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勾了勾唇角,仿若危险的血色曼陀罗花开,刹那间天地失色:“你们不用害怕,我不是这宫中的人,用不着讲那么多规矩。”清亮的声音如倾泻而下的山泉,带着点病中的娇弱,让人心生怜悯又忍不住想要亲近。

轩辕锦墨坐在御书房中,半天看不了一本奏折,凤离天精致到近乎妖冶的脸总是在眼前浮现。不是已经决定做一辈子兄弟吗?可是,呆在那个人身边,便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看着他紧抿的薄唇,便忍不住想要品尝…疲惫的靠在龙椅上,想念枕在凤离天的腿上听他念奏折的时候,能从下方偷偷的看他线条优美的下巴和上下滑动的喉结…只隔了几座宫殿,对他的思念却胜过任何时候。

“参见皇上。”灰衣的魑魅从暗处出现。

“查的怎么样?”轩辕锦墨阖上奏折道。

“回皇上,几日前玄门探查出来凤宫宫主练功走火入魔,内力尽失,而且在赶往京城的途中,于是联合几大门派在途中拦截,打着除魔卫道的旗号,试图绞杀之,夺得鎏火神功的秘籍。”魑魅顿了顿,抬头望了一眼神情冰冷的帝王,“各大门派千里追杀,一直到京城城郊才将筋疲力尽的凤宫宫主包围起来,本以为手到擒来,玄门掌门玄机子对重伤倒地的凤宫宫主生出了龌龊的心思,结果被佯装不支的宫主一掌透心…”

“咔。”轩辕锦墨捏碎了手中的杯盏,“接着说。”

“各大门派损失惨重,死了三个掌门,参与这件事的门派与主要人员正在统计中,其他的还在调查。”

“走火入魔?”轩辕锦墨沉默了片刻,突然意识到这个词汇,“他怎么会走火入魔?暗三。”

“皇上。”暗三从房梁上跳下来,单膝跪在地上,“主人为皇上疗伤之时已然耗尽了内力,因此须得闭关重练,然鎏火神功霸道无比,心神不定便极易走火入魔,那时属下已经被派来保护陛下,因此具体原因并不知晓,但…”

“什么?”轩辕锦墨不耐的挑眉,想起那个一项强悍无比的人如今脸色苍白的瘫软在床上,他就有一种荡平武林的冲动。

“恕属下直言,”暗三咬牙道,“主人走火入魔,很可能与陛下舍他而去有关。”

静默,可怕的静默。御书房里静的可以听到窗外鸟雀扑翅的声音。

良久,轩辕锦墨终于开口,淡淡的道:“都下去吧。”

为了给他疗伤耗尽了内力…因为他的离开而走火入魔…为了他的安全派出了从不离身的暗十八卫…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轩辕锦墨…

轩辕锦墨缓缓捂住胸口,觉得心痛得难受。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求见。”门外的太监传报道。

皱了皱好看的眉,皇后?大婚之后就没怎么见过了,说到底,他与上官思怡不过是利益关系。

“让她进来。”轩辕锦墨重新拿起奏折,提起朱笔开始批阅。

“臣妾给皇上请安。”上官思怡穿着华丽的凤袍,盈盈拜倒。

“皇后有什么事吗?”不等上官思怡寒暄绕弯,轩辕锦墨开门见上的问,他现在只想快点结束,好回去陪凤离天吃午饭。

上官思怡望着龙椅上根本不抬头看她一眼的尊贵男人,深吸了口气,将准备好的长长的说辞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优雅而不失风度的笑了笑:“皇上国事繁忙,臣妾本不应打搅,只是最近宫里有些不太好的传闻。”

“宫中的传闻从来没有断过,怎么安定人心皇后应该比朕清楚。”轩辕锦墨冷冷的道,继续面无表情的批奏折。

“皇上圣明,”上官思怡福身道,“臣妾也不绕弯子了,听闻凤公子到宫里来了…”

轩辕锦墨的手顿了顿,没有说话。

上官思怡心道果然是真的,暗自咬了咬牙。前日听前来跟她炫耀的云嫔提到一个黑衣人闯进了宫里,这几日打听下来,果然是那个人回来了。皇上登基近两个月,却从没有临幸后宫,本想着是刚登基国事繁忙,可现在那人竟堂而皇之的住在盘龙殿里,夜夜享受帝王的专宠。“臣妾觉得,既然皇上喜欢凤公子,不如将公子纳入后宫。”那人是江湖中人,她一个深宫夫人动不了他,但一旦纳入后宫,便由着她搓圆搓扁,“虽说男妃比较少见,但先祖也曾纳过男妃,只是品阶比女妃低一些,臣妾以为…”

“胡闹!”轩辕锦墨猛地一拍桌子,天儿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王爷,怎么能与那些低贱的男宠等同而论。

“皇上,”德福突然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低声对轩辕锦墨道,“公子不肯施针,您快过去看看。”

轩辕锦墨立时站起身,走到上官思怡面前,沉声道:“你是一国的皇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朕以为你很清楚,做事之前思虑再三,莫要做了又后悔,失了国母的威严!”

说完,甩袖离去。

轩辕锦墨回到盘龙殿,便听到里面一阵吵闹声,快步走了进去,发现几个太医拿着银针,束手无策的站在床边,而凤离天抱着被子缩在龙床的一角,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可怜。

“天儿。”轩辕锦墨坐到床上,把缩成球的家伙抱到怀里,怒瞪着几个盯着太医,“怎么了?”

凤离天蹭到轩辕锦墨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委屈地说:“我不要扎针…”

轩辕锦墨哭笑不得,原来这人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扎针,他怎么给忘了呢?轻抚了抚凤离天如墨的长发,示意众人退下去,只留下段太医一个人:“天儿,你的内伤很重,必须施针将淤血排出来。”

“我可以自己疗伤。”凤离天把脸埋到轩辕锦墨胸口,趁机吃豆腐。

“不行,”轩辕锦墨被弄得痒痒的,将怀中的脑袋拿出来,严肃道,“你三十日之内不能动用内力,否则会伤及根本,听到了吗?”

凤离天不情愿的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段太医手中明晃晃的银针,苦着脸道:“我不要扎针…”

第七十二章 施针…

“天儿,不要任性,”好笑的捏了捏凤离天皱起的鼻子,把他围在身上的被子拉开,雪缎制的内衫,因为他的乱蹭已经开了两个扣子,半遮半掩的露出了优美的锁骨,在阳光下泛着润泽的光芒,轩辕锦墨不着痕迹的移开眼,“我在这儿陪着你。”

对于皇上自称“我”而不是“朕”,段太医只能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低下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听到轩辕锦墨肯留下来陪他,凤离天也就不再折腾,不情愿的伸开手,让皇帝陛下亲自给他脱了内衫,在床上乖乖躺好,瞪着一双美丽的凤眼望着哥哥。精壮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线条流畅的肌肉漂亮紧实,两朵樱红粉嫩而诱人,轩辕锦墨觉得一阵口干舌燥,平静的端起床头已经冷掉的茶水咽了一口。

段太医多年养成了目不斜视的好习惯,走到床前,取出银针,犹豫了一下道:“施针的过程会引起内伤的疼痛,还请公子忍耐,若是觉得喉头淤血上涌一定要及时吐出来。”说完,望了皇上一眼,征求意见。

轩辕锦墨皱了皱眉,握住了凤离天搭在床边的右手,防止他乱动扯到右臂的伤口。

得到同意后,段太医便找准了穴位,一个个准确的扎了下去,轻轻捻动。轩辕锦墨用另一只手捂住凤离天的眼睛,免得他看到扎针的过程。凤离天笑了笑,抬起左手慢慢拉下眼睛上骨节分明的手,放在嘴边轻轻舔弄,掌心的瘙痒使轩辕锦墨忍不住轻笑出声,将手缩了回去。

“嗯…”在太医捻动银针的同时,凤离天跟着轻吟出声,受伤的五脏六腑似被银针召唤了一般开始一阵一阵的抽痛,并且有越来越剧烈的趋势。

“天儿。”轩辕锦墨感受到凤离天骤然握紧的右手,心疼的回握,看着段太医一脸认真,似乎是正常症状,没有什么不妥。

“唔…呼…”凤离天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漂亮的眉毛渐渐皱在一起,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轩辕锦墨拿起一旁的毛巾,拭去他额上的冷汗,沉声道:“怎么这么严重?”

段太医擦了擦头上的汗,手上的动作不敢有丝毫放松:“回皇上,公子伤的重,疼痛就会跟着增长,很快就没事了。”

“啊…”凤离天突然脑袋向后仰去,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喊,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轩辕锦墨心疼的要死。

段太医迅速拔下所有的针,凤离天顿了一下,猛地翻身,趴到轩辕锦墨的腿上,朝床下“哇”的吐出一大口颜色深暗的血来。吐完,身体像被抽干了力气,瘫软在结实的大腿上起不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轩辕锦墨轻抚着他光滑的脊背,抬眼看着收拾银针的段太医。

段太医收起药箱,躬身行礼道:“公子已将淤血吐出,今日施针结束,只是切记莫要吃辛辣的食物、情绪也不可太过激动。”

轩辕锦墨点点头,示意太医可以退下了。再次低下头,看着腿上赖着不动的家伙,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猛然睁大了眼,轻颤着指尖抚上凤离天的背,那妖冶的淡金色凤凰纹如今竟然变得残缺不全!

“天儿,你的凤凰纹…”记得凤离天说过,凤凰纹是鎏火游走经脉造成的,凤凰纹消失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内力也消失了?

“消失了吗?”凤离天向后缩了缩,将脑袋放到他腿上,混不在意地说。

“没有,但只剩下了一对翅膀。”轩辕锦墨拉过一旁的锦被,给他盖上。

“嗯。”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句,凤离天似乎快睡着了。

睡了这么久还要睡吗?轩辕锦墨有些担心的把他的脑袋搬过来,让他仰面朝上,眉头不禁皱的更深。妖冶的凤目无精打采的半闭着,紧抿的薄唇毫无血色,一抹鲜血顺着嘴角一直流到线条优美的下巴上。用柔软的毛巾擦去他嘴角的血迹,轩辕锦墨心疼的轻抚着凤离天的发顶:“痛吗?”

凤离天睁开眼,望着眉头紧皱的人,勾了勾唇角,抬手将轩辕锦墨的眉头揉开:“我不痛,不要皱眉。”可是,轩辕锦墨的眉头却越皱越深。他的天儿,永远都是这样,笑着对他,痛苦却自己默默忍受,明明他才是哥哥不是吗?

轻叹了口气,凤离天勾住轩辕锦墨的脖子坐起来,在那紧皱的眉头上落下一吻。身上的锦被顺势滑落,露出了诱人的身体。似乎那个动作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凤离天垂下双臂,无力的靠在轩辕锦墨身上。

轩辕锦墨这才发现,凤离天的胸前也沾上了血渍,于是继续去擦拭,一点点划过那触感极佳的皮肤,不经意的碰到了那一点粉红。“呃…”凤离天的身体颤了颤,轻微的喘息声让轩辕锦墨觉得下腹一紧,慌忙草草的擦干净,扯过锦被将怀中的身体围了个严实。

凤离天似乎毫无所觉,从疼痛中缓过来,又开始不老实的在轩辕锦墨的龙袍上磨蹭,伸出修长的手指慢慢描画他胸前的龙纹。

怀中的人全然不知自己现在这幅娇弱的模样有多诱人,还四处点火玩的开心,轩辕锦墨望着他,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欲望。这两天,他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有时候甚至生出了把凤离天藏在后宫,一辈子锁在自己身边不让任何人知道的疯狂念头。但想起上官思怡的话,轩辕锦墨觉得心中一阵不舒服,他是他最爱的弟弟,他怎么忍心亲手折了他华美的翅膀?

捉住那只不老实的手,正色道:“天儿,过两天我就昭告天下,恢复你王爷的身份。”说出这话后只觉得嘴中发苦,恢复身份,就会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人他们是兄弟的事实,那么,他们就真的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相处了。

凤离天垂下眼睛,沉默了良久,轻声道:“好。”

轩辕锦墨愣了愣,原以为凤离天会反对,会跟他理论,如今这么乖乖的应下,却让他的心中泛起一丝失望。不愿再多想,轩辕锦墨觉得有些疲惫,准备放开他回御书房去。

刚刚起身,身后的人突然冷笑一声,语调冰冷的说,“你这么做又是何必呢?反正对你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你的皇位、你的天下,将我弃之于江湖其实比让我做位高权重的王爷更安全。”

“天儿!”轩辕锦墨骤然转身,床上的人斜倚在床头,妖冶的凤目中是他从未见过的冰冷疏离,薄唇轻抿,勾着淡淡的讥嘲。龙袍内的拳头慢慢握紧,轩辕锦墨深吸了口气,“你若想要这天下,我给你!”说完,甩袖离去。天儿,你怎么可以这样想?

“呼啦啦”床头小几上的杯盏被凤离天一把摔碎,轩辕锦墨不得不在门前驻足,却不肯回头,只听得背后的人叹息一般的说:“我不要天下…我只要你…”语气中的悲伤任谁都无法忽略。

“天儿…”轩辕锦墨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不要任性,我是你哥哥,我们…”说着说着却说不下去了,只觉得心中酸涩难受。转身,猛然发现凤离天的右臂已经满是鲜血,深可见骨的伤口由于主人的激烈动作而再度崩裂。

轩辕锦墨努力克制自己不敢上前,他怕现在过去,就会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收起情绪朗声对门外的德福道:“传太医给公子包扎伤口。”说完,决绝的转身朝御书房走去。

“公子啊,不是老奴多嘴,陛下待公子已经是最好了,老奴从没见过陛下对哪个人如此上心过,近日国事繁忙,陛下心情不佳,您就多担待点,别惹陛下生气了。”德福站在床边,对任由太医包扎伤口、面无表情的凤离天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他都不要我了,我还能怎么样?”凤离天抬起左手遮住眼睛,无力地说。

“公子就别任性了,”德福有些不乐意,语气不由得硬了起来,“说句不好听的,陛下现在对公子再好,也不过是帝王的恩宠,公子要明白,陛下本就不是有耐心的人,倘若公子在这样折腾下去,恐怕…”

“德福啊,”凤离天睁开眼,望着自己的左手细细的打量,“太医说我这伤不能动怒,你说,若是我现在内伤发作了,皇上怪罪的会是谁呀?”轻柔的声音仿若天籁,却让德福觉得如一盆凉水灌进头顶。

“公子赎罪,老奴多嘴了。”忙不迭的告罪,德福逃也似的奔了出去。

凤离天好笑的望着德福胖胖的背影,这么多年了,还是改不掉吓唬德福德习惯,谁让他每次反应都那么好玩,让人忍不住想要逗弄呢?

第七十三章 临幸…

轩辕锦墨离开了盘龙殿就再也没回来,凤离天自己吃了午饭,靠在床头看了会儿暗一传来的情报。这次的确是他大意了,本来功力已经恢复了八成,走火入魔的消息是他让蓝瑾故意放出去的,不过是为了找个正当理由赖上轩辕锦墨,让他查不出什么破绽,不料有人故意利用这个消息,短时间内聚集了各大门派,要置他于死地,这一切并不是巧合就能解释的。

“宫主,执事询问是否要剿灭各大门派。”

凤离天皱了皱眉,将手中的消息条子放在烛火上烧掉。沉默良久,性感的薄唇缓缓勾起一抹邪笑,有人想要坐收渔利,那可不行:“告诉执事,放出消息说凤宫宫主失踪,鎏火秘籍也跟着不见了。让凤宫做出寻人的姿态,但不要与各大门派正面起冲突。”

“属下明白。”暗一恭敬的行礼退下,传达命令去了。

伸了个懒腰,内力不足身体就会变得虚弱,浑身无力,躺的久了,精神也跟着恹恹的。在衣柜里找了件轩辕锦墨的衣服穿上,拽起还在枕头上打呼噜的猫,凤离天大摇大摆的朝殿外走去。

“公子,您怎么起来了?”端着茶水的绿纱看见了,慌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快速跑过来扶住凤离天。

凤离天除了蓝瑾和轩辕锦墨,向来不许他人近身,压下一掌劈过去的冲动,推开了绿纱,见那小姑娘一脸错愕,掩去不耐解释道:“我自己能走。”

殊不知他清凉好听的声音配上如今略显苍白的脸,怎么看都是赌气逞强的样子,十分惹人怜爱。一旁的紫绡禁不住笑了笑,走上前去轻轻扶住他:“奴婢们知道公子自己能走,只是公子伤势未愈,若是给皇上看到了,会责罚奴婢们的。”

总觉得凤公子和以前不一样了,上次见他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清高模样,如今熟悉了才发现他是一个十分随和而善良的人,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估计让慕容琦知道如今凤离天在他人心中是这种形象的话,定然会笑抽过去吧。人啊,果然都容易被这家伙的外表骗了去。

凤离天不理她们,抱着猫径直向外走去。

“公子您不可以出去!”绿纱有些慌张,皇上交代过不许公子乱跑,要他好生歇息。

“怎么,皇上要把我锁在盘龙殿吗?”凤离天挑眉,不怒而威的气势让小宫女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当然不是,”紫绡给绿纱使了个眼色,圆场道,“公子刚刚醒来,不宜走太多的路,若是公子闷得慌,不如先在这盘龙殿内逛逛,等公子身子好些了再去别处可好?”

凤离天自然知道这是轩辕锦墨对他的一种保护,也就不再说什么,改道向盘龙殿后的花园走去。

盘龙殿内的人都知道皇上在殿里藏了一位绝代风华的病弱美人,但见过他的也就寥寥几人,如今好不容易走出来了,一干太监宫女都好奇的想要一看究竟。但见到中,一抹雪色的身影在盛开的桃花树下缓缓前行,如墨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春风吹起将落未落的桃花,在美人身后蹁跹而落。美人似乎身体不太好,走路有些不稳,需要身边的宫女搀扶着,越发的惹人怜惜。

美人在院子一角驻足,望着高可参天的梧桐树发呆,从侧面可以看到那瘦削的下巴和晶莹透亮的肌肤,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划在人心上…

凤离天站在树下,良久,开口道:“这棵树是不是琉璃殿挪过来的?”

“公子怎么知道?”绿纱惊讶的说。

凤离天不语,只是默默地抚摸着粗糙的树干。

一旁的紫绡道:“这棵树是皇上最喜欢的树,搬到盘龙殿那天,德福总管就命人给挪了过来,这树的根可大了,工匠们就把整个花园都翻开,把所有的根都埋了进去,因为总管说若是树死了就要将他们凌迟了。”

凤离天把手中的猫放到树干上,拍了拍猫屁股示意它往上爬,猫却不乐意,抓住树干不肯动。紫绡却吓了一跳,十分紧张的说,“公子不可啊,猫爪子会伤到树的。”说着忙把猫抱到怀里,“这猫已经很老了,不能爬树的,万一摔伤了我们都会死的。”

凤离天皱了皱眉:“猫摔伤了关你们什么事?”

“公子有所不知,”活泼的绿纱忍不住插嘴,“前些年有个宫女不知情,觉得这猫可爱,就起了逗弄之心,给猫喂了些剩饭,结果猫就拉肚子了,差点死掉,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一怒之下就把那个宫女杖毙了…”

“绿纱!”紫绡冷声怒斥,“这些谣言岂能在公子面前乱说!”

凤离天笑而不语,把猫拿回来抱到怀里,轩辕锦墨从来都不是一个仁慈的人,他只是过于沉稳看不出喜怒而已,只不过…敛起笑容望着已经长满了嫩叶的树冠,摸了摸手中的猫头,墨,你宁愿活在记忆里也不愿珍惜眼前人吗?这样刻骨铭心的感情明明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我们注定不能做普通的兄弟。

夜晚来临,轩辕锦墨依然坐在御书房的软榻上看书。

“皇上,该就寝了。”德福无奈的来提醒,明明已经处理完了政事,皇上还是没有回盘龙殿的意思,知道皇上与凤公子在闹别扭,也不好说什么,想起凤公子今天的态度,德福觉得该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点教训,也就不打算劝了,“皇上,今儿是十五,按惯例您该到皇后宫中了。”

轩辕锦墨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书,定定的望着德福,看得德福脊柱发凉,心想皇上肯定已经发现了自己对凤公子不满,会不会把火撒到他的头上。其实,轩辕锦墨只不过是在发呆而已。

过了很久,久到德福认为皇上已经决定要诛他九族的时候,轩辕锦墨才开口道:“摆驾坤宁宫。”

“啊?”德福愣了愣,忽然明白过来,忙不迭的应承,“是。”

上官思怡巧笑着站在宫门外迎接帝王的到来,皇上登基以来不曾临幸过后宫,如今第一个来的就是她的坤宁宫,这样无疑奠定了她在宫里的地位:“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轩辕锦墨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皇后,没有伸手去扶,淡淡地说了句:“皇后免礼。”便越过皇后自己走了进去。

皇后的脸色僵了僵,便又笑着跟了进去。

红罗帐下,上官思怡含羞带怯的脱去了丝衣,露出了绣着金色凤凰的红色肚兜,眉若柳叶、肌如凝脂。轩辕锦墨望着那只金色的凤凰,慢慢皱起了眉。他的天儿还受着伤,自己呆在空旷的盘龙殿里会不会难过?想起那残缺的凤凰纹,万一有刺客侵入他会不会有危险?“我撑不住了,想找个安全的地方…”“相会于庙堂,不如相忘于江湖…”他会不会偷偷地离开,再也不回来?

“皇上…”春夜还是有些微冷,上官思怡瑟缩了一下,朝轩辕锦墨怀里凑去,浓浓的脂粉香让轩辕锦墨心生厌恶。本以为自己总忍不住对凤离天起欲念是太久没有纾解的缘故,可现在,他根本就提不起兴致。

“皇后早些就寝吧,朕改天再来陪你说话。”轩辕锦墨推开怀中的女人,毫不留恋的起身离开。

“皇上…”上官思怡哭出声来,“大婚之后皇上都不曾碰过臣妾…皇上…”轩辕锦墨已经走远,徒留下一室幽怨无处倾诉。

盘龙殿已经熄了灯,只有守夜的宫女站在门外,侍卫们守在玉阶之下,神情肃穆。

“公子呢?”轩辕锦墨抬手制止众人说话,轻声对守在门外的宫女道。

“回皇上,公子已经睡下了。”

轩辕锦墨点点头,看来是自己多虑了,转身朝偏殿走去。

“轰!”突然,房间内一声巨响,轩辕锦墨想也不想,推开门闯了进去。

“啊~~”凤离天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滚呻吟着,周遭的桌椅统统碎成了木屑。

“天儿!”轩辕锦墨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一把把他抱起来,防止他被木屑扎伤。将凤离天放到床上,借着月光发现他双目赤红,明显的走火入魔,“传太…啊…”医字还未出口,轩辕锦墨已经被凤离天压倒在床上。

“墨…墨…”凤离天喘着粗气,意识不大清醒,似乎在梦中看到了哥哥,在他的身上闻到了女人身上的脂粉香,女人…对了,暗一汇报说皇上去宠幸皇后了…那么,眼前的人是幻觉吗?既然是这样的话…

“呲啦~”明黄的龙袍被撕成了碎片,凤离天狠狠地啃上了眼前小麦色的胸膛。

“啊~”轩辕锦墨发现凤离天情况不对,想要推开他,怎奈他力气大的惊人,“天儿,不要,唔…”

“为什么这样对我?你明明也爱我为什么不承认?就为了你的天下吗?我难道比不上那些女人吗?”凤离天说着,抽出身下人的龙纹腰带,将那挣扎的双手绑在床头,没有经过任何的润滑,直接冲进了轩辕锦墨的身体。

“啊~~”轩辕锦墨惨叫出声。

“皇上,发生什么事了?”门外,侍卫统领魏延焦急的问道。

轩辕锦墨咬牙,将呻吟吞下去:“滚,没有朕的命令不许靠近!”

“是!”魏延领命,带着侍卫迅速后撤。

第七十四章 释怀…

“唔…天儿…醒醒…啊…”轩辕锦墨觉得身体被撕裂了一般,痛得一阵晕眩,凤离天却不等他缓过这一阵激痛,就开始大幅度的动作起来。

凤离天的技术向来很好,轩辕锦墨常常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享受到快乐,可如今他失了理智,一切只凭本能,毫不怜惜的横冲直撞,与之前的感受简直是天地之别。

轩辕锦墨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断断续续的发出几声呻吟。坚硬如铁的巨物在身体内肆意搅动,每一次有力的撞击都使人如坠地狱。双手被缚,用不上力,他只能伸出修长的双腿盘在凤离天腰上,借此减轻一些力道。

温热的液体在两人相连的地方流出,染红了明黄色的床单。下面被一寸寸的撕裂,上面的凤离天还在用手和牙齿不断的制造着钝痛。眼前的状况与鹿鸣山被轩辕锦临施暴的场景重合,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恐惧与罪恶感在这一刻迸发而出。“不…不…”轩辕锦墨拼命的摇头,想要把那些可怕的景象从脑海中甩去。

下巴被狠狠地捏住,凤离天瞪着血红的双眼:“跟我在一起就那么痛苦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你到底要我怎么样?”狠狠地整根抽出再深深地挺入,在血液的润滑下,顺利的进进出出。

“啊~~”轩辕锦墨弓起身子,将脑袋用力后仰,一行清泪禁不住滑落,不为疼痛,也没有悖伦的厌恶感,只是因为被心爱的人如此对待而觉得痛苦委屈。身上的人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停顿,突然凑过去,吻去了他眼角的泪痕。即使在梦中,他还是不忍这人难过。

轩辕锦墨睁开眼,惊喜的望着他:“天儿,你…啊…”不等说完,凤离天又开始了律动,而且越来越快。轩辕锦墨被弄得几近昏迷,突然,一股滚烫的热流射入体内,仿佛要灼伤内腑,四肢禁不住一阵痉挛。

混乱的真气随着精元的射出而消失,凤离天身体一软,晕倒在轩辕锦墨身上。短暂的昏迷之后,轩辕锦墨强行撑着醒过来,他不能睡,天儿走火入魔很危险,需要他的照顾。努力伸手摸索,按开了床头的暗格,忍痛向上挪了挪身体,摸出一把匕首,割断了手上的腰带。

“天儿…”轩辕锦墨双手抵住凤离天的双肩,咬牙将他从自己身体里抽出去,却又痛出了一头冷汗。

“唔…”凤离天突然呻吟一声,慢慢睁开了眼,金色的双眸在黑暗中流转着迷人的光芒,然后又熄灭了,但这一瞬间的黑暗视力足够让他看清眼前的状况,轩辕锦墨脸色煞白的躺在他的身下,小麦色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的淤痕,左边粉嫩的樱红被咬出了一圈牙印,还在渗血,看上去竟有几分残酷的妖艳。“墨!”迅速起身,将还有一半埋在他身体里的分身抽出来,白浊的液体混着艳红的血随之流出,轩辕锦墨已经无力呻吟,只是小声哼哼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刚才的不是梦境?他亲手伤害了他的墨!

凤离天跳下床,打横抱起床上的人,大步向殿后的浴池走去,对着空中沉声道:“拿药来。”

盘龙殿后是一间独立的浴室,澄澈的温泉成小瀑布的形态,注入由白玉砌成的巨大浴池,在春日微冷的夜晚飘着一层白雾。暗一将伤药放在池边便迅速消失,凤离天抱着轩辕锦墨跨入温泉,将怀中的人慢慢放入水中。

“唔…”温热的水触及伤口,使轩辕锦墨禁不住颤抖起来“墨…”凤离天轻柔的呼唤着,却不知要怎么解释,慌乱的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不知所措。怎么办?好不容易有了些进展,却发生了这样的事,这样一来,他与轩辕锦临那禽兽又有什么区别?

温泉舒缓了周身的酸痛,轩辕锦墨趴在凤离天胸口,将一丝内力输入他身体内探查,确认那些狂乱的真气已经消失了,才放下心来,缓缓收了手,懒懒的泡在温暖的水中不愿动弹。“嗯~”一根手指顺着温水滑进了身体里,小心翼翼的勾搔、滑动,将留在里面的东西弄了出来,离开,复又进入。这次带了些清凉的药膏,冰冰凉凉的,舒缓了那火辣辣的疼痛。

仔细的处理好怀中人的伤,凤离天紧紧的拥着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墨,我明天就离开这里。”清冽的声音如高山上缓缓流淌的寒泉,带着亘古的悲伤与苍凉。

“不行,你的伤还没好…”轩辕锦墨慌忙抬起头,正对上凤离天盈满了悲伤的双眸,心禁不住的颤了颤,他美丽骄傲的凤凰,怎么会掩藏了这么多悲伤?

凤离天摇了摇头:“我不能留在这里,这样下去,我怕自己又会控制不住伤害你,我只想让你幸福,不想让你受折磨…”这些,让我一个人承受好了。凤离天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只是别开眼去望着迷蒙的水雾。

“天儿,做我弟弟让你很痛苦吗?”轩辕锦墨垂下眼,若有所思的说。

“做你弟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凤离天苦笑着说。

轩辕锦墨陷入了沉思,想起凤离天走火入魔时说过的话,他的不坦率竟让他的天儿这么痛苦吗?自从相认之后,他们便没有再做过这么亲密的事,虽说今晚的过程不怎么美好,但却使他想通了一点,他与凤离天在一起并没有那种悖德的罪恶感,反而在他的炙热撒入身体的刹那感到了幸福。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这样彼此折磨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