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位方桦聪明,如今也是妻妾齐全,又是有儿有女了,对他,不存在任何的威胁成分。

不自觉地,又想起了桑丘子睿。

桑丘一族仍然是获封了国公的封号,只不过,将原来的静国公,改为了定国公。意在将桑丘一族对于大夏的功绩,铭记于心。

一提到了定国公,便要让他的后世子孙们知道,这大夏的建立,桑丘家族功不可没。

“元初,你是一国之君了,将来总是要以国事为重,不可再总是顾忌着我了。”

“你是我的妻子,我当初要这天下,也不这就是为了你,若是不能得偿所愿,我要这天下又有何意义?”

“元初,你又乱说。如今你是皇上了,若是被那些御史听到了,只怕是又要说你不备正业,沉迷女色了。”

穆流年倒是有些坏坏地低下了头,“那不如这样,浅浅告诉我,你有什么样的法子能让人沉迷下来?”

浅夏瞪他一眼,拿胳膊肘一顶他的肚子,“脸皮怎么这样厚?”

穆流年也不恼,只是嘻嘻地笑着,“浅浅,你家夫君,也就只有在你面前脸皮才厚呢,换了别人,也不可能有机会看到。”

“行了,我知道你今日进府,定然是去找哥哥了,可有了什么收获?”

果然,什么也瞒不过她呢。

“浅浅,你哥哥说还差一味药,叫绛珠草,我已经让青龙开始召集人手了,这种草药,只有北漠才有。先让他们化做了普通的商贩,去北漠看看是否能买到。高价亦无所谓。”

“这种药可是很珍贵?”

“听长安的意思,倒也不算是特别贵重,只是因为生长在沙漠里,所以咱们这边儿都没有。也就是说,这味药材,只生长在北漠。”

“哦,那要小心些,在外不容易,轻易,还是不要惹事的好。”

穆流年最终还是将办事向来沉稳的青龙派了出去,同时,给他挑选了二十名的好手跟在身边,这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是民间没有,那么,只怕就要想办法去皇宫偷了。

现在北漠也是正乱着呢,原本新皇登基,政权不稳,可是谁让北漠的新皇,性子太急了些,跟着就出兵攻打紫夜,结果,落得个大败而归的下场?

不仅如此,先前苍溟许给他们北漠的好处,是一两银子也不曾做到,此时的北漠,可是面临着前所未有的麻烦。

穆流年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此时动手,自然是最好的时机。

只要是能得到绛珠草,他才不管是不是皇宫,是不是北漠皇的贡品呢,先拿来给浅夏制药再说。

“娘娘,您先歇着吧,前头的总管太监来传话,说是皇上今晚怕是要一夜都不能睡了。这会儿,几位大人还在御书房议事呢。”

“可知是出了什么事情?”

“回娘娘,好像是有一位早先效忠于肖氏的余部,在私底下有所动作,这会儿,皇上正与几位大人商量着,是招安,还是出兵灭了呢。”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娘娘。”

穆流年最近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她知道,身为一个帝王,不可能就完全像是他之前想像的那样,当真能做个甩手掌柜的。

这是天下,是万里江山,自然是不能儿戏。

就算是朝中无事,他也必然是要按规矩早朝议政,好不容易得了天下,总不能做一个人人唾弃的昏君吧?

浅夏并没有埋怨穆流年的想法,她只是不明白,如今她也站在了天下女人的最顶端,可是为何,她却丝毫也没有感觉到很兴奋,很激动,很得意呢?

还是说,这是她的性子使然?

定国公府,桑丘子睿听完了长风的汇报,只是抿唇轻笑,然后再极其优雅地品了一口茶,“看来,比我想像的,还要快一些。”

“公子,您为何要将这样的方子暗示给云长安呢?若是由您自己出面,岂非是更好?”

长风的确是想不明白,明明这方子就是他家主子找到的,却为何要拐弯抹角地送到了云长安的手上?

这样一个向云浅夏表明心迹的机会,主子为何不用?

“就算是我不给他,用不了几个月,他也会找到这样的方子,云长安对这个妹妹,十分疼爱,所以,他不会放弃一丁点儿,为她改变命运的机会的。”

“可是公子,如此一来,那云浅夏就不可能会知道这是您的功劳了。”

“无所谓,就算是她知道了,也不可能会对我动心。在她的心底,我永远都不可能会成为她的良人。”

既然如此,那现在公子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长风不明白,眼看着桑丘家族如今仍然是豪门望族,公子做这些,其目的,当真就只是为了能让云浅夏过地快乐?

公子如今成为了大夏的国师,既不用上朝,也不必去向皇上请安,当然,在必要的时候,这位国师的话语权,还是十分有用的。

对于穆流年这样的安排,长风就更看不懂了。

如果他不喜欢自家公子,不想看见他,又何必给他一个国师的职位?封赏他一个有名无实的官职不就成了?

可是国师,这地位,可是在百官之上的!

这两位的心思,还真是难猜。

不到一月,青龙一行人回到了梁城。此时,梁城正是春暖花开,春意正浓。

迎春花开得黄澄澄地,十分艳丽娇美。

浅夏的心情,亦是如同那枝上的花苞,微喜微愉。

穆流年虽然仍然十分忙碌,可是每天都坚持陪她一起用午膳和晚膳。

至于早膳,因为她日日起的晚,几乎是从不曾一起用过。当然,若是赶上了休沐,倒还例外。

穆云泽该学的规矩,基本上也学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已经是有模有样儿的小皇子了。

吐字虽然是仍不清楚,可是行礼的动作,倒是学的很周正了。

穆云泽每天都会来承乾宫陪着浅夏一起说说话,看书。

虽说现在穆云泽不认得字,可是浅夏仍然坚持每天给他读半个时辰的书听。

浅夏陪着云泽一起抚琴,当然,有了他的捣乱,承乾宫里传出来的琴音,总会有些古怪,而宫里,却是传出了这对母子的嘻笑声。

眼见浅夏的笑容越来越多,穆流年却有些不太放心了。

因为,按规矩,穆云泽,最迟明年,也就要送走了。

麒麟山的外围,如今已经是特意将一些穆家旧部的亲属迁了过去。

如此,便像是凤凰山一样,麒麟山脚下的村子,比以前热闹了一些,人口,也更多了些。

穆流年倒也不是不放心麒麟山,只是如此,麒麟山只会更安全一些。

青龙不负所望,顺利地将绛珠草带了回来。只是他在单独向穆流年禀报这次的盗药过程的时候,有些意外。

青龙在北漠的商铺里买到了几件绛珠草,但是后来听说,民间的这一种,都是生长年限较短的,真正好的绛珠草,都是被收进了宫里的。

为了能有效果更佳的药材为皇后调理身体,所以,青龙又带人,秘密地潜入了北漠皇宫。

就在他们险些暴露的时候,有一位神秘人出手,帮了他们的忙,使得他们能顺利地离开皇宫。

“皇上,属下未曾与对方交手,只能隐约判断对方是位高人,其它的,就暂时不清楚了。”

穆流年点点头,“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好好休息几天,不必着急来当值。”

“是,皇上。”

绛珠草已经送进了护国公府,只是不知道,云长安,要花费多久的时间,才能将药做出来。

只可惜,事情似乎是进行地并不顺利。

这日,云长安十分急切地进了宫,直奔御书房。

“你说什么?那药竟然是还需要药引子?”

“原本这药引子也是我云家的至宝,可是从云家的族谱上记载,似乎是在数百年前,就被我们云家的一位小姐当嫁妆给带走了。”

“嫁妆?数百年?呵,别说是数百年,就是数十年,想要再找都是极其困难了。云长安,你在这儿逗着我玩儿吗?”

“我哪儿有那个心思呀!我告诉你,浅夏是我妹妹,我难道不想早些让她摆脱这些吗?可问题是,现在那东西不在云家,怎么办?”

“什么药引子?没有那东西,就的确不成吗?用其它的代替是否可以?”

云长安摇了摇头,“那是我云家的传家宝,据说是传了上千年的。说是早先云家的一位先人,意外中得到的一枚奇石,而这枚石头,通体血红,是因为染了青鸟的血,所以,颇具灵性。一直是我们云家的镇家之宝。”

“既然如此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会给了一个女子做陪嫁?”

这一点,只怕是没有人能说的清了。

都是过了数百年的事情了,谁还能弄的清楚?

不过,如此重要的东西,能交给了一名云家出嫁的姑娘,那至少说明,这位姑娘在云家的地位,定然不低。

再者,既然是有灵性的东西,自然是于秘术上有所帮助。那么,当时带走它的人,极有可能亦是一名秘术师!

穆流年突然就想到了当初穆家的族老交到浅夏手上的那个盒子。

那个让穆家人辛苦了这么多年,始终不曾打开的盒子。

似乎,留下这样东西的,便是先祖的母亲,正是出自云氏。

这是不是也太巧了?

穆流年也来不及跟云长安解释,直接就往承乾宫的方向跑去,只盼着浅夏进京的时候,将那个小匣子,也一并带来了。

浅夏还真是没有让穆流年失望,她真的将东西带进了皇宫。

先前浅夏要打开的时候,发现它是被云家的秘术锁住了,也一直在想办法来解除那道秘术。

后来,因为战乱等等诸多的事情,也便给搁下了。

如今听到穆流年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件正事儿没干呢。

听说如今云长安已经找到了一个方子,极有可能对她的身体有益处,也没有多想,立马让三七将东西取来,然后再开始想办法将这个匣子打开。

浅夏一连试了几次之后,突然想起了血脉这件事。

云家因为是秘术师的缘故,对于血脉二字,一直是看得十分重要。

可以说,云家的嫡系一脉,是从来不曾出现过断层的。

再看看现在的这个小匣子,正中间的一个小小的凹槽里,似乎是刻了什么东西,看不真切。

既然是外头没有锁子,那么,这里,便极有可能是打开的关键了。

而且这东西一直被穆家的族老们收着,虽然是历经了数百年,可是一直被保存地很好,所以,她相信,这个凹槽里,定然不会是再有其它的钥匙了。

浅夏一咬嘴唇,便顺手将一旁的一把剪刀给取了过来,拿刀尖儿冲着自己的指尖便是一戳。

穆流年本来是要阻止她,却被一旁的云长安给制止了。

看着浅夏将血一滴一滴地填满了一那个凹槽,就在血液几乎是与那个平面儿持平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

再看这小匣子,似乎是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有那凹槽里的血,一下子,便彻底地渗了进去。

而此时,那凹槽内所雕刻的图案也渐渐地清晰了起来,竟然是一只凤凰!

浴血凤凰!

几人的眼睛瞪的极大,都想看看那些血流到了哪儿?这盒子刚刚啪的一声,是不是有什么机关打开了?

浅夏此时的脑子跟着便是嗡地一声,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了,然后,眼前出现的,似乎便是一片雾蒙蒙的样子。

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浅夏用力地眯了一下眼睛之后,再看到的,便是眼前的这个小匣子了。

只是不同的是,她的脑子里,对于这个小匣子的构造,似乎是很熟悉了。

她伸手轻轻地在盖子上一推,匣子露出了一个约莫寸许的缝隙,再然后,浅夏将自己的大拇指摁到了那个凹槽内,用力一压,再顺势一划,匣子就算是完全打开了。

里面,还有一个小盖子,木质的,半圆形。

浅夏伸手拿住了它的顶端,轻轻一旋,盖子便被取下。

只见一块儿形状很普通,颜色却是格外腥红的石头,被嵌入在了一个与其形状一模一样的凹槽里。

浅夏轻轻地将那块儿石头取出,竟然是还感觉到了一片温热。

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便扑面而来。

浅夏甚至是能在这石头上,闻到了她刚刚血液的味道。

虽然现在这块儿石头看起来是干干的,可是她很确定,刚刚自己的血,有一大部分,就是被这块儿石头给吸收了。

好奇怪!

不过就是一块儿石头,难道果然是有着如此奇异的功效?

“这便是我们云家的镇族之宝,凤血石。”

云长安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巴也是微微张开,一脸惊异地看着浅夏手中的那块儿腥红色的石头,只觉得那东西上面所散发出来的光茫,都是有着几分的诡异的。

“长安,你快看看,是不是用这个做药引?”

云长安点点头,“正是。只要是将药熬好之后,再将这凤血石置入其内片刻后再取出即可。”

浅夏的眉心微蹙了一下,对于用这种所谓的药与秘术结合的法子,她其实是不抱有太大的希望的。

不过,这次能找到了云家的传家之宝,倒也是意外。

“那这东西,还是要放在我这里才更为方便,是这意思吗?”

云长安点点头,“你的药,我亲自帮你煎。这样,是你到云府去用药,还是我带人带药到宫里来煎熬?”

穆流年想了想,“你还是进宫来吧。我担心这个节骨眼儿上,再有人生事。你住进宫里,对外只说是要为皇后调理身体,你是她的兄长,又是出了名的小神医,自然是再合适不过。”

“也好,宫里头的守卫,总比外头的要更为严实一些。”

两人谁也没有说,其实,都是担心桑丘子睿会从中捣鬼,借此机会,再来威胁穆流年一把。

穆流年对云浅夏的在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这个时候,好不容易找到了能帮浅夏延续性命的法子,他们自然是不肯放弃的。

所有的药,都已经备齐了。

浅夏虽然是对此不抱什么希望,可是看到哥哥和穆流年如此上心,一心一意只是想让自己能活在这世上更久一些,看到他们的忙碌,浅夏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当事人,却什么也不做,是不是太过消极了些?

其实,她原本是将这一切都看开了的。

最近这些日子,她甚至是已经开始感觉到了自己的衰败。

她总是会浑身无力,就算是晚上穆流年不曾折腾她,她早上亦是睡不醒的。

当然,生过了两个孩子的她,清楚的知道,这不是什么有喜的反应。

她甚至发现,自己有时候站的时间太长了,两条腿都会打颤,所以,她知道,只怕,她的时日无多了。

她之前也以为,只要是穆流年能顺利登基,那么,她的使命也就算是完成了一大半儿,这样的话,老天应该是会对她仁慈一些,至少,可以再给她十年的寿命吧?

可是没想到,这才几个月,她便已经开始出了这种症状。

因为她自己的刻意掩饰,再加上如今的身分使然,竟然一直不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浅夏不想让自己的事情影响到穆流年,虽然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可是,她仍然想要将这种影响,降到最低。

所以现在,她每天都在盼着云泽过来给她请安。

每天都会与云泽玩儿的淋漓尽致,每天都要抚琴给云泽听。

她现在担心的是,当初穆流年说要带她一起去麒麟山,她自己,是不是还能坚持得到?

她自己的身体状况,她比谁都清楚,即便她不是医者,她也明白,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地衰竭,说不定哪一日,她一觉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云长安的药,果然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浅夏服用了两剂之后,不仅不见好,甚至在一次与云泽玩儿捉迷藏的游戏时,直接就晕倒了。

浅夏的昏迷,很快就惊动了穆流年。

宫里一下子,便被笼罩在了一种极其紧张的气氛中。

“浅浅,你要快些好起来,云泽还等着你一起玩儿捉迷藏呢。就连麒麟山的云华,也等着我们一起去看他呢。”

浅夏只觉得自己的眼皮有些沉,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却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说不出话来。

穆流年慢慢地将她扶起,再亲手喂她喝了两口白水,浅夏才觉得喉咙略有些湿润了。

“我睡了很久?”

“还好,只是睡了不到两天。今天外面的太阳很好,我陪你去晒晒,好不好?”

“你不必过来陪着我的,你不是还有许多的大事需要处理吗?”

“再大的事情,也比不过你。浅浅,是我不好,如果我能早些发现你身体的不适,或许就不会如此了。”

“别这样说,这不是你的错。元初,别再浪费时间和精力了。你知道的,我的大限将至,这是天命,任何人都是无能为力的。你又何必如此?”

“不!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浅浅,你是我的妻子,我就算是舍了性命不要,也一定要让你好好地活下去。”

浅夏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若你果真舍了性命救我,那我活着,岂非是一直活在了地狱里?没有了你的日子,我活着,同死了,有什么分别?”

轻咳了两声,再连着深吸了几口气,才有气无力道,“若是你死了,我还活着,就如同是在这人间受到了极刑一般,苦不堪言。”

穆流年紧紧地拥着她,眼眶已然是湿润了几分,“对不起,浅浅,我不是故意要这样说的,你放心,我不会真的就只留下你一个人在这世上。可是,将心比心,你若是先我而去,那对我来说,这岂不同样是一种刑罚?”

浅夏醒过来了半个时辰左右,才刚刚为她梳好了发,不多时,便靠在了穆流年的怀里,又睡着了。

穆流年的嘴唇在轻轻地哆嗦着,两只手也在不停地打着颤,他不明白,想要护住自己的妻子,怎么就会这么难?

什么天命!

他不信!

云长安为浅夏把了脉之后,也只是摇摇头,然后示意穆流年,想办法将玉离子给召入宫来。

御书房内,穆流年大怒,衣袖一挥,龙案上的所有东西,已是全部散落在地。

殿内的人,个个都是屏心静气,谁也不敢出声。

唯有云长安,似乎是不受他的怒气影响,兀自在想着什么。

“你不是说有了这个药,再找到了药引,浅浅的身体就会慢慢地恢复了?为什么会这样?你说!为什么?”

云长安愣住,浅夏是他的妹妹,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着急?

可是现在这情形,很明显,浅夏的身体,衰败的速度太快,比正常人,怕是快了十倍不止。

便是寻常的老人,这体内的各类脏器,也没有这样快的衰竭速度。

除了天命,云长安的确也想不出别的原因来。

“启禀皇了,国师在外求见,说是他或许有办法能救皇后娘娘。”

穆流年有些灰暗的眸子里,一下子,便涌现出了一抹亮光。

对了,他怎么把桑丘子睿给忘了?

有他在,浅夏一定会慢慢地好起来,一定会有救的。

“快宣他进来。”

桑丘子睿仍然是一袭白衣,那头张扬的银发,甚至是连束起也不曾,整个儿如同银色的瀑布一般,就那样肆意地披散在了他的背上。

“你有办法救浅浅?”

桑丘子睿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环视了一下四周,穆流年便摆手,将众人都遣了下去。只余他们和云长安在。

“我听说你得了一个方子?”

云长安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木地点了点头,再将方子拿了出来,“这是我从一本古籍上得到的。按理说,是可以有效果的。更何况,这里面,还有我们云家的至宝起了作用,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浅夏用了两剂药,却是一无所获?”

“方子的确是没有问题。按理说,也的确是应该有着效果。只不过,你这药引,似乎是不对。”

“怎么不对了?”

云长安和穆流年二人同时急了。

桑丘子睿抿唇不语,穆流年看懂了他的意思,“长安,你先去看看浅夏。”

云长安看了这二人一眼,知道他们之间,定然是要有什么不愿意让他知道的秘密了。

“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有办法救浅夏,穆流年,如果说,现在让你在皇位和浅夏之间再做一次决定,你的选择会是什么?”

“当然是浅浅!她是我的妻子,她对的重要性,远远胜过了这江山。”

“果然如此么?”桑丘子睿似乎是不信,尽管穆流年回答的很快,几乎就是不假思索地便答了出来。

“自然!只要是你肯救她,那么,这江山我不要也罢。你拿去就是。”

桑丘子睿定定地看着他,似乎是在思索着他这话到底有几分的可信性。

“你不必怀疑,我早就想好了。你是桑丘子睿,你与之前的肖云放不同,在你的心里,这天下的黎民苍生,远远比所谓的权势争斗,要来得更重要。所以,这天下交到了你的手上,我并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你就不怕我得到了天下之后,对你的穆氏族人,杀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