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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是死在她的同行手里,听说那名杀手接下任务,赏金是五千万。

而行踪,却是自己的同门师姐所透露。

后来,她再不与人同行。不管是日常生活,还是行使杀人拿钱的任务,她都只是一个人。

意识到这名紫衣人是被同伙所害,但此时的卿如意对此却已经不再好奇。

她只是在被他握住的手心里紧紧地篡起了拳,然后颤着声问他:

“什么叫号令天下?号令的是哪个下天?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林子外头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现在是什么年代?”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却是说得卿如意自己大喘了几口气。

八年了,这些问题纠结在她心里八年。

一直到今天才算是有一个真正的人让她可以问出,年代,天下,自己现在所生活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似看出她的紧张,紫衣男子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却不知道这种紧张是从何而来。

如果真是狼女,为什么会说人话

而对于她所问之事也是一头雾水,发生在卿如意身上的事情他想不到,但却也明白她似乎并不只是在这片森林里迷路这样简单。

“说说吧!”他微皱了眉,“你是怎么一回事?”再一偏头,思绪半晌,又说:“刚才看你逃跑的样子,速度是极快的。那些人轻功都是上乘,却也追不上你。”

她苦笑:

“跟着狼跑了八年,怎么能不快。”

那人一怔,没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却也没问,只是投去疑惑的目光。

卿如意扯了扯嘴角,面前这个人让她有倾诉的欲望。

也不知道是因为太久没看到人类,还是这个人在危难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那种镇定,又或者是她心有所图……

总之,她想要告诉他有关于自己这八年来的成长。

于是,他知道她被狼养大,知道她从来也没有到过外面的世界,也知道她之所以瘦成这样,是因为吃了多年的果子。

可是当这故事听完,紫衣男子突然就笑了起来,而后却是道:

“这个故事真好笑!你究竟是什么人?与我说这样一个故事,为的又是什么?”

她惊呼:

“你不信?”

对方答:

“不是不信,而是不可信!如果真是从来也没有到过外面,那又为什么会说人类的语言?”

她微怔,立即意识到自己话语里面的漏洞。

没错,如果真是一直生活在这里,她是没有可能会说话的。

但到底是卿如意,多年的职业杀手生涯为她练就了几乎与这人同样的清醒和冷静。

这种怔然连半秒都不到,便听她答:

“因为森林里偶尔也会有你这样的闯入者,他们会说话,我就跟着学。”

七国,同霸天下!

这话其实也不算严谨,只是对方却不再问,而是抓过她的手送到自己面前仔细地翻看起来。

卿如意不语,她明白,对方是在用这种方法来验证她所讲之事的真实性。

好在她不怕,与狼生活八年这是事实,不管是从她的手,还是从她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可以求证这个讯息。

特别是十根指甲,又尖又硬,完全与狼爪无异。

如意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自己可以回到人类社会,是一双指甲,是留着,还是除去?

那人看了很久,从双手到身量,再到一直赤裸着的脚丫。目光终于落在她的双眼时,自那里面幽幽而出的绿光纵是冷静如他,都不得不为之震撼。

那绝对不是人类所能够拥有的眼睛,就好像是深夜徘徊在林间的饿狼,在搜寻着可以入口的食物。

但这女孩不凶,虽说也是冷了点,但那双幽幽绿眼却实在是灵动异常。里面闪着求知,还有一种类似于期待的情绪。

“果真是个狼女。”他轻开口,只一句话,却换来了卿如意的颓然伤神。

“关于这个天下,怎么和你说呢……很多年以前,这片大荒经了一场恶战,最终天下七分。包括:姜、孟、赵、齐、风、朝、楚等七国同霸这一片大陆,不过……”

他随意地扯了扯嘴角,再道:

“不过姜国已在八年以前被孟国收并,所以,现在这个天下一共有六名君主,谁都说了算,也谁都说了不算。”

他这话说得并不是很易懂,卿如意想,如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很有可能被他给说糊涂了。

毕竟是一个未知的世界,这一切是否存在于历史,那都是不确定之事,她又如何能一下就能接受。

你是人,不是狼

可是……她偏偏就懂了!

这种懂可谓是醍醐灌顶,让她猜了八年的心事于一瞬间彻底通透。

缓闭了眼,那个沉沉入梦的夜晚又再度于脑中反复。

她还记得那日屋中芬芳的玫瑰香,还记得那洒了满室的旖旎灯光,还有抱在怀里的泰迪熊,还有……那本《杀手皇妃日记》。

日记第一页有载——

四海八荒翻腾到这一年,放眼天下,已经没有英主能够傲视群雄只手遮天。

一场历时五年的混战,最终令土地七分,姜、孟、赵、齐、风、朝、楚各据一方。

其中,国土以孟国最大,占城池80座。

姜国次之,拥城50。

再次为赵,得40。

其它各国实力均等,各分得30城用以安家定国……

这一切,竟与面前这男子说得如此之像。

她一直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一觉醒来就成了嗷嗷待哺的婴儿,这个问题她想了八年,难不成,今天这就是答案?

可那日记后面写的是什么来着?

如意闭着眼拼命回想,可想来想去,却是想起自己根本就只看了第一页,那种沉沉的睡感就随之而来,再睁眼,就已经在此处了。

见她久不出声,紫衣男子以为是因着自己身事心有感慨,于是目光柔和下来,收起之前的猜忌,放轻了声音同她说:

“你是人,不是狼,所以不应该生活在这里。愿不愿意跟我走?”

她眼一亮,有一种突出其来的喜悦溢上心头,并且毫不犹豫的通过目光表露出来。

可却仍是反问道:

“你愿意带我走吗?”

那人撑住地面站起身来,然后什么也不说,就这么握着她的手迈开步子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渐渐升起的绝望

其实,卿如意觉得这种行为很傻。

特别是在她明明知道迷踪森林根本走不出去的情况下,居然还能跟着对方一直往前走,更傻!

可她控制不住!

那种“想要出去”的情绪再一次于她体内复苏,而且这次不再是自己的空想,而是实实在在的有一个同类在与自己一起来完成这项任务,这让她不得不对此番行为生出无尽的期待。

只可惜,期待到底是期待,他们从天亮走到天黑,放眼四周,依然还是一望无际的森林。

更可怕的是,最初明明是往北走,可再停下来时,面,却是朝南的。

“该死!”紫衣男子一声低吼,让卿如意的心里渐生出绝望。

只叹道这一片迷踪森林,难道真的倾她毕生,都没有办法走出去吗?

渐渐的,前方有无数幽绿之光出现。

如意往前走的脚步停了下来,同时手臂一扯,拉得那个人也站了下来。

那些绿光一点点的往他们面前移动,由远及近,终于面对面时,六匹白狼的身形让卿如意的眼一下子就泛了湿。

紫衣男子到也不怕,虽然那些狼在看向他时皆皮毛炸立,那种戒备与敌意不予言表。

但他也只是看向它们,不上前,也不退后。盯看了半晌,才扭过头来跟如意说:

“养大你的,就是它们?”

如意点头,头一动,有两大滴泪就滑了下来。

再开口,却已不是人类的语言,那声声的狼嚎让紫衣男人看得十分惊奇。

然,声音中所表达的意思却是他听不懂的,于是干脆原地盘膝而坐,静看人狼对话,到也别有一番滋味。

狼与人的感情

如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这种行为,她其实早知道狼群一直都在跟着他们两人。

并不是狼在走动间弄出了声响,那只是一种感觉,是她与它们共同生活了八年的默契。

“你是真的要走?”话,是母狼说的。

视她为亲女的母狼,虽然话语中带着埋怨和恼火,但目光依然慈爱,并尽可能地将自己的声音放得平缓。

卿如意深吸一口气,这个话题在这八年间曾不止一次地提到过,但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让她觉得离梦想这样近。

她知道,狼群出得去,她一直都知道,这片迷踪森林只有这些白狼能够走得出去。

“是的。”终于狠下心说出这两个字来,一时间反到是轻松下来。于是再开口,尽量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希望:“妈妈,我终究是人不是狼,我不可能永远生活在这里,我也不可能日日靠吃山果存活。”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胳膊,再用另一只手将宽大残破的衣袖扯了上去:

“妈妈你看。”小小的胳膊细得就像地上落下的枯枝,紫衣男子也别过头来看,这一瞬间,他觉得只要自己的大手握上去,稍一用力,那小胳膊就会应声而断。

后面的话无需再说,母狼已经明白如意的意思。

一声悲鸣,六匹白狼一齐上前,将她团团围住。

母狼用自己的舌不停地舔着如意的胳膊,就好像那样就能够让那胳膊变得粗壮,变得有力。

如意吸了吸鼻子,八年的哺育之恩,八年的相依相靠,已经让她与它们之间有了深及骨髓的感情。

如今她要走,说实话,其实是舍不得的。

八年了,它们终于要送她出去

“妈妈。”她以手揽住母狼的脖子,亲昵地在它颈间蹭来蹭去。“妈妈你放心,不管我走到哪,你都是我的妈妈,你们都是我最亲最亲的人。囡囡这辈子靠你们才能活下来,这份恩,囡囡不会忘。”

她的眼泪簌簌地流,湿了白狼一大片皮毛。

与它分再,再去拥抱姐姐和哥哥。

它们都知道,自己的小妹妹要离开了。八年的感情,到今日是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一向最少言寡语的大哥也发出了阵阵低嚎,如意听得出,它是在说:

“出去要一切小心,如果生活不下去,就再回来。哥哥训练它们去适应篝火,给你烤熟肉吃。”

如意再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六狼一人抱在一处,这一份情就连那紫衣男子看着,都不由得于心底轻叹。

谁说兽类无情,有的时候,兽类的情感真的比人类要真太多太多。

“别哭了。”他起身走到狼群边,伸出手揉了揉如意脏乱散在脑后的发。“我会照顾你。”

这句话不知道算不算是承诺,只是如意一直在心底记了多年。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第一个说出口要照顾她的人,她执着地认为,自己这辈子就应该是跟着他的。

“囡囡,我们送你出去!”终于,母狼说话了。虽带着浓浓的不舍和无奈,她却还是说:

“囡囡,妈妈送你出去!”

其实它们并不知道妈妈是什么意思,但如意执意这样叫,它们便也由着她。

想来,也就跟母亲的意思差不多吧!

如意哭得更凶,她知道母狼这句话说得该有多么不容易。

八年了,她终于等到它说要送自己出去。

给你们磕头

只是这本以为会是最兴奋的一刻,却徒然间被所有的伤感所取代。

……

白狼引人出迷踪森林的方法很特别,如意是第一次看到。

原来,这森林里有好多好多它们的同类。

它们通过自己独特的对方向、气味的分辨别能力步步向前,每走十几里,就会站下,然后一齐呼叫该处地界的同类帮忙。

于是就这样,一共有二十六拨白狼交替着带路。

她的家人一直就跟着,累了,就停下来歇歇,吃点野果。困了,就在树林子里随便找块地方睡一会儿。

直到第五天,终于在过了一片荆棘和一片沼泽之后,看到了一条通向林外的小路。

如意难掩兴奋,“嗷”地高叫一声,奔着那条路就冲了出去。

狼群也开始奔跑,紫衣男子展了轻功在后头跟着,半日后,宽广的平面总算是现在眼前。

如意在森林的边沿突然停住,一番喘息之后,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勇气转过身跟养育了她八年的亲人说再见。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到底还是母狼先开了口,唤了她一声:

“囡囡!”

如意身子一颤,猛地转回身来,然后“扑通”一声跪到地上,郑重地磕了三个头去。

对于这种大礼,她其实并不习惯。二十一世纪人类的思想里,与磕头这种行为完全没有半点关系。

但到底是有着中华民族五千多年的传承,大恩至深时,无论是谁,所能想到的最诚恳最真挚的表达,恐怕都是古老的磕头礼。

行罢,便又转回身来,擦干眼泪,再不去看也不去听身后的一切动向。

那紫衣男子就站在身旁,却在这时候提出了最中肯的告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