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流年越是这样想,便越是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了几分的干涩。

床上的可人儿虽然是盖了薄被,只留了个侧脸儿给他,可也已经是让他很难自持了。

想了想,为了自己后半生的幸福考虑,他还是选择了离那绣床较远的一个木凳上坐了。

浅夏也是真的累了,这些日子频繁地使用幻术,虽说不会伤及身体,可是也的确是耗损她的精力,不一会儿,床上便传来了她均匀且绵长的呼吸声。

听着浅夏轻浅的呼吸声,穆流年的眉心动了动,然后再蹑手蹑脚地靠了过去,在床边儿上,寻了个位置,兀自躺下,也不盖被子,不多时,也睡着了。

次日一早浅夏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只余她一人。

一夜好眠,让她整个人都是精神了不少,三七进来帮她梳妆之后,便到了院子里的凉亭里用早膳。

正巧,便看到了云长安和穆流年两人正在比剑呢。

浅夏不会武,可是不代表她不懂武。

在凤凰山上待了五年,但凡是她觉得自己不会的,基本上是都要学一学,参一参,生怕自己的本事太少了,将来再给云家,给母亲带来了拖累。

只是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浅夏便轻轻地摇摇头,“哥哥的剑术果然是不及元初。往日没有什么比较,觉得哥哥的也不差,至少不会输给云雷,可是现在看来…”

话没说完,可是意思已然很明白,一旁的三七听了,失笑道,“小姐怎么忘了?公子和若谷公子两人合力都不是元二公子的对手,更何况是现在只他一人与其对战?”

“倒也是!不过,元初能想着让着他,倒也是难道。”

一想到了平时,两人见了面就掐,现在竟然是能让元初耐着性子陪他过了百招,还真是不易!

“小姐,先到亭子里坐吧,您先吃着,别一会儿再凉了。”

浅夏点点头,提裙上了凉亭。

看着碗里白中透着几分黑的液体,浅夏蹙了蹙眉,“这是什么?”

“回小姐,这是元二公子亲手做的,说是叫核桃仁儿豆浆。元二公子担心您总吃核桃会腻了,所以就做成了这个。闻起来还是有几分的香甜的,您尝尝。”

浅夏拿着小匙轻抿了一口,还不错,许是因为里头加了豆子之类的,先前那核桃的一些涩味儿倒是被冲淡了不少。

浅夏喝了小半碗了,那厢的二人也总算是收了剑。

待净了手,两人齐步过来,在她身侧一左一右地坐了。

“如何?可还满意?”

浅夏点点头,“三七说是你亲手做的?”

“嗯。这种东西,以前没人做过。我担心他们做不好,若是放的比例不对了,味道也是不好的。”

“何必如何麻烦?还要你亲手做?”

“不麻烦。你既然是说喝着还行,那我回头将这法子和比例都教给三七,以后让她给你做。”

三七一听,倒是连忙福了身,“多谢元二公子总是记挂着我们小姐了。”

“嗯。应该的。快吃吧。”

应该的?

浅夏没说什么,可是云长安却有些不乐意了!

浅夏是他妹妹,跟你有什么关系?怎么就成了你是应该的了?

不过,云长安看看浅夏默不作声,继续喝着那个什么新品种,想着到底也是为了她好,也便没有再去驳了他。

午时过后,两人又过来陪着浅夏一起用午膳。

“听说今日桑丘子睿出府了。”穆流年说着,眉目中还有着一抹担忧,“二皇子也跟着一起出门了。”

“这不是很正常?桑丘子睿的身体已无大碍,进进地主之谊,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云长安的不以为意,则是又换一了穆流年的一抹鄙视。

“问题是二皇子出桑丘府,却是藏了消息的。甚至于他是打扮成了桑丘子睿近卫的样子出府的,这样,你还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云长安一愣,“这倒是有趣!他们表兄弟两人,这是想着干什么?”

穆流年不理他,只是双目直直地看向了浅夏。

浅夏将手中的筷子放下,拿帕子轻拭了唇角,这才抬了眼睑,对上了穆流年的视线,轻吐了两个字,“暗堂。”

云长安一听这个,手中的筷子立马就抖了抖。

“你,你说的可是桑丘家的隐秘势力,暗堂?”

浅夏点点头,“如此遮遮掩掩,除了这个,我想不出别的。”

穆流年轻笑点头,眸中的赞赏丝毫不加以掩饰,“我的浅浅,果然是聪明!比起你这榆木脑袋来,真是让我怀疑你们是不是有着血缘关系的?”

云长安顿时气结,“你夸我妹妹就夸吧,何必一定要连带着损我?”

“看来,桑丘子睿定然是察觉到了二皇子身上有什么弱点,或者是想要给二皇子派些什么可靠的人手,才会带他离开了。”

“这就要看那位二皇子这两日是否回府了?若是回府,那么,许是去挑人了。又或者是去看看桑丘家的实力了。若是不回府?”

浅夏的眸光一闪,唇角轻弯,“这也正是我们乐意所见,不是么?至少,若是他不回府,我们正好是有机会,可以透一透这位桑丘公子的底了。二皇子不在,有些话,才更好问了。”

当天后晌,桑丘子睿果然是早早地便派了人过来,将他们一行三人邀到了他的主院。

云风和三七自然是要跟着的,而云雷,则是被留下来看着门户,虽然是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可是防着一些,总是没差的。

“三位请坐。”

穆流年笑笑,倒也未曾推辞,他们两人,倒是极有默契地在浅夏的一左一右坐了,如此,浅夏倒是正好与桑丘子睿成了对坐了。

虽然是还未曾说什么,可是看到了两人对浅夏地如此在意和维护之心,桑丘子睿也只是浅笑,眸色却似乎是深了深,看向穆流年的眼光,明显就是多了几分的探究了。

“元二公子是京城人士?”

“算不得吧!飘泊四方,居无定所,若非是蒙云大人看重,在下也不会陪在了浅浅的身边。”

桑丘子睿的修眉一挑,先前自称草民,可是如今在他面前却是不卑不亢,且言谈间毫无自贬之意,自称也只是在下,而非草民。且又故意称云浅夏为浅浅,如此亲昵的称呼,这是担心自己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亲厚么?

“看来,你与云小姐倒是相熟颇早了。”

“自然!浅浅是在下的救命恩人,算起来,先后救了在下三次,而我一介莽夫,又无其它可以回报的,也只能是以身相许了。”

“咳咳!”云长安还是忍不住了,想骂又不敢骂,想怒又不敢怒,只能是极其尴尬地轻咳了两声,“桑丘公子别介意,他这人就是这性子,向来随意惯了。总是爱浑说,不必理他。”

穆流年的眼皮一翻,瞪了他一眼,“难道我说的不对?”

云长安被他这一眼给瞪地吓得丢掉了几分的胆气,可是听着他如此明目张胆地败坏自己妹妹的名声,又如何能忍得下去?

“元二公子,请注意你的身分,有些话不说清楚,只怕将来会后患无穷。”

穆流年经他这一提醒,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现在可是顶着一顶假面呢,若是将来浅浅真地嫁与他,岂非是成了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了?

这倒是小事,问题是对于浅浅的名声,可是极其不利的。

怔了怔,穆流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好使了。只是顾着将浅夏是自己的人这一点先声明了,竟然是忘记了现在的这张脸,根本就是不本尊!

果然是美色误事呀,穆流年也就是心里这样想了想,愈发地觉得自己一遇上了浅夏,这脑子就不好使了。

“那个,其实,我的意思是说,这一辈子,也只能是跟在了浅浅身边了。便是旁的什么事儿,也不能让我弃了她。谁让人家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呢。”

如此一绕,倒是似乎成了他要做一辈子浅夏护卫的打算了。

而对于话题中的当事人,浅夏却是始终一脸淡然,既看不出局促不安,亦看不出什么其它的情绪,桑丘子睿的眸色,不由得便深了一分。

即便是在这个元二公子说出了这样有失体统的话时,她亦不曾有过半分的表示,无论是眼神,还是表情,都未曾表现出什么恼怒,或者是羞怯。

这样的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还真是让人不敢小看呢。

“今日宴请几位,也是为了多谢云公子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云公子的解药配出来得及时,怕是此时,这世上早已没有子睿了。”

“桑丘公子客气了。这只能是说明了您洪福齐天,命格贵重了。”

浅夏扬扬眉,不语,场面话,谁不会说?

终于,几杯酒下肚,桑丘子睿似乎是也无意再拐弯抹角了,“说实话,如今子睿在安阳城,也并非就是万无一失,绝对安全的。原本,子睿也是不想将几位给牵扯进来,只是如今?”

说着,桑丘子睿轻叹一声,“这次的遇袭,你们也是看到了。对方的身手极好不说,而且还是心思歹毒诡诈。只怕这样的事情,还会再度发生。而且,不瞒三位,如今二皇子小住在府内,只怕那些人,不会就此收手的。”

这话已是说得极为明白清楚了,大意就是说有人要对他和二皇子不利,而放眼天下,能对他们二人出手的人,还真的不多!特别是牵扯上了一位二皇子,那么,对方是什么人,已经是等于间接地挑明了。

“不知桑丘公子的意思是?”

“云公子,您是玉离子神医的高徒。子睿不敢怠慢。昨日云公子提及离开,子睿一时有些心急。其实,也无其它,只是希望云公子能在府中再小住几日。待二皇子离开后,再做打算。不知云公子意下如何?”

这就等于是婉转地说,万一二皇子再遇袭什么的,至少府内还有一位神医的高徒在呢。

云长安勾了勾唇,“桑丘公子过誉了。您这桑丘府内的府医,少说也得养了有十来个吧?岂差我一个?”

“云公子这就是自谦了!那些庸医,如何能与云公子相提并论?”

“桑丘公子,怕是长安不能从命了。”

“为何?”桑丘子睿挑眉,他没想到云长安竟然是拒绝得如此干脆。

“因为在下要送舍妹回京的。若是再耽搁,怕是家中祖母及姑姑都会心急的。”

这算是什么理由?

浅夏垂下了眼睑,长长的睫毛,掩住了那一闪而过的笑意。

“云公子若是担心这个,那么子睿可以手书一封,命人亲自送至京城云家,如此,云公子以为如何?”

云长安的手微微一顿,“桑丘公子,明人不说暗话,您执意留下在下,可是另有目的?”

仅仅只是因为他是神医的弟子?

现在又无人受伤,无人中毒,仅仅只是为了保险起见,就要执意留下他?

云长安不傻!

桑丘子睿看他直接问了,淡淡一笑,手轻轻一摆,所有的下人尽退,长风则是适时地守住了门口。

“云公子,子睿想要借助地,自然是还有您云家不传之秘术。只是不知云公子,是否肯鼎力相助了?”

终于说到正题了!

云长安拧了拧眉,“还请桑丘公子直言。”

“在下别无它意,只想请云公子能为子睿占卜几卦而已。”

“不知桑丘公子想知道什么?”

桑丘子睿的眸光一闪,头微微一转,有些深沉的视线,已是落在了浅夏的脸上。

“桑丘家的未来家主,到底会是谁?”

桑丘子睿此话一出,对面的浅夏则是神色微微一僵,随即抬眼看他,眸中尽是不解和疑惑。

名满天下的桑丘公子,怎么可能会问出如此天真且直白的问题?

他的父亲是国公世子,是桑丘家的长房,他又是嫡子,何来如此一问?

还是说,他对于自己的力量,是否能与桑丘子赫一较高下,心有不安?

可是,这可能吗?

浅夏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就是无论是眼神中,还是一举手一投足间,都是透着几分的霸气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对自己没有信心之人?

“桑丘公子此言,似乎是过虑了吧?”

终于,桑丘子睿弯起唇角,笑了!

“云小姐终于肯与子睿说话了。”

浅夏的心底里咯噔一下,惊觉自己,似乎是中计了!

特别是当她看到了桑丘子睿那眸底闪烁地异样神采时,她竟然是突然就有了一种极为强烈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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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合作开始!

“云小姐始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可是在担心子睿会对姑娘不轨?”

桑丘子睿的声线明明就是很清爽,可是给浅夏的感觉,却是透着几分的压抑和戏谑。

浅夏今日戴了一面银色的面具,既然是赴宴,总不能以面纱覆面,如此,怎么用膳?

“桑丘公子多虑了,小女子不过是因为相貌粗鄙,恐污了公子的眼,再影响了公子的食欲罢了。”

“云小姐这话,分明就是推托了?”

“桑丘公子这是有意刁难了?”浅夏勾唇,自己的容貌就那么重要么?为何一定要看?

“云小姐说话从来都是这般地尖锐么?还是说,只对子睿如此?”

“公子是如何想的,那便是如何吧。”

桑丘子睿顿时一怔,她这意思,分明就是表明了,她就是故意这样针对他的?就是看他不顺眼?

事实上,从一开始他们的接触,似乎是就有些小小的不愉快,她对自己似乎是真的有几分的不满意呢。

桑丘子睿挑眉一笑,手中已是端起了酒杯,“子睿自知初遇时,得罪了云小姐,没想到云小姐竟然是一直不肯原谅子睿,如此,子睿先干为敬,当是赔罪了。”

浅夏的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只是淡淡地垂了眼睑,没有应声的打算,亦没有陪他共饮一杯的意愿。

穆流年自然是乐了,“刚刚桑丘公子所言,在下倒是有些听不明白。为何对于桑丘大公子,如此在意呢?”

这就是明显地转移话题了。

桑丘子睿也不傻,明显浅夏没有答理他的意思,他自然也不会再厚着脸皮来与她说话。

“大家族内的内斗,向来如此。表面上看起来光鲜富贵,可是谁知道这日子到底是怎么过的?”

话落,屋内便是一阵沉默。

几人谁也不再吭声,亦不再有任何的动作。偶尔还能清晰地听到了屋外清丽的几声鸟鸣。

“哥哥,你们先到外面等我吧,我有几句话想要问一问桑丘公子。”

浅夏的突然出声,自然是让几人有些意外,穆流年想了想,“长安先出去吧,我既是护花使者,自当是有自己的职责。”

这意思就是不肯让二人单独相处了?

浅夏看了他一眼,正遇上了他扫过来的视线,清明灵透得很!

轻摇了摇头,“也罢。那就随你吧。”

其实云长安也是不放心让二人独处的,虽说这位桑丘公子的风评不差,可到底也是男女有别,如今有了穆流年留下,他自然就安心得多了。最起码,有他在,谁也别想讨到了浅夏的便宜。

“难得云小姐有心思与子睿说话,倒是让子睿荣幸之至。”

“桑丘公子何必明知故问?”浅夏却是始终身形未动,对于云长安的离开亦是没有半分的反应。

“云小姐此言,倒是让人有些不明白了。”

“桑丘公子苦心积虑地让我等住进府来,如果只是简单地为您治伤,怕是也太过自贬了你们桑丘家的府医了吧?”

桑丘子睿闻言一笑,“云小姐果然是快人快语。子睿承认,的确是有拉拢云家之心,只是不知云小姐以为如何?”

“桑丘公子似乎是很肯定我能做得了云家的主?”

“哪里?我只是很肯定,云小姐的主,其它是做不了的!而在子睿的心里,整个云家,亦是及不上云小姐的一根小指重要。”

“这么说,我要谢谢公子的高抬了?”

“云小姐何必要如此自谦?”

桑丘子睿的眸光一闪,淡淡地在一旁的穆流年的身上扫了一眼,“你师承云苍璃,而我,则是师承蒙天。对于这个名字,想来云小姐不会陌生吧?”

蒙天?

浅夏的眸色一紧,这个名字,她自然是不会陌生了。

当初舅舅就曾与自己提及过此人,甚至是还曾隐约提到了,当年两人还曾有过一些小小的过节。虽不至于夺取对方的性命这般严重,可想要息事宁人,却也绝非易事。

“你是蒙天的徒弟?”

“不然呢?”桑丘子睿挑眉看她,“不然何以子睿一直就认定了云小姐才是云家真正精通秘术之人?为何从一开始,子睿找上的,就是云小姐,而非云公子?”

浅夏见他如此不再遮掩,心底除了几分的惊骇之外,亦是安然了许多。

蒙天虽为阅历极为丰富的秘术师,却是非紫夜皇室所容,甚至是一直被紫夜皇室在暗中寻找,且极力打压之人!

若非是因为蒙天有着厉害的身手,怕是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所以,如今桑丘子睿将浅夏的身分挑明了,同时也将他自己的挑明了,这就表示了,他有意与她结盟,至少,将自己的弱点也暴露了出来,足以表明了自己的诚意,不是吗?

只不过,这种诚意,在浅夏看来,就淡了许多。

毕竟,桑丘子睿有着安阳桑丘家族来庇佑,而且,还是名满天下的温润公子,便是她真的将桑丘子睿是蒙天高徒的信儿散出去了,又有几人会信?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桑丘子睿一直就隐藏得极深,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展露过,他亦是一名秘术师的手段。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如此简单地就将自己的弱点暴露了出来?

“桑丘公子究竟想要说什么?”

“简单!我们合作。你助我护住安阳桑丘氏,我助你云家屹立不倒,如何?”

浅夏挑挑眉,听起来似乎是不错,还是比较划算的。毕竟,桑丘家的势力,可是委实不弱的。若是能借助桑丘家的势力,将来云家想要再度地兴盛起来,也并非是没有可能的。

浅夏长长的睫毛将眸底的颜色遮住,“这种合作,听起来我们似乎是比较吃亏呢。”

“此话从何说起?还是说,云小姐以为我们借助了你们云家的力量,是高攀了?”

“桑丘公子,守住桑丘氏,与守住云氏来比,哪一个更困难些?”

桑丘子睿一怔,“原来如此。云小姐既然是介意这一点,那么,不防谈谈你的条件?”

“在我提条件之前,桑丘公子不认为,应该先让我看一看您的秘术天赋吗?”

“云小姐果然是慧黠。既然是猜出了我是秘术师,那不妨猜猜,在下精于哪一道?”

“桑丘公子高深莫测,小女子自然是猜不透的。若是公子不愿明言,小女子自不会强求。”

浅夏的脸色平静得几乎就是有些诡异,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最起码,桑丘子睿自己就有些琢磨不透了。他就想不明白了,不过就是一个小姑娘吗?

即便是她会一些秘术又如何?他可是从师父那里听说过,云家自云苍璃父亲那一代开始,便注定是要走下坡路的。而且,云家嫡系一脉,至今未曾发现任何一个有着天赋异禀的人。

若非是因为云浅夏亦算是云家嫡系一脉的人,怕是根本就没有资格上了凤凰山的!

云长安的道行到底有多深,他自然已经是领教过了。

论医术,他或许能称霸前几,可若是秘术,怕也不过就只是略通皮毛了。

而眼前的这位小姑娘,虽然她的气质的确是出尘,且琴技极高,可是也不难看出,她的秘术,多半是要依靠了琴声的。

桑丘子睿此时并不知道,他早已是被人家给套了几次话了!

“浅夏,不知在下可否这样称呼?”

浅夏的眉眼不动,唇角微微弯起,“我若是不答应,桑丘公子就不会这样称呼我了么?”

“哈哈!浅夏,不得不说,你这性子还真是有几分的不讨人喜呢。不过,身为一名秘术师,你倒是有这个资格和本钱。”

“多谢。”

“我的天赋,其实也并不算是多么厉害,云公子的秘术如何,相信浅夏是心中有数的,我跟他,倒是能有上一搏。”

这么谦虚?

浅夏抬眸,不过并未出声。

“浅夏,刚刚我说的合作,你若是不满意,有什么条件可以再增加。只要不是太过分,我自然是有心成全。”

浅夏静默了一会儿后,才道,“京城林家。”

“林家?”

“定国公府,再具体一点,我想要护着的,也不过是林少康一脉而已。其它人如何,与我并无相干。”

桑丘子睿一愣,云浅夏的母亲云筱月嫁与林少辉世子之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对于定定国公府,虽不说是有了十分的了解,可也是时时关注。

想不到,云浅夏小小年纪,性子竟然是如此凉薄,只想护着林少康一家而已?

“怎么?有困难?”

桑丘子睿摇摇头,事实上,只要是能得到了定国公府的支持,那么,他自然是会不遣余力地来帮衬着林家的。又岂会真的只护着一个林少康?

一个家族的繁茂,仅凭一两个出息的子嗣,怎么可能会支撑的长久?

桑丘子睿心底则是略有些遗憾,看来,这个云浅夏虽然是聪明,虽然是看事情深透,可到底也是一名女子。有些事情,还是看地太短见了些。

“好,我答应。”

“另外,我虽然是不喜欢梅家的人,可是也不代表了我就一定要对梅家人出手。云家以经商为主,又是皇上钦赐的皇商的身分,自然是不可能远离了这一点。只是,我不希望桑丘家族看中了这个,有意为难。”

桑丘子睿的眉心一紧,他的确是想过借助云家的手,将一些珍贵的药物辗转送进了内宫的。想不到,竟然是直接就被她给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