过侯大人,见过公主。”那侍卫一溜子行了礼,然后又对侯岳道:“侯大人,皇上有请。”

皇上要见自己?侯岳有些疑惑了,皇上这时候见自己干什么。

于是起身,正了正衣服,然后跟着那侍卫。

到了御书房门口,自有太监进去禀报,过来了一会儿,太监出来,请侯岳进去。

进了御书房,侯岳一眼便看到李二背负着双手,站在那里,两眼就看着墙上挂的长孙皇后的画像。

“朕对不起皇后啊,没教导好太子。”李二的声音有些哑,显然是一夜未睡的结果。

侯岳不认为李二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这话他也不好接,于是干脆就做了个闷嘴葫芦。

好一会儿,李二转过身,紧紧的盯着侯岳。

“侯大人,你好大的胆子啊,绑架朝廷大将,又明知太子有不轨行为却不上奏,眼睁睁的看着事态一发不可发拾,你罪不可恕。”李二沉着脸。

侯岳立时觉得自己如同处于暴风眼中。那背心不由的有些冒汗了。

李二是什么意思他还不清楚,此时,侯岳心里却将侯君集咒了个狗血淋头,这家伙什么都将他卖了。

侯岳干脆躬身垂头,不言不语。你李二可以认为是默认,也可以认为是沉默的反抗。

“怎么不说话?”李二沉着声道。

“皇子已经定了微臣的罪,微臣无话可说,也不能说。”侯岳仍是很恭敬的道。

“无话可说,也不能说?那朕是冤枉你了?朕要你说!”李二更加厉声的道。

“臣绑侯大将军是族内之事,是奉窦夫人遗言而行,至于太子之事,臣又不是神仙,亦不是太子肚子里的茴虫,臣如何知道太子的事,再退一万步,就算臣知道什么,但太子是一国储君,没有证据,又岂是臣能妄加断言的。”侯岳挺着背道。

“是关国家社稷,又有什么不能言的?你们这些个臣子,一个个表面恭顺,心里打什么小九九,以为朕就不知道吗?就拿魏征来说,他推荐给朕的臣子杜正伦和侯君集,都于太子事件有牵连,这表明了什么,说的好听点,他是识人不明,说的不好听点,他就是结党。”李二有了暴怒的迹象。

侯岳很郁闷的发现,他成了出气筒。更可怜魏征,也成了李二暴怒下的牺生品。

“晋王那边的课就先停了,你给我回到武功县,好好闭门思过。”李二挥了挥手。想起今天在同长孙无忌商量储君之事时,长孙无忌居然提出了晋王,这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一个局,还是先将局里的人尽量清出,他才好看清点。

“臣遵旨。”侯岳躬身退出。

出来后,侯岳哪里也没有停留,直接回到了武功县田庄,也开始学李靖般关门闭客,反正侯君集反叛之事已了,他心中的大石也已落地,只可惜,李二这一旨下来,他注定当不成驴友了,只能在家含饴弄孙。

四月中,李承乾废为庶人,幽禁于右领军府,汉王赐自尽于家,张亮,李安俨,赵节,杜荷皆斩首。侯岳记得太子谋反事件里面,似乎没有张亮这个人,李承乾谋反这么大的事,而张亮也是二十四功臣之一,没道理他一点印象也没有的呀。

难道是因为他硬绑了侯君集而出现的小小偏离?

第二百五十九章 李二的安排

第二百五十九章 李二的安排

朝堂的一番博弈。最终李冶在长孙无忌的大力支持下走上了太子之位。

贞观二十三年五月,终南山,翠微宫。

天气刚进入长夏,终南山上,苍翠一片,山风轻拂,使得整个翠微宫如在山巅摇曳一般,透着万千仪态。

然而翠微宫内却透着紧张,惶恐和悲伤的气氛,自前年皇上病倒,到如此已是每况愈下,一代雄主的生命似乎要走到了尽头。

李世民躺在床上,回想着自己的一生,他的一生可谓是成功的一生,只是此刻,他面前浮现最多了的却是大哥建成太子和齐王元吉,对于自己曾经做过的,他不后悔,因为当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要成就一代霸业贤主,容不得妇人之仁。

只是。如今频频想起建成和元吉,李世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次,他怕是真的过不去了。而他唯一牵挂的,仍是这个国家,仍是太子李冶。

冶儿这孩子,太过柔弱了,性子没有一点坚强,虽然,有长孙元忌和褚遂良扶助,可性子太过柔弱的君王必将导致君弱臣强,冶儿得有他自己的人扶佐啊,不由的李世民想起了李靖的话,李世绩有冶国之大才,侯氏兄弟能文能武也可重用,可问题是冶儿能不有掌控这些人呢?

侯岳侯学士,李世民很是遗憾,此人一直一来,都是闲散的性子,没有太多的权欲之心,再加上他曾是晋王师,他和冶儿有着师徒情谊,本来应是冶儿的一大助力,只可惜此人对世情看得太透,就只同李靖一般,注定不会介入朝堂的争斗,何况他已病休在家多年。愿不愿出仕,还不好说,这勉强不得,还是由冶儿自己决定吧。

侯君集侯大将军,想到他李世民就更头痛,对于侯君集,李世民一直有一种发小之情,他是最早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在玄武门事件中立下大功,自己一直对他信任有加,只是在承乾之事上,这家伙野心不小,若不是侯学士一力阻止,会干出什么事不得而知,因此,这些年,在自己有意的冷落之下,这家伙倒是本份了很多,但真的是从内心里本份了吗?李世民觉得还有必要试探一下。

至于侯山,他同侯君集同样师出李靖,这些年来。对薛延陀部立下汗马功劳,同时又身处于独孤系,再加上他的性子倒是跟侯学士有些相似,这个人,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压制着他,就是要留给冶儿用的。

还有李世绩,冶国大才,他在之前同样也被自己冷落了近十年,后来才被启用,一直以来倒是本本分分,兢兢业业。才能也确实着著。

但要想这些人真正为冶儿所用,就必须让冶儿施恩于他们,恩威并施,才是用人之根本。

李世民恍恍忽忽的想着,弥留之际,让他再为冶儿尽一份力吧,这个儿子让他着实放心不下。

长安曲园

侯岳穿着大袖长袍,坐在院子的大树下同侯山侯老四饮酒。

“皇上在翠微宫已呆了好些日子了,也不知病体好些了吗,这些日子都是太子监国。”侯山皱着眉道。

“这老没有消息总是不太妙的。”侯岳淡然的道,自那一年,李二责令他在家闭门思过,两年后,他提出病休,一直到现在他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朝堂上过了。

这闲适在家的日子,倒也是挺服适的。

此刻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李二要走了,贞观时代要结束了。

侯山低头喝酒,对于皇上。他也有感怀,不知皇上为何总看他不顺眼,一次次的浴血征战,驻守北疆,可换来的仍然是一次次的冷眼,独孤家,朝臣一次次为他请功,最后都被皇上压了下来,所以,至今,他仍是那个前锋营的营将。

侯岳站起来,拍拍侯山的肩,对于侯山的心思,他懂,只是他也不知侯山的未来会是怎么样。这就是所谓的君心难测。

这时,侯老四的一个家人急匆匆的进来:“四爷,快回去,朝廷来人了,要宣旨,你快去接旨。”

侯山听了,飞快的站了起来,这时候,朝廷突然来了旨意是什么意思?侯山看了看自家三哥。

侯岳冲他挥挥手。让他快去,接了旨再说。

等侯山离开,侯岳也起身回到屋里。

小淘正画着眉,从镜子里看到侯岳进来,便起身,将眉笔放在梳妆盒前,扶了侯岳坐下,便闻到一丝淡淡的酒气,不由的气急败坏的埋怨道:“又喝酒了,福儿上回来就说过,你不能喝酒了。怎么这么大个人了,就不知珍惜自己的身体呢?”小淘说着,就有些眼红了。

侯岳这身子骨原来就是病弱的,虽然后来经过段练倒也经得起折腾,可是,这随着岁月流逝,又加操尽心思,到了如今,身子骨就显的不行了,一年倒有好几个月要躺在床上度过。

“没事,就跟侯山跟了两小杯。”侯岳抓着小淘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着,然后站了起来,一手轻摸着小淘的鬓边,然后两指一钳,拨了一根白发下来,递给小淘:“咱们都老喽,你也有白发了。”

小淘接过白发,轻嗔的瞪了侯岳一眼,然后轻叹了一下道:“这谁能不老啊?咱们的平儿,如今都有人上门提亲了。”小淘说着,嘴角扬着笑意,很满足。

“哦,我上午看着你跟阎立本的娘子嘀嘀咕咕的,不会就是在说平儿的婚事吧?”侯岳笑道。

“正是,那阎家娘子来为阎立德的孙子阎本中提亲了,你这个徒弟,不但跟你学了书法,还顺带着想拐咱们的孙女。”小淘一副不舍的样子道。

阎本中几年前就拜在侯岳为师,学习书法。

“我说本中那小子怎么回事,今儿个见到我格外知礼,又殷勤的有些过度了,原来中间还有这么个原因,他跟平儿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本中人品也还不错,这两人的婚事,我倒是同意的。不过,定亲可以,成亲最好得晚两年,平儿自小跟在我们身边长大,最知你我的心,咱们多留她两年,反正她如今也还小。”侯岳道,便拥着小淘的肩走到铜镜前。

“这个自然的,我跟阎家娘子说好了,得等平儿过了十六才成亲。”小淘道。

“嗯。”侯岳点点头,看着镜子里的小淘,突然的笑了,指着镜里的小淘道:“你瞧瞧你,眉毛怎么只画了一边,我说刚才,我怎么瞧着就是有点怪呢?”侯岳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还不是你突然进来,我顾着跟你说话,画了一边就忘了另一边。”小淘也好笑摇着头,转身又坐在镜前,拿了眉笔要画。

一边侯岳伸了手,接了眉笔道:“来,为夫今天为娘子画眉。”

小淘笑他,脸不由的有些红朴朴的道:“你今儿个倒是有兴致,学那年少轻狂起来,你年轻时候都没给我画过眉呢。”小淘的话里有些打趣,也有些幽怨。

“一切都是为夫的错,现在画也不迟啊。”侯岳温和的笑站,带着稳重的儒雅,却似那阳春三月的太阳,照得人暖融融的。

侯岳举着眉笔,轻轻的画着,小淘的眉毛很淡,这画一下,看着人就精神多了。拿着笔,看了又看,那专注的神情如同在构思一幅精致的画卷,拿着笔又扫了扫那眉尾。

就在这时,门喷的一声被推开,侯老四急匆匆的进来,见此情形,连忙先作揖给小淘道歉,然后什么也不顾的拉了侯岳去了去房。

“怎么回事?这么急慌慌的?”侯岳奇怪的问,不过,看侯山一幅紧张的样子,也知可能出了大事,难道李二去逝了。

“皇上下了旨,任我为郎州司马,马上起程,三哥,你给我分析分析,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最近没做错事,怎么会突然的把我贬到郎州去?”侯山显然很急,他一个营将到郎州去做司马,那根本就是文不对题。

“别急,让我想想。”侯岳挥着手,按时间推断,李二快不行了,这个时候突然的贬四弟是什么意思,突然想起李世绩也在李二临死前被贬过。

于是,转过脸问侯山:“你有没有打听过,朝廷贬的就你一个人吗?”

“不用打听,传旨的礼部官员跟独孤还有些渊源,他跟我说了,被贬的还有李世绩李将军,他到叠州,还有咱们嫡宗的侯大将军,他去黔州。”

侯岳一听这些,心里就有底了,于是道:“老四,你给我听着,什么也别管,立刻起程,一刻都不能耽搁。”

“可是,朝华带着孩子回娘家玩了,总得等她回来跟她说一声吧。”侯老四有些不甘的道。

“不用说了,你马上就走,等会儿让你三嫂去说。”侯岳也急道,李二临死前下了这道旨,其目的不外两个,其一,试探各人的忠心度,其二,就是留给新皇用的人,这时候若不从,或稍有待慢,很可能会被一按到底,甚至落个抗旨不尊的罪名,若是严办的话,很可能就是杀身这祸,毕竟这是非常时候,若是皇上一旦确认,新皇不能掌控制的话,那很可能要除之以绝后患的。

侯山对于侯岳这个三哥的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此刻见自家三哥神色这么严重,自然是二话不说,带着跟随就直接上路了。

等侯山离开后,侯岳又想起侯君集,得给他带个话呀,不然,以这家伙的个性,怕是要推三阻四的,说不准还要找人说情,那可就要闯大祸了。

第二百六十章 获罪

第二百六十章 获罪

都说性格决定命运。侯君集最终还是没有听侯岳的话,他一方面选择了拖的政策,装病推延上任的日期,另一方面却在积极的寻找接近晋王的机会,也许他也在猜测,皇上怕是拖不久了,他在为下一个时代做准备。

打探消息的十八回来,把侯君集的事情跟侯岳一说,侯岳便奥恼的直跺脚:“君集糊涂啊。”说着,侯岳便剧烈的咳了起来,吓的一边的小淘连忙拍着他的背。

“他糊涂管他糊涂好了,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这人要一心找死,你又奈何?”小淘又气又急的道。

“我能不激动吗?这可是关键时候啊,这可是抗旨之罪,再加上君集言他一向张狂,在朝中又飞扬跋扈的惯了,恶事也没少做,若是安上一个反叛的罪名,咱们家也得跟着一块儿下水啊。”侯岳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

想当年,他处心积虑的。就是要抹掉侯君集反叛之罪,难道也仅仅只能推迟几年而已。

“唉…”侯岳长长一叹,事已至此,只能静观其变了。

翠微宫含风殿。

李世民昨天昏昏沉沉了一天,今天好不容易有些清醒了,便勉强招来长孙无忌和褚遂良。

“李大人和侯氏兄弟都离开了吗?”他微闭着眼睛,声音有些低弱。

“李大人和侯山营将接到旨就立马起程,中间没耽搁一点,但是侯君集侯大将军却因病滞留。”褚遂良恭谨的道。

“他是真病还是假病?”李世民张开眼,虽病弱,但两眼中的冷光仍带着杀气。

“这…”褚遂良迟疑了一下。

“他是假病,前天还请了过去一同袍喝酒,其中就有太子府的千牛卫,这个千牛卫过去曾是他手下的将士。”长孙无忌在一旁道。

“看来,他还是没有做不到一个做臣子的本份啊。”李世民叹息道,这些年来,他留给侯君集的机会够多的了,可他仍然因为自己的冷落而满腹怨言,连一个臣子的本份都做不到,留他何用。

“我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李世民又问。

“都查好了,平日侯大将军多有犯上之言,同时,他又收养了三百假子,这三百假子均训练成死士,同时,侯大人又跟洛州长史侯秀来往甚密,收拢一些归附之辈。在洛州欺行霸市,洛州一带,百姓怨言颇多,曾经洛州最大的义商洛冲就是被侯大将军的假子刺杀而死。”长孙无忌道。

“好一个侯君集,又是养假子死士,又是收拢钱财,他想干什么,想造反吗?”李世民瞪着眼睛,喘着粗气。

“皇上息怒。”长孙无忌和褚遂良连忙的道。

“给我抓了审,一个也别放过,我不能为太子留下隐患。”李世民喘了会儿气,好一会儿才道。

“遵旨。”长孙无岂和褚遂良道。

这时太医进来,两人便退出了含风殿。匆匆回官署,开始彻查侯君集反叛之案,这一案搅得朝堂纷纷扰扰。

很快侯君集,侯秀都下了大牢。

从朝廷开始查侯君集的案子之后,侯岳反而淡定了,有些事情注定是避不开的。孝宝这个秘书郎也被暂时免职了。

只是他没想到侯秀也牵连了进去,还成了主犯,当年,段氏说要带侯秀回乡。可侯秀终归抛不去荣华富贵,只是让鹅儿陪着段氏回了乡,他仍然留在洛州,这些年来,在洛州也经营了一份相当的家业。

只是如今,怕是一切都将如流水逝去。

“爹,现在朝中有些官员揪着您是曾是侯秀恩师的关系,又因为当年他们是从我们家出去的,便认为您是侯秀背后的主使,这简直是无稽之谈,侯秀多年前就投了嫡宗,他们的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孝宝同学在屋里急的团团转。

“你这么急有什么用,稍安勿燥,这一切还得看皇上的定夺。”侯岳仍对着棋盘,小西瓜小小的身子,规规矩矩的坐着,正陪着爷爷下棋呢,两人下的是五字棋。

“我看皇上都病糊涂了。”孝宝同学没好气的道。

“胡闹,这话也是你能说的?”侯岳瞪了孝宝一眼。

侯孝宝很少看到自家爹爹发火,没想自家爹爹发起火来倒是让人升起胆怯之心,便不由的住了嘴。

偏厅,穿堂处,小淘坐那里,夜歌静静的坐在一边。

“娘,要不,让平儿先嫁了吧,若是家里真牵连了,也让平儿有个安心日子过。”夜歌愁着脸道。

“也可以。前天,阎家的娘子还来提过。”小淘点点头。

“我不同意,我今儿个才十三岁,还小,再说了,家里如今面临这样的大事,我做为女儿孙女自该同爹娘爷爷奶奶在一起,为家里分忧,这时候,打死我也不嫁。”

平儿正拿着衣服走到穿堂口,听到自家娘同说,那便眼含着泪,摇着头,一幅誓死不从的样子。

“来,平儿过来。”小淘轻轻的拉着平儿的手,平儿就蹲在小淘身边,拿头枕在小淘的膝盖上。

“听话,你不能让你母亲和你奶奶不安心。”小淘轻摸着她的头发道。

“娘,奶奶,你们别劝我好吗?若是别的平儿都依从,唯有这时候离开家里,平儿怎么都不可能答应的,你们要让平儿愧疚一辈子吗?”平儿抽泣着。

“傻孩子。”小淘摇摇头。倒是叫这小丫头给感动了,也摸了摸自己湿润的眼角:“随你。”

“谢谢奶奶,其实这样也不错啊,孙女还可以考验考验阎家公子,是不是个能够共患难的。再说了,是我的终归是我的,不是我的也终归会分开,不在乎这么一时。”平儿抬起脸,有些小得意的道。

“你这丫头啊,就是个小精怪。”小淘打趣着。一边的夜歌也跟着笑了。

五月十八日

翠微宫,含风殿。

“皇上。侯大学士绝对不会是主使之人,下臣敢以性命担保。”褚遂良在一边焦急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