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裔轩侧头,看着那欢快的祝福从弦月的口中奔出,那黑亮的眼眸满是真诚,她是真的如此希望的,手中的酒杯握紧,脸上的笑意越浓,可那眼神却越来越冷。

“兰公子,我有内功护体,你那样是冻不死我的。”

弦月侧过身的,对上的便是兰裔轩冰寒的眸,用自己的手撞了撞他的手肘:“兰公子这段时间处处关照,弦月真是感激不尽。”

弦月偏过脑袋,对身后的雷安雷云道:“将来你们家公子大婚也一定要让人通知我一声。”

微抿着的唇,划出冰冷而又讥诮的弧度,那脸上挂着的浅浅的笑容,该死的刺眼:“等我回到了凤国,一定会备上大礼的。”

雷安的眉头不由的蹙起,这个女人的心真狠,他真为他们家公子不值,还觉得愤愤不平:“好心当作驴肝肺,你知不知道我们公子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你知不知道——”

“雷安。”

雷安还想继续往下说,却被兰裔轩喝止,雷安双眼通红,火焰燃烧,死死的盯着弦月,恨不得扑上去把她烧成灰。

雷安却还是觉得不甘心,闷闷的说道:“明明知道我们家公子想娶你,你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不大,弦月却听的一清二楚,心在这一刻更是坚硬如磐石,她难受,她就要让那些让她难受的人痛苦十倍,百倍,想娶她,她现在不愿嫁了,考虑都不考虑了。

彭!瓷片碎了一地,壶中的酒也溅洒了出来,她站在兰裔轩和雷安中间的位置,一字一句:“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一个脚踩两条船的人。”

碎片飞溅,插在心尖的位置,好像有鲜血潺潺流出,弦月盯着兰裔轩,直到在他的眼底发现那抹沉重的痛,才笑出了声,然后毫不留情的离开。

“雷云,回去将我的东西收拾好。”

她伸了个懒腰,不雅的打了个哈欠:“还是住客栈自在。”

“枫儿,你给我站住。”

白老爷子大喝了一声,年纪虽大,中气却依旧十足,白战枫转过身,看了老爷子一眼,犹豫了片刻,却还是拔腿追了上去。

兰裔轩看着弦月离去的背影,脊梁停的笔直,纤细却又倔强的要命,那飞扬的发丝,仿佛没有任何的羁绊,就像是她的人,潇洒而又随意,除了那个人,对着谁都可以冷血无情。

“我有话要和你说。”

他转过身,望着同样看着她的华初雪,淡淡的口吻,像是死水般,不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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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为兰裔轩做任何的辩解,明后天小妖会揭晓答案的,呵呵

最近忙着写毕业论文和实习日记,五一要和老羊去海南旅游,所以很忙,小妖已经尽量了,亲亲们见谅,不过呢,会提前更新的,亲亲们今后也可以早点来看,中午十二点左右的样子,等忙完了,我会多更的

第七十七章:别有目的

弦月气势汹汹,所经之处,带起一阵的凌厉的劲风,值班的守卫和途经的宫女太监虽然都不认识,不过却见她是从清欢殿方向出来的,只低着头让道,皆不敢出声阻拦。

弦月行走在前边,健步如飞,那些太监宫女只觉那素白的疾风从眼前吹过,刚抬头,却有一道黑色的身影,恍若夜里的迷雾,这个人,虽然极快,不过还是有眼尖的看清了他的脸,不知有谁惊呼了声:“白大公子。”

其余的人一惊,忙垂下脑袋,齐齐恭敬的叫了声:“白大公子。”

白战枫不理那些人,只盯着那素白的身影,不让她淡出自己的视线,上次在姻缘山石那女人在他眼皮底下逃过一次,他紧跟在身后,不敢有丝毫大意。

“弦月。”

他叫了声,可弦月却没有应他,那娇小的身影,在浓黑的夜里,越发显的孱弱,想到她身上背负的责任,白战枫越发觉得心疼,恨不得代她承担一切。

“凤弦月。”

白战枫又继续叫了声,他以为弦月是难过,是伤心,想想也是,她与兰裔轩平日里虽然针锋相对,两人的关系却是谁也融不进去的,他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却不放心她一个人独自伤心。

弦月听白战枫在后边叫她,皱着眉头,跑的越发的快,暗想,这白战枫怎么阴魂不散啊,难道还怕她想不开吗?怎么可能啊,不就是兰裔轩吗?他爱找谁找谁,爱对谁好对谁好,虽然是有点不舒服,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弦月跑的飞快,一双眼睛比夜里的鹰还要明亮,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楚国的皇宫,纵然在这寒冬腊月的季节,却也是树木森森,进宫的时候只觉得这冬日的了彩色生机勃勃的,比起那些花花草草好看了许多,现在才知道这东西的真正好处。

弦月微微偏过头,她从清欢殿出来,一直跑的飞快,白战枫虽然追的急,却还是落了一大截,勾唇一笑,再往前跑三丈,刚好是个岔口,通往三个方向,而那三个方向又延伸出好几条,弦月想也不想,寻了出树木茂密,最好藏身的位置,躲进了茂密的树丛中。

白战枫岔口,四处看了眼,除了茂密的枝叶,随风摇曳,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哪里有弦月的身影,浓黑的眉头懊恼的皱起,那人,跑的真快,躲的更快。

“弦月。”

“凤弦月。”

“你给我出来。”

白战枫叫的大声,惊动巡逻的守卫,慌忙往这个方向赶,以为是刺客,一看是白家的大公子,纷纷放下手下明亮锋利的银枪,躬身齐齐的叫了声:“白大公子。”

却见他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给我找,看看附近有没有人。”

白战枫命令道,转念一想,平日里那女人虽是是嬉笑随意的模样,可毕竟是一国公主,若真被他们瞧见自己掉眼泪的模样,岂不丢脸,到时候怕是恨死自己了,白战枫慌忙叫住那些就要去寻人的羽林军,烦躁的挥了挥手:“都给我滚,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

那些人不明白白战枫这短短的时间突然改变了主意,不过在楚国,就算是这是皇宫,白家人也是说一不二的,他们的命令就是皇命,是不能违抗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白家未来的当家,想也不想,当下便散去。

“弦月,凤弦月,我不笑话你,给我出来。”

弦月就蹲站在他身前不远的一棵大树上,从这个方向,借着夜里璀璨的灯光,甚至可以瞧清白战枫眼底的焦灼,她身子动了动,动作轻巧,因为是在夜里,风有些大,白战枫根本就难以察觉。

不笑话她,弦月险些笑出声,原来他不担心自己寻死,而是觉得自己会偷偷躲起来掉眼泪啊,在他白战枫眼里,她凤弦月是会为兰裔轩掉眼泪的女人吗?不过呢,看在他这么关心自己的份上,这件事她就不计较了。

凤弦月是个很自私的人,除了凤久澜,休想她为别人掉眼泪,至少现在,谁都没那个资格。

她靠在树背上,从怀中掏出一块方布,摊开,竟然是一副地图,从标志着的清欢殿来看,这是楚国的地图,皇宫四处都燃着琉璃宫灯,借着树叶间的缝隙她的手指缓缓移动,确定自己所在的地方,最后手指落在一处名为藏机楼的地方。

暗自记下了路线,又将东西塞进怀中,掰开叶子,已经没瞧见了白战枫的踪影,她的笑容也越发的灿烂,可能是回去了,再不回去,白老爷子可是要扒了他的皮了。

素白的身影,恰若展翅的蝴蝶,翩然落地,弦月拍了拍手,四下看了一眼,确定没人,朝着天机楼的方向奔去。

白战枫在原地呆了半天,没瞧见弦月,暗想可能是自己找错了方向,便往相反的方向离开,哪知才转身,恰恰看到那素白的身影离开,因为是在夜里,周围树木茂密,弦月自然是没有发现。

这茂密的树丛,在刚才帮了她,现在让她暴露了行踪却不自知。

弦月轻而易举的避开那些巡逻的羽林军,躲在藏机楼的树上,随手扔了个石子在门口,守在门口的人见了,大呼了声:“谁。”

然后举着手上拿着的银枪,四下散开,一个也不剩,弦月笑的越发得意,拍了拍手,果然是这样,笨的和猪一样。

迈过台阶,从怀中掏出细小的金簪,刚对准锁扣,身后忽然响起一阵大喝:“凤弦月,你来这里做什么?”

弦月拿着金簪的手僵住,转过身,看着黑衣沉脸的白战枫,想要如他所愿,努力挤出几滴眼泪来,不过这事对正处于得意洋洋状态的她而言着实有几分难度,不着痕迹的抽回金簪,放在身后,走到白战枫跟前,昂头看着他,用比他的声音回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反正有白战枫在,就算被人发现了,那些人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白战枫低头看着弦月,只怪夜里的灯光太过明亮,他的眼神也过利,将那张脸看的一清二楚,那清澈明亮的眼底,根本就没有眼泪的痕迹,哪里有半分的伤心和酸痛,反倒是比往日多了些激动。

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这根本就是个铁石心肠,没心没肺的女人,除了凤久澜,哪里还会为其他人掉眼泪,他再笨也知道弦月不该出现在这里,他也觉得意外,以前她一直嫌皇宫太闷,所以宁云烟才会在天下第一楼设宴,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原来是有目的的。

有些同情兰裔轩,却又觉得幸灾乐祸,两个人都不喜欢,兰裔轩现在有华初雪那个女人绊着,小鱼已经和大师兄成婚了,这样看来,他的胜算还大些。

“你要找什么,我回头给你。”

白战枫走到门口,靠在门上挑了挑眉,那自信笃定的模样,仿佛只要弦月要的是里边的东西,无论是什么,他都能双手奉上。

弦月看着白战枫,观察着他脸上每一个表情变化,每走一步,她都在衡量,到底是让他帮忙还是自己独自行动?

因为犹豫,弦月的眉头不由的蹙起,或许这对白战枫来说并不是难事,毕竟他的身份可以自由出入这藏机楼,看上东西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取走,如果是她的话,弦月仰头,看着眼前三层高的建筑,眉头蹙的越发的紧,君品玉只说在藏机楼,并没有告诉她在哪里,如果每次偷偷摸摸来,偷偷摸摸的找,这得多久啊。

这样一想,弦月心头顿时有了主意,走到白战枫跟前:“听说楚国天涯海角的地方尽头有一棵长生树,百年开花,每到这个季节就会结果,只要能吃上一颗,就能延寿十年。”

君品玉的话,弦月自然不会全信,不过上次的神仙草确实是有止痛效果的,如果真的能延寿十年,她就摘一袋子背回凤国,她知道长寿果一说确实荒诞不羁,可她还是想捉住,牢牢捉住。

天涯海角,白战枫能明显感觉得到她在这四个字的时候的笃定,还有在提到长寿果是势在必得,几乎只是在一瞬间,黑亮的眼眸睁大,死死的盯着弦月,扣住了她的手。

那急促紊乱的呼吸喷在脸上,灼热的烫了她的肌肤,弦月却不管不顾,另外一只没被白战枫的手在他的跟前摊开:“给我地图。”

君品玉也和她说过,天涯海角,也名死亡谷,凶险万分,而且具体位置就只有每任的楚王才知道,如此重要的东西,他绝对不会轻易告诉自己的,还不如在这藏机楼来寻。

“没有,没有,根本就没有地图。”

弦月挑眉看着惊变的兰裔轩,那黑亮的眼眸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沉痛,甚至还有未知的恐惧,弦月肯定,白战枫知道,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你肯定知道。”

弦月盯着白战枫惊恐的眸,一字一句,万分肯定。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战枫挥开弦月的手,双手弦月的手,整个人无力的靠在靠在门口,像是失去了支撑,瘫坐在地上。

弦月吃惊的看着坐在地上的白战枫,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她更是好奇,到底天涯海角有什么东西,能让这样一个铁血的硬汉顷刻间变成这模样。

她蹲在地上,扣住白战枫的手,微仰着头,白战枫的脸色煞白,嘴唇是青紫色的,而且还在不停的颤抖,她有几分不忍心,可那柔软却是瞬间即逝:“白战枫,你在撒谎,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告诉我在哪里,在哪里。”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她非去不可,谁都拦不住。

白战枫抬头,看着弦月,挥开她的手,站了起来,不敢与她的眼睛对视,他望着漆黑的夜那颗最为璀璨明亮的明星,突然有种错觉,仿佛是要陨落了一般,一时间,心绞痛难受。

“是,我知道。”

白战枫转过身,盯着弦月,那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呼出的气息再不是灼热,而是冰冷的,连带的,四周的空气也在瞬间凝结成冰:“我不会告诉你的,永远都不会。”

乌黑而又深邃的眸,弦月不想去深究那眼底为何会有那样的沉痛,白战枫素来说到做到,他说了不会告诉自己,就必然不会告诉自己,可她却越发的好奇,那里边到底有些什么。

弦月的心里是气愤的,可她也知道,白战枫这样做必然有自己的缘由,但是她还是觉得不舒服,因为那份迫切,眼前的这个人明明知道答案,却不告诉自己,这种感觉简直令人捉狂。

弦月深吸一口气,却还是忍着没有发作,死死的盯着白战枫,他却还是一脸冰冷的骇气,沉默不语,与自己对峙。

不告诉她就算,她难道不会自己找吗?

愤愤的转过身,走到门口,从腰上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开门工具,身后的白战枫却像是发了疯一般的冲上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抢过她手上的金簪,然后竟然将他折成了两段。

弦月看着空空的手,她心头本来就有火,兰裔轩是这样,白战枫也是这样,就好像有人在她的心头塞了根管子,然后用火点燃,瞬间引爆,雪白的肌肤因为愤怒而涨的通红,她伸出手,想也不想,用力的推开白战枫,白战枫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很快又冲了上去,扣住了弦月的双手,手上的力度很大,弦月因为吃痛,甚至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也白战枫却不管不顾。

“我不想看着你送死,我不能看着你送死!”

“不准去,不准去知不知道!”

他一遍遍的重复着,然后使劲的晃着弦月,像是要把她给摇醒一般。

“就算是送死也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弦月被他晃的有些难受,心里憋着气,想也不想,脱口道。

白战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如果现在手上有绳子,他一定会将弦月绑起来,然后栓在自己身上,管凤国会怎么样,他就是不会让她冒险的,凤久澜来了更好,他也一定不会让她去的,只有他才能劝得住她。

无论白战枫怎么说,弦月却还是一脸的坚决,他无奈的松开她的手,整个人坐在门口,仰头看着跟前的弦月:“从现在开始,我每时每刻都会守在这里,只要有我在,你休想踏进一步,我还让人不眠不休的将地图找出来,然后毁了,彻底毁了。”

弦月真的有冲上去将他暴打一顿的冲动,她龇了龇牙,恨不得她能变成锋利的钢刀,然后将坐在地上的那个人撕成碎片。

“我知道你恨不得我死,为了凤久澜,就算是让你自杀,你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更何况是我。”

白战枫开口,淡淡的陈述着这个让人心痛的事实。

弦月挑了挑眉,既然他知道,就不该让着自己的道,他的功夫好,可若真动起手来,他未必就是自己的对手。

“来人。”

白战枫的话音刚落,那些巡逻的,潜藏在暗夜的羽林军全部朝着这个方向奔来,四面八方的宫墙上,全是弓箭手,白战枫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只在眨眼便出现的数千人:“论身手,我们不相上下,我对你肯定是狠不下心来的,而你为了凤久澜,怎么会对我手下留情,我打不过你,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刀剑无情,我情愿你受伤,甚至被他们的箭射死,也不想到时候连你的尸首都找不到。”

弦月瞪大眼睛看着白战枫,她低估了他的决心,竟是丝毫不输于自己。

那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尸首都找不到吗?但是她已经决定了,她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我会让羽林军加强戒备,不准你进宫,要是被我发现你偷偷进宫了,我就让人将这藏机楼给烧了。”

弦月盯着白战枫,原本略有些黝黑的肌肤竟然也染上了几分苍白,额头上有几分细密的冷汗,嘴唇是青紫的,说话的时候,她还能感觉的到颤抖,还有坚决,坚决,该死的坚决。

弦月深吸一口气,她觉得现在的白战枫就是个疯子,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疯狂,或许出发点是为了自己,但是她不需要,也不接受,她不想被钳制,但是却无可奈何。

“白战枫,算你狠。”

她手指着白战枫,跺了跺脚,挥了挥手,带着一身的怒气愤懑,转身离开。

白战枫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凝聚成点,最后消失不见,才松了口气,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光了一般,瘫倒在地上。

弦月确实觉得气愤,想想,明明马上就可以知道了,那个人却咬紧牙关,死都不说,这就算了,还将她的路全部堵死了,她如何能不生气,她气的想杀人,她一声骇气,宫里的太监宫女见了,如鸟兽散开。

冷静冷静,一定还有办法的,天无绝人之路,天无绝人之路,一定会有办法的,弦月在心底一遍遍的念着,不停的深呼吸,整个人的情绪终于慢慢的平稳了下来,大脑也不再是一片的混沌。

君品玉说死亡谷的入口只有历代的楚王知道,现在看来也不尽然,白战枫知道,白家的人肯定也是知道的,蓦然想到什么,她的嘴角不由上扬。

白战枫,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以为守住藏机楼我拿不到地图就会死心了吗?越多的人知道,秘密就不是秘密。

弦月心底隐隐觉得庆幸,好在是一根筋的白战枫,若是心思缜密的兰裔轩,自己的路当成被他全部堵死。

弦月一扫方才的阴翳,整个人的心情好了许多,那股冰冻骇人的气息也渐渐的淡去,伸了个懒腰,累了一天,困了,方才宴上她都没吃多少,饿了。

四处看了一眼,刚才她走的太极,没留心方向,现在是在什么地方,怎么一个下人都没有。

弦月抬头,右手边是一座极为精致奢华的宫殿,景阳宫,弦月笑了笑,有标志性的建筑就好,从怀中掏出地图,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下,确定出宫的路线,寂静的夜里,那娇娇弱弱的声音,还有微微的哽咽,十分的熟悉。

弦月掰开茂密的树枝,借着夜里的灯火,那两个人,不是兰裔轩和华初雪是谁?

但见华初雪一脸悲痛,那张脸的血迹已经擦干,雪白的肌肤,带上点点的泪痕,可怜兮兮的,让人恨不得抱在怀里呵疼,兰裔轩背对着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想些什么。

哭哭啼啼,没劲。

“轩哥哥,你以前不会这样对我的,是因为她对不对?是不是那个凤国的公主?”

弦月原本是没兴趣的,可见自己被点名了,转身的脚生生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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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43586265】,喜欢天下的亲亲可以加群哈,还有就是大家稍安勿躁啊,明天就会写兰裔轩那样做的原因了,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他有另外的权衡

第七十八章:揭秘

景阳宫距离藏机楼并不是很远,处在皇宫尚算偏僻的地方,今晚没有月亮,星辰倒是极多,四处宫灯高悬,就算是枝叶繁茂,还是遮不住那光亮,弦月终于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这么安静了,想来是兰裔轩和华初雪两人说悄悄话,将人打发走了。

兰裔轩转过身,淡漠的神情和漆黑的夜晚融为一体,辨不出喜怒,华初雪见他转身,小步跑了上去,想要上前抱住他,清澈的狐媚眼却是十分畏缩的,想要抱住他,却又不敢。

“我让你不要学武的,为什么不听话。”

他的声音就和他脸上的表情一样,淡淡的,不明感情,却也更加让人忐忑不安。

楚宫的树都是十分茂密的,这景阳宫更甚,树木都是有数十年之久,十分高大,弦月只能垫着脚尖,她本想飞上枝头,但华初雪和兰裔轩都不是等闲之辈,若真的如此,一定会被发现。

华初雪的表情悲痛,一副惶恐的模样,弦月不由的有些受不了,上次在兰裔轩的府里也是这样,这华初雪似乎特别听兰裔轩的话,要是从他嘴里冒出不听话三个字,她就会是这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仿佛整个世界都崩溃了一般。

“轩哥哥。”

华初雪站在原地,已经哭出了声,那声音越发的哽咽,也不管自己做了什么,直接就哭着承认错误:“轩哥哥,我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站在原地,不停的晃着脑袋,隔着并不是很远的距离,弦月看到那清冷的泪水飞溅,耳畔似乎还有滴答滴答的声响,却不知是真的听到还是幻觉。

“那段时间,我真的好害怕,每天晚上入睡的时候,总感觉旁边有一个好大好大的瓮,那双眼睛一直盯着我不放,我根本就睡不着,就算是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然后我跑了出去,发了疯一般的拿着东西就砸在太监宫女的身上,以前的时候我享尽父皇的荣宠,皇兄皇姐他们全部都嫉妒我,见父皇为此疏远我,天天嘲笑我是个小疯子,那段时日,母妃也失了宠,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也对我动手,天天抱着我痛哭,说父皇喜欢乖巧的孩子,我只有乖巧起来,父皇才会重新疼我,那些人才不敢欺负我,才能将那些欺负我的踩在脚下,才能报仇,但是轩哥哥,每天这样,我真的好难受。”

华初雪伸手紧紧的揪住胸口,瘫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兰裔轩,那白净的脸上满是泪痕,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满是哀戚恳求之色:“轩哥哥,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你不喜欢,那我就把这一身功力都散了去,我会乖乖听话的。”

弦月的眉头微皱,她明白了大概,有些地方却还是云里雾里的华初雪就和那只猫一样,因为想要得到宠爱,都是伪装的乖巧,弦月不得不佩服,这样的隐忍,可比宁云烟厉害得多了,那宁云烟为什么偏偏和她过不去,这华初雪同样是公主,还是天下第一美女,还这么会装,功夫好像也不比自己的弱,干嘛不嫉妒她啊。

兰裔轩蹲在地上,伸手轻轻的抹去她脸上的泪水,脸上没有了方才的冰冷,温和了许多,他面对着自己,她看的分明,那里没有与他动作相符的柔情。

“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管,她,你不要碰,知道了吗?”

最后四个字,兰裔轩的尾音上调,带上了几分压迫。

她,是谁?弦月垫着脚尖,恨不得能变成你长颈鹿,将所有的一切收尽眼底。

“时辰不早,你早点休息。”

兰裔轩说完,并没有伸手去拉地上的华初雪,起身就要离开。

华初雪伸手,她原本是想要拽住兰裔轩衣裳的,可或许他真的太过无情决绝,没有半分的犹豫留恋,走的那么快,快到就算华初雪的动作迅速,却还是连他的衣角都无法拽住。

华初雪不甘心,猛然转过身,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快步追了上去,如果是她根本就不会阻拦,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要来有什么用,若是换成其他的女人,或许会走到兰裔轩的跟前,张开双手不让他走,可是华初雪却不知,他拽住兰裔轩的衣角,跪在了他的身后,哭的比方才更大声。

“轩哥哥,你带我走好不好?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呆在这个地方了。”

兰裔轩没有继续前行,也没有转身,在原地顿了半晌,转过身蹲在地上:“起来。”

他边说边伸手将华初雪扶了起来,华初雪几乎没有任何的挣扎,跟着站了起来,一双勾魂的狐媚眼,满是殷切的盯着兰裔轩。

“楚王和王后对你关爱有加,你在这里,没人敢欺负你,没人敢怠慢你,更没有人会伤害你。”

兰裔轩开口,难得对一个人说这么多关切的话,可华初雪却不领情,一心只想跟着兰裔轩走,可她又担心兰裔轩会因此生她的气,只是不停的抽噎着,不敢说话,正犹豫间,兰裔轩已经松开了她的手:“那个地方不适合你。”

那是不容置喙的口吻,宣告着兰裔轩的决定,他不会带她走,就像他每次留给她的背影,永远都不会因为自己的眷恋而回头。

以前她可以忍受,因为他的身边没有女人,轩哥哥会是她的,如果他是那种喜欢逢场作戏的男人,今天他对弦月的好,或许她不会如此在意,更不足以让她如此失控。

华初雪看着那紫色的背影,只觉得四周弥漫的空气全都是绝望和悲伤,压抑的气息像是翻滚的海水,铺天盖地朝着自己席卷而来,理智被淹没,剩下的便只有疯狂。

华初雪双手紧握成拳,对着漆黑的夜空,大叫了一声,强风大作,天地也为之变色,可这一切却都不能阻止兰裔轩离去的脚步,乌黑的发丝凌空飞舞,与漆黑的夜完全融成了一体。

“轩哥哥,你从来就没关心过我,你根本就不在意我。”

她闭着眼睛,一字一句,精致雕刻的五官,绝美的脸,惨白的吓人,那惊呼着的声音是颤抖的,却又是肯定的,而正是这份肯定,险些又让那好不容易才风干的泪水再次泛滥。

“这些年,我一直呆在皇宫,可你就算是来了楚国也不会进宫来看我,每一次都是我去找你,每一次我都求你带我走,每一次我送你的时候你从来都不会回头。”

华初雪越说,眼泪掉的越凶:“我也不想修炼那些邪功的,但是轩哥哥,我没的选择,我也没有办法啊,你知道宫主,我逃不过,也逃不掉的,我是因为你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

华初雪惊叫出声,可那声音却没有弦月想象的哀戚,反而是带着点点的欣喜,那种喜悦,就像是落在水中的流沙,只是轻微的波澜,那些所谓的折磨,所谓的命运,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弦月的手指颤了颤,她记得方才在宴上,兰裔轩确实质问了华初雪,谁让你学的,难道就是这个?邪功?弦月忍不住想起那只让华初雪手上沾满血腥的野猫。

公主?除了宁云烟,华初雪,还有她,六国之中确实还有别的公主,不过那个人到底是谁,这么大的本事,竟让兰裔轩也无可奈何,不能反抗,难道那个神秘的公主对兰裔轩也感兴趣,所以对他在意的人要赶尽杀绝。

“可尽管如此,我还是开心的,因为只有轩哥哥在意的人才有资格承受这份苦累。”

“我没有怪你,不要哭了。”

兰裔轩没有动,隔着一段距离,淡淡的看着泪眼模糊的华初雪,弦月在心底叹了口气,他的话听起来是蛮真诚的,不过行动实在是不具说服力。

华初雪眸光的悲痛越显,而那肯定的口吻更让她心痛难忍,那绝美的脸蛋:“你做这些都是为了她对不对?你其实就是在利用我,利用我为她避灾挡难,是不是?既然要利用,为什么不彻底一点呢?为什么要让我知道?”

华初雪死死的盯着波澜不惊的兰裔轩,沉默不语,她的眉头痛苦的拧成一团,双手胡乱的擦干眼泪,突然笑出了声,然后笑着笑着眼泪就像是喷泉般狂飙了出来,绝美的脸蛋,那柔和的灯光洒在她脸上,越显的阴沉狰狞:“只要是轩哥哥在意喜欢的东西,宫主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摧毁,你担心宫主会对她不利,所以选择牺牲我。”

华初雪轻笑了两声,侧过身,看着那摇曳的灯火在,那朦胧的黄光,白花花的一片,刺的人眼睛胀痛的难受,她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放柔,视线也有些涣散:“你从来不让任何女子靠近,包括我,以前的时候无论我怎么哭,你都不会蹲下身子,温柔的给我擦掉脸上的泪水,可这次,你居然为了她这样做了。”

“宫主聪慧无双,我都能察觉,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轩哥哥你在意她,非常非常在意,想要压抑自己的感情,却还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