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萤看不清,干脆就不看,努力冷静下来,幻想母马器官是一种柔软滑腻的丝布,而自己不是在缝合器官而是平日里裁剪。

就这样,孟勇一边配合用棉布擦拭流出的血,初萤一边缝合。虽然她不会什么缝合术,但好在有精湛的女红手艺,不大一会,一层层内脏缝合完毕,开始缝合母马的腹部。

相对来说,最外层的皮肤好缝合许多,几乎眨眼的时间,母马腹部也已缝合完毕,只留下地上的一滩血。

夏初萤不敢去看这么一大摊子血,否则非以为母马血干而死不可。

缝合完毕后,她拿起了止血药、止痛药以及秘制消炎药,这些昂贵的药粉如同不要钱似的向母马伤口撒了过去,厚厚的一层,而可喜的是,血几乎完全止住了。

紧接着便是缠绷带,毕竟是一匹马,体格大而重,费了好大劲儿,才终于将绷带缠好。

这时,天已放亮,而门外已不知何时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很多人,大家都默不作声,一边观看帐扎包里发生的一切,一边为纱丽默默祈祷。

浑身是血的初萤到母马跟前,将手放在母马颈部的动脉上…还好,脉搏虽微弱,却还在。

危急未解除,还未给母马喂药。

当夏初萤一抬头时,见到不羁丹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忍不住皱眉,“看什么看,有闲时间盯着本宫,还不如去看看小马的情况。”

“哦。”不羁丹破天荒地没反驳,站起身来便乖乖地去了小马那里。

初萤调好了药羹,又放了不少红糖,慢慢喂给母马。

“一切都过去了,听话,将这些药都吃了,本宫放了不少红糖,一点不苦,你尝尝。”初萤一边伸手轻轻抚摸母马湿润的皮毛,一边柔声安慰。

母马如同能听懂一般,伸出了舌头,将碗中的药汤舔舐干净。

夏初萤看着母马长长的睫毛以及虚弱的目光,笑着低声安慰,“好孩子,做得很好,接下来你便休息吧,只有休息好了,才能恢复得好。”

母马想挣扎,但身上麻药效果越来越抢,无法起身,它便只能用哀求的目光看向夏初萤。

初萤知道它想看什么,“你等等,我去看看那小东西的情况如何。”

当夏初萤到另一侧时,正瞧见不羁丹亲手为小马清理污秽物。显然,经过众人的一番抢救,小马已转危为安,不由得感慨,多亏母子是马匹而不是人,生命力顽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羁丹见一切弄完,叹了口气,擦了汗,却听见一旁有人扑哧一笑,那声音便是化成灰他也认识——金玉公主夏初萤。

不羁丹扭头,如同花猫一般的一张小脸满是不服气,“你笑什么笑?”他心中自然是不痛快的,本以为给蠢公主一个惊喜,最后竟变得如此狼狈,难道他真是没什么好东西拿得出手吗?别说蠢公主是否瞧不起他,就连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

初萤笑着,对一旁一努嘴,“你看。”

不羁丹一回头,正巧见到小马睁开一双晶莹乌黑的大眼睛,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

不羁丹心里一万只乌鸦飞过,就好像千辛万苦得到一根人参准备送人情,却不小心自己把人参吞下去一般。

“这位小少爷或者小姑奶奶,你别看我啊,那儿!那儿!你要看的人在那儿呢!”不羁丹愁眉苦脸地指着夏初萤的方向。

因为不羁丹的话,小马看向不羁丹的眼神更是好奇心浓了。

不羁丹火了,伸手捂住小马的眼睛,“这次不算,你把刚刚的东西都忘了,重新睁眼睛看,一定要第一眼看那边的女人,就那个长的挺柔弱实则是母老虎的那个。”小心交代完后,将手拿开,小马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不羁丹。

不羁丹一屁股坐在地上,对天干嚎,“天要亡我啊!好容易想到的好东西就这么毁了,还让小爷我拿出什么新奇玩意讨好蠢公主啊!”

92,鸡蛋

不羁丹的痛苦干嚎不小心将自己的心思都喊了出来,别说震惊了夏初萤,在场所有人包括窗外那挤的密密麻麻的人也都听见。

“什么,四公竟要讨好金玉公主?”

“四公为什么要讨好金玉公主?”

一时间议论纷纷,毕竟两人之间的比拼,很少人知道。

“臭鸡蛋,你要发疯别将本宫扯进去!”夏初萤精致的小脸通红,心中依旧后怕。不羁丹脑子少根弦说胡话也许没意识到,这话如果放在鸾国,怕会被有心之人添油加醋说成暧昧,那样便有理说不清了!

不羁丹因为夏初萤的提醒,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人围观,他向窗外看去,当看到乌压压的人脑袋齐齐地看向他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也是一阵红一阵白,“完了完了,小爷我的名声…现在搞不好全天下人都知道我讨好蠢公主了。”

马是一种很有趣的动物,生下没多长时间,便能挣扎着站起来。

而令人惊讶的是,小马站起后没第一时间找母马,反倒是向不羁丹走了过去,轻轻叫了两声。

“呀,小马怕是饿了,想喝奶。”一旁照料马匹的女子道。

不羁丹看到虚弱的小马也是心疼,立刻将丢脸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何况,他压根就不太在乎什么面子。他转身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母马,“纱丽这样,还能喂奶吗?”

一名女子道,“应该可以。”说着,便抱起小马过去,让小马低头吸奶。

小马不太会低头,而且低头也吸不到奶水,饿的嗷嗷叫。

“可以让其他哺乳的母马代替吗?”夏初萤问。

年长的女子点了点头,“是,我这就牵来一匹母马试试。”说着,从人群中挤了出去,不大一会,就牵回一匹土黄色的母马。

土黄色母马对小马倒未抗拒,反倒是小马死活不肯吃土黄色母马的奶,拼命向不羁丹身边退去。

别说帐扎包内的人,就连帐扎包外围观的人都连连称奇,小马明明饥饿为什么不吃奶?

夏初萤在小马身前蹲下,直视小马的眼,意外地发现,小马竟躲闪开,不肯与之对视,那眼中好像还带了一丝丝鄙夷。

初萤一愣,而后呵呵笑了起来,“真是一匹有个性的马啊,假以时日,定是一匹千里神马。”由衷感慨,又觉得这小马的眼神和某人的眼神特别像,难道就像老人们说的,物如其主?

不羁丹急了,“蠢公主,你笑什么笑,快想想办法啊,一会这小马饿死,你可白费上整整一宿的劲儿了。”

夏初萤站起身来,眨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无辜道,“四公大人,你说的,本宫不明白呢。”

不羁丹吓了一跳,“喂喂蠢公主,你突然发生么疯,别装无害了,你什么样儿我还不知道?”比老妖精还诡计多端。

夏初萤站着不动,依旧是抬头看着不羁丹那急得快扭曲的脸,无辜眨眼睛,“四公大人到底在说什么呢?”

不羁丹一惊,如同想到了什么,看了看面前的夏初萤,又抬眼看了看帐扎包外密密麻麻的围观者,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凑近浑身是血的夏初萤身前,俯下了身,低声道,“你是故意装给外面人看的?”

夏初萤眯起大眼,微微点了下头。

不羁丹立刻哭丧了脸,压低声音,“小姑奶奶,现在不是你装无知少女的时候,小马本来就虚弱,再不吃奶真的就危险了,你快想想办法啊。”

初萤挑眉,微微仰着头,盯着不羁丹那双乌黑如同黑水银一般的眼仁,低声道,“凭什么我想办法?母马是你父亲的坐骑,小马认的主人是你,无论怎么看,都与我毫无关系,这办法应该由你自己来想吧?”

小马贴在不羁丹腿边叫着,丝毫不知道自己主人急得快哭了。

“小爷我要是能想到办法,还问你干什么?”不羁丹刚想吼出来,突然想起这蠢公主软硬不吃,只能语调一转,又变为哀怨,“蠢公主你最好了,就算是帮我一次好吗,这个恩情我记住,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夏初萤依旧没肯放过他,笑盈盈地看着不羁丹,晶莹的小口微启,“你有什么能耐能帮上我?”而后苦笑了下,“这世上,没人能帮得了我。”

如果不是众目睽睽,不羁丹丝毫不介意给夏初萤跪下,“蠢公主别闹了,你随便说个要求,哪怕是现在让我裸奔出去,我都会做。”

初萤嘴角抽了一抽,刚刚升起的悲伤情绪因为不羁丹这无厘头的建议,顿时烟消云散。她白了一眼,“裸奔?你真以为自己身材很好?如果换成你二哥也许还有点看头。”她从来都喜欢强壮的男人。

“行行,那就不裸奔,你再说个提议。”不羁丹急急道。

初萤能感觉到小马的叫声越来越小,怕是体力已经不支,加之围观众人太多,虽然其他人听不到两人说了什么,但刁难的久了,也是不妥。

夏初萤双眼弯成了月牙,这月牙又极其像那狡猾的狐狸,“叫声娘来听听。”

“啊?”不羁丹一愣。

夏初萤知道不羁丹表面看起来没脸没皮、丝毫不在乎面子,但却知道,在某些方面,不羁丹却是很有原则的人,例如对母亲的尊重。

她夏初萤可不是什么好人,越是不羁丹的原则,她便越想打破。

“叫娘?”不羁丹惊讶道。

“对。”初萤甜甜一笑。

突然,不羁丹狡猾一笑,还未等夏初萤反应过来,只见不羁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哎呀妈呀,哎呀我的妈呀”的喊了起来。

夏初萤一愣,立刻发现自己上当了,“不对,我的意思不是这种叫娘,是称呼本宫为娘!”低声急急道。

不羁丹一扭头,脸上也学着夏初萤的模样,无辜地眨着眼,“啊?那你刚刚不说明白,我不管,叫都叫了,你不能耍赖。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刚刚没说明白吧。”

“你!”夏初萤暴跳,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却不好发作,万万没想到不羁丹竟和她玩起了文字游戏。

“我怎么了?”不羁丹的脸对着大伙,那英俊的脸上明晃晃写着五个字——无辜、坦荡荡。

小马的声音越来越小,只见嘴张着却没了声音,初萤看了一眼,而后又背对着众人狠狠瞪了不羁丹一眼,“走着瞧。”

不羁丹挑眉,心中暗说——这天下可不是谁都能当他娘的。

夏初萤不在不羁丹身上纠结,而是皱着眉看着药箱,又环顾四周,想办法如何能让小马吃奶。

如今面对的问题是,小马的各个器官还不够强壮,低头时没有足够的力气将奶水吸入腹中,加之对其他人或马极为排斥,只能接受躺在地上的母马纱丽和不羁丹。

母马纱丽正在小憩,加之身上有伤,根本没有办法让其站起来,至于不羁丹嘛…

当不羁丹看到夏初萤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盯着自己时,打了两个冷颤,“蠢…蠢公主,你看我干啥?”

初萤认真道,“难道你没发现,小马只信任两个人,不,具体来说是一马一人,便是纱丽和你。如今纱丽无法哺乳,便只有你才能让小马喝奶。”

不羁丹大吃一惊,而后那表情如同见了鬼一般,伸手指着自己高挺的鼻梁,“你说小爷我喂它奶?蠢公主你是不是昨夜没睡累傻了?小爷我是男的,哪有奶水?”

一旁伺候几人也是一愣,而后低头忍着笑。为什么觉得四公和金玉公主在一起便如同两个活宝?

夏初萤瞪了他一眼,“你的奶水?省省吧。”而后,低头,掀起自己满是血污的裙子,露出其内的衬裙。

只见,那衬裙也是金黄色的,有种金属光泽,而布料是齐兰国人未见过的,实际上,这种布料即便在鸾国也很少人能见到,为皇室特享,这种布料的特点除了有张力可以将其上的纱裙撑起外,更有防水的功能。

初萤看到这金黄色衬裙后,微微点了点头,俯身拿过一把刀,“撕拉”一下,将料子割下一大块,露出了其内一双白皙纤细的双腿。

好在,从始至终,夏初萤都是背对着帐扎包窗户,窗外那些看热闹的族人不仅见不到夏初萤的面部表情,此时也没看到夏初萤的腿。要知道,无论在鸾国还是齐兰国,女子双腿被外人看见,仍旧不妥。

不羁丹盯着夏初萤的腿惊呆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年轻女子的双腿,怎么可以如此修长完美?皮肤细腻的让他有种摸一下的冲动。

一旁年长的部落女子轻咳两下,不羁丹这才察觉自己刚刚实在失态,但虽知失态,却依旧想再看看,哪怕是多看一眼。

可惜,当不羁丹再将目光投过去时,发现夏初萤已将裙子放了下来,一双*再也看不到了。

初萤的注意力都在如何让小马吃奶的事儿上,丝毫没看到刚刚不羁丹那惊艳得色迷迷的眼神。此时她裙上已满是血污,便不用担心弄脏裙子,而是直接蹲坐在女红木箱旁,对撕下的衬裙加工起来。

“马奶能挤出来吗?”一边剪裁布料,夏初萤一边头也不抬地问。

一旁有女子试着挤了一些,道,“可以的,奶量充足。”

“那就好。”初萤好像喃喃自语,手上的工作却依旧未停。

众人只见,夏初萤先是将衣料对折,而后用剪刀将布料小心剪成三角形,穿针引线,将三角形的一边缝合。那白皙纤细的手指灵巧,几乎是眨眼之间,便缝完,但却未停下,而是又在原缝合之处缝了多次,直到缝得严严实实,这才掐断了丝线。

“蠢公主,你这是做什么?”不羁丹忍不住问。

夏初萤没理他,而是将缝合完的布料里外翻转。这三角形布料极为巧妙,三条边之中的一条本就因折叠是死边,刚刚初萤又手工缝合了一条死边,只剩下一个开口,形成一种兜子的形状。

“挤奶。”初萤手捏着三角兜边,到土黄色母马身下,命令道。

一旁有人赶忙上前,帮其挤奶,那马奶直接落入兜中。

金黄色的布料防水,于是这兜中便满是马奶。

“可以了。”当三角兜装了一半时,初萤出言道。

那名帮忙挤奶的女子又退到了一旁,好奇地盯着夏初萤,不仅是她,所有人都一动不动盯着夏初萤,想知道金玉公主能有什么高招,帐扎包内外人满为患,却是落针可闻。

这一次,不羁丹有了教训,不再出口询问,就老老实实在一旁等着,因为他知道,即便他问了,蠢公主也不会回答他,非但不回答,搞不好还直接骂他一顿。

夏初萤将三角兜唯一的开口用布带系紧,确保不会漏水后,将还带着温度的马奶袋子递给不羁丹,“你来喂小马喝奶吧。”

不羁丹伸手接住,却不知如何用这个诡异的东西喂奶。

“抓住,放在这。”夏初萤对其手把手教授,让不羁丹将奶袋子悬在小马头上。

“哦,好。”不羁丹手忙脚乱地做着。

夏初萤拿起一只小剪刀,在奶袋子的最下面轻轻剪了一个小口,“捏住这里,而后将这个口塞小马的嘴里。”

此时,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金玉公主是用袋子摸样了母马,用袋子来为小马哺乳。

小马终于啃喝奶了,众人一边暗暗放下心来,一边感叹金玉公主足智多谋。

那名年长的女子为夏初萤跪下,“金玉公主殿下,感谢您救了纱丽和它的孩子,我是这里的管事名为格图,从今以后,只要公主殿下有什么吩咐,格图定会全力以赴效忠殿下。”与格图一般,其余三名女子也是对金玉公主钦佩得五体投地,暗暗发誓,将来定要效忠公主。

身后有一名女子很是激动,她们都以为纱丽在劫难逃,但如今看见纱丽却安然躺在地上休息,感动得不知如何表达谢意,“金玉公主殿下真是天女下凡,让纱丽起死回生,我们都感谢金玉公主。”

夏初萤笑了笑,伸手将几人扶起来,“你们都误会了,这些不是本宫想到的,而是在鸾国学到的。”不想在众人面前露出本事。

正在专心给小马喂奶的不羁丹抬起头,瞥了一眼夏初萤——装,使劲装,这女人怎么就这么能装呢?奇怪的女人!别人邀功还来不及,她还拼命卸功。

秦诗语从人群外挤了进来,见到室内狼狈的一幕,很是担忧,“奴婢见过公主殿下,听秋云说,昨夜公主殿下夜半出外,一夜未曾休息?”

夏初萤点了点头,“是啊,本宫确实也累了,但你们稍等,我交代格图照顾纱丽的方法。”

不羁丹一边给小马喂奶,一边眼巴巴瞧着夏初萤一举一动。只见其面上一贯的天真娇笑,但眼底深处却有着严肃认真,她将留下的药品的作用以及各种处理方法一一交给格图等人。

“差不多就这些了,在鸾国医学中,有着津血互换的说法,便是,如果缺水、体液少,血液便会转变为水分补充;同样,若血液缺失,体液便会变为血液补充,是以,在纱丽大量缺血的情况下,这水一定要补充充足。红糖生血,在水中加以红糖,切记。”夏初萤轻声讲解,“如今人们都以为纱丽只要安心休养便可,其实最大的难关它还未度过,那便是伤口发炎。随后纱丽不可避免会出现高烧发热的情况,你们用冷巾子为其擦拭身体,喂下这些药,至于最终纱丽能否存活,便看它自己的造化。”

四人对待夏初萤的态度犹如崇拜神明一般,将夏初萤的话牢牢记住,千恩万谢。

交代完了,初萤便准备离开,刚未察觉,如今才发现,自己确实很是疲惫。

“等等,蠢公主,等等。”不羁丹连忙叫着,人却不敢离开,生怕耽误了小马吃奶。

初萤微微侧身,“有事?”

不羁丹指着自己鼻子,“我呢?你交代了她们,还没交代我呢。”

你有什么好交代的?如果可以,本宫不想和你多说一句废话——这些话,夏初萤只在心里想想,却未说出,而是甜甜一笑,“四公做得已经非常好了,本宫确实没什么要叮嘱的呢。”

因夏初萤这甜蜜蜜、假惺惺,嗲得让人浑身发麻的声音和语调,不羁丹忍不住打了两个机灵,“别闹了,蠢公主,有什么你只管安排就好。”

夏初萤眨着“无辜”的大眼,“真的没什么可说的呢。”

“你…”不羁丹火了。

格图毕竟年长有阅历,感觉到气氛的僵持,赶忙打起圆场,“公主殿下,确实还有一事需劳烦殿下,便是小马的命名。因为您是纱丽和小马的救命恩人,格图斗胆,希望公主来为其起名。”

不羁丹也是同意的,点了点头。

“是啊,公主殿下请为小马起名吧。”“这名字非公主殿下命名不可。”帐扎包外,人们也是纷纷响应。

“起名啊…”夏初萤大眼睛看向屋顶,仿佛沉思,小巧的手指抵在面颊上,“它的母亲叫纱丽、父亲叫云乌,那这小马的名字,”初萤将视线收回放在不羁丹身上,微微一笑,“就叫鸡蛋好了。”

93,湿淋淋的袍子

“鸡蛋!?”不羁丹不高兴了。

“怎么,你有什么意见?”夏初萤依旧是招牌式的无辜眨眼。

不羁丹当然有意见,一指小马的鼻子,“它为什么和我同名?”

所有人一愣,初萤扑哧一笑,“如此看来,你是承认自己叫臭鸡蛋了?”

不羁丹惊觉上当,“承认个屁,不不不,刚刚是我表达的不准确,小爷我的意思是,母马叫纱丽、公马叫云乌,小马为什么叫鸡蛋?纱丽云乌和鸡蛋有什么联系吗?”

初萤无辜道,“难道律法规定,小马的名字一定要与父母名字有联系吗?”

“这个…没有。”不羁丹只能承认。

“既然没有,那小马叫鸡蛋有什么不对?”夏初萤追问。

“这个…这个…”不羁丹挠头,平日里还算铜牙铁齿,今天却被整得哑口无言。

旁观的众人都憋着笑,滑头的四公终于有人能整治了,虽然整治四公的金玉公主看起来好像并非成心与其过不去,但是否成心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到四公不再无法无天,大家就安心了。

秦诗语见到满身是血的夏初萤很是心疼,“公主殿下快回去休息吧,一夜未睡,若是累病了怎么办?”

人群见金玉公主到来,向后退出了一条路,满堂院下人们齐齐上前,将夏初萤簇拥着离开。

金玉公主等人离开时,天也已经彻底大亮,有些人继续围过来看热闹,但更多的人则是离去,工作的工作、劳动的劳动。

一袋马奶很快喂完,小马的胃口出奇的大,让人暗暗称奇,而且这一袋马奶下去,刚出生才两个时辰的小马已经活蹦乱跳起来,让人不免赞叹,不愧是纱丽和云乌的孩子。

人群已经很稀薄,有人没费多大力气便挤了进来,“四公大人,您是否也应该回去休息了。”原来是奉夏草之命,带不羁丹回家的爵西。

不羁丹打了个哈欠,“是,是,确实应该睡了。”而后和格图等人打了个招呼后便向门外走去。

又一次让人惊讶,“鸡蛋”竟然跟着不羁丹走,甚至连看都没多看自己的母亲纱丽几眼。

爵西好奇地低头看小马,“四公大人,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