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要尚公主吗?

徐泽远的出现,又让女席这边儿的一些小姐们睁大了眼睛。

徐泽远本就生得不错,而且身上有着浓浓的书卷气,给人以清新俊逸之感,这样的男子,仿佛就像是一块儿暖玉,让人不自觉地便想要靠近,或许,这也算得上是他天生的魅力!

至于前世,自己之所以会嫁给他,当时也都是卢少华的安排。

最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这是要利用她这个女儿来攀附权贵,可是直到自己死前才知道,他们早就攀上了更高的富贵,而定远侯府,不是过是他们向那座更大的靠山,来表明自己的忠心罢了。

浅夏的脑海里还停留在了前世的一幕幕中,那一幅幅各式各样的画面,快速地闪现着,更替着。

浅夏自重生之日起,便发誓,这一世绝对不要再与徐泽远发生什么关系,一定要远着他,避着他。其实当时自己想的很简单,就是为了避免重蹈前世的覆辙。

可是直到她在桃花林里看到了那一幕,她才明白,或许,她的重生,亦非是偶然,而是一种命中注定!

又或者,自己一直以为的前世,根本就只是一个梦!恍若是太虚幻境,让自己预知到了自己若是不改变,便要面对的种种磨难。

更甚至于,她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或许,自己与徐泽远的缘分,也就仅仅是那几年的夫妻!又或许,她根本就是置身于太虚幻境,所谓的前世,都是自己的一个梦境。

当然,这种感觉,并不强烈。

无论如何,这一世,她现在实际经历的,与前世已是大不相同。更甚至,她有了秘术师这样一重足以让无数人羡慕的身分。虽然这个身分暂时不能公开,却是很显然,对于她的任何计划,都是十分有利的。

浅夏的视线并没有在徐泽远的身上再多做停留,因为她没有忘记自己现在的身分,大庭广众之下,她不能失了云家的教养,更不能让人再对她指指点点。

很快,和宁长公主便开始发难了。

其实,和宁长公主想出来玩乐的法子,也很简单,无非就是击鼓传花。这也是众多高门子弟们经常玩的一种游戏。

只不过,这一次,和宁长公主订了一个十分苛刻的要求,便是无论是谁接到了花团,表演的节目,都不能与之前的有重复,否则,便是输了。而输了的人,则是要在脸上画了小丑的妆容,然后再男扮女装,或者是女扮男装,当众表演一出滑稽搞笑的舞蹈,方可作罢。

不得不说,浅夏对于和宁长公主这样的提议,还真是有几分的新奇感。

如果不是她打定了主意要捉弄某人,是铁定不会想出如此整治人的法子的!

而和韵长公主考虑到了在场还在这么多的名门夫人,总归是不适合这个的,所以,便将这击鼓传花,只在他们这些年轻的男女中间来传,如此,即便是小辈们闹了什么笑话,也不过是一笑而过也就罢了!

浅夏和穆流年,自然是也要参与其中的。

只不过,二皇子却突然开口道,“穆世子,之前缠绵病榻,姑姑,这个玩儿法,对他来说,似乎是有些不公平。”

和韵长公主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而且现在长平王夫妇不在京中,若是再在她这公主府里头,引得穆流年不快,得罪了长平王府,似乎是有些不划算。

“也罢,穆世子就同本宫一道做个评判吧,如何?”

“多谢长公主体恤。”

两位皇子,身分尊贵,自然也是不可能会参与到这类的玩乐之中的,若是一旦真的被抹了脸子,再大跳搞笑,岂非是将皇室的颜面都丢尽了?

浅夏对于这一游戏规则,也只是淡然一笑,并未表示任何的不满。

鼓声一响,这大红绸绑成的花团便开始了快速的传送。

为了公平起见,这击鼓之人,由大皇子身边的一位侍从担任,并且蒙了眼睛,就是为了防止作弊。

只不过,对于这等自欺欺人的做法,浅夏却是有些嗤之以鼻的!

身为皇子的侍卫,身手自然是不低的。若说仅仅是凭着蒙上了眼睛,就能不让其作弊了,那是打死她也不信的!

敲声停,这头一个拿到了花团的,便是梅家的二小姐,梅千音。

梅千音刚一接到了花团,面上略有羞涩,而后便又款款而出,到了大厅中间,抚琴一曲,倒也是让众人一饱耳福了。

只不过,浅夏得出的结论是,这琴还没有云长安抚的好听!

鼓声再起,众人又开始既紧张又期待的传送着花团。

现在才只是有人表演了抚琴,身为京中的名门子弟,自然是不可能没有几样儿傍身的才艺的。这会儿若是能拿到了花团,还能展露一番自己的才艺。特别是那些千金小姐们,可是都一心盼着能在两位皇子,以及穆世子的面前,一展才艺的。

鼓声再停,这一次,竟然是到了徐泽远的手上。

徐泽远也不磨唧,直接就上前到了正中央,来回地踱了几步后,赋诗一首,倒也算是表演了节目,而且,还让当场众人拍手称绝!

徐泽远的才华,再次为他赢得了不少的芳心,同时,也让两位皇子,都起了收拢的心思。

如此这般,鼓声停停起起,花团传传停停。已是有不少人都拿到了花团,当然,这节目也是表演的委实不少了!

终于,鼓声再停,这一次,花团落到了浅夏的手上!

浅夏低头看着手上的花园,唇角微勾,总算是传到了自己的手上呢。看来,这位和宁长公主还真是煞费苦心,为了让自己出个丑,至于么?

而且,仔细想想,她可不记得自己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反倒是,这似乎是她第一次与这位和宁长公主见面呢。才初次见面,就想要整治自己,看来,这位和宁长公主,还真是一个小心眼儿,且有些不着调的主儿呢!

和宁长公主轻轻地笑了两声,那故作的娇柔,还真是让人听了一阵恶寒。而浅夏也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厌恶,竟然还抖了抖身子,那样子,摆明了就是在说,您的笑也太假了些,都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了。

对于浅夏的反应,和宁长公主的脸僵了一下之后,随即想到的,便是这乡下的野丫头,果然是不知道轻重的!

而和韵长公主,则是微微蹙了一下眉,有些担忧地看向她,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是穆流年的未婚妻了,若是她出丑了,那么穆流年又岂会甘心?

云氏也是一脸担忧,“小夏,这下要怎么办?”

怎么办?自然是顺其自然咯,难不成,真的要让她这个未来的王府世子妃,当众被抹了脸子,去跳舞?

浅夏脸上的面纱早已揭去,此时,她起身到了大厅中央,然后头微微一偏,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几位评判大人,因为这击鼓传花玩儿的太久了些,所以,能不能先请几位提醒一下,有什么节目,是小女子不能再表演的?”

和韵长公主看她神色淡定,倒是放下心来,“这琴、诗、字、画、笛、箫、舞,都已经有人表演过了。云小姐可是要另辟奚径?”

和宁长公主看到浅夏微微拧了下眉,不屑道,“皇姐说话未免太过客气了,什么另辟奚径?这但凡是该表演的,也都表演了一遍了,她还能再表演什么?倒不如干脆一些,直接涂上了妆,再换上男装,为我们逗乐一番吧。”

这话可委实有些过分了!

和韵长公主不悦地轻斥道,“皇妹,怎可如此武断?你怎知云小姐就不会再有其它的表演了?”说着,便看向了一旁的穆流年。

恰好,穆流年的视线,也扫向了和宁长公主的方向。

只一眼,和韵长公主便惊觉不妙!

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冷冽中还透着几分的阴鸷,再配在了一张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更显气势逼人,如同乌云罩顶,使人的呼吸都是没来由得一紧,令人联想起森林中那扑向猎物的猛虎,充满危险性。

这样的一个认知,也只是在和韵长公主的脑中闪过了那么一闪,等她再回神的时候,几乎就忘记了自己先前想到过什么?

特别是当她再看到了穆流年一双清澈透明的眸子,正十分深情地注视着云浅夏时,便更加认定了,自己先前,定然是一时失神,出现了什么错觉。

浅夏挑挑眉,“不知,这琵琶,可曾有人演奏过了?”

“云小姐,之前刘小姐已经演奏过了。”

“哦,原来如此,那么,不如就由在下轻歌一曲吧,如何?”

歌?

众人一愣,再仔细一想,似乎是还真的未曾有人表演过这一项。

和宁长公主不免有些恼火,怎么会漏了这一项?早知如此,就该再多转一圈儿的。

她哪里知道,这击鼓传花,能坚持到现在,已是实属不易了!从未有人玩儿这个,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的,已是近一个时辰了。

浅夏原本是想要清唱的,可是一想到了在坐的都是些名门之后,若是自己真的只清唱,只怕过了今日还指不定要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呢。

浅夏身前被人摆好了一只古琴,席地而坐,倒是说出不的风雅清华!

莹白的指尖,开始轻轻地拨弄着琴弦,一刹那,那恍若是清澈干净的溪流,一下子,便奔涌而来,只让众人耳目一新,分外期待!

静坐在那里的徐泽远,微微眯了一下眼,看着这位轻灵得不似凡人的姑娘,一下子,便觉得心里头似乎是被涨得满满的,又似乎是一下子,被什么给拽住了,整颗心,都只是想着她,关注着她。

随着琴声的响起,另一侧的穆流年,也终于是有所动作了,身后的侍卫将一支玉箫递了过来。

穆流年在浅夏略有些惊异的目光下,得意一笑,开始吹奏了起来!

也难怪浅夏会有些意外,毕竟,之前这位主儿,可是与乐理,一窍不通的!更别说是再精通什么乐器了!

随着那箫声地渗入,这曲子给人的感觉,似乎是更唯美,也更动人了。

浅夏淡淡一笑,朱唇轻启,宛若百灵鸟一般的嗓子里所流泄出的,是任何人都不愿让她停下的轻灵之声。

蹒跚踏上石阶步履,风霜老矣,仆仆行焚香一缕。几分沉浮游离,袅烟绕佛像依稀。

虔诚叩拜回忆,垂髫欢喜尤记。未曾料去路凄,那年桃花夭夭坠枝。

灼烧眼底,佳人眉目方比拟。

欲攀折簪发髻,问何不怜取花季。光景短暂美丽,错过良辰才惜。

嗟叹不过独聆,岁月荏苒流年。韶华易逝变迁,不过战火的燎原。

咫尺成遥远,往昔平淡曾嫌。波澜起方生厌,拂袖唱腔委婉。

作罢断残缘,凤冠霞帔锦绣嫁衣。帐暖烛曳,戏台上翩跹迤逦。

换余生不流离,满堂谁注目相思。欲回天恨无力,但求此去长安。

然默等诺不弃,徒劳独老守白头契。不忘往昔,回想佛堂初相遇。

回响无邪情义,那木鱼敲碎回忆。转身离经文意,悲薄命风光里。

最后薄脆叹息,辞去故人不见。安能此去长安,青丝如墨未雪染。

却碧落黄泉,青梅他人归携。枉负竹马缱绻,不过战火燎原。

咫尺成遥远,乱世繁华的亏欠。心上明媚黯然,多少不由衷记惦,酿成浊酒熬煎。

一曲毕,大厅内,已是静寂无声,人人都是目瞪口呆地看向她,仿佛刚才她唱的不是什么佛戏,反倒是一曲勾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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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词出自毕方578的《佛戏》借用一下…看到这么多美人们夸我笑话讲的好,我真的是受宠若惊呀,那你们是愿意看我再继续写呢?还是愿意看呢?还是愿意看呢?

书生问父亲:“父亲,天下男儿为何对贤惠女子趋之若鹜?功名皆为自身所成,得一女子又有何用?”

父亲说:“贤妻良母者,得了会治家。”

儿子一愣:“一个传染俩?”

囧!

你们有没有想到了那句广告词,“得了灰指甲,一个传染俩?”反正我是想到了…哈哈。

第二十八章 另有所图?

寂静过后,便是一阵极为轰动的拍手称赞声。

浅夏注意到了和宁长公主眼底的不甘和忿恨,甚至是更感觉到了她对自己浓烈的敌意。

浅夏有些困惑,论说,这位和宁长公主如果是因为林少康的缘故,那么,她该恨的人,应该是自己的母亲云氏,甚至是去恨下旨赐婚的皇上,可她为何却是对自己有着这样浓烈的敌意呢?

浅夏再三确认,自己与这位和宁长公主之前,可是的确一次面也未曾见过。那么,她眼中的敌意,又是从何面来呢?

看来,要么就是和宁长公主误会了什么,要么,就是她在替什么人出头了,否则,有这样一个有权势的对手在,她将来的生活将会异常麻烦。

和宁长公主显然是没有打算就此放过浅夏,击鼓传花不成,竟然是又想着要弄一个更为文雅的比试,这一次,竟然是想着比诗词字画了。

只不过,她才一开口,便被和韵长公主给否了。

“今天的时候也不早了,这诗词字画又岂是一时半会儿能看出成效的?不如改日再由本宫作东,请大家过府一叙。众位以为可好?”

“但凭长公主吩咐。”

总算是散了,今日这一次的宴会,倒是让浅夏对于京中的几大势力有了更为深透的了解。

梅家、刘家这是梁城势力最为庞大,或者说是明面儿上来看,家族最为鼎盛的两大姓氏。

“小夏,你今日就陪母亲到定国公府去住两日吧,正阳也一直嚷着要见你呢。”

“母亲,女儿今日就不去了,若是正阳想我了,母亲可以带他到云府来。”

云氏略有些失望,“小夏,你就这么排斥定国公府吗?还是说,你对他?”

“母亲!”浅夏连忙阻止她,生恐她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母亲,没有其它的缘故,这几日我的课业较多。您也说了,我五年不在京城,总归是要多学习一些礼仪的。外祖母和舅母请来了几名教习嬷嬷,我不能让她们失望。”

其实,浅夏前世曾为定远侯夫人,这礼仪闺训,自然是不差的!否则,今日也不可能会因为其一身出奇的清华气质,引人注意了。

“这样呀。”云氏倒也没有再想出别的理由了,只能悻悻道,“也好。这样,你也不要将自己逼地太紧了,要学的东西再多,也得先紧着自己的身体。”

“是,母亲。”

浅夏亲自扶了云氏上了马车,然后再扶了程氏上去,自己提裙正要上去,便听道了一声清朗的声音传来。

“云小姐请留步。”

浅夏的身形顿住,不用看,也知道是穆流年唤住了她。

“不知穆世子有何指教?”

“听闻云小姐不爱金银,唯爱玉器水晶,正好我名下有一处玉石坊,既然云小姐喜欢,正好邀云小姐一道前去看看,若是有中意的,也算是在下送与云小姐的礼物了。”

浅夏挑眉,眼光快速地在周围一扫,此时,这附近的名门公子小姐,可是不在少数,穆流年的这个邀请,委实是有些唐突了。可自己若是不去,岂非是又当着众人的面儿,打了这位世子爷的脸面了?

“这?时候不早了,不如,改日再去?”

穆流年已经到了她的身前,笑盈盈地看着她,一幅温润无害的模样,冲着马车道,“还请林夫人、云夫人安心。待选好了礼物,流年亲自将云小姐送回云府,不知两位长辈,意下如何?”

程氏掀了帘子出来,笑的和蔼慈祥,“去吧去吧。穆世子,可是记得你说过的话,若是我家浅夏少了一根儿头发丝儿,我可是跟你没完。”

这话说的随意,而且强势中还透着几分的亲昵,在旁人听来,就像是穆流年自己的长辈在与他说话一般。

浅夏微窘,舅母要不要表现得这样放心?当真就不怕这厮将自己的名声给毁了?

“小夏,去吧,既然是穆世子相邀,你也不必客气。咱们云府最不缺的便是银子。若是有中意了的,尽管让人带回来。你五年不在云府,便是老夫人知道了,也只愿你能顺心如意,只要是喜欢的,不必顾虑。”

程氏说完,眼睛却是看向了一旁的穆流年,眸底的笑意仍然不减,只是这话,让他听着有几分的不舒服了。

“舅母说笑了。既然是与流年同往,何来付银钱之说?浅夏如今是我的未婚妻。将来我的一切,便都是她的。如今她看上了什么,只管拿了就是。还敢有人跟她要银子不成?”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直接就叫了舅母,浅夏听了,都是觉得自己的耳朵根子滚烫滚烫的,真是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家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他竟然也好意思叫得出来!

“话是这样说,可是你们现在终归是未曾成亲,还是算得清楚了比较好。”云氏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看不见其神色,声音上也听不出任何情绪,就好像对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穆流年一挑眉,知道浅夏五年来未曾回过京城,这才刚一回来,没几天,亲生女儿就被人给抢走了,而且这主还不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做的,心里头自然是有些不舒服的。

“岳母大人放心,也请舅母放心,回头,我便将这玉器行的地契、房契以及所有的帐目都送去云府。既然早晚都是要由浅夏来费心的,倒不如现在就先学着些。也免得将来再手忙脚乱的。”

饶是程氏是想逗弄这位世子爷一番,这会儿听了他这话,也是有些笑不出来了。

这位穆流年,哪里有半分柔弱公子的样子?而且这明显就有些逾矩的话,此刻在他说出来,竟然是一点儿也不见拘怩和不自在,反倒是说得理所应当,再正常不过了。

浅夏不想再留在此地,供一众人等免费看戏,小声道,“那要如何过去?”

“就坐我的马车吧。你我既是未婚夫妻了,同坐一辆马车,也无碍的。再说,不是也得了岳母和舅母的首肯了吗?”

浅夏一时气闷,她们只说是同意让自己跟他一起去玉器行,何时就答应了与他同乘一车了?

“这恐有不妥,男女七岁而不同席,你我并非夫妻,岂可如此逾矩?”

“这样呀,那好,你到马车里头坐着,我在外面,与车夫同坐,如此可好?”看到了浅夏微红的脸庞,穆流年有意再逗逗她,可是一看到了这里的视线的确不少,还是见好就收吧,否则的话,还指不定被她怎么收拾呢?

浅夏与三七一同上了马车,穆流年果然就如刚才所言,自己坐在了马车外面,这一举动,可是将在场众人的眼睛都快要给瞪出来了!

堂堂的王府世子爷,为了讨好云浅夏,竟然是自贬身分到了一名车夫了?

这若是被长平王和王妃知道了,真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跺脚将他臭骂一顿!

功夫不大,两人便到了玉器行,穆流年亲自将她扶了下来,并肩进了店内。浅夏注意到了门外边儿的几名侍卫,显然是这里一早就被清了场,只有他们两人来这里赏玉了。

“玉器不仅代表了瑞气,据说他还有通灵的功能。所以,之前见你一直在选择一件儿称心的灵摆,我便想到这里。只是,用你的话说,这等东西,总要自己先对了眼缘儿,再看其它,方能选定。所以,我没敢自作主张,为你选了。”

浅夏点点头,“我已有了一只新的灵摆,不过,若是有合适的,我不介意再做一件。灵摆,有的时候,也是要看运气和缘分的。同样都是灵摆,可能每一只测算出来的结果,都是不一样的。”

“还有这么一说?”穆流年有些好奇,他是头一次听她提起这方面如此专业的问题。

浅夏在博古架上看了几眼,太大的玉器,自然是用来观赏的,而灵摆,最重要的是一个纯度,再就是它的灵性。天地万物,自有其存在的道理和法则。玉器,自然亦是不会例外。

“自古,我们的先人便将玉作为祭祀神灵的神器,是因为认为玉能够表达的祝愿给神灵,而这也代表着对神灵的无限崇敬。包括现在,无论是民间祭拜祖先,还是皇室祭拜天地,这玉器,都是不可或缺之物。你的这间玉器行,看着不大,这里头的东西,却是十个永泰楼也不及的吧?”

这里的东西种类实在是繁杂,浅夏暗暗咂舌之余,更相信,真正上好的玉器,应该是在长平王府里,至于这里摆放出来的,虽有一些上品,可毕竟是少数。大多数都是一些比较平常的。否则,怕是他这玉器行,十天半个月的,也卖不出去一件儿了。

饶是上品极少,可也仍然是不容小觑的,刚刚她看到的一只玉如意,仅仅是其色泽和做工,一眼看去,怕是便不下千金了!

“你倒是好眼光,走吧,我们上二楼去看看真正的好东西。”

浅夏意外,没想到,二楼上竟然是还有玉器。

穆流年笑着解释道,“二楼的都是一些小件儿,原本就是一些女子们选来做首饰的。让你去长平王府选,你自是不愿意的,所以,我便吩咐人取了些极品的玉石过来,供你挑选。”

原来如此!

他倒是想的周到,竟然是从长平王府的库房里直接就拿到了这里,还真是费心了。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浅夏看了看那些红绸上摆放的各色玉器,形状不一,大小不同。不过,看上去,都是极佳的成色。

“我不太懂这些,我选玉器,也就是凭着感觉而已。既然是你的产业,你可懂这个?”

穆流年扬扬眉,“略通一二吧。首先来说,当你挑选玉器而无法分辨好坏时,可以就地取材,将一滴水滴在玉器上。如果水滴成露珠状久不散开,就证明是真玉,且成色不错。如果水滴一下子就消失掉,那么就说明是次品或者是假的玉石。这个法子相当简单,你要不要试一试?”

浅夏这才注意到,在每一个台子前,都有一个精致的茶碗儿,里面放了澄清的白水,难不成,就是做这个用的?

“你想的没错,就是用来做这个的。”穆流年直接解释道。

浅夏咧嘴一笑,她倒是未曾想过,这玉器,竟然是还有这样一说!一时起了玩儿心,伸手醺了一些水,再慢慢地滴在了一块儿玉石上,然后静静地,又充满期待地看着那方玉石,果然,水滴成露珠状,久久不散。

“果然如此!这法子倒是简单。”

穆流年看她终于笑了,想来,先前在和韵长公主府的那些不快,也散去了不少,这才觉得自己没白费功夫了。

“挑选好的玉器时,还可以凭借着自己的感知来。也就是说在你挑选玉器时,可以用手来回触摸,如果感觉到一种冰凉润滑感,说明玉还不错。少裂痕或者无裂痕的为好玉。如果裂痕很多或者很大,那也就不值钱了。”

浅夏点点头,视线细细地在每一颗玉石上掠过,每一块儿玉石,看起来似乎是都有几分的灵性。倒是让她不知道该选哪一块儿了。又或者说,这里的玉石,看着每一块儿都不错,可是却又没一块儿,是真正地能打动了她的心的!

浅夏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先前几次挑选灵摆时,便能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尽善尽美之人,而且,既然是挑选灵摆,那么,自然也就是想要选一个最合自己眼缘儿的,如今看来看去,似乎是也没有,心里头难免有些失望。

浅夏突然停了一下身形,然后打量了一下穆流年,发现他今日的腰带上所系的,便是一方墨玉,细看其纹路,竟是琢出的一只白泽的图案。

浅夏突然想到,在紫夜,大多数的百姓,可是都将白泽供奉为神兽的。且皇子贵族们,也是爱佩戴白泽图案的玉器,甚至是有的皇族,还爱在衣服上,也绣了白泽的图案。当然,有白泽图案的饰物,可不是平民百姓就能戴的。

而穆流年虽不是皇族,却也是异姓王的嫡子,将来的异姓王,他身上会佩戴一方这样的玉佩,倒也是情理之中的。

穆流年看她盯着自己的玉佩看,便笑着伸手解下,“墨玉是一种珍贵的玉石,也是紫夜的皇族们都爱佩戴的一种玉石。其色重质腻,纹理细致,光洁可爱,极负盛名,古人将其与钻石、宝石、彩石并称为贵美石。我身上所佩的这一枚玉佩,便坚致温润,漆黑如墨,光洁典雅。只是,用这墨玉雕出神兽白泽的图案,还是有些不太好合适。”

浅夏失笑,“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最主要的是你喜欢就成。”

“你一直盯着它看,可是喜欢上它了。既然如此,那便送你便是。”

穆流年的手一伸,掌心的那方墨玉便到了浅夏的眼前。

浅夏摇摇头,“我记得孔子有云,玉有十一德,即:仁、知、义、礼、乐、忠、信、天、地、德、道。所以君子无故,玉不去身。你还是好好留着吧。我知道你府上的玉佩定然是很多,可是我瞧着这方玉佩,也就只有你才能戴出它的气势来。你有没有注意到,今日大皇子也佩戴了一方墨玉的玉佩,只是那出来的效果么?”

浅夏轻笑着摇摇头,“实在是有些不伦不类!”

穆流年的心情大好,他自然是不会认为这是浅夏故意在讨好他,将玉佩再系回腰间,然后自然而然地便揽上了她的腰,“你且说说,如何就不伦不类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高高在上的大皇子呢?可是很有机会问鼎大位的哦。”

“什么皇室血脉?你别告诉我,你一直也是颇为看重这一点的。”

穆流年极其不优雅地耸了耸肩,扫了一眼这里摆放着的大小玉石,“都不喜欢?还是都只是普通的喜欢,找不到自己最爱的?”

浅夏轻叹了一声,“或许是我对灵摆的要求太高了,你知道我这个人有的时候会别扭一些的。”

“嗯,你某些时候的确是挺别扭的。”穆流年说完,也不管浅夏是什么反应,直接就吩咐道,“来人!将这些玉石仔细挑选,然后再命人打造成玉饰给世子妃送到云府去。”

“是,世子爷。”

世子妃?浅夏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这才多一会儿的功夫,自己就成世子妃了?这改口改的,是不是也有些太快了?

“穆流年,你就不能注意一些吗?你别忘了,这里可是梁城。”

“那又如何?如今人人都知道是你云浅夏的雪灵芝,救了我一条命,而且,负责为我看诊的,还有云长安和他的师父,我对你上心一些才对。难不成,你要让我对你冷冰冰的?”

浅夏愣了一下,有些无奈道,“我知道你表现出这个样子,无非也就是想要让人们都知道,你是如何得在意我。可是即便如此,你也没有必要表现地如此明显吧?”

“为什么不?我对自己的未婚妻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浅夏突然发现自己跟他完全就是不在一个状态上!说什么都是白搭!

浅夏也不再试着跟他辩驳这些了,反正比起耍无赖这等事来,她是永远都比不上穆流年的。

“累了吧?先前在长公主的府上,那位和宁长公主可是没少针对你!走吧,这里有房间,我带你去歇息一下,顺便再吃些东西。我瞧着你在那里,吃的可是不多。”

浅夏随着他的动作,也进了里侧的一个房间,看到了桌子上早已备好了点心瓜果,也不客气,直接就吃了起来。说实话,她还是真有些饿了!

她倒不是担心自己会被人下药之类的,这么些年,她在凤凰山上被海爷爷和玉离子两个怪老头儿,来回地折腾,一般的毒药,对她来说,早已是没有了什么作用。

她之所以在宴席上吃的很少,那是因为她大多数的时间都用来观察旁人了。对别人的留意太多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心思吃东西了。

如今听到穆流年这么一说,才觉得自己有些饿了。可是吃了两块儿点心之后,浅夏就有些不乐意了。

“元初,你别告诉我,这里就只有这些?难道就没有一些像样的饭菜吗?”

“有是有,可是再用不了一个时辰,你就该用晚膳了,现在若是用的太多了,到晚膳你就又吃不下了。如此,对你的肠胃可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看出了浅夏的不满,穆流年又轻哄道,“乖,你先吃着,我早就吩咐人去为你炖一盏燕窝了,估计也快好了。”

闻此,浅夏眼底的不满才渐渐消退了下去,给了他一记,算你识相的眼神。

等到浅夏将燕窝用完了,才想起了和宁长公主这回事儿。

“你说,我与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她为何要单独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