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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摸了摸那痛处:“你想怎么想随便你,反正我以后做什么,你也管不着我也别想着来管我。”

施敬书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可施婳却一抬手,比他脸色更不耐烦:“你别想着再来威胁我,我告诉你,温荀死了,我如今不过是苟活着,你让我痛快了我还能多活几日,你让我不痛快,我也不知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施敬书倏然咬死了牙关,俗语说的好,一物降一物,施婳就是他的克星,是他的魔症,他明知道她这近一年把温荀枉死这一份恨意和怨仇全都加诸在了他的身上,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他,可他依旧拿她没有办法。

她这一年,身子实在受创太多,先是脖子上被自己戳出一个血窟窿,接着又是数月前的小产大出血,她又有那样一个娇弱的病症,这周身的血怕是都换了一遭。

他舍不得折腾她,她要做多少刺他心的事,他也只得捏着鼻子忍了。

不过好在是老二和老三,他还能操控得,想办法软硬兼施把这两个人打发到国外去,也就解了眼前这困扰。

只是她心中若是不痛快了,将来赵佩祯进门,万一闹出什么来,传扬出去他并不在乎,可她承得住这样的名声?

罢了,如今也只得先把她哄住,温荀当年的事,有了一些眉目,怕是不日就有消息回来,到时候他洗了这冤屈,依着婳婳的脾气,八成会觉得愧对他,到那时,她也许就因着这一份愧疚,甘愿留在他身边了…

施敬书由着施婳为所欲为了几日,倒是施敬仪施敬礼两兄弟先受不住了,他们疼爱妹妹,却并没绮思邪念,可这短时间接触下来,都是热血躁动的年纪,不免夜里做梦都带出颜色来,梦里面那雪白凝脂的身躯,到最后面目清晰浮现,却是妹妹的脸,施敬礼醒来就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施敬仪也不好过,因此这二人倒是默契的逐渐开始远离施婳起来,施婳这般心思灵巧,怎会瞧不出他们心里想法,她不怕两个哥哥远离他,她只怕两个哥哥察觉不到心底的这一些异样,依旧做那糊涂蛋。

施婳不动声色,过得几日,却是两个哥哥先熬不住了,食髓知味,这每天每夜被春.梦折磨实在让人受不住,也试着去找女人,可连坐着一起吃一餐饭的耐心都没有,想到要和她们滚到床上男欢女爱,更是吞苍蝇一样恶心难受。

至此二人方才渐渐醒悟,他们对自己的妹妹,也生出了不伦的心思来…

施家表面上风平浪静,可却总是莫名让人觉得好似山雨欲来,众人心中都有思量,各怀了异心,这家也不像家了,总有一日该散成乱麻。

而此时的澳门,一夕巨变,裴正文在缠绵病榻数月之后,一夜暴毙,而他信赖的下属之一,那个一向毫不起眼而又从不爱出风头,名唤周权的男人,却拿出裴老爷子的亲笔遗嘱和随身印鉴,接手了裴家的一切,并随之宣告了他将遵从裴文正的遗愿迎娶裴心澄为妻,并且婚后他们夫妻生下的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都随裴姓,也算为裴家承继香火了。

全程哗然,曾经人人都以为,裴文正老爷子给女儿挑选的未来夫婿会是他唯一认下的义子温荀,而且裴心澄也极其喜欢温荀,可孰料一年前温荀遭枪击落海身亡,这事也只得不了了之。

随后裴老爷子缠绵病榻,手下多有动荡变故,甚至闹出了很多人命来,后来是这个周权力挽了狂澜,只是谁都不曾想到,其貌不扬的周权,竟然会成了老爷子钦点的乘龙快婿。

那裴小姐花容玉貌,正值青春年少,周权却已经年过三十,生的普通敦实,谁不慨叹一声裴小姐实在太委屈了,可周权待裴小姐倒是极其上心。

婚事刚刚公布,裴小姐就在家中割了手腕,周权差点开枪毙了医生,硬生生将裴心澄这条命捡了回来,可裴心澄却丝毫不肯领情,周权拿裴家所有旧人性命逼迫她,她不再提自杀的事,却只说今后不许周权踏进裴家一步,她不想看见他。

周权倒是听话,果真不再去裴家,只是整栋宅子却都被他的人围的滴水不漏,而裴家的佣人也几乎全都换了一遍,裴心澄虽在自己家中,却犹如住在金丝笼中,再无自由可言,只等着婚期一到,被迎入周权的婚房,可怜这朵娇花,在至亲亡后,只落得一个任凭雨打风吹的下场来。

裴心澄很多个夜晚都在失眠,父亲最初亡故,她茫然慌乱,悲痛欲绝,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真的常常都会想起韩诤,如果他还在,她至少不会这样孤立无援吧。

韩诤,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周权被周权给糟践,他定然会拼尽一切可能护着她…

874暴风雨夜的来客

韩诤,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周权被周权给糟践,他定然会拼尽一切可能护着她…

可是,韩诤已经走了一年了,一年都没有任何音讯,她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还能希冀他来救她出这牢笼?

裴心澄想到韩诤的渺无音讯,不免又恨他的薄情寡义,被禁锢在裴家的日子久了,她连韩诤也不再想起了,他若是愿意回来,早在爸爸病重时就该回来了,何至于等到如今呢?

这世上还有谁能依靠呢?温荀死了,爸爸也死了,她这个天之娇女如今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谁能都来踩一脚,那个周权,从前爸爸还活着的时候,他看到她卑躬屈膝像条狗一样恨不得跪在她脚下,她从前瞧不上他的奴才相,不肯正眼看他,可谁想到如今那狗一样的龌龊男人,却要做她裴心澄的丈夫了呢。

她虽困在裴家,可却也能多少得知一些外界的讯息,周权接掌了裴家的一切,一跃成为人上人,再不可同日而语,裴心澄此时倒是有些后悔,母亲病故之后,她该劝着爸爸再娶一房妻子,若有个弟弟在,裴家后继有人,至少也不会让周权这样的渣滓钻了空子…

可裴心澄如今再怎样的恨悔也无济于事,她被娇养的不知人间疾苦,也从无什么心机城府,一遭变故,竟是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搓扁揉圆。

死也死不成,活着也是遭罪,如今周权垂涎于她,倒还肯给她几日清静,可若是到了订下的婚期,她当真嫁过去之后呢?

饶是这些日子周权装腔作势的伪装成个正人君子,当真不踏入裴家老宅半步,可心澄还是在自己枕下压了一把刀子。

是夜,风雷滚滚,秋日的天却一直闷热着让人觉得仿佛还在酷暑一般,憋了这么久,终于酣畅淋漓的下了半夜的暴雨。

黑色的海水掀起滔天的巨浪,这样的天气里,经验最丰富的船长也绝不肯出海去,可那风雨飘摇的码头处,却有一搜小小的快艇如一片脆弱的叶子般在海浪中翻滚着,数次的想要冲出来靠近码头,却又再度被卷入风浪中去…

如此反复了数十次,船上几人周身早已被海浪打的湿透,却还是无法驶入码头靠岸停住,人影中最高壮的那一个,忽将缆绳缠死在腰上,竟是走到船头,犹如一尾鱼一般,纵身跃入了海中,潜到深处。

呼啸的风浪之下,却是死一样的沉寂,男人身形矫健如脱弦利箭一般,竟是当真要他从那拍案巨浪下游到了岸边…

一行人终是靠岸,虽都穿着连帽的雨衣,可这样的天气里,也早已周身湿透,那方才下水的男人就对余下几人道;“…你们先回酒店休息,我还有事要办。”

众人瞧着他的身影没入漆黑雨幕中,知晓他的性子向来这样,也不再多言,上了车子离开。

闪电将天幕撕开,闷雷滚滚传来,心澄从梦中惊醒,再也没了睡意。

她蜷缩在床上,拉了被子将自己蒙住,手摸到枕下,摸到了那把刀子,方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875大小姐,我回来了…

她蜷缩在床上,拉了被子将自己蒙住,手摸到枕下,摸到了那把刀子,方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雨下的极大,疯了一样拍打着落地的窗子,外面黑的摄人,只偶尔有闪电划过天幕方才能看到院子里参天的树被吹的弯了腰,几乎要连根拔出。

她自来都怕这样的天气,从前爸爸还在时,每每遇到这种天气,爸爸都会第一时间带了家里佣人过来陪她,可是现在,宅子里一个熟悉的面孔都瞧不到,也没有人知道,她这个裴家的大小姐,会害怕打雷下雨。

裴心澄更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双膝,这一夜,怕是又要无眠。

呼啸的风声雨声,掩盖了所有的动静,也让人放松了全部的警惕,这样的天气没有人会出来,可一道高大如山的身影,却娴熟的翻入庭院,直奔裴心澄的闺房而来。

‘笃笃’的敲门声在那风雨声中不甚清晰,第三次响起的时候,裴心澄方才一个激灵抬起头来,怔怔的看向紧锁的卧房门处。

会是谁,难道是周权那个混蛋趁着这样的天气想要不为人知的来作恶?

裴心澄倏然死死咬住了牙关,手指攥住冰凉的刀子,握紧,再握紧,心里却发了毒誓,只要那周权敢进来一步,她一定一刀子捅死他!

许是不见她开门,敲门声复又响起,裴心澄握了刀赤足下床,心跳犹如擂鼓一般几乎要破腔而出,她一步一步走到门边,“谁?”

这沉沉沙哑的声音,却被门外立着的那人清晰捕捉入耳,韩诤只觉那一直揪着的一颗心,忽然就落入了胸腔中,“是我…”

“韩诤。”

裴心澄呆住了,好一会儿她方才疯了一样将锁了三道的门打开来,冷风呼啸涌入,吹的她身上睡袍猎猎翩飞,她手里还握着刀子,雪白的一张脸瘦成尖的,那乌黑的眼仁却睁的极大,就那样看着门外立着的男人。

雨水从他雨衣的帽子上滴下来,他头发湿透了,睫毛也湿漉漉的,那雨水就从他的眉毛睫毛上滚落,然后沿着英挺刚毅的五官,缓缓滑入衣襟。

韩诤抬手,将雨帽掀开,沾满了污泥的雨衣也甩到一边去,露出他内里一身湿透的迷彩衣,他眸子亮的摄人,却又滚烫,喉结剧烈的滑动了几下,“大小姐,我回来了…”

裴心澄忽然剧烈的哆嗦起来,手中的刀子哐啷一声落在地上,她哇地大哭出声,竟是孩子一样直接扑了过去,死死抱住了韩诤:“韩诤!韩诤!”

她嚎啕哭着,又使尽了全力捶打着他,韩诤站着不动,山一样的沉稳坚毅,他双臂垂在身侧,挣扎了许久,到底还是抬起来,轻轻环抱住了她娇小的身子:“对不起。”

被雨淋湿的那一双眼,泛起微微的红,韩诤将喉间的酸涩咽下,再一次开口:“对不起,大小姐,我回来晚了…”

裴心澄却抬起哭的红肿的一双眼瞪着他,又狠狠推他,“你还回来做什么…你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韩诤你混蛋,混蛋!”

876当年,温荀出事的真相,终于水落石出了

裴心澄却抬起哭的红肿的一双眼瞪着他,又狠狠推他,“你还回来做什么…你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韩诤你混蛋,混蛋!”

韩诤在她面前从不曾强硬过,可这一次,他却难得的没有听她的话。

非但没有听,他甚至干脆抱住她直接进了她的卧房,反身又将房门锁死了。

裴心澄哭的几乎昏厥过去,韩诤也不说话,只是任她发泄,待到她哭够了,哭累了,再也哭不出来,他方才开了口:“大小姐方才骂的对,裴老他对我恩重如山,大小姐也对我有再造之恩,可我却没能在你们最需要的时候回来,没能送老爷子最后一程,大小姐,韩诤该死,只是,总要让我为老爷子报了这仇,让我把小姐您救出火坑,韩诤才心甘情愿的受死!”

裴心澄听他说到父亲,眼中又滚出泪来:“爸爸是被人害死的,韩诤,爸爸是被人害死的,是那个周权,是他,一定是他!”

“我知道,可是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周权非但有老爷子的亲笔遗书做凭证,还得了老爷子随身携带的印鉴,有这两样铁证如山,没人动得了他…”

“那就任他为所欲为?爸爸就白白枉死了不成!”

“自然不会,只是如今,最重要的是小姐您,您不能嫁给周权,我也只有将您先救出去,我才能一心一意的做余下的事。”

“韩诤…你会为裴家报仇的对不对?韩诤…你不会让爸爸白死的是不是?韩诤…我还可以如从前那样信任你是不是?”

裴心澄揪住他的衣襟,漂亮莹润的眸子里沁出泪来,连绵的往下淌,韩诤知道,她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他也会无条件的帮她做任何事,更何况,她这般的依赖他,信重他。

“大小姐。”韩诤抬起手,他的手指长着厚厚的茧子,摸在人脸上真疼,可这疼却让裴心澄觉得无比的心安,韩诤回来了,她再不是无依无靠的一个人了,韩诤会帮她报仇,为她摆平这一切,她不用嫁给周权了,爸爸的仇也可以得报,真好,真好。

她从来不知道,有韩诤在身边的感觉,竟是这样的好。

“哪怕这世上的所有人都背叛您,韩诤也会站在小姐的身边…”

他把她脸上的泪痕轻轻抹掉,可那泪珠儿却是源源不断的向外淌,将他这一颗铁骨铮铮的心,也彻底的泡软了。

“韩诤…我好想好好睡一觉,爸爸走后,我没有一夜睡好过,韩诤,你就在我身边陪着我,不要走,好不好?”

“小姐睡吧,韩诤就守着小姐。”

裴心澄闭了眼,就窝在他的怀中,她的脸贴在他胸口,双手环抱着他结实的身躯,好安心,她再不用那样害怕了,韩诤会守着她。

她睡着了,呼吸都平稳下来,韩诤一直看着她的睡颜,很久很久之后,他方才抬起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鬓发。

她睡的这样香甜,呼吸都没有乱一下,韩诤没有忍住,低了头,唇贴在她的眉心处,只是轻轻的挨了一下就飞快的移开了。

可胸膛里的那一颗心却已经变的滚烫,烫的他的血液也跟着沸腾起来,小姐,如果可能,他想一辈子都守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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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门裴家的这一系列变故,自然也传入了施家众人耳中。

施老爷子和裴文正算是相交一场,闻听他的死讯也颇是伤感了几日,更因此特意给施敬书打了电话叮嘱他,要他务必要帮一帮裴心澄。

裴家的那一潭浑水没有人想去掺合,施敬书自来都是商人天性,可裴老待他亲如子侄,又有父亲叮嘱,施敬书倒也肯伸出援手。

有韩诤里应外合,裴心澄来香港虽然依旧是阻碍重重,但最终还是求了一个圆满结果,施家在香港地位斐然,周权就算是手握裴老的遗书,也不敢在施家地盘闹事。

毕竟婚期还未到,裴心澄想要去香港探亲散心,也没人敢说半个字的不是,周权明知道施敬书是有意为之,可也无可奈何,只得咬牙忍下这口气来。

可韩诤送裴心澄到港,却给施敬书带来了一个极好的消息。

韩诤在裴心澄身边五年,裴家自然有他相交甚好的人,他此番刚刚回来澳门,就有人私下偷偷告知他一个天大辛秘,却事关温荀之死。

韩诤本就怀疑周权,再有这人一番有条有理的说辞,更是坐实了几分周权的罪名。

施敬书这样久居人上之人自然心思缜密一点就透,他将裴家事前后串联一想,心底也就明白了大半。

着人暗地里去查那个周权,只等到白纸黑色拿到证据之后,就摆到施婳的面前要她看看清楚。

到底他这个大哥是杀人凶手,还是被冤枉的可怜苦主。

施敬书既存了这样心思,原本只想隔岸观火,此时却是正儿八经的要为裴家出头了。

韩诤本就手段了得,又有施敬书明里暗里相助,周权如今气焰嚣张,不服气他的大有人在,更有忠于裴家心中有怨被排挤的那些,竟是都被韩诤笼络到了手下,逐渐成了气候。

周权起初压根没将韩诤放在眼里,一个毫无大志四肢发达的保镖,能成什么事儿,可却不想阴沟里翻了船,这他瞧不上的臭保镖,手段却比他了得不说,笼络人心的本事,更是让他望尘莫及。

小人得势本就招人恨,有韩诤出头,裴家大小姐又明显不愿嫁,韩诤如今竟是有了一呼百应之势。

如今再去查当初温荀离奇中枪身死之事,自然有那墙头草携了投名状来投诚,将周权昔日的龌龊心思给泄了个底朝天。

有了铁板明证,施敬书倒也不急着让施婳知晓,只在那丫头故意惹他生气之后,闷声不响的开车离家,在公司连着泡了整整一周,只把自己煎熬的形容枯槁一副油尽灯枯之势,方才被下属‘强逼’着送到了医院去…

施婳听闻施敬书生病住院,最初只是嗤之于鼻,他生病住院又如何,治好了回来照旧是祸害,而温荀呢,却已经被他给害死了,如今还尸骨无寻呐!

877他要等着妹妹自己来找他

施婳听闻施敬书生病住院,最初只是嗤之于鼻,他生病住院又如何,治好了回来照旧是祸害,而温荀呢,却已经被他给害死了,如今还尸骨无寻呐!

可施敬书竟是连着在医院住了小半个月,最后还是他的下属苦求着施婳去医院看一眼,施婳熬不住别人差点给她下跪,就去了一趟。

可这一去,就‘恰好’听到了温荀当年中枪落海的真相。

施婳这一年来,钻了牛角尖,笃定了温荀是被施敬书害死的,甚至压根都没有怀疑过还有其他人存在,乍一听到这消息,她第一反应竟是觉得不敢置信。

施敬书瞧到了愣在门口的她,示意了下属先离开,方才唤她进来。

施婳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站着,这一年的坚持忽然被打碎,她的执拗和所谓的报复此时全都成了幼稚的笑话。

温荀如果不是大哥害死的,那么她做的这些事,算什么?

自己去勾搭自己的亲哥哥,说出去,猪狗不如。

施婳转身就向外跑,施敬书不由得心里一急,顾不得自己还输着液,扯了吊针就追出去,可到底烧了几日身上无力,待追到门口,施婳早已乘电梯离开了。

施敬书扶墙走过去,看那数字一格一格往下跳,他能猜到她心中会有多乱,一时之间无法面对他,也是正常的反应。

此时他更不会逼她,他该拿出十万分的耐性,等着她自己来找他。

只是想到她方才失魂落魄跑出去的样子,施敬书心中到底还是牵挂着,回了病房交代了下属跟着她别让她出什么意外,这才又叫了护士重新过来扎针。

施婳叫了言佳妮出来,也不管她今日上不上课,一个个电话打过去,催的言佳妮堂而皇之的翘了课溜出来,见到施婳就对她抱怨:“婳婳你不知道今天教授多变态,我简直是冒着拿不到毕业证的风险公然跷课的啊…”

施婳撩了撩眼皮看她一眼:“一个月的顶级日料,可以了吗?”

言佳妮眼珠子一转,毫不犹豫点头:“成交。”

“你这么火急火燎叫我出来干什么啊?”言佳妮不再担心跷课的问题,开始八卦起来。

施婳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佳妮,如果你发现你一直又恨又怨的那个人,实则是无辜的,你恨错了人,报复错了人,你会怎样?”

言佳妮睁大眼,她有些明白施婳说的那个人是谁,可是,恨错了人?报复错了人?这又是什么意思?

“婳婳,那不是从小到大老师就教我们,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吗?”

施婳不由得笑了笑,言佳妮的世界还真是简单,可如果世上万事都这样简单的话,那倒也没有那么多的烦恼了。

“婳婳,到底是什么事啊,是不是和你大哥有关系?”

言佳妮好奇询问,施婳瞳仁定定的盯着某一处,好一会儿才轻喃了一句:“温荀他…有很大的可能不是我大哥害死的。”

施婳说的轻描淡写,言佳妮却蒙圈了,这一年来,不独独是施婳认为那背后冷枪是施敬书让人开的,就连言佳妮也这样认为,毕竟当年施敬书将温荀打成那样,言佳妮可是在场亲眼目击的。

878扎在皮肉中的刺,刺在心中的那个人

就连言佳妮也这样认为,毕竟当年施敬书将温荀打成那样,言佳妮可是在场亲眼目击的。

可这板上钉钉的事,忽然来了个大反转,还真是让人大跌眼睛。

“那,那现在怎么办啊婳婳?”言佳妮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施婳也没想到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好主意,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对坐了半天,言佳妮回校,施婳回了施家,施敬书还在住院,原本没有他在家时,是施婳觉得最轻松的时候,可现在…

施婳抬头看了看他房间里黑漆漆的窗子,心里忽然变的涩涩。

第二日施婳起床就去找裴心澄,她是裴家的人,那么裴家的事,自然是她更清楚一些。

更何况裴心澄那么喜欢温荀,她肯定不会蒙骗她,昨日听到的那些,并不能让她全然的信服,毕竟,施敬书向来老谋深算老狐狸一样,谁知道他是不是又挖坑让她跳。

裴心澄看到施婳就知道她的来意,她本就恨周权入骨,又添了温荀一事,裴心澄更是巴不得亲手把周权给剁了。

只是韩诤不许她回澳门掺合进这些是非中,而她心里也很清楚,韩诤做事从来都是极其让人放心的,她回去,反而会拖累他。

“…因为我喜欢温荀啊,在澳门,在裴家,谁不知道我喜欢温荀?周权在我爸爸身边狗一样伺候了那么多年,他自然更清楚,我心里装着温荀,当然不会另嫁他人,而温荀又是我爸爸这么多年唯一认下的义子,谁都以为他是我爸爸为我挑选的乘龙快婿,所以,周权想让人相信他握着的遗嘱可信,那只有除掉温荀。”

裴心澄如今再说起温荀,还是会难受落泪,如果不是因为她喜欢温荀,温荀也不会招来这一场杀身之祸。

只是他再没有四年前那样的幸运,得以遇到裴老爷子,用裴永夜的身份获得新生。

一年了,依旧是尸骨无寻,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怕是早已葬身鱼腹了。

只是没有人敢说出来给她听罢了,就连韩诤,也从不肯在她面前提起温荀。

“那现在呢,温荀已经死了,你将来…”

裴心澄转过脸去,不肯在施婳的面前掉眼泪,初秋的天气,园子里的花却依旧开的娇艳,裴心澄怔怔看着那些花儿:“是啊,温荀已经死了,周权逼着我嫁给他,如果我不嫁,就是不孝…”

“我可以让哥哥帮你在香港找一个好的归宿…”

裴心澄转过身来,绿树花枝之后,她和施婳都没有瞧到那掩映在碧树后的一抹高大挺拔身影。

“我现在不需要什么好归宿,我只想报了裴家的仇,更何况,我长大这么大,只喜欢过温荀一个人,你让我再去哪里找一个像他这样的人来爱上?”

握在掌心的一根带着尖刺的花枝,猝然折断成了两截戳进皮肉中去。

那轻微的响声没有惊动两个女孩儿,韩诤已经转身离开。

施婳离开这栋裴心澄暂住的园子,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她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样去解开这一团乱麻。

她还记得,温荀中枪落海之后那些日子,她对施敬书怎样的恨之入骨,他说什么,解释什么,她从来不肯听一个字。

879他不管不顾,自后牢牢抱紧了她

她还记得,温荀中枪落海之后那些日子,她对施敬书怎样的恨之入骨,他说什么,解释什么,她从来不肯听一个字。

她还记得,她怎样把施敬书的脖子咬的鲜血淋漓皮开肉绽,她还记得,她怎样咬牙切齿的说出那一句‘死了的人怎么不是你’。

施婳忽然扬起脸来,可眼泪却依旧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滚。

是她太固执,大哥这样的城府,就算要害死温荀,也会悄无声息不让她抓住把柄,怎么会选择用那样堂而皇之的方式。

更何况,大哥已经决定结婚了,也决定要她回澳门了,那时候他们之间关系明显的和缓了,他又何至于再横生枝节,让她对他恨之入骨,从而故意用二哥和三哥来刺他,激怒他,报复他?

“小姐,到家了。”

车子停了很久,施婳却还一个人怔怔的坐着,司机最初不敢打扰她,后来又怕她出什么事,大着胆子小声开了口。

施婳怔怔的收回思绪,看了一眼车窗外,复又开口:“大哥回来了吗?”

“大少爷还在医院,说是,说是今儿上午又发了烧…”

“送我去医院吧。”

司机重又发动了车子,车子到了医院,施婳在车上坐了很久,方才下车。

施敬书的病房并不安静,里面不时传来说话交谈的声音,她知道的,大哥从来都是这样,不管是病着还是怎样,公事从来都不耽误的。

若非如此,施家也不会在爸爸退居二线之后,家业继续蒸蒸日上,在港的地位依旧不可动摇。

而她施婳,能随意的享受如今这锦衣玉食的生活,莫不都是拜施敬书的努力所赐。

“哎呀…四小姐您怎么一个人站在外面呢…”病房门打开,来汇报工作的下属出来看到她,不由得皆是一惊,谁都知道施敬书最疼的就是施婳,他们这些人精,自然每每见到施婳都是极其恭敬的。

“四小姐快些进来吧,总裁病着,我们也不敢多逗留,还要劳烦四小姐劝劝总裁,还是休养身子最重要…”

施婳对他们几个微微颔首笑了笑,目送几人离开之后,这才转身推门进了病房。

施敬书脸色有些苍白,手背上扎着输液的针头,就一只手敲着键盘,看到她进来,他抬起头对她笑了笑,镜片后的一双眼睛有些疲惫,却依旧是温和无比:“婳婳来了,先坐一会儿,我马上就结束了。”

施婳抿了抿嘴唇,却一气走到他的床边去站定。

施敬书又抬头看她,笑意更深更温柔了几分:“先吃点水果,我马上就好…”

他话音还未落,施婳却忽然伸手把他的平板抢了过来,直接关掉了。

施敬书一怔,抬眸看到施婳紧紧抿着小嘴,眉毛也皱着,小脸拉那么长,一副不耐烦又严肃的样子,他无奈的摇摇头,抬手摘了眼镜,按了按眉心,哪怕他一只手敲了半天的字都没了,也没有一丝生气的意思,反而只是满心的无奈和宠溺纵容。

施婳见他丝毫不生气,一句斥责都没有,甚至连瞪她一眼都不曾,她心里却更烦躁更沤着气,把平板狠狠摔到一边的沙发上,不知怎么的,眼泪珠子又滚了下来,施婳抬起手狠狠抹了一下,一秒都不想待在这儿了,转过身就向外走。

“婳婳…”

施敬书却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袖,施婳脚步一顿,眼泪掉的更凶,他何必做出这样宽宏大量的样子来,她冤枉他了,冤枉的这么狠,这一年来他折磨她,她也折磨着他,怕是一日好日子都没有过过。

如今真凶找到了,他不是该狠狠打她的脸才对吗,为什么一句斥责都没有,她不喜欢他对她好,也不想他对她好,这会让她心里愧疚,可她不想对他愧疚,也不想对他心软。

他还不如直接打她一巴掌,再讽刺她几句,她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直接走的远远的,一辈子都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