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她除了能控痋外,还能控蛊。腕上的链子依旧管用,才能控制的了留在外面的金钱蛊,去攻击那两个如同看守一样的侍女。

这茶是能控制住她一部分的能力,但他们可能没想到,她还会别的。

耳朵的刺痛终于消减,高季雯才放下双手,看着姚婴,她明显脸上有难以掩饰的惊慌。

“大壮、、、我、、、”她开口,甚至叫出了姚婴本来的名字。

“所以,你们今天真的要杀我?”挑眉,姚婴甚至笑了起来,他们的胆子比想象中的大啊,居然想在这儿杀了她?

“不是的。只是、、、”高季雯摇了摇头,可说了几个字又说不上来话了。

“是孟梓易的主意。他想杀我,为什么?他和巫人有什么牵连?”要杀她,应该就是确认了她可能是鬼母。

“我不清楚。只是夫君说,你有很大的可能是巫人。你一个巫人混在了三公子身边,又与长公子过往甚密,而且数次的表示出要和我交好的样子,你目的不纯。”高季雯说着,这些话听起来好像还挺有道理的样子。

“我是巫人?我是不是巫人,你不知道么?”姚婴觉得有些荒唐,高季雯是脑子进水了么?孟梓易这种话她也信了?

就算孟梓易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历,但高季雯她不知道么?

他们家的事情,高家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祖上几代做什么的,都可能知道。

孟梓易说出这种话,她也会相信,她的脑子真的坏掉了。

“可是阿婴,你手上的东西是什么?夫君说,只有巫人中最有权利的人,才会戴着那些东西。”高季雯有些崩溃,她眼圈都红了,但又不知是因为谁而红。

她看起来情绪一直都控制的很好,温柔柔弱,可是这会儿,她那些面具都卸下来了。

她就不是个很坚强的人,一向只是假装坚强。在这个地方,她也没有可信的人。那个需要她盯着的男人,说的话却很轻易的影响了她。

“孟二公子还很了解嘛。”胳膊用劲儿,把两只手从桌子底下拿上来。她的手指呈最自然的形态弯曲着,她想把它们伸直都不行了。

看见她手指上的那些指环,高季雯站起身,后退了两步,“阿婴,你自己说,这是什么?”

“我与你说了,你也未必明白。倒是孟二公子对巫人的了解,可比我们长碧楼了解的多。我们去见他吧,他务必得交代清楚。齐雍可就在这里,孟二公子躲不过去的。”她也站起身,双臂麻木,开始蔓延到上半身。但好在上半身还没有达到双手那种麻木的程度,不至于让她说不出话来。

“阿婴,我、、、无论如何,他是我夫君。而且,他估算错误,眼下也没有伤害到你,你也不要伤害他好不好?若实在不行,便将公子请来,咱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高季雯上前,抓住姚婴的手臂。说起了齐雍,她真的有些害怕了。

看着她,姚婴忽然觉得她真是幼稚,“你想跟齐雍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高季雯似乎也想起这是不可能的,明显面上一沉,之后也放开了姚婴。

“你带我去见他,若是他真的是无辜的,没有任何的问题,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我不会与公子提起一个字,我说到做到。”高季雯越这样,就越证明孟梓易有问题。只是,这个女人完全被糊弄了,她好像根本不会往更深层次的去思考了。

想想她以前,似乎也只是单纯而骄纵,她本就不是个工于心计的人。

受到了再多的训练,她还是原本的她。

“好。”考虑了一下,高季雯便同意了。但也由此可见,她真的很在意孟梓易。

她在前带路,姚婴也跟随在后面,从那两个中了金钱蛊昏厥不醒的侍女身上跨过去,姚婴试图用手把衣服里的荷包扯下来。可是把手抬起来,但手指头却不好使,根本就没办法。

阳光洒在身上,但她心里却不断的在发凉,试图了几次,两只手都没办法把荷包拽下来。

高季雯在前走,顺着回廊往小岛上走,姚婴的步子有些慢。边走边环顾四周,这小岛上好像还真没有什么人。花草繁茂,很具有生活气息,但是这会儿瞧着却好生诡异。

终于,顺着这走廊走到了这小岛背面距离岛顶最近的一处高台上。

高季雯先走上了高台,这高台面积不过二十平方,和那座待客的小岛上的看台差不多,就是个观景的地方。

只是这个高台明显是用来观看日落的,边缘连栏杆都没有,往下看,就是水,而且这里比另外一座小岛的看台要高得多。

这里的水似乎也要更深一些,水在荡漾,不断的拍打到下方的石壁上,甚至发出了海浪才会有的声音。

从边缘的台阶上下来,姚婴环顾了一圈这里,再看向站在正当中的高季雯,“你是打算在这里将我杀了灭口么?是你太单纯,还是脑子坏掉了。”

高季雯的脸上有那么一丝被拆穿后的窘迫,不过,她却也没否认。

听着下面水拍打的声音,姚婴因为无语至极而笑出声音,“你要把我推下去么?我知道你会一些皮毛功夫,但你要想好了。我若掉下去,你也不会存活的。”

“大壮、、、我不想的。可是,作为一个女人,我身不由己。从没有人问过我是否愿意,被送进长碧楼,父亲是为了家族,我一个庶室所出,我就没有留在家中的权利,必须得把自己奉献出去。进了长碧楼,也没人征求过我的意见,就让我学那些勾引男人的东西,然后把我送到妓馆,让我做妓女。大壮,我家祖上世代武将,我最后变成了妓女?多可笑!要我去勾引孟乘枫,我没有成功,反倒他弟弟看上我了。他们退而求其次,把我像累赘一样的卖给了他。我好歹也是高威的女儿,我居然只能给人家做妾。”高季雯轻声的说着,可是心中的不甘和愤怒却与声线高低无关,走到这一步,是她在皇都高家做小姐的时候从未想过的。

姚婴看着她,身体也缓缓地靠在了旁边的石壁上,她上半身都麻木了。

但是听她说这些,她心中也有所感触,在这之前,每次想到高季雯,她心里都有这种可惜之情。

“他对我很好,明明有怀疑,但还是很好。去年,我有了身孕,但是小产了,他抱着我哭了很久,说很对不起我们。其实,抱歉的是我,我一直都在骗他。从你上次主动的和我走近又邀约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和公子都开始怀疑他了。公子、、、被他盯上,谁又能得善终。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如先下手为强。”小声的说着,似乎做了破釜沉舟的决定,她转过脸来,盯着姚婴,好像打算要先从她下手。

靠着石壁,因为那麻木感,她上半身已经使不出什么力气来了。

“你不用把这些都揽到你自己身上,就是那茶,也绝对不是你能做得出来的。”专门对付鬼母的茶?高季雯又能知道什么。

孟梓易连这种事情都知道,就说明他可能知道的更多。

“大壮,对不起了。”说着,高季雯忽然从怀里拽出一根极为柔软的鞭子来。放在手中一甩,那鞭子犹如活过来一样,直朝着姚婴的脖子卷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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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更

☆、175、变心(三更)

将门出身,高季雯尽管没接受过专业的武功师父的指导,但她也绝对是会一些拳脚功夫的。

她还很会骑马,不是寻常的闺中小姐可比。

那极细的鞭子在她手里像活过来的蛇一样,犹如长了眼睛一般的奔着姚婴的脖子过来,尖端自带卷起的弯度,犹如一个套圈似得。

抵达眼前的瞬间,姚婴拼了力气身体向后,那鞭梢扫到了她的脸,但脸颊的皮肉有些麻木,她居然都没感觉到疼。

一击失了准头,高季雯手臂一甩,那鞭子再次在空中划了个圆圈儿,重新朝着姚婴甩了过来。

就在这时,一个圆咚咚但仍旧很细小的身影不知何时爬到了高季雯的裙摆上,它很费力但又并不笨拙的跳起来,犹如被弹簧弹起来的一样,就奔着她的脸跳了过去。

过于突然,高季雯被吓了一跳,迅速的后退闪躲,手里的鞭子也失去了‘精气神儿’,从半空掉落了下来。

赤蛇刚刚吃饱,身子还不是很灵活,圆滚滚的,但还是很细的尾巴却仍旧支撑起了胖了几倍的身体。被高季雯从身上甩下来,它却是一点都不落后,扭动着再次朝她扑过去。这次它也不准备往她脸上扑了,反而张大了嘴要咬她的脚,但凡它能够得着的地方。

高季雯在这高台上不断的闪躲,姚婴则靠着石壁,麻木感已经遍布了她整个上半身,正在朝着两条腿奔去。

有毒的东西基本上对她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但是今日喝的茶里面到底添加了什么,她真的尝不出来。

高季雯被赤蛇追的几次险些从高台上跌落下去,但赤蛇倒是也没咬到她,它才是真正的毒性剧烈,若是被它咬到了,一般人还真受不住。

被赤蛇追的体力急速下降,高季雯也明显是怕了,在被追到了高台和石壁夹角的地方,她终于是无路可退,卡在了那里。

而赤蛇翘起上半身。龇牙咧嘴,发出咝咝的威胁的声音,却没有再冲上前,只是摆出那样子来威胁恐吓。

姚婴尽力的在晃动手臂,她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气,但手腕也只是在轻轻晃动而已。

但,就算是这近乎于无的晃动,还是起了作用,赤蛇没有真的动嘴去咬她,只是在吓唬她而已。

刚刚高季雯一番话,将心中所有的不满都倾吐了出来,姚婴是理解的。

其实若真的细说起来,对她的确不公平。可是,又无法说谁对谁错,即便是这个任务不派给高季雯,还是会派给别的姑娘。

“大壮,我早就想过了。如果公子真的不会的对我们手下留情,那我也不会苟活。除了夫君,我对这世上的人也没什么留恋。如果你有机会见了我父亲,请你帮我代为转达,这辈子是我对不住高家祖上,无法像他们一样忠于大越忠于皇家,我终是自私的为了我自己,做出了对不起祖宗的事情。”高季雯看着那龇牙咧嘴的赤蛇,一看它漆黑的嘴就知道它有多毒。

“你现在留遗言也未免太早了些,我要见孟梓易。”凭高季雯这头脑,也做不到这些,必然有孟梓易在后面给煽风点火出主意。

被精明的男人利用的女人,真的像是被屎糊住了眼睛一样,到了这种时候,还是执迷不悟,甚至想了结性命。

高季雯摇了摇头,“我就知道,你们是一定要杀个人才能了事。”

“他若没问题,我们又怎么会杀他?你既然说了这种话,显然就是知道他有问题。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回事儿,他和巫人是什么关系?杀我的目的又是什么?”高季雯的目的就是要遮掩,但姚婴觉得她未必知道全部的真相。

高季雯此时却不语,只是看着那不断冲着她龇牙咧嘴的赤蛇,最后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高台之上忽然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姚婴和高季雯同时抬头往上面看,但是这高台上还有石壁,且角度奇异,使得下面的人也根本看不到上面。

高季雯显得有些惊慌,她大概是担心齐雍杀上来了。

蓦地,一个通身漆黑的人从上面跃了下来,他大概是也没想到这下面有高台,本以为会直接落在水里的。

身体掉落到高台边缘,有一个明显不稳的动作,但最后还是落在了高台上。

看过去,这人全身漆黑,头上还包裹着黑布,但脸是露出来的,却极其吓人。

他的脸像是被火烧过一样,唯独眼睛和眉毛留存,但两只眼睛之间的鼻梁上皮肉纠结凸起,使得他的眼睛像是什么冷血动物一样。

奇怪的是,他落下来的同时,原本还在威胁吓唬高季雯的赤蛇就猛地身体一扭,随即爬回了姚婴这边。

沿着她的裙摆,一溜烟儿的自己回到了她腰间的荷包里,藏了起来。

赤蛇的举动过于意外,连姚婴都没想到。她的脖子已经有些不听使唤了,看着那个毁容了的人,不知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也就在同时,石崖上方又有几个人跃了下来。那个黑衣人像是快速的做了判定,眨眼间掠到姚婴身边,一把将她扣在自己身前,他的手像鹰爪似得钳住了她的喉咙。

姚婴根本无力抵抗,她现在完全动弹不得,被那个黑衣人拖行,一直拖到了高台边缘。

被那只手钳制,背对着那个人,靠在他身上,能闻得到从他身上飘来一股血味儿。

而她面对着的,正是孟梓易,还有另外四五个劲装在身的人。

孟梓易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高季雯,见她虚弱的靠在石壁夹角间,他几步冲过去把她抱住,小声的询问她怎么回事儿。

而那另外几个护卫则呈扇形的将那黑衣人和姚婴给围住了,眼下除了跳下这高台,就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姚婴也不知这个人为什么会选择她做人质,她又不是这座岛的主人。

不过,他钳制住她也有好处,这样就使得孟梓易无法看出那茶对她有什么影响了。

“放了她,给你生路。”单臂抱着高季雯,孟梓易看了看被当成人质的姚婴,沉着道。

那个钳住了她的人没有回答,他皮肉俱损的脸微微抽搐,眼睛在孟梓易等人身上扫了一圈,之后便拖着姚婴从这高台上栽了下去。

没想到这人真会跳下去,姚婴闭上眼睛,在同时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气,之后便落入了水中。

清凉的水漫过了脸和头,她也瞬时无法呼吸,身体也不听使唤,只能听之任之。

如果这个人把她放开了,她肯定会沉下去,必然不会像赤蛇那样跑到水面上漂着。

但,奇怪的是,那个人并没有把她放开,反而就在水下拖着她不知往哪个方向游,而且他速度特别快。

那一口气憋着,她很快就气竭了。那个人也在同时带着她浮出水面,各自呼吸了一口,便再次沉入水里,好像他在水里会游得更快一些。

被他拖拽着,总是在适时的时候浮上水面呼吸,她一直都没机会睁开眼睛,他往哪里游她都不知道。

终于,也不知过去多久,那个人忽然抓住了什么,然后出水,一并将她带了上去。

脱离了水,身体的麻木感更甚,姚婴躺在那里呼吸,嘴里不断的往外吐水,却是一动都不能动了。

用尽力气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湛蓝的天空,全身上下都是水,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被那些水给压制住了。

而那个人,就在她旁边,转着眼睛,瞥见了他在撑篙,这小船很快的离开了这里。

那个人全身都是水,背对着她,眼下也根本瞧不见他的脸。

但是能瞧见他一下一下撑篙而露出来的手,他的手也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皮肉纠结成一块一块的,看着特别的凄惨。

眼球始终向上,让她很是疲累。终于支撑不住的收回来,之后闭上了眼睛。

“我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你挟持我根本没用。”开口,因为蔓延上来的麻木感,她的舌头都不太好使了。

那茶的后劲儿可真是大,如何消除是未知,持续到多久是未知。

这个孟梓易,真是一团谜,很想把他控制住,然后好好的盘问盘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

“有用没用,一会儿才知道。”那个人回了她的话,嗓音沙哑,好像是被热油烫过一样,感觉耳膜都在被砂纸摩擦。

听到这声音,姚婴先是一诧,她好像在哪儿听到过。

仔细回想,脑子里一闪,她忽然想到了。

第一次进入鬼岭的迷障地下时,那个把她抓住免于掉落进尸傀群的人。他像鬼一样的,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她还为此怀疑很久。

这个人,身份不明,他不像是巫人,但又在那里,好似十分熟悉地形的样子,到底是哪一方的,仍旧未知。

而且,为何又出现在这里?会在孟梓易居住的小岛上?

他撑着小船也不知在往哪个方向走,总之,很快的姚婴便看到了从头顶飘过的荷叶,看来是进入荷田的范围了。

小船从荷田之中穿行而过,荷叶发出刷拉拉的声响,她躺在那里,身体上什么感觉都没有,所幸呼吸和眼睛都还保持着它们原本的功能。

小船在荷田之中穿行了好一阵儿,忽然之间撑篙的那个人顿了一顿,好像在朝那个方向观望,之后又迅速的撑篙,两侧的荷叶都被撞得东倒西歪。

“是不是有人追来了?那你得快点儿了,留荷坞的人可能不咋地,但眼下在这儿做客的人很不好惹。你要是想痛痛快快的溜走,就把我和小船都留下,你水遁离开,能跑的快一些。”姚婴麻木着舌头,一边说道,像是劝人家放下屠刀的老僧。

“用不着你好心。”那个人回答,撑篙的速度却是更快了。

之前也在这荷田之中穿行过,因为方向和茂密的荷田的原因,小船的行驶速度会受到极大的影响。但是,这个人却是发狠了一般,数次小船和茂密纠缠成一团的荷叶撞到一起,险些翻船。

而且,除却这艘小船撞到荷叶时发出的刷拉拉的声响外,隐隐的,听到从远处传来的破开荷叶的声响。因为太多,又各自纠缠,一时间都让人怀疑这里的荷田是不是被从下到上的撅过来了。

不知过去多久,太阳都偏西了,这小船从荷田之中钻出来,重见天日,速度更快。

姚婴在这期间数次的想要重新夺回控制手脚的权利,可是却无能为力。

终于,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悬在远处的高高的囚崖的身影,她也明白自己此时在哪儿,这个人带着她往囚崖这边逃呢。

选的方向不太对,齐雍今日可能一早就派人过来了,因为要检查囚崖深处的工程,时隔一年,不知如何了。

小小的船很快便抵达了囚崖边缘,那山形嶙峋怪石凸出的囚崖以躺在这里的视角来看,就像巨兽一样,若是它们倒塌下来,这下面的人就会被砸成肉泥。

小船靠近了其中一座石崖的边缘,那个人迅速的将手中的长篙扔掉,随后单手把躺在那儿的姚婴拎起来,从小船上跳下,沿着石崖下狭窄的石路迅速逃窜。

而也就在这时,姚婴也看到了水面上有七八只小船追了过来,距离二三十米左右。

在那人带着她转进了一条狭窄的石崖缝隙时,她分明看见了一个人影过于焦急的直接从小船上跃下来,踏水而来。

被拖拽进了石崖的缝隙,对比这所有的石崖它可能不值一提,但人抵达近前就会发现,这缝隙能容四五人穿过。

那人直接带着她进了缝隙,而也在同时,一道人影快速的飞奔而至。与此同时,一把几乎看不清形状的匕首顺着姚婴的头顶飞过,直接钉进了挟持她的那个人的胸口。

姚婴都听到了匕首扎进肉里的声音,本以为他会就此倒下,却不想他只是边倒退边淡然的将那把匕首拔了下来,随手扔掉了。

而且,他好像也没流血,可之前她还在他身上闻到过血味儿来着。

只是这短短一瞬,他就拖着姚婴又深入了数米,但那个甩匕首的人也追了过来,如同一阵风,又带着满满的杀气。

☆、176、怨恨(一更)

这石崖下的缝隙里是黑暗的,没有光。偶尔的有破洞处,少见的泄露下来一缕光线,但很快就掠过了。

姚婴能感觉到齐雍在追,而且后续的人都追上来了。她一向认为齐雍的功夫可以说是天下第一了,但是这个拖拽着她的人却更不能小觑。被匕首刺中,都完全没有耽搁他任何行动,反而速度好像越来越快了似得。

终于,那个人拖拽着她从黑暗之中退出去,头顶有光线洒落下来,这里是一处石崖缝隙的尽头,后面便无缝隙了,想要离开,须得跃上怪石嶙峋荒草横生的石崖。所幸这石崖并不是那种极其陡峭光滑的,相反荒草树木歪歪斜斜长了很多,石崖的凹陷之处又特别的多,如若进去了,说不准就真的能够藏身其中,他人也找不到。

退到此处,要带着姚婴跳上去已是来不及,因为齐雍已经追出来了。

光线下,姚婴清楚的看到齐雍青筋蹦跳的脸,漆黑的眼睛杀意横生。

他从那石崖的缝隙出来后,护卫等人也陆续的过来了。不只是齐雍的护卫,还有留荷坞的人。

挟持住她的人手就钳在她喉咙上,五指深陷她的肉里,他只要再多加一些力气,她的喉咙立即就会碎了。

以她做挡箭牌,那个人的后背紧紧地贴在石壁上,“再靠近一步,她必死无疑。”

他沙哑的嗓音听起来无比阴郁,就像许久都没见过阳光一样的阴暗。

齐雍抬手,阻止后面的人再靠近,他看着那个人,之后又看向完全被扼住连声音都发不出的姚婴。

没有人说话,齐雍身后的护卫有些急躁,因为这种杀人方法是最快的,捏碎了喉骨,命再大也活不成了。

但是,齐雍却一直都没有表态,他好像在很艰难的做斗争。

许久之后,他后退了一步,“你走吧。”

掐在姚婴喉咙上的手松了一些力道,随后,他便带着她迅速的翻上了后面的石崖。荒草和长得歪歪斜斜的树木纠缠在一起,他拖着她很快的隐入了荒草树丛之间,也看不见齐雍他们的身影了。

姚婴闭着眼睛,她无法走动,一直被那个人拖拽着,但也感觉不到疼痛,好像被打了麻醉剂一样。

但是,她心底里是平静的,因为齐雍。

他最初追出来的时候充满杀气的同时又无比的紧张,可是,之后他忽然间就面色一松,整个人都安心下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