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安的眼睛转了转,这回倒是反应快了。“打探?这么说,他没有从桑丘子睿那里得到太多有关妹妹的消息?”

“聪明!”穆流年难得地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桑丘子睿,许是担心这个皇甫定涛会坏了他的事吧。”说着,还若有所思地看了浅夏一眼。

明明就未曾看过浅夏的真容一眼,竟然是就对浅夏如此上心,穆流年觉得,怕是浅夏的秘术,吸引了桑丘子睿。许是浅夏的秘术对其还有大作用,所以,才不想让皇甫定涛知道。

浅夏对于这些,都只是不甚在意地一笑而过。

两日后,卢少华果然不知从什么渠道打听到了京城云家的打算,一时便有些心动了。当然,这个消息带来的直接后果,便是云敬丽在卢府再度得宠了。

而宋佳宁的各项用度,也突然就好了起来。

只不过,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大家都以为宋佳宁会离开卢府,被人护送到京城时,靳氏竟然是会横插一杠!

也不知靳氏使了什么手段,不仅仅是将卢少华给哄的团团转,甚至是还说服了卢少华,要将自己的女儿卢浅笑,给送去京城。

消息传到了浅夏的耳中时,亦是让她也有些意外了!

“我倒是把这个人给忘了。几年不见,以为她也老实安分了。想不到,竟然是还有着这般厉害的手段!”

“若是卢浅笑被送走,那岂不是?”

“卢浅笑是卢家的孩子,靳氏定然就是以此做为筹码。毕竟,在卢少华看来,那宋佳宁也只是一个外姓人。将来若是没有了云敬丽这个人,宋佳宁也未必就会再帮着卢府了。”

云长安纳闷儿,“可是不是还有一个卢子荣么?”

“卢子荣年纪还小。再说了,这次的事情,只怕宋佳宁和云敬丽还不一定知晓。靳氏?哼!十有八九是那个梅氏在背后给出的主意。这样隐秘的消息,你以为卢少华会轻易地透露出来?”

穆流年点点头,“无论是宋佳宁,还是卢浅柔,被送去京城云家,都等于是卖女求荣!他卢少华现在还是丢不起这个脸的。只不过,想要利用女儿来攀上云家,再攀上了京城显贵,他的主意,倒是打地好。”

云长安沉了脸,“妹妹,那咱们要不要让卢浅笑进京?”

“她?我要对付的人不是靳氏,她进京有什么用?”浅夏说着,突然就弯唇笑道,“哥哥,你说,既然你给卢子荣开了补身的方子,是不是也有责任去关心一下?”

“呃?”云长安一时没反应过来。

“顺便,在长安进卢府之前,安排他和宋佳宁的一场偶遇?”穆流年接话道。

“没错!哥哥,元初的意思,你可明白了?”

云长安脸色来回地变了几变,“你们两个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利用起我来,还真是理所当然地可以呀!”

“行了,我去安排,就今日吧。若是迟了,说不准那卢浅笑就准备好进京了。”

因为云长安这突然的现身,卢少华和靳氏原本的打算自然也就泡汤了!

因为云长安既然是认出了宋佳宁,并且是在他的言词间,还透露出最近就要回京了,如此一来,那卢浅笑这个假的进了京,不是一切都露馅儿了?

卢少华也不傻,又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句,确认了先前京中传出的有关云家联姻的消息,的确是真的,倒也就不再想其它的了。

闹了这么一出儿,便是靳氏再不甘心,也没法子了。毕竟,云长安是认识宋佳宁的,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最近就要回京了,若是卢浅笑代替宋佳宁回了京城,怕是下场会很惨!

卢浅笑是从靳氏那儿得知了这么一回事的,原本是想着自己可以借此机会,攀上了真正的名门贵族了,可是没想到,竟然是突然就杀出来了一个云长安!

眼看这成为名门少夫人的美梦是做不成了,卢浅笑对宋佳宁,那是真给恨到了骨子里!

不过,靳氏却是并未因此而气馁,竟然是又给卢少华提了个建议,宋佳宁一个人去京城,一路上多无聊呀,不如让浅笑陪着,一路上也好做个伴儿。

卢少华明白了靳氏的意思,靳氏的哥哥如今已是在京中当差了。虽说官职不高,可是认识的达官贵人们,也是不在少数,这个时候,让卢浅笑跟着一起去京城,自然也是为了给她一个机会了!

卢少华与梅氏商议了一番以后,梅氏倒是痛快,没说什么,还让人多备了一些路上有可能用到的东西,一幅大度主母的做派,又让卢少华感慨自己娶对了夫人!

云敬丽虽然是舍不得让女儿去京城,可是一想到了女儿在这卢府里,到底也是无名无分的,不过是卢家的一个继女罢了,将来能有什么好的婚事?更何况,依云敬丽一个小妾的身分来说,宋佳宁,怕是连个正经继女的身分都没有呢!

含泪不舍地送走了宋佳宁,云敬丽又开始为了自己外头的那些事儿犯起了愁。

以前虽然是也是自己在打理那些产业,可是那会儿卢少华对她好,自然也不会干涉她太多事。可是自从上次宋佳宁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云敬丽就知道,自己在卢少华那里,已经失宠了。

这一次,卢少华会突然想起她来,无非也就是因为想要利用自己的女儿罢了!

云敬丽不傻,知道自己在卢府的地位,已是岌岌可危。如今这个靳氏又再度冒出了头,无论怎么说,她都不能将自己这最后的退路给堵死了!

等到女儿走了两天,云敬丽终于再度有了动作。

浅夏原本就猜到了这个云敬丽是个天性狡诈之人,即便是对宋佳宁,怕是当初也没有完全地将自己的家底儿给交待清楚了。

果不其然!

浅夏看到了云风带回来的消息,冷笑了一声。

“云敬丽的手底下竟然是还有一家金饰店!不错呀!竟然是还瞒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云敬丽,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出手狠辣了。”

“小姐,云敬丽在宋佳宁离开前,悄悄塞给了她一千两的银票。每张都是一百两的,总共十张。”

“嗯。那一千两银子,怕是这几年来云敬丽好不容易攒下的。如今给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倒是不心疼。”

“小姐,您是要出手对付她的金饰店?”

浅夏勾唇一笑,略有些坏的表情,浮现在了她的脸上,竟然是让人觉得有几分鬼魅了!

浅夏在云风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云风的眼睛立刻便瞪得极大,一脸不可思议道,“小姐,这成吗?”

“放心!这一次,也是该给云敬丽一个小小的教训了!”

皇甫定涛正在亭子里,陪着他的小狼纳凉。

“启禀公子,这是有关浅夏姑娘的一切资料。”

“嗯,下去吧。”

皇甫定涛懒懒地摆了摆手,开始慢慢地看了起来。倏地,他的眸子突然一紧,然后若有所思地抬眸,好一会儿才道,“师兄那边儿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身后的护卫低头,“回公子,桑丘公子的意思是,云浅夏此人特殊,您不可打她的主意。”

“特殊?呵呵!我倒是越发地好奇了!能让我那位将天下女子都视为草芥的师兄说出特殊两个字来的姑娘,到底是有着何等奇特之处了?”

护卫的眼神明显就是闪过了一抹惊惧,“公子,桑丘公子的话,您还是谨遵的好。若是一旦桑丘公子生气,怕是后果会很严重。”

皇甫定涛挑挑眉,“怕什么?不过就是一名小姑娘。师兄还说什么了?”

“回公子,桑丘公子的意思是要全力保护好云小姐在允州的安全。还有,如果发现云小姐想要做什么,一定要全力配合。”

“全力配合?这么说,这个小丫头在师兄心中所占的分量不低呢。有趣!有趣!”

“既然如此,那就配合吧。”

护卫一愣,显然是无法领会眼前公子的意思。

“找人盯着那个云敬丽。她是云小姐的头一号儿敌人。另外,听说她的女儿和那个叫什么卢浅笑的,都曾经欺负过云浅夏?”

“回公子,正是。先前在允州城传出了一则不利用于云小姐的流言,就是宋佳宁派人放出去的。另外,这位卢浅笑,之前在卢府,没少欺负过云小姐。”

“嗯。”皇甫定涛的眼神暗了暗,突然就扬起了一抹极为灿烂明媚的笑,直笑得他对面的护卫肝儿颤了颤。

“既然是让我们保护云小姐,那么云小姐的敌人,自然也就是我们的敌人了。既然如此,后面该怎么做,还用我说吗?”

几名护卫面面相觑,公子这意思,是要他们出手对付那两个姑娘?

云敬丽正在主母的院子外头,东张西望,看看自己是否有机会能得见自己的亲生儿子一面,可是等了许久,也未曾看到卢子荣从屋子里出来,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姨娘,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您自己的身子也得顾着不是?”

云敬丽叹了口气,知道现在也不是自己逞能的时候,只能顺着嬷嬷的话,往回走了。

此时的云敬丽一门心思想着儿子的事,她不傻,虽然现在儿子被养到了梅氏的名下,可是到底还未曾开过祠堂,算不得是正经的嫡子的。

再想想现在佳宁这会儿应该是出了允州界了吧?也不知道这一路上与那个卢浅笑相处的如何?有没有吵架拌嘴?有没有受人欺负了?

云敬丽不知道的是,现在外头她的产业,可是先后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问题。

绸缎庄里,自己进的上好的料子,不知何故,竟然是被弄上了油渍,怎么也去除不掉。一些顾客听到了这个消息,竟然是趁此机会将自己买回去的料子裁剩下的那部分,也故意弄上了油,然后再过来嚷嚷着让掌柜的赔钱!

绸缎庄里一时手忙脚乱,为了店铺的名声,掌柜的也只能是咬咬牙,将银子都赔了!

没办法,为了平息事端,不将事情闹大。客人拿了不过一尺的布,硬是逼着他们赔了一丈的钱!

而云敬丽手里头最赚钱的那家金饰店,就更倒霉了。

先前卖出去的那些赤金首饰,不知何故,竟然是直接就被人给拿了回来,并且是一个劲儿地叫嚷着他们欺瞒顾客,竟然是以次充好!更有一名客人,竟然是直接就指责他们店里是以青铜镶了金面儿,叫嚷着要将掌柜的给送到官府查办。

这下子那掌柜的可慌了神了,可是接过了客人拿过来讨说法的首饰,再三推敲,的确是出自他们店里的,抵赖不得!

掌柜的有些懵了!

他们虽然是经营金银首饰,可是这些东西都不是他们自己做的,具体的这渠道,他们自然是不太清楚的。都是东家联系好的,每个月都固定会在月初送了新货过来。往先若是断了货,也都是先禀明了东家,由东家出面联系的。

这会儿出了这么大的岔子,眼看着掌柜的就要被这些人给扭送到了官府了,掌柜的自然就傻眼了!

“赔钱!马上赔钱!”

掌柜的已经是满脑门儿都是汗了!

无论如何,最要紧的是保住自己,一旦被送到了官府,自己被打上几十板子都是轻的,弄不好,这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掌柜的一放话,那几个小二和帐房先生,自然就忙开了。

有拿着首饰核对的,有开始翻帐本儿看价格的,还有专门在一边儿拿了小秤秤银子的。

首饰店里这一忙活,便已是折腾了几个时辰!

很快,这店里的现银就赔了个精光,帐房先生虽然是云敬丽的人,可是眼下铺子里出了问题,自然也是要听掌柜的话,这个时候,去哪儿找东家?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前来索要赔偿的人也只剩下一两个了,掌柜的连忙让小二准备着,只将铺子里留了一个小门儿,就等着这两位主顾一走,立马打烊了!

等上好了门闩,几人连忙开始对帐。劈里啪啦地一阵对帐,发现竟然是亏了四千多两银子。

这数目一结出来,掌柜的和那帐房先生,立马就懵了!

这么多的银子,这若是让东家给知道了,怕是会将他们两个的皮给剥了!

两人相视一眼,眼神交汇,都沉默了下来。

四千多两银子呀!

原本是为了下一批的首饰准备的银子,这下好了,全都没了!

看看店里所剩不多的首饰,掌柜的眼睛一亮,立马就开始逐一地确定,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帐房先生一瞧,多少也明白了几分,也跟着开始一一判定了。

云府别院。

浅夏听着云风有些幸灾乐祸地描述着白天的事,再看了一眼他颇为得意的表情,轻笑道,“觉得很得意?”

云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倒也不是多得意,就是觉得解气!”

穆流年正与云长安在一旁下棋,听到了云风的话,倒是乐了。

“不对就是出手对付一两家商铺,这就解气了?没出息!”

云风不自在地笑了笑,知道穆世子的本事大,他自然是不觉得这是穆世子在故意嘲笑他。

“不下了!你这棋艺,以后还是不要再找我下棋了。简直就是在侮辱我的智慧。”

云长安一听,眼睛就瞪圆了,“穆流年,你别欺人太甚!”

穆流年不理他,扔下了一句话就往外走了。

“我去给浅浅端牛乳过来。”

云敬丽因为是内宅妇人,这阵子又生怕梅氏和靳氏人会联起手来找她的麻烦,一直是小心翼翼,不敢出门太勤了。

直到次日下午,她才从外出办事儿的一个大丫环口里得知,自己苦心经营了几年的首饰铺子,竟然是一夜之间,便人货两空了!

第九十章 你属狗的?

云敬丽整个人都傻了!

这些铺子里头最值钱,也最赚银子的,也就是那家首饰铺子了!

可是谁能想到,一夜之间,那铺子里竟然是没了人,也没了首饰了?

自己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攒下的一些家底儿,竟然是所剩无几了?

绸缎庄里赔钱倒是不多,可问题是进的那些新料子,全都等于是废布了!不仅如此,经这么一闹,绸缎庄的名声也被毁的不轻,短期内,是不可能恢复得过来了。

而其它的产业,也是同样的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击。而首饰铺子,无疑就是让她损失最为惨重的了!

云敬丽的手紧紧地攥着手里的帕子,嘴唇早已是被她给咬的透着丝丝的樱红,她的喉咙里甚至是还感觉到了丝丝的腥甜,可她却是丝毫不知,只觉得心口处像是被什么人给一把揪住了,险些就要了她的性命!

云敬丽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定然是梅氏和靳氏二人在联手整她!

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一地回想了一遍之后,云敬丽更加确定,这件事情与梅氏分不开!

梅氏将自己的儿子据为己有,而且担心自己的女儿若是果真得到了云家的承认,从而攀上了京中的权贵,自己这个妾室在府中的地位会有抬高之势,故而这才对自己出手打压!

云敬丽此时悢不能冲到了梅氏的院子里,将其大卸八块了!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这么做。

梅氏是卢府的主母,无论如何,卢少华都是会向着她那边儿的,而且,自己在外头的这些产业,到底也是有些来历不明,自己本就是说不清楚的,若是闹大了,被老爷知道了,怕是自己就能被他给扒层皮下来!

云敬丽思索再三,也只能是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咽。

而那家首饰铺子,她也只能是想法子转卖了出去,因为不过只是一个空壳子了,能卖的,也不过就只是那几间房子而已!

偏巧因为之前出了以次充好,以假乱真的事情,那几间房子的价格,亦是被压得极低。

等到云敬丽将一切都盘点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没有多少能够随意支配的现钱了。无奈之下,只能是将那处绸缎庄也转卖了出去。

总算是最后,手头上又有了几千两的活钱,可以供其它的几个铺子正常运作了。

只是,浅夏既然是出手了,又怎么可能会给她留出喘息的机会?

就在云敬丽为了外头铺子的事,费心劳力之际,卢府再度传来了一则好消息,靳姨娘,有孕了!

这个消息,对于卢府上下来说,自然算得上是喜事一件。

只是对于云敬丽来说,这个消息,就算不得是多么高兴的事了。

云敬丽心里很清楚,现在卢家肯花那么多的银子来为卢子荣看病,其根本原因也不过就是因为他现在是卢府的独子!若是一旦靳氏再为卢少华生下了一个儿子,只怕向来小心眼儿的卢少华,就未必肯为了卢子荣花大笔的银子了。

而更让云敬丽意外地是,靳氏竟然是已经有了近四个月的身孕。若是细算下来,怕是差不多再过五个月,她就要临盆了。而不到半年的时间,卢子荣的病情到底能被治到了何种程度,谁又能说得准呢?

希希草的珍贵和难得,云敬丽是知道的。若是卢府再得了一个健康的儿子,那卢子荣要怎么办?一个身有隐疾的庶子,将来的路,怕是要更加地坎坷了。

云敬丽心里头再怎么不好受,也得前往靳氏那里恭贺。

这贺礼,自然是不能不准备的。

云敬丽是个聪明人,所有的礼物都是到了靳氏那里之后,特意让人将府医请来,一一当场验看,就是担心这个靳氏若是有个什么万一,再将所有的脏水,都往自己的身上泼。

对于她如此的小心翼翼,梅氏也只是轻抬了抬眼皮,未做任何的表态。

而靳氏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这分明就在防着她了?这不是等于在告诉大家,她靳氏就是一个爱胡乱诬陷别人的坏女人?

不过,偏偏云敬丽这么做,又让她说不出什么来,毕竟人家打出来的幌子,可是为了她们母子均安,自己还能说什么?

云敬丽倒是趁着如今合府上下的注意力都到了靳氏那里,冒着风险,出了府。

云敬丽手底下如今还有一处小庄子,另外在东城还有一处三间房的民宅,如今是租了出去,每年收些租金。另外,就是还有一家茶庄和棋社了。

要说云敬丽的心思,那真是一般的女人比不得的!

她在生了儿子之后,便开始步步筹谋,为自己儿子的将来打算了。

而这茶庄和棋社,都是文人墨客们爱去的地方。特别是棋社,若是没有些真才实学之人,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这棋社虽说也是沾了一个商字,可是到底还是与文人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也算得上是一种风雅的生意。

云敬丽利用了茶庄,来为她打探各府第的一些消息。毕竟这种地方,可是人们最爱聚在一起东拉西扯的地儿。如此一来,她对于各府第的事儿,虽不能说有了七八成的了解,可也至少有一半儿的消息,是真的。

这几年来,云敬丽可是没少利用这些,从而在一旁为了卢少华出谋划策。

若说是卢少华是借了梅家的力,再度恢复到了少尹的位置,那么,这几年卢少华与各位同僚们的关系打地不错,这与云敬丽可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哪家的公子有什么喜好?谁家的千金要过寿诞了?哪家的夫人又生了急症了等等,这些消息,可是为云敬丽在卢家的立足,立下了汗马功劳。

也因此,让一些夫人们虽然是对云敬丽的出身和以往的做派有些鄙夷,可是到底对于她的处事方法,也颇为赞赏的。不得不说,云敬丽高超的交际手腕儿,让一些原本对她态度不佳的夫人们,倒是慢慢地多了几分的同情。甚至是开始怀疑,当初云家将其逐出家门,是不是真的是那位嫡姐在里头故意搅局了。

浅夏让人打听了卢家每一个人的消息,自然是对此早就知晓了。对于云敬丽能利用了这五年的时间来为她自己正名,浅夏还真是不得不佩服云敬丽的这份儿心思了!

“小姐,这个云敬丽也太不要脸了!自己是什么样儿的身分,做过些什么龌龊事儿,她自己当真就不知道吗?竟然是还敢四处乱咬,简直就是恶狗一只!”三七有些忿忿道。

“你也说了,她不过就是一只恶狗,难不成,她咬了你一口,你还咬回去?”

三七一噎,有些讪讪道,“那总不能就这样放过她吧?只是损失了些银子,她在卢府还不是一样好吃好喝的?这岂非是太不公平了?再说了,您就果真容忍她如此地污蔑咱们夫人?”

浅夏瞥了她一眼,不语。

此时,她们主仆都坐在了云敬丽的茶楼里,听着这里人们的闲言碎语,自然,好巧不巧地,便又听到了关于当年的卢家之事的新传闻。

无非也就是说,嫡姐欺负庶妹,算计了庶妹不说,还要坏了庶妹的名声,最终害得那庶妹被赶出了家门等等。

浅夏活了两世,对于人言可畏四个字,自然是更有着极为深刻的理解。只是,她不再是那个轻举妄动的浅夏,有些事,不必急于一时!而且,既然是要打击对方,她就会选择一击致命!

而先前打击云敬丽产业的事儿,这才不过刚刚是一个开始,真正的手段,她还没有让云敬丽看到呢。

穆流年寻过来的时候,两人已是准备走了。

“你们两个倒是胆子大,也不怕被坏人给盯上了,两人竟然都是一幅女子的打扮便出门了。”

浅夏笑笑,眼角有意无意地往二楼瞟了一眼,“累不累?要不要坐下喝杯茶?”

她的举动,穆流年岂会看不到?而且,穆流年刚刚进来的时候,便感觉到了二楼某个方向隐隐有着一种高手的气息外露,看来,这个皇甫定涛的动作倒是快!

穆流年顺了她的意,落座后,三七便为他斟了一盏茶。

“长安一发现你不在院子里,整个人跟傻了似的,生怕你再出一丁点儿的差错。还好我聪明,事先让人跟着你,不然的话,我也未必能找得到。”

浅夏抿唇一笑,隔了薄薄地轻纱,如此近的距离,穆流年也只是模糊地看到了她脸上的笑意。

“你没告诉哥哥,你派人跟着我呢?”

穆流年一撇嘴,“本来是不想告诉他的,可是后来看他是真的急了,也就不好再瞒他了。”说着,四处看了一眼,“这里倒是还算干净。是个喝茶的好地方!”

“请问这位是白小姐吗?”一名打扮得体,看样子像极了大家的大丫环的姑娘过来问道。

浅夏点点头,“这位姑娘有何贵干?”

“我家公子想请姑娘楼上一叙,还请姑娘移步。”

说是一名丫环,可是这姑娘身上的气势可是真不容小觑,穆流年只一眼,便能看出这名姑娘的身手不弱。

“姑娘怕是认错人了吧?在下与姑娘素不相识,更不知姑娘口中的公子是何人?难不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姑娘就想要威逼小女子?”

浅夏的声音清冷中不失威严,语调不高不低,正好是足以令大堂的人都听个清楚。

一时间,这名下来请人的姑娘,倒是有些尴尬了。

穆流年轻嗤一声,“罢了,走吧,何必与生人一般见识。”

浅夏点点头,三七扶了她,眼看三人就要出了茶楼,那名姑娘倒是有些急了。

“姑娘可知我家公子是谁?我家公子肯赏脸与姑娘品茶一叙,是看得起姑娘,姑娘又何必如此倨傲?”

浅夏的眸中闪过一丝怒意,自己不应她的要求,便是自视甚高了?这丫头倒是生了一张毒舌!

穆流年察觉出了浅夏的不快,直接就冷声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如此与她说话?”说完,衣袖一甩,一股真气随着他的动作倾泄而出,直直地冲着那位姑娘的面门而去。

那姑娘也是个练家子,自然是不易被这道真气所伤,只是那真气过来的速度太快,她一时躲闪不及,竟然是生生地被那真气给划破了衣袖,右臂上传来了一股热辣辣地疼痛感,她知道,自己的右臂这回可是伤的不轻。

女子还要再追出去,只听上头传来了一声轻斥,“回来!”

女子的脸色微微一变,低了头,极为顺从地上了二楼,拐进了一间雅间儿。

皇甫定涛就站在了窗口处,静静地看着云浅夏在三七的搀扶下上了一辆马车,而那名青衣男子,竟然是在她们上了马车之后,猛地就抬头往他所站的方向扫了一眼。

只是一眼,而且是极快的一眼,却让皇甫定涛在那一刹那,便感觉到了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皇甫定涛只觉得自己的瞳孔缩了又缩,心底紧了又紧,仿佛那青衣男子的一眼,足以杀了他,并将他焚尸灭迹一般!

待人都走远了,皇甫定涛这才回神,身子才刚刚一动,后背上传来的湿湿凉凉的感觉,便让他不由得皱了眉头。那男子不过轻轻一眼,自己竟然是就被他给吓得后背全都是冷汗了。这个男子的实力,绝对不在自己的师兄之下!

如此一想,皇甫定涛没来由地便是一阵心烦。

扭头正好看到了垂手立在了那里的女子,冷哼一声,“让你请个人都请不动!废物!”

“奴婢该死。”女子的脸上闪过一抹惊恐,似乎是极为害怕主子会发怒,连连认错。

其中一名护卫上前看了女子的衣袖,一点儿也不避讳地直接就将她的衣袖扯下,只见那原本是宛若葱白一般的右臂上,已是紫了一大片。

不但紫,而且已经是开始肿起来了!

女子的面色大惊,快速地抬眸看了一眼自家主子,随后又想要将这只胳膊上的伤给遮起来,可惜了,衣袖都被直接给扯了下来,拿什么遮?

皇甫定涛的眼神一暗,在那紫色的伤痕上轻轻地瞥了一眼,“你可试过了云浅夏?”

“回公子,奴婢无能。不过,拒奴婢观察,云小姐确实不会武。”

“这么说来,师兄倒是没有骗我了?呵呵!”皇甫定涛阴柔一笑,“爷倒是越发地喜欢上了这个云浅夏了!能有着那样的一双眼睛的女子,容貌定然也是不差的!”

其中一名护卫的脸色骤变,“公子,若是被桑丘公子知道了,怕是您就要有麻烦了。”

“怕什么?爷就不相信了,他还能为了一名女子与我为难?这些年,我还真是没有见过他在爷面前发怒是什么样子呢!呵!被你这么一提醒,爷倒是想看看他会不会对爷恼了?”

“公子,您这是在玩儿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