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羁丹没反抗,换句话说已没力气反抗,就平躺着恢复体力。

一阵晚风吹来,其清凉一扫白日里的闷热,可以说清爽宜人。

夏初萤环顾四周,这是一片草地,与其他草地略有不同的是,大概三丈以外,有一片小树林,小树林很小,在鸾国实在是不算什么,但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地上,却如同沙漠中的绿洲一般存在。

初萤皱起眉,臭鸡蛋说她一定会喜欢,到底指的是什么?

好半晌,不羁丹这才算缓过来一些,坐起身,想用袖子擦汗,这才发现自己穿的是半袖,而后撩起衣服欲擦汗。眼前一白,只见一只帕子如同一朵花般飘落道他身上。

“给我用的?”不羁丹嬉皮笑脸道。

初萤嫌恶地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

不羁丹也不客气,抓起帕子就在脸上擦了起来,丝毫没察觉到这帕子有什么幽幽的香气或者名贵不菲等等。擦完脸,便站起来,“蠢公主,我带你去一处好玩的地方。”

初萤略带惊讶地看了看迅速恢复体力的不羁丹,心中忍不住惊叹——草原野驴就是草原野驴,体力岂是一般人可以堪比?

“看见那树林了吗?”不羁丹伸手一指前方。

夏初萤微微皱眉,“然后呢?”就带她看树林?要知道,这种树林在鸾国,要多少有多少。

不羁丹未察觉道初萤鄙夷的神情,倒是一把抓住初萤的手,“跟我走,一定要小心翼翼,尽量不要发出什么大的响动,就连呼吸也不能太大。”

初萤努力想甩开不羁丹的手,但后者只是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抵在唇上,“嘘,慢点。”

夏初萤翻着白眼放弃了挣扎,就被拉着,慢慢想树林里走。

小树林里,蟋蟀等夜虫的叫声时起彼伏,偶尔也有猫头鹰的声音,但无论怎么看,都没什么特色。

两人小心翼翼到了树林中央,不羁丹示意夏初萤坐在地上,初萤一边慢慢坐下,一边冷冷带着浓浓鄙视地盯着不羁丹,“你的惊喜,就是这个?”

不羁丹又“嘘”了一下,而后小心查看四周,压低了声音悄声道,“可以了,躺下吧。”

“…”坐在地上的夏初萤就这么用一种见鬼的表情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不羁丹,“你是不是有病?你是不是脑疾?”荒郊野岭,夜半无人,他的惊喜就是拽她躺在地上?这…像话吗!?

不羁丹没第一时间回答她,而是盯着半空中不放。“别说话,再说话真的看不到了。”

初萤见不羁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挣扎了许久,见周围确实没第二个人,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慢慢躺了下来。

树林中的草地虽不算茂盛,但也是毛茸茸一片,躺在身下,如同躺在厚厚的棉褥上,很是舒服。以天为席地为铺的感觉,很奇妙,加之幽幽草香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夏初萤学着不羁丹的样子,盯着半空中,心中暗想着,如果那家伙敢耍自己,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突然,半空中有东西闪了一下,好像星星眨眼般。

初萤一愣,她知道那不是星星,是萤火虫?

对,正是萤火虫。

在第一个“亮灯”萤火虫的带领下,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源源不断的萤火虫绽放自己的光亮,刚刚还漆黑一片的草地,很快变被亮闪闪的萤火虫所包围。

夏初萤见过萤火虫,却没见过这么多萤火虫,尤其是以这种方式与姿态来欣赏萤火虫。

两人悄然无息,平摊在地上,仿佛与大自然合二为一般,而萤火虫也仿佛不知身边有人,就这么肆无忌惮地飞跃、跳舞。

太美了!

太奇妙了!

这种奇妙,并非是萤火虫群有多庞大、有多壮观,而是因为自己与自然融为一体后,得到了毫无察觉的萤火虫的信任。

这种感觉,就好比远远的欣赏某物,与直接置身于其中的区别一般。

不羁丹的呼吸一直是小心翼翼,当见到萤火虫群恢复了光亮,这才松了口气,但依旧是压低了声音小声说话,怕将萤火虫吓跑。“可以了,我们可以说话了,但一定要小声再小声,否则萤火虫就不亮了。”

有一只萤火虫在初萤面前飞舞,初萤既担心又期待,“你想让我看的,就是这个?”

“对,”不羁丹轻声说,没了平日里少年狂妄的嗓音,只有轻轻的气音,却别有一种文雅与温柔,“你叫夏初萤,所以我觉得应该来带你看这萤火虫群。”

“恩。”夏初萤沉浸在萤火虫群里,仿佛自己也是这漂亮小虫子中的一员,再无烦恼,或者说,刻意忘掉烦恼。

“刚刚我们停下,是因为冒然冲进来,萤火虫群会四散飞开,”不羁丹轻声解释,“到达这里时发现没有光亮的原因,是萤火虫发觉有风吹草动,不敢亮光,后来我们静下来,它们才敢重新亮光,现在我们不能动,也不能大声说话,否则萤火虫依旧不会亮的。”

“恩。”不得不说,这个礼物,她喜欢。夏初萤贵为公主,什么稀罕宝贝没见过?若不羁丹真的送什么宝贝来,初萤只是嗤之以鼻,但这个礼物实在是太别致了。

夏初萤手痒,低头一看,却发现一只萤火虫落在了她指尖上休息。

不羁丹发现,笑了下,“想抓吗,我帮你抓一些。”

初萤却拒绝,“为什么要抓,难道以内一己私欲便囚禁它的一生,既然喜欢它,岂不应祈祷它一生快乐平安?”

不羁丹心中嘟囔——鸾国人就是矫情,一个虫子嘛,整得这么悲天悯人,不抓就不抓呗。不过这回他学聪明了,就在心里想想,没说出来。

安宁平静,静下来的不仅是躁动的世界,也有人的心情。

夏初萤闭上眼,享受这偷闲的安宁,思绪竟回到从前逃难时在苏家村的每一日,虽然粗茶淡饭,但每一天却无忧无虑。

“臭鸡蛋。”初萤轻唤。

“啊?”不羁丹回答。

“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讨好我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这个问题夏初萤依旧不想不出来。

不羁卿讨好她,她可以安然接受,因为知道不羁卿的意图——欲得到鸾国的先进文化。难道不羁丹也是这个原因?但刚刚不羁丹却否决了。

虽然对不羁丹不算特别了解,但夏初萤却知道,他不会对她说谎,换句话说,也是不屑对她说谎。

夏初萤的穷追不舍令不羁丹沉默,却因为这沉默,清爽的夜空中出现尴尬。

初萤等了好一会,正当一位不羁丹睡着时,身旁的不羁丹却突然坐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行动惊了不少萤火虫,刚刚还明亮的半空突然灭了大半。

夏初萤一惊,“你发什么疯?快赔我萤火虫。”

不羁丹却不为而动,只是坐在原地,低头看她,半晌未言语。

因为背对着月光,初萤看不清不羁丹的表情,却也知道他严肃无比,又因为他挣扎着欲言又止,说不想歪是假的!难道…不会吧…应该不是这个…没脑子的不羁丹怎么会有这种正常人的思维…绝对不是!

尴尬的夏初萤不知道如何是好,脸不争气的红了。

其实黑暗中,不羁丹的脸也是通红的,通红通红,他很少脸红,但如今却鲜红得欲滴血出来。

“你…到底要说什么?”夏初萤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找寻可以逃匿隐身之处,如果臭鸡蛋真说出…那个,她是肯定不会接受的,但以臭鸡蛋那性格,会不会恼羞成怒杀了她?

她不怕死,但此时无论是为了鸾国还是齐兰国,她却不能死!

想到这,夏初萤挤出笑容,语调也尽可能的放轻松,想打散这尴尬压抑的氛围,“既然你不想回答,我便…不勉强你了。”

不羁丹依旧一动不动。

初萤只觉得身后冷汗淋漓,被晚风一吹,顿时冰凉一片。“臭鸡蛋,萤火虫我很喜欢,但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回去吧,否则会引人担心。”

黑暗中,隐约可见不羁丹的身子抖了抖,在挣扎。

夏初萤深吸一口气,屏住,眯眼,因为已找到一条逃脱的路,心中祈祷不羁丹因刚刚的狂奔消耗了体力,追她不上,只要钻入一旁的灌木丛,她就有了最基本的安全。

“夏初萤,”不羁丹终于挣扎着叫出了其名字,“无论一会我说出什么,你嫩否答应,别怪我、原谅我?”

夏初萤哪敢夸海口答应?“其实有些事,并非说出来才好,有句话叫难得糊涂,不对吗?”她也缓缓起身。

“不,其他事可以糊涂,但这件事却不能!”不羁丹厉声道,因为这一嗓子,本就仅存的萤火虫,彻底熄灭,刚刚还温馨明亮的空间,一下子漆黑,还有有些月光。

初萤二话不说,一骨碌爬起来,在距离不羁丹两尺远的距离暗暗摆出防御的姿势,警惕着衡量刚刚选择的逃跑路线。“你真的确定要说出来?”拖延时间。

不羁丹一下子冲了过去,两只手捏紧夏初萤的双肩,终于忍不住说出来。“蠢公主,之前我对你不敬,骂你鸾国狗、公然让你下不来台、想尽办法为难你,一切都是我的不对,你原谅我好吗?”

夏初萤按耐住自己惊叫的冲动,生怕更加刺激不羁丹,因为在她眼里,这不羁丹和疯子没什么区别,“好,我原谅你,你可以放手吗?”双肩生疼,她真怕不羁丹一会情绪失控撕了她。

“不不,蠢公主…哦不对,是金玉公主,我不羁丹真是诚心诚意的道歉,以前是我误解了,我以为鸾国人都是坏人,但通过后来发生的一件件事,尤其是纱丽的事,我知道我错了,我…我真的和你道歉,以后咱们不针锋相对了行吗?”不羁丹急急道。

“行,你先松开。”初萤挣脱。

“你先答应原谅我,我就松开。”不羁丹任性道。

“好,我原谅你。”夏初萤频频点头,先脱离了危险再说。

不羁丹见夏初萤神色认真,这才放开,但依旧不死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原谅我,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啊。”

夏初萤很想翻白眼——谁和你是朋友?但危险当前,她还是不得罪这个疯子了。“好。”

不羁丹一下子乐了,裂开嘴,雪白的牙齿在月光下发光,“太好了,以后咱们不针锋相对,咱们是朋友了。”说着,松开手,在地上跳了起来。

夏初萤抬起头,愣愣看着不羁丹,“就这样?”

不羁丹跳回来,点头。“是啊。”

“你刚刚那么挣扎,就是这件事?”初萤再次有种被耍的感觉。

不羁丹点头如捣蒜,“是啊。”

夏初萤哭笑不得,“一个道歉,值得你挣扎那么久吗?别告诉我,你以前没对人道歉过。”

不羁丹很是害羞,夜色中俊脸上依旧红红的,“那种感觉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夏初萤皱着眉,语气中是难以置信。

不羁丹挠了挠头,“你不懂。”

“你说说看。”初萤追问。

不羁丹犹豫了下,重新在夏初萤身边做好,两条腿支着,双手放在双膝上,仰着头,看着夜空,“和别人道歉,是因为我做错了,我从来不认为认错有什么不堪。但与你不同,从前在你那儿,我就没占过什么便宜,我们两人本来就处在不平等关系,而劣势中的我去道歉,这种感觉与承认失败没什么两样。”

夏初萤细想了下,确实如此,有多少处在劣势中的人无法承认错误,便是过不去自己心中关卡,劣势中承认错误,更好像承认失败、委曲求全,更甚至是失了尊严。

“不羁丹,你知道身上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初萤道。

“因为没有缺点?”不羁丹问。

“…不是。”初萤很淡定地回答。

“那是什么?”不羁丹疑惑。

因为没了激烈响动,单纯的萤火虫误以为风险已过,一个个重新绽放光亮,就好像尴尬的黑暗逐渐过去,重新迎来光明一般。

“有一句话说得好,想赢便是输,敢输便是赢。在我看来,四兄弟里,你最大的长处并非聪慧,而是这个罢。”夏初萤感慨道。

“想赢便是输,敢输便是赢…”不羁丹细细咀嚼这句话许久,突然眼前一亮,“对,蠢公主你说的太对了,我发现你越来越好玩了,有很多在我脑子里只是萌发的思想,你却可以用简单一句话来概括,厉害,真厉害。”

“好玩?”初萤想到刚刚尴尬的一幕,对这“好玩”二字极为反感。“夜深了,我要回去了。”说着,站起身来。

不羁丹发现气氛的改变,垮了脸,“唉…难道我又那句话说错了得罪你了?怎么感觉你生气了?我说蠢公主,咱们有事都说清楚,别掖着藏着行不,这样活你累不累?”

“说清楚?有什么好说的?”初萤觉得羞愧,刚刚自己怎么能想歪,难道她内心龌龊?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因为什么事生气,但肯定你生气了…喂,别走啊,”不羁丹追了上去,刚想伸手抓住夏初萤的胳膊,却被后者闪开,更是对其冷冷瞪了一眼。

不羁丹唉声叹气,挠着头,“和女人打交道怎么这么麻烦,不一定什么时候就生气,让人防不胜防,生气的理由也是莫名其妙,让人猜不出来。”

夏初萤不理他,继续向前走。

不羁丹乖乖跟在她身后,“蠢…”

“闭嘴!”夏初萤冷冷道,心中无名火愈演愈烈。

“哦。”不羁丹无奈,他从小失了母亲,身边只有一个母老虎夏草,剩下几乎就不与女性接触,他绞尽脑汁也不知道面前的蠢公主到底在生什么气,无奈,也只能陪着,她想去哪,他就跟哪吧。

黑夜中,两人就这么闷头走着,一个气鼓鼓的,一个馒头无数,直走了半个多时辰。

夏初萤停下脚步,惊讶地环顾四周。

不羁丹也停下,有了教训,这一次没追着问,就在一旁站着。

“这里是哪?”初萤的声音在夜风中,楚楚可怜。

不羁丹没吭声。

夏初萤狠狠瞪了他一眼,“问你话呢,哑巴吗?”

不羁丹这才确定夏初萤是在问他而不是自言自语,“你刚刚不是让我闭嘴吗?我怕我说话你更生气,难道又错了?”别有一种委屈。

面对如同滚刀肉一般的不羁丹,夏初萤只觉得无力,连气都气不起来。“算了,我在和你说话,这里是哪?”

不羁丹道,“这里依旧是我们部落的领土,不过再走一会,就要出了,前面是邢兰部落领土。”

夏初萤吓了一跳,“这…这里离部落驻地多远?”

不羁丹老实回答,“走路大概要一个半时辰吧。”

“一个半时辰!?”夏初萤不想承认自己刚刚又走失方向,她分明想回驻地,却没想到,越来越远。“你刚刚为什么不提醒我方向走反了?”

不羁丹委屈回答,“想说来着,你让我闭嘴,我就闭了。”

“…”初萤伸手捂住脸,自从认识了不羁丹,她一直在走背运。

“你还想去哪玩吗?”不羁丹小心翼翼地问。

“想回家。”初萤闷闷的声音从手掌中传出,疲惫又无奈。

“累了吗?”不羁丹疑问。

“恩。”虽然夏初萤不想承认,但她确实是累了。她想哭——齐兰国这破地方,出了部落驻地就是毫无人烟的草原,连座像样的城都没有,更别说客栈、驿站了,她有种从文明世界突然落到原始世界的感觉,却又无可奈何。

不羁丹也累了,“我背着你?”

“谢了,不用。”夏初萤很想告诉他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但两人之前又扛又抱,不羁丹什么都不懂还好,如果懂了,两人见面岂不尴尬,于是,她便开始装糊涂。

“那你体力还能走多远?”不羁丹问。

“不到半个时辰。”这些都是往多了说,其实夏初萤现在就想躺下睡觉。突然,想起之前两人骑马迷路时的情形,“你的信号烟火呢?”

“没带,”不羁丹一指身上简单的半袖褂子,“我穿这么少,实在无法带信号。”

夏初萤这才想起,不羁丹穿得很少,忍不住伸手去碰他的胳膊,发现不羁丹胳膊冰凉一片,随着晚风吹来,还有一阵细小的鸡皮疙瘩。毕竟,草原夜晚的寒冷,不是假的。

不羁丹继续摊手,“即使带信号也没用,这里离我们部落远,离邢兰部落近,便是放信号,来的也是邢兰部落人。”

环顾茫然的四周,夏初萤终于急了,“那我怎么办?臭鸡蛋,我发现自从认识你后我就倒霉,怎么办,怎么办,你快想办法,我要回去!”深夜让她发慌,蛇、蝎子,甚至狼,她第一次处在如此危险的境地。

“我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走回去啊。”相比之下,不羁丹倒是淡定许多。

“都怪你,你凭什么把我掳来,你凭什么!”歇斯底里的夏初萤冲上去,狠狠揍上不羁丹,但娇小如她,拳头却丝毫没有杀伤力。

不羁丹也没躲,只是伸手护着脸,“是是是,都是我的责任,我将你撸来,再负责把你背回去总可以吧?”

“背!?我凭什么让你背!”夏初萤发现揍不羁丹身上没有用处,想袭击他的脸,却发现自己根本碰不到他那该死的脸。

不羁丹反应敏捷的抵挡一次次攻击,“我背你,也不是让你背我,怎么说得好像你委屈一样。”

夏初萤听这话,气的都要疯了,她觉得两人肯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明白男女授受不亲这个简单的道理,作为一个成年人他怎么就不懂。

“算了,我们走。”初萤转身向刚刚不羁丹手指的方向而去,走了两步,忍不住扭头问,“这个方向对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对对,真的不用我背?”不羁丹担心道。

夏初萤死死瞪了他一眼,“不用!”

不羁丹点头,“好,那你先自己走着,一会你累了就告诉我,我背你哈,我这人是很有责任感的,既然将你弄来了,也会负责将你弄回去。”

“做!梦!”初萤狠狠骂上一句,便发誓再也不理这个人了。

无辜的不羁丹一头雾水,怎么又做梦了?被说得,他好像真的占便宜,问题是他真的没占便宜啊!

叹了口气,继续前行,心中感慨,女人真是难以理解的动物。

夏初萤有雄心壮志,可惜,这雄心壮志还不到半个时辰便彻底消失。

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再也无法迈动半分,腰部也是酸得要死,甚至连呼吸都成为了一种负担。

看着一旁一脸担忧的不羁丹,夏初萤有杀人的冲动。

在夏初萤再次没有力气,摔倒的前一秒,被不羁丹眼疾手快地拉住,而后蹲下,让脱离的初萤趴在自己背上,站起身来,继续前行。

这一次,不羁丹也不敢任性的跑了,否则搞不好,两人都晕倒在夜间的草地上便是凶多吉少了

没有了一丝力气,初萤也没了什么男女大防的心思,趴在不羁丹背上,头枕在他肩上,昏昏欲睡。

突然,不羁丹脚步停顿,而后是金属摩擦的声音——他在抽刀。

“发生什么事了?”初萤问,气若游丝。

不羁丹的声音带着警惕,“没关系,好像有匹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