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刘大少提了提嗓子说:“听村头的白秃子说,曾经有一个杀猪的屠夫胆子特别大,自称冷大胆,而且喜欢经常很晚才回家。”

“有一天,他又在别人家里喝酒,喝到很晚才回家,主人就劝他在自己家里过夜,可是他不听,偏偏要走,主人家也没有办法只好让他走。在走之前主人家特别对他说,小心能驶万年船,你还是小心一点好,走夜路的时候千万不要回头看自己的身后,如果有人叫你的名字你也不要应他,因为应了他他就会来勾你的魂的。屠夫听了之后很不以为然,抡起自己长满黑毛的粗手,拍拍自己的胸口对主人说,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我的外号叫什么来着,叫冷大胆!老子这一辈子不知道杀了多少猪了,从来都不手软。然后又按了按自己腰间那把明晃晃的杀猪刀说,就连阎王也害怕我这把杀猪刀,见了我都要绕着走。然后就一脸酒气地走了。”

“这屠夫走的时候由于背后背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称肉的称没有地方放。屠夫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索性连称杆带称砣抗在肩上,就开始上路了。这时天已经黑了,天上没有星星,只有一轮灰蒙蒙的月亮挂在天上,屠夫借酒壮胆大步流星地朝坟场穿过去。刚进坟场的那会倒是没有什么事,可是等他走到中央的时候怪事就发生了!屠夫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什么人捶了一下,刚开始他并没有太在意,以为是自己太过于紧张了,可是没有走几步又出现了和刚才同样的怪事。屠夫的醉意一下子便清醒了许多,猛然想起走之前主人家说过的话,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莫非自己今天晚上真的是碰见鬼了不成?”

“屠夫心里越想越害怕,便加快了脚步,可是背后的东西捶自己的后背的速度也跟着快了起来。屠夫彻底绝望了,在着荒山野岭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呀!看来今天晚上自己真的是鬼追上了。真是不听朋友劝,吃亏在眼前啊!难道说自己今天晚上是要死在这里不成?”

“终于,屠夫忍不住了,恼羞成怒,破口大骂道,别以为你爷爷我怕你你就可以得寸进尺,实话告诉你,你爷爷我今天晚上还真就不怕你了,爷爷我手里还有一把杀猪刀,大不了和你拼个你死我活。骂完后屠夫抽出自己腰间的那把杀猪刀往后看了一眼。”

说到这里刘大少神秘兮兮地对田村长说:“田叔叔,你猜他看见什么了?”

田村长被这故事吊起了胃口,赶忙问道:“那他看见什么了?”

刘大少却摇了摇头,摊摊手道:“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呀,你说奇怪不奇怪?”

田村长不相信地说:“不可能,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那又会是什么东西在捶他的背呀?”

刘大少笑着说:“田叔叔呀,你不要急嘛!听我慢慢给你讲来。”

“话说这冷大胆看了背后之后,心里更加地害怕起来,这下可好,现在连对方是人是鬼都搞不清楚。冷大胆再也不敢看自己身后了,就这样一直被捶着,因为他怕自己一回头就看到后面也有什么怪东西在看他,就这样一直被鬼追到家里。后来那冷大胆一到家之后就敲开了邻居家的门,把晚上碰到的怪事对邻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然后又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转过去给邻居看他的后背,只见他后背被鬼捶的部位都淤青了一大块。”

“邻居看了之后却哈哈大笑了起来,前仰后合的,好不热闹。冷大胆愁眉苦脸地对邻居说,兄弟,俺的背都被捶成这样了,你还好意思笑。邻居这才忍住笑,并且对他说,你傻呀,你背着称杆,把称砣也挂在上面,走起路来当然是一甩一甩的了,称砣也自然而然地砸到你的背上了,当你回头看的时候当然什么也看不到了,就算你看到了也只是称砣,你又怎么能够想到原来一直是称砣在搞鬼呢?冷大胆听了之后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地说:我就说他娘的怎么就一直跟着我不放呢,我走多快它也捶多快,原来都是那该死的称砣在搞鬼啊!从那天以后,冷大胆再也不敢在别人面前拍着自己胸脯对别人夸海口说自己胆大了,也再不敢一个人走夜路进坟场了。毕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嘛!”

田村长听了之后大失所望地说:“哎,我还以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呢,原来只是个秤砣在搞鬼。”不过随即他却肯定的点了点头道:“嗯,仔细琢磨下才发现,你这个故事讲得好,讲到点子上去了。子不语怪力乱神,在科学面前,一切封建迷信,和反动派一样,都是纸老虎!”

刘大少见自己这么辛苦地讲了这么多,却被田村长会错了意,急忙搬出自己肚子里的东西辩解道:“这些都是我听村里的老爷子们说的,老爷子们还说,走夜路的时候千万不要回头,如果你一回头的话就很有可能会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不回头的话,就算有鬼跟着你的话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如果你走夜路的时候有人叫你的名字,你千万不要应他,因为那很有可能是阎王派来勾魂的鬼。如果你应了,他就会马上来招你的魂,你就会死,不死也要变成很痴呆的人。还有就是走夜路的时候千万不要去拍别人的背,因为人有三味火,鬼烧三柱香,人的三味真火有一味就在背上,被活人拍走了鬼就会来害人。如果碰到鬼的话就把手放在头上擦几下,那样鬼就不敢靠近,因为鬼也很害怕你擦掉他的三柱香。虽然说我长了这么大了还没有碰到过几次鬼,但是这些东西都是上一辈的人传下来的,老祖宗的话是很灵验的。”

第四十章 下阴司,黑白无常!(8)【求收藏】

田村长听了刘大少的这些话之后,联想起自己在灵官庙里的那阵蹊跷事儿,不觉冷汗直冒。虽是允自嘴硬,但内心深处,却也有点信以为真了。开始琢磨着,如果自己回头的话到底会看到什么,但是想起刘大少刚才所说的话又忍住了。但是没有走几步路,脑海里又浮现那样可怕的念头,这个念头就像是刺在肉里的刺一样,非要把它拔出来才痛快。

田村长再也忍不住了,自己一定要往后面看看,就算是有什么东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最起码自己怀里还有一本毛-主席语录呢!有五角星照着,红旗指着路,还怕个鸟!

于是趁着刘大少不注意之际,田村长偷偷地往后面看了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这小心肝立马咯噔一下子。他强忍住内心的恐惧没有让自己叫出了声来,因为在月光底下除了自己和刘大少的影子外,还有一个人的影子在地上移动着,并且还是以同样的速度。田村长看了看前面的刘大少,他好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现一样,嘴里还吹着口哨。田村长皱皱眉头,以为天太黑了自己的眼睛可能看花了,于是又揉了揉眼睛向后面的路上看去。奇怪的是,刚才还是三条人影怎么现在又变成两条了,这下他心里彻底没有底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两腿发软。

走在前面的刘大少发现自己的身边没有了田村长的话声,停止了吹口哨,向后面看了看。看到田村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装傻充愣,便对他说道:“田叔叔,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呢,快走呀,是不是我刚才说的那个鬼故事把你吓着了?”

田村长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摇着头,用手指着自己后面的地儿,什么也不说。刘大少顺着田村长手指的地方看了看说:“什么也没有呀?”

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田村长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后,地上确实只有自己和刘大少两个人的影子而已。

刘大少则瞪大眼睛,想遇见外星人似地看着田村长:“我说田叔叔,今儿从庙里出来你就老不对劲了,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田村长强做欢颜地说:“小子,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想试试胆子,吓你的呢!看看你配不配做社会主义的红小兵。”

“哎,你还要我莫要吓你,你自己倒是吓起我来了!”刘大少见是虚惊一场,便咧了咧嘴,又继续朝前走去。

田村长也朝前面走去,没有走几步,他又鬼使神差地往后面看了一眼。现在,地面上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两条影子,也不是三条影子,而是有四条影子在移动着,一条跟在自己的影子后面,另外一条跟在刘大少的影子后面。

“有鬼啊!”田村长再也克制不住了,扯着嗓子,失声叫道。

“我的亲娘祖宗!”刘大少被田村长的叫声吓的全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干脆转过身往后面看了有十多秒钟,一脸责怪地对田村长说:“田叔叔哎,你难道没听说过,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你这样一惊一乍的,自己没有被吓死,倒是先把我给吓死了。”

田村长万般无奈地说:“小侄子,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我刚才真的看到后面有四条影子在我们的身后,第一次有三条,当初我也不相信会有这种事情,你说两个人怎么会有三条影子嘛!你回头看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可是走了一段路我又往后面看了看,却变成了四条影子,你说奇怪不奇怪?”

刘大少听了田村长的话之后,又朝着后面的路上看了看说:“你看清楚了,这地上明明就是两条影子。你一定是被我讲的那个鬼故事吓坏了,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不该对你讲什么破故事了,看把你吓成这样子。”

田村长也回头看了看地面上,正如刘大少所说的那样,地面上只有两条黑影,从自己和刘大少的脚下延伸着。看来是自己太累了,眼睛看花了。就对刘大少说:“走吧,小侄子,我们快点回去吧,估计老婆子还在那等着咱呢!还是赶路要紧。”

两个人继续朝前走着,还没有走出十几步路远就听到彭建国大喊道:“田叔叔,快跑!”

田村长想都没有去想,撒腿就跑。虽然嘴上说是跑,但是实际上两个人的速度比走路快不了多少。毕竟两个人上上下下的走了几趟子路了,疲惫的很。刘大少比田村长要年轻得多,精力自然旺盛一些,还没有跑上一段路,悲剧的田村长就落后了刘大少十几米远。

见自己落在后面,田村长的心里着急得不得了。可是心里越急两腿就越发像灌了铅一样跑不开,田村长在后面大声喊道:“小侄子,你慢点,我快追不上你了。”

刘大少此时此刻只顾着自己拚命地往前跑,没成想田村长早已落在自己身后十几米远了,听到后面的田村长在喊自己,这才放慢了脚步停下来等他。而刘大少回头一看,差点就跌坐在了地上,在踉跄的田村长背后,有一群模糊不清的身影跟着,少说也有十来个之多。从身影看那里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正缓缓地跟在田村长的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却也保持着和他一样的速度。刘大少看到那些身影并不是和原来的那些影子一样是印在地上,而这十几条人影却是站立的,他们都是用自己的脚走着路,但是手都是一动也不动的,就连最起码的甩手的动作也没有,活像是一具具行走的尸体一般。

“我草!田叔叔,撒丫子!”刘大少在前面朝着后面的田村长猛使着眼色,大喊道。

听到刘大少对自己这样喊,又看到他无比恐惧的脸,田村长啥也明白了。看来自己身后的那些东西快要追上自己了,于是下意识的朝后面看去。紧接着“啊”的大叫一声便拔腿冲向刘大少,边跑边问:“天呐!小侄子,那是什么东西呀?”

刘大少一把抓过冲到自己身边的田村长的手说:“我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太吓人了,该不会是鬼影子吧。”

“死定了,我们两个遇见鬼了,这个世界上,还真有那玩意!”田村长这时候却再也管不上什么科学,什么主义了,喘着粗气地说。

两个人向前大概又跑了十多分钟,已经跑不动了,就找了一个凸起来的土堆坐了下来。

刘大少问田村长:“叔啊,你怎么也往回看了?”

“哎哟!”田村长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我这还不是听了你的话嘛,你说你回头看到了怪东西,我不相信,也想回头看看,这下可好,看出鬼来了。”

刘大少苦笑:“呵呵,你现在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田村长再没说什么,只是连连点头道:“信了,信了。再不相信连命都没有了。”

坐下来的田村长点了根烟,对身边的刘大少说:“这里是什么鬼地方呀?怎么走了这么久都走不出去呀?”

“哇塞,叔,还有大团圆呀!(解放时期的一种烟,当时很流行。)赶紧给侄子我来两根尝尝!”刘大少闻着从田村长口中吐出的那股子浓烈的烟味,眼馋道。

“去,去,去!小孩子家,抽什么烟!”田村长瞥了瞥刘大少那怂样,啪的下打回了他的手。

“叔,就抽这一次成不?”刘大少哀求道。

“算了算了,给你一根吧!下不为例。”田村长无奈,只得弹给了他一根,刘大少顿时乐呵了起来,把烟凑在鼻尖使劲闻闻,做陶醉状。半晌才说道“我也不大怎么清楚,我只是知道这里是乱坟岗,前前后后的,埋了不少尸骨。虽然说这条路我不经常走,但是我一年里也走过一两回,在我的脑海里是用不了这么久就可以走出去的,今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走这么久还走不出去。”

两个人转过脸相互地看了看对方,几乎同时瞪大眼睛:“不好,鬼打墙!”

田村长脸色难看的说道:“不好了,看来我们两个真的是碰到倒路鬼了,今天晚上是别想回去了。”

刘大少则抓起地上的一把沙子扔了出去说:“我听大爷们说过,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倒路鬼,说是赶夜路的人碰上倒路鬼的话任凭他怎么走也都是在原地打转,只有等到天亮鸡叫的时候才能够走得出去。”

田村长一听,猛地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说:“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鬼最怕公鸡叫了,我会叫。”说完他便从地上站起身来,朝着夜空扯直脖子“喔——喔——喔”地学起公鸡打鸣起来。叫完之后得意的问刘大少:“小侄子,你看我叫得怎么样呀,像不像?”

刘大少笑着说:“叔喂,你这那里是公鸡打鸣呀,我看你这是在母鸡抱窝。”

田村长则笑道:“你看,我叫的有用了,那些鬼影子都没有跟过来了。”

刘大少听到田村长的话这才想起,两个人在这里已经坐了好一会儿了,要是那些东西再追上来可就麻烦了,怎么才坐一小会怎么就把危险给忘记了。于是连忙往后面看了看,还好那些影子都没有再跟过来,如果跟了过来不被掐死也要被吓死。刘大少从地上站起身来对田村长说:“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回去?”田村长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小侄子,这里可是乱坟岗呀!咱们肯定是被这些玩意给盯上了,要是我们再碰上那些鬼乍办?”

“不怕,我手里有竹杆,谁先上来就给谁吃一棍。”说完刘大少便拿了一根竹竿在手上。

田村长一看这根竹竿上面还粘有白纸,便问:“你这根竹竿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刘大少捏捏鼻子,得意洋洋地说:“是从我身后的土里拔出来的,还有很多呢,我也给你弄一跟来,怎么有问题吗?”

他蹲下身子,刚要去拔,却身子猛然颤抖了一下,吓得赶忙把竹竿丢在了地上:“鬼呀!”

田村长闻言回头一看,也吓得呆在了原地不动,但见而人面前还不到几米远的位置突然冒出了似人非人的东西。只见那两个人都穿着古代的衣服,什么年代的搞不清楚,反正不是现在的,两个人都是一张煞白煞白的脸,在余辉的照射下直勾勾地看着刘大少两个人。

------------------------------------------------------------------------------------------------------------

第四十一章 下阴司,黑白无常!(9)

田村长朝刘大少大叫道:“快跑呀,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呀?”

月光下的刘大少回头对田村长讪讪一笑。

田村长被刘大少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吓的直冒冷汗,问道:“你怎么啦,可别吓我呀?”说完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刘大少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道:“老叔,我还以为你的胆子比我的还要大呢,看来你也会有比我胆小的时候呀,你看清楚了,这不是鬼,这是纸人。”说完之后便把那个女纸人搂在自己怀里。

田村长一听是纸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走近一看,被刘大少搂在怀里的果然是纸人,又看了看旁边,旁边还有一些用纸扎起来的楼房轿子,等都是用纸扎起来的东西,那两个纸人在月光的照射下,如果不看仔细的人当然会以为是鬼了。

原来两个人所处的地方正是一坐新坟。

乡村里的习俗,死人被埋了之后,在他的坟头边上都会留下用纸扎成的金山银山,轿子轿夫,金童玉女等等的一些东西。其中的金童玉女就代表了人在死后在阴间也会有儿女相陪,有奴仆照顾。把这些东西放在坟头等过一段时间才用火烧掉,而两个人正好坐在这座新坟上歇息。

“别闹了,我说小侄子,你那么喜欢女人,赶明你长大了,叔给你介绍一个对象处处就是了,快把那纸人放下,小心她成了精晚上变成女鬼来你家里找你。”田村长吓唬刘大少道。

刘大少吓得一把推开了纸人,害怕万分地问田村长:“真的吗?你可不要骗我呀。”

见自己的谎话有了恐吓的效果,田村长忍住笑添油加醋地说:“我骗你做什么,我听老人家说坟地阴气太重,纸人吸了太多的阴气,如果再吸进你的阳气的话就会成精,到了晚上就会寻着你的气味来找你。”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呀?”刘大少惊恐地问道。

田村长哈哈地笑着说:“那有那么好的事情呀,你以为人家女鬼真的就会来找你呀,我吓你的呢。”

“好呀你,原来你是在吓我,害我担心得要死!”刘大少白了田村长一眼。

田村长反口说道:“你刚才不也是吓了我一跳吗?”

“去,去,去!”

此时,天色已晚,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两个人商量妥协后便决定继续往家里赶。

正当两个人起身的时候,田村长突然间又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不久前才放下的心一下子又被提了嗓子眼。他以为是自己耳鸣,又听错了。于是就用小拇指挖了挖耳朵。

刘大少看到田村长在挖耳朵便说:“田叔叔,你走路还挖什么耳朵呀,小心把你的耳朵挖坏了去,隔壁村的王聋子就是在走路的时候挖耳朵,结果脚一滑就把耳朵给挖聋了。”

田村长把手放下来对刘大少说:“小侄子,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呀?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胡说”刘大少出言制止道:“刚在灵官庙你也是这么个说辞,用过了的套路也不改改换个花样。喊一句狼来了有人信,喊两句三句就是撒比了。再说这荒山野岭的,除了我之外,还会有谁叫你的名字?你别想再来吓我。”

田村长脸色通红,为自己争辩道:“我没有胡说,我刚才真的是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好象是国强的声音,要不然好好的我掏自己的耳朵做什么呀。”

刘大少仔细端详了半晌,判断出田村长应该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之后,这才一本正经对他说:“田叔,不管叫啥,你千万不要应他呀,应了他的话你的魂就会被他勾走的,那些鬼专门学你熟悉人的声音来喊你。”

话刚落音,就从远处传来一个声音“田光荣,田光荣,你在哪里呀,你快回答我呀!”

这下可好,不光是田村长一个人听到了,而且两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田村长被吓得魂不附体,惊恐万分地看着刘大少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呀?”

刘大少骂道:“真他娘的阴魂不散,刚刚走了影子鬼又来了勾魂鬼,什么样的倒霉事都让我们两个给碰上了,风紧,扯乎!”说完,看了田村长一眼,两个人就跑了起来。

两个人一边跑着,耳朵边还能够听见那源源不断的可怕声音。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传来的一样,不绝于耳。有的时候是在叫刘大少,有的时候是在叫田光荣。两个人都紧紧地咬住牙,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来,生怕自己认不住一开口回答就被那鬼勾了魂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两个都再也没有听到叫自己名字的声音了,便都停了下来。

刘大少突然说:“我好像听老人们说,如果被鬼迷了路只要,只要撒一泡尿就可以了,倒路鬼就会,就会给你让路的。”

同样也是气喘嘘嘘的田村长说:“哎呀,我也想起来了,我说小侄子呀,你也贼不厚道了,辜负了组织对你的一番培养,你,你怎么不早说呀,害得,害得我们跑了这么久的路,那我们还等什么呀,赶紧撒泡尿不就得了吗。”

刘大少说:“我也刚刚才想到的。”

田村长此时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也不管什么风度儒雅不儒雅了,连忙解开裤腰带撒起尿来。刘大少也刻不容缓,解开裤腰带憋足劲撒了起来,远远看去,呼啦啦的,嘘的就像是两条水龙。

一泡尿过后,刘大少感到无比的畅快。见田村长还背对着自己站在那里,便问:“你怎么还没有完呀,刚刚进乱坟岗之前不是已经撒过了吗?你是不是酒喝多了尿也特别多呀?”说完便笑了起来。

田村长紧了紧裤腰带,大骂道:“他奶奶的,早知道我们会碰到倒路鬼,进这里之前我就不会撒尿了,害得我到了关键时刻使劲了好半天才挤出十几滴出来,连猫尿的也要比我多。”

刘大少哈哈笑道:“早知道,那里来的早知道呀,早知道我们会碰到倒路鬼的话,我就不会和你走进这里来了。”

田村长说:“那倒也是啊!”

“你快看,天上好端端的怎么连月亮也没有了呀?”刘大少抬头看着天上说道。

田村长也抬头看了看天,道:“哎,真是怪了,这天怎么无缘无故地起这么多的云呀?连月亮都被遮住了。”

两个人都不敢伸出手去指着月亮。因为在老东北的民俗文化里有这样一个传说:人在地上指天上的月亮,天上的月亮也在指着地上的人。一个月亮,两个月亮,一只耳朵,两只耳朵。因为人的耳朵很像天上的月亮,你指着它,它也在指着你,而你的耳朵就会莫名其妙地烂掉。

两个人抬头看了看一会天,月亮就彻底不见了,刘大少说道:“管他娘的呢,我们还是逃命要紧。”

“不好啦。”田村长大叫着用手推了推还在抬头看天的刘大少:“小侄子,看不清路了,起了好大的雾啊!”

刘大少低下头看了看四周,周围哪里还能够看得清楚路啊,全部被白色的浓雾给包围住了。也大叫不好道:“完了,这下全完了,连路都看不见了。”

俗话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又急又气的刘大少跳了起来,对着夜色就破口大骂:“他奶奶的,不是想要我们的命吗?快给老子滚出来啊,老子就站在这里等着你们开膛破肚呢,你倒是给老子出来啊,装什么神,弄什么鬼,我告诉你,老子怕个鸟,老子死了也是个鬼,到时候继续干你,干的你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说完便举起拳头做出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摸样。

田村长冲着刘大少大喊:“小侄子,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冷静点行不行,我们还是坐在这里等天亮吧,反正也等不了几个时辰了。”

“说得倒好听,你叫我怎么能够冷静得下来,我们现在连只蚂蚁都不如,被玩弄在手心里,连对方是人是鬼都不知道。啊!----啊!-----”刘大少突然惨叫一声,朝前面倒去。

听到刘大少的叫声,田村长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对倒在地上的刘大少说:“小侄子,你怎么样了?”

摔倒在地的刘大少说:“我没事,死不了。好象是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脚。”

田村长走过去扶起刘大少,仔细一看绊倒刘大少的东西,说:“你快看,这不是我刚丢下的竹竿子吗?”

“你啥时候摸个竹竿子了?”刘大少一愣。

“哦,先前看到那个纸人,我以为是个鬼,就顺手摸过来了,好防身啊对不?后来见没事,就丢后面了。”田村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哎哟!”一脸痛苦的刘大少顿时装腔作势的咧开了嘴:叔叔哎,你可把我害苦了,哎哟,我的手,快断了,快断了。你得赔,至少得赔三包大团圆。”

田村长凑了过去帮刘大少揉了揉手,问道:“小侄子,现在好点了吗。”

刘大少像是想起来什么,说:“唉,我说叔叔呀,就算这竹竿子是你拿的,不是在我们的身后吗?怎么又跑到我们前面来了?”

田村长回答道:“是呀,我也觉得很奇怪,我放下竹竿就和你一直往前跑了,这竹竿什么时候又到了我们的前面来了?”

两个人相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们又回来了!”

两个人都感到万分的绝望,刘大少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想起来,沮丧地说:“完了,完了,我们走来走去走了大半夜,还是走不出这片该死的乱坟岗,早知道是这样,打死我也不跟你走这条路呀!”

田村长理亏,只得坐在刘大少的身边安慰他道:“小侄子,现在说后悔还有什么用,不来也都来了。看来我们两个今天晚上指定得赖在这里了。也别指望从这里出去,与其在这里乱串,我们还不如坐下来等天亮鸡叫,天亮了我们也就自然能走出去了,你看看周围全都是浓雾,就算是有路也不一定能够走得出去的。”

刘大少同意地点了点头说:“也只好这样了,哎哟,搞了大半夜累死了,我们还是坐下来睡一觉吧!”说完便靠在田村长的背上睡了起来。

田村长此时此刻也是全身酸痛,两个人在原地折腾了大半夜的确实是很累的。但自己一点也睡不着,望着已经打起呼噜的刘大少苦笑道,你可倒好,睡得这么心安理得,可苦了我了,就你这副睡相,被鬼抬了去都不知道。

田村长想起小时候爱信这套的祖母曾经对自己说过,倒路鬼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伤害人命的,只是把你困在原地不让你出去而已。自己这才猛然想起来,两个人为什么逃了这么久都没有逃出去,但也不见有什么冤魂厉鬼前来索命,一切都原自于自己内心的恐惧。是自己疑心生了暗鬼,所以就产生了幻觉。但是两个人当时都被吓破了胆,哪里还沉得住气呀,这样一来就正好中了那些倒路鬼的下怀了。自己吓自己,拼命的逃蹿,也只是徒劳和枉然,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想着想着,田村长就只觉的眼皮子如同灌了铅似地往下坠,那感觉实在难以形容,就是困,出了奇得困,比吃了安眠药还困。以至于他的脑袋在坚持了几十秒后,终于磕了下去,但随即又是片刻的清醒,可刚刚将疲惫不堪的脑袋抬起来,却又像小鸡琢米似地点了下去,如此往复。迷茫中,发现脸上凉冰冰的,好像是一双小手在那里摸来摸去,田村长缓缓的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头不高的孩子,穿着那种旧社会带着铜钱花纹的寿衣,戴个地主帽子,两边脸上各点了一对红彤彤的胭脂,樱桃小嘴,和煞白的脸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到田村长睁开眼睛,那小鬼显然不高兴了,一龇牙,一咧嘴,扬起尖尖的指甲,就要合身扑上。

“不要呀。”田村长电打了般机灵,浑身直哆嗦。

拖着下巴的手从漆盖上滑了下来,幽幽醒了过来,自言自语地说着“好在是个梦呀,真的是好险呀,看来是自己太累了才会做这样的怪梦。”说完他抬起手背,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耳边响起的是那些躲在草丛里叫得甚欢的蛐蛐,和暗夜无边里两个人饥肠辘辘的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从不远处的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田村长神色紧张地用手肘推了推还靠在自己背上睡得正香的刘大少:“小侄子,你快醒醒,你听,好象有什么东西正朝我们走过来。”

醒过来的刘大少听到田村长这么一说,便侧耳仔细地听了听,说道:“没错,是有什么东西正朝我们走过来。”

“该不会又是什么怪东西吧?”田村长这心里没了底。

“奶奶的。”刘大少一把抄起刚刚让他摔了个狗吃屎的棍子,骂道:“管他娘的是什么东西呢,只要敢靠近我们两个,我就用这跟棍子招呼他。”

田村长一把按住刘大少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别冲动,听走路的声音应该是人的,鬼走路是没有声音的。”

两个人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听见那声音离自己是越来越近,沉重的脚步声就像是两把铁锤一样捶在两个人的胸口上。

刘大少眼神一动,慢慢地放下竹竿:“这大半夜的,怎么还会有人像我们一样来这里,难道他不怕鬼吗。”

田村长定定地看着那声音传过来的地方,脸上掠过一丝惊喜:“不知道,或许吧!快看,那里有灯光,应该是有人来了。”

两个人朝着雾气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些光线离两个人越来越近,也越来越亮。那灯光似乎有些刺眼,刺得两个人直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突然听见刘大少大叫一声:“鬼呀。”

“咋了,又咋了,怎么闹腾个没玩了?”田村长慌忙地把手从眼睛处拿开,同时也吓了一大跳,为啥?只因为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颤巍巍的影子,身子佝偻,驼背拱的高高,就像是一座山包包,手里都提着一个黄不拉几的灯笼,不知为啥那微微有些泛绿的灯光正好照亮了这人的半边脸,一边绿,一边黄,脸上皱皱巴巴的,在黑夜里真能见一个吓死一个,见一对吓死一双。

还没有等田村长开口问那人是谁,前面就传来了一个气鼓鼓的声音:“小兔崽子,你才是鬼呢!”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咱家好心好意来找你们,他们反倒说咱家是鬼来了。”

------------------------------------------------------------------------------------------------------------

第四十二章 下阴司,黑白无常!(10)

两个人朝着雾气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些光线离两个人越来越近,也越来越亮。那灯光似乎有些刺眼,刺得两个人直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突然听见刘大少大叫一声:“鬼呀!”

“咋了,又咋了,怎么闹腾个没玩了?”

田村长慌忙地把手从眼睛处拿开,同时也吓了一大跳,为啥?只因为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颤巍巍的影子,身子佝偻,驼背拱的高高,就像是一座小小的山包包,手里都提着一盏黄不拉几的油纸灯笼,不知为啥,这灯芯里那微微泛着绿光的灯火正好照亮了那人的半边脸,另一边却不曾照见。因此就如同整个面皮从中间切割开来似地,左边绿,右边黑,肌肤皱皱巴巴的,若是再哭号两嗓子,估摸准能见一个吓死一个,见一对吓死一双。

还没有等田村长开口问那人是谁,前面就传来了一个气鼓鼓的声音:“小兔崽子,你才是鬼呢!”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刘大少啊刘大少,咱家好心好意来寻你,你却反倒说咱家是鬼来了。”这声音尖尖细细,底气却不是很足,一听就是上了年纪的人独有的调子,而且还应该是个老太太。

“前面的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田村长望了望刘大少,刘大少摊了摊手,那意思好像在说,你问我,我问谁呀!

难不成是认识的人?田村长刚刚升起这个念头,就迅速被压了下去,毕竟刚刚才遇到的那个鬼叫魂,可是历历在目啊!

眼见着来人踩着小碎步越走越近,骂骂咧咧的语句也是断断续续的从风里飘来,两个人的心里愈发的奇怪起来。

“喂……”田村长捅了捅刘大少的腋窝。

“喂……喂……”见刘大少没搭理他,又来了一下子。

“咋了咋了,你还来瘾了是不?”刘大少一把揪住了他的胳膊。

“不是,你误会了,我是说,这人来得蹊跷,小侄子你用不用上去问问,是人是鬼?”田村长委婉的说道。

“哦,好,好。”刘大少点头,不过刚一准备挪脚,却是眼珠子一转,觉出了不对劲:“哎,我说,村长,你做人也太不厚道了吧?我问他是人是鬼,那不是送死吗?”

“这哪是送死呀?”田村长苦笑:“你知道叔胆小,见到鬼玩意就情不自禁的范抽。体谅体谅啊,过去问问,也不少你一块肉,完事了给你包大团圆压压惊。”

“嘿嘿,有大团圆啊,这回舍得掏出来呀?刚不是为了一根烟还抠到北戴河去了吗?”刘大少冷笑道。

“嘿嘿……给你,都给你。”田村长作势伸手就往怀里掏。

“切,你就是给我十包,我也不干。”刘大少不为所动的白了他一眼。

“那,那乍办啊?”田村长慌了手脚。

“你去啊?”刘大少翘了翘嘴,幸灾乐祸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