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儿每日午睡半个时辰,说是美容觉,就寝前往脸上涂鸡蛋清,萨伊莉看她连说辛苦,为了保持容颜煞费苦心,英儿对她们大讲特讲一番女人保养的重要,琳琅连连点头。

萨伊莉笑说:“也不一定要用心保养啊,英儿姐姐,你有没有听说过我的母后?”

英儿摇头,琳琅说:“我听说她三十多岁容颜宛若少女,先王一生都对她恩宠不衰。”

萨伊莉点头:“我今后十年的容貌都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们相信吗?”

英儿来了兴致:“可是有什么养颜的宫廷秘方吗?”

萨伊莉摇摇头:“这倒不是,这是柔然圣女的秘密,我不能告诉你们的。”

英儿以不继续讲天龙八部相威胁,萨伊莉还是不肯答应。一日清晨萨伊莉跑过来说:“哥哥和子攸哥哥带着国师一起出去了,据说今日不会回来王宫,我偷偷带你们去看看柔然圣女的秘密吧。”

英儿奇怪道:“你不是死活不肯答应吗?”

萨伊莉噘嘴说道:“可是我想接着听故事呀,不过你得答应我不告诉哥哥。平日里圣地都是由国师看管的,难得他今日不在。”

琳琅有点担心,听说圣地远在几十里之外,王又不在,万一萨伊莉动什么鬼心眼儿,她偷偷对英儿说了自己的疑虑,英儿笑笑:“她就是个小孩子,她能把我怎么样呢?总不能杀了我吧?”

英儿担心的是那些看不见人影的死士,萨伊莉说:“放心吧,他们只负责保护我们的安全,况且他们是不能接近圣地的,只有王族血脉的人才可以进入。”

英儿说:“我和琳琅也没有王族血脉呀?”

萨伊莉说:“我就是柔然现任的圣女,我可以让你们进去。”

三人一路说笑着骑马来到木未城外阴山山麓,沿着朝南的山坡爬到半山腰,赫然有一个山洞,里面明亮干燥,还隐隐有几丝凉风,山洞尽头处有一棵树,茂盛的枝叶间藏有几颗晶莹剔透红得艳丽的果子,几缕阳光从洞顶的空隙洒下来,斑驳的光影中滴滴水珠不停落下,细细的水流蜿蜒着流向树根。

英儿叹道:“真是一个奇异的地方,山洞阳光果树水流浑然天成。”

萨伊莉指着树叶间红嫩欲滴的果子:“那就是圣女的秘密,只要吃了那果子,就可以容颜不老。”

英儿到近前看着那果子,连说神奇,萨伊莉摘下一颗放在她手里说:“这颗果子给英儿姐姐吃。”

琳琅伸手阻拦,萨伊莉流泪哭道:“琳琅姐姐竟然到今日还不相信我。”

她说着摘了一颗果子放在嘴里吃下去,琳琅盯着她,萨伊莉哭声不止:“你们都不相信我,琳琅姐姐可以吃一颗看这果子是不是有毒。”

英儿看她梨花带雨眼泪涟涟心中不忍,连说我相信你,抬手把果子往嘴里送,琳琅早一把抢过塞在嘴里,边嚼边说:“味道倒是甜丝丝的,一个时辰后我若没事,你再吃一颗就是。”

英儿伸手摘下一颗放进嘴里:“没事的,萨伊莉自己不也吃了一颗吗?”

琳琅看西垂,催着她们回去。英儿却朝洞中石凳坐下去扶着额头说:“我有点头晕,可能是来的时候骑马快了些,我们稍微歇息一会儿再走。”

琳琅关切得看着她,英儿坐了一会儿反而昏昏欲睡,琳琅看了看萨伊莉,萨伊莉嘴角带着一丝奇怪的笑:“琳琅姐姐又动疑心了?你难道就不头晕吗?”

琳琅咬牙站起来又坐下,指指萨伊莉睡了过去。

阿那环子攸淳于覃国师在牧区四处察看,准备择地让部分牧民定居以发展农耕,侍卫长过来耳语几句,阿那环脸色大变看看子攸,两人和国师策马朝圣地疾驰而去。

天色已暗,萨伊莉从腰间拿出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放在石桌上悠然等待,他们终于来了,她笑看着躺在地上的英儿,看他们要你还是要我。

子攸进来冲到英儿身边,解下外袍铺在英儿身下,紧紧钳住萨伊莉手腕,一向温和的双眸中射出狼一样的光芒,萨伊莉吓得往后一缩,子攸更紧的钳住她手腕厉声问道:“你把她怎么样了?”

萨伊莉疼得流下泪来,转头看着身后的阿那环喊道:“哥哥,我疼。”

阿那环面无表情:“回答子攸的问题。”

萨伊莉无辜得说:“我也不知道,她和琳琅吃了一枚果子就这样了,我不是存心害她们,我也吃了。”

阿那环看向国师,国师躬身哆嗦着说:“圣女果是圣女用来增强法力的,圣女因代代相传,能抵制圣女果的毒性,别的人吃了会毒发身亡。”

子攸和阿那环几乎同时问道:“可有解毒之法?”

国师看一眼萨伊莉低声回答:“只有用圣女之血,而且明日天亮前必须……”

国师话未说完,子攸已经拿出随身匕首在萨伊莉胳膊上用力一划,把她的手臂流血处送到英儿嘴边,萨伊莉嘶声喊着哥哥,阿那环沉声说:“先救英儿然后救琳琅。”

萨伊莉冷冷笑了一下闭口不再叫喊,国师略略沉吟硬着头皮说:“王,不是圣女身上的血,而是…而是…”

子攸停下来把萨伊莉甩在一旁为英儿擦拭着嘴角的血迹,阿那环看看国师喝道:“人命关天,快讲。”

国师看看萨伊咬牙说:“是圣女的处女之血。”

子攸和阿那环一震,阿那环咬牙看向妹妹:“你疯了不成?”

萨伊莉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子攸:“子攸哥哥,来吧,只有为我破身,才能救你的英儿。”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下次更新要到周末了,只写了这么多。。。

都100多章了,准备再有二十多章就完结了,

潜水的亲们从来不肯跟我说点什么,我很失望。。。

国师法爱

子攸淡淡说道:“我警告过你,如果英儿有什么意外,休怪我不顾阿那环情面,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天真倔强的小姑娘,看来你已经长大了,竟然如此歹毒,以英儿的性命来要挟我。”

萨伊莉边说边脱下外衣,纱质中衣紧裹着风情妖娆的身体,她甜笑着我:“子攸哥哥,我最恨你说我是小姑娘,你现在看看我是女人还是小姑娘?”

子攸的双眸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你千算万算还是疏漏,你看看这山洞中有几个男人,阿那环自不能碰你,我不想让英儿醒来不快乐所以不会碰你,这洞中还有一个男人可以为你破身,那就是国师。”

萨伊莉不敢相信得看向子攸,她飞快得拣起外衣裹住自己,跑到阿那环身边哥哥、哥哥哀叫不止,阿那环眸子幽深得看着她,萨伊莉不由害怕得往后躲了几步。

阿那环叹口气:“也许我纵容溺爱最终害了你,你竟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为子攸痴狂恨英儿我尚可理解,可琳琅呢,她亦母亦姐陪你长大,你竟对她也如此狠心。”

萨伊莉哭着摇头:“我没有,我没有要害死她们,我只是想让子攸哥哥要我。我以为子攸哥哥为了救她们,一定会要我的。”

阿那环双眸中有了一丝温度:“可你亲手把自己推在悬崖上,肯定要付出代价。我冒险答应让你陪着英儿,就是希望她的善良温和能感染你,没想到你和你的母亲地万一样为爱成狂。”

萨伊莉摇头嘶叫道:“你胡说,我是哥哥唯一的亲妹妹,怎么可能是妖女地万的女儿?”

阿那环看着一直盘膝打座的国师:“法爱国师,这么多年来的图谋不如一次说个痛快,你那套圣女之血的理论,唬得了萨伊莉,可唬不住子攸和本王。”

法爱站起身,黑色的衣袍仿佛与夜色混为一体,惨白的脸上目光阴鸷:“地万乃柔然圣女,本该与国师灵肉结合,可她偏偏爱上当时的柔然王你的哥哥,妄想做王后。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既然被别人抢走,我就要毁灭她。你母亲憎恶地万迷惑你哥哥,让你哥哥对她言听计从,害怕红颜祸水,设计杀死他们。你刚登基几日就被迫逃离柔然,在洛阳为了复国复位挣扎十多年,你后来羽翼丰满,铲除所有敌人,雄踞北方。我只能忍耐着暂时臣服。”

阿那环看着他扬唇一笑:“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就是你吧,本王早就怀疑是你,可你没有露出丝毫破绽,本王一直等着你亲口承认。”

法爱笑道:“你出生时我就卜卦知道你会是复兴柔然的一代雄主,地万做了王后,我就开始谋划要做柔然的王,让她看看谁才是柔然真正的霸主,你成了一切的绊脚石,没想到你一个几岁的孩子竟然能逃出大漠,去魏国的国都求救,我费尽心机也没能阻挡你的归来,有几次差点命丧你的死士之手。”

阿那环笑笑说:“那国师为何有沉不住气了?”

法爱突然飞身过去把萨伊莉箍在怀里:“我一直想不通她的容颜为何酷似地万,我早就想占有她,可她竟对你的朋友投怀送抱,来找我商量对策。这个叫英儿的女人来了,我看出你对这个女人的不同,就是要拿她的性命逼迫你承认萨伊莉的真实身份,原来她真的地万的女儿。如此一来,她的母亲欠我的东西都要由她来偿还。”

萨伊莉嘶声叫着哥哥,阿那环冷冷得说:“国师要怎样的交换条件才可以交出解药?”

法爱看看怀中的萨伊莉:“交换条件就是她。”

阿那环点头说:“可以。”

法爱把一个布囊扔在子攸脚下,阴恻恻得说:“我本想取那个女人性命,让你和你的朋友尝尝痛失所爱的滋味,可这个女人的命盘太过古怪,如今我找回了我的爱人,所以留她一条性命,最好快点为她们服下,否则性命可保难免成为痴儿”

子攸快速倒出药丸给英儿和琳琅服下,阿那环静静站在洞口看着法爱,法爱冲他古怪一笑:“柔然王聪明绝顶,今日却输了一招。”

话音未落急速起步,竟是向洞内而去,他在洞的尽头处墙壁上轻轻一摁,闪身而进,墙壁处恢复如常,只隐隐传来萨伊莉的哭喊声。

阿那环在洞壁处敲击试探,却再也找不到开启的机关。子攸仰头观察洞顶的空隙处,对阿那环说:“法爱既有预谋,定会从里面封死机关,此洞顶较薄,可以派人从上面至下挖掘,就可以进到里面。”

阿那环点头,招来亲卫连夜挖掘,天快亮时终于看见下面隐隐的光芒,英儿和众人下去时但见一个天然开阔的洞窟,四壁都是地万的画像,像乃荧光粉画就,在暗夜中射出光芒,地万仿佛活了一般,栩栩的双眸流转看着众人,极尽妖娆和风情,脚踝上那副铃铛仿佛在随她她的舞步跳跃着,萦绕出清脆的铃声。

转过弯去一顶粉红色的纱帐内传来萨伊莉已经嘶哑的哭声,英儿阻止子攸和阿那环,和琳琅过去掀开纱帐进去又快速放下,萨伊莉□得蜷缩着身体,头发凌乱不堪,下身血迹斑斑,白晰的身体上一片片青紫。

琳琅过去抱住她为她穿上已经残破的衣服,英儿为她理顺头发,轻声说:“我们先回去,回去洗个澡歇息几日,就当这些是在做梦吧。”

萨伊莉甩开她的手嘶声骂道:“你别假惺惺得看我出丑,这下你满意了吧?”

英儿淡淡说道:“难道你要子攸和你哥哥来看到你这个样子吗?”

萨伊莉往琳琅怀里缩了缩,连连摇头,惊恐得看着纱帐外面。

英儿和琳琅为她收拾妥当,阿那环进来用披风裹住她,一路抱着她策马回到木未城,送她进寝宫放她在床榻上,幽深的蓝眸看着她说:“哥哥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萨伊莉颤声说:“哥哥还当我是妹妹吗?”

阿那环点头柔声说:“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地万年二十许,设计将柔然可汗丑奴弟祖惠劫去。然后对丑奴云:“此儿今在天上,我能呼得。”丑奴母子欣悦,后岁仲秋,在大泽中设帐屋,斋洁七日,祈请上天。经过一夜,祖惠忽在帐屋内出现。丑奴受惑,称地万为圣母,纳为可贺敦。后地万为丑奴母侯吕邻氏所杀。

—《魏书?蠕蠕传》

未央宫

宇文泰再次遣使为皇帝求亲,在招待使节的筵席上,阿那环再次拒绝,萨伊莉站起来说:“哥哥,我愿意嫁给西魏皇帝。”

使节喜出望外,动用三寸不烂之舌,抓住萨伊莉的愿意二字不放,阿那环问道:“你想好了吗?”

萨伊莉坚定点头,阿那环勉强应允。

阿那环为妹妹准备了丰富的妆奁,浩荡的送嫁队伍抵达长安,元宝炬的皇后乙弗氏被逼削发出家,西魏皇宫举行盛大的婚礼迎接远道而来的柔然公主,陪公主前来的还有柔然王义妹琳琅公主和一个神秘的黑纱覆面的女子,皇宫中的宫女太监听说,那个神秘女子是传说中的柔然女巫,是柔然王派来保护公主的。

英儿和琳琅站在萨伊莉身后,她听着执礼太监一一报着他们的名字,看着恭敬施礼的八名男子,这大概就是威名赫赫的八大柱国,尤其是宇文泰独孤信杨忠李虎他们四个,沉稳有度,坦然大方,他们更象真正的王者,而御座上的皇帝倒更像是演员在演戏。

随后的宫宴中,英儿终于见到宇文泰和独孤信的内室,冯翊公主端庄大方进退有度,神色间对宇文泰体贴恭谨,宇文泰在席间忙着敬酒,并没有顾上看她一眼。

独孤信一妻一妾,妻郭氏只是中人之姿,一派大家闺秀之风,妾崔氏容颜娇美惹人怜爱,可独孤信明显偏疼郭氏,席间不住得低头和她说着什么, 独孤信绝美的容貌在看妻子时更多了几分柔情,真如谪仙一般令人移不开眼睛,崔氏站着服侍着郭氏,每次独孤信对郭氏笑时,崔氏就双眸一亮沉迷在那柔情的笑容中,过一会儿又想起这笑容不是为她,又不由失落伤神,每每忘了侍奉郭氏,郭氏并不以为杵,只是温和笑着提醒她,独孤信至始至终没有正眼看过崔氏。

英儿心中不住感叹,真是贾宝玉说的,各人只得各人的眼泪。

元宝炬思念乙弗氏,又惧怕宇文泰,在萨伊莉面前强作欢颜,萨伊莉并不在意他的态度,新婚之夜萨伊莉娇媚而热情,元宝炬看着美丽妖娆的公主,热血激荡把心心念念的结发妻子抛在脑后。

元宝炬尽情释放着一个中年男子久违的激情,萨伊莉激情迸发时高声喊着什么,那是柔然语,元宝炬听不懂,他从未见过在床帏间敢大喊大叫的女人,看着星月般美丽的公主,忍不住又一次热情爆发。

琳琅为英儿摘下黑纱,不住埋怨:“你怎么能偷偷跑出来呢,哥哥和皇上知道了该有多着急。”

英儿说:“他们不知在忙些什么,你又陪着萨伊莉前来长安,我呆着无聊,反正他们去大草原上巡视,过几日再回来,发现我不见了,也追不上我们了。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安全住在皇宫中了吗?”

琳琅看着她:“你别骗我,我不是当年那个傻梅香,你究竟为何来长安,为何偷偷摸摸躲在萨伊莉马车中的大箱子里?”

英儿忙说:“我就是因为贪玩,我一直心慕长安,想来未央宫看看,这是绝好的机会。”

琳琅打断她说:“你还是没说实话,如果是以前的皇后娘娘如此任性,我也信了。现在你和皇上好不容易相见,你怎么会再轻易冒险?”

琳琅步步紧逼,英儿只能点头:“琳琅真的长大了,我招认就是,是萨伊莉求我,她说她遭此横祸,已配不上子攸,又被我们的爱打动,决定放弃,所以执意嫁给西魏皇帝,只是她有一个要求,她希望我能原谅她的所作所为,她希望我能象姐姐一样为她送嫁。”

琳琅说:“你竟然还相信她?你也不和皇上、哥哥商量一下?”

英儿摇头:“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他们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我才偷偷前来。萨伊莉那么美丽,又被法爱……唉,她只是为爱痴狂,本性并不那么坏的,她日后远离故土生活在暗无天日的深宫,我岂能不满足她出嫁前的愿望?”

琳琅说:“那好,为了你的安全,我们明日就动身回柔然,我已经给哥哥传信,他们会赶来,我们尽可能早日会合。”

英儿忐忑得说:“琳琅,我是不是闯祸了,我本来想萨伊莉在深宫中不能把我怎样?何况西魏是宇文泰执政,皇帝没有实际权利,宇文泰绝对不会得罪柔然的客人的。”

琳琅说:“道理上是如此,但必须以防万一。”

英儿说:“好琳琅,既然来了,我还没有在未央宫中好好逛逛呢,只看了看皇后住的椒房殿……”

琳琅坚决说道:“不行。”

英儿看琳琅焦急的神情,只得早早睡下,过一会儿又悄声说:“琳琅,你可看到那玉树临风的独孤信没有?”

琳琅板着脸说:“没看见,快睡觉,明日一早动身。”

英儿乖乖点头答应。

阿那环和子攸在回木未城的路上,东魏的柔然死士传回消息,高欢秘密派人烧毁了回英庄,诺大的庄园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洛阳民众议论纷纷,高欢又冠冕堂皇明令洛阳刺史彻查此事,以免民心不安。

阿那环和子攸相视一笑,早猜到法爱会投奔高欢,并用四夫人之事挑起高欢与阿那环之间的战争,幸好庄园里面的人和财物都已及早转移,被毁掉的只是一座空空的庄园。

他们倒不担心英儿,因为有淳于覃照顾她必定万无一失。

两人快到木未城时,碰到淳于覃快马疾驰而来,他的话令两人心头一沉,英儿留下书信,竟偷偷随公主的送嫁队伍到了西魏。

子攸沉默,阿那环咬牙道:“子攸你把她宠得越来越愚蠢。”

子攸说:“定是萨伊莉求她了,否则她也不会如此,她一向喜爱萨伊莉,虽然经过这些事,也无法恨她,反而更同情她。”

二人马上带队动身,途中收到琳琅的信,仍然不敢有丝毫大意,不住催马快行,但愿不会有事。

失踪

次日一早琳琅醒来,却不见了英儿,她冲进椒房殿掀开床帏,看也不看慌忙遮挡的元宝炬,揪起萨伊莉劈头就是两记耳光,萨伊莉的鼻血涌出来,也顾不上擦:“琳琅姐姐,你为何打我?”

琳琅咬牙骂道:“你快说,把英儿弄到哪儿去了?”

萨伊莉茫然说道:“我没有,不信你问问皇上,我昨夜一刻也没有离开。”

元宝炬此时已穿戴整齐,他不知道柔然人葫芦里卖什么药,顺着萨伊莉的话点点头,也不说话,心想:“我睡着以后,可不敢保证你没离开。如果那个琳琅公主说我撒谎,我可没有说话。”

琳琅又是两记狠狠的耳光:“你不说也好,日后再也别叫我姐姐,估计哥哥也不会再认你。”

萨伊莉站起身悠然穿上衣服:“不认就不认,你们狠心让我嫁到西魏,本就想一脚把我踢开。都是因为那个女人,没有她,你们都不会这样对我。我知道她的去向也不会说,我如今贵为皇后,你不过一个婢女出身的冒牌公主,能把我怎样?”

琳琅怒冲冲看向元宝炬:“皇帝,我们柔然的送嫁贵妇在皇宫里丢了,你说怎么办?”

元宝炬无奈道:“朕昨夜在寝宫安睡,对此事一点不知,况且既是柔然贵妇,还是皇后和琳琅公主商量看怎么办,朕无计可施。”

琳琅不放过他:“皇后的送嫁贵妇丢了,你们西魏就要负责,否则柔然和你们没完。”

元宝炬苦笑:“不瞒琳琅公主,朕这个皇帝也就摆摆样子,朕只求妻儿平安,没想到妻子如今被逼出家,儿子们为了母亲也恨上了朕。”

萨伊莉在一旁说道:“皇上思念前皇后了?昨夜在床上可没见皇上和她有多么夫妻情深。不就是儿子吗?回头我为皇上生几个不就是了。”

元宝炬尴尬笑笑,琳琅点头:“好,那烦劳皇帝带我去见宇文泰。”

萨伊莉听说过宇文泰的厉害,不过她有柔然公主的身份,想来宇文泰不敢对她怎样,也就悠然吩咐宫女带她在未央宫中四处走走。

琳琅见到宇文泰,冲上前去仰头质问:“柔然的送嫁贵妇在贵国皇宫失踪,请问该当如何?”

宇文泰不由一怔,这世上不怕他的女人除了昔日孝庄皇帝的皇后,也就是眼前这位琳琅公主了。他向来对女人不假辞色,就连冯翊公主对他也是敬畏有加,府中别的姬妾面对他更是战战兢兢。

琳琅看他不语,急道:“你倒是说话呀?”

在场的臣工都看着琳琅,这个柔然女人真够大胆的,宇文泰极重礼法,皇帝虽是摆设,宇文泰都对他恭敬有加,也从没有人敢当面对他如此无礼。

宇文泰沉声问道:“还请琳琅公主言明这位贵妇的真实身份?以便查访她的下落。”

琳琅心念急转道:“她本是柔然王的爱姬,一直心慕长安城和未央宫,柔然王拗不过她,就让她黑纱覆面,以柔然女巫身份让她前来送嫁。”

宇文泰不动声色:“既是柔然王爱姬在未央宫失踪,那当细细查访,最终给柔然王一个交待。琳琅公主还请呆在宫中,本相日落前给你一个交待。”

宫廷画师根据琳琅描述画下英儿的画像,独孤信正好进来,看了画像后迟疑说道:“大丞相恕末将直言,这个女人好像是孝庄皇帝的皇后。”

宇文泰沉思着说:“孝庄皇帝的皇后被贺六浑收作内室,几月前听闻出家后被烧死在寺庙中,这倒是奇怪……”

琳琅忙说:“听说她酷似孝庄帝皇后,所以柔然王才宠爱有加。”

宇文泰和独孤信点点头,柔然王喜爱孝庄帝皇后一事,他们曾有所耳闻,琳琅心里说,哥哥对不起,为了英儿,只好把你出卖了。反正西魏的人现在也不敢得罪你。”

日落前宇文泰查到消息,今日真有一辆可疑的马车经城门离开长安,但是车上的男人有大丞相的令牌,说是有急事要回柔然,只好放行。但是车上男人的特征守军记得清楚,是一个身穿黑色衣袍,脸色苍白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