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绮罗走进.来,微笑道:“不是奔着让你好好歇歇吗?呵呵,刚刚就在你睡着的功夫,便有好事.来了。”话音刚落,香似雪就惊讶道:“什么好事?难道有人.过来要和咱们签合同,长期收购我们的鸡蛋吗?”.说完,却见方绮罗疑惑道:“什么合同?收购又是什么东西,嗨,我.也不和你说这些,反正你总有些古怪的词,我告诉你啊,刚刚林少爷遣人来提媒了,我和你大哥自然就答应下来,媒婆说,过两日便下文定,说林家给你准备了很丰厚的聘礼。”她说到这里,又感叹笑道:“聘礼丰不丰厚,我和你大哥也不是那么在意,只是从这件事上,便能看出林少爷确实对你动了真心,看看,这才是刚回来呢,若不是他力逼着他爹娘,县太老爷能这么急着遣媒人过来吗?不管怎么说,你们这事儿到这里就算定了,我和你韩大哥也总算把心放下来。”

香似雪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她这些日子和林锋行形影不离,早就确定了自己的爱意,但是想到不日便要按照古礼嫁人,而自己本是从二十一世纪而来的,本该站在教堂中,穿着洁白的婚纱,和爱人互相许下爱的诺言,一想到这些,就有一种错落感,心想真是造化弄人,如今我却要穿着凤冠霞帔,戴着红盖头去和人拜天地入洞房了。方绮罗见她也没有羞喜之色,不由得笑道:“你这孩子也真是奇怪,别的姑娘听见这消息,又是自己倾心爱慕的人,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子,你却还是这样的处变不惊,便是私定了终身,也不该这样的沉着啊。”她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郑重凑到香似雪身旁,严肃道:“总不会是你和那林少爷已经…已经行了夫妻之实吧?”

香似雪瞪了方绮罗一眼,又好气又好笑道:“大姐你胡说什么呢?我是那样随便的人吗?都是林锋行天天在我眼前说要来提亲,说的我耳朵根子都起了茧子,所以今儿听了,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了。”说完,方绮罗点头笑道:“这才是,不管怎么两情相悦,这点是要守住的,你看那多少富家大户的小姐,皆因为春闺寂寞,或和人私通,或自破自瓜,结果到了夫家,被人休回来,不但一家子的脸都丢尽了,自己也落不了好去,要么就是忍辱偷生,要么就是一死求个干净。所以说这世间,对女人不公平,男子寻花问柳都是应该的,女人便该守着这些东西,然世风如此,我们也只能自珍自重了。其实若说起来,你和林少爷的事儿既然已是板上钉钉,便有点什么也不打紧,但终究是清清白白的过去,方显得庄重。”

香似雪笑道:“好了大姐,一个提亲而已,引出了你这一筐的啰嗦,我饿了,赶紧去吃饭吧。”两人说笑着走出来,韩天成已经把饭热上了,正坐在堂屋里不知道想着什么发呆,见方绮罗和香似雪走出来,方站起强笑道:“你们说完了体己话了?绮罗,似雪已经要嫁作人妇了,你还这样赖着她,像是离不开似的。才那两头猪在外面直叫唤,不知道怎么了,你去看看吧。”说完,方绮罗便瞪了他一眼,啐道:“你怎么不去看,这种事也指使我。”韩天成笑道:“我不是不如你常年伺候,什么事儿都懂吗?”说着到底将方绮罗支出去了,他这里才看着香似雪,那眼光太过郑重,看的香似雪心里一阵疑惑,忽听他叹气道:“似雪,你记着,将来嫁去了林家,便别回来看我和你大姐了,别人问起,也千万莫要说认识我们,如此方能保的你和林少爷完全,切记切记。”

“韩大哥,这是为什么?我知道你有秘密,我之前也没想问,只道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只是如今你既说起来了,好歹要叫我明白,我们大家一起想想法子…”韩天成这个举动着实让香似雪惊讶,但她旋即就镇静下来,心想利用这个时候问出真相也没什么不好。谁知韩天成却仍是守口

只让他按照自己说的做。香似雪气闷,嘟囓道:“不承认就行了吗?真要有事,就没有人调查?一旦查了,你我说互不认识便行么?我和林锋行在这村子里住了大半年,谁不认识我们,这么多村里人的嘴巴,你都能堵得上?”

韩天成倒愣了,过了半晌,自己站起来道:“也或许是我多虑了,算了,听天由.命吧。”说完仍不说自己有什么事,竟出去了,香似雪便知这定是他心中十分.痛苦的一件事情,也不好追问的,且看那情景,似乎连方绮.罗也是不知这件事,这往后几天,香似雪也诱韩天成开口,然而对方警觉的很,话题一引.到这里就不说了,只把香似雪给郁闷的,暗道早知如此,当初在.现代应该选修一门催眠的课程嘛。她这样着急,.自然不是为了猎奇心理,而是实在害怕将来会有祸事降临到韩氏夫妇.身上,无奈韩天成紧咬牙关,她也只能徒呼奈何。

未过三天,林家的聘礼便来了,一队队的家人从马车里相继担下大红的各种箱子,只把全村里的人都引来围观,又是羡慕又是兴奋,小孩子们都绕着跑,犹如过年一般。方绮罗在院子里摆了桌子,请那些家人吃饭,林老爷和林锋行自然就进了堂屋,香似雪出来见过他们,林老爷就衷心道:“锋儿能有今日成绩,都是香姑娘教导有方,如今犬子能得香姑娘为妻,乃是他几世修来的福分。

俗话说,家有贤妻夫祸少,但得香姑娘在他身边禁管着,无论他将来是出将入相,还是只坐一个地方小官,抑或远离庙堂,只在商界经营,我都放心了。”

香似雪连忙谦虚了几句,方绮罗和韩天成也在旁边盛赞了几句林锋行的人品,又把香似雪夸了几句,林老爷便提出要定下成婚的日子,正好前儿找人看,说这个月十六便是个大好的日子。他见香似雪的眼睛一瞬间瞪大,不由得笑道:“论理,不该这么紧的,然而香姑娘和锋儿朝夕相处,也在一起不少日子,两人也够熟悉了,用不着互相了解,再说了,他们成了婚,爱怎么在一起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别人也就说不了什么闲话了,韩先生意下如何?”他说到这里,又小声悄悄道:“更何况,你们也是知道的,只要似雪在这里,我们锋儿哪还有心思留在家里啊。

男方都这么急了,韩天成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又不是不相识,还得拿捏拿捏架子,于是也就痛痛快快的答应了。当下便忙碌起来,要给香似雪准备嫁妆,虽然林锋行捎话来说什么都不用准备,但韩家夫妇都是要强的人,之前受了人家那么多银子,人家又担了这么多的聘礼来,说句不该说的话,这哪是凭空捡了个妹妹啊,根本就是捡了座金山,如今哪能不出钱,也委屈了香似雪,因此韩天成和方绮罗这些日子煞费苦心,该预备的都预备下了,也装了几个大箱子,看上去蛮丰厚的,这些日子里家里也没断人,都是过来看嫁妆的,乡下人,哪里经过这种事,便是那些大财主,也没法和这种场面相比,大家又都是乡里乡亲的,说过来抬脚就过来了,中午方绮罗留饭,隔得近的就走了,隔得稍远一些,又和韩家夫妇走的近的,便留了下来。

如此日日忙碌,香似雪倒是什么都不用操心,只是每天里看韩天辰方绮罗往那些箱子里装嫁妆,她觉得好笑,她心想自己来古代,没给这大哥大姐带来什么好处,在京城还险些惹了祸,连累了他们,好在那太子竟然真的没追究自己和林锋行,如今便给他们一些丰厚家底,也是应该的。偏偏他们又把那些钱都置办了嫁妆,粗略算了算,这些嫁妆也值着几千两银子了,真不知那向来节俭的夫妇两个怎么舍得花这个钱。

她心里却还有一件事情,因这日晚间总算家里还清净,她便偷偷拉了方绮罗到院子里,坐在那小凳子上悄声笑道:“方大姐,我有件事横在心里很久了,一直要和你商量,我想着,你和韩大哥成婚这么多年,肚子却还是没有消息,你们又不是不想要孩子的,这一点,只恐你们两个有一方有什么隐疾,恰巧我在京城里认识了不少有名的妇科大夫,何况我和林锋行成婚后,他也要回京城述职,不如你们和我们一起去,若真看着了,有了效验的方子,让你们能添个大胖小子,也未尝不是件美事。”

一百三十五章

绮罗听见如此说,满面的笑容便黯淡下来,叹气道:你韩大哥有什么关系,都是我的肚子不争气…”一语未完,忽然肩膀上覆了一只手,回头一看,原来是韩天成,听他笑道:“我当你们在这里说什么体己话,偷偷跟了来,原来却说这个。这有什么?虽然老婆没给我生下一儿半女,但我也不在意,咱们这样不是挺好吗?阿罗你放心,我不会为.这个纳小的,也许我们命中注定无子,又何必强求呢?”

香似雪见他来了,便笑.道:“既然韩大哥都听见了,我也不瞒你们,方大姐.必然说我就是神医,我若没有办法,别人又能有什么法子。.其实这想法十分的错了,俗话说,术有专攻,这医学尤其如此,例如有的大夫治疗风寒拿手,.有的就是治疗瘟病拿手,我是动刀术拿手,却.也并非什么都通的,有的人动刀术根本不行,然而看妇科却是最好的。你们这里和我们的故乡不同,男.人都是女人的天,女人要讲三从四德,所以一旦说没有子嗣,都推在了女人头上,然而我们那里,却是许多男人也有这样毛病的,韩大哥不是那种不讲理的男人,我才说给你们听,认真和我去京城,咱们好好看一看,也许就是个小毛病,治好了便好了,这难道不好么?”

她这样一说,方绮罗也动心了,无奈平日里韩天成都听她的,如今却说什么也不同意,最后方绮罗大发了一顿雌威,他才无奈道:“既如此,便等事情都弄好再说吧,你如今养了这许多鸡,还能丢下不成?前日林老爷来下聘礼时说过,林少爷很可能就在京城里供职,到时我们把鸡卖了,房子和地也都托付好了人,再进京投奔似雪他们,岂不是好?”说完,方绮罗觉得也有道理,便点头答应了。独有香似雪心中的疑惑却更大了,她心想韩大哥的举止实在不同寻常,古代不是最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吗?怎么他没有子嗣,却一点儿也不着急,倒像就盼着这样似的。若是别的男人,听我说这番话,早不知乐成什么样儿了,还能想得到那些鸡,房子和地吗?因此满腹的疑虑,却不知找谁解答。

因着这些疑虑,晚上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恰巧今夜月亮还圆,月光照在屋里,真如水银泻地一样。她想到再过三天,自己便要嫁到林家了,心里更是百味杂陈,自然是欢喜为主,于是只好爬起来,将那盖着鸡箱子的蓝布悄悄掀起来,借着月光一瞧,只见那些小鸡已睡熟了,都挤在一起,脖子伸的老长,一只只的叠在别的小鸡身上,看上去就像是一片毛茸茸的黄毯,香似雪越看越爱,忍不住伸出手从鸡群上轻轻抚摸过去,有几只机灵的便动了一动,牵一发动全身,所有小鸡都醒了,“叽叽”声叫个不停,但不一会儿,小鸡们发现没有什么危险,便又睡熟了,就听旁边屋里传来方绮罗的声音:“似雪,你半夜的不睡觉,又去弄那些小鸡,也不知道你怎么就那么喜欢,赶紧睡吧,赶明儿你出嫁,我把这一箱子鸡都给你陪嫁了。

香似雪忍不住笑,也小声回答道:“才不要了,等我嫁人后,小鸡们就长大了,便不如现在可爱了。一边说着,复又躺下来,想了几遍心事,天快亮的时候,终于朦朦胧胧的睡着了。第二天起来,韩天成和方绮罗已经去市场上买了许多的蔬菜回来,又商量着请哪个大师傅。

香似雪心中奇怪,问方绮罗道:“怎么回事?这些事儿不都是林家那边准备的吗?怎么倒都要我们操心。”话音刚落,方绮罗便笑道:“怎么?难道你那故乡和我们的如此不同?连伺候客都省了吗?”一问之下,原来“伺候客”就是一种风俗,是女子嫁人前一天,娘家举办宴席招待这边亲戚邻居的,等到第二天嫁了人,厚密的亲戚自然可以跟着去男方那里再吃一顿,其他薄一些的就不去了,所以这一天伺候娘家人就叫做“伺候客。”

香似雪心说这里的规矩真多,还有这种规矩,林家又不缺那点钱,一旁的方绮罗看出了她的心思,微笑道:“林家是不缺钱啊,但是天下还是穷人多,这方面不能不计较的。恩,我在想,反正县太老爷家也不缺钱,我们也没有什么亲戚,不如等到你成婚时,咱们把乡亲们都拉过去怎么样?”言罢香似雪也点头道:“好啊,好主意啊,让他们林家人看看,我也是娘家人多势众的孩子,将来别存着欺负我的心,否则号召一下,让大家都拿着锄头铁锨闹上门去,看他们怕不怕。”

方绮罗双掌合十,念道:“

佛,你不去欺负人就该偷笑了,还有人敢欺负你。3去摆弄那些菜了,香似雪帮了一天忙,第二天又忙了一天,无非是试衣服首饰,别说,打扮起来还真是让众人惊为天人,方绮罗和来串门的人都赞不绝口,香似雪却讨厌死了那些头上重的要命的珠花,更是怕了那个凤冠,暗道这要戴上去,我还不得落枕啊。方绮罗却说她没见识,说这一个凤冠.,就要几千两银子呢,没看见那上面的珍珠都是真的吗?足足三百颗,得多少钱.啊。香似雪就开玩笑说那等我成完婚,这东西就留给你当.传家之宝了。两人说笑闹了一阵,又吃饭沐浴,这一夜都睡.了一小会儿,第二天便起来了。

香似雪没穿大红吉服,只.穿着一件淡黄色的纱衣,此时已是盛夏,纱衣凉快一些,稍稍打扮起来,便不复之前的村姑模样了,正在院子里和那些来帮忙的左右邻居说话,就.听见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到门口一看,原来是林锋行过来了,香似雪诧异,问道你来干什么?明日便成婚了,难道还忍不住?却听林锋行笑道:“我是来帮忙的,今天是你们伺候客的日子,来打打秋风,蹭顿饭吃。”刚说了两句话,方绮罗就过来了,推着那马道:“用你帮什么忙?明日似雪就进你家门了,还只是找借口来找,至于这么难舍难分的吗?今儿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们再见了,还有没有点规矩。”因此一边笑一边骂,到底将林锋行逼走了,可怜林大少爷一路风尘仆仆,连马还没来得及下,就又被人赶回去了。

家底殷厚,宴席也就丰盛,全村人都携老带幼的赶来,就连那孤僻的要命,从不和人接触的杜大嫂,也赶过来了,和香似雪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儿,还上了二十个铜钱的礼。香似雪知道她家境十分艰难,这不知是从哪里借来的钱,况她能来,也十分意外的。又知她不惯和人相处,便将她安排在一张单独的桌上吃饭,给了虎子两个小锞子玩儿,那锞子加起来也有十两银子,如此就不至于让这女人为难了。杜大嫂嘴上没说什么,心下却自是感激,不提。

忙忙活活过了一日,第二日便是出嫁的正日子了,一大早方绮罗就起来,帮着香似雪梳头穿衣服,打点那些嫁妆,和韩天成商量还有没有掉步的地方,忽听远方传来一阵鼓乐声,两人喜道:“来了。”于是便忙出了门,香似雪好奇这迎亲队伍是什么样儿的,也想出去看,被二人摁回了炕上,一边笑道:“这孩子,咋这不知规矩哩,眼看就要成亲了还往外跑,你故乡便不这样,难道不知入乡随俗吗?”说完,两个人出去迎亲,香似雪不死心,到底趴在窗户上,看着那长长的迎亲队伍走过来,她这才满足了好奇心,戴上红盖头,一边心想这劳什子不知道要戴多久,还要在轿子里坐着,还要一天不能吃东西,听说还有彰显夫威的踢轿门,哼哼,林锋行,你要是敢踢轿门,就给我等着。

林锋行也穿着大红的吉服,帽上插着颤巍巍的宫花,方绮罗和韩天成都笑道:“你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大小登科双喜临门了,难怪急的这样。”说完却听林锋行笑道:“不为着急,为的是路途远,就这样,还是天将亮就走了呢,到这里也快晌午了,没办法,好几十里地呢。似雪在哪里,我去瞧瞧…”一语未完,韩天成就笑道:“哪里有这样道理,马上人就接走了,还怕没有你看的时候儿吗?快来吃点东西,然后就动身吧,这道儿也的确是够远了。”

林锋行便吃了些糖果点心,然后傻笑着看香似雪被人扶出来上轿,因为蒙着盖头,步子也放慢了,竟流露出一种平日里见不到的柔弱之态,更显可怜可爱,想到从今以后便可以正大光明的和香似雪在一起,再也不用担心有人打她的主意,林大少的心花那真是朵朵开放,骑在那高头大马上,只觉今日这天怎么格外的蓝,白云也是格外的白,就连在自己身边盘旋的苍蝇也都可爱起来,远处的花尾巴喜鹊,那叫声怎么那般好听呢?林大少爷欢快之极,就差没配上喜乐哼一曲乡间小调儿了。那些旧日乡亲们,都知道这是县太爷家的公子,当今的头名状元娶了她们这鸡窝里飞出来的凤凰,当下谁不羡慕,都远远的在后头缀着,林锋行得意,看见这些人走到半路也不肯散,便发一声喊道:“乡亲们,都到我家吃喜酒去,走啊…”n.,

一百三十六章

些人巴不得他这一声儿,当下嘻嘻哈哈都蜂拥而去,)E大宴宾客,当街就摆了六十桌流水席面,县衙里各处更是摆满了二百多桌的酒席,林老爷林夫人忙的脚不沾地,那些高官贵客多是江雪季应酬,整个县衙里人声鼎沸热闹无比,忽然一人叫喊道:“花轿来了花轿来了…”于是大家都涌到门边,伸长了脖子去看。^^^^这时已经是半下午了,宾客们都饿得不行,林老爷林夫人也等急了,一听说花轿到,忙吩咐仆人们上热菜,这边端坐于高堂之上,只等着儿子媳妇给自己敬茶,又摸摸口袋里,看赏封有没有准备好,这东西要落下了,儿媳妇敬完茶后竟没东西可赏,岂不是闹大笑话了吗?

一时间花轿进门,林锋行踢完了轿门,他怕香似雪恼,故只在帘子上碰了一下便收回去,香似雪想使点儿阴招,竟没如愿,接下来是跳火盆,预示着以后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总之一系列繁杂的规矩后,才开始拜天地,夫妻刚刚对拜完,忽听大门处一声高唱:“圣旨到…”因那鼓乐喧天,林家人还都没听见,是门边的管家听着了,当即便如五雷轰顶一般,暗道少爷和香姑娘成亲的大喜日子,别是什么祸事到了吧?因忙急急奔去报告林老爷林夫人,一屋子的宾客都面上变色,当今太子与林家可以说是并没有什么交集,就在京城里,虽然有了点牵连,到底牵连也不多,远没有到下旨祝贺的地步,但除了此件事,又能有什么事情,难道真是祸事临头?

香似雪也掀开盖头,和林锋行对视了一眼,暗道不会吧?难道这太子小心眼儿到了这个地步,因为记恨我们救下了蕊妃,所以他故意在我们成婚当日来报复吗?还是说李风的事儿露了馅儿,牵出我们来。因都忙忙的到前面接旨,诺大的院子里跪满了人,还有些人是实在跪不下来躲在后院的。整个县衙都静悄悄的,连声咳嗽都听不见。便见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的太监捧着卷黄绫圣旨,见他们都到了,方微笑展开圣旨大声念道:“奉天承运太子诏曰:江氏一族,经商百年,于国之税赋功不可没,于民之疾苦倾力亲为,在朝野之间声望日隆,口碑极佳,江族雪季,谈吐文雅不凡,本宫引为知己,知令甥于十六日成婚,故赐贺礼十担,以资贺仪。另,清水县令林廉明,在任七年,清正廉明政绩斐然,特擢升为翰林院侍讲学士,合族迁往京城安居,钦此。”

这一道圣旨委实怪异之极,一切似乎都是冲着江雪季来的,就连林廉明的升迁,也是排在之后。香似雪救了皇后娘娘,更是一字未提。

但当此狂喜之际,谁还去着意追究,所有人只听见那贺礼十担,便都呆了,不过是一个新科状元成婚,哦,似乎没这状元什么事儿。对了,不过是一个县令的儿子成婚,哦,似乎也没林老爷什么事儿。人家太子说的是“知令甥于十六日成婚”,这么看来,倒都是冲着江雪季的面子赐下这礼物来。一时间,众人惊羡不已,暗道这江雪季不过是一介商人,怎就能得太子如此青睐,十担贺礼啊,若说是哪个劳苦功高的王爷成婚,抑或是皇族兄弟,赐下那么几件贺礼,也就是不错的了。如今竟是十担,是了,必然没有什么珍奇东西的,数量上虽多,质量上肯定不如赐王爷们的东西了,否则太子殿下哪会如此大方。正议论着,便见二十个太监将那十担贺礼都抬了进来,有一个小太监在旁边高声念着礼单:“极品红珊瑚树四件,极品东珠十串,翡翠白菜六棵…”

一路念下来,除了最后一担是些喜饼御果极品织锦之外,竟没有一样不是稀世奇珍。不要说那些宾客们目瞪口呆了,就连林老爷和林夫人也是一头雾水,江雪季本人更是皱眉不已,香似雪与林锋行跪在后面,香似雪便悄声道:“太子是不是弄错了?把他下聘的礼也都给了太监们,其实给咱们的就是一筐喜饼御果。不然的话,这礼物怎么说怎么都是贵重了,你们江家不号称富可敌国吗?这时候能不能拿出来这些东西?”

林锋行也小声道:“再怎么富,如何和皇家比,你要知道,极天皇朝富强百年,到了近几年,在皇上和太子的治理下更是鼎盛无比,万国来朝,不用说别的了,就是各国进贡的那些宝贝,随便拿出几件来就够砸死咱们的了。恩,我估摸着,未必是殿下弄错了,你说会不会是皇家的库房都

,实在装不下去,新库房一时间又没有建好,所以太i这些东西来赏了咱们,听着轰轰烈烈的,其实就是给库房腾出地方呢。”说完了,两人都莞尔一笑,方觉心中不似那么紧张了,其实他们自然知道,这些不过是玩话,只是太子无故赐下这许多东西,又指明了是江雪季的原因,怎不让他们惴惴不安,只有开了两句玩笑,放松一下,头脑方能清醒过来。

一时间便请那宣旨太监也坐上了首席,那太监笑道:“江公子可真是洪福齐天啊,竟和咱们太子爷成了莫逆之交,听听那圣旨里说的,引为知己。实话不瞒各位,杂家伺候了太子这么长时间,除了皇上皇后和慧王爷外,从来就没见他对谁这么亲过,如今既和江公子亲,林老爷又得升迁,林少爷还是当今的头名状元,你们林江二族,自然是日益兴旺发达了。”说完林廉明林夫人都忙敬他酒,林锋行也上来敬酒,香似雪却因为早被送入了洞房中,方免去了这一番应酬。

吃完饭便已经是傍晚,林老爷留那太监住一夜,那太监却说要去京城复旨,在一帮小太监的簇拥下去了。这里宾客们直闹到深夜,林锋行耐着性子陪着,好容易到了酉时,便告了个罪,迫不及待入洞房去了。一路向后院行来,远远地便看见几个丫鬟婆子都在房门外守着,他有些诧异,忙道:“你们怎么都在外面,不进去伺候?”说完,却见那些小丫鬟都笑道:“姑娘不让我们在里头,给了我们一盘子喜饼,让出来垫垫饥。”言罢又悄悄笑道:“我们忖度着,定是姑娘饿了,也在里面垫饥呢,又不好让我们看见,方将我们都支了出来。”

林锋行心想这的确是似雪做出来的事情,因笑道:“还叫姑娘,从今儿该改口叫少奶奶了,行了,这里不需要伺候,都下去吧。”一边说着,便推门进去,果见桌上的喜饼盘子都不见了,再转过门儿,只见精致的象牙床边,香似雪正端着一盘子点心,盖头还没摘下来呢,就那么往嘴里送。他便忍不住笑道:“这是怎么说的,幸好是我,知道你的性情,要是别的男人娶了你,指不定吓成什么样儿呢,以为娶了个馋嘴娘子回来。”

香似雪隔着盖头道:“还不让吃。想饿死人吗?累了一天了。

对了。你在外面吃没吃?没吃地话垫点儿吧。别说。这喜饼做地还不错。赶明儿把那大师傅聘来。专门给咱们做点心。”说完林锋行也走过来。将盘子接过道:“我在外面吃了。你喜欢吃这点心。怕什么。舅舅眼瞅着就要和我们一起上京了。他地厨子自然就是我们家地了。”不等说完。香似雪就冷笑道:“你们家去京城。舅舅也非要跟去吗?做春秋大梦呢。”

林锋行道:“这你又不懂了。所以我说太子这道旨意下地十分奇怪。他最末一句是让我们江林两家合族迁往京城。爹那边也没有什么要紧亲戚。娘这头更是只有一个舅舅。所以说。这道旨意其实就是下给舅舅地。我们搬去京城。他也要跟着去。太子定然是想找理由多和他这个知己相处。偏偏又不能给舅舅升官。所以想到了这个主意。”

香似雪在现代若是看过耽美小说。这时候也就要动不纯洁地念头了。偏偏她并不是腐女。所以也是有些不解。又听林锋行笑道:算了。今晚是咱们地洞房花烛夜。别为这些事给耽误了。天大地事情也都要等明天再说。”一边说着。便寻过喜杆挑了她头上地盖头。一时间。夫妻两个相视。都觉心中甜蜜幸福。林锋行动情地拥抱住香似雪。喃喃道:“似雪。今生何幸。我能和你结为夫妻。从此后我定然会一心一意地好好对你。若有违背。叫我天打雷劈。”

“你说这些话。不会是为了想等一下要进行某种运动地时候。不会遭到我拒绝吧?”香似雪含笑看着他。这个家伙。虽然对自己地感情是真地。但这时候洞房花烛。心里保不准急成什么样儿呢。还在这里深情款款扮演多情相公。骗谁啊。无非是想趁自己感动地时候提出那种要求呗。她想到这里。想到等一下两个人真地就要进行夫妻间才能开展地某项运动。也觉得有些脸红心跳。一颗头也忍不住垂了下去。轻轻骂了一句“死相。赶紧把交杯酒拿来吧。”n。

一百三十七章

锋行笑着悄声道:“娘子,你可是女孩儿,要注意矜怎么倒像比我还急似的。”说完就被香似雪踢了一脚,听她恨恨道:“你再说,小心我今晚一直矜持到底…”话音未落,林锋行忙一溜小跑儿去拿了交杯酒回来,两人喝了,林锋行就看着床上的花生和红枣皱眉道:“真是的,弄成这样,要怎么睡啊,佣人们都跑了,也给我们收拾收拾再走啊.。”一边说着,便和香似雪动手收拾起来,香似雪抱怨道:“都怪你,因为心.急把仆人们都赶出去了,现在却要自己受累了吧?”一语.未完,林锋行就叫屈道:“喂喂喂,似雪,说话要讲良心啊,明明是你馋嘴,要偷吃东.西,才把大家给支出去的嘛。”话音未落,一个拳头已经到了.眼前,听见香似雪凶巴巴的叫道:“即便是这样,.也不许你说出来,记住,好相公的首则是绝对不挑夫人的毛病,夫人说得对要照做,说.的不对也要照做。”

林锋行笑道:“我的妈呀,这是娶个娘子还是娶个老娘啊。”说完一把抱住香似雪,在她耳边吻了一下,悄声道:“虽然娘子我我娘还凶,但是我还是很爱很爱娘子的,嘿嘿,我的好似雪,今晚儿你可总算让我想着了。”话音落,他便抱着香似雪一起躺下去,先来了一个让人脸红心跳的热吻,那只手也渐渐的不规矩起来,滑进相似雪的衣服里,摸索着解开肚兜的带子,一边在香似雪的脸上脖子上落下细碎的吻,这并不算是很熟悉的调情也挑起了香似雪的热情,两人耳鬓厮磨,在一起互吐爱语,很快的,身上衣服便敞开了。

正在意乱情迷的时候,忽然擂鼓般的敲门声响起,听见外面一个焦急的声音,是林锋行的娘,只听她大叫道:“锋儿,似雪,你们睡下了吗?赶紧起来吧,慧王府来了信使,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找你们。”一边说着,就听见她又高声道:“哎哎哎,你这人真是的,别进来别进来,这是我儿子成婚后的院子,你懂不懂一点儿规矩,我这不是已经在叫他们了吗?”接着又一个声音诺诺响起道:“是,是我冒失了,但麻烦夫人赶紧叫林少爷香姑娘出来,真的是有天大的事情要找他们,我们王爷已经都快急疯了。”

林锋行和香似雪同时骂了一句娘,香似雪恨恨道:“小江这个家伙,简直将我们当做便宜劳工了,人家周扒皮的长工还能睡到半夜,他可好,这还不到子时呢,他就派人来催命了。”一边说着,不甘不愿的套上衣服,林锋行比她还生气呢,不住的骂道:“臭小子,他该不会是知道今晚我娶你,故意来搞破坏吧,给我等着,若让我知道是什么事,哼哼,果然是天大的事情还罢,若不是,我非把他摁在地上痛揍一顿不可,管他是哪门子的王爷,气死我了。”

两人抱怨着,就过去开门,只见林夫人也是一脸的无奈,喃喃道:“早知道一家子都不做官了,去什么京城啊,认识什么慧王爷啊,这可好,新婚当晚就被人给揪起来了,锋儿是将军吗?戏本子上的内容都出来了。

”一边说着,早有一个人影冲上前来,看见林锋行和香似雪,就“扑通”一声跪下道:“天大的祸事,求香姑娘快去救救我们王爷。”借着灯笼的微弱光芒,可以看见这人满脸的汗水,尘土满面,显然是长途奔波来此,但他们却都不认识。只把香似雪和林锋行都吓了一跳,连忙道:“怎么了?什么天大的祸事?”话音落,两人的心也都沉了下去,暗道不用说了,定是四王爷的事儿露馅了,只是这种事情,我们又怎么可能救得了他呢?

却听那人喘气道:“王爷之前去嵩山见一个大人物,谁知在半路上就被阻住,有许多许多的杀手,王爷和我们几个侍卫拼死冲杀,才总算突出重围,六个侍卫只剩下我一个了,王爷自己也中了箭伤,那箭上带毒,幸亏有之前姑娘给的灵药,方护住了心脉,不至立死,慢慢的大概能调养过来。但现在王爷和那个大人物都在少林寺中,如今寺里还有几百武功高强的僧人相护,我是领了王爷的命令,从后山上悄悄下来,抄小路赶过来请姑娘的。”一边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火漆封口,显然是绝密信件了。

香似雪林锋行忙接过来,将火漆撕开,只见一张白纸上只有四个大字:“,病重,速来救

。 看字迹的确是李江无疑,且随信还附着他不离身的7

香似雪和林锋行就如同被一道炸雷击中般,一瞬间心里都转了几个念头,暗道救驾?救什么驾?难道小江去见的大人物竟然是皇上吗?皇上想见他,为何不回宫,还要在少林寺?是说太子殿下暗中已经发动了政变,想要杀掉皇上自己坐上皇位吗?恩,这倒是可能,毕竟他等了好几年,而李越.看起来也不是马上就要死掉的样子,对待妨碍他做皇帝的人,这太子是一点儿感.情都不讲的,但是派出杀手拦截小江,难道为了皇位,他….…他真的也要对这唯一一个信任的手足兄弟下手了吗?

那人见他们还在犹豫,唯恐他.们害怕危险或者贪图温存不肯去,临走的时候王爷千叮咛万.嘱咐,说是一定要将香似雪请去,否则天就要塌了。.因此他一着急,伸手就去拉林锋行的袖子,却被他一把甩开,听他沉吟道:“你别心.急,让我和似雪好好分析分析。”话音刚落,那侍卫就急道:“别分析了,我不是假传消息啊,不信你们可以把我宰了,只要能速速赶去嵩山。”他说完,即便是这样紧张的时刻,香似雪也不由得笑了,摇头道:“不是分析这消息的真假,而是要想想到底该怎么做。”言罢却见林锋行望向她,道:“怎么办?太子未必没在我们周围安插眼线,想要不动声色的出去,不太容易啊。”

香似雪皱皱眉头,看了林锋行一眼,又看了在旁边脸色不善的婆婆一眼,然后叹了口气,凑近林锋行身边小声问:“那个…你真的要去救驾吗?这事儿一个不慎,牵连是很广的,也许…也许会给家人带来灾难也说不定。”她一边说,就一边悄悄拉了拉林锋行的袖子,示意他看看自家娘亲的脸色再决定,。毕竟是洞房花烛夜,林夫人大概正在前厅琢磨着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呢,结果平空就来了一个炸雷,也难怪脸色那么难看了,你毕竟不能期待她有江姐那样的觉悟,为了皇帝奉献出他儿子的新婚之夜。

林锋行只看了一眼,就也缩回头来,忽听身后又响起一个声音:“锋儿,似雪,如果你们确定这的确是六王爷的求助的话,就跟着这位侍卫去吧,家事再大,能大的过国事吗?”随着话音,林老爷忽然从林夫人身后走出来,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但显然他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话音刚落,林夫人就回过头狠狠的瞪着他,不过最终却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林锋行和香似雪大大松了口气,林锋行用口型对他老爹道:“爹,我们这就走了,娘你负责搞定。“说完就拉着香似雪,便要下台阶出门。

忽听林夫人吼道:“都给我站住。”两人大惊,回过头来,却见林夫人走上前来,咕哝道:“别以为我是妇人,就没有忠君爱国的思想,既然是救驾,那是比上战场还要要紧的,纵不愿意,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你看看你们的这副样子,还穿着吉服呢,怕路上人家都不知道你们去救驾了是不是?快回屋收拾收拾去,我也去给你们准备点儿干粮盘缠,都准备好了,才好去啊。”说完又转身对那侍卫道:“你也是,别只顾着想要带似雪他们走,这样的奔波,还不吃一口东西,不累死也饿死了,正好我儿子的喜酒还有剩,来喝一杯吧,让你沾沾喜气,哼哼,没送礼钱就白喝喜酒,便宜你这小子了。”说完示意林老爷将那侍卫带去隐秘的屋子更衣吃饭,她这里也悄悄的去为林锋行和香似雪准备东西了。

很快的,几个人准备妥当,林老爷亲自为他们牵出三匹好马,又亲自送他们到大门口,看他们翻身上马绝尘而去,那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他怅望了好一会儿,才回身进门。在他离开后,墙角的阴影中才又走出一个人来,他看着香似雪林锋行消失的方向,好半晌才摇头道:“唉,成章你太心急了,这一回合,注定你要输的,就不知道你将来是否有力回天。奇怪啊,你本不是个沉不住气的人,难道真是天意如此吗?这满天的风雨啊,到底还是要来临了。”这人一边说,一边摇头,最后终于也转身进了朱红大门,秋风中,似乎仍飘荡着他的叹息。

一百三十八章

似雪和林锋行以及那个叫做厉三的侍卫一路疾奔,也))长时间,东方渐渐的露出鱼肚白。马也跑的累了,厉三还要赶路,香似雪却跳下马道:“不行了,怎么着也要让马歇歇,不要只顾着赶路,把马累坏了,到时候我们就真的是没有半点机会了。”她的话林锋行自然是无限支持的,何况亲亲娘子说的也有道理。厉三虽然着急,然而这样奔驰了.一夜,马儿们的确是受不了,只好也跳下马来,却见林锋行的坐骑和他的坐骑忽.然长嘶了一声,接着前蹄一扑,便倒了下去。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脸色都白了,这里离嵩山千里迢迢,如果没有了马.,真是寸步难行,而且太子不可能不料到李江会来找香似雪,肯定在沿路.已经设了埋伏,到时候他们想要买马,只怕不容易,早知如此,该好好的让马歇歇的。两人正懊.恼间,就见香似雪走上前,在其中一匹白马的身上拍了拍,轻声道:“站起来,一定可以的,来,滚几下,然后就可以站起来了。”她的行为让其他两个人觉得怪异,呆呆的不知该如何反应,却见香似雪回头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跟着我做啊,要不然那匹马真的站不起来了。”

林锋行如同一只听见了老猫叫的耗子般,哧溜一声小跑着来到另一匹白马前,学着香似雪的动作安慰鼓励,剩下厉三站在原地眨着小眼睛,心想林少爷的夫纲可不怎么样啊,难怪六王爷对这位女神医推崇备至,果然有气势。一边想着,又被香似雪瞪了一眼,他这才回过神来,忙跑上前和林锋行一起鼓励拍抚那匹白马,说也奇怪,那白马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又长嘶了一声,竟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与此同时,香似雪的那匹马也站了起来。

香似雪松了口气,而林锋行则飞奔到她身边,兴奋道:“似雪,你怎么什么都懂,你怎么知道这样做,白马就能站起来。

说实话,刚开始听见你说话的时候,我还不信这样能行呢,谁知道果然就行。难道你在你的故乡不但是大夫,还是兽医吗?”他兴奋的似乎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尊敬之情,厉三也是一脸的崇拜。却听香似雪又好气又好笑道:“什么兽医,你才是兽医呢。我这个办法是偶然间听来的了。”

她这样说也没错,那时候她还是外科主任呢,有一次下班,她在后面走,前面两个科里的护士也没看见她,一脸兴奋的在那里讨论着一篇写汉武帝和卫青的文章,其中就说到卫青很厉害,用这种方法让一匹险些死掉的马重新站起来。她在后面也听得津津有味,不过比较窘的是,两个女孩儿说到后来,她才知道那竟是一篇写汉武帝和卫青的爱情的文。当时她就傻了,心想汉武帝最爱的人是卫青?这怎么可能,难道有新的重大历史发现了,只不过自己忙于工作,所以还不知道吗?直到回去后上网查了一查,才知道了这种叫做同人的东西。香似雪对这些也不感兴趣,只不过付之一笑而已,也就没放在心上。

一边回忆着这件往事,脑海中忽然就有灵光一闪,但她又抓不住,加上旁边林锋行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表达赞美之情,弄得她也不能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正要拧那家伙一下,让他安静一会儿,就听林锋行忽然郑重道:“似雪,你说我们这次去嵩山,太子一定会知道吧?如果他带人过来拦阻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凉拌呗。”香似雪一笑,伸手拽下一根草来在手里摆弄着,一边淡淡的道:“太子肯定知道小江会来找我们,他也肯定会派人来拦着我们,就算说他对我们动了杀机,这也不稀奇。不过他是绝不会以监国太子的身份来亲自阻止我们的。而他派来的那些人,也不会光明正大的声称自己是太子杀手团,这样一来,我们大可以装作不知道来人是谁,杀他个片甲不留,当然,这其中的过程肯定不能像是说的那样轻松了,然而只要熬到了嵩山,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小江的武功天下无双,而太子如此忌惮,说明他也肯定有办法调集忠于皇上的援军,到那时,我们便有人保护,再熬到皇上回京,便算是彻底翻身了。”她一边说着,就露出强大的自信,林锋行在旁边看着,忽然苦笑道:“似雪,你是不是想的太美好了一些,只凭我们三个人,能应付得了一轮又一轮的杀手吗?”

香似雪心想你这就

了吧,咱是干什么的,特种兵出身啊,嘿嘿,讲究反|血刃的退敌,等着吧,等着看我给你一显身手。不过嘴上却没有这样说,眼看着那几匹马都在山坡上悠悠的吃草,她站起身道:“好了,我们走吧,前面可能已经设好了埋伏,让人家等太久就不好了。”言罢翻身上马,淡黄色的纱衣在晨间风中微微的飞舞着,看起来就像是飞扬着的彩云。厉.三看得呆了,暗想世间怎会有这样的女子,看起来很娇俏,似乎只适合在男人.的怀中享乐撒娇,然而事实上却是如此的英姿飒爽神采飞扬.,而且有着那样强大的自信,明知前路危险重重,却为了朋友义无反顾,比起那.些江湖上所谓的侠女,强了不知多少倍,唉,为什么.这样的女子我就没有遇到过呢?

“喂.,别想了,她都是我的娘子了,我们堂都拜完了,如果不是你硬闯进来,现在我们的洞房花.烛夜都过完了呢。”林锋行骑马奔驰在厉三身边,只看他呆呆看着香似雪的背影,一脸遗憾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就出言打击人家,同时自己还在那里沾沾自喜,心想幸亏我和似雪认识的早,近水楼台先得月,嘿嘿嘿,现在想想,老爹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要不是他坚持将我送到乡下去,我哪可能和似雪在一起。正得意间,忽听前面的马还未开跑就一声嘶鸣,然后香似雪一带缰绳,那马立刻就在原地踏着步子,接着只见她一扬手,狼牙在初升的朝阳下闪出一道七彩光芒,香似雪大喝道:“不用鬼鬼樂樂的,都出来吧,那么多人,难道还怕我们三个不成。”

厉三和林锋行都是一惊,接着就见从两旁的树林中,窜出了十几个黑衣蒙面的人,因这时候大道上并没有人,所以那些杀手们也都肆无忌惮,团团将香似雪等人围住,为首的一个刚要说话,就见林锋行抢上前来,哈哈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各位大哥也都是惜言如金的主儿,这开场白不如我就替你们说了吧,那个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恩,敢说个不字儿,管杀不管埋。”他说完了,大大舒出一口气,嘿嘿笑道:“难怪那么多人都喜欢落草为寇,原来当山大王是这样爽的啊,呵呵,过瘾过瘾。”

他说这话的时候,厉三刚刚下马,闻言不由得一个踉跄,心想这真是个大少爷,都这种关头了还有心耍宝,那后两句词儿他怎么编出来的,我走南闯北,拦路打劫的也遇见了不少,咋就没听见过这么新颖的词儿呢。他不知道林锋行这是跟香似雪学的,香似雪自然是从电视上看到的。还以为是林锋行自创,心想六王爷这个朋友,很有点儿给山大王做军师的潜质啊。正想着,那些被林锋行气得鼻子冒烟的杀手已经攻了上来,厉三抽出腰畔弯刀,旋风般冲上前去,大吼道:“少爷和姑娘让开,让我来对付这帮贼子。”说话的同时,一个黑衣人的脑袋已经被他削飞,接着他反手一刀,刺进了身后那个黑衣人的胸口。动作干净利索迅疾如闪电,香似雪大喝了一声彩,手执狼牙也加入战团。

林锋行在后面急着喊道:“喂,你们…你们两个别这么不够意思啊,好歹…好歹给我两个让我练练手儿,似雪,我今年秋天还要考武状元啊…等等…都给我等等…”一边说着,便在后边缠住了一个黑衣人,不过他到底没有杀过人,那黑衣人却是心狠手辣的杀手,因此几个回合间,林大少爷就落了下风。却见香似雪如鱼得水,已经砍翻了好几个黑衣人,那份冷酷狠辣让林大少爷的心肝儿颤了又颤,心想乖乖,到底是杀过人的,这下手一点儿不容情啊,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香似雪与厉三很快解决了这些黑衣人,最后就剩下那个和林锋行一起战斗的死士了,厉三上去一脚将那人踢翻,然后双目注视着林锋行手中的匕首,示意他下手斩杀,见他犹豫,便不由得冷笑道:“林少爷真是枉为了七尺男儿,如此优柔寡断,比起尊夫人的巾帼不让须眉,可实在是差远了,啧啧,那样惊才绝艳的女子,真不该选择你这样的熊包做夫婿…”一语未完,激的林锋行兴起,他一咬牙一闭眼,高高举起匕首,就要向下刺去。n.,

一百三十九章

觉手腕被紧紧握住,抬头一看,就见香似雪不知何时,一只手紧紧抓着他,另一只手将狼牙掷了下去,正插在黑衣人的喉间,那人哼都没哼一声,便一歪头死去了。然后她抬起头来,看了呆呆的厉三和林锋行一眼,慢慢将林锋行手中匕首取下,用一块布擦干了血迹,入鞘,仍为他别在了腰间。

“似雪,我…我是不是很没用?其实…其实刚才我想锻炼一下的。”林锋行懊恼的呐呐道,不如香似雪一直都是他的一块心病,尤其是在刚被厉三那样嘲笑的情况下,他就更觉得矮了香似雪一头。正沮丧的时候,却见香似雪拿出一方手帕,替他擦去额上汗水,淡淡道:“笨,这是杀人,又不是做学问练功夫。这种本事,还是不要有机会锻炼的好。”她看着林锋行的手,微微叹道:“杀人就是杀人,不管多么无愧于心,染了血的手,就一辈子都洗不干净了。

你之前是在迫于无奈的情况下杀了一个马贼,那滋味还好受一些,如果真的杀了这个无力反抗的死士,总会有几天不适应的,偏偏这些人是死士,也留不得,所以,这种事还是让我来做吧。”她抬头认真注视着林锋行,然后莞尔一笑,替他掠了掠头发,轻声道:“你这么勇敢,我很高兴,真的,不要去在乎别人怎么说,你在我心里,就是我的英雄。”

“咳咳咳…”一旁的厉三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哀怨的退到一边,心想这个女人就是故意来刺激我的吧,显见着是认定了没有拿我当英雄的美人儿是不是?至于吗?不就是差点儿让林少爷杀了个没有反抗能力的人吗?至于这么睚眦必报吗?

香似雪和林锋行可没有功夫去看厉三的怨夫状面孔,两个人坐到一棵大树下,又打开干粮袋补充了下能量。厉三想了想,到底腆着脸过去,呵呵笑问道:“香姑娘,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林子里埋伏着人的,你看我也算是经过大场面的了,但是我看到这些树木花草都是好好的,没有什么倒伏的现象,林子里也偶尔会传出来鸟叫声,这…这不符合埋伏的定义啊,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香似雪呵呵笑道:“其实也没什么难的,现在正是盛夏时分,虽然有鸟叫,可这诺大的林子里,竟然听不见一声虫鸣,这不是很奇怪吗?还有,刚刚我上马的时候,在太阳光下看到几道光芒一闪,这应该是一种很坚韧的丝状绊马索,有了这两条线索,基本上就已经确定了,再者这周边的地形,林子茂密人烟稀少,也适合打埋伏,所以我就先喊了一下试试,果然,那些人以为已经被窥破了踪迹,便都出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来到前方用狼牙在地上挑起一道细如头发的丝线,点头咂嘴道:“啧啧,到底是太子的人马,出手就是阔气,我一直以为天蚕丝这种东西只是存在于小说中的,没想到现实里果然有这玩意儿啊。”边说着,就走到道路两旁系着丝线的树木上,将那天蚕丝解下来,放到荷包里,还呵呵笑道:“这可是宝贝,我留着,也许将来能用上呢。”

几个人重新打马向前飞奔,这一路上共遭遇了六起埋伏,好在香似雪和厉三的经验丰富,都没有跳进陷阱中。连场的血战,让三个人都疲惫不堪,身上也都多多少少挂了彩。香似雪能够明显的感觉出来,起先几拨杀手还有所顾忌,然而到后来,他们便不再留情了,以至于好几次,武功最弱的林锋行都差点儿死在他们手下,不过虽然经历了重重的艰险,倒也不是没有收获的,林大少爷以前虽然跟香似雪学了些近身战的搏击之术,不过并没有什么地方能够给他实战的练习,这一次却是连番战斗,他的经验和对搏击术的体会都大大的提升了。

终于到了嵩山脚下,就见几队侍卫正在山脚下严阵以待,一看见他们,连忙厉声喝问道:“谁?接头暗语。”话音未落,香似雪就扶住了林锋行,低下头去忍笑忍得快要内伤了,暗道没想到电视剧里的情节,今天也经历了,老天啊,这古代真是太好玩儿了。下一刻,她听见厉三沉声道:“暗香浮动月黄昏。”不由得一怔,心想这是暗语吗?咋成了唐诗呢?抬头看向林锋行,却见他不解的看着自己,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啊似雪,一些帮派经常会设置暗语,而且大多都是诗词,江湖人怎么了,也有附庸风雅的权力嘛。”

香似雪点点头,却见前面的侍卫们都让开了一条路,于是他们和

起上山,经过最后一个人的时候,那人看起来是侍卫L雪忽然笑道:“大哥,我觉得暗香浮动月黄昏这句诗虽然风雅,然而这始终是险地,用风雅诗句太不符合了,不如下次你们改进一下,改成双方都要说的口令,例如你说的是‘土豆土豆,我是地瓜。’,另一个人就可以回答‘地瓜地瓜,我是土豆。’这样还显得可爱一些,能够放松大家的神经啊。”

旁边的厉三额上一下子滴下汗来,无语的看着香似雪,心想都什么时候儿了,这香姑娘还有心思开玩笑。下一刻,他看见熟悉的侍卫统领极其鄙视的看了香似雪一眼,大声道:“那个不是用在暗语上面了,而是用在某些情况不明的时候用来确定自己人身份的暗号。而且地瓜土豆太简单了,我们通常的暗号都是‘比目鱼比目鱼,我是大白鲨’,或者是‘香蕉香蕉,我是荔枝’之类的。你说的那个,太落后,不能用。”

香似雪于是有了她在古代地第一次石化经历。眼看那侍卫统领地目光越发不屑。厉三唯恐是这二愣子得罪了香似雪。忙上前喝道:“好了厉四。你够了没?这可是王爷派我十万火急去请来地女神医。聪明智慧胜你千倍。你除了忠心一点儿。功夫厉害一点儿。尽忠职守了一点儿外。哪还有能比得上人家地地方?”他说完就面对香似雪。嘿嘿笑着道:“姑娘别和这粗人一般见识。我们赶紧上山吧。王爷该等急了呢。

“累死?他地名字?”香似雪终于回过神来。呆呆地指着那个侍卫统领问厉三。却见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挠头道:“不是累死。是厉四。不瞒姑娘。他是我弟弟。为人是有些傻气地。还总是自高自大。所以姑娘别和他一样。”不等说完。就见连林锋行地眼睛也直了。结结巴巴道:“什…什么?你说…你说你们是…是兄弟?”见厉三点头。他地视线在厉四和厉三之间梭巡了几下。忽然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不是同母地吧?”说完见厉三地脸黑了几分。又忙改口道:“不对不对。是同母异父吗?咦?还不对?难道父母都不是一样地。只是名义上地兄弟?”

“你这混账东西说什么呢。我和哥哥是同父同母地亲兄弟。你不服吗?”厉四暴躁地吼。又被厉三用眼色制止。香似雪看着林锋行地窘样。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厉三地肩膀道:“厉大哥。你弟弟很有意思呢。恩。你叫厉三。他叫厉四。难道你们还有两个大哥叫做厉大和厉二吗?”

厉三哭笑不得。心想这香姑娘和林少爷看起来咋这不着调呢。若不是亲眼在路上见识过了他们地本事。我还真怀疑这俩是假冒地。一边想着。就拉着林锋行往山上走。淡淡道:“不是了。我没有大哥二哥。我就是老大了。至于爹娘为什么起这两个名字。我也不知道了。也许有机会。你们如果能见到他们地话。可以去帮我问问。”言罢健步如飞。香似雪和林锋行也只能赶紧跟上。只见通往山上地路上。时不时就可以看到严阵以待地武僧。还有些隐在林中地。虽然没有露面。但香似雪地眼睛多毒。常常能见到林里有人闪身。她便心知肚明了。暗道看来这个连厉三都不知道明确身份地大人物。地确是当今圣上无疑了。否则谁能让少林寺上下如此尽心尽力严密保护。

渐渐地接近大雄宝殿。周围地气压似乎都低了。幸亏有之前厉三厉四带来地小插曲。香似雪是最讨厌这种紧绷绷气氛地。一个人。只有在放松地情况下才能够有足够地冷静和敏锐智慧。紧张只会带来负担和不尽人意地后果。她在大门前做了几次深呼吸。林锋行也跟着做。虽然厉三不明白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但这些天对香似雪已经是心悦诚服。所以也连忙跟着做。果然呼吸了几次后。就觉得身体放松了下来。

两人走进大殿,只见金身佛像之前,在蒲团上坐着三个僧人,背对着他们,如同入定一般,听到脚步声,其中一个老僧站起转过身来,看见香似雪和林锋行,不由得微笑道:“老衲和两位师弟日夜守护在这里,唯恐有贼人对贵人不利,却未想到能够这么快便迎来贵人的贵人,这位想必就是香姑娘吧?女神医的大名如今传遍天下,谁人不知,来来来,快请随老衲来,六王爷每天出来看几十遍,急的嘴都长疮了。”

一百四十章

似雪点点头,和林锋行厉三跟着那老僧往后院走,一厉三道:“这老和尚是谁?”话音未落就被厉三打了个眼色,只见他指指老和尚身上的袈裟,又嗔怪似的瞪了香似雪一眼,小小声的道:“没规矩,这位就是住持元汇大师,是天下有名的得道高僧,一身修为更是登峰造极,就连六王爷,被誉为天下无敌的高手,在他手下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他说完,本以为林锋行和香似雪会肃然起敬,谁知却见林锋行只是伸了伸舌头.,呵呵笑道:“啊,是元汇大师啊,咦,他一点也没有架子.呢,还很爱说话,看起来没有莫测高深的感觉啊。”

厉三无力的叹了口气,心想和.这两个异类是说不明白了,看他们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幸亏人家元汇大师是出家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否则露一手给他们看看,非.吓死他们不可。正想着,忽听前方一个惊喜的熟悉声音:“似雪,林…林大.哥,你们…你们真的来了?上天护佑我极天国运,上天护佑啊…”随着话音,李江从拐角的的回廊里冲了过来,刚要拥抱香似雪,结果林锋行眼疾手快,早将亲亲娘子给拉到一边,于是李江便和林锋行两个来了个热情的熊抱。

李江一愣,林锋行也愣住了,然后两人骤然分开,如同斗鸡一样的彼此瞪着,不过李江很快便败下阵来,没办法,他现在可是心急如焚,哪有心思和林锋行斗嘴啊。伸手想去拉香似雪,却又被林锋行破坏,于是只好气呼呼的往回走,一边道:“似雪快跟我来,父皇身上长了几个大疮,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就连元汇大师精于医道,也不敢替他动刀,你快看看该怎么办?至于这其中的事情,我稍后再和你详说。

一边说着,正要急急走开,却被香似雪一把拉住,见她上下打量着自己,然后皱眉道:“不是说你受伤中毒了吗?怎么?全都好了?”她看李江生龙活虎一样的,哪里是受伤中毒的迹象,因此不免有些怀疑。却听李江点头道:“可不是,不过幸好有你给的几粒解毒灵丹,暂时压住了毒势蔓延,且这里的师傅们也有精通解毒之道的,不然不死也是要扒层皮了。”一边说着,到底一手一个,拉了香似雪和林锋行来到一座精致的小院落前,一边高声喊道:“父亲,父亲,你看看谁来了。”

林锋行和香似雪踏进屋中,便见这是一个很宽阔雅致的屋子,想必是寺院里用来招待贵宾的静室,如今既然皇上住在这里,自然是戒严了。向榻上一望,只见一张熟悉的儒雅面孔映入眼帘,不是李越还会是谁。林锋行和香似雪虽然早就猜出了他的身份,然而骤然相见之下,仍是生出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尤其是林锋行,分别不到一年的授业恩师,竟然会是当今的圣上,这种事情,怕是古往今来只有他遇到了吧,其他人谁有这个殊荣,便是当年的霍去病,号称天子门生,那汉武帝也不可能和他朝夕相处,手把手的教他写字读书做学问吧。

当下百感交集,几人算是旧识,一时之间竟忘了君臣之礼,然而林锋行和李越在那段授业解惑的时间里,早已产生了如师如父般的感情,此时见恩师面色蜡黄,骨瘦如柴的躺在榻上,犹在对自己微笑,那微笑仍如往昔般洒脱雅致,不由得心头一阵难过,忙趋前几步跪在榻前,真挚的道:“先…先生,怎么…分别还不到一年,你…你竟然成了这个样子?”他说完握住李越的手,只觉那只手冰凉入骨,分明是身子已经差到了极点方能这样,当下更是大骇。

香似雪却要平静得多,她对李越倒没有林锋行这般的深厚情谊了,反而因为蕊妃等的事情,对这皇帝有一丝嫌隙。此时便走上前来道:“林锋行,你胡说什么呢?眼前这个可是皇帝,不再是你之前的恩师了,你只拉着手乱叫什么呢,何况他是君你是民,怎么连君臣大礼都不顾了。”话音未落,李越那是多聪明的人,已经听出了话中的讽刺之意,不由得苦笑道:“似雪这话什么意思,我虽然是一国之君,然而在你们知道我的身份之前,我便已是锋儿的授业师傅,他这样叫我也没有错,况他对我的关心之情溢于言表,我看着很欣慰。倒是似雪你,一进来便不待见我似的,这到底又是什么原因?我从离开你们村子后,也没见过你,自问也没有得罪过你,你总不会将对经儿的怨气都撒在了我身上吧。”

他这样一说,香似雪倒不

说别的了。心里恶狠狠道:哼哼,你是没得罪过我]的薄情郎,却是我们所有女人的天敌,最恨你这样不负责任的家伙了,不管是国是家,你对得起哪个。想是这样想,自然不敢明说出来的。便淡淡道:“皇上多心了,就如同你说的,又没得罪过我,哪里来的怨气,况且我对太子也没有怨气,他虽然对其他人手段残酷了些,但对皇后却是.至纯至孝,也算是一片赤子之心,这一点我很欣赏他啊,不论如何,他总是一个.十分负责任的人。”她这样一说,李越心里便明白了,不.由得苦笑不已,看了李江一眼,见他正要张口辩解,他便摇摇手,不令儿子说话,淡淡道.:“先诊病吧,有什么话你们等一下再说,我这会儿觉得.很没精神,还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儿呢。”

香似雪看了看他的样子,.又听了他这话,不由得直皱眉头,暗道我这真是不来活儿则已,一来就来大.的。因先替李越把了把脉,只觉脉搏细弱浮滑,情况十分严重,且从李越身上时不时的散发出一股恶臭。让他解开衣服一看,只见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什么完好的皮肤,全部是一大块一大块的烂疮,细细辩了一下,不由得惊奇不已,失声道:“皇上,你去了什么地方?这身上…这身上是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不能说她奇怪,李越的身上,简直就是一部疮殇的百科大全,,,,丹毒,蜂窝织炎,褥疮等等等等一应俱全,若是在现代,这样的病人就太有利于实习生们的学习和研究了。因为之前对李越没什么好感,所以香似雪的想法也不那么厚道。

“怎么样似雪,可有办法治吗?”李江满怀希望的上前,这么多的烂疮,没有人敢接手,他只能将希望放在香似雪身上。却听她沉吟道:“还不好说,先治来看看吧,若皇上此前身体健康又注重锻炼,应该没有问题的。我还是那句话,重要的是消炎,皇上现在情况不很好,应该是没有得到很好的消炎处理。”她看了李江一眼:“你不是说少林寺里也有几位高僧精通医术吗?怎么都没给皇上用药吗?”话音未落,只见一位陪在身边的老和尚道:“药是用了,只不过没什么效果,姑娘是神医,但不知刚才所说的消炎又是什么意思?是一味药材吗?若如此,老即刻派人去采买。”那老和尚说完,将自己和几位同门一起研究着开出的方子递给香似雪。

香似雪在苗疆时也学了不少的草药知识,后来到了京城,和吴清远一起在皇后宫里,两人也切磋了几日,对这草药知识又懂了一些。此时看这方子,不由得皱眉道:“尽是些发散的药材,虽然也对症,但这病到这份儿上,却是没什么作用的,奇怪了,怎的就没有一味消炎药材呢?皇上能撑到现在,还真要说天不亡他啊,不然换一般人,早就死几回了。”一语未完,只见老和尚的脸色发红,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于注意这方子,忘了顾忌别人感受,不由得十分过意不去,忙站起来笑道:“是我说错了话,我们这里对于这些烂疮的治法,大体便是这些了,师傅们又不是从我的故乡来,怎能和我一样呢。只是依照师傅们的方子,总没有效,说不得便要按照我的方法行险一试了。”

出家人都是与世无争的性子,那老和尚听见香似雪这样说,也就释然了,忙双掌合十道:“姑娘是誉满天下的神医,老衲等自然是唯姑娘之命是从,需要什么,就请说出来吧。”言罢,香似雪沉吟想了一下,说了几味药材,那都是很厉害的抗感染草药,她经过几次的历练,如今也通一些了。

谁知话音刚落,就听那和尚皱眉摇头道:“不对不对,这些药都是收敛的药材,皇上此时的身体,正需发散才是啊。”说完却听香似雪笑道:“发散自然不能依靠药材,都到这份儿上了,药已经不管用,只能靠切开引流,现在皇上高烧不退,是感染已经十分严重的征兆,这些药材恰恰是抗感染的,师傅便放心用去吧,在我看来,这个病比起当初皇后娘娘的,还要稳一些,就是拖得时日太长,怕把皇上身子拖垮了。”一边说着,就向李江伸手要来一把匕首,复又看了看李越,沉吟道:“皇上,切开引流便是用刀子将你这些烂疮割开,让里面的脓液流出,可能很疼,你看你要不要用麻沸散?”

一百四十一章

越摇头道:“不用了,我现在时常觉得恍惚,若用了只怕就过去了,那么多大事还没完成,我还要回京,万万不能死在这里。恩,不过是疼嘛,有什么禁受不了的。似雪便动手吧。”说完,便面向里闭上了眼睛。香似雪虽然讨厌他之前抛弃妻子云游玩乐的所作所为,这时候倒也添了一丝欣赏,暗道到底是皇帝,这点气势还是有的。因点燃了一个小火炉,依然将匕首在火上烤着,用烈酒将那些等涂抹了依次划开,这个时代没有引流管,只能靠自然引流了,不一会儿,准备好的几层棉布便尽被液染湿,一时间室内恶臭无比,然而李江和林锋行关心李越,竟然谁都不肯离去,老和尚也如痴如醉看着香似雪的娴熟手法,心中赞叹不已,竟连身周的恶臭都不怎么觉出来。

“父皇,你…你若是疼,就出两声吧,再怎么说你也是人啊。”李江见李越全身冷汗淋漓,心痛难禁,恨不得那些刀子划在身上的痛都能转移到自己身上。林锋行这里也叫道:“要不然,让先生咬着我们的胳膊转移一下疼痛?”话音未落,就听香似雪冷冷道:“比猪还笨,这里有的是毛巾,随便拿一条让皇上咬着就是了,用得着咬你们的胳膊吗?好了好了,你们若是心痛,就出去,等一下我做完了引流,自然再叫你们进来伺候。”一边说着,令老和尚将他二人都赶了出去。

林锋行和李江在外面等着,时间更加的难熬,只好拿话来排解。林锋行便对李江道:“皇上怎么会弄到这个地步?刚刚听似雪说,竟然这身上的烂疮还都是不同的,按说绝不应该在同一个人身上发生才对啊,那…那怎么皇上竟然都中招了,巧合也没有这么个巧合法。”言罢却听李江叹气道:“林大哥,你不知道,唉,似雪刚才的话,显然是怨父皇丢下了京里的妻子儿子,以至于让她们身陷险境,其实她不知道,父皇早就要回来的,只是一直回不来,之前他出京,现在看来也可能是被人引出去了,只不过那个时候,我们地警觉性都不高,所以…所以也没有想到太子哥哥竟会开始布置。”不等说完,就听林锋行惊叫道:“什么?竟然是太子殿下下的手?他不会这么狠毒吧,对皇后那样孝顺,对亲爹却下这样的毒手。”

李江摇头道:“也不能说他是下毒手,也许他的目的,只是让父皇离京,好方便他打压异己而已,最开始,他应该还不至于对父皇起杀心的,只是想着让他在外面云游,因为父皇喜欢修道,所以让他在外一世逍遥,未必就是对他不好。可父皇毕竟没有跳出三界之外,又有妻子儿女的牵绊,怎可能在外游荡,因此当父皇办完了事,急着返京的时候,大概太子哥哥…他…他就起杀心了…”他说到这里,不由得红了眼眶,扭过头道:“算了,这里的事情太多,等会儿似雪给父皇疗完了伤,我再慢慢地和你们细说吧。”言罢又站起来向房中张望,只见香似雪已经脱下了自制的皮手套,在那里擦手了,知道手术已经结束,忙冲进去道:“怎么样似雪?父皇他怎么样?于性命有没有大碍?”

香似雪摆摆手道:“他身子太虚了,所以施术完毕,他就昏睡过去,不妨事,等一下把那消炎药给他喝了,配合引流,应该没有问题,就是要多遭几次罪,当然,我会尽量不让引流口愈合,但难保他身体地自愈能力太强,若真愈合了,就还要再一刀划开引流了,总之,脓血是必须要放尽的。”她说完,将手套和各色东西收起,对那老和尚道:“就麻烦师傅先照顾皇上,待消炎药熬好后,给皇上服下便可,我等一会儿再来看他的情况。

”说完一拉李江道:“刚才我看你像是有话要对我说,又听你们在外面说什么太子毒手的,恩,到底这其中是怎么回事情,这一次你给我绣筒倒豆子,一次说完了罢。”

李江苦笑道:“你看看似雪,几日不见,性子还是这样急,鞍马劳顿的赶来,饭还没吃上一口,就给我父皇动刀,如今好容易完事儿了,不想着添口东西,倒急着让我讲事情经过,我先让方丈给咱们弄桌素菜吧,这事儿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说不完地。”言罢香似雪蹙眉道:“不至于吧,哪能讲那么长时间。”

不过李江既然这样安排了,她也没有别的说,况且这一提醒,才发觉自己地肚子是真的饿了,于是三个人便往后殿走去,李江问他们来时的经过,香似雪就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说完了,却见李江黯然低头道:“似雪,我知道,你是清楚我和太子哥哥的感情深,所以不愿意说的太详细,唯恐伤我地心,然而…然而他这几次事做得太绝,我的心已经被他伤透了,所以…其实也不差你一个,唉,你虽没细说,我却也可以想象得到,你们是怎么样历尽千难万险才过来这里地,说实话,我这些夜里夜夜发梦,唯恐那些侍卫不能护你们周全,若让你们因为这件事被连累,我…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林锋行道:“小江不必自责了,我们这不是好端端地在这里吗?就是你有一句话说错了吧,哪里有那么多的侍卫,明明只有厉三一个啊。”话音未落,他猛然明白过来,叹气道:“我知道了,肯定是厉三去找我们地时候就被阻拦,其他人都死了,这小子怕吓着我们我们不肯来了,所以没敢和我们说实话。”言罢,香似雪也笑道:“这一回倒是你的脑筋转的比我快,先我还在奇怪呢。”

李江在旁边听的张大了嘴巴,喃喃道:“你们…你们说什么?只有厉三一个?那…那其他的人呢?我…我明明派了一队高手跟着他去的,因为要调兵保护父皇,又怕目标过于显眼,否则我就派几千军马去接你们了。这个…这个狗才,如此危险竟…竟瞒骗你们…”

一百四十二章

锋行笑道:“你倒也不用怪他,他是忠心护主。适<.脑筋转得快,哪是脑筋的事儿啊,关键是这事儿摊在我身上,我也会这样做,所以才马上就猜了出来。”一边说着,李江早遣人将厉三喊了过来,厉声问他道:“我问你,我派去随你接香姑娘的人马呢?怎么他们说只有你一个去了?”话音未落,就见厉三“咕咚”一声跪下,先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方哽咽道:“王爷,大家…大家都战死了,我们一出了嵩山地界,暗杀就源源不断,统共几十人,被上百的杀手刺杀,还不时骚扰,撑到最后,就剩下我一个了,我怕耽误王爷的事情,伤都不及治,只换了一套干净衣服就直奔林家,这一路为了赶路,我也瞒着香姑娘,好在我身强体壮的,那些伤竟自己愈合的差不多了,也幸亏我随身带着家里自制的解毒秘药,不然这时候也不知死几回了,我如今一闭上眼睛,就想起那些兄弟,他们…他们死的太惨了…”说到后来,这向来强硬的汉子也不禁流下了两滴眼泪。

李江沉默了半晌,眼圈儿也红了,方挥挥手对厉三道:“好了,你下去吧,我…我知道了。”说完又站了半晌,那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后他豁然转身,背对着香似雪林锋行,沉声一字一字道:“太子哥哥竟然赶尽杀绝,他明知道父皇…他…他太狠毒了,似雪,林大哥,我…我从此刻下定决心,我要和太子哥哥争这储君之位,我不能让他这样残忍的人坐天下,就算为父皇,为那些死难地将士和儿郎,我也再不能袖手旁观了。你们…你们都是聪明人,我不强求你们,虽然…虽然我知道你们会是我地助力,但这种事情,弄不好就把身家性命都累进去了,所以你们若抽身而退,我也决不怨你们…”

不等说完,肩膀上忽然搭了一只手,回过头,只见林锋行好笑的看着他,微笑道:“小江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早就是一条绳子上栓的蚂蚱了,你以为就算我们置身事外,太子殿下他肯相信吗?别说傻话了,我和似雪的洞房花烛都奉献出来了,还有什么说的,你要再婆婆妈妈,我可不依啊。”话音刚落,就见李江感动的直点头,忽然间,那头就停住了,李江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的道:“林大哥,你…你说什么?你和…你和似雪的…洞房…洞房花烛夜?”他转向香似雪:“这…这是真的吗似雪,你…你已经嫁给林大哥了?”说完见香似雪点头,他一蹦三尺高,大叫道:“林大哥你不地道,说过了我们要公平竞争似雪地嘛,你…你竟然利用这个机会把她给抢先占了,你…你卑鄙,你不够朋友。”

林锋行耸耸肩:“公平竞争?那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好不好?我早就和似雪说了,等我高中状元,就立刻迎娶她,唉,你也不用怪我,怪只怪老天爷吧,他让你在遇见似雪之前,就让她遇见了我,而在你要和我竞争的时候,又给你安排了这么多事情,让你无暇他顾,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这样你心里永远有个美好的幻想,若真是拼命竞争之后还是输给了我,那份打击会更大地。”他一边说着,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气得香似雪上来轻轻踢了一脚,恨恨道:“好了好了,正事儿当前呢,就只顾着说这些玩话,快点儿去吃饭,吃完饭不还是有话要说吗?”说完,李江仍自忿忿不平,不过人家两个已经拜堂成亲了,再不平也只能不甘不愿的送上祝福。

香似雪和林锋行看见李江气鼓鼓如一只青蛙地样子,都觉得好笑。香似雪抚着他的脑袋,笑道:“小江,你并没有爱上我,或许的确是有点儿喜欢,但你相信我,那不叫爱,总有一天,你会有一个自己倾心爱着的人,好了好了,不要再气了,你不看你林大哥的面子,也看我的面子,看在我们舍了洞房花烛夜过来救你父皇地份儿上,这气也不该生。”她这样说,李江方觉气平了,仍小声分辩道:“谁说我不爱你,我到底是爱你还是喜欢你,只有我自己清楚,只可恨我没有林大哥脸皮那样厚,会说甜言蜜语哄你,相处的时间又少,到底让他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一边抱怨着,已经来到了后殿,彼时小沙弥们已经备好了素斋,几个人便饱餐了一顿,那素菜做地十分美味,吃的香似雪和林锋行都不住地称赞。

终于撤下了残席,几个人坐在一处,小沙弥上了茶水,香似雪又赶去看了看李越的伤势,赶回来之后,李江才细细地

经过叙述了一遍。

原来林锋行高中,和香似雪回乡后不久,李越便因为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而险些丧命,同他随行的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除了一个之外,全部折在那里了,而具体什么地方,李越从没有说过,李江也不知道。只知道李越和唯一剩下的那个侍卫逃回来后,那个侍卫就全身起了这些烂疮,没过几天便死了,在他死后不久,李越身上也开始长疮,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那疮并没有像那个侍卫一样迅速恶化,李越没有办法,就来到少林寺,主持大师是个精通医学的人,又擅解毒,一开始看到这疮,还拍胸脯说没问题,然而没几天功夫,那疮一点儿也不见强,反而越发恶化了,主持便建议李越回京,寻找太医院高明的大夫诊治。但那时李越身上几处大疮,实在无法行动,只好给太子李经修书一封,让他快点儿派太医过来。

谁知这封信寄出,便如石沉大海一般,李越等了些日子,不见回信,就又接连写了几封加急密信,可仍不见回音,最后派了一个少林弟子亲自去送信,然而这一回不但回信没有,连人都失踪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由得李越不起疑心了,再写信还是石沉大海,无奈自己现在行动不便无法回京,又不知太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还是天要绝他,那些信一封都没到李经的手里。就在这绝望时候,李江便率人到了。原来他自从四王爷的事情后,便再没有见过李经,时间一长,蕊妃和璃妃都劝他说不是这么回事,他若没有心反太子,这兄弟还是要修好的。因想想也对,这一天便进了宫,宫中人都认识他,也不拦阻,他直到了太子的书房之外,便见一个太监鬼鬼樂樂的从后院进来,和太子耳语了几句,也不知为什么,他便隐了身形,只见太监拿出一封信给太子,太子看完后便烧了,想了一想又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太监就离开,李江跟上前去,见他到了一处假山边,进去一看,原来是处密牢,里面关着一个和尚,看起来有气无力的样子,那太监拿出匕首,竟是要杀这人,李江连忙踢翻了太监,救了那和尚一命。

这和尚自然就是李越派来送信的少林僧人了,当下得知了李江的身份后,就把这一切都告诉了他,末了又道:“依太子的心思,是断断不会留我活口的,幸亏我进来时就察觉到他态度不对,就撒了个谎,说皇上还有道秘旨,在我一个朋友那里,太子逼我把地点说出来,我就编了一个,以为自己能趁这段时间逃出,谁知他给我下了药,又饿着,竟终于险些死在这里,幸好苍天长眼,不然我死了还不足惜,皇上若出一半点儿事,我是万死都难辞其咎了。”

李江听了这些话,当真就如当头打了一个炸雷,半天方醒过神来,也不及周密布置,带了随身的一些侍卫就赶赴嵩山,却没料到途中遇见了几拨刺客杀手,连番恶战下来,李江也负了伤,那些侍卫们更只是剩下了武功高强的厉三一个,但好歹是挨到了嵩山。好在少林寺多是武功高强的武僧,能够护佑李越周全,然后进去一看,在后堂养伤的那人果然是自家老爹,那个时候李越已经不怎么能下床了,看见李江,也是惊喜交加,待听到这事情的原委,不由得百感交集,父子两个都明白了,太子心急得到皇位,虽然没做出弑君杀父的恶行,但也故意不肯派人来给李越医治,只想着让他慢慢等死,过后发现事情败露了,就命人追杀李江,为了皇位,他是已经决定和李江决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