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玄优闭上眼,双臂缠紧着他,大胆地把自己嵌在他的身上,毫无顾忌地宣泄着自己的热情,抚摩着他光滑如玉的肌肤,勾引他释放出如火的激情,惊异于她的表现,风微尘却无法思考,汗水如春雨滑过他挺直的鼻尖和修长完美的身躯,他狠狠贯穿她最私密的柔嫩。

她口中逸出欢喜羞涩的呻吟,全身颤抖着和那妖美的野兽一遍遍地攀上欢愉巅峰。

他的乌发如水一般倾泻下来,覆盖住彼此,隔开一个充满亲昵暧昧气息的空间。

迷蒙中抬眼看向风微尘沉溺在欲望中一半是痛楚一半是迷醉的精致容颜,风玄优再一次着迷地吻上他喘息着的唇,低喃:“你是我的。”

抵死缠绵。

黄昏的阳光落寞地洒在她颤动的睫羽上,闪耀出晶莹的光泽,那是细不可见的破碎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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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决定了么?”轻柔的声音带着未可知的落寞。

“嗯。”心情颇好,仿佛一只餍足的兽,风微尘长指摩梭着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握着奏折,慵懒地半靠在湖心亭的镶金銮丝琉璃榻上,华丽的团花碎锦软垫垂下银色的流苏在风中轻轻摇晃。

一如月儿飘荡着的心,看着斜倚在榻上邪美而高贵的主子,他的胸口几乎要狠狠地紧楸起来,鼻尖一阵酸涩,一直就知道他的眼里没有自己,可是听到他要让其他的女子生下他的子嗣为何还是会心痛,不是早就习惯他的无心了么。

听到耳边传来压抑的声音,风微尘没有抬头,伸臂一扯就将月儿拉坐在琉璃榻上,低声问:“哭什么?”

“月儿没哭。”一身翰林侍郎官袍让他显得更纤细,月儿倔强地别开秀美的脸,意图起身,却被他有力的手臂圈在怀中。

“你该知道,朕需要有些东西牵绊住自己,否则朕怕哪日忍不住……。”他淡淡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却让月儿瞬间泪流满面,一旋身颤抖地紧抱住他纤瘦结实的腰身。

低喃着:“月儿知道,陛下在月儿面前永远不需要解释,月儿只要陛下累了、乏了的时候记得翰林阁里永远有一个人愿为陛下添衣、研墨。”只要这样,他就很满足了,他知道朝中宫内所有的人都鄙视他、看不起他,可是只要还有这个人肯看他,便是哪日他命丧于此又如何。

“痴儿。”轻浅的叹息在月儿头上响起,带着深深的无奈与黯然,为他也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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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幽冷的风轻轻穿过未央宫撩拨起垂落的纱帐,飘渺的纱帐仿佛被吊死的尸体,在空气中鬼魅的晃动着。黑黢黢的宫殿内,只有一抹来自熏笼的光芒,一旁伺候着的小太监早就睡死过去了,那光芒穿不透沉沉的黑暗,竟然渐渐幻化成幽幽绿光来,一晃一晃仿佛有生命般的摆动。

熏笼的香气愈发浓烈起来搅和着沉沉的黑暗令人不安,小太监的脸在绿光下似乎曲扭起来,带着一股死气,本是闭上的眼瞳似乎闪过诡异的光芒。

滴答,滴答,不知是什么黏稠的沉重的东西如水般滴落,顺着墙壁发出一股陈腐的尸臭,带着那浓烈的香气的令人作呕。

咯吱、咯吱,一种指甲抓挠墙壁的声音伴着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爬动,不一会又消失了,令人毛骨悚然。

这深宫禁院里,每年枉死的冤魂不知有多少,百年来,那些被人遗忘的角落,荒芜的院落,连月光也照不到的黑暗长廊与废井里白骨森森,那些华丽丝绸与绚丽灿烂的床榻下满是粘腻发黑的血块与骷髅。

几名宫女持着牡丹雕花灯笼远远地往未央宫而来,迎面遇上的一队虎啸营卫,为首的领队有些奇怪地喝问:“你们是哪位公公吩咐来的?口令!”

几名宫女低着头,没有说话,纸灯笼里闪烁着明灭的光,却笼着一层薄雾看不清她们的脸,有一阵诡异冷气逼面而来。

“喂!”正觉的古怪,那高壮的小队长警觉起来,单手握上自己的腰刀,却感觉自己身后的下属扯了扯衣袖。

“做什么,还不围起来……”

黑夜入泼墨,阴沉的灯笼在空气中飞舞,身后的几名眼尖侍卫早已然面无人色,“它们……没有影子……没有脚!”

那些宫女突然齐齐抬头一笑,如果那种皮肤的蠕动能称之为笑的话,她们的眼眶里空洞洞的,只剩两个漆黑阴森的大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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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一道红绫蓦地卷出龙床外,打翻了门口的熏笼,落地的炭火却依然散发着绿光,黑暗的空气里梭地传来不知什么东西的诡叫,尖利而细碎。

“哼,什么人竟敢在此装神弄鬼!”伴着一声冷斥,一道红影从华丽的龙床内卷出,轻巧地一个翻身落在正殿内的中央。

[宫廷月华夜卷:第三十九章 暗战之—摄魂令出,杀无赦 中]

 风微尘轻轻抬起袖子闻了闻,不屑地冷笑:“尸茧腐香,以百年古尸提炼出的尸油混合曼陀罗和千尸花所成,防尸腐有奇效也可令活人产生幻觉,只有这点本事么。”

话音未落,他的红绫已如出闸的巨蟒袭向黑暗中的一处,可那黑暗的空气竟然似有生命般的退开一条路,再缠住他的红绫,突如其来的巨大拉力令风微尘眉间微拧,气息一沉双手在空中结出莲花印,红绫顿时迅速分开成十条细长的绳带击向空中。

那十条细绳不知在空中和什么东西缠斗在一起,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似乎有什么穿越过肉体的声音。风微尘眸中泛出冷光,轻斥一声:“着!”

空中梭地落下十来个人,乒乒乓乓地砸了一地。他脚尖一点,飘向殿内,可待他飘过去时,却发现地面上只剩十来个如炭涂黑影,根本没有人。

他袖子一点地面,再细细闻了闻那气味,心中不由一怔,他方才明明击中了人,可落地却变成了影子,而这味道分明是尸体之气,而且是死了一段时日的腐尸,连那些地面上的印子所留下的尸油印也证实了这点。

但未及他思索,几声嘶嘶异响在他周围响起,风微尘警觉地抬头看着四周的布幔,原本飘荡的布幔突然停了下来。一道道黑色影子顺着布幔向下蠕动,是的,不是滑落而是如同蠕虫一样的蠕动。

“来了么?”风微尘冷冷一笑,并不急着出手,反而所有的红绳都缩回他的身边又变成了两条红绫,安静地盘在他身边。

那些黑影却没有落地,只是这么在空中摆荡着,发出咯咯的怪笑,鬼影憧憧,凄厉得叫人心底森然发毛。

一股股阴阴鬼气令未央宫彻底陷入彻底的黑暗,不知哪里飘来的鬼火一朵朵地燃了起来,在空中晃荡飞舞。他眉间气息一拧,身子轻晃,掌风击向飘来幽绿磷火,但那鬼火仿佛却轻易地避开他的掌风,反加速向他卷来。

等他一弯身子避过那些磷火,单手化爪扣向那鬼火,竟然真让他抓到了一个硬帮帮的东西,待他移到眼前一看,不禁心下微愕,那竟然是一只白森森的骷髅头,而磷火正在那漆黑的脑腔里飘荡着。

那骷髅头被他抓在手中竟然一咧裸露牙齿骷髅嘴,露出一个极其恐怖的笑,猛地向他咬来。

从未曾见过这般诡异的情景,风微尘一怔,竟然差点让它咬到自己,惹得他心下一阵厌恶,啪卡一声把那骷髅拍成了粉末,但更多飘荡的磷火骷髅向他飞来。

怒意一盛,风微尘双臂一卷,红绫瞬间华丽的飞舞起来,巨大的罡气把鬼火搅得乱分,发出骨头撞击的劈啪声。连着那些飘荡在布幔的黑影也被卷了进去,只觉得一瞬间,满殿的黑影飘荡,不断地逼进风微尘,那些黑影滴落的尸油绿水令风微尘的红绫越发油腻起来,腐尸的味道也愈加浓厚,令人作呕。

这样就想困住他?风微尘唇边浮上冷笑,双手击向空中,真气陡然灌注于红绫一震,那上面的尸油竟然瞬间脱离红绫如暗器般,射向空中飞舞的鬼影。

被射中的黑影迅速地跌落在地,随即又用折断般的四肢如昆虫一样爬向黑暗的角落。

想逃,没那么容易!他双掌一合,手间爆出一团火红猛地弹向那些飘荡的布幔,布幔迅速地燃烧起来,发出明亮蓝色火焰。

籍着火焰,风微尘勉强看清了未央宫内的情景,只见半空中倒悬着不知多少黑色飘荡的鬼影,而四周的墙壁上还有不少黑影在往下爬,那些黑影全身都包裹着一层黑气,只有两只眼睛露出来,可那眼睛都没有眼瞳,只有惨白的眼仁,看不出来到底是人或者是什么东西。

“哼,朕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若你们真是恶鬼,那就成为朕的玩物吧。”他还没有过鬼玩物呢,潜伏在心底的杀气毫无保留地倾泻出来,风微尘舔舔红唇,阴鹜的面容露出嗜血的笑。

他微微抬起手,红绫顿时如鲜红的妖龙般带着排山倒海的杀气噬向那些‘异物’。

隐隐的红雾从布上析出,如同腐蚀性极强的酸液,碰上什么,融什么,原本咯咯怪笑的黑影碰上那红雾后发出凄厉的惨叫,跌在地上不停地打滚。

“原来还是人啊,真无趣。”风微尘冷冷地挑了挑眉,手上的动作却毫无停顿,大开杀戒,享受着那鲜血飞溅,血腥味浓厚的快感,染血的红衣在幽幽蓝光下让他带着疯狂的妖魅神色,更像来自地狱的恶鬼修罗。

直到一道幽幽低沉如来自地狱的诡异咏叹响起,

 “魉魉之鬼,伏尸刑杀,

腐木之精,蛊毒野道、

恶逆百魅,凝阴合阳

摄魂令出,杀无赦,

破吸千丝——擒!”

待到风微尘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身子突然气息凝滞,双掌已然染上一抹乌青,这是……尸毒?他刚要运功逼毒,却感到无数细密的丝线向他缠来,一挥红绫,那些丝线顿时全部断裂,纷纷扬扬地落下,却在他错愕间突然又凝结成线,穿透他的红绫紧紧缚上他的四肢。

原来那些飘荡的黑影在移动间早已布下阵势,手心中吐出肉眼看不到的丝线将他围困住了。

只听铮的一声,他就这么四肢被紧紧缚住粘在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上。

“你们……想杀朕?”风微尘淡淡地仰起头,看向那个站在殿中一袭样式诡异的蓝袍蒙面男子,语气里没有丝毫惊惧,那是看破生死的淡定。

“摄魂令出,杀无赦。”蓝袍男子灰色眸子中闪过一抹赞赏,随即一拍手,殿中鬼火愈聚愈多,幽幽地照亮了漆黑的未央宫。

“恭迎鬼主。”飘渺如鬼语的声音响起,持着牡丹灯笼的无眼鬼宫女轻轻飘入殿内,伺立两旁,虽有的鬼影都恭敬跪伏于地,一道白色的飘逸身影优雅地踏入殿内。

“是你!”风微尘凤眸瞬间闪过震惊、痛苦、哀伤、复杂最后化作冷漠直直盯着殿内熟悉的人影。

“是我。”那人清秀的脸上浮出淡淡的笑:“您不是一直对鬼军很感兴趣么,可还喜欢今夜的表演。”

“你要取朕的性命。”冷漠的语调带着一股空洞的气息,风微尘心中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

“我舍不得。”风玄优缓缓走近他的面前,伸手抬起他在鬼火下惨白的脸,轻道。

“摄魂令出,杀无赦,不是么?”心底某个地方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失去,彻底的找不回,他茫然地看向那张熟悉的脸,曾经深深铭刻在他心上的脸。

“我说过,你是我的,摄魂令出摄的是魂,却不一定是命,我要的是你的魂。”风玄优怜惜地为他擦去脸上的血,仿佛捧着一件心爱的珍物。

“魂……?”人真有这种东西么?

“人有三魂七魄,若被封住其中一魂两魄,那这个人就会失去自己的意志,永远听命主的话,至死方休。”风玄优淡淡地道。

“你要我变成彻底的傀儡!”风微尘心头被狠狠一撞,梭地张大了凤眸,心中的哀伤空洞之感更甚,难道他是不应该的存在么?

“别怪我心狠,这样对大家都好,往后皇姐会好好的珍惜你,你永远是皇姐最疼爱的人。”毫不在意身边的属下,看着他惶惑的神色,她俯下头温柔地吻上他的朱唇,用仿佛诱哄孩童的声音在他唇间低喃。

要怪就怪他不该碰了她的底线——天极,她又舍不得除去他。

某种程度上而言,这双姐弟真的很像,够狠,够绝。

立在殿下灰眸男子不禁长叹,令人准备开始摄魂祭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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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月华夜卷:第四十章 暗战之—摄魂令出,杀无赦 下]

人之魂魄,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

而摄魂术源于道家,黄老之术本为救人护命之术,但在商朝末年,妖神鬼道为妖妃妲己所用,曾使摄魂术重创武王义军,许多大将死在此术下,后来姜子牙封神台替天封神后,也封禁了这摄魂术。

从此以后此术成为一则神话传说,哪曾想却被鬼军在破一处商代古坟时发现其被刻在一副壁画里。

“乾玉辟毒,振适罗灵,黄真耀角,摧馘千精,金真所振,九魔灭形,吾佩真符,役使万灵!”伴随可着灰眼男子一阵仿佛来自幽冥的咒语,所有的鬼军全部四肢跪伏于地,跟着吟唱起来。

风玄优接过无眼鬼宫女递上细薄的银丝手套,戴好后,取过刀子,轻轻一挑把风微尘的衣襟挑开,手指开始在他光裸的胸膛上游移,最后停在他心口上一按,竟然微微陷入他的肌肉中,血丝缓缓泛了出来。

“我对你而言真的是没有必要的存在么?”没了魂魄的行尸走肉,生不如死,她竟真的厌恶他到如此地步么?仿佛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风微尘凤眸直直地盯着面前的人儿,他要一个答案。

“放心,很快就不疼了。”风玄优没有看他,也没回答,专心将双手在他胸前结完咒印,只要将风微尘的命魂和主智慧思想的天冲魄、灵慧魄从他体内抽离,再封于自己的掌心,他就会变成她永远的傀儡。

“你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一个听话的弟弟和天极的帝王是不是,风微尘这个人对你从来没有任何意义是不是?”他轻声说着,唇边泛开空洞的笑,他早该知道的不是么,只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不能忘却,他的心不是很久以前就消亡了么,他还想得到什么?

“我……你不该逼我。”他仿佛带着绝望的语气让她心中狠狠一悸,不由别开脸来,从他告诉她没有子嗣的原因,却要她为他怀上子嗣时,她终于承认自己彻底失去对他的掌控。

她不能再让他毁了这帝国,毁了她费尽心血才守住对娘的承诺,也绝不允许行宫的事情再发生,还有他那样……轻贱自己的性命,与其如此,不如由她永远守在他身边。

“呵呵……我懂了。”凉薄寒冷从四肢蔓延开,一点点把心冻结住,风微尘垂下眼低笑出声来,眸中最后一点火光悄然熄灭了,只剩一片死寂。

随着摄魂咒渐渐高起,缚住他四肢的细丝缓缓地陷入他的皮肤,慢慢游移起来,血沿着细丝一点点染红了他身后的蜘蛛网,。

“以后你在殿前,我会坐在你身后的垂帘内,和你一起支撑起这个天下。”将手抽离他的胸口,风玄优星眸闪过怜惜,口中喃喃道,伸手轻轻搂住他的身躯。

“我会好好的照顾你,你要孩子……那我们就要个孩子。”有些不太自然地说着,风玄优赧然地垂下眼睫,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决定,只是就这么脱口而出,就当是她欠他的吧,可心中竟因这句话有深深的悸动。

风微尘只是双眼茫然地看着地面,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也感受不到自己正在失血。

“什么都别想,你只要记得你是我最怜惜、最宝贵的人就好。”看着他死寂冷漠的神色,心底仿佛有什么一疼,让她突然怀疑自己的决定,可是理智告诉她,她必须这么做。

随着风微尘身后蜘蛛网色泽越来越红,他的唇色和脸色也愈加苍白起来,气息逐渐微弱。

“……金光临,魂魄出!”灰眼男子的咒语终于念到了最后。他喉间突然传出低沉凄厉的嘶吼呻吟,浑身颤抖,冷汗涔涔,仿佛在忍受撕心裂肺的痛苦,一朵耀眼的银光从他紧拧的眉心间浮现出来,美丽夺目渐渐形成一朵莲花的模样,还有两点金光浮于其上。

光洁灿烂得照亮整个大殿如同白昼。

帝王的魂魄果然非同反响,大厅中所有人都那美丽被震慑住,有些人身上竟然散发出白烟,痛苦地挣扎起来。

“主人,收魂!”灰眼男子反应过来,大声提醒,这魂魄太过耀眼,不是常在阴暗处的鬼军们受得了的,虽然他们也是人。

风玄优蓦然一震,耳边却传来风微尘痛苦绝望的呻吟,她竟然犹豫起来,高举的手怎么也无法狠心掐断那闪耀的魂魄莲花。

也就是那一瞬,突然她听到身后传来破空的利刃声,身子随之轻侧,避开袭击,心中一惊,回过头去正好看见七只连发箭迎面射来,下意识的翻身躲开,却发现那些箭竟然转而射向正奄奄一息的风微尘。

心头仿佛被人狠狠一抓,她失声大叫:“微尘!”一卷衣袖扑上去,打偏了它们,但最后一只箭头突然裂开又弹出一只箭,避之不及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它狠狠插入了风微尘的前胸,鲜血飞溅,那银色莲花受惊般也迅速缩回他的眉心。

“不!”仿佛那只箭插入的是自己的心,风玄优瞳孔紧缩,泪水毫无预兆地喷涌而出。

心神俱裂。

她紧紧拥住唇边吐出鲜血彻底昏迷过去的风微尘,恨恨地转过头去,看向箭来的方向,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是他?风玄优震惊地看着那隐藏在鬼军中熟悉的身形,全身僵硬。

直到感觉手中一片濡湿,她才发现自己的衣袖已然被染红。“微尘,微尘!”她流着泪一挥手斩断缚着他的蛛网,惊慌地看向正在指挥鬼军追击刺客的灰眼男子声嘶力竭地大叫:“如幽,如幽,救救他,救救他!”她已经手足无措。

灰眼男子闻声冲上前来,迅速点住风微尘的几处大穴,再着急地看向一旁几乎六神无主地的风玄优大叫:“主人,定魂天水!”

“好。”如大梦初醒般,风玄优迅速定下心神,掏出怀中的绿色小瓶喂入风微尘紧抿的唇,可他牙关紧闭,不论怎么喂都灌不下去,即使是撬开了牙关,可药依然不入喉,顺着唇边流下,眼看着他的气息越来越弱。

“你这是在恨我,怪我么?”风玄优泪如雨下,双臂颤抖着紧紧抱住他满是鲜血的身躯,心痛难忍,她不要看着他死,不要!

苍天哪,她不能失去他,不能!

握着小瓶她突然心中一动,迅速地拿着小瓶灌了一口再哺向他的口中,舌尖不屈地撬开他的唇和舌,直到自己的嘴唇和舌尖被磨破,她也丝毫不退却,终于一点点把定魂天水灌了下去。

感觉到他的呼吸虽然微弱却终于安定下来,也不再失血,风玄优心中终于呼出一气,颤抖着抬起头看向一旁的灰眼男子:“如幽,去把拓拔祯叫来。”祯是天星医馆馆主,一定能最好的治疗他。

“主人,此时摄魂时机最佳。”灰眼男子沉声进言,这个男人如果神智清明地活着对他们威胁太大。而且摄取帝王之魂魄不同于普通之人,必须聚天时地利之机才能成功。错过了这次机会,恐怕以后就难了。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风玄优厉声道,眼中闪过狠色。

“是!”灰眼男子低声长叹。

他永远看不懂这对姐弟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敌人还是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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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宫殿内响起。

风玄优制止了手下人想冲上前的举动,她抬眼定定看向满眼泪水,气得浑身颤抖的月儿:“告诉我三年前的事!”这是月儿第二此动手打她,她并没有太宽宏的气量,但为了微尘,她可以放过他。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在不停的伤害他,你到底有没有心啊,连摄魂术你都用在他身上,你根本不是人!”月儿几乎是嘶吼着,他清秀的面容上布满愤恨和哀痛,恨不得能杀了眼前这个女人,今天早上他还眼含笑意地告诉自己,他或许还有希望,可现在却面无血色、呼吸微弱地昏迷在床榻上。

“他没事,只是皮肉伤,失血过多罢了!”拓拔祯看不惯这娘娘腔的男人在大吼大叫,竟然还敢动手打了主子,忍不住抛出一句话。

“祯,如幽你们都下去,不准任何人靠近未央宫。”风玄优静静吩咐着,走到床边坐下,为发烧昏迷中的风微尘拉了拉被子,又以口哺喂了些水入他唇中。

“是。”拓拔祯恶狠狠地向月儿晃了晃拳头示威,再敢放肆,他们绝不饶他,这才不甘不愿地退下。

月儿却看都不看他,双眼一味地盯着风玄优的举动。

半晌,谁都没开口说话,风玄优只是温柔地为床上人儿擦去汗,轻抚着他的额头。

“你是不是认为他恨你入骨?”轻柔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不是么?”闻言,风玄优闭了闭眼,右手紧紧楸着自己的衣襟,自己知道是一回事,从别人口中听到却觉得异常的难堪和苦涩,她一直回避的就是他恨她这个事实。

“我倒希望他会恨你……可……他并不恨你,因为……。”月儿努力地呼吸着,平复自己哽咽的嗓音,看着风玄优带着惊讶和隐隐期待的眼瞳,露出一个凄凉的微笑:“因为他早就失去了爱恨的……能力,不会爱,不会恨,不会大喜,不会大悲,不需要摄魂术,他已经和人偶差不多了。”

“怎么可能?”风玄优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低叫出声,她从来没想到过,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月儿凄然地看了她一眼,又深深地看向床上的人儿,仿佛怕惊扰他安眠般,轻轻地开口:“三年前……。”

[宫廷月华夜卷:第四十一章 伤逝之——从此再无关爱恨 上]

 自私是人类的本性,以爱为名,人时常无意或刻意地深深伤害了自己爱的和爱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