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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知晓他出事这一刻,她满脑子所能想到的,全都是曾经他待她的好。

小时候咿咿呀呀的跟着他学说话,自小到大都最黏她,哪怕二哥三哥实则比他对她还要纵容溺爱,可她还是和他最亲。

顺风顺水的长到十四岁,如果没有发生那些意外,她想,她如今肯定还是日日黏着他,像从前一样无忧无虑的对他撒娇耍赖,一方面吐槽被他管着没有自由,一方面却又洋洋自得他拿她毫无办法。

赵佩祯静默的立在一边,时不时就忍不住去看施婳一眼。

同样身为女人,她不能否认施婳生的真的无可挑剔,可再无可挑剔又如何,那是她的亲哥哥,她有这样龌龊的心思就是十恶不赦!

她这个正牌女友准未婚妻还没有哭的眼泪涟涟,她一来医院倒好,像是她施婳才是施敬书的小媳妇一样,赵佩祯心中厌恶她恨她,因此自始至终连一声招呼都未曾和她打。

可施婳根本都没有注意到赵佩祯的存在,也并不知晓,施敬书如今有了女朋友,而且就快要订婚结婚,此时就站在她的面前。

施敬仪在国外念书,正是功课紧张的时候,施婳没有让三哥知道这件事,而施敬礼从国外分公司赶回来时,施敬书已经抢救回来,转入了普通病房观察室。

赵佩祯白日黑夜都在医院照顾施敬书,赵家的人一天不间断的赶着来探望,施婳再愚笨也明白了赵佩祯的身份。

大哥既然有了快要结婚的准未婚妻,那么,对她就不会再有那种心思了吧。

她和温荀…

对了,温荀!施婳这才骤然想起,她回港已经两日,可却一通电话都没有给温荀打过…

心中不由得愧疚无比,他在澳门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了,她却满脑子都想着施敬书的伤,把他给忘的干干净净…

拨了温荀的电话,那边却是好一会儿才接起来,施婳心底有愧,连珠炮的开口:“温荀…对不起,我忘了给你打电话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温荀?大哥已经过了危险期了,我很快就会回去澳门…”

“施小姐,不好意思,温荀他喝醉了,已经睡下了…”

一把清甜的嗓音忽然响起,将施婳的话语打断。

她整个人陡地怔住了,脑子里空白了一瞬,方才想起来那声音的主人是谁,她自来听力过人,更何况和裴心澄说过几句话,对她的声音,当然记忆犹新。

“裴小姐?”

“是我。”裴心澄看了一眼大床上沉沉睡着的温荀,不知怎的,她忽然生出了破釜沉舟的决然来,原本的慌乱和不安褪去,声音也渐渐归于平静。

可施婳却自来都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她拿了手机直接出了病房,一直走到无人处,方才缓缓开了口:“裴小姐,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你说什么!”裴心澄惊的倏然睁大了眼睛,她是正儿八经的名媛淑女,从小到大说过的最难听的话,也不过是骂韩诤的一句混蛋,更何况,这施婳明明就是个稚气一脸的小姑娘,可一张嘴怎么说话就这么难听。

“你没听到吗?那我再说一遍好了,裴小姐,你——真不要脸!”

裴心澄气的腾时红了眼圈,可施婳已经不等她开口就继续伶牙俐齿道:“你喜欢温荀,我知道,温荀不喜欢你,我也知道,他不爱喝酒,酒量不佳,我很清楚,所以,他为什么喝的烂醉而你又恰好在——只能是你不要脸,想要勾搭他,你以为你趁着他喝醉了和他上床了,他就甩不掉你了对不对?”

裴心澄气的浑身都在哆嗦,她就算心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可她也绝不敢做出这样的事的,打小的家教早已沁入骨血,她怎么可能做出勾引温荀的事?

她之所以接了温荀电话,虽然存了耍心计的怀心思,可她也不过是想着摊牌,和施婳公然的竞争而已…

裴心澄被施婳这一堆话挤兑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泪正在打转,手机却忽然被抢了过去,裴心澄一怔,却是韩诤拿了她的手机,她正要发火,韩诤却脸色阴沉狠狠瞪了她一眼,裴心澄腾时脸上火辣辣的,下意识低了头,根本不敢去看韩诤的脸色。

“施小姐,你误会了,裴少他喝醉了,是我和心澄一起送他回来的。”

“啊?”施婳倏然睁大了眼,可这一把男声完全是陌生的,她根本没有听过,自然也辨不出是谁的。

裴心澄绞着手指头不安的看向韩诤,韩诤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可他那冷冰冰的样子实在让人不安,裴心澄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心里竟七上八下的打起鼓来。

她没想到她把韩诤支走了,可他却没听话又转回来,还看到这样一幕。

她心里其实很明白,韩诤虽然从来不对她的私生活发表意见,可他实则很不喜欢她一直缠着温荀。

不知怎地,她虽然娇惯任性,想做什么自来也不会在意别人目光,可是偏偏面对韩诤的时候,她就是没有底气。

好像很不喜欢她这样没脸没皮的一面被韩诤给看到似的。

裴心澄不敢和韩诤对视,听着他三言两语打发了施婳,她慌地又垂了眼眸,手指头却绞的更厉害了。

可韩诤根本没理她,他直接把手机丢到一边桌子上,转身出去了。

863她很怕,怕韩诤会讨厌她

裴心澄不敢和韩诤对视,听着他三言两语打发了施婳,她慌地又垂了眼眸,手指头却绞的更厉害了。

可韩诤根本没理她,他直接把手机丢到一边桌子上,转身出去了。

裴心澄心脏突突直跳,看着温荀睡的人事不知,韩诤又站在门外,似在等她自己出来,她咬了咬嘴唇,左右挣扎了半分钟,还是老老实实的拿了手机跟着他出去了。

裴心澄抬头偷偷看一眼韩诤的背影,男人身量极高,身材结实,天气已经开始微冷了,他仍是穿单薄的T恤长裤,手臂上肌肉遒劲,让人看了心悸,裴心澄想到父亲说的话。

韩诤的身手在整个澳门也算数一数二了,他这样的人,绝非池中物,而父亲也曾数次有过提拔他的心思,可不知为何,韩诤全都拒了,就一心一意做她一个千金小姐的保镖,私底下,裴心澄也听人议论嘲笑过他没有大志。

她之前也曾问过他,难道就一辈子做她的贴身保镖,韩诤那时候怎么回答的呢。

裴心澄不由得有些恍惚。

她记得韩诤说的是,大小姐将来嫁人了,韩诤自然会另谋出路。

这是什么意思呢,她嫁人了,难道就不需要保镖了吗?还是…

韩诤以为,她嫁人了,自有丈夫来庇护,用不着他了呢?

裴心澄虽然知道他跟着自己实在大材小用,可在她的私心里,韩诤是她救回来的,她是想要韩诤一辈子都跟在她身边的。

可他这样的男人啊,裴心澄实则很明白,他又怎能这样蹉跎一生呢?

韩诤下了楼,一直走到院子里,裴心澄捏着手机跟在他身后,不知怎么的,好像她是被家长捉到的做了坏事的小孩子一样。

“韩诤…”

裴心澄见他一直都沉默不语,到底还是绷不住,先开了口。

韩诤停了脚步,就在月光下回过头来看着她,韩诤的眸子很黑,眸光很深,裴心澄只是和他对视了一眼,就垂下了眼眸。

他在她身边五年,她爱了温荀三年,他曾看过她为了温荀怎样的执拗,发疯,可是如今,温荀有了女朋友,人家情投意合,她再这样纠缠不放,就像是让人唾弃的小三一样。

裴心澄很怕,很怕韩诤会讨厌她,可是明明,他只是她的保镖,他又怎么敢置喙她做的任何事呢?

韩诤静静看了她许久,摸出一根烟来点上,瘦削刚硬的脸部线条是刀削斧凿一样的深刻而又冷硬,这么多年了,他守着她,护着她,为她手上沾过血也结了无数的仇家,可他在她面前,却好似永远都是那个她可以随便欺负的韩诤。

他有着不堪的过往,无父无母,无家无业,她是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女,他们之间云泥之别,他何必肖想不属于他的人和物。

裴心澄看着韩诤抽烟,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乱了起来,她忙地上前两步,捏着韩诤的衣摆晃了晃:“韩诤,我只是送他回来,我没有那种,那种…”

“大小姐。”

韩诤掐了烟,眸子里的余光望着那攥着自己衣摆的小手,白皙如玉,柔软而又温热,这只手给他擦过脸上的血,也狠狠的捶打过他。

863如果我真的不回来,就忘了韩诤这个人吧

韩诤掐了烟,眸子里的余光望着那攥着自己衣摆的小手,白皙如玉,柔软而又温热,这只手给他擦过脸上的血,也狠狠的捶打过他。

韩诤忽然喉头一热,他慌地别过脸去看向一边:“大小姐,我可能暂时要离开澳门一段时间。”

裴心澄一愣,转而握着他衣摆的手指去忽然收紧,她扬起漂亮的小脸焦灼看着他:“韩诤你怎么忽然要离开澳门?是不是爸爸让你出去做什么事,你要去哪里,去多久,你还回来吗…”

裴心澄问出最后一句,自己也怔住了,她怎么会问‘你还回来吗’这样的话语,是不是在她自己的潜意识中,韩诤是绝不可能永远留在她的身边的?

裴心澄明白了这个认知,忽然觉得心脏空落落的一阵恍惚,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害怕,难受,韩诤不过是个身手还不错的保镖,这样的人物虽然难得,可也不是就找不来了…

是了,她不过是难受自己要失去这个可以全身心信赖的保镖了,毕竟,她身边这么多人中,只有韩诤,是她自己带回来的,也独独听命于她的,意义,自然不一样。

韩诤摇了摇头,“是一些我自己的私事,需要回内地一趟。”

他以为,他如今异国他乡漂着苟活着,他再也不会回去那座城市,那些人就会安安生生去过他们的日子,不再生出是非来,可如今瞧来,大约是他韩诤一日不死,他们就一日不会心安。

他知道回去面对的将会是什么,五年时光,他们早已凭靠着他父母挣下的家业在蓉城发展的根深叶茂,他唯一的妹妹被他们娇养着,人人都要夸一句,韩同邦仗义有人情味儿,是个可交之人。

他曾经也这样以为,以为他们会看在去了的父母和韩家这偌大的家业上善待他的妹妹,可如今他发现,他真的错了。

在韩同邦的娇养下过了五年的妹妹,今年不过刚刚十九岁,却传出了未婚先孕的丑事,更离谱的是,妹妹连肚子中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清楚,说是那一晚喝醉了酒,同行的有四个男人…

妹妹的名声全都毁了,而忧心忡忡病倒在床的韩同邦却又挣了好名声。

四哥说得对,一直逃避实则错的离谱,他以为不去面对那些事就如没有发生过一样吗。

所谓逃避,只是懦夫的选择而已。

“那…你还会回来吗?韩诤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我能跟你一起吗我还没有回过内地呢…”

裴心澄攥着他的衣摆,攥的那么紧,像是一不留神他就飞了一般,韩诤觉得心尖儿上渐渐软了起来,他看着她,声音也平和柔软了几分呢:“小姐,如果事情顺利,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这些日子,让裴老先给您调其他保镖过来…”

“韩诤…”

“如果我不回来了,小姐,你要好好保重身体。”

“韩诤…”

“温荀不是你的良配,我是男人,我看得出来,他所有的心思都在施小姐的身上,小姐,您将来该嫁一个把您捧在手心里的男人,那样会幸福的多。”

“韩诤…”

“小姐,裴老年纪大了,您也不是小孩子了,以后,不要这么任性,多陪陪他老人家。”

“韩诤…”

“小姐,如果我真的不回来了,就忘了韩诤这个人吧。”

本就是无根一浮萍,又何须这世上人牵挂,不过是赤条条来,赤条条去罢了。

865让温荀先回去,妹妹你在家中住上几日吧

“小姐,如果我真的不回来了,就忘了韩诤这个人吧。”

本就是无根一浮萍,又何须这世上人牵挂,不过是赤条条来,赤条条去罢了。

温荀走了,韩诤也走了,日子忽然就变的寂寞而又索然无味起来。

裴心澄在家中待了几日,懒怠出门一步,闲时不过是翻翻书看看电影打发时间,裴老担心她,催着她出去玩,她倒是去了,可不消片刻又回来,只说没意思。

韩诤一走就没有任何音讯,裴心澄这才发现,在这世上,她除却知道韩诤的名字之外,她对他的其他事,竟是一无所知。

她不知道他是哪里人,不知道他还有没有亲人朋友,不知道他在内地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离开了澳门,她该怎么找到他。

裴心澄想到这些,心里又难过起来。

她在韩诤面前从来没有秘密,她信赖他,也依靠着他,将自己的一切都剖析给他看,可是他呢,在她身边五年了,他从不肯把自己的过往,身世,吐露出一个字给她知道。

裴心澄想到这些,忽然站起来走到妆台前,将那一抽屉的香水翻出来,全都扔到了窗户外面去。

拿着她给的丰厚薪水,再买了这随便一个名店都可以买到的大牌香水送给她做生日礼物,他可真是一丁点心思都不肯在她身上浪费。

怨不得人们都说白眼狼永远养不熟,她待他这样好,可他怎么回报她的呢?

一走,就再也没有了任何消息,她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裴心澄这边气恼的摔了韩诤送她的礼物,第二日就收拾的漂漂亮亮开始出去聚会逛街,而此时的香港,施敬书也终于转危为安,清醒之后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

赵佩祯日夜悉心照料着他,熬的形容憔悴人瘦了一大圈,施敬书脱离危险,她却立时病倒了,经此一事,赵佩祯在施家和施敬书心里自然地位不同。

而在施敬书转危为安后,方才让人慢慢的告诉了施老爷子知道,老爷子对赵佩祯更是赞不绝口,显然已经将她视作未来长媳看待。

施敬书病房里探望他的人散去后,施婳方才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施敬书眼皮都没有撩一下,半靠在床上,修长手指在平板上滑动着,神色淡淡,无喜无悲。

“哥。”

施婳轻轻唤了一声,施敬书处理完最后一封邮件,方才缓缓抬起眼帘看她,她比之前记忆中瘦了一些,眼皮有些浮肿,微微透着粉色,他生死不知的时候,她也为他掉过几滴泪吧。

施敬书的手指缓缓的攥紧,面上神色却更冷了几分:“你来做什么。”

施婳所有要出口的话语立时梗住,她定定看了施敬书一眼,他身体强壮,自然恢复的快,今日脸色看起来就比昨日好了一些,赵佩祯把他照顾的很好,不日,她就要添一个嫂子了吧。

等他和赵佩祯成婚,她和温荀的事,再慢慢说给爸爸知道,想必总能有一个结果。

“我就是来看看哥哥,顺便,向哥哥辞行。”

施婳狠了狠心,终究还是开口。

她和温荀还是要回去澳门,温荀如今在帮裴家做事,不能在香港逗留,而她既然请了长假,自然也不愿再回学校去,施敬书如今身体无恙,她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了。

施敬书听得她这样说,倒是缓缓笑了一笑:“妹妹急什么,不如在家多住几日,待我出院…和你准嫂子订婚礼之后,你再走也不迟。”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调平缓,声音温和,不紧不慢,斯文有礼,可施婳却觉得全身的汗毛好似都竖了起来,骨头缝里都沁着寒气。

她打小在施敬书眼皮子底下长大,他一抬眉一瞪眼她就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

越是这样温和平静的说话,越是让人害怕,施婳不由得后悔,她还不如悄无声息就跟着温荀回澳门,不该听爸爸的话,来和施敬书辞行。

“…等哥哥和赵小姐订婚的时候,我再回来,反正也不过就这么远的距离。”

施婳垂下翩跹长睫,缓缓向后退了一步:“来时爸爸让我去找他一趟,说是有事和我说,我就不多待了,哥哥你好好休养身子,过几日我再回来看你…”

施婳匆匆丢下一句,转身就快步向外走,施敬书嘴角就噙着一抹笑看着她,待她的手指刚刚触到门扶手那一刻,施敬书不紧不慢开了口:“妹妹。”

施婳陡地一怔,下意识的拉开门就要冲出去,施敬书声音又拔高了一截:“你敢出去一步,我就让大家都知道,妹妹和我这个大哥…睡过了。”

施敬书缓缓的在唇舌之间吐出那三个字,施婳只觉得耳畔赫然响起重物坍塌巨响,轰隆声不绝于耳,她茫茫然的转过身去看着施敬书:“哥哥,我们说好了的。”

“是啊,我们说好了的,可是妹妹却连等我出院的几日耐性都没有…”

“我答应,等你出院,等你和赵小姐订婚之后,我再回澳门去。”

“让温荀先回去。”

“不要!”

“不要?”

施敬书轻声一笑:“你确定要他留在这里?”

施婳蓦地哆嗦了一下,好一会儿,她才缓缓点头:“好,我让温荀先回去,可哥哥也不能食言…”

施敬书瞧了她遮挡严实的脖子一眼:“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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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荀回澳门后不过五日,施敬书就出院回了施家。

施老爷子因着长子的事挂心,犯了旧疾,飞去瑞士休养,施敬礼忙于国外公司事务,在香港逗留了半个月,也就匆忙返程,这家中,又和从前一样,只余下施敬书和施婳二人。

若说完全一样,却也不尽然,赵佩祯这个准嫂子却是雷打不动每日都要亲来施家,施婳自然巴不得赵佩祯日日都来,可不过三日后,赵佩祯忽然就不见了人影,施婳忍不住好奇询问了一句,方才知晓是施敬书安排了赵佩祯飞巴黎去试订婚的礼服和珠宝了。

施婳不由得就提了心,下午她约了言佳妮一起喝下午茶,晚上又一起吃饭,迟迟不肯回家去,待到施敬书电话打来,施婳就说谎:“我和佳妮喝了一点酒,我们就住酒店了…”

866只是想要抱着妹妹睡一会儿

待到施敬书电话打来,施婳就说谎:“我和佳妮喝了一点酒,我们就住酒店了…”

施敬书不发一言,直接挂了电话,施婳心中忐忑不安,却也微微松了一口气,可不过半小时,言佳妮的哥哥就火急火燎打来电话:“佳妮,你又和四小姐做了什么,施家让人扣了海关的货…”

言佳文声音极大,施婳自然听的清楚,施敬书若当真什么都不做,她反而会惴惴不安,他真的出手了,她却平静了下来。

和言佳妮告别,施婳乘车回了施家,整栋宅子都陷入黑暗中,唯有他房间的灯光雪亮。

施婳深深吸了一口气,定定看了那灯光一眼,却还是沿着小径走回了自己所住的独栋小楼。

一路未遇到什么阻碍,及至到了楼下,施婳方才轻轻吐出一口气来,大哥身子还未痊愈,白日里一半时间也是卧床静养的多,她大约是有些草木皆兵了。

换了鞋子,包丢在玄关柜子上,施婳按了按有些生疼的太阳穴,踩着软软的拖鞋一步一步上楼去。

推开卧室的门,一室月光安静的流泻而出,正是深秋月圆时,也不知温荀此刻在做什么。

开了灯,施婳转身关门,再回过身却惊的一声尖叫,旋即却又死死捂住了嘴。

施敬书安然坐在她的床上,静静看着她,薄唇间噙了一丝笑,金丝镜片后那一双寒凉的瞳仁就瞧着她,让人遍体生寒。

施婳怔然的靠在门背上,心脏擂鼓一样的跳动起来,口中喃了一声;“哥…”

施敬书眉毛挑了挑,抬手拍了拍身边的床榻:“婳婳,过来。”

施婳摇头:“哥哥我们说好了的,你答应过我的…”

施敬书眸中含了凉凉的笑:“妹妹你怕什么呢,我如今重伤未愈,又能做什么?不过是做哥哥的想念妹妹了,想要如从前一样和妹妹亲近亲近而已。”

施婳却抑制不住的开始颤抖:“哥哥…这样不对,嫂子若是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施敬书敛了唇角的笑:“妹妹,是你回来招惹的我,我不碰你,已经算是仁慈,可你连这一点要求都不预备答应哥哥,那么我可不敢保证温荀下一次再来香港能不能全身而退了…”

“除了威胁我,逼迫我,哥哥还能做什么?”

“只要妹妹能听话,我不在乎用什么手段。”

施婳缓缓一笑:“好啊,反正这身子你早就糟践过了,我又何必惺惺作态故作矫情。”

“妹妹这性子我真是喜欢。”

施婳没有理他,直接去了浴室。

关了灯,只有一室的月光,安静而又圆满,施敬书自后揽着她细细的腰,脸压在她的肩窝那里,果然不曾再有逾距的动作。

施婳浑浑噩噩快要睡着的时候,忽听得施敬书在她耳边低喃了一句:“这一次,是我的幻觉,还是现实…”

她微微颤栗了一下,他的手臂却将她箍的更紧,施婳觉得眼窝里热的发涨,她咬紧了牙关,不肯让自己发出声音,也不愿睁开眼。

不知多久,背后他的呼吸声平顺了下来,施婳却并不知,沉迷于致幻剂之后,他实则从未曾好生睡过一觉,最极致的满足之后,带来的只是无穷无尽的空虚和悔恨,神经被折磨,摧毁,再不得安生。

867捧在手心里的小女孩儿长大了,再也不需要他了。

沉迷于致幻剂之后,他实则从未曾好生睡过一觉,最极致的满足之后,带来的只是无穷无尽的空虚和悔恨,神经被折磨,摧毁,再不得安生。

这是施婳离开他之后的两个多月里,他第一次睡的这般踏实。

施敬书这一夜睡的安宁舒畅,睁开眼窗子外正是天光大亮,施婳披散着湿漉漉头发站在露台上,园子里的小鸟飞过来落在围栏上,红红的尖嘴啄着她细白的掌心,直到将那饼干碎屑全都吃干净,方才拍拍翅膀飞走了。

晨光中的少女依旧是白色曳地的睡袍,头发卷曲乌黑的垂在腰际,慵懒的伸个懒腰,回过身来,未施脂粉的脸容上是饱睡了一夜之后,容光焕发的娇媚。

施敬书觉得这一刻就算他死了,他也圆满了。

他曾煎熬了两个月,觉得活在这世上毫无趣味可言,可今日晨起,睁开眼看到她就在眼前,他想,若是日日如此,他怕是恨不得自己活上千年万年。

“醒了?”施婳看他一眼,或许因为昨夜他的安分守己,她倒是肯对他露出笑脸来。

施敬书瞧着她笑,那朦胧身影从熹微的光芒中渐渐轮廓清晰的站在他的面前,他不由得坐起身来,对她伸出手:“婳婳,来。”

施婳倒不如昨夜那样抗拒戒备,不过迟疑了一下就向他身边走去。

施敬书握着她手,她手指上还沾着几粒碎屑,他虽有些洁癖,却对她自来极能容忍,就那样握住,拉她到他身边坐下来。

“我给你吹头发吧?”

从前这事儿自来都是他亲力亲为的,施婳却摇头:“哥哥你好好休养着吧,我自己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