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两天,鱼儿就上钩了,他这边正沉浸着前妻前夫再续前缘的愤怒,那边快刀斩乱麻地解决了一切。他就想,先不说别的,这次她总该回来了,谁知她竟然带着人跑了。

收到消息的那一刻,魏王当场脸就黑了。

撇除这一切去看,只结合这整件事的走向,和她这句话,她是不是醋了?

从来只有魏王醋凤笙的,虽然他从来不承认,这还是她第一次醋他,这种诡异的认知结合他此时又气又无奈的心情,魏王明明是想挑一挑眉,却成了眉梢小幅度地抽搐了下。

“醋了?”

凤笙绷紧嘴角,瞥了他一眼,拨开他的手,上车去了。魏王随后跟上,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接下来的章程该如何。

还是德旺识趣,做了几个手势,让大家往回走。

……

凤笙上了车,去倒了茶来喝。

茶还是温的,刚是第三泡,口感正佳,凤笙小口的啜着茶,看都没看魏王一眼。

在马车上自然不同寻常时候,茶也不是单独泡了,而是用茶壶。魏王见她不理,便去自己拿了杯子倒茶。

喝了一杯茶,他诡异的身心舒畅,又看她一眼:“真醋了?”

凤笙回他一眼:“醋什么了?”

“醋就醋了,本王又不会笑你。”

魏王把人抱了过来,凤笙装模作样挣扎了下,就没再动了。

别提,还真是想,有时候魏王就觉得自己中了一种叫方凤笙的毒,明明天下容貌出众女子繁多,明明他以前不太喜爱女子太瘦弱,偏偏为她破了无数次例。

再想,她年纪比自己小,又是第一次为人妻子,她这个不开窍的碰到哪个心悦自己的男子都是镇定自若,别看魏王有时候吃醋,偶尔他看见什么勾庆之流,前夫之流,范晋川之流,都替他们心塞,这个女人若想隐藏自己的情绪,旁人很难猜透。

反正在魏王心里,方凤笙去把前太子杀了,都不足比‘她醋了’更让他诧异。

还是因为他,醋了。

他的心顿时变得绵软至极,早就忘了当初发誓等她回来,一定要让她知道触怒自己的代价,一定要让她悔不当初,这会儿就想哄了她别生气,心掏出来都可以。

“那女人是乔家送来的,我就是想看看背后是谁,顺便……”顺便想气气她,看看她会不会为自己吃醋。

从来都是他被气得七窍生烟,她还一副冷淡脸,魏王就特别不服气。可这本就是个恶性循环,,通常气不了她,只会气他自己。

“我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她,出来追你的时候,就让人把人送走了。”魏王只差没指天发誓。

这次凤笙没有看他,而是看窗外。

魏王这才发现车窗没关上,从他这个角度去看,正好能看见几个王府的侍卫骑着马跟在车旁缓行,看似与寻常无二,就是这头不知为何垂得比平时低很多。

也就是说,他堂堂魏王哄妻子不生气的低三下四样,都被人看去了?

可是她醋了。

“你乃本王王妃,王府的女主人,此事本该你自己去做,却要让本王越俎代庖,下次若再不识趣的女人勾引本王,你尽管打死了事算本王的,不用委屈自己。”

冠冕堂皇说完这句话,魏王将车窗关上了。

凤笙挑了挑眉,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颇为放肆,甚至是一种挑衅,可基于‘她醋了’,魏王只当她心中醋意难以宣泄。又是无奈又是疼惜地将她揽进怀里,亲了亲额头:“本王说的话,什么时候都算数。”

“你说的。”

“我说的。”

*

当看见马车跟着王爷回来了,魏王府上下都松了口气。

魏王的不好侍候是出了名,可他出名的还有脾气阴晴不定。自打王妃进门后,王爷极少再发脾气,这次王妃被气走了,所有人都再次体验到了什么叫水深火热。

另一头,德全见殿下带着笑从马车上下来,心里有点发愣。这种愣随着魏王的笑连续持续了好几日,才渐渐过去。

而这几天,魏王也出奇黏人,他黏人跟寻常人不一样,是十分一本正经的,等你反应过来‘他黏人’,他已经黏了很久了。这时候再不耐未免有些小题大做,只能视若无事。

后来,凤笙实在忍不住了,切入正题提出这次事件的诱因。

她并没有隐瞒魏王,而是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着重说了自己可能因为身体原因不能生的事。而魏王显然也不是什么事都没干的,从宫里叫来王太医,王太医一番把脉解释,凤笙才知道,魏王早就知道她亏空了身子,所以她每次月事前后喝的药根本不是助孕药,而是避子药。

只是这种避子药非常温和,还有调养身体作用而已。据王太医所言,凤笙不是不能生,只是最好调养两年,再考虑子嗣的问题,所以魏王根本没打算让她近期内生孩子。

王太医走后,凤笙一个人坐了良久。

魏王走了进来,凤笙抬头去看他:“这事怎么没早跟我说?”

“我怕你多想。”

一句我怕你多想,道尽了无数。

两人会成为夫妻,起源于他的锲而不舍及堵死了她所有后路,让她只能选择他。本不是心心相印,又有太子皇后掺和其中,本来单纯的事都会变得不单纯。而凤笙擅谋,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她看人看事都会带着一种近乎剖析的目光,甚至会凡事尽量复杂化去想。

若是在两人刚大婚没多久,让凤笙知道魏王背着人给她喝避子汤她会怎么想?她定然会以为魏王只是拿她做以退为进的一枚棋子,根本不是真心想娶她,而她最习惯把什么事都埋在心里,即使心知肚明也不会明言,夫妻二人只会同床异梦,渐行渐远。

“那我要是真生不了怎么办?”

不知怎么,两人就耳鬓厮磨了起来。通常魏王厮磨的法子和人不一样,都会发展成直奔主题。不知过去了多久,一切终于结束,她的脸埋在他怀里,声音说得极小,魏王没听太清楚,下意识问她说什么。

“没什么。”这种话,说一次已是为难,自然没有二次。

“生不了就生不了。”

她抬起头,用不信的目光去看他。

“我说了你不信,为何还要问。你在乎自己不能生?”

她摇摇头。

“那不就行了。”

可她不在乎,她在乎他会在乎,他怎么可能会不在乎没有子嗣。就是因为他在会在乎,她才会这么纠结。

他抬起她的脸,道:“首先第一,你的身体很好,只是因为亏损了,暂时不适合有孕,以免给你造成负担。二,就算你真不能生,也会有很多办法解决,但这些都不会影响我们,你懂吗,所以实在不用多想。”

好吧,确实是她想多了。

*

丽皇贵妃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件事,从宫里派了好几个太医来魏王府。

几个太医一一把脉,又进行会诊商议,拿出一套确切可靠的法子,并开出药方。紧跟着丽皇贵妃又赏了许多上好的药材,这事就算是直接过了明路,几乎都知道魏王妃身子骨不行,为了给她调养身子,不光魏王费劲心思,丽皇贵妃也煞费苦心。

当然,关于魏王府发生的事,也让许多人获知。

这件事自然不会被算在乔家头上,正确来说乔家不过是个筏子,只会算在陈家,或是陈皇后头上。

这恶心人的手段不愧出自陈皇后,算是一脉相传,当然能发出如此感叹的人,大多都是明里暗里吃过陈皇后这种手段苦处的人,多是后宫各位娘娘。

本就有人想坐山观虎斗,一时间后宫的各种流言蜚语四起,将两人的矛盾推至顶端。陈皇后那边如何且不提,丽皇贵妃倒是置若罔顾,让人猜不透心里如何想。

“怎么想?这人忍耐性极佳,以前本宫倒是小看了她,不过就凭她和皇后的关系,恐怕不逼到极致不会出头。”胡贵妃道。

“这可不好说,让妾身来看她倒是改了不少,换做以前她敢做这个皇贵妃?也不知道陛下吃了她什么迷魂药,一大把年纪了被迷得五迷三道。”贤妃小声啐道。

她和胡贵妃历来交好,不然也不至于坐在一处谈论这个,事实上宫里能有这阵势,离不开两人的推波助澜。

这宫里大抵没人不恨陈皇后,看似大度公正、贤良淑德,实际上都是表面功夫,陈皇后出身陈家,从小看惯了后宅阴私手段,对于对付下面这些妾室,手腕极高。潜邸时,就能压得众人服服帖帖,来到后宫依旧如此。

而她与建平帝是少年夫妻,建平帝是个明君,在女色上素来自制,从来一碗水端平,从不偏向谁个,要论偏大多还是偏这个正妻的。

唯一的例外就是丽妃,不,是丽皇贵妃,还是近几年刚露出的苗头。

因为吴王赵王襄王等人,最近被打压的厉害,不光一众皇子们安分了,后妃们也安分了许多。女人嘛,都是闲不住,能看见有人对上最大的对头,还不落下风,自然有人不吝推波助澜。

“妾身倒觉得这次皇后绝对惹恼了皇贵妃,您看皇贵妃性子软,如果真软,谁换到她那个处境,也不会走到今时今日这地步。她就魏王这么一个儿子,忘了当初她还是个贵人那会儿,怎么从坤宁宫挪出来的?”宁嫔道。

这事若说别人不知道,几个高位的嫔妃却无人不知。那会儿丽皇贵妃还不过是住在坤宁宫偏房的一个小贵人,连自己的宫殿都没有,可三皇子却已经六七岁了,皇后说喜欢让丽贵人伴着,她是六宫之首,旁人倒说不得什么,实际上谁不知道陈皇后拿丽贵人来固宠。

从小三皇子就是太子身边的一个小跟班,说是兄弟,其实就当了奴才看。那回太子也不知为了什么事,用鞭子抽了三皇子,当时陈皇后不疼不痒训了太子几句,事情就算这么罢了,丽贵人也没说什么,实际上她也不能说什么。

可扭头没几天建平帝连召了三回丽贵人侍寝,建平帝本就来后宫少,一月里有十日就是多的,连着三回是什么意思,是个人都能懂。紧接着陛下就下命,把咸福宫给了丽贵人,还给她升了嫔,从那会儿,胡贵妃就知道这女人没表面上表现的这么简单。

可此人实在太不显眼了,平时又太低调,见谁都伏低做小的,旁人也难得会拿她当敌人看,谁知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倒让她爬在了头上。

“我们现在说这些也没意思,还是看戏吧。”

很快大戏就上演了,丽皇贵妃倒是什么也没做,反倒建平帝去了一趟坤宁宫,紧接着陈皇后就卧病了。

第95章

“连陛下都认定是臣妾所为?”

坤宁宫里, 陈皇后身穿明黄色燕居常服, 头戴六龙三凤冠, 一派端庄大气, 可惜岁月不饶人, 早年也是保养得当,可近两年却是苍老的厉害。可能是病了两场的缘故, 鬓角添了几抹银丝,眼角也生了许多细细的皱纹, 换平常陈皇后总是会掩一掩, 可今日却丝毫没有想掩的心思。

她想建平帝一定能看到的,两人到底是少年夫妻,他对自己总比旁人多了几分敬重和情义, 他专断独行, 却又循规蹈矩,因出身正统, 总要怜悯正统,他不会给她太多难看。

陈皇后想了许多, 却忘了这个身为天子的男人, 早在她不知不觉中变了,不然今日他不会因为这点无伤大雅的事来坤宁宫。

“那皇后觉得到底是谁所为,是你, 抑或是大皇子?”

建平帝富有磁性却又带着冷意的声音, 很成功地让陈皇后清醒了过来。

“不是大皇子!”她匆忙道。

“那就是皇后了?”

“臣妾怎会做出这等无稽之事!”

这一问一答太快, 陈皇后只是下意识回答, 根本不及细想。冷静下来才发现,既不是太子,又不是她,那能会是谁?难道是陈家?可陈家同样可以是她或者太子。

正确来说,她与太子总要认一个,今日这场事才会罢。

就因为建平帝从不会为这点无伤大雅的事大动干戈,说明在他心里就不是无伤大雅。陈皇后眼角克制不住抽搐起来,心口一阵阵的疼,却要强忍着。

“陛下认定是我母子所为了?就因为那方凤笙其实就是方凤甫?”

陈皇后终于问出来了,实际上建平帝根本没打算瞒她,这件事只要略微查一查就能得知。可建平帝既然准许她嫁于魏王,就说明过往的事既往不咎,谁也不得再出手干预,这是属于帝王的威严,陈皇后或是太子再对方凤笙下手,就是在挑战帝王的威严。

可此时在陈皇后心里,她却不会这么认为,她只会认为建平帝被女色迷昏了头,才会宠妾灭妻如此扫她面子。

不知为何,她又想起当初丽妃刚来到她身边时的情形。

娇花儿似的少女,甚至还不能称之为女人,与高贵雍容的贵女截然不同,她是小家子气的,颤颤悠悠的,像清晨留在花骨朵上的露珠,美则美,却太脆弱,见不得阳光。

她想她的夫君是喜欢这个还不能称为女人的少女,不然一向在女色上克制的他,为何会那般失态。虽然人是她给的,也是她默许的,可以他的为人和习惯,是绝不会在她宫里临幸女人,偏偏在她身上破了例。

只是他太会掩饰了,这二十多年来,她一直以为他对那个女人只是有一点喜欢,还不足以动摇他的秉性、习惯,甚至属于他这个身份与生俱来的克制。直到他封了她做皇贵妃,坏了他平时认为大如天的规矩,她才知道他不愧是帝王,竟能克制这么久,久到她都忘了那些过去。

“说来说去,方凤笙是假,皇贵妃才是真,若不是皇贵妃在陛下面前哭诉,陛下今日恐怕是不会来坤宁宫。”

陈皇后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想了一会儿,她才发现这是她的声音。她同时也发现殿里很安静,安静得让人窒息,她看到富春错愕瞠大的眼睛,她才发现自己又失态了。

又?

“皇后,你失态了。”

“那陛下觉得妾身怎样才不算失态?陛下都质问上门了,还不容许妾身失态?”

在建平帝冰冷微微含着怒的瞳子里,陈皇后看见自己失态的脸,是那么的扭曲和丑陋,充满了嫉妒。

是的,她嫉妒那个女人。

“不管你信不信,皇贵妃没向朕哭诉,皇后也不用顾左右而言他。朕与你夫妻多年,你有多么了解朕,朕就有多么了解你,每次碰见大皇子做错事,你总是这样,先声夺人,强词夺理,朕觉得皇后病了,还是好好再养养。”

说完,建平帝就站了起来,大步离开了,根本没给陈皇后解释的机会。

事实上,她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建平帝说的不对吗?只有陈皇后自己明白,是对的。

就是因为对,才让人心窒。

“……朕与你夫妻多年,你有多么了解朕,朕就有多么了解你……”

他终于说出来了,她揣摩圣意。

揣摩圣意不算犯什么大忌讳,可她帮太子揣摩圣意,再加上她的身份,就是犯了大忌讳。

“娘娘,家里来人了。”

富春低着头,含着胸,似乎也知道现在说这个会让皇后不悦。

陈皇后按了按胸口,又揉了揉眉心,道:“让她进来。”

*

来传话的人是承恩公夫人,也是陈皇后的亲嫂子。

等她走后,殿中一片寂静。

富春小心翼翼看了看陈皇后的脸色,见她脸颊不自觉抽搐着,忙上前扶住她,给她顺气。

“娘娘,您别气,千万别气,太医可嘱咐过,你生不得气。”富春声音里带着哭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倒出几颗黑色的小药丸,又去端了水服侍陈皇后服下。

吃了药,陈皇后终于舒服多了,心也跳得没那么难受了。

可怎么不气?

前脚建平帝刚说自己病了,后脚陈家人又来给自己一击。她只要一想到刚才承恩公夫人说的那些话,心就一突一突地跳。

让她对那个贱人服软,还跟她联手,做梦!

“娘娘,您别怪奴婢多言,其实夫人说的也没错,本就有这种关系在,若是明言了,说不定能拉来一大帮手。您想,皇贵妃最近正得宠,若是她帮殿下说话,说不定殿下能恢复太子之位,您同皇贵妃示好,陛下也不至于还生您的气……”

“别说了,让我说你们是疯魔了!”

陈皇后大喝一声,狠狠地挥了下手。富春本是在她身边,一个不防被她推了出去,摔倒在地上。富春服侍了陈皇后几十年,素来忠心耿耿,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别说她惊了,陈皇后也惊了。

她想说什么,却又懊恼地闭上嘴。

富春自己站了起来,道:“娘娘,奴婢没有别的心思,奴婢就是心疼你。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娘娘就把她当陌生人,其实就没什么了。”

是啊,以前陈皇后也不是没和别人联过手,不管虚情还是假意,在这宫里生存的女人,底线总是要比旁人低很多。

可唯独‘她’不行。

“你觉得这时候说出来,她会信?”这个她,自然指的是丽皇贵妃。

“家里不是说有法子让她信。”

“就算她信,本宫也不想去信,本宫可没有这样的妹妹!她就是个下贱东西,她凭什么是我陈家的女儿。”

可她就是啊!

这大抵是陈家最大的秘密,甚至连丽皇贵妃都不知道,皇后知不知道,富春不清楚,虽然皇后娘娘表现的似乎最近才知,但富春服侍了她多年,多多少少还是能看出些东西的,皇后娘娘肯定早就知道,当年才会那么踩着丽妃。

当初陈家给彼时只是太子妃的陈皇后寻固宠之人,不知怎么就寻来了丽妃,那会儿丽妃还是个不大的小姑娘,据说是在江南寻来的瘦马,人被带去了陈家,才让人发现她竟是早年陈家走失掉的一个庶女,系老太爷的一个贵妾所生。

人是老太爷认出来的,人也是老太爷送进来的,为何老太爷会不认回来,而是选择把人送进来帮太子妃固宠,富春也不知道,总而言之丽妃确实是陈皇后同父异母的妹妹。

这件事雪藏了几十年,若不是太子被废,丽妃又得宠,不会有人提及此事。

“奴婢就怕,娘娘不提,老爷让人和皇贵妃提了,您清楚老爷的性格。”富春道。这个老爷指的是陈家现任家主,也是陈皇后亲哥哥承恩公,陈家是老牌子的世家,传了百年有多,陈家能有这般底蕴,是几代人积累而来。

作为一个世家的家主,是不会去管个人荣辱的,尤其最近陈家的处境并不好,承恩公很可能会罔顾陈皇后的意愿,去向丽皇贵妃示好。

再退一步来讲,丽皇贵妃风头正盛,生了三皇子,又生了十六皇子。如果太子真的不行了,魏王排行为三,有陈家的鼎力支持,未尝不是没有得到大位的可能。不管出于何种局面,陈家都不会放弃向丽皇贵妃示好。

富春能留在陈皇后身边多年,便是因为她心思缜密,其实她还是陈皇后教出来的,陈皇后能屹立多年不倒,也不是没有原因。可惜因为太子不争气,陈皇后上了年纪又患了病,致使她脾气暴躁耐心极差,不然她也不会洞悉不了这个道理,还需要富春去提醒。

也许她是懂的,只是不愿意面对罢了。

“别说了!本宫头疼得厉害,你扶我去休息会儿。”

*

回来后,和魏王交流了下彼此的信息,验证了凤笙心中猜测。

设这个局的果然是太子,手段还是那么的粗糙,若不是寻对了人,竟寻到孙闻城身上,而知春对孙闻城有那种心思,也许这场事根本不会发生。

凤笙猜测背后莫怕还有陈家的影子,魏王却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