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景寒低身问:“那接下来如何安排?”

“林若惜还留在这里,这两日还有些事情要解决。待绯夕烟回来后,让她自行在这里解决所需前事,晚了依旧不会等她。”

“是。”洛景寒点了点头,转身欲走,却又有些不忍,“门主,我与袖儿好些日子没见了,想领她出去说说话。”

萧子凉回眼,上上下下打量了洛景寒与林若惜,说道:“去吧。一个时辰后让她回来。”

洛景寒牵着林若惜的手,见她还有些恍惚,几乎是拉着出了山洞。

洞外一片明亮,阳光也颇有些照人,山谷之间繁花染香,林若惜眼睛触及了那红『色』土丘,不觉眸上微亮,总算是寻回些心神。

“不做此事也挺好,听闻说在火焰洞中十足难熬,你武功差,身体也不太好,如何能受得住,今日听闻圣主肯回来,我也是舒了口气的。”洛景寒与她并肩朝着风景好的去处走着。

林若惜微微苦笑,她哪里是在乎这些的人,整个地狱门恐怕除却杨眉儿再没第二个人知晓自己这肚子里的小九九。她无所谓能不能替代圣主去做那些事情,而是伤怀萧子凉的态度。她摇了摇头,只觉着自己又开始做无谓的幻想了。

“没事的…前面本就有些勉强,现在自然很轻松的。水堂主你多虑了。”她温和的笑了笑。

溪水潺潺,白鱼在其中游弋而过,鳞光闪闪,颇为刺眼。路旁生着不知名的花草,甚至延伸到了崖上。

洛景寒却忽然亮了眼,兴致勃勃的走了过去。

林若惜看他俯身,在草丛中拨了拨,口中喃喃着:“天蛛草,想不到这里竟然有天蛛草。”

“天蛛草是什么?”林若惜好奇的问。

“一种解毒的草。”他笑眯眯的解释着,自己却已经开始朝着崖上跑去。

林若惜没有跟上,而是在后头看着。

洛景寒一个非常漂亮的起纵已是攀上了岩上,伸手微微一勾就将株结红果的草摘了下来,却在跳下之时将衣裳一角挂在了凸起的岩石之上。

耳听嘶啦一声,林若惜捂着眼,心中哀叹,终于知晓洛景寒的衣服为何总是轮换着破,这般不小心。

一见君子误终身 014 坤卦出山

洛景寒却是持着那株草满心欢喜的跑了过来,口中连连说:“惜儿你看,这可是结了果的天蛛草,对解毒有奇效。”

林若惜好奇,“你总这般孜孜不倦的寻些『药』草是为什么啊?”

洛景寒将草『药』细心的收妥在腰间系的竹瓶之中,侧头答道:“无非便是希望能借自己浅薄的医术治好门主的脸啊。”

“咦?”

“唉…一直治不好委实是我心中的痛。”洛景寒蹙眉,“我怕被说是个庸医。”

林若惜因为洛景寒所言笑出了声,而他终于伸手轻抚了下她的发间,说道:“怎样,心情好些了么?”

“嗯,谢谢洛堂主!”

洛景寒实则担心的,其实是门内的人对林若惜的评价。原本是件荣耀之事,最后又落得无名,在他看来,背地里又不知会有多少人说三道四。

只是他所能相助的的确太少,对于林若惜而言,杯水车薪。然则其实就连洛景寒这般通透的人,也着实琢磨不出来,这个总是温婉微笑的女子,究竟需要什么,究竟在乎什么。

等到辞别了洛景寒,林若惜扭身回头,却意外发现就在不远处,萧子凉已然等在原处,不觉以为自己所谓的一个时辰已经到了,连忙小跑几步。

萧子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走吧。”

去哪里?自然是去那块红土丘。萧子凉不可能放过她所说的那些话——寻找玄天八卦。

不觉有些紧张,林若惜硬着头皮跟上,只见其站在土丘之上,一双脚重重的踏了几下。

“那夜有什么发现?”

林若惜红了脸,“太着急…被一条土里钻出的蛇给缠住后急于脱身,便没有仔细查探情况。”

萧子凉盯着那奇异的土丘,踩了几脚,毫无动静。

林若惜紧张的问:“那条蛇…”

“你害怕?”

“不是。”

此刻萧子凉已经单手覆地,不知在做些什么。只见忽然有薄薄尘烟现于掌下,林若惜只觉一股微微热气扑面。

“已经死了。”他起身,拍了拍手,林若惜跟着走上土丘,只觉脚下一片灼热,委实担心下面有个别的什么也会被萧子凉给烧毁。

“你从何得知这里有玄天八卦的消息?”萧子凉转身问。

果然问了!林若惜微微笑,做出镇定的样子,心里头擂鼓阵阵,“当年父皇画了个地图与我看,曾经指着天狼崖教我识字,我才有了些许印象。”

她找到了由头,说的愈加顺溜:“嗯,门主不知,天狼崖是我唯一记得很清楚的三个字,所以当时觉着真是太巧了。”

萧子凉后退了几步,示意她离开土丘上方。

一掌击出,劲风刮过,整个土丘炸开了一朵烟花形状,和着夜里那条死蛇的血,溅上了天空,朝着二人身上撒去。若非林若惜轻功还算不错,只在这间隙中轻轻扭动几下,便自轻盈躲开,而萧子凉却直直的朝着里面冲了过去。

待林若惜回神之时,他已从面前炸开的土堆里抓出了一件金帛。

林若惜的心微微一沉。

只看他连续后退几步,全身上下不染脏污,林若惜连忙跟了过去,颇有些紧张的看着他手中握着的东西。

这是什么…一张金帛,会写些什么?

她小心翼翼的问:“门主…是八卦图么?”

“不是。”萧子凉将金帛移到她的面前,上面仅仅有一个不太明朗的符号,她用双疑问的眼睛看向萧子凉。

他说:“坤。”

的确有八卦的意思,她思忖着,此地为坤位,而藏金帛,是有何含义呢?

萧子凉翻开金帛,只见背面——赫然是张残图。

他将金帛放入怀中,上前抓住林若惜的手,问:“你还记得你父皇所画的这张地图么?”

“我…”

“你记得对不对?”目光灼灼,竟然不允许她有所反对,林若惜心底一阵错『乱』,只觉不知如何去回答。

若说有,原本她在此事之上还有隐瞒;若说没有,萧子凉自然也不会信。但是事关国仇家恨,却并非仅仅爱慕就能全盘托出的。

她咬住牙,突然瑟缩的抽回手,垂下头不敢看萧子凉。

“奴婢…请给奴婢些考虑时间…”

一见君子误终身 015 发觉细作

说要了些考虑时间,林若惜也很奇怪,萧子凉居然会默认,而并未强迫。

依他的『性』子,即便是强行去要,林若惜或许也不能不给。她这人有一个怎么改也改不掉的坏『毛』病,只要是萧子凉的,就软硬都吃。

处理完那所谓玄天八卦的事情,她就随萧子凉回了地狱门。

绯夕烟当真是回来了。

她也就见了那一面,便是在萧子凉的房内收拾的时候。

当是时萧子凉正坐于堂中翻看那张金帛。她用眼睛偷偷睨过,心中也是知晓,拿到这一个,一定会想要其他的。

只是…

双目相接,下一刻她就仓皇的移开。

好在萧子凉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却也未催促什么,他右手握着一杆笔,在纸上画来画去,自己琢磨的甚是认真。

直到外面忽然传来个下人的声音:“禀告门主,圣主子回来了。”

萧子凉收了桌上的金帛,林若惜着紧了赶紧走到门口,打开门,只见绯夕烟正抱着把剑靠在外廊的柱上。

她着了身红『色』软纱裙,外罩明黄小褂,明媚亮丽,分外可人。见林若惜从内走出,颇为善意的笑了笑。

林若惜忙躬身:“圣主你总算是回来了。”

“嗯。”绯夕烟也不知与她说些什么,抬脚便要进门,却听萧子凉在里说道:“不用寒暄了,尽快去寒潭里泡上三日,记好清心咒。”

绯夕烟身子还僵停在原处,听见此话之后,脸『色』顿时转青,深呼吸了几口气,冷哼了一声便自返身离去。

林若惜扶着门廊,不知如何是好。扭头再看看萧子凉,其依旧不动声『色』的坐在凳上,捧着卷书假装斯文。

林若惜无能管这些,只好叹了口气,回身进屋捧上盛水的瓷盆便自出了门去。

此时院子中尚有几个算作同僚的人,她们看着自己窃窃私语,有得意的笑,有鄙夷的目光,有不理解的痛心。

她颇为无奈,虽然背了个不干不净的名声,好歹也要坐实了这黑锅啊,太冤枉了。

穿过中堂,再经过木长雪木堂主的房间,就会到后山门人弟子及下人们的居处。木长雪因着很多年前说是去西州探查,至今未归,房门也紧紧锁闭着。般般人也不会认为这里会有其他人,出行的时间久了,这里倒是显得有几分落寞。

木长雪其人,与他苍白照人的院子,十分匹配。

林若惜像往常一样,到了这里便想放轻脚步静悄悄的过去,却忽然听见房内传出了窸窣声。她警觉的停住脚,索『性』站住不动。

内里似乎有人在说话。

“这里真有你说的那东西么?”

“一定有。木长雪多年未归,那东西肯定还在。”

第二个人说话声音忒熟了点,林若惜皱着眉头听,心里掂量着此刻自己应该如何做,是扭头就走,还是继续听下去。

一见君子误终身 016 博弈之间(加更)

林若惜明知此时此刻自己所在的门派并非什么名门正派,以九天门为首的武林中人,都巴不得早日将地狱门铲除。细思想地狱门所作所为,虽没有那般伤天害理,却颇有些入了邪道,但凡是世间可恨之人,无处可归之人,善恶不分之人,都可收罗入了门下。行的是正邪不分之事,立的是财源广进之道。

就她曾经听闻的萧子凉所作一举成名天下知的大事,则是在他十五岁那年,剑挑星云宗十三连环阵,血洗满门,后用那把修罗地狱闯出的血剑指着星云宗宗主说:当年你所赐之,今日一并奉还。独留你这条命,享受下这人世间最后的风光。

哀声遍野血流成河。星云宗宗主,疯了。

就连林若惜,都知晓光地狱门内蛰伏的细作绝对不仅仅是当年的曹新一人。只是杀鸡儆猴之后,好些年没生出什么事端。她就担心会有人对萧子凉不利,想了想,还是驻足下来细细听去。

“你小子真厉害,是怎么想到这招的?”

“不是有人在帮忙么?木长雪练的这种寒功,最适合火焰洞里设下埋伏。”

火焰洞!林若惜的手微微一抖,竟是没忍住,瓷盆的水微微颤动下,竟是泼洒出来。紧急之下,她几个连环疾退,闪到了房顶之上。

“什么人!”

门豁然打开,从内里走出一人。林若惜的角度仅能看见那人用蓝『色』细带束着发,身量挺长,一双负在背后的手透着刚劲有力的感觉,显示着其武艺高强。她大气也没敢出来,瞥了一眼后立刻将自己藏了起来。

那人看了眼地上所留水渍,环视一圈未发现任何异常,对着身后说:“想来是听错了,只有几滴水在这。”

“你确信?我们的身份一旦暴『露』了,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以我二人之功法,地狱门内除了堂主及萧子凉,还有谁是探查不出的,若是他们几个,早已经将我们围上,而不是自己藏起来。”

“说的也是。我们抓紧时间找,以免横生枝节。”

林若惜抱着瓷盆,此刻是一句话不敢说。藏了这么些年,最能耐的就是隐去自己的声息,连萧子凉都发现不了,何况下头的两人。

左右将他们的对话颠来想去,她也开始焦虑不安起来。火焰洞不就是几天后萧子凉所要闭关的地方?他们要寻找木长雪木堂主的东西,必是想借寒功所持,令萧子凉热寒相撞…心中念着,不觉越来越觉惊悚。

当那两人离开之时,恰已经有些晚了。她依旧小心谨慎的屏气半晌,确认无误后才溜下房顶,朝着萧子凉房间跑去。

待她到得门外,却看洛景寒与萧子凉正端坐在内,二人面前正摆着一盘棋。

“怎么端了个盆就来了?”洛景寒微微抬眼,笑意盎然的双眼正迎上林若惜,此刻的小女子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盯着彼此,不觉又是莞尔,“傻丫头,你这是什么眼神,还怕我输了门主不成?”

“不是。”林若惜连忙否认,把将要溢出喉咙的话又压了回去。

“多话。”萧子凉冷冷淡淡的说着,右手却似有似无的在桌上轻点。林若惜立刻反应过来,将瓷盆寻了个架子放下,走进内堂去泡茶。

“自然得让惜儿知晓,我们这局与她有关的。”洛景寒看来心情不错,几个黑子又是吃去了萧子凉的白子。

咦?从垂帘内探出头,林若惜满脸的好奇。

“一会你就知道了。在下目前颇有斗志。”

一见君子误终身 017 景寒意浓

将泡好的两碗茶搁在二人面前,林若惜也立于一旁仔细的瞧了起来。

萧子凉的棋向来稳重中藏着狠辣,与其人极像,如今这明显弱了的这方却毫无败军之像,颇有几分破釜沉舟一战到底的果断坚决,若非洛景寒与其相处时久,怕也是能被这沉默不语辣手摧花的棋风吓退三尺。好在他向来习惯以柔克刚,不知不觉中那黑棋就已然占了大半江山。用林若惜腹诽的话说,萧子凉如今是败军之像犹有骨气苟延残喘而已。

萧子凉举棋不动声『色』,洛景寒持扇笑而不语。

终于萧子凉说:“你赢了。”

“不过赢的侥幸而已。”洛景寒收了扇子,眉眼一弯,就起身去拉林若惜的手。

“洛堂主?”林若惜紧张的看了眼萧子凉。

洛景寒像个狐狸,“好说好说,不过是将你赢去服侍几天。”

“什么!”

还来不及将方才所瞧见的事情说与萧子凉听,她就被洛景寒得意洋洋的往回拉。揣着个勉强的笑脸回头看了眼萧子凉,他正低头看着那盘棋,不知心中所想。却并未拦着洛景寒所行所为。

林若惜无奈,只好软软的说:“洛堂主…你这又是何必呢…”

“怎么?你就这么不喜欢我?”洛景寒忽然站住,停住脚步,转身看她,平日里总是笑意盎然的脸忽然正经了起来,教林若惜微微愣住不知如何回答。

半晌她终于摇了摇头,“洛堂主与我有着救命之恩,平日里待我这般好,我怎么能不喜欢你呢…”

“那你为何迟迟不肯唤我名字,却总是这般泾渭分明。”他见此处不是个说话地方,将林若惜拉到了中堂前的花园之中。

这还是这么些年第一次洛景寒如此正经,反倒让林若惜怔忡了半天。就像杨眉儿所说,洛景寒没什么不好,正因为他太好,林若惜反倒觉着自己不能拖累了他。

谁知晓未来会如何风云变幻,前一刻你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公主,下一刻就会变成海上落魄的逃犯;前一刻你还享受着世间极致,下一刻就需品尝天地苦楚。

眸间微闪,似乎是想起了些过往。眼角居然要渗出泪来,黄昏之下这张本就看着委屈的脸真是愈加可怜。洛景寒不觉说道:“诶哟我的惜儿,别哭,不喜欢喊就这般好了。”

被这样一个人如此疼惜,倒真的是很幸福的事情。

“好惜儿,以后你愿意喊什么就是什么,我不『逼』你了。”洛景寒苦笑,替她摘去发上的花瓣。

“景…景寒…”喊了那么些年的洛堂主,一时间改了,真有咬下舌头的感觉。

洛景寒笑了,依旧是眉眼弯弯,勾人心魄的。他转了转手中纸扇,方要说些什么,忽然有人鼓起掌来。

林若惜抬头,却看花园凉亭之上,早已有人看了半天。

不觉面红耳赤,捂着脸,只觉此刻十分丢人,一句话不说便跑了开去。

一见君子误终身 018 晨起表白

洛景寒转身,朝着凉亭之上的人说了句:“风兄,这等断姻缘的事情,你也干的出来。”

风茗轩大笑,提着手中酒便凌空塌来,若谪仙降临,一袭白衣流风飘雪,他将手中酒壶递到洛景寒手中,促狭的说:“我这哪里叫断姻缘,而是好戏上演情不自禁啊。”

“若非有你这搅局,怕是下一刻我便能一亲芳泽了,可惜啊可惜…”洛景寒也不避讳,酒入喉中,绯红上脸,恰有风情万种,化作最艳丽的那朵桃花『色』。若有个绝世佳人在此,也能被其分去三分颜『色』。

“林若惜虽好,不及沉香雪。”

洛景寒自然知晓其所为沉香雪为谁。名门正派与地狱门誓不两立,却也有独行侠客、山中隐士态度暧昧。比如南海山庄,做的是大宗买卖,行的是海路生意,与地狱门江湖十舵往来甚密。在洛景寒还是北海分舵舵主之时,南海山庄庄主就有将其女儿沉香雪嫁于洛景寒的心思,他笑言:南北结亲,天下无敌呀。

此笑谈传出之后,江湖中名门正派却也放出话来,若沉香雪敢嫁洛景寒,则定会让南海山庄沉于水下。

南海山庄自此后倒真再没提出此事,沉香雪初初不以为然,却在十三岁那年见过洛景寒后,对洛景寒却是一见倾心,再不肯嫁于他人。始终认为自己是被那些大叔大爷们棒打鸳鸯活活拆散的主。

洛景寒双眸一暗,转身笑他,“秋夜卿虽好,不及杨眉儿。”

风茗轩连连摇头,“这怎有可比『性』呢?我歆慕江湖第一美人秋夜卿,却苦于家中所定亲事,眉儿与我如今也是相依为命,不能负她呀。”

“有何区别?左右是不得心头好。”

“门主这居处之名,取得太好。左右左右,不如左拥右抱,哈哈哈。”风茗轩寻了个坐的地方,洛景寒仍站在原处,蹙眉看他。

风流成『性』的风茗轩,其与感情一途当真与他话不投机。

但思及心中之人,二人皆是一声叹息。

依着洛景寒所说,她这两日都得去伺候他。虽有些别扭,但十足是萧子凉将自己输于他的,也只好认罢。

清晨起了床,整理妥当自己她便去了洛景寒的天澜居。桃花纷飞委实好看。从昨日起便有些心不在焉,本是始终将火焰洞一事挂在心上。原想着昨夜乘机去告诉萧子凉,却哪里知道到得他房外,却是人去楼空不知所踪。

林若惜也是个玲珑心肝的人,她将昨日今日一联系,只觉恐怕这局棋是个故意所为。百思不得其解,她只有揣着袖子敲了洛景寒的门。

再敲了敲,内里还是无人回答。轻轻用手一推,门居然自动打开,不觉莞尔,想来洛景寒知晓自己今日要来,连门也不锁。

摇了摇头,她端着水走了进去,搁在一旁桌上,口中说道:“洛堂主?该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