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在饮食上仍然有些古怪外,其它的事,似乎是都比较好说话。

“元初,你说那一万人的精兵,想要到凤凰山做什么?凤凰山是我云家的祖地,数百年来一直都是我云氏所有,难不成,皇上还想着去窥探一位臣子的祖地?”

“或许是为了探一探你们凤凰山上到底藏了多少宝贝呢?”

浅夏白了他一眼,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干嘛还非要这样说?

穆流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正如你所说,就是因为凤凰山归属你云家数百年,所以,皇上才会不放心了。虽然那凤凰山不大,比起麒麟山来,简直就是一个小土丘,可对于皇上来说,他不能掌控的,就一定是都带有了几分的神秘色彩。”

“所以他才要派人秘密前往?是为了试探云家?还是为了直接将凤凰山夷为平地?”

穆流年感觉到了她身上透出地一丝清冷气息,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别乱想!皇上就是再笨,也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你们凤凰山上的族人也不少,虽说会秘术的不多,可是几乎却是人人会武。纵然是一万精兵,想要一下子就拿下凤凰山,只怕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更何况,你舅舅还在那里布了阵法?”

浅夏一想也是,依着舅舅的本事,一万人,未必就能对他形成威胁。更何况那里布下的阵法机关,可不是一般人就能破解的。最起码,当年的穆流年,就没能破解得了。

一想到了这个,浅夏的心情又轻松了几分,想要对付云家,对付舅舅,仅凭着一万精兵,只怕还是办不成事儿的。

“浅浅,玄武精于阵法机关,在这方面,比我强。只要他能快速赶到,在凤凰山外围,再布置一些机关,届时,定然是能阻拦他们前行。而且,我在那边的眼线和暗棋,也并非都是泛泛之辈,到时候让这些人引起官府的注意,很容易。”

“元初,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担心若是皇上在此之前给当地的官府也下了密令呢?”

穆流年摇头轻笑,“怎么可能?既然是秘密行军,自然就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而且,你也说了是密令,怎么可能会沿线知会了一路上的官府?那还有何秘密可言?”

“这倒也是。是我急糊涂了。”

穆流年宠溺地揽了她的肩,“你不是糊涂了,你是关心则乱。我知道你是担心舅舅和凤凰山。放心,只要有我在,凤凰山,我帮你守着。”

浅夏轻笑,有些无奈道,“这次的事情,还真是要多亏了那位金华公子了。只可惜这一次与他匆匆一面,也未曾好好感谢,将来若是有机会了,定然是要重重酬谢于他。”

“不必如何麻烦!你只要是谢谢我就可以了。我不介意晚上你在床上好好地取悦我。”

这话说地当真是有几分地露骨了。

饶是浅夏早已与他有了肌肤之亲,也是忍不住羞红了脸,四下一瞧,再啐他一口,“真不害臊!”

“有什么好害臊的?我们是夫妻,做这些事,不也是再正常不过的?难不成,浅浅的意思是要我与别人行夫妻之事?”

“你?”浅夏又羞又气,用力地推了他一把,却像是一把棉花给推在了硬石头上,“你真是不知羞。你若是再这般说话,我就真的不理你了。明日,我就陪着母妃上山祈福。”

“那可不成!”穆流年紧紧地她搂了,“我不逗你就是了。金华是我的人,所以,你没有必要刻意地要去对他心存谢意。不过就是一个陌生人,你对他那样上心做什么?”

浅夏这才听出来,敢情他这又开始泛酸了。

浅夏当真是有几分的哭笑不得,她发现穆流年似乎是越来越爱吃醋了,身上总是泛着酸味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浅浅,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这件事情,果真是皇上的意思。呃,不对,事情很明显了,就是皇上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打算如何来解决凤凰山的危机?”

浅夏明白穆流年的意思,就算这一次他们的人成功地将那一万精兵拦下,只怕皇上的心里头仍然是会惦记着那里。

凤凰山,只要是一日还属于云家,那么,皇上就不可能会对那里没有好奇心!

“浅浅,我答应帮你守着凤凰山,可是云家有云家的规矩,你是云家未来的主子,我即便是你的夫君,也是不得轻易插手你们云家的事的。我的意思,还是将这个消息尽速知会了你的三位哥哥,让他们想想办法。”

“舅舅那里,最快今天晚上就能收到消息了。想必舅舅很快就会做出反应。至于三位哥哥这里,我倒是担心哥哥。”

“你二哥和三哥都是擅于筹谋之人,这一点我很确定。要不要让你三哥回一趟凤凰山?”

浅夏想了好一会儿,摇摇头,“若是我们的计策成功,那么,皇上势必会震怒,一旦他发现了云家的三位公子有人不在京中,只怕他就会迁怒于云家人了。三哥若是离京,只怕是很快会为他招来杀身之祸。不妥。”

穆流年微微拧了眉,“就算是不让他回去,也要先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他们,让他们三人先想想应对之策,你虽是云家的少主,可是不代表了他们三个就是吃闲饭的。”

这话听着有几分的古怪!

浅夏愣了愣,明白他这是不满意让自己太辛苦,想要让三位哥哥帮她分担一些。

只是,这样重大的事情,她身为少主,岂有撇开不理的道理?

穆流年看她主意未定,又开始劝道,“浅浅,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也多一个想法。说不定,你二哥和三哥,就能想出好法子来呢?”

这倒是!

浅夏不得不承认,对于一些暗中之事,云若奇和云若谷两人,可是比她要更强一些。

而云家的力量,她现在调动,显然是不合适,那么,就只能是二哥和三哥了。

“也好,先让人将消息给他们送过去,不过一定要嘱咐了,无论如何,三人谁也不许离京,否则,就是违背了少主的命令,我将有权将人逐出云家。”

浅夏说着,便将自己身边的云家暗卫叫了出来,将自己的想法简单说了一遍,那暗卫便快速地消失在了眼前。

穆流年对于她竟然是有着如此大的权利,还是微微有些惊诧的。

毕竟,云浅夏是一名女子,虽为少主,可是毕竟是嫁了人的。

突然,穆流年看向了浅夏的肚子,若是将来他们有了孩子,会不会也要姓云?这似乎是一个让人很头疼的问题呢。

如果生的孩子多,给云家一个,他倒也是不怎么介意。可问题是浅夏怀孕如此辛苦,他是真的没打算多要孩子。

浅夏看他有些怔怔的样子,显然是神游太虚去了,伸手推了他一把,“在想什么?”

穆流年回神,“呃?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们生一个孩子就好了,没有必要生太多。”

浅夏顿时有些懵,怎么会突然就又想到了生孩子的问题上去?

他们刚刚不是在讨论着关于云家三兄弟的事么?

到底是自己刚刚漏了什么,还是穆流年的思维跳跃太快,自己跟不上?

看到浅夏眨眨眼,有些茫然的样子,穆流年嘻嘻一笑,握着她的柔荑,“没什么,就只是突然想到了将来我们儿孙环绕膝下的情景,一时有些感触罢了。”

浅夏的笑容略僵了一下,儿孙环绕么?那样的天伦之乐,自己果真是有命能体会得到么?

如果皇上知道了云家人的秘术,都是以代代的短命换来的,不知道,是否还会对云家如此地忌惮了?

浅夏唇畔的一抹苦笑,被穆流年清晰地抓住了。

“浅浅,风有些大了,我们回去吧。”故意岔开了话题,穆流年轻声道。

果然如穆流年所说,一直到了傍晚时分,眼看天就要黑了,长平王和穆焕然才回来了。

两人的收获倒是颇丰,下马后回到了院子里的表情也都是极佳。

长平王妃和许青梅回来地比较早,再加上了穆流年和浅夏,四个人就等着他们二人回来用膳了。

王妃有些埋怨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天色再黑些,只怕你们连路都看不清了。这才下过雪的,山路又不好走,你怎么这样大胆?知道你早年经常如此,可是焕然还是个孩子,你小心再将他给弄丢了。”

穆焕然的脸上有一点点不好意思的笑,而长平王则是不在意王妃的责备,微抬了下巴,得意道,“我穆家果然是虎父无犬子。焕然虽不及流年的箭法好,可是今日也不错,竟然是猎得了一只鹿。好样儿的!”

长平王妃有些惊诧,脸上闪过了一抹欣喜之色,转头看向了穆焕然,“果真?你还真是厉害!”

“母妃过誉了,其实,我只是射中了他的腿,后来父王又补了一箭,这才没让它给跑了。”

许青梅掩唇笑道,“那鹿的腿那样细,你能瞄准了,也不容易。”

话落,屋子里众人都笑了起来,倒是穆焕然的脸上,浮上了一层绯色,不好意思地低了头。

浅夏笑着看了许青梅一眼,难得她今日竟然又恢复了几分的活力,看来,那日对她的话,要么就是被她给忘到了脑后,要么就是被她记在了心里。

“快去洗洗,满脸的土。”王妃再次轻斥了一声。

长平王和穆焕然倒是老老实实地去洗手了。

浅夏坐了一会儿,便听许青梅道,“表嫂要在这里用吗?不是闻不得腥味儿?”

“昨日开始,似乎是没有那么厉害了。元初的意思是让我和大家一起用,说说话,说不定就能多吃一些。”

王妃点头道,“这话有道理。这人多了,吃饭就香了。咱们王府呀,没有那么多规矩。不像有的人家,食不言,寝不语,讲的太严苛了。既然是一家人一起用饭,若是不说话,那桌面上死气沉沉的,哪里还有一丁点儿的乐趣?”

许青梅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姑姑说的对。一家人一起用膳,就得是这个样子的。”

浅夏见刚刚许青梅跟自己说话时,脸上的笑虽然是有些不自在,可是并无恶意,而且这会儿看她的眼神,也是极为坦诚,看来,那日自己的话虽重,可她却是听进去了。

一顿晚膳,倒是用得极为热闹。

浅夏没想到穆焕然比刚开始时,倒是活跃了几分,而且看他偶尔羞赧的样子,倒是有几分与穆流年相似的。

毕竟是同父的兄弟,怎么可能会不像?

浅夏看到现在王妃对穆焕然能如此和气,倒是对王妃又多了一分了解。

这次他们一行人出来,府上的一些事务就都交给了柳庶妃和青姑姑来打理,看来,王妃对这位柳庶妃,还是不错的。

用罢晚膳,几人笑着围坐在一起,倒是从未有过的和乐和开怀。

在京城的王府里,似乎是从来就不曾在长平王的脸上,看到过如此轻松自在的模样!

当年老王爷假死脱身,而他唯一的嫡子又是身中剧毒,多年来,明明与爱妻十分恩爱,却不得不又养了几个美妾在府。仔细想想,这些年来,这位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的长平王也是过得极其不易。

等到回到了自己房中的时候,浅夏已经是有了几分的困意。

今天晚上她吃的并不多,虽然是闻到了那些味道没有吐,却是一点儿食欲也没有。

穆流年从她的眼神里,便能看出,她是在极力地忍着,不想破坏那样好的一个画面,从心底里,她也是渴望着那样平凡和和乐的生活的。

“浅浅,先喝些牛乳,你晚膳用地不多,半夜里可能就会饿醒了。”

浅夏听话地点了点头,可是手却仍然去解了衣带,等到了穆流年端了牛乳进来的时候,浅夏早已是盖上了被子,睡的香甜。

看到她如此姣好的睡颜,听着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穆流年摇摇头,宠溺地笑了笑,将牛乳搁在了一旁,也除了衣服,在床上躺了。

才刚刚熄了灯烛,又想起什么,再摸着黑起身,到了外间儿,将三七叫了进来,让她今天晚上就在外间儿值夜,另外,让膳房那边儿的炉子别灭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浅夏就要吃东西。

三七有些意外,本来是要回自己的房间睡了,这会儿一听这吩咐,一开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自从小姐与世子爷成亲之后,便一直是不让人安排值夜的。

待听到了后头的嘱咐,三七明白了,这是世子爷担心半夜里小姐会饿醒了,没有东西吃。

穆流年躺下,再轻轻地将她抱了,浅夏梦呓了一声,也没听清说地是什么,在他的胸前蹭了蹭,跟猫一样,一动不动地睡了。

穆流年轻挑了挑眉,美人儿在怀,却是只能看不能吃,心里头这个痒呀!

想到这女子怀孕三个月,这胎气也算是稳当了,应该是可以同房了。没想到,今日竟是将她给累成了这样儿,这么早就睡熟了。

穆流年虽然是有些不甘心,可是更不忍心打扰了她的好眠。

自从得知她有孕之后,浅夏的睡眠就一直不怎么好,很容易在半夜里惊醒。

好在每次醒了之后,也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又能睡着,不然的话,穆流年又得想办法让她睡地更舒服一些。

果然,不到子时的时候,浅夏就醒了。

眼睛睁开,然后一转头,就看到了穆流年也睁着眼睛看她呢,“醒了?要不要喝水?”

浅夏摇摇头,然后小脸儿一紧,眼睛竟然是就有些雾蒙蒙的,声音也有几分的委屈,“我饿了。”

这样萌萌的表情,再配上了让人的心软的不成样子的心,哪里还能再想其它的?

“三七!”

到底是练了几年功夫,三七的动作也快,“可是小姐醒了?小姐想吃什么?”

浅夏眨了眨眼,可怜兮兮道,“我想吃面条儿,就只清汤面,多放些青菜,少放面。”

“去吧,就按世子妃的意思做。记得做一大碗。”

“是,世子。”

浅夏吸了吸鼻子,这才觉得不那么委屈了,侧了身子躺着,抱着他的胳膊,就拿自己的脸往上蹭,“我怎么刚刚一饿了,就觉得自己委屈得不得了!丢死人了。”

穆流年轻笑,“你是孕妇,这也正常。原本孕妇的情绪就是有些不受控制的。有的会抑郁,有的会暴燥,而你现在只是容易觉得自己很委屈,这已经是很好的了。比起那些动不动就发火,要责打下人的孕妇来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真的吗?”浅夏有些不太相信。

“当然是真的!你忘了我也会医术的,骗你做什么?而且,你刚刚肚子饿的时候有些委屈,就说明你后面的胃口会越来越好,你孕吐的反应,也就会慢慢地减轻了,直到后面,一次也不再吐了。”

浅夏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嗯,但愿吧。只要是不吐了,东西吃多吃少,我也就不那么担心了。至少,吃多少,都能留在了自己的肚子里,不会饿着小宝宝。”

穆流年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样的浅夏,简直就是太可爱了!

浅夏听到他笑,狠狠瞪了他一眼,似乎是仍不解气,伸手就在他的腰间拧了一下,还不忘语气凶狠道,“笑?有什么好笑的?你是不是看我的肚子很快就要变大了,所以才觉得我很好笑?”

穆流年摇摇头,一把握住她放在了自己腰间的手,“浅浅,不是。我哪里敢笑话你?我只是觉得你刚刚的样子好可爱,若不是因为怀孕了,只怕我这辈子也没有机会看到你的这一面。”

浅夏的脸色微红,嘟了嘴,“你就是欺负我。”

浅夏因为刚刚睡醒,眼睛本身就有些迷蒙,如今再这样一使小性子,看在了穆流年的眼里,更是风情万种。特别是还有那么几楼青丝,在她的脸上安静地躺着,那白色的中衣,因为刚刚浅夏的动作,领口已是微微张开,露出了里面好看的锁骨,看在了穆流年的眼里,简直就是美味无比!

穆流年的喉咙一紧,眸光也是渐渐地有了几分的暗沉,浅夏意识到了他的不对劲,看到他的这个样子,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了。

活了两世,她也不知道,一个女人在有孕期间,到底是应该如何来服侍自己的夫君。

“浅浅,你真美。”穆流年说着,已经开始在她如玉般的锁骨上轻轻地啃咬着,大手也快速地直接就将她的衣带解开,游走在了她光滑细腻的肌肤之上。

浅夏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肌肤似乎都是滚烫的,喉咙间似乎也是有些发涩,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做了。

“浅浅!”

又是一个带了浓重的情欲色彩的低喃声,浅夏的脑子里猛地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慌乱地就要推开穆流年,“孩子!不行,会伤到孩子。”

穆流年一手轻而易举地将她的两只小手禁锢住,“别闹。已经三个月了,没事了,相信我。我也是医者,不会伤到孩子的。”

“可是?”浅夏强忍着不让自己的呻吟声叫出口,只说了两个字,又不得不咬住了唇。

“没有可是!相信我,我会很温柔,很温柔的。”

浅夏也不知道自己是受到了什么样的蛊惑,然后竟然就真的由着他来胡作非为,甚至于自己发出了怎样羞人的叫声,她都不知道了。

外头的三七端着托盘,才走到了门口,便听到了里面的动静,顿时脸一红,这面条儿怎么办?看这样子,一时半会儿,怕是小姐不能吃东西了。

这样一想,又立马回了膳房,这回倒是聪明,让人马上准备热水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浅夏身上着了一件儿很是宽松的衣裳,坐在桌前,吃着热气腾腾的面条儿,一脸的幸福和满足。

只不过,这样的表情,看在了穆流年的眼里却是分外的刺眼!

难道自己刚刚在床上的表现都不够好么?为什么刚刚在床上就没有看到她如此满足的表情呢?难道自己费了半天功夫,竟然是还不如一碗清汤面?

这个认知,让穆流年只觉得自己的眼前冒出了无数的黑线!

自己的技术果真有那么差么?还是说,对于现在的浅夏来说,任何事务,都是及不上这碗清汤面的?

浅夏还真是将一大碗清汤面吃完了,甚至是连汤都喝了。

穆流年拿帕子替她拭了唇角,“要不要再吃一些?”

浅夏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吃了什么极品的美味一般,很是惬意。两手在肚子上摸了摸,然后低头,无比温柔道,“宝宝,娘亲吃饱了,这样你是不是就可以快快长大了?”

“当然会!你吃的多了,他自然也会跟着长。好了,睡吧。”

浅夏刚吃了面,倒是精神了些,有些憧憬地看了一眼外面,再看看穆流年,回应她的,就是穆流年摇头的动作。

“浅浅,不可以,现在还是冬天呢。外头这会儿正是最冷的时候,若是出去,只怕就会得了风寒。乖,我们先上床休息,待明日我再带你四处走走。不着急。”

浅夏虽然有些不满意,可也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自己不能太任性了,万一得了风寒,只怕对腹中的孩子也没有半分的好处。

次日,天刚蒙蒙亮,浅夏就醒了。

穿戴好了,便到廊下看着穆流年在雪地里练着剑!

不过是一夜间,外头竟然是又下了厚厚的一层雪,浅夏注意到昨日还是干净的那些树干上,此时已是有了一寸有余的积雪,看来,昨晚的雪,倒是下的真大。

穆流年的剑才刚刚收起,大步到了浅夏跟前,还没有说话,就见两名侍卫匆匆过来。

“启禀世子,皇上有旨,着长平王府所有家眷即刻回京。”

浅夏微惊,“出了何事?”

“回世子妃,听闻是宫中的小皇子出事了。昨天夜里有人夜探皇宫,伤了小皇子,那人被宫中侍卫发现后,经过一番打斗逃走,不过,现场掉落了一块儿玉佩。”

第八章 步步维艰!

小皇子遇刺,这可是头等大事!

如果这位小皇子没有之前慧觉大师批的那八字箴言,或许他的遇刺也没有什么。

可问题是,几乎高门权贵们,人人都知道这位小皇子是皇上的福星,可是这会儿却突然出了事,显然是被有心人给惦记上了。那事情可就是大不相同了!

这说明那人不仅仅只是在打小皇子的主意,还是在想着偷走了皇上的福气,或者说是想要让皇上的龙气即断了?那可就是头等大事了!

皇上震怒,下令搜宫之余,还吩咐人整人儿梁城戒严,这也是再正常不过之事。只是既然是戒严了,又为何要将长平王府一家人召回?与他们何干?

浅夏一回想当时那侍卫过来通报时的措词,说的可是要长平王府所有家眷全部回京,难不成,这是有人想要算计长平王府?

“元初,那枚玉佩,怕是关键。”

穆流年帮着她剥了些松籽和核桃,“我知道,你放心,等咱们回了王府,估计也就有消息传回来了。”

“元初,我总觉得这件事情透着几分的怪异,玄武昨天晚上才到了凤凰山附近吧?我们在收到了皇上的旨意之后,才收到了玄武的消息,说是一切就绪。紧接着京城就出事了,你说这两者,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穆流年拧了下眉,他担心的倒不是这次皇上是存了什么心思来冤枉长平王府,他心里头不痛快的是,现在浅夏正怀着孩子,皇上就折腾起来没完了,这是故意要试一试浅夏,还是说想要让浅夏保不住这个孩子了?怎么就没完没了了?

真以为他穆流年的性子是泥捏的,好欺负?

“浅浅,这件事情,你不必理会,放心,长平王府,不是那么容易动的,想要陷害长平王府,也得看看我答不答应。”

浅夏吃了一颗核桃,悠悠地叹了一声,“你说,怎么我们就有这么多的麻烦呢?只是想要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他们怎么就看我们这么不顺眼呢?唉!元初,我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穆流年一慌,连忙安抚道,“别怕!有我在呢,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来伤害你,你放心。”

浅夏摇摇头,“我不是担心有人会伤害我。我是在为我们未出世的孩子担忧。祖父和父亲这两代人都是战战兢兢地活了一辈了,到了我们这里,只怕将来的日子会更麻烦。你说,若是等我们的孩子长大,他又要面临多少的危机和困苦?想想你小时候吃的那些苦,难道,也要让我们的孩子再尝一遍么?”

穆流年的表情微滞,是呀,父亲谨小慎微地活了大半辈子了,可是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

安逸的生活,他几乎就是一天也没有过过。

前半生,几乎就是在马背上和疆场上度过的,这后半辈子,如今已有大半儿是在这朝堂的尔虞我诈中度过的,这样的日子,父王还能坚持多久?甚至于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他也不能完全地护住,还要让她为了自己的桃花暗自垂泪。

自己的女人,不能光明正大的疼着,宠着;自己的儿子,却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在鬼门关里走了几次,而无能为力!自己纳进门来的女人,却是怀了皇上的儿子,见不得光。

穆流年一思及此,就为他的父王感到了几分的悲哀和痛心!

他知道,父王如此地隐忍,自然不是因为他怕了皇上。而是因为他知道,一切要以大局为重,以紫夜的江山社稷为重!

可是紫夜的江山姓肖,与他们何干?

何苦为了一个肖氏,就如此地作践自己?

父亲这样隐忍地过了一辈子,让母妃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难道自己也要像他那样过一辈子?还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也活在了这等的隐忍挣扎之中?

穆流年不愿意!

就算是他愿意,只怕浅夏也不会愿意。

看来,有些事,的确是该仔细地考虑考虑了。他无心于江山权势,可他却需要一个足以保护他家人的势力和屏障。

他不会谋反夺位,只是,他却一定要建立一支庞大的势力,让肖氏族人,再不敢小觑他们穆家,更不敢再有灭了穆、云两家的心思!

回到了长平王府,穆流年没有急着进宫,反倒是以浅夏一路奔波动了胎气为由,在府中陪着浅夏养胎。

长平王换了朝服,急匆匆地进宫了。

就在长平王的前脚刚出了长平王府,穆流年收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将手中的纸笺给了浅夏,穆流年冷笑一声,“果然就是冲着我长平王府来的呢,你说,这一次,我要回个什么样儿的大礼给皇上才好呢?先是出动了精兵秘密靠近凤凰山,再是在京中设局,想要陷害我穆家。皇上,你当真以为,你是紫夜的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

浅夏将纸笺上的内容看完,有些嘲讽地哼了一声,眸底的鄙夷和不屑,与穆流年刚才的神情,一般无二。

“还真是天真呢,皇上一把年纪了,竟然会以为仅凭着一块儿相似的玉佩,就能将长平王府给毁了?他的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了?”

穆流年淡笑了一声,“不是相似,而是看起来,几乎就是一模一样的。”

浅夏的眉心一动,“元初,这块儿玉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也没什么,只不过,这块儿玉佩,是当初许家的那位舅舅在咱们王府小住的时候,我送给了许年的。上面也的确是刻了我们长平王府的标记。”

浅夏微怔,嘴巴一时合不上了。

许年?那可是长平王妃的堂侄儿!这算是怎么回事?他竟然是选择了背弃整个儿许家?任何的名门世家,都是不会容许这样的子嗣出现的。许年和许志坚,他们父子俩的脑子是不是发热了?竟然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当初给他时,为何会选择了有长平王府标记的玉佩?他并非是王府中人,你就不担心会出什么差错?”浅夏刚说到这儿,似乎是意识到了不对,突然又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那时你就察觉到了这个许年不对劲,所以才故意给了他一枚带有长平王府标记的玉佩?”

“聪明!我的浅浅,果然是一点即透。”

浅夏仍然是有些不放心,“可是今日你不曾进宫,会不会引起皇上的不满?再则,父王他自己,果真可以应付得来么?”

“放心,我不进宫,皇上才会更安心地进行他的计划,如此,我们也才能有机会,借着此时,将凤凰山那边儿的一切都安置好。”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穆流年神秘一笑,陪着她一起在榻上坐好了,再让人将棋盘摆好了,两人开始对弈了。

不多时,朱雀门和七星门的人,都先后送来了消息。

穆流年挑眉看了看,唇角上的笑意甚浓,“浅浅,看来皇上今日想要为难我长平王府,倒还真是个机会了。呵呵,就是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我们早有防范,会不会气得跳脚?”

浅夏将丽星送来的消息看完,直接就搁在了棋盘上。

如今的一切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皇上有心对付凤凰山,可是又担心长平王府会插手,所以,与此同时,就在那一万精兵接近凤凰山之际,宫里头闹出了刺客一事。

而且这刺客还是冲着小皇子来的,偏偏这刺客跑了,却又掉下了一枚玉佩。

如此费尽心思,无非也就是为了将长平王府的人全都召回京来。而长平王进宫,穆流年在府内陪着身体不适的世子妃,似乎也是无可厚非的。

最重要的是,皇上的人亲眼看见他们一行人全部回到了长平王府,这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