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闵媛找到机会和太孙独处,以闵媛的明艳妩媚,太孙一定把持不住。到时候,太子妃想不认下这门亲事也不行了…

没想到,闵媛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是被岳妈妈送回来的!

闵大夫人心中惊疑不定,隐隐有些不妙的预感。

很快,这个不妙的预感就成了现实。

闵媛两眼哭的又红又肿,神色萎靡颓唐。岳妈妈站在一旁,沉着一张脸,半点笑意都没有。

闵大夫人心里一沉,忙扬起笑脸迎上前:“怎么还劳烦岳妈妈送媛姐儿回来。”

岳妈妈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说道:“奴婢奉了娘娘的命令,送三小姐回府。娘娘还命奴婢带了几句话。请大夫人让不相干的人都退下吧!”

闵大夫人愈觉得不妙,先命一众丫鬟婆子退下,然后冲闵媛使了个眼色。

可惜,闵媛被太子妃一通作,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呆呆愣愣地坐着,没半点反应。

岳妈妈将闵大夫人的惊惶不安看在眼底,不由得暗暗冷笑。

看来,闵媛的所作所为,闵大夫人也是心中有数的。

“大夫人,这里没有外人,奴婢也就不兜圈子了。”

岳妈妈直截了当地说道:“今天是太孙殿下生辰,三小姐去府中给娘娘请安,娘娘留了她用午膳。后来,三小姐是要去园子里赏花。却没想到,一转眼就赏到了梧桐居门口。”

“幸好当时被及时拦下了。不然,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家,闯到男子的住处,传出去是何等难听?”

“太孙殿下身份尊贵,想做太孙妃的名门闺秀数不胜数。娘娘是闵家的女儿,自然是盼着闵家好的。只是,万万不能拿殿下的终身大事做人情送到娘家来。”

这番话,说得直接又刻薄。

闵大夫人的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娘娘一定是误会了。媛姐儿绝没有此意,我们闵家已经是太孙殿下的外家,岂敢再生出别的心思。”

“大夫人能这么想最好。”

岳妈妈跟随太子妃多年,为人精明,说话也十分利索干练:“三小姐年纪还小,一时冲动举止不当也是难免,娘娘身为长辈,少不得要数落一顿。还望大夫人不要见怪。”

闵大夫人哪里还敢见怪,连连陪笑道:“是我教女无方,让娘娘烦心了。岳妈妈替我回禀娘娘一声,就说以后我一定严加管教媛姐儿。”

岳妈妈扯了扯唇角:“还有一句话,是娘娘特意吩咐的。三小姐如今年龄渐长,出入太子府多有不便,以后没有娘娘的传召,就不必登门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夫妻(一)

这话一说,闵大夫人愈觉得难堪,心也跟着凉了。

太子妃素来心软,对娘家也多有照拂。像这样震怒,实在是前所未有。

闵大夫人说尽好话,陪尽了不是,才送走了岳妈妈。然后阴沉着脸领着闵媛进了内室。还没张口询问,闵媛就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闵大夫人心烦气闷,也没心情哄闵媛,沉声问道:“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仔仔细细地说给我听一遍。”

闵媛哭哭啼啼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越说越觉得委屈:“…姑姑一向疼我,从没对我过这么大的脾气。还说以后不准我再去太子府。”

“娘,我该怎么办?”

闵大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还能怎么办?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待着,不要再去太子府了。”

“可是,表哥他…”

“结亲的事,就更不可能了。”

闵大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打断了闵媛:“娘娘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我们还能怎么样?你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闵媛泪眼汪汪地哭道:“我是真心喜欢表哥的,这世上,哪里还有比表哥更好的少年郎。”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闵大夫人没好气地说道:“哭有什么用。如果哭一场就能让娘娘心软点头,我就豁出这张老脸去哭一哭了。”

“你也是一个不争气的,既是有心去找太孙,怎么也不小心些,竟被娘娘的人拦了个正着。”

说到这个,闵媛也是一肚子委屈:“我已经够仔细小心了。谁知道刚到梧桐居的外面,离院门还有十来米就被拦下了。”

别说和太孙单独说话一诉情衷了,连太孙的衣角都没看见。

闵大夫人横了她一眼:“罢了,这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娘娘不追究,就是好事了。至于亲事,你想都不要再想了。”

“万一闹得娘娘和太孙翻了脸,以后我们闵家更没好日子过。”

“等你及笄,娘给你仔细挑一门好亲事。你就别惦记太孙妃这个位置了。”

闵媛又哭了起来。

闵大夫人听的心烦意乱,声音也冷厉尖锐起来:“我说的话,你可听见了?要是胆敢随意出府一步,我打断你的腿。”

晚上,喝得醉醺醺的闵大老爷回了府里。

闵大夫人将白天生的事情一说,闵大老爷被吓了一跳,酒意顿时被吓跑了大半:“你、你说什么?媛姐儿擅闯太孙殿下的住处被娘娘拦下了?”

闵大夫人一脸羞愧地点点头。

闵大老爷愤怒不已:“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要是真的进了太孙殿下的屋子,掰扯不清,我还能厚着老脸去和娘娘说一说亲事。就是娘娘再不乐意,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媛姐儿闺誉尽毁。她半途就被拦下,白白丢了脸面,以后娘娘起了戒心,怕是再也容不得她登门了。”

闵大夫人也是满心懊恼:“可不是吗?娘娘这次是动了真怒,让岳妈妈送了媛姐儿回来,还说了那么多刻薄话。依妾身看,娘娘不但是恼了媛姐儿,怕是连你我也一并埋怨上了。”

闵大老爷皱着眉头,抚着下巴的胡须想了片刻:“结亲的事是不可能了。以后彻底歇了这份心吧!”

结亲不成也就罢了,可千万别结下仇怨来。

闵家如今仅剩一点风光,全是靠太子妃帮衬着。要是太子妃彻底恼了,不肯再照拂娘家,以后闵家就真的难熬了。

闵大夫人叹口气:“就是老爷不说,妾身也知道。之前妾身也叮嘱过媛姐儿,接下来消停安分些,别再去太子府了。”

“娘娘心软,等过了气头,妾身厚脸登门陪个不是。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闵大老爷点点头,又怒道:“好在这事被娘娘压了下来,没闹得人尽皆知。不然,我们全家的脸都被媛姐儿丢光了。”

“女大不中留。早些给她挑一门亲事,备些嫁妆,早些让她嫁出去。”

闵大老爷一怒,闵大夫人不敢再吭声,唯唯诺诺地应了。

太子府里人多眼杂。

闵媛擅闯梧桐居的事,难免被一两个眼尖的宫女内侍看到。

之后,太子妃又命人将闵媛带进雪梅院,再让人将她送回闵家。随后太孙又去了雪梅院…

这一连串的举动,落在有心人眼里,很快就会被还原出事情的真相。

不过,一向温软的太子妃,此次倒是雷厉风行手段狠辣。

先是严令雪梅院的人不得多嘴乱说,然后又抓了几个传闲话的宫女内侍,一顿板子下去,小命去了半条。

如此一来,那些心思浮动的,立刻就老实安分了。

短短两天,再也没人敢提起闵三小姐这个人。

太子特意到梧桐居来坐了片刻,委婉地表达了对太子妃这番举动的赞许:“阿诩是本王的长子,也是大秦太孙,身份何等矜贵。他的妻子,德言容功样样都要出众,家世也一定要堪配。”

“你是他的母妃,他的亲事,你要多费心,也要格外谨慎。若有合意的人选,也不用急着定下,先慢慢观察一段时日。免得仓促而就,再后悔可就迟了。”

太子只字没提闵媛,字里行间透出的意思却很明显。

像闵媛这样的,千万不能娶进门来做儿媳。

不说家世如何,就说这轻浮冒失的品性,也不堪为太孙妃。

太子这番敲打,总算没伤了太子妃的颜面。

太子妃心里有些难堪,面子上倒还过得去,打起精神应道:“殿下说的是,娶妻应娶贤。阿诩日后会是东宫太子,他的妻子,将来总有一日要母仪天下。当然不能随意就定下亲事。”

“妾身为了给他挑一个好媳妇,着实费了不少心思。”

“前几日,妾身设了赏花宴,请了不少名门闺秀来赴宴。有两个特别出挑的,妾身正想和殿下商议呢!”

太子对儿子的终身大事也格外关心,闻言顿时来了兴致:“哦?你相中了哪位府上的千金?”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夫妻(二)

太子妃笑道:“一个是傅阁老的嫡长孙女,闺名傅妍。另一个是林祭酒的女儿,闺名林茹雪。”

接着,又将两个少女的优点一一道来:“…她们两个家世出众,相貌出挑,各有所长。不管挑哪一个,都不算辱没了阿诩。”

傅家,林家。

太子在心里比较了一回,中肯地说道:“傅家更合适一些。”

李阁老一把年纪,眼看着就要荣休告老,内阁中,傅阁老资历最老又有威望。肯定会是下一任辅。

林祭酒也是位列九卿的高官,声望极佳,门生遍布朝中。

不过,两相比较,还是傅家门第更好一些。

太子妃笑道:“妾身也觉得傅家好,傅小姐又是圆滑伶俐的性子,以后也能替阿诩打点内务。不过,林小姐也有她的长处。论才学,是她更出众些,性情又娴雅文静。”

略一犹豫,又将太孙有意顾莞宁的事说了出来:“…顾家是大秦第一将门,边关十万将士都在顾家手中。顾二小姐是顾家唯一的嫡女,相貌也出众。只是,妾身不喜她的桀骜尖锐。阿诩倒是挺中意顾二小姐。”

太子听了这番话,不由得哑然失笑:“阿诩果然是长大了,也到了方慕少艾的年龄。既是为他挑选妻子,最重要的当然是他喜欢。否则,对着一个不喜欢的正妻,也是件头痛的事情。”

太子妃笑容一僵。

太子这番话,颇有些指桑说槐的意思。

当年太子还是二皇子的时候,并不特别受宠。

王皇后为嫡出的大皇子挑选皇子妃,自是十分精心。轮到二皇子的时候,便挑了闵家嫡女。

那个时候,闵老太爷还没去世,在朝中做着户部尚书,掌管钱粮,家资极丰。给女儿准备的嫁妆也极其丰厚。

二皇子娶了闵家嫡女为妻,也很满意。

闵氏相貌生的端庄秀丽,又贤惠大度,进门不到半年就怀了身孕。更妙的是,大皇子意外夭折,二皇子没费什么力气就成了东宫太子。

来年,闵氏生下一子。圣上龙心大悦,对长孙格外看重,很快就封了太孙。

太子一路顺风顺水,堪称人生赢家。

不过,人一旦往高处走了,不免就变得挑剔起来。

譬如太子,成亲的时候觉得闵氏嫁妆丰厚性情贤良,又早早生了儿子,哪儿看着都顺眼。

等闵老太爷一去世,闵大老爷闵二老爷都是平庸无能之辈,不但不能帮扶太子,还时不时的惹祸,处处拖后腿。太子就开始嫌弃闵家,连带着看太子妃也不是滋味了。

太子一个接着一个的纳美人,除了好色之外,也不无对太子妃不满的缘故。

好在太孙颇为争气,不然,太子妃在太子面前怕是更没底气。

太子见太子妃神色略有些尴尬,不由得暗暗后悔自己的失言,咳嗽一声说道:“既是阿诩自己中意,定北侯府又是手握重兵的将门,如了他的心意也未尝不可。”

说来说去,原来是相中了定北侯府。

太子自觉岳家没落,不给自己长脸,到了太孙这儿,便想着为他结一门好亲事。

定北侯府掌握着边关十万士兵,大秦武将俱以定北侯府为。如果太孙能娶了顾家的女儿,将顾家拉拢住,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太子妃放软了声音说道:“殿下说的也有道理。定北侯府的门第确实没什么好挑剔的。只是,妾身想着,三弟妹就是出自侯府,天生就和侯府亲近。阿睿也只比阿诩小了三个月,说不定就有亲上加亲的念头…”

太子不以为意:“真是妇人之见。亲事一天没定下来,就做不得准。再说了,阿诩是孤王的儿子,是大秦太孙,比阿睿又年长。怎么着也得阿诩先定下亲事,才能轮到阿睿。”

说句不好听的,这满京城的闺秀,要先紧着太孙挑。然后才能轮到齐王世子。

这就是权势和身份!

太子妃被太子接二连三的反驳,有些讪讪,不敢再多言。

太子又道:“总之,此事不必操之过急。先等一等,慢慢看着各人的品性再说。”

太子妃柔声应下了。

依柳院。

顾莞宁默默算着日子。

太孙的生辰是十一月初七,也就是在赏花宴后的第五天。前世闵媛就是在这一天闯进太孙住处,闹的风言风语不可开交。

今天已经是初十,太孙生辰已经过去几天了,却是一片风平浪静。

到底是哪儿出了偏差?

为什么会和前世不一样?

是因为她去了赏花宴,灭了闵媛的气焰,引起了太子妃对闵媛的不满?还是闵媛这辈子没那么大的胆子,没敢闯到梧桐居去?

顾莞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似有什么重要的事被她遗漏了一般…

“小姐,季同来了。”珊瑚走进内室,轻声禀报。

顾莞宁立刻回过神来:“让他进来。”

珊瑚应了一声。

季同正在依柳院的院门处等着,远远地看见一个少女身影,不由得一愣。

这个身影,和二小姐极为肖似…

待人影走近,看清了是一张陌生的丫鬟脸孔,季同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笑。

他刚才在胡思乱想什么?难不成还以为二小姐会亲自出来迎一个下人不成?

“季同,小姐让你现在就进去。”珊瑚不喜多言,说话颇为简洁。

季同应了一声,跟在珊瑚的身后。

从背后看,这个丫鬟的背影和二小姐一般无二。

季同本不是多嘴的人,此时却忍不住张口问道:“这依柳院我也来过几回了,似乎从来没见过你。”

琳琅和玲珑他都认识,珍珠和璎珞也是熟面孔。这个丫鬟,他却从未留意过。

珊瑚微微一笑:“我平日大多在屋子里待着,琢磨药方捣鼓药材做些药膏之类的,很少出来当差。你对我没印象,也是难免的。”

其实,季同是见过她的。

只是,每一次都是几个丫鬟在一起。她相貌平平,在几个丫鬟中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也怪不得季同对她没什么印象。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安排

季同颇有礼貌地询问:“不知该如何称呼?”

珊瑚含笑道:“我叫珊瑚,是小姐身边的二等丫鬟。你直呼我的名字就行了。”

短短几句话,便已到了厅堂外。

闲话不宜再说,两人很快各自住了嘴。

季同是习武之人,迈步稳健有力,进了正厅后,抱拳作揖:“奴才季同,见过二小姐。”

顾莞宁微微笑道:“免礼,起身说话吧!”

季同恭敬地谢了恩,站直了身子。目光迅地掠过顾莞宁明艳动人的俏脸,然后略略垂了下来。

这两个月来,每隔几日,季同就会来依柳院一回。每次都是独自回禀。珊瑚等人也习惯了,很快便各自退下。

顾莞宁并未急着询问,笑着说起了闲话:“你是不是有些日子没回家了?夫子前几日又念叨你了。”

提起陈夫子,季同坚毅沉稳的脸上露出些许笑容:“奴才一忙起来,便顾不上回去了。”

季同暗中管理两百私兵,安排衣食住宿,指派各人不同的任务,还要将众人搜罗来的消息汇总,挑出要紧有用的前来回禀,着实忙碌。

怪不得陈夫子总见不到他的人影。

顾莞宁说道:“你用心办差,我心里自是欣慰。不过,再忙碌也要抽空回去看看夫子。夫子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心里时时惦记着你。”

温和的话语中,透着一丝关切。

季同心中一阵感动,忙笑着应道:“小姐说的是,奴才记下了,今晚就回去。”

闲话两句后,顾莞宁才问起了正事:“你今天过来,有什么要紧的消息回禀?”

季同低声道:“小姐之前吩咐奴才办的事,已经有了眉目。”

“奴才按着小姐的意思,安排了一位赵举人和沈五舅爷相交。这位赵举人今年三十,颇有诗才。十八岁上就中了举人,可惜后来一直没考中进士。考了这么些年,原本还算丰厚的家资也不剩多少,赵举人也歇了这份心思。沈五舅爷平日极少外出,偶尔去书铺子里,遇到了这位赵举人,两人颇为投契。”

投契那是当然的。

沈谦少年英才,十五岁便中了举人,正是少年得志意气风。却因为和沈氏私逃,被打废了一条腿,前途尽毁。

这么多年来,沈谦一直带着女儿幽居在小院子里。纵然再念着沈氏,心中也会有遗憾。

如今沈谦到了京城投靠沈氏,住在沈氏置办的院子里,和吃软饭无异。又不能时时和沈氏相见,必然孤寂苦闷。

这个时候,忽然结识了同样落魄不得志的赵举人,自然惺惺相惜志同道合。

顾莞宁扯了扯唇角,淡淡问道:“沈五舅爷和赵举人时常来往,不知是否到赵举人家中去过?”

季同笑了一笑:“赵举人常邀沈五舅爷到家中小酌几杯,两人都喜好下棋。巧的是,赵举人家中有一个妹妹,这位赵姑娘闺名秀娘,生的花容月貌我见犹怜。自幼饱读诗书,才学过人。”

“只可惜,赵姑娘命运不济,还没过门,未婚夫便重病身亡。赵姑娘立志要为未婚夫守节三年再谈婚论嫁。如今已经十九岁了,还没许配人家。”

顾莞宁满意地点点头:“你安排得很是妥当。”

赵姑娘这样的女子,既美貌又有才学,偏又“身世坎坷”,但凡是男子,少不得会生出惜香怜玉的心思。

沈谦前世到京城之后,一直住在定北侯府,和沈氏暗中苟且,满心满眼根本容不下别的女子。

这一世,他独自居住,没了情深义重的堂妹,身边偏又多了这么一朵娇嫩可人的解语花,焉有不动心的道理?

“此事不宜操之过急。”顾莞宁淡淡吩咐:“让赵举人时常邀沈五舅爷到家中下棋,赵姑娘也不必每次都露面,免得惹来沈五舅爷疑心。只偶尔流露出倾慕之意就行了。”

投怀送抱的女子,男人不会珍惜,欲迎还据才是上策。

季同的好处是从不多嘴多问,闻言立刻领命:“是,奴才知道了。”顿了片刻,又低声禀报:“奴才还有桩要紧的事禀报。”

“这些日子,常有人在沈五舅爷的院子外走动窥伺。奴才命守在暗中的人不要惊动了对方,仔细查一查这些人的来路。”

“这一查探,竟现了一些熟悉脸孔,原来他们都是侯府里的侍卫。”

顾莞宁略一挑眉:“确定是顾家的侍卫?”

季同的语气十分笃定:“如果不是确定,奴才也不敢乱说。”

虽然都是顾家的侍卫,不过,季同的手下都是养在暗处的私兵,和明面上的侍卫从无接触来往。所以,彼此并不相识。

这些侍卫,会是谁派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