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景寒坐在她旁边,“现在的小惜儿哪里还是我初认识的那个,明面上看着弱不禁风的,内里主意多的很。”

“幸好这家伙没有立时动手,否则我一定狠狠揍他一顿。”林若惜恨恨的道,不过一路行来,见过秋夜卿,见过林惜苑,见过沈娘,也看过占轻绡,世间女子的美早已尽收眼底,以至于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

也不是没有人觊觎过林若惜,只是玉卿衣这狠角『色』从来都会让人立刻放弃了遐想,这还是她第一遭遇见这般事情,有些棘手。

毕竟邵义山是邵大富贵的儿子,而地狱门如今还是落于邵府做客,如果揭了邵义山的脸面,怕是让萧子凉难办。虽然地狱门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林若惜却了解眼下这是非之秋,并非在蓬莱大动干戈的时候,所以不觉还是又埋怨的一遍,“方才你怎么就不出来替我解围呢?”

洛景寒呆了一呆,苦笑着道:“你都说了你是门主的女人了,我又怎好出来澄清事实。”

林若惜顿时绯红了脸,恰如园中一株俏丽的红茶花,她讷讷半晌也是没有吐出半个字,忽然身后微动,她慌『乱』转头,却看萧子凉的衣裳没在眼底,已是入了转角。

她看了眼洛景寒,心中大『乱』,跺了跺脚就追了过去。

洛景寒面上浮出苦笑。红茶花瓣被风吹拂,落入园中小溪。

一声叹息。

林若惜连番纵掠,总算是赶在萧子凉回到大堂里与众人叙话时候揪住了他的衣裳,低声解释:“我方才被邵小爷纠缠,所以无奈之余『乱』说的。”

萧子凉半晌无言,忽然转身勾住她的身子转回了自己的厢房,将其抵在墙角,危险的气焰瞬间溢满房间,林若惜即便是天大的胆子也有些害怕,她举手发誓:“我绝对没有勾引人!一直都本分的很。”

下巴被狠狠挑起,直直的看向对方,“没有?那勾引我有何好处?”

勾引…你?

林若惜张口结舌,哪里想到只是想解释一下,得来了这样的结论,显见萧子凉心情也是十分复杂,忽然又掀翻了她,教她趴在自己腿上,一巴掌一巴掌狠狠的打了过去。

“门…门主!”

“早几年的乖顺模样是装的,那如今呢?你信不信我真将你撕碎了喂狼!”

林若惜的心里却忽然明朗,脑中一遍遍的过着风茗轩所谓“扰『乱』了门主的心湖”。她还来不及欣喜,就担心萧子凉会快刀斩『乱』麻,连忙挣扎着扑到他的怀中,抱着他的脖子说:“不要,撕了我就再没我这么贴心的人了。”

“贴心?都是狼心。”

“是不是狼心,日月可鉴。”林若惜将萧子凉的手轻轻覆在胸处,气氛逐渐『迷』离,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已然浑身轻颤。

长天月下红袖香 088 门主侍妾

对萧子凉的那颗心,恐怕只有苍天可以明了,任她聪明一世,也算不过自己的这颗心。否则不会任自己在这里,从不图谋。只要回了他的身边,就什么花样也不愿意玩。幸好方才没有来得及问洛景寒长天坊的事情,否则就不会像这般好应对了。算了算了,再也不想了,在武林大会见到玉卿衣前,还是着紧自己身上的剧毒吧。

不由自主的,那媚眼如丝,一只手紧紧贴在萧子凉半张残面上,自己也靠了过去,低低的叹了口气,“何况武林大会后,若没那颗南宫锦的解『药』,什么狼心贴心,都再没得想了。将死之人,哪里还有其他想法。”

门也不能出,更不能离开萧子凉的身畔,他却怕是连自己吞了颗毒『药』的事情已经忘却。林若惜苦笑着想,在他心里,林若惜也不过是扰『乱』了一波平湖的水滴而已,仅仅泛起了涟漪,就再没负隅顽抗的能耐。

萧子凉感觉到那柔软的身子越贴越紧,森然道:“南宫锦想要你的命,也要过了我这关。”

林若惜叹了口气,这铁铸的脑袋啊,教她如何是好。

良久,萧子凉忽然道:“你的胆子果然越来越大。”

林若惜惊醒过来,瞬间跳离了萧子凉的怀中,“我…我去备菜。”

“不用了,回来。”萧子凉伸展开长臂长腿,任那伟岸的身子陷在身后的大靠椅上,示意着了下,“过来。”

时光流转,就好像在逍遥峰上的小屋内,阳光投进窗格,他靠在雕花椅上,同样的动作同样的霸道同样的不讲道理。

林若惜却不再是那怯弱的模样,微微一笑,便投进萧子凉的怀里。几乎就在瞬间,便被唇齿相接的强硬给淹没在其中。

谁在勾引谁?

与玉卿衣相处的数月,原本都告诫自己,淡了,淡了。

这番回来,一场又一场让她心『迷』神醉的行径,又将她『逼』到无可逃避的地步。是她缴械投降,是她沉舟溺水。输了,输了。输得彻底。

究竟是谁『乱』了谁的心呢。是她的美艳,是她的心甘,是她的乖顺;亦或者是她的狡黠,是她的灵巧,是她的聪慧?

萧子凉也有些做不准,此刻,他承认,当听见洛景寒那句“你都说了你是门主的女人了,我又怎好出来澄清事实”时候,有些欣喜若狂。也承认自己被挑起了多年来已入死地的心动。挑动的他一步一步加深攻势,任狂浪风暴将彼此掩埋。只有此刻,再不想其他。

只是在他触及到那细针暗藏的腰带时候,他还是松开了手。望着怀中面目绯红的林若惜,那眸间若水情动不已,若他想要就这般修成正果,恐怕什么也阻止不了他。若放在往年,她还只是身旁默默无闻的小侍婢,他会毫不犹豫。只是如今,他必须冷静。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不可。

合拢了敞开的衣襟,那一袭春光仍旧炫目。萧子凉这铁木脑袋,也总算忆起二人间的孽缘,总是诸多牵连,从她做了自己侍婢后便万分柔顺,任取予夺,毫无野心,所以即便是萧子凉从洛景寒处得来身世之谜,也故作不知。即便是以有心算无心,终于让她『露』出本相。不得不说,这本相,也教萧子凉悸动的紧,不得不用冥心大法克制住体内熊熊燃起的火焰,低声问:“那是你的初吻么?”

林若惜赧然,垂下眼眸轻轻点了点头。

本以为心若死水,那双澄澈的眸子缓缓抬起时候,还是注入了一波灵泉。

“门主,堂宴已经准备好了,风堂主嘱我来唤您一声。”

林若惜身子一震,轻轻挣开怀抱,整理着被逗弄的一片凌『乱』的衣裳。偷偷侧目,萧子凉已然瞬间恢复平静,冷然回答:“知道了。”

林若惜红着脸站在原地,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那今晚怎么办…那登徒子邵义山教我去他房里…”

“管他作甚?他会来我床上抢人么?”

林若惜顿时捂着脸,这话羞煞她也。萧子凉站起身来,林若惜忙慌上前替他整理着仪容,待全部妥当后,他说道:“与我去堂宴吧。”

“咦?我只是个侍婢…哪有这个资格。”

的确没有资格,但是萧子凉也不大愿意让她去一堆门人下人的地方,毕竟这女人一日风采胜过一日,又有那么多鬼心眼,他不大放心。

“眼下风茗轩他们身旁定有仙府来的女子们相伴,你就以我侍妾身份出席吧。”萧子凉没有想那么多,倒是林若惜眼底微微一黯,虽然只是说说的侍妾而已,但到底也及不上他心里的那个女人,到底也及不上。

她努力摈去众多袭上的失落,暗忖自己倒也是野心不小,怎么别处就没那么多想法呢。萧子凉在前,林若惜在后,朝着大堂走去。

大堂内已是热火朝天之势,『主席』上留出座位正是要给萧子凉的,而分列下去的依旧是各堂堂主、邵府要人。每人身旁都伴着一两名美人。当林若惜跟着萧子凉进了大堂时候,她亦被那满堂的喧嚣笑意感染,却没注意到坐在风茗轩身旁的那朱槿以及另一席上的邵义山正牢牢的盯着她。

邵大富贵伸掌问:“萧门主当真是忙碌啊,我们都酒过三巡你才姗姗来迟,得罚得罚!”

林若惜暗暗回头,却看洛景寒并不在其中,想来又是被萧子凉派去做什么了。而风茗轩见到她的时候明显颇为意外,反倒是言凉极为坦然。

她着紧的坐在萧子凉旁边,却听邵大富贵问道:“门主不要我们仙府美人,却哪里都要带着这位大美人,想来也是萧门主的心头好吧?”

林若惜虽然不喜欢这个人,但此番话倒是让其有些窃喜,含笑替萧子凉倒上一杯酒。

萧子凉淡淡的回答:“萧某的侍妾而已,服侍惯了,不习惯她人。”

风茗轩一口酒喷到了朱槿身上,惹来女子不断的埋怨,一贯镇定的风茗轩连忙抚着朱槿的玉手,惊魂未定的调笑着:“为嗅美人香,只能出此下策。”

长天月下红袖香 089 沧溟往事

他埋在朱槿怀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教右手边的女人窃笑不已,直说风堂主实在是调情圣手。朱槿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

邵义山听见萧子凉那话,心情十分不爽,脸『色』也臭臭的。

林若惜那里管的了邵义山的心情,却晓得风茗轩一定更看不起自己了,不过她真的不介意,只要能与门主在一起,任它万箭穿心亦是无所畏惧。

“萧门主,这次地狱门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吗?”邵大富贵总算从女人事上拔出,换了个话题。

“嗯。”萧子凉也不多言,反而是风茗轩接续道:“我方此回自然是为了沧溟剑而来。”

“听说铸剑大师莫青霜的这把沧溟剑,惹来无数人的争夺啊。”

“我们志在必得。”萧子凉也只是冷冷的回答,让林若惜也十分好奇,为何他一定要在这把剑呢?

邵大富贵的胖脸抖了抖,哈哈一笑,“我们与蓬莱山庄也有些渊源,这把沧溟剑也有些故事,诸位想听么?”

“想!自然是想。”风茗轩抢先说道。

邵大富贵指着末席一个尖嘴猴腮瘦瘦小小的男子,“这位是我们邵府的食客郭修,由他来与我们说说沧溟剑的故事吧。”

言凉身畔的美人捂着唇说道:“自然想听,郭先生快说吧。”

郭修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自己身上,来了精神,起身道:“这沧溟剑,其实并非莫青霜新近铸出的剑,否则不会那么多人想要得到。”

林若惜停下手中的竹箸,也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

“几十年前,莫青霜尚是前代铸剑大师的徒儿,前一代铸剑大师名叫裴寂休,这裴寂休天纵英才,铸出的宝剑江湖无人不知,其人也是正邪不分,一应都与自己的喜好有关。而这沧溟剑,便要说到裴寂休有一位至交好友名叫落卿,便是后来绯西楼的娘子。”

林若惜这时才更加奇怪的看向萧子凉,沧溟剑居然与绯夕烟的爹娘有关系。只是萧子凉面无表情,完全不知心中所想。

“是落卿请求裴寂休替她铸了这把沧溟剑,只是剑铸完后,落卿便自离世,绯西楼派人来取沧溟剑,却被裴寂休拒绝,他说伊人已死,此剑当祭。然则他终究还是没舍得将沧溟剑封于土下。自裴寂休走后,其弟子莫青霜得到了这把沧溟剑,才于此次武林大会拿出,尊其师命,由有缘人取走。”

邵大富贵叹了口气,“所以在下这才明白,为何地狱门定要得到这把沧溟剑,只是邵某听说,南宫锦也放出了话,这柄沧溟剑他自会替…替…”

话没说完,他使着个眼『色』,萧子凉冷哼了声:“绯夕烟么?那叛徒如今不是我地狱门的人。”

“对对对,便是绯姑娘,南宫锦说他自会替这位姑娘取得这把爹娘的遗物。”

“冠冕堂皇!”风茗轩慨然摇首,“南宫锦自己想要,又有绯夕烟为烟雾,行事比我们这些邪派人士还要不光彩。”

林若惜鼻腔里也哼了一声,显然是十分同意。光明正大的人怎么可能给自己喂剧毒,一想到这件事她便有些胃疼,坐立不安。

邵义山此时搭话,“九天门一向与地狱门不合,这回看来又是与萧门主作对的吧?”

萧子凉冷冷看去。

邵义山打了个寒颤,讪笑了声说道:“我看离武林大会尚有些时日,诸位有空还可去幽海看看蓬莱第二盛景。”

朱槿转头柔声道:“风公子应是也会点朱槿的牌,接朱槿一起去的吧?”

风茗轩毫不客气的『摸』了把那凝脂般的小脸,“自然,若要成行,风某如何能忘记朱槿美人。”

林若惜拿起一个小碟,将蛤蜊的壳去了干净,细心的剔出其中的肉搁在萧子凉面前。

邵义山颇为妒忌,眼红不已,居然不动脑子的脱口而出,“蓬莱地处海边,盛产海味,不知萧门主的脸,能不能吃这些美味佳肴?”

倏然一张饼狠狠的贴在了他的嘴上,也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射』出,顿时满堂大笑,就见他揭下面饼跳脚大怒,“谁干的!”

邵大富贵抖着手,对萧子凉道:“门主息怒,小儿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请见谅。”

萧子凉放下竹箸,侧头问林若惜,“吃饱了么?”

林若惜点头,他也不多说,对风茗轩交代了几句,领着林若惜扬长而去。

邵义山呆立在原处无人理会,甚是没面子。

风茗轩埋怨邵大富贵,“门主那脸,江湖上都没人敢提,若不是门主今天心情好不计较,也承了你借房之情,放了邵小爷一回。”

风茗轩停了停,接着道:“之后就不用招待我们了,门主一来不太喜欢热闹的场面,二来需要清静,承蒙此番邵爷款待。”

邵义山这才想起自己得罪的人是江湖第一邪门魔派地狱门的门主,那些武林上的血腥过往尽皆浮上心头,顿时跌坐在地上,心里连说不好。哪里还想着美人能夜里寻找自己,当真是一时忘情,才犯了如此大的错误。

萧子凉与林若惜的房间,正在东苑西北角最大的一间厢房,厢房外的白芙蓉已然盛开,大红千瓣、白千瓣、醉芙蓉数朵,显出邵大富贵颇有些生活情调。萧子凉站在花园当中,见林若惜不过数步,便已追上自己,甚觉其心法的奇特,居然在数月便能让她进步如此之多。

他转身道:“你我过个手试试。”

林若惜吓的停住脚步,抱着廊柱娇呼一声,“不要,那岂不是又要被打。”

“打你还需给别人看么?”萧子凉一句话说的林若惜面『色』微红,从廊柱这头再探出脑袋,喋喋不休的说:“门主你摆明了想在外人面前欺负我。”

萧子凉眸子一沉,已然率先出掌,花叶溅飞,热焰扑面。

林若惜借势踏起,凌空飞燕落于梁上,若说林若惜哪里会是萧子凉的对手,只是幸好她练就的清心大法刚刚好可以克制住萧子凉的冥心大法,所以她双手护胸,一道寒气自然泻出,如游鱼如水,顺着来势钻入热浪当中,丝丝扣扣的渗入到萧子凉身周,令他大感意外。

长天月下红袖香 090 厨房突袭

萧子凉身子一纵,掠过这股落入热网当中的清气,朝着林若惜的肩头抓去。

林若惜一声娇喝,从梁上飞落,踏在一朵醉芙蓉上,而花叶未动,人已转身,第三重静中取动,一招“镜花水月”从手中拨了过去。

若说萧子凉的动作刚猛如火,那么林若惜的招式就是轻灵若水,即便是招式出手,也似是极为轻松。其实林若惜心中已是极为紧张,但是清心大法便是静中至静方能显出真力。只是她从萧子凉的冥心大法中,的确窥出了一些真谛。难怪门主需要在火焰洞中修习冥心大法,的确只有这重重地火,才能让他的掌力充满了『逼』人的能量。

二人掌切近有二十余招,林若惜有些支撑不住了。她在用自己的清心大法破解了对方的招式之后,已经『逼』着萧子凉一重一重的叠加,导致二人双掌相接时候,她的身体猛然一震,腹内热气上涌,被冲的向后连退好几步,没有稳住,被萧子凉猛然一抓,才倒回了其怀中。

自从修习清心大法后,这算是第一回正式的切磋。忽然耳底一热,萧子凉恶狠狠的问:“你这究竟是什么功法?”

林若惜吓的一抖,撅嘴回答:“不是已经与门主说了么?难道我这小小小女子还能让门主紧张了不成?”

萧子凉自然不会计较,他原本就对自己格外有自信,所以只是点了点头,“继续练吧。”

林若惜心中暗暗吐了口气,追在其后跟入了厢房内,见萧子凉坐在了外屋圆桌旁,她从行李里翻出萧子凉一向爱喝的碧茶,就手给他泡了一杯搁在了面前。

茶烟袅袅,林若惜轻声道:“许久没有给门主泡茶了呢。”

萧子凉啜了一口,不吝赞赏了句:“好。”

她红扑扑着脸,眉眼之间尽都跳跃着喜悦。

若是杨眉儿在,一定会说:几月不见,如隔三秋。

幸好没有这个随时会笑话她的人在,林若惜起的早,先出了门坐在园中花草当中开始吐纳清心大法。第四重心法名为静中至静,经过昨日与冥心大法的一番接触,她觉着离那静中至静只差一点距离,微微一跃大概便可突破过去。

朝日雨『露』,芍『药』花香。在这静谧万分的清晨,便是一声鸟鸣,也似是为这宁静添染祥和。林若惜的心微微一动,只觉自己似乎捕捉到了什么灵光,就在那声鸟鸣当中。

然而她选择在这里修炼便是大错特错,因为风茗轩、言凉也住在这个院里。但听身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停在了自己身畔。不用想,但闻那身女人香,便知道风茗轩刚刚从外回归,而未住在邵府内。

他最近十分喜爱找林若惜的茬。

其实林若惜很纳闷,若说朝三暮四,没有人比风茗轩更符合这四字的真谛。

果不其然,这好容易酿成的安宁被风茗轩生生打破,“苏姑娘好大的兴致,早晨便在外练功了。”

林若惜心下哀叹,放下手来,“风堂主也好大的兴致,早晨才从外回来。”

风茗轩半晌没说话,林若惜以为他要放弃与自己交谈时候,他又缓缓开口,“我怕是要对你越来越刮目相看。”

“哎。”林若惜不得不起身,与其正面相对,“风堂主你说的是哪一桩?”

“哪一桩都有。苏姑娘如此聪慧,自当明白。”

“风堂主如此关心惜儿的一举一动,如此为景寒大哥鸣不平甚至讨厌惜儿,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

风茗轩愕然,“什么?”

“风堂主你放浪形骸也好,你风流倜傥也好,怕都是表面,骨子里喜欢的其实是景寒大哥吧?”林若惜讥讽了一句,风茗轩再度被呛到喉咙,居然笑出了眼泪。

林若惜瞪了他一眼,这时房门打开,萧子凉从内显出高大的身形,他淡淡的看了眼风茗轩,说道:“昨夜洛景寒传来消息,事情有变,你与言凉马上过来。”

咦!昨夜?昨夜他居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接收景寒大哥的传讯?大约是十分不信,眸光挪到静静站在门扉的萧子凉时候,忽然还是玉颊霞烧。

萧子凉眼底浮现起一丝笑意,嘱咐道:“去准备些早饭,景寒一会也会过来。”

“是。”林若惜哪里还好意思逗留,掉头落荒而逃。

风茗轩先去敲了言凉的房门,然后再转圜入到萧子凉的屋内,他正饮着早茶,瞥见一身酒气兼带疲倦的风茗轩时候,微微蹙眉,“要紧时刻,莫要放松。”

风茗轩哪里会管这些,他原本『性』情就是如此,反倒是劈头盖脸的回了过去,“我从来如此,倒是门主,为了这小小侍女,就不怕离间了你与景寒之间的感情么?”

萧子凉自始从洛景寒处得知了林若惜的身世后,便再没有告诉第三人,他更不可能与风茗轩说,当初让洛景寒娶林若惜,得来的反叛如此之大,险些错失了这把好机缘。反倒是自己,却在与这肆意妄为的小妖精正面相迎的时候,无法保持清明的神思,终挑动的自己陷了进去。

他明知道风茗轩对林若惜印象不好,也担心林若惜会是别处的美人计策,破坏了地狱门内部和睦。却也因着兹事体大,不能告知太多,只是回答了一句:“景寒无碍。”

这句话让深悉萧子凉的风茗轩明白,于林若惜这件事上他是无能为力了,萧子凉一旦坚持,除非自己尝到了苦处,否则绝对不会回头。他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言凉伸着懒腰走了进来,三人聚首之后,萧子凉才蹙眉说:“景寒从连玉山处打听得知,这次八大门派带来了精英弟子,与往年大为不同,我恐怕雷诺然处调动的人马不足以设伏拿下全部,所以除却水堂负责九天门,你与言凉也得赶往蓬莱山庄附近。”

“八大门派的精英倾巢出动?”风茗轩倒吸一口凉气,“这一回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萧子凉握拳,“若先有了惧意,便满盘皆输。”

“但是这样,赏剑会便只有门主一人,如何有胜算得到沧溟剑?”这回也是地狱门精英尽出之日,但为了确保伏击成功,明显在人力上有些捉襟见肘。

萧子凉冷哼一声,“怕什么,我一人去也必须取得这柄剑。”

只是风茗轩与言凉依旧是不太明白,为何萧子凉与南宫锦,又同时看上了这柄宝剑。简直便是宿命的冤家。

林若惜蹲在火灶前,锅里正煮着小米粥,冒着腾腾的热气。

她托腮心想,来到邵府已经三日了,却还连门也未曾出过。怎么去寻南宫锦拿到解『药』,如今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若是能有玉卿衣在,至少依她的聪明才智,定能想出个万全之策。可是现在,她一筹莫展,就算是找到这个人又有什么用,他说不定根本就不把自己这个小婢女放在心上。门主的心全挂念在武林大会上,他定是想在蓬莱台上,与南宫锦索要解『药』。但并非林若惜没有自信,而是武林大会当时风云万变,谁知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就林若惜想,还是得在武林大会前想办法与南宫锦见面。

忽然,头顶一声轻笑。

她惊的连手中大勺亦给吓的落入锅中,抬起头来,只看到一袭白衣袍角挂在房梁之上,她大喜之余,连忙奔去关住灶房的门,喊道:“玉卿衣你果然找到我了!”

那人却没有动静,她忽然意识到不对,依着自己这清心大法,若非方才太过入神,怎么会没发觉他人『摸』上了房梁。只是若这等高明的功夫,又喜好白衣的,的确并非只有玉卿衣一人。

她的手脚忽然凉透了,“南…宫锦…”

南宫锦那罩着软丝银甲的脸从梁上探了出来,哀伤了一句,“原来在惜儿姑娘心里,在下得排在玉卿衣之后啊。”

林若惜回头『摸』着自己的门,却被南宫锦一语点破,“在下想为姑娘你送个解『药』,原来还是想将在下送给地狱门?”

林若惜自然不能那么傻信他,“你会来送解『药』给我?我才不信。”

南宫锦翻身下了横梁,身姿煞是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