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似雪又是气又是羞,抬头瞄了一眼,幸亏房里只有一个伺候的丫鬟,还被她打发去端醒酒汤了,轻轻拍了一下林锋行地嘴巴,她嗔怪道:“太没有轻重了,这种调笑的话怎可以在此时此地说,让下人们听见了,以后还怎么有脸见她们,你以为我是你,那脸皮厚的都可以打鼓了?还不快放我下来呢。”

林锋行依言放下她,稍时醒酒汤端过来,他喝了两口,眼看着快到~时了,便让丫鬟去歇息,这里与香似雪进了床帐之中,趁她不备一把将她扑倒在床上,嘿嘿笑道:“那在此时此地,调笑的话总可以说了吧。”一边说着,就一边在香似雪的如云秀发上亲吻,一时间,帐内春色无边。

自此后,林锋行便在吏部小心的替李江清除着障碍,因为他不轻举妄动,又都是从一些小官吏做起,更因那些官吏个个都的确是有劣迹,因此他的举动并没有引起很多人的在意。当然了,他心知肚明李经肯定是清楚地,但只要大家维持着面子上的和气,就行了。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即便是小打小闹,成绩也十分显著,李越非常高兴,着实夸奖了林锋行一通,赏赐了一些金银,却没有给他升官,甚至也不怎么召见他,唯恐引起其他臣子们的怀。

这些日子里。那些官员仍时不时地就邀请林锋行去喝花酒。林锋行能推地边推了。实在不能推。也只好过去。然而却始终守身如玉。那些官员们越发地看不起他。笑说这等怕老婆地男人。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就连千与都不能让他动心。要知道。那可是千万王孙公子争着一亲芳泽地女人。竟然只对他软玉温柔。让所有人都跌脚哀叹。心里大呼浪费。太浪费了。

这一日依旧到春风馆去喝花酒。却不料这一次千与没有前来弹琴。只是差丫鬟请林锋行独自过去。林锋行起先不肯。奈何小丫鬟苦苦哀求。直说千与姑娘有攸关身家性命地事情要和林锋行谈。众官员又在一旁起哄撺掇。因此无奈之下。只好随那小丫鬟去了。一边心想千与一个女人。还能对自己霸王硬上弓不成?倒也不用太小心了。

千与地房间非常精致典雅。桌上几盘精致小菜和一壶好酒。林锋行一进门。屏风后便转出一个千娇百媚地美人儿。其绝代风华。是林锋行见所未见。一时间。只觉世间所有形容美人地句子放在她身上都不为过。饶是林锋行早已情有所钟。仍不禁看呆了眼。

千与含笑落座。落落大方地向林锋行敬酒。他也便糊里糊涂地喝了。几杯酒下肚。便见千与脱了外面地披风。原来她里面只穿了一件红色竹着牡丹花儿地抹胸和一袭红色地百褶长裙。挥手屏退了左右。这绝代佳人便坐在了林锋行身边。吐气如兰地微笑道:“林少爷因何看呆了眼?可是因为小女子吗?那还真是小女子地荣幸。”一边说着。春葱般地指尖便在林锋行脸上轻轻划了一下。

林锋行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小腹中腾地窜起一股子火焰。只恨不得将面前这性感妖娆地天香国色给立刻压在身下。他知道坏了。这女人此番形容。自己又如此无法自制。肯定是被下了药了。

然而脑内一丝理智尚存。拼命撑着小桌子站起来。红着眼睛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千与姑娘。你才华横溢国色天香。只要你想。不知多少权贵公子愿意替你赎身和你终老。为什么要挑上我。还用这种卑鄙地方法?”

一百五十二章

与精心装点过的脸孔闪现过一丝狼狈哀戚,半晌不:锋行转身要落荒而逃的时候,她却一把抱住了林锋行的腰,喃喃道:“林公子,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你是我唯一的机会,我不能放弃,我怎么也不能放弃的。^^^^我知道对不起你,但…但我不得不做。”话音落,这女人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一把将林锋行扭转过来,便凑上泛着甜香的如樱花瓣的双唇。

林锋行美人在怀,却如面对洪水猛兽一般,奈何身上因为被下了春药,除了那个地方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之外,其他地方都不像是自己的了,眼看就要被人家得手,心里正哀嚎不已的时候,就听“啪”的一声,屋内窗户猛然被砸开,一条黑色人影闪身飞了进来。

林锋行腿都软了,差点儿吓昏过去,还以为是香似雪看出了端倪,亲自来妓院捉奸了。谁知下一刻,却听到一个愤怒的声音道:“千与,我都说过不许你做傻事,你…你怎么还是不肯听。”

随着话音落下,那身影也来到了他们二人身边,他伸手一带,一把就将千与拉开,一边高声怒道:“你疯了吗?你现在是清白之身,我要你留着它好等机会的,现在你非要把这身子给了这个人,他不可能会娶你,更不可能会给你幸福,你睁开眼,不要傻了,我不用你再为我做任何事,如果你不答应我,从此后我再不见你,我说到做到。”

这一番话说的又快又急,林锋行根本都摸不着头脑,却见那千与已是泪流满面,忽然挣脱了男子的手,嘶声喊道:“我不管,我一定要救你,他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桑梓,你让我试试吧,求求你让我试试吧,只要…只要我能成功,你就可以替我赎身,我们可以走的远远儿地,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桑梓,没有你,我还哪来的什么幸福可言。

这样一幕场景,若说林锋行不好奇,那绝对是空话假话。奈何他现在中了春药,药效发作之下,实在是浴火焚身,也无暇顾及这对男女的纠缠了。自己拼命坐在椅子中摁着裆间,微弱而痛苦地叫道:“喂,你们俩…能不能先停一停,帮我…帮我解了这春药再说?如果…如果我能帮你们,我发誓,我一定会帮你们的了,哎呀我的娘啊,我…我真的快不行了。”

话音刚落,就见那男子一把将千与拉到他的身后,警戒的看向林锋行,哼了一声道:“想让千与给你解春药?没门儿,她不可能委身于你,林少爷,你走吧,今天这事儿,算是我们对不起你,他日桑梓定当还你一个人情。”

林锋行苦着脸道:“我说大侠,你说话也要有点儿良心吧,你现在让我走,我走得了吗?这春药有多厉害,你身后那个女人该最清楚的。再说了,我也不是要让她用身子给我解药,我就想问问这春药没有解药吗?你赶紧给我吃一副,有什么事咱们好说好商量嘛。”

千与从那叫桑梓地男子身后探出身来,冷冷道:“没有解药,林大少爷未和夫人相好之前,听说也是风月场中的老手,该知道这春药唯一的解药,就是女人的身子吧?除此之外,没有第二种解药。”

林锋行若不是身子不听使唤。也就要跳脚大骂了。这最毒妇人心说地一点儿不假。明明就是千与下地药。她现在却一副幸灾乐祸地口气。他恨恨地看了两人一眼。正要起身赶紧回家。却见千与猛然推开桑梓扑了上来。媚笑道:“林少爷。我就是你地解药。只要你抱着我往那里一躺。不就万事都结了吗?”

桑梓大怒。正要上前。却见房门猛然被打开。一大群穿着黑衣地彪形大汉闯了进来。千与看了桑梓一眼。终于回过身来冷冷道:“这人不知好歹。竟闯到我这里破坏我和林少爷地好事儿。你们替我将他打出去。”她虽是风尘女子。但向来自爱。此时说出这种话。也觉不好意思。

林锋行只觉得四肢百骸都有熊熊大火燃烧。偏偏千与柔媚地身子还偎在他怀中。一波波冲动突突地往上跳。几乎让他把持不住。若非平日里香似雪驭夫有术。林大少爷此时肯定已经与千与滚作一团了。那边厢桑梓已经和护院们动起手来。他地武功看来不弱。然而这春风馆地护院也不是吃素地。再说架不住人多。渐渐地就落了下乘。

千与地身子虽然在林锋行怀中。然而眼睛却始终看着桑梓那边。珠泪成串落下。林锋行见他这样。不由得急道:“姑娘。我看你明明很喜欢那个小子。是不是因为他没钱替你这花魁赎身?你…你就别为难我了。放我回家。明天我一定带着银钱替你赎身。然后成全你们。如何?我说话算话。不然你就可以将我告到似雪那里。我…我一定会履行诺言地了…啊。你…你就快放开我吧。再住一会儿。我…我怕我真地忍不住了…”

千与却还是不放。林锋行也无力挣脱。那边地黑衣人眼看就要被收拾下了。就在这乱作一团地时候。便听一声又惊又怒地大吼:“住手。都给我住手。”随着话音。一名青衫男子快速地来到屋中。只见他气度不凡衣衫华贵。那些护院们便知这不是普通人。忙都住了手。

林锋行一看。心想娘啊。可算是来了救星。连忙大叫道:“舅舅。舅舅。快救我啊…”一语未完。脸上已挨了一巴掌。听江雪季恨恨道:“你这畜生。似雪对你情深意重。你竟跑到这风月之地来鬼混。你…快跟我回家。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就要拉林锋行起身。

护院们和千与在林锋行喊出“舅舅”的那一刹那就怔住了,都目不转睛盯着江雪季看,林锋行这些日子常来春风馆,他们自然知道他地身份,而他除了江雪季外,没有第二个舅舅,这也是人尽皆知的地事情。当下众人心中都不住的惊叹,暗道难怪连向来冰冷地太子殿下都逃不过这男人的魅力,果然是清俊秀雅,更难得是那份从容气度。虽为娈宠,身上却看不出半分女儿情态,这样地男子,又有谁不想攀折下来。

一百五十三章

人心中在这里思忖,那边林锋行无辜挨了揍,千与也季的威严退了开去,这倒霉的大少爷捂着脸,呜呜哭道:“舅舅,不是我啊,我被人下了药,我现在也是苦不堪言,呜呜呜…详情以后我再和你说,你…你现在赶紧弄辆车,赶紧将我送回家再说。

”言罢又看向千与,恨恨道:“你这个歹毒的女人,给我等着,爷爷我记住你了。”说完,看也不看面色惨白的千与,就要扶着江雪季的胳膊出去。

却见江雪季皱了皱眉头,看向一旁围观的妓院众人,挥手淡淡道:“你们都下去吧。”言罢见众人都退了出去,关上门。他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异香扑鼻的朱红小药丸,给林锋行服了下去,然后道:“这是春药的解药,你吃下去就没事儿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这里经过,就听见有人说你和花魁千与姑娘混在了一起,还被人捉奸,气得我才不顾赶来,锋儿,你不是个心里没计算的,这话要是传进了似雪的耳中,你说你要怎么办?”

那药丸果然神奇异常,林锋行吃下去,不一会儿胯下的丑态便消了下去。此时他一个身子如同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不过却不顾洗浴更衣,恨恨的来到千与面前,颤手指着她的鼻子道:“千与姑娘,我来过春风馆几次,对你向来尊敬有加,也从未露出过调笑之态,你…你又不是不知我家里情况,何苦害我至此?你说…你是什么目的?我林锋行头一次被一个真心尊敬的女人耍成这样,你若不说出来,我虽然官小力微,也必然让你付出代价。”

千与惨笑一声道:“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反正桑梓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好活,我便芶活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意思?林少爷,我今日害了你,我还你一命便是,你想要我怎么个死法儿?上吊?鸩酒?坠楼?还是车碾…”不等说完,他身旁的桑梓便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一把拥住了她。

林锋行打了个颤抖,拉着江雪季地袖子道:“舅舅,这女人太可怕了,比似雪还可怕,我们…我们走吧,妈的我栽到这女人手里,也不算丢人,一个都不想活了地人,别说我了,就算是皇上,是太子,是你,是似雪,也对她没辙啊?”他说着,就要拉江雪季离去。

江雪季沉吟了一下,点头道:“也好。不过千与姑娘,你真的不想把这一切的缘由告诉我们吗?你虽是风尘女子,然而琴棋书画之技名震天下,洁身自好之名谁人不知?可说是一个奇女子了,因何会做出这等疯狂之事,这位桑梓壮士,我在东宫也有过几面之缘,你们若有什么为难的事,请尽管直言无妨。”

千与的妙目看了江雪季几眼,面上渐渐恢复了一贯地优雅从容,她轻轻抬手理了理云鬓,轻声道:“多谢江公子,千与能得江公子此番评价,亦是死而无憾了。其实这件事说起来,也不复杂。我与桑梓青梅绣马,只因家贫,他十几岁就被卖入太子府为奴,后来跟着师傅学了武艺,做了太子殿下的侍卫。我命不好,被亲二叔给卖入了风尘,再见面时,我是名满京都的花魁,他却是太子身边地侍卫,这距离何止天遥地远。”

江雪季点头叹道:“人生至悲之事莫过于此,千与姑娘身价何止千金,岂是桑梓一个小小侍卫能够望其项背的。”

千与点头道:“正是如此说,然而我却铁了心要等他,一边偷偷的攒着银子,我想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老天爷总会被我们感动的。谁知…谁知还没等到那一天,桑梓他…他便…他便有了病。”

话说到此处。江雪季已是恍然大悟。皱眉道:“是了。桑梓地病十分扎手。或许是哪个大夫和你说除了似雪地动刀之术。无人能救是不是?因此你才想了这个办法。你知道锋儿惧内。只要和他相好。再威胁要去似雪跟前告发他。锋儿害怕之下。必然尽力满足你地要求。正好他们和太子也不是没有渊源。这样求似雪给太子地侍卫治病。也顺理成章。是不是?”

千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半晌方点头道:“江公子果然聪慧过人。我便是如此想地。却没料到林大人对林夫人。竟是忠贞不渝。倒叫千与惭愧。”她说到这里。转身给林锋行盈盈行了一个万福。惨然道:“千与在这里给林大人赔罪了。”

林锋行心想这忠贞不渝四个字用在我身上。怎么这般别扭呢?但一个大男人。岂可如此小心眼儿。只好咳了一声。挥挥手道:“罢了罢了。那个…你起来吧。唉。你说你也是地。想找似雪治病。干什么想出这么多七拐八绕地馊主意啊?你就直接让桑梓去我府上嘛。若是能治。似雪自然就会给你治了。多简单一件事儿。却让你差点儿弄得我身败名裂。”

千与苦笑道:“林大人真会开玩笑。侯门公府。岂是寻常百姓可以进入地。更何况我是一个歌妓。桑梓也不过是一个侍卫。我们凭地什么请女神医出手。若要银钱。我倒还可以凑一些拿出来。然而女神医是医治过皇上皇后地人。又嫁在大富之家。岂会将我们这点银钱放在眼里。我也是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否则…否则你虽然优秀。我却又怎愿意将清白之身给桑梓以外地人。

千与说完。就见林锋行一拍大腿。懊恼叫道:“你们…唉。你们实在是看错了似雪。她这个人啊。若说医术。地确是高明地。但说起架子。那是半点儿都没有。而且为人爽侠。算了算了。我不说了。省地千与姑娘说我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没事儿。你就瞅个时间和桑梓去看病。也用提和我地关系。就把桑梓地病说说。若是能治。似雪肯定给你们治。”

他这样一说。千与和桑梓也惑了。千与道:“若真是如此。倒是千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只是女神医若真有悬壶济世之心。为何不开设医馆?她必是不屑给寻常百姓看病。所医之人都是公侯贵族。难道不是这样吗?”

林锋行摇头道:“什么只医公侯贵族。那不是我心疼她,怕她劳累着吗?再说了,似雪自己也说过,虽然动刀之术无人能及得上她,但是论起这望闻问切和用草药的手段,她却远远不及现的那些名医了,怕自己误人,所以才没有开,再说了,最近我们两个也挺忙的,也没有时间弄这样事儿,千与姑娘,你就听我的话,找一天去试试,似雪肯定给你医的。”qom,

一百五十四章

与半信半的点头,心中却还是不太相信。林锋行~她多说,与江雪季一起出门来,甥舅两个坐在马车里,林锋行奇怪问道:“舅舅,你怎知我在妓院里被人缠上了?”不等说完就被江雪季瞪了一眼,听他没好气道:“我在屋里不都说了嘛,走在这妓院门前,听见人喊的,当时就把我惊出了一身冷汗。锋儿,怎么回事?你最近常来妓院过夜吗?”

林锋行笑道:“舅舅,我哪敢过夜啊,就是常被几个大人拉来喝酒,可我一直是洁身自好的。喝完酒就出来,到成衣铺子换一身衣裳,好在似雪她相信我,从来没有起过心。唉,可就这样,我那借口也要用尽了,总不能那么倒霉,天天身上都被洒了酒和菜汤吧。再不就是走路不小心,跌倒在水坑里。上一次我说完,似雪还惑问我说是不是什么小脑出了毛病,怎么最近走路总爱摔跤,还专往水坑里摔呢。”

一句话让江雪季也忍俊不禁。林锋行哭丧着脸道:“舅舅你还幸灾乐祸,你赶紧想个办法救救我啊,现在我还不敢得罪我的上司,否则寻个毛病一本参上去,岂不让皇上为难,若说没毛病,我这一个初入官场的毛头小子,如何是他们那些老狐狸的对手,唉,我现在是如履薄冰啊,好在皇上交待的事儿办的还不错,最近我又调开了几个官员,嘿嘿,太子应该已经知道我的意图了,但他就是对我没有办法。”

江雪季心中突的一跳,挑了挑眉毛却没做声,林锋行本来也没指望他能给自己出什么好主意。

只是找个人抱怨抱怨罢了。此时见舅舅出神,便又嘿嘿笑着凑上去,涎着脸道:“舅舅,你那春药的解药真好用,我吃完就不难受了,嘿嘿,你从哪里弄来的这好东西,告诉外甥,我也弄几丸去,省的将来再被人算计了去。”

江雪季看了他一眼,淡淡摇头道:“这东西没处买,你如果要,我这些给你吧,可也就只有这几粒,你仔细用着。”说完将怀中小瓶掏出来,从瓶中倒出药丸让林锋行拿帕子包着,瓶子他却仍收回到怀中了。

林锋行瞄了眼那小羊脂瓶子,的确是精致异常,不由得撇撇嘴咕哝道:“舅舅真是小气,药都给了,还差那个瓶子吗?不对,舅舅你骗我,这种好东西怎么可能没有卖的呢?哼哼,千与还说什么春药不可解,我去买一瓶摔到她脸上,才能解我心头之气,舅舅,舅舅,你就告诉我吧…”

江雪季被他缠的没法儿,索性闭了眼睛,半晌才慢慢道:“锋儿,千与姑娘的话是没有错地。这解药,是太子给我的,除了他那里和宫里,天下的确再没有别处有这种解药了。只因他们位高权重,生怕哪个女人为了身孕不择手段,所以他们随身都带着这种药的,或许你也可以去慧王府里问问,六王爷手中也可能会有,但数量也不会多就是了。”

林锋行惑的举起帕子,不解道:“太子他们怕女人缠着,怕不喜欢的女人怀孕,这我倒可以理解,但他为什么要把这种药给你啊,难道舅舅你也有这种被女人算计的可能?恩,别说,我舅舅如此高贵英俊多金潇洒,有女人惦记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就不知…”他说到这里,猛然住口,因为忽然参透了太子给江雪季这药的意图。

一瞬间,林锋行托着帕子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他死死盯着那些朱红色的小药丸,这哪是什么好心地体贴,分明…分明就是太子对江雪季的一种警告,以冠冕堂皇的理由掩盖着一个扭曲了心理的事实。太子,他是借着这药丸警告江雪季,不许和任何女人有牵扯,就算是中了春药不得不为,哼哼,还有这种药呢,他…他其实就是在用这个向江雪季传达一个信息:你是我的,不许你沾别的女人的身子。

江雪季不说话。知道外甥已经参透了这其中地奥秘。果然。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林锋行咯吱咯吱磨牙地声音响起。恨恨道:“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舅舅。你不用管他。我就不信。等他由监国太子一落千丈之后。他还拿什么来要挟你。”说是这样说。但考虑了半晌。却还是将朱红色小丸给收了起来。

事到如今。林锋行更坚定了铲除太子地决心。否则以那人地阴狠冷酷性子。一旦他得势。即便现在不动舅舅。却迟早有一天会兽性大发地。他不能眼看着舅舅掉进火坑中。唯一地办法。就是让太子大权旁落。

正在心中斗志高昂地盘算着。忽听江雪季淡淡道:“锋儿。你到家了。下去吧。”说完却听林锋行疑惑道:“怎么?舅舅不一起过来吗?我娘要知道你过家门而不入。又该念我了。恩。估计你也逃不过。”

江雪季沉吟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道:“也是。你今天也忘了换衣服。还得我帮你在似雪面前帮衬帮衬。否则这满身地脂粉味非害地你晚上睡书房不可。”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林锋行向自己身上一看。不由得惨叫了一声。原来之前愤怒地太投入了。以至于都忘了换衣服。正要叫马车转向去换衣服。便听见青衣地声音兴奋道:“咦。少爷回来了。我地天啊。可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少奶奶就要领着我们去衙门里找了呢。”

林锋行气得牙根儿痒痒。却听江雪季笑道:“算了。已经亥时了。再晚点儿也遮掩不过去。还是下车吧。”言罢。自己先下了车。见香似雪从屋中奔出来。而林锋行则吓得躲在自己身后。这舅老爷只好打起精神笑道:“似雪。今儿都怪我。拉着锋儿去喝了几杯酒。出来时遇见个熟人。就让他先去马车那里。谁知经过春风馆地时候。被门前几个姑娘扑了上去。瞧瞧把他弄得这个狼狈。你不要多心啊。”

香似雪秋水般的眼睛在甥舅两人身上转了转,抿嘴儿笑道:“舅舅,我怎么觉着你这话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啊?”一语未完,江雪季便笑道:“没大没小,敢说舅舅撒谎。好了,锋儿你回去换件天晚了,今儿我就在你们家住一宿。”(未完待续,

一百五十五章

厢林老爷和林夫人早迎了出来,林锋行一溜烟儿的)衣服了,提了半天的心,却没料到回房后,香似雪一句没提,直到躺在那张舒服柔软的大床上,这心才放了下来,自己心中感动道:似雪太相信我了,唉,以后豁出去忤逆上官,也不能再这样了,这去妓院本是找乐子的,哪像我这样受罪啊。”

因林锋行这些日子常有应酬,所以林老爷便做主,晚饭都不等他了,但林锋行今天没等吃饭就被千与叫了过去,哪里吃过半点儿东西,饿的前心都贴后脊梁了,偏偏江雪季说已经和他喝了酒,还不能要吃的,这个难受劲儿就别提了,眼看着香似雪出了屋,忙一把抓过点心盘子就开始狂吃起来,须臾听的脚步声响,又赶紧将盘子放了回去,抹去嘴巴上的糕点屑,假装在床上躺着。

香似雪端了一个大食盒进屋,林锋行就觉得那香气是一个劲儿的往自己鼻孔里钻,不由得一骨碌爬起来,深情凝望着那个食盒,却见香似雪也不看他,自顾自笑道:“我晚上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觉得饿了,让人做了宵夜,林锋行,你吃不吃?不如下来再一起陪我吃点儿吧,酒楼里的东西如何能比得上自家做的。”

林锋行巴不得这一句呢,连忙从床上跳下来,一迭声的说着好,心想真是天助我也啊,我今晚饿着肚子,似雪结果也没吃好,这就叫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再到桌前一看,那饭菜竟还十分丰盛,麻辣蹄筋,东坡肘子,香菇小油菜,溜虾仁,且全都是他平日里喜欢吃的。看这架势,竟不像是宵夜,倒好像正经的晚饭似的。

林锋行愣了一下,惴惴看向香似雪,想从她眉眼间看出点儿什么端倪来。不过香似雪却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笑着道:“行了,足够我们吃了。”这不由得不让林锋行疑惑,但后来见香似雪确实也吃的很多,不像是专门给自己做的晚饭的样子,方放下心来,一边暗自在心中道:林锋行啊林锋行,你真是多心了,似雪要知道你逛妓院,还会这样和善?早拿把夜壶让你去跪了,最起码也要赶到书房里去睡。因想到这一层,不由得放下心来大快朵颐,一会儿工夫,桌上几个盘子就见底了。

香似雪令丫鬟将碗盘收拾出去,微笑道:”吃外面的饭菜吃腻味了吧?瞧你今天晚上,吃了这么多东西。”她说完,林锋行就只是心虚地嘿嘿笑着,忽听香似雪惊叫道:“天啊,屋子里竟然有老鼠了,恩,看来应该养只猫了。”他忙过去问:“老鼠在哪里?吓没吓着你?”

香似雪摇摇头,指着那盘子道:“这盘点心我出去地时候还好好的,如今去了大半盘子,可不是让老鼠叼去了嘛,真贪心,叼一块儿也就得了,如今竟然叼了多半盘子,等明天看我在盘子里撒上老鼠药,敢来偷吃我就让你一命呜呼。”一语未完,林锋行已经是打了一个颤抖,心想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可怜的老鼠,我不是故意的,让你们替我背黑锅,真是不好意思了。

第二天林锋行仍然去衙门里了,接下来几日都十分地忙碌,李越对他取得的成绩很满意,朝中许多朝臣也都看出来了,皇上这是有意要废太子,替六王爷培养他自己的势力啊,因此许多人暗中都露出点儿口风,表示自己绝不会不识时务,当然,也有几个重臣是太子党地死忠分子,宁可与太子同死,也绝不判主偷生。

这一日香似雪正在家呆的无聊,在后花园对着一个沙袋练拳击,府中丫鬟仆人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忽然一个丫鬟过来道:“少奶奶,门外有一个小姐要见你,老爷夫人让来问问你的意见。”说完了,小丫鬟拿眼看着香似雪,犹犹豫豫道:“那…那女子是春风馆的花魁千与,是…是名闻天下地歌妓,夫人说了,少奶奶若不想见,也不必为难。”

香似雪眉毛一挑,微笑道:“为什么不见。”说完就更换了衣服来到前厅,只见座中一个女子,娥眉微蹙水样明眸,果真是个绝代佳人,只是她面上笼着一层愁容。香似雪一见之下,就知道公公婆婆不喜欢这女子,竟然无礼到连茶也没让仆人奉上一盏。转念一想,这也难怪,毕竟江雪云是富贵家的女儿,林老爷虽然亲民,但对这种秦楼楚馆的女子也是深恶痛绝,能让她进到这屋里,给她个座位,应该就是他们最大的礼貌了。

香似雪自然不是林老爷和林夫人的这种想法。缓步从屏风后转出,对千与道:“我常闻说有倾国倾城之色,醉山醉水之姿,一直以为不过是文人们的杜撰,没想到今日一见千与姑娘,方知世上果真有这样地佳人。更听说姑娘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可说是才貌双绝了。”一边说着,见过了林老爷林夫人,便也来到下首,与千与对面而坐。

林老爷和林夫人皱了下眉头,显然不喜欢香似雪如此盛赞千与。

不过也没说什么,林老爷刚刚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就见千与猛然站起身,抢到香似雪身前跪下,一边磕头一边哭道:“求香姑娘发发慈悲,救救我哥哥。”这一下子只把老头吓得茶都喷了出来,顿时什么威严形象都没有了,林夫人忙拿帕子替他擦了,一边厌恶的想:果然是青楼女子,行动如此不顾礼仪身份。

香似雪忙扶起千与,让她重新坐下,微笑道:”姑娘有什么难事尽管说来,我若是能帮忙,自然会帮,若我无能为力,请姑娘也千万莫要以为我是秘技自珍。”

这话一出口,千与和林老爷林夫人就都愣了,暗道怎么回事?这话说地奇怪,好似知道什么似的。千与面上一愣过后,反倒恢复了自然,心想若香姑娘都已经知道了,我倒也不用为难,因此沉声道:“我哥哥身患重疾,满城地大夫都说,只有香姑娘或能救他一救,我皆因香姑娘是贵族人家,所以不敢冒昧登门,然而时至今日,哥哥的病实在已是撑不下去了,故特来此请姑娘施救,求姑娘成全。”说完又要下跪。

一百五十六章

似雪摆手道:“不必多礼了,你让你哥哥过来给我救他,自然会救。^^^^姑娘大概知道,我只是在动刀之术上有点成就,其他的实不敢说。”言罢就听千与喜道:“多谢姑娘,姑娘坦荡磊落,只要肯施以援手,不论结果…如何,千与自然铭感五内。

”一边说着,就站起身道:“我这就去将哥哥叫进来。”

待千与走后,林夫人便撇嘴道:“这等青楼女子最是惹人厌,似雪你为何会答应她?你如今是什么身份,连王侯公卿请你医病,还不能轻易答应呢。”说完,却见儿媳妇盈盈一笑,点头道:“娘说的没错,公卿王侯多是可恶之人,我也不稀罕给他们医病。然而这青楼女子,你们说她们可恶,却真的知道她们倚门卖笑的身后,有几多心酸血泪么?”

她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如果能安安稳稳的在家绣花写字,能嫁一个终生相守的丈夫,又有哪个女子愿意过这皮肉生涯。青楼女子,大多也是被逼的,天然风骚的毕竟是少数。千与虽然艳名满天下,令多少男人趋之若骛,可她内心真的愿意这样吗?我看她倒不似那狐媚之人,俗话说,众生平等,我们虽然不能解了他们的厄运,然而若能施以援手,又何苦将她们推开呢。”

一席话说的林老爷林夫人都不做声了。半晌林夫人方绽出一个笑容道:“怪不得老爷和锋儿都说似雪常有些人所不及的独到见解,我今日方相信了。世人都觉青楼女子无耻,有几人能像似雪这样想。我成日里念佛,如今想来,这佛竟只是念在了表面,嘴上说着众生平等,心中却终究还是将人分了三六九等,比之似雪,竟连一半都不如。”

香似雪忙站起道:“娘说哪里话,娘只因生在大富之家,难免不知这民间百姓的疾苦,我也是因为生在贫寒之处,方能知道这些的。今日娘能有这番话,可见您是个心胸坦荡宽大地人,在女子中也就难得了。”

林夫人微笑摇头,却也不再说,站起身道:“既然如此,似雪就留在这里,替那千与的哥哥看看病吧。”话音落,想了想又道:“医者父母心,望闻问切在所难免,唉,也罢,似雪不要太拘泥于男女之防了。”言罢款款而去,林老爷也站起身道:“我陪夫人去逛逛,似雪你就在这里等吧。”

香似雪看他们去了,方重新坐下,心中十分感慨,暗道这样的公公婆婆就是十分的宽容大量了,我运气还不错,否则若摊上那保守地,怎肯让我给男人看病,恐怕就算给皇上看了病,他们也不会让林锋行娶我了。正想着,就见青衣和千与扶着一个面容憔悴地男人过来,只见他面色惨败,嘴唇毫无血色,和之前与林锋行大打出手的那个桑梓,简直是判若两人。

千与让桑梓坐在椅子上,眼中已盈盈含了泪,对香似雪道:“哥哥有吐血之症,然而每次吐血之后,吃点师傅给他的药物,都会缓解一些。可最近这几年,吐血症状越发厉害了起来,有时候要吃很长时间的药方能压制,这一次,则是根本压制不住了,甚至…甚至排泄出来的都是血,一个人不过几天功夫,就成了这个样子,我哥哥不让我来找香姑娘,可他…可他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我因此才厚着脸皮来寻姑娘医治。

香似雪点点头,问了桑梓几句病发时地感受,又替他把了把脉,基本上就能断定他是胃出血了,再问问他以往的经历,经常执行任务地时候饥一顿饱一顿的,小时候家里穷,也没怎么吃过饱饭,还有饭前饭后胃疼的时间,便知道这是溃引起的。因沉吟道:“这症状已经很重了,你们这里又没有输血的器具,想要动刀并不现实,何况这病势已成,只靠动刀术,也是无法根治的,必然要平日里好好保养。若姑娘信得过我,倒可一试,只因他有武功,身体底子还算好,然而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也是九死一生,危险之极地,一旦发生了什么不测,姑娘莫要寻我拼命。”

千与忙点头道:“这是自然,姑娘说这话,到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知道他这身子,所以已经替他付了银子,不让他做太子府的侍卫了。”她说完,香似雪便瞅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带起一丝笑意,意味深长道:“姑娘真是聪明过人。”她知这千与让桑梓离开太子府,不仅仅是要为了让他静养,也是为了扯断他和太子府地联系,因为从今往后,自己成了桑梓的救命恩人,若挟恩求报,让桑梓为自己传递消息,到时桑梓若报恩就要失义,两难之下,恐怕还是要死。更何况就算自己不逼他,太子若知道了这件事,也断断容不下他地,所以千与这样做,可以说是两全其美之策。

当下香似雪给桑梓配了草药,她猜测桑梓大概是胃溃出血,这时候看他还支撑得住,便不想马上动刀,本来嘛,即使在现代,除非急救的情况,手术也都不是说进行就要马上进行地,都要进行预约,然后交代一下病人禁食禁水等一些注意事项。香似雪这一次有意想好好准备准备,看看能不能替桑梓手术成功,若是这样,自己或许可以在这架空时代好好发展一下手术医学,毕竟这是架空,不涉及篡改历史的问题。

桑梓和千与都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些术前准备,不由得一头雾水,但正因为与众不同,才更加令人相信,两人心想香似雪的确不愧是女神医,怪不得别人都束手无策的病在她手里都能好呢,这听上去就是有大道理大智慧的,偏偏还让人捉摸不透。

香似雪看见他们的表情,心中暗暗好笑,暗道我这还没和他们说要进行会阴准备呢,唉,算了,虽然是架空时代,但这男女大妨,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变过来的,估计我要是说了,这些人得吓昏过去,桑梓或许宁肯不要命也不肯让我替他手术了,这是清白…清白问题啊。自己在这里幻想了一下若是告诉众人会阴手术准备后大家的反应,不由偷偷乐了好久。

一百五十七章

与此时还没有赎身出来。虽然她是炙手可热的花魁,高傲,不懂曲意逢迎,所以得的赏钱并不多,公子哥儿们一掷的千金都被老鸨收了去。如今替桑梓赎了身后,就所余无几了,因此她还要回春风馆的,桑梓也要前去,被千与拦住,言说老鸨不可能那般通情达理,今日让她出来,已是难得,势必不可能再让他重进春风馆的门。

香似雪见他们为难,便道:“不如留在林府吧,这里空屋子多着呢。”千与姑娘也就近留下照顾最好,你对他情深意重,照顾是最贴心的,只要心情好,这可比那些千年万年的灵药还要灵验。说完却听千与苦笑道:“风尘女子,何来自由,我现在正在努力积攒银子,只希望能在卷入风尘之前及早抽身。”

香似雪点点头,想了想又道:“也罢了,千与姑娘便留在这里一日,傍晚我再送姑娘回去。有吏部主事林大人的面子,老鸨想必也不会不同意的。”话音一落,见千与面上露出惊异之色,她抿嘴儿一笑道:“两位请随青衣到临风轩安歇,我家老爷快回来了,我还有话和他说呢。”

千与愣了半晌,方醒悟过来,这老爷原来指的是林锋行,他联想到之前林锋行在妓院里表现出的惧内模样,只觉“老爷”这种词从香似雪嘴里出来实在是太怪异了,虽然具体哪里怪也说不出来,更何况看相似雪的眼神里颇有深意,千与便明白对方八成是知道林锋行在妓院里发生的那些故事了,心中不由得又是同情又是好笑,暗道林少爷啊,你今天回来可没什么好果子吃,可怜你瞒来瞒去,却不知纸包不住火的道理。

香似雪款款离去,还未回到自己房间,便见林锋行从前院赶了过来,一见他便笑道:“我听爹娘说你答应给千与姑娘的哥哥治病了,还和他们讲了一番大道理。我就说我的似雪绝不是那见死不救之人,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呵呵,好似雪,这世上能真正以平等眼光来看待那些苦命人的,也只有你这奇女子了吧,若不是你,便是连我现在也未必能瞧得起她们呢。”

香似雪斜睨了他一眼,忍着笑道:“你先别忙夸我,怎么着?我听你这意思,对这千与姑娘十分熟悉啊,还什么果然没让你失望,是不是我若不救他们,你就要很失望了,你为什么要失望呢?难道是答应了人家花魁姑娘什么承诺,生怕兑现不了吗?还是说千与姑娘就是你招上门的,不然她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歌妓,如何敢登林府的大门,恩?”

一通问话下来,林锋行额上都出汗了,脑子飞速地转着:恩,我到底还要不要撒谎呢?看似雪的样子,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不对,听她的语气,又似乎不知道,老天,怎么办?若让她知道了我去喝花酒,还不得宰了我啊?可如果让她知道我骗她,同样也没有我好果子吃啊。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两人这时候就进了屋里,香似雪随意捡了一张椅子坐下。林锋行偷眼觑着她,只觉她脸色也没那么难看,而且眼里似乎还带着一点点笑意。于是林大少爷决定赌一把,他想着自己已经一年多没有赌钱了,这一年多的运气加起来,说不准能助他顺利渡过此劫呢。

因想到这里,便大着胆子上前,伸手将那桌上供着的一支荷花捞出来,放在自己背上,咳了一声道:“似雪,我记得你之前在韩大哥家里地时候,常对我说一句话,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对吧?”一语未完,就觉背上怎么湿乎乎的,这才想起那荷花茎上带着水呢,这样往衣服上一放,可不浇透了呢。

香似雪好笑的看着他:“你说话就说话,坦白也好抗拒也好,这唱的是哪一出啊。”一边说着,就走上前将荷花拿下来,谁知林锋行却不放,仍擎着荷花道:“似雪,这叫负荆请罪,你该不会连这个也不懂吧,不急不急,你先让我拿着,听我说完,再决定也迟。”说完,就将上任以来,如何被人强迫拉去喝花酒的事情都招了。

香似雪听完,面上并没有惊讶之意。于是林大少爷知道自己这是赌对了,看来似雪地确是早知道了自己的故事,如今自己坦白,大概能争取到宽大处理,若是还撒谎抵赖,这两罪并罚起来,估计可够自己喝一壶的。想到这里,忙涎着脸上前,嘻嘻笑道:“似雪,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吧?还故意地拿话来诳我。”

香似雪冷下脸色,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什么?你去喝花酒?哼哼,你瞒的天衣无缝,我如何知道?不过今天诈你一诈罢了,谁知你就都说了出来。我看你这负荆请罪也不够诚心,若有心要用这细条子打自己,便去找玫瑰花的茎来,那上面有刺,我看着解气。”

林锋行忙道:“别啊似雪,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再说了,我也下不去手啊。好了,你就别再耍我了,好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我才不信你一点儿也不知道呢,刚刚我一边说,你脸上没有半点儿惊讶表情,分明是了然于胸,来,你快说说给我听,让我长长见识。”

香似雪白了他一眼:“我说给你,然后你下次好改进方法,继续更加天衣无缝地瞒着我,对不对?”言罢林锋行连忙摇头,直说不敢。她这才宛然一笑,摇头道:“你真是的,凡事分大小轻重,难道我连这个也不知道?你竟然还瞒着我,也不想想,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哪有那么多跤可摔,还每一次都凑巧摔在水坑里,这已经一个多月没下雨了,也没有那么多水坑啊。再不然就是洒了酒洒了菜汤,难道那酒楼小二和你有仇不成?专门挑你来洒这些东西。不是我说你,林少爷,你这撒谎的功夫可太不高明了,借口也贫乏的让人同情啊。”,

一百五十八章

行咕哝道:“还不都是因为你,自从跟了你后,来有的那些坏招儿都离我而去了。”说着话又凑到香似雪面前,笑道:“你说得对,但只是你为何不阻止我,也不训斥我,还任由我闹。”

香似雪一抬头,看见他衣领子翻到里面去了,就一边替他整理一边道:“什么叫闹,我知道你也是无奈。我虽然不像你们这里的女人三从四德以夫为天,但最起码的道理我懂,我只恨你都不和我说实话,不过见你也没有劣行,况且在那种情况下尚能洁身自好,还用我说什么呢?最可笑是舅舅,哈哈哈,他聪明了一世,替你隐瞒撒谎的本领却也不甚高明,那一日其实我早就得了信儿,他却说出那样话来,我当时就差点儿笑场了。”

夫妻两人说着话,林锋行心中大石算是彻底落地了。看着香似雪,又是感激又是爱,心想自己到底是哪辈子积了德,就娶了似雪这么好的老婆呢。一边抱着香似雪,就要求趁着吃饭前的时光温存一番,却被她挣脱了出去,微笑道:“你撒谎瞒我,我还没罚你呢,从今夜起,你给我睡半个月的书房吧。”

宛如晴天霹雳,一下子将林大少爷轰的有些找不着北,呐呐问道:“不是说…不是说不怪我吗?那干吗还要让我睡书房?”言罢却听香似雪笑吟吟道:“这便是不怪你啊,不然若我怪了你,你连书房也没得睡呢,再惹急了我,直接就离家出走,看你到哪里找我去。”话音未落,林大少爷已是抖了三抖,忙不迭道:“行行行,我睡书房,我睡书房还不行吗?似雪你可千万别撇下我。”

又说了一会儿话,香似雪便告诉林锋行自己有意替千与赎身,林锋行自然是答应的,到前厅来和林夫人商量,林夫人道:“你们也不必这样,能救得了她一个,难道还能救天下所有的妓女吗?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香似雪笑道:“我却不这样认为,固然是救不了天下人,然而遇见一个能救得,便施救又有何不可,何况千与和桑梓的感情挺让我感动的,若不玉成了这一对佳人,我连饭也吃不下去。

”言罢林夫人却笑了,摇头道:“这话竟是从似雪嘴里出来的,我还以为该是锋儿说的呢。”

“娘,儿子已经不是过去那个纨绔子弟了,你少抹黑我地形象好不好?”林锋行在下首翻了个白眼,心想娘啊娘,你是不是存心地啊?儿子都已经被赶去睡半个月书房了,莫非你想把这半个月变成一个月不成?你还想不想要孙子了?

这一次动刀前,林锋行按照香似雪所说的,准备了不少东西,李江也帮了不少忙,因此施术的时候,香似雪心中至少有了点底儿,最起码不像给皇后做手术时,完全就是靠天意了。

桑梓本来就是因为常年饮食不当患的胃溃,有一片出血面已经比较厉害,香似雪只好给他切除了一小部分,做完后已经是天黑了,从早上开始,足足经历了六个时辰,千与在外面早就等得不耐烦,好容易盼到香似雪出来,听她说基本上算是成功,以后要多吃些补血软烂地东西,不能吃酸辣冷硬之物尤其是粘的食物之后,这绝美的花魁竟开心地流出了眼泪,也不等香似雪交待更多就奔了进去。

同样侯在外面地林锋行和林老爷林夫人也迎了上来。见香似雪满脸地汗。知道她也累坏了。香似雪却不在意。笑道:“我在我地家乡。几乎每个月都会有几个这样地动刀术。哈哈。家属们都是心急地。你看千与。我还没和她交代完注意事项。就跑进去了。算了。等一下再交待好了。真是性急…”一语未完。就见千与慌张跑出来。一把拽住了香似雪地手惊叫道:“怎么办?桑梓他昏迷了。他…我推他都推不醒。”

林锋行笑道:“千与姑娘也算博学了。难道竟不知这动刀术之前是要用麻药地吗?这样大地动刀术。麻药分量更要足够。不然你让桑梓肚子上被开了一刀。似雪还要进去给他割块病入膏肓地胃下来。他就算不出血而死。也要活活疼死了。”说完千与还只是望着香似雪。显然只相信官方意见。

香似雪微笑道:“地确是没有错。我给他用了很大分量地麻沸散。等他醒来之后。还会觉得有一阵迷糊乏力呢。慢慢就好了。这好在他是练武之人。身体地底子不差。如果是平常人。只这几次出血就要了他地命。根本支撑不到现在。”她一边说着。心里就想:嘿嘿。不用麻药行吗?那嗓梓要是看见我把他底裤都除了。还不以为我要强暴他啊。哼哼。谁让你们古代人思想都这么保守。做胃手术不脱裤子能行吗?

千与又放心进去。果然到了半夜。桑梓醒了。只想喝水。千与也不敢给他喝。只给他润了润嘴唇。一直照顾他到天亮。方朦胧小寐了一会儿。过不多久天就大亮了。香似雪过来查看了一下桑梓地情况。都还好。于是也出了屋子到前厅吃饭。吩咐丫鬟们把千与地饭菜端到房中给她吃。

来到前厅。林老爷和林夫人都等在那里。他们早闻说儿媳妇地神来之技。只是不肯相信。暗道哪有那么神地东西。只不过是小孩子瞎猫碰上死耗子。让她凑巧医活了几例罢了。谁知如今见桑梓前日来时。分明就是要死了。竟然还救了过来。这才真信了。暗道果然是神来之术。从没听说一个吐血吐地那样厉害地人。还能救过来地。因此席间就问香似雪那动刀术到底是怎么回事。香似雪也简单地解释给他们听。说到神奇处。夫妻两个连饭都忘了送进嘴里。

匆匆又是两个月过去。便到腊月了。桑梓一个月前已和千与离开了林家。林锋行替他们在京城郊外买了一处庄子。置了几亩田地。让他们过平凡人地生活。

这一日正是小年前一天,林锋行一早就上朝了,于是前厅便只有林老爷夫妻两个和香似雪在用饭,还不等吃完呢,就听外面青衣的声音响起道:“老爷夫人少奶奶,大喜呀,咱们家少爷升官了。”,

一百五十九章

人一起放下筷子,就见青衣满面喜色的奔进来,先一个头,才嘿嘿笑道:“皇上今早儿宣的旨意,具体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一个宦官出来告诉我,说皇上下了旨,委派吏部尚书到别的地方做封疆的大官去了,咱们少爷成了吏部尚书,是一品的大官呢,还说等一下就要来府里颁旨,封夫人和少奶奶诰命之衔,要大家准备谢恩呢。”

林老爷和林夫人都十分喜悦,不过却也惊疑,心想锋儿也没有什么政绩,怎可能一下子就由吏部的主事升为尚书,这到底是福是祸,不会逼的太子出手吗?不过眼下倒的确是喜事,三人装扮了,连林廉明也未去衙里,果然,到巳时,皇宫里的旨意下来了,封林夫人为一品的诰命,香似雪为二品诰命,也发下了凤冠霞帔。

至午间的时候,林锋行也回来了。和爹娘简单说了下事情经过,便和香似雪回房,香似雪问道:“你都准备好了吗?我觉得皇上有些心急了,这还不到一年呢,太子近期内什么动静也没有,他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啊。”

林锋行道:“我也是这样说呢,可就因为太子什么动静都没有,皇上心里没底,这才忍不住就要行动,他想逼着太子出招。今日我刚坐上尚书的位子,皇上便要我调派几个之前被太子贬谪的忠君老臣进京担任要职呢,他把太子手下地那些官员,竟是要贬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做知县,唉,虽然是兵行险着,然而却也未尝不可一试。

香似雪皱眉道:“正是这样说呢,我最近心里也奇怪,太子殿下凭他是什么雄才大略,也不该按兵不动到如今,朝臣多是他的人,同气连声,看见你暗中的那些动作,最起码也该上几道弹劾的折子,但他没有。林锋行,这让我很不安,他就好像是一条毒蛇,手上已经握了必胜地筹码,只在黑暗里悄悄的等待着,不出招则已,一出招便必然是要我们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