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啊,这是纱丽生的小马,公的,叫鸡蛋。”不羁丹随意答着。

“鸡蛋!?”爵西一愣,而后憋着笑,不用说,他也知道是谁给小马起了这么个低调又拉风的名字。

不羁丹面色难看,“怎么,你有意见?”盯着爵西的眼神带着危险的光芒。

爵西立刻摇头,“好听,很好听。问题是,为什么鸡蛋要跟着你呢,四公大人?”鸡蛋跟着臭鸡蛋?

不羁丹这才发现两人都走出帐扎包了,小马依旧紧紧跟随,还时不时抬头用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他。“喂,你干什么还跟着我?”而后伸脖子喊,“格图大妈,快把你的鸡蛋领回去啊。”

格图憋着笑出了来,脸上是慈祥的笑容,“四公大人,部落里有规矩,只要无主的马儿认主,便自动成为那人的坐骑,可领回到自己家中饲养。”

不羁丹不乐意了,“坐骑?”而后指着小马阴阳怪气道,“格图大妈,你看这小东西像坐骑的模样吗?小爷我一屁股下去,这东西就得送命,你信不?”

格图笑着,安慰道。“确实,现在鸡蛋还不能成为坐骑,但不用几年,鸡蛋定会成为比它父亲云乌更棒的马,到时候就可成为四公的坐骑了。”

不羁丹依旧不愿意,“部落虽然规定,无主的马认主后可以带走,但却没规定必须带走吧,小爷我可没功夫像奶娘似的照顾一只小马。”

格图一愣,万万没想到四公竟然拒绝,“四公大人您还得三思啊,您可知道这匹小马多少人正惦记着?您若真的拒绝,将来怕是要后悔的。”

不羁丹自然知道这匹马的价值,不说别的,只说其是纱丽的孩子,便有不少人想将其据为己有,但这小马却承载着他不羁丹的“痛苦回忆”,只要看见这马,就想起自己怎么丢脸、怎么被蠢公主打脸,别提那名字了——鸡蛋…啧啧啧,这是个正经马名儿吗?

“虽然很惋惜,但小爷我还是决定不要了,谁爱要谁要吧。”说着,转身就要走,却又被格图拉住。

格图是看着不羁丹长大的,对这活泼的四公一直喜爱,不想眼睁睁看四公错过好马,便想了个方法,“四公大人莫急,听格图一言。”

不羁丹虽然看起来无法无天,实则是很尊重长辈的,尤其像格图这样在部落里能干的女子。“好。”

“四公大人,这马儿名字已确定为鸡蛋,虽然四公名字非臭鸡蛋,但因为金玉公主,这臭鸡蛋也成为了四公大人的别名,若以后鸡蛋真成为他人坐骑,胯下鸡蛋,难道四公您…不难受吗?”格图垂着眼道,憋着笑。

当听到“胯下鸡蛋”时,不羁丹的眉头忍不住拧了下,怎么有种自己被骑的感觉?

想到这,不羁丹额头低落冷汗——不行,坚决不能让人骑鸡蛋,这和骑他有什么区别?但丢里不丢面儿,撑,他也得撑着。

“突然小爷我觉得,这鸡蛋也是挺可爱的。”说着,不羁丹伸手摸了摸小马的头。“就算是不骑,拉回去给夏草玩也不错。”

鸡蛋因为被主人摸头十分开心,竟叫了起来。

格图这才放心,满意地笑笑,“但格图还有一事请求,晚些时候,还请四公带鸡蛋回来让纱丽看看,若真如金玉公主所说,纱丽安危未定,也许见到鸡蛋,纱丽的伤会好得快一些。”

“好,这个没问题。”不羁丹打了个哈欠,“不说了,不说了,小爷我要回去休息了,格图大妈晚上见吧。”说着,扬长而去,根本不理会一旁的小马鸡蛋。

可怜的鸡蛋丝毫没想到主人不待见他,还努力地跟在主人身后跑着。

折腾一夜的两人终于睡了,睡得香甜。

一晃,傍晚。

还在酣睡中的不羁丹被夏草拽醒,简单用了晚餐后,便打着哈欠向马棚而去,同去的还有小马鸡蛋。

离得老远,便见到纱丽的帐扎包里灯火通明,专门饲候羊马的人们进进出出,神色仿佛焦急得很。

不羁丹快步而去,大吼一声。“发生什么事了?”

格图前来,脸上满是汗,“四公大人不好了,纱丽发烧整整一天,刚刚抽搐口吐白沫,怕是坚持不住了,我正要派人禀告盟主。”

不羁丹一惊,拨开众人挤了进去,入内便能闻到血腥味,再看母马纱丽,躺在地上毫无声息,与死马无异。

“四公大人,怎么办?”刚刚不羁丹未到,格图是管事,但如今身为部落四公的不羁丹到,一切决定便要由四公来做主,于是,格图便询问不羁丹的意思。

小马鸡蛋如同明白了什么,它走到纱丽身边,用鼻子去碰纱丽的鼻子,而纱丽也仿佛知晓自己孩子到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

“四公大人,若您不反对,我便派人通知盟主了。”格图小心征询不羁丹意思。

不羁丹看着鸡蛋,突然想起当年自己失去母亲的一幕,一颗心揪了起来。“通知父亲有什么用,难道父亲能救活纱丽?”不知何时,火气已高涨,忍不住吼了出来。

正在忙碌的人们惊愕的停下,纷纷看向不羁丹。

一个人的身影浮现在不羁丹的脑海中,或者说,这个人的身影经常浮现,只不过平日里出现时,他咬牙切齿,但今天,却是十分希望那个人出现——金玉公主夏初萤。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不羁丹生怕这些人腿脚太慢耽搁时间,自己转身向满堂院飞奔而去。

满堂院不远,却也不近,不羁丹几乎是一口气跑到,当到达满堂院时,满堂院静悄悄的,人们有条不紊地工作,好像生怕发出什么响动而吵醒帐扎包中的某人一般。

“四公…”彩蝶的话未说话,而不羁丹已如同一阵风从她眼前消失。

“啊!四公大人,您怎么闯进来了?”正小心守候的秋云和彩霞看到不羁丹,吓了一跳。

“蠢公主呢?”不羁丹面色焦急,因为狂奔而来,汗水如同小溪一般滴落下来。

“公主殿下还未醒来,四公是否可以多等…”秋云的话还未说话,只觉得又一阵风,不羁丹已经闯进了夏初萤的房间。

秋云一声尖叫,“四公大人,不可以!”

彩霞也是吓了一跳,“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闯公主寝宫。”

夏初萤还在酣睡,迷迷糊糊中听见彩霞的惊叫声,眉头皱起——还真是个奇怪的梦,有人要闯她寝宫?

突然,初萤只觉得腰部一紧,紧接着便被人拦腰提了起来。

没错,是提,不是抱。

也就是说,夏初萤的头和脚是向下的,腰被人夹着——这是什么狗屁姿势!?

“大胆,放下公主!”是孟勇和杜宇的声音。

夏初萤只觉得天旋地转,到底是哪个混蛋!?“放…本宫下来。”刚说完,脑海里突然浮现某人那欠揍的脸。

初萤用尽全力扭头一看,果然,是那张她恨不得撕碎咬烂的脸。“臭鸡蛋,你快放本宫下来。”手脚并用挣扎了起来。

不羁丹浑身肌肉紧绷,一甩胳膊,将夏初萤如同猎物一般扛在了肩上,“蠢公主委屈你了,”而后抬头对两名影魂卫道,“抱歉二位,事态紧急,待事情结束,要杀要刮随你们便。”说着,便对着两人中间空隙闯了过去。

孟勇和杜宇两人不敢轻易出手,毕竟公主还在不羁丹手上,只能紧跟其后。

满堂院顿时如同炸开了锅,公主被劫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四公不羁丹。

“臭鸡蛋,你放下,臭鸡蛋,我好难受!”这不是夏初萤第一次被不羁丹扛着,但今非昔比,前一夜未睡,白日又没有睡觉的习惯,如今刚刚睡下又被折腾起来,还用这种姿势狂奔,很是吃不消。

“蠢公主,纱丽要死了。”不羁丹一边跑,一边抽空飞快道,气喘吁吁。

夏初萤的心咯噔一下,闭上了眼,“人,总有一死。”人如此,马也如此。

不羁丹却不肯,“不,纱丽不能死。”斩钉截铁。

初萤一愣,睁开眼,抬起头,在颠簸中能见到不羁丹的背,贴在身上,怕是已被汗湿透了。“为什么?”

不羁丹没第一时间回答,只有粗粗的喘气声。

临近马棚,隐约能见到人满为患的帐扎包,不羁丹这才道,“纱丽死了,鸡蛋怎么办?臭鸡蛋已经没有母亲了,难道鸡蛋也要没有母亲?我们到了。”

就在夏初萤想要回应什么的时候,突然一个急刹车,倒挂的初萤只觉得胃中翻滚,好悬没吐出来。

“该死的臭鸡…”初萤的话还没骂完,只觉得天旋地转,人已经离开不羁丹的肩膀,双脚落地,站在了地上。

“公主殿下…”身后一群人的喊声,有男有女,皆是满堂院之人。“公主殿下您怎么样了?”

“本宫…”夏初萤正要回答,却又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浑身*的一阵热。低头一看,原来不羁丹把自己的袍子脱下来,套在了她身上。

“你穿的少。”当不羁丹说完这句话,人已经呈大字型躺在了地上,身上*如同刚从水坑里爬上来,脸上苍白一片,怕是刚刚疾跑用力过猛,如今虚脱。

夏初萤又是一阵干呕,“臭鸡蛋,你这袍子多久没换了,臭死了!”其实倒没有什么味道,但这湿哒哒的感觉,让爱干净的初萤浑身难受,现在她不仅想脱了不羁丹的袍子,连自己被染了的衣服也想脱干净,只想跳浴桶里拼命洗。

格图见夏初萤来了,赶忙跑了过来,双膝跪地,“金玉公主殿下您来得正好,纱丽它怕是要不行了。”

夏初萤呕得要死,什么叫“来得正好”?她分明是被人劫来的!算了,正事要紧,等纱丽的事解决完,她非要了臭鸡蛋的命不可。

“本宫看看。”说着,大步进了帐扎包。

这回彩蝶也跟了进来,陪在夏初萤身旁。

初萤在纱丽身旁蹲下,伸手放在纱丽脖子的血管上,只觉得那脉搏已十分缓慢。再看纱丽虚软的四肢,已经滚烫的体温,心中暗道,这母马怕是熬不过这一夜了。

夏初萤看着母马腹部染血的绷带,总忍不住想起自己当年经历的一切,苦笑着摇了摇头,“纱丽,看来你没有当初本宫的幸运罢。”

人们见夏初萤摇头,心中知晓,纱丽凶多吉少。

初萤刚要站起身来放弃,却见到纱丽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的不是她,也不是任何人,而是站在一旁的小马。

小马上前,继续用鼻子拱纱丽的鼻子,眼神满是悲伤。

——臭鸡蛋已经没有母亲了,难道鸡蛋也要没有母亲?

突然某人的一句话钻入夏初萤的脑海。

浑身*的,只要想到这是别人的汗水,夏初萤便觉得胃里翻滚,想呕吐,但浑身的暖意却依旧未散去,好像被人从背后抱紧一般,有种莫名的存在感和安全感。

夏初萤转过身,看着门外地上依旧平躺面色苍白的不羁丹,唇角不动声色地勾起,精致的面颊泛起一个外人很难察觉的笑容。

“殿下,我们回去吗?”彩蝶轻声道。

夏初萤本就淡淡的笑容慢慢散去,剩下的唯有严肃与认真。“不,纱丽还没死,我们不应该放弃。”

一旁的格图听见夏初萤的话,面色慈祥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认同与赞许。

“来人,来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女皆可。”夏初萤突然来了干劲儿,挽起碍事的袖子,不羁丹本就身材高大,四肢更是出奇的修长,而不羁丹的袍子穿在夏初萤身上,大得不能再大。

“公主殿下,奴婢为您取其他衣服吧。”彩蝶道。

夏初萤摇头,“没时间了。”看到一旁的小马鸡蛋,她俯下身,靠近小马,轻声道,“小鸡蛋,如果本宫将你母亲救活,你一定要好好感谢臭鸡蛋,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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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本以为会断更,上午去医院检查,没想到检查结果要下午出,也就是说一整天耗在医院。晚上回家时,大脑一片空白,一丝灵感都没有,好在,临午夜十二点前挤出来了。

今天更新迟了,抱歉了!

94,夜里相见

帐扎包里的人都放下手中工作,默不作声围着,惊讶平日里如同孩童一般的金玉公主会有什么作为。

“剪刀。”夏初萤仔细观察母马纱丽的情形,伸出右手手掌,默默说了句。

立刻有人将剪刀放在初萤手心,原来是一直跟随其后的彩蝶。

而反观彩霞和秋云两人,即便是咬着牙进了帐扎包,但脸上也是苍白一片,毕竟是从未经历过这些血肉风浪的少女,根本无法指望上,倒是彩蝶,眼神中虽有惧色,但依旧咬牙挺着,淡定自若。

剪开缠在纱丽腹部的带血纱布,打开一看,血肉模糊。

夏初萤眉头拧紧,如果她没记错,当时自己的伤口打开时,虽有难看的疤痕,但皮肤却十分工整。而母马的状况,应该就是苏涟漪口中所说的“感染”吧。

一边研究着,初萤将剪刀向外一递,彩蝶赶忙接下,放在安全位置。

人群中的阿古捏见到这一幕,不得不说,大大惊艳。他之前还真的以为彩蝶就是柔弱只会缝补的女子,但其今日的震惊和坚强,让他敬佩。

“匕首。”初萤又伸手。

彩蝶立刻找到锋利匕首,手捏刀身,将刀柄放在初萤手上。

初萤拿过匕首后,用烈酒消毒,之后便向母马的腹部伸去。她本以为自己胆子很大,但当匕首即将触碰到母马腹部时,手依旧忍不住颤抖。她苦笑一下,原来她没自己想象中的勇敢,看来还是要劳烦孟勇或杜宇了。

正当夏初萤准备转身寻人时,只觉得手上一暖,有人连手带刀,将其握在掌心。“你指挥,我来。”竟然是不知何时爬起来的不羁丹。

夏初萤惊讶地扭头看去,只见身着白色半透明里衣的不羁丹直直盯着母马腹部伤口,双眉拧着,平日里纨绔的黑眸中满是严谨。

初萤将手动了动,不羁丹心领神会,微微将手掌松开,以便初萤将手收回,只剩匕首在其掌心。

当手离开不羁丹的手时,夏初萤这才惊讶发现,原来不羁丹的手那么大、那么暖,其手之大,竟可以将她的手完完全全包在掌心里,他的手那么热,竟让她有种安全感。

安全感!?

夏初萤想到这三个字,立刻觉得哭笑不得。安全感个屁,对方也只是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再说,这天下,不会再有人给她安全感了。

初萤狠狠闭上眼,强迫自己将杂念撇除,再次睁开双眼时唯有清明,“看到这里的烂肉了吗?小心割下,千万不要碰旁边完好的皮肤,否则它会疼。”伸手指着一处糜烂的肉。

“好。”不羁丹半跪在地上,浑身肌肉绷紧,小心翼翼地割下烂肉。

整个帐扎包悄然无声,仿佛此时割肉的不是不羁丹,而是在场的所有人一般,每一人都绷紧了弦。

汗,从不羁丹额头皮肤涌出,因为承载大量水分,不得不滴下,又因汇聚了更多汗水,最终如同小溪一般流了下来。

一块烂肉被小心割下,期间母马一动没动,也不知是不羁丹手艺精湛,还是母马没有力气挣扎。

紧接着,第二块烂肉、第三块烂肉。

足足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将母马伤口腐肉清理完毕,而不羁丹再次被汗湿透,浑身水淋淋的,半透明的里衣更是彻底透明,贴在他的皮肤上,一条条肌肉纹理彰显。

初萤重新拿起一旁的药箱,伸手触碰到药箱角落处一只纯黑色的小瓶子。那瓶子毫不起眼,放置的位置也是不在显眼处,但当夏初萤的手触碰到那瓶子时,彩蝶等人都大吃一惊。

“公主殿下,万万不可!”彩蝶惊叫。

在场所有人也都惊讶地看过来,心中不解,难道那瓶子里是毒药?但若金玉公主想置纱丽于死地,刚刚为什么又费那么大工夫清理烂肉?

不羁丹也是一头雾水,他扭头问夏初萤,“这黑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在众人或惊讶或好奇或惋惜的目光中,夏初萤将黑瓶子拿在手中,轻轻抚摸,“这是一瓶特效药,可立刻停止伤口*,无论多重的伤,都能停止其继续恶化。在鸾国有个传说,这药,可让死人复活。”死人复活只是传说,她自然知晓。

别说不羁丹,就是在场所有人听到这药的功效,都是大吃一惊。

格图忍不住道,“金玉公主殿下,这药很贵吧?”

初萤轻轻笑了下,“何止是贵,可以说是无价。”

不羁丹凝眉,“这药是用什么材料,只要你开出来,我立刻派人准备,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给你弄回来。”

初萤摇了摇头,“没人知道这药的配方,因为这药的发明者以及制作者,失踪了。”

“失踪了?”不羁丹一惊,“去找啊,派出人手,我就不信找不到个大活人!”

夏初萤突然轻笑出声,精致的面容因为有了笑意,在这深夜中竟如同昙花一般美丽。“那个人叫苏涟漪,如果你能帮我找到她,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我就会一一答应。”

不羁丹发现夏初萤眼底的悲伤,“她对你很重要?”

初萤默默点了点头。

不羁丹苍白的脸上薄唇勾起,“好,就这么定了,等纱丽的事儿结束,小爷我就着手帮你找人,放心,这人小爷我一定帮你找到!”

鸾国那么多人都找不到,单凭你不羁丹就能找到?夏初萤无奈地笑笑,但当看到不羁丹干涸的嘴唇时,心中暖流涌动,“好。”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不羁丹的这片心意,她领了。

就在夏初萤将黑色瓶子的盖子拔出时,秋云、彩霞等人纷纷跪倒,“公主殿下,万万不可啊,这神药是涟漪郡主留给您的,整个鸾国都找不到第二瓶,这是未来您的保命药啊!”

金龙部落的其他人也都忍不住惋惜,纷纷表示,这药应该留给公主自己用。

不羁丹看了看母马、看了看小马,又看了看夏初萤,终于道,“蠢公主,这药如此珍贵,还是留着你自己用吧。”

“纱丽怎么办?”初萤问。

不羁丹看了一眼名为“鸡蛋”的小马,茫然道。“生死有命,它即便无法接受也得接受,例如我。”当年,当他得知自己母亲在暴风雪中丧生时,也是无法接受,却不能改变结局。

夏初萤没再和不羁丹废话,而是将黑色瓶子里的药粉小心倒在母马的伤口上。

众人屏气吞声,一个个脸上都如同见了鬼一般,其中面色最夸张的不是别人,正是不羁丹。

不羁丹的脸上,除了震惊,便唯有震惊了。——蠢公主,真够…蠢的!

格图满是细纹的眼角湿润了,她带着茧子的手捂住嘴,身子微微颤抖。

瓶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其实就是苏涟漪提炼磨制的青霉素药粉,消炎良药,在现代中国连三岁小孩都能叫出名字,但在古代鸾国,却真真正正是神药、圣药。

“重新缠绷带,孟勇、杜宇。”初萤冷静指挥,因为母马很重,身上伤口不容得有闪失,便直接让体力强健的影魂卫来。

“是。”勇猛和杜宇两人齐齐上前,一人在首一人在尾,两人合力将纱丽抬起一些。

围观人群不禁再次感慨金玉公主身边卧虎藏龙,两名看似瘦弱的侍卫竟然力大无比。

而后,夏初萤与彩蝶两人配合,不一会,便将纱丽的伤口重新缠好。

“这样就行了?”不羁丹问。

本以为夏初萤会讽刺他,但没想到,初萤只是低声道,“外伤处理完毕,还有体内炎症需要消除。”回过头来问格图,“有沸水吗?”

“有,这里。”格图手脚利索提来热水,恭敬放到一旁。

“盆。”初萤又道。

有人立刻拿来一只盆子。

蹲久了腿麻,夏初萤直接坐在地上,开始研究起药箱里的药来。原因很简单,若此刻派人回去取药,一个来回再加上煎药,怕是要浪费不少时间,母马的情况看起来刻不容缓,必须要尽快服药。

那最快的方法便是直接用药箱里的药粉冲兑成药汁,何况这些药粉都是极品药材,不是一般地方能寻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