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黑狗不停地叫着,谢长庭看了它一眼:“黑虎,把人给我扯出来!”

疑惑暗生

红|袖|言|情|小|说“之前我就来过一趟了,可是院子里没有,刚刚黑虎又跑来了,我以为它找到了呢!”说完,他笑眯眯地说:“真好,这样我就能和娘子洞房啦!”

谢长风脸色有些细微的变化:“之前是你来过?”

“是啊,我找我的房子,咦,我的房子呢?”他到处跑着,忽然间举着一个木屋道:“啊,叔父你看,我找到我的洞房啦!”

张氏和谢长风对视一眼,低声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用担心了。”

“啊,好困啊,回去睡觉了,你们为什么在这儿呀,陪我去睡觉啊。”他理所当然地说。

张氏摆摆手:“好,我们这就去睡了。你也赶紧走。”

张氏和谢长风经了此事,也没什么心情了,随即和张氏匆匆分别。

谢凝之跑出小院,黑虎还想去找楚月,被谢凝之给唤走了。

周围,忽然间又安静了起来。

楚月心中松了口气。

这算是怎么回事?

谢凝之怎么会刚巧正在这时候出现?

这世上说起来巧合的事情,往往都有原因,真正的巧合,只怕是很少的。

刚刚谢凝之不在房里,他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说是为了找那个小木屋子。

可是,这理由实在牵强,她也不记得那木屋子什么时候被他拿走了。

刚刚他走的时候,又将那只狗给带走了,这种种迹象,都让她不能不怀疑他的动机。

他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单纯地闯入进来,正好把她从这里解救出来的吗?

还是,他根本是有意解救?

楚月正想着,她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停顿了片刻。

她看着小院的门,等待着。

过了大约半刻的功夫,忽然间那小院的门被人推开了。

是谢长风。

疑云

红|袖|言|情|小|说楚月低头查看,发现他鞋子就放在床一侧的鞋架上。

她低头看着那放在鞋架的鞋子,拿起来看了看。

这鞋子底面沾了很多的泥土,大概是他刚刚沾上去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鞋子上面全是潮湿的,而且那泥土看起来也有些奇怪。

楚月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看了看,终于发现了问题。

她的鞋子上面的泥土和他的鞋子上的泥土有所不同。因为她走的路一直都是谢家的内庭,上面并没有太多潮湿的地方,进入小院之后,那里的泥土也很干,根本不可能这么潮湿。

而他的鞋子上有泥土,泥土的颜色不止潮湿,还带着一种红色。

这种泥土很像南方一些山岭,尤其是丹霞山地貌的泥土,那种颜色并不是谢家有的。

奇怪,而且以他这样一个傻子,如何还十分条理清晰地知道把鞋子放到鞋架上?

这应该是长期的行为所积累的习惯,但作为一个智商有问题的男人,他知道这么做吗?

他之前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楚月到底是女警出身,对这些微小的细节向来有很强的观感和细微的知觉。她心中明白这件事绝对不像他表现得那么简单。

因为,想想今天的事情就能发现,他绝不像表面的那样简单。

事无凑巧,人也没有平白无故地好和坏。

楚月想了想,随即走到他面前,见他睡得朦朦胧胧的,忽然叫道:“凝之,凝之!快醒醒,失火了!”

床上的人睡得朦朦胧胧的,被她喊了几声,终于叫醒了。

他揉揉眼睛,咕哝了一句:“什么失火呀?”

楚月凑近过去,笑着问:“凝之,你今晚去哪儿了呀?怎么我醒过来没看到你?”

装傻

红|袖|言|情|小|说然而,刚刚她一直在紧盯着的他的表情。

他的眼睛太过精明,一丝一毫不泄露半点破绽,如果她不是当过警察的,真的很容易被他的表演骗过。

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

傻子的思想通常是无逻辑的。

而他,在看似混乱的逻辑中,实则很有逻辑。

他想装傻。

真正的傻子,绝不会如此。

但她还不能确定,必须做一个全面的试探。

“我好困,娘子,我们来睡觉。”他搂住她的腰际,像个孩子似的。

楚月淡淡道:“睡吧。”

她脱了鞋子上床睡觉,只是,这一夜,虽然闭上了眼睛,但她却始终在想着,该如何试探他。

第二天一早醒来,谢凝之还沉睡着。

楚月起床穿衣,转头眼珠一转,悄悄拿了房间里角落里的鸡毛掸子,挥手就揪出一根鸡毛来,拿到他鼻子前,故意在他鼻子上撩拨。

谢凝之鼻子动了动,似乎想说是谁在捣乱呢,不想朦朦胧胧睁开眼,一眼正好看到捣蛋的楚月,拿着鸡毛故意弄他的鼻子。

他鼻子被撩拨得痒痒的,打了个喷嚏,捉住鸡毛:“好痒,你干嘛啊?”

楚月笑道:“起床了,看你懒得像个小猪似的。”

谢凝之咕哝一声:“我才是不是小猪呢,我是小鸟!”

楚月大笑:“干嘛说你是小鸟?我可看不出,你哪里像鸟了。”

他揉揉脑袋,笑嘻嘻地说:“我会飞,当然是鸟啊。”

“你会飞?这倒奇了,起来吧,我想看看你怎么会飞起来。”

外面丫鬟走进来,迎冬待紫侍候了他起床,外面几个打下手的粗使丫鬟跟着早起的鸟儿一道欢声笑语。

从窗外看去,今天正好是个晴天,只是冬日的早晨,未免有些清冷。

我要飞

红|袖|言|情|小|说谢徽之扶住她;“大嫂这是和大哥要去哪儿么?”

“我们去飞!”谢凝之兴高采烈地说。

谢徽之挑眉:“飞?大哥什么时候学会这种本领了?”

楚月哼了一声:“相公会的本领是不多,哪里比得上二弟样样皆会,样样不通?”

谢徽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大嫂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呢?”

楚月笑道:“二弟这般优秀,我哪里敢损你?相公,我们去玩。”说罢,她直接拉着谢凝之离开。

谢徽之倒也不恼,看他们走了,倒也跟了过去。

谢凝之将她领到一处建在湖中心的亭子里,这里地势较高,从这里一眼看去,刚好能看到谢家连绵起伏的屋宇楼阁。

“你打算怎么飞啊?”

谢凝之笑嘻嘻地指着窗口,他跑了过去,掀开帘子:“就从这儿飞呀!”

他边说边做,居然抬腿跳了下去!

“天,谢凝之!”这家伙疯了吗?

楚月吓了一跳,只见他竟然从这高高的窗口跳了下去,那下面刚好是冰冷刺骨的湖水!

这家伙居然干出如此疯狂的事情来!

只听碰的一声,谢凝之直接掉进了湖水中。

这时候还正是冬天,那湖水上还有层薄薄的冰,掉下去不被淹死,也要被冻死了。

楚月脸色铁青,连忙跑了出去,心中顿时大为惊诧。

他是个疯子吗?

他这行为说起来就是个名副其实的疯子!

她刚刚跑出楼来,只见谢凝之正在水里沉沉浮浮,显然不会游泳的样子。

谢徽之已经跳了下去,楚月连忙叫已经傻眼了的绿腰去喊人过来帮忙。

谢徽之终于游到了他身边,抓住了已经冻得直脸色青紫的谢凝之,将他带到了岸边。

训斥

红|袖|言|情|小|说张氏哼了一声,便见到韩氏走了进来,身边还扶着谢老太君。

“娘,您怎么过来了?”张氏连忙上前扶住老太君。

老太君看了看楚月,又看了看那边正躺在床上睡觉的谢凝之,“他怎么样了?刚去看过徽之,这孩子约莫是冻着了,凝之好好的,怎么会掉进水里?”

楚月刚要说话,床上的谢凝之忽然翻身坐了起来,“娘子,快陪我玩嘛!”

老太君见此情状,脸色微微一沉:“楚月,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奶奶。”谢徽之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脸色青白,并不比谢凝之好到哪儿去。

“你这孩子,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么?你又出来做什么?”谢老太君倒是很疼谢徽之,这番斥责也是担心他的健康。

谢徽之看了看楚月:“奶奶,这次的事情怪我。大哥说要去湖边玩,看看湖水结冰没有。今早湖水冰很薄,他要玩游戏,不小心就跌了进去。是我大意了,不该带他去那里。”

楚月一怔,这家伙这是在为她开脱吗?

她对上他的目光,刚好与他四目相对,他对她使了个眼色,楚月心中有些起伏,连忙道:“此事也是怪我不对,相公要玩游戏,我不应该带他去那里。”

她并不愿意让他替她出头,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她并不想担他这个人情。

谢凝之插了一句:“娘子,我们去飞嘛!”

老太君看了看他:“你小子,安生一点。这大冷的天,到湖边玩什么游戏?楚月,你也要好好照顾他,别太漫不经心的,他到底是你的夫君。我们谢家的儿媳,自有谢家的规矩,待会我让人把谢家的家规拿来你好好学清楚了。今天的事情就算了,如果再有这种事出现,就按家规行事。”

她目光凌厉,一种威严之态顿时直朝她扑了过来。

一试谢凝之(1)

红|袖|言|情|小|说楚月挑眉:“那也要看我愿不愿意让他们打了!想打我,没那么容易!”

绿腰还是担心地皱着小眉头,好似害怕她会真出了什么事情似的。

楚月揽过她的肩膀:“看你个小丫头,这么大点儿眉头皱这么紧干什么?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绿腰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仿佛在说:我才不相信你有这么大本事。

楚月也不想跟她细说清楚,目光转向屋内的谢凝之,大步走了进去。

横亘在她心口的疑问已经很深了,今天更是让她的疑问加深。

谢凝之到底是不是傻子?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她多时了。

到底是不是她多想了?

进了房间,他竟然冲床/上滚到了地上,正趴在地上研究地毯上的花纹。

楚月蹲到了他面前:“凝之,你在看什么?”

“别说话,你看这花纹多好看啊。”他歪着脑袋,像个傻瓜一样左看右看。

“是很好看呢。”

见他正专心致志地在看花纹,她眸光一转,忽然一声大喝:“你根本不是傻子!你在装傻!”

他动也没动,只是眨巴着眼睛看她:“什么叫装傻?”

楚月拂过他的脸庞:“谢凝之,你别跟我玩花样了,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在装傻。除非你真成了傻子,否则别想把其他人都当成傻子!”

他疑惑地蹙眉,忽然抬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咧开嘴笑:“娘子,我饿了。”

“不回答我的问题,今天不让你吃饭。”她笑眯眯地看着他:“你明白我的意思,不是吗?”

一试谢凝之(2)

红|袖|言|情|小|说楚月心中打定了主意,转身便离开了碧凝轩,前去找张氏。

既然入了这谢家,有些事情就无法避免。

她如果想掌权,那绝对有很大的障碍,而如果想弄清楚谢家的状况,也需要慢慢查清楚。

尤其张氏。

这个女人,谢凝之和谢徽之的母亲,她背着相公和谢凝之的叔叔有奸情。此事大概也算得上谢家的一大丑事了。

白天刚刚看到她,她就想起昨晚的事情,心中不免有些尴尬。

这种事情如果被爆出来,她的名声,地位可都算是全无了。

问了老妈子,才知道张氏现在正在房内,她等人通报,片刻之后才进入房间。

张氏正拿了账本看着,见她进来了,随意扫了一眼:“坐吧。”

“儿媳不敢。”

“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她将账本放下,疑惑地看了看她。

“回娘的话,儿媳是想把谢家的家规学会,请娘教导儿媳,将来儿媳也要做谢家的好媳妇。”她说得谦虚,转得漂亮,张氏听她这么一说,笑了起来:“嗯,这是对的。识字么?”

“父亲请西席教过,认得几个字。”她眸光流转,带了几分俏皮:“人人都说娘您是灵州的才女,在您面前,儿媳实在才疏学浅。”

张氏笑道:“你这张嘴倒是甜。过来——”

楚月走到她身边,张氏把手中的账本推到她面前:“你看看,看出什么来,无妨,直说。”

楚月摇头:“儿媳可不敢班门弄斧。”

张氏笑了笑:“没事,你看看就是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楚月点头,“那儿媳就献丑了。”

二试谢凝之(1)

红|袖|言|情|小|说“看起来,你倒是懂得不少呢。”张氏打量了她一眼:“这样吧,这账本不如你拿回去重做了再交给我。”

楚月一听顿时头痛了起来,她的毛笔字很烂,若是做账本,简直不能入目了。何况,张氏的真正想法谁又知道呢。

“儿媳不敢,也只懂些皮毛,记账的事,还要向娘学习。”张氏看了看她,片刻后才道:“也罢。这样吧,以后你每天过来,帮我整理整理账目,你终究是谢家的长孙媳,将来谢家的这些事,你也要参与其中。现在早早适应了才好。”

楚月连忙点头:“是,儿媳一定好好学习,多谢娘提携。”

“好了,你去吧,凝之不懂事,你呢就好好照顾他。至于圆房的事情,我会让嬷嬷慢慢教你的。”

楚月一愣,没想到她还惦记着这件事呢。

“那我先回去照顾相公了。”她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楚月刚一走,张氏身边的心腹胡老妈子就走了过来:“大夫人,您让她看账本,老奴还不明白了。”

张氏勾唇笑了笑:“这丫头十分聪明,看得出绝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反正我每天也累得很,让她来帮帮忙,也没什么不好的。难不成我还让老二家那位来帮忙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