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努力了多少次之后,她终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视线所及之处,她看到男人白袍轻荡,一步一步下了台阶,朝她而来。

也不知是心中有气,还是心中难过,她想在他没有近前之前离开,可刚朝下一个台阶踏了一步,脚下又是一软,身子一阵摇晃。

这时,男人也已走到她的身旁。

眼见着自己又要栽下去了,她伸手抓住男人衣袍的同时,男人也伸手握住了她的臂膀。

是的,他扶住了她。

那一刻,她想哭。

而事实上,她真的哭了。

三年来,第一次哭了。

这些年,她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了泪水的滋味,早已成为了一个没有眼泪的人,却原来,自己还是那么无用。

不想让他看到,她顺势侧首将脸埋在他扶住她的那只臂膀上,不肯抬头,任眼里的泪水无声汹涌。

她甚至刻意绷紧身子,不让自己抽搐,也不让自己颤抖。

所幸,这一次男人没有那么无情,见她埋首在他的臂膀上,并没有将自己的臂膀抽开,而是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任由她伏在那里哭得寂静无声。

等到男人的半边袍袖被她滚烫的泪水濡湿,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蠢的事情。

不想让他知道,可如此一来,他如何不知道?

吸吸鼻子,她自他的臂膀上缓缓抬起头,却不敢抬眼看他,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哭红的眼瞳。

“对不起......谢谢......”

低垂着眉目,看着他白袍的胸口处,她苍哑着喉咙,不知该说什么。

男人将落在她手臂上的手拿了下来,凤眸轻掠,扫了一眼自己袍袖上那一片濡湿潮热,又转眸朝夜离看过来,微微抿起了薄唇。

夜离低着脑袋,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男人抬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一点一点将她的脸抬起来。

四目终究还是相对。

她的红肿,他的沉寒。

她怔怔望进他的眼,她看到他眼中的自己发乱髻歪,双眼红肿,一边脸颊肿得老高,牵扯着五官都变了形。

那是她吗?

她几乎都不认识了。

就像是一个妖怪。

忽然,脸上一痛,是男人的手指落在了她红肿的脸颊上。

她痛得瞳孔一敛,却没有动。

她知道他心里有气,她也知道他其实是在盛怒,所以,她也做好了承受的心里准备。

她记得观鲤那日,她的唇被陌千羽摧残得惨不忍睹,这个男人惩罚她,重重咬了她的下巴一口。

所以,今日,他要蹂.躏她的痛脸也正常。

可是,出乎意料的,他没有,就只是触碰了那么一下,他就放开了她。

不仅放开了她,他甚至还顺势替她揩了一下唇角的血渍。

她看着他,却没来得及看清他脸上的表情,男人已弯腰将她抱起,然后拾阶而上。

许是看到大门开着,长安跑出来看,见到凤影墨抱着她进门,先是一怔,连忙又行了个礼就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一路无言,凤影墨直接将她抱回了厢房。

厢房的门是他一脚踢开的,“砰”的一声闷响,就像是撞在她的心头上。

进去之后,又勾起一脚重重将门踢关上。

厢房里没有掌灯,漆黑一团。

他将她放在床榻上,也没有去点灯,黑暗中,他开始撕扯着她的衣袍。

她知道他要做什么。

虽然心里涌起慌乱,可这一次,她没有反抗。

就任由着他将自己身上的外袍、中衣、里衣一件一件扯掉。

朦胧夜色透过窗台而入,婆娑光影中,她看到男人面色冷峻,薄唇紧抿,下巴绷得厉害,而一双眸子却不知几时如同她的一样,红得厉害。

只不过,她的是红肿,而他的,是血丝,布满蜘蛛网一般的血丝。

许是意识到她在看他,他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让她趴伏在床榻上。

脱掉自己的衣衫,滚烫的身躯压上她光洁的背。

夜离颤抖了身体。

大手扣住她的腰身,他从后面进入。

..............

今天这章更了五千字哈,争取明天更六千字哈,么么哒~~

谢谢【宝贝多多111】亲的花花~~谢谢【panjiangjue】【棒棒我爱】亲的月票~~还有今天上午10:00左右,有个孩纸送的荷包再次被红抽抽抽走了用户名,看不到是谁,素子也收到了哈,一并谢过,群么么~~~

118.【118】夜离失踪了

脱掉自己的衣衫,滚烫的身躯压上她的背。

大手扣住她的腰身,他从后面进入。

夜离本就紧张,又加上没有任何前.戏,那个地方紧绷又干燥,他就这样冲入,险些没让她痛晕过去。

她咬住唇瓣,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被褥,满身颤抖酢。

而男人还不给她任何喘息之机,刚将她填满就迫不及待地冲撞起来,她觉得自己都快要被他撑裂。

男人炙热的气息粗重地喷薄在她的耳畔,她甚至能感觉到紧贴在她的背上他胸腔的震荡,她一下一下承受着他的撞击,将脸埋在被褥里不让自己的叫声逸出唇齿。

他的唇追索而至,吮过她玉瓷一般的颈脖,咬过她小巧的耳珠,落在她红肿的侧脸上,毫不怜惜地啃噬。

夜离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终于难以抑制地松开紧咬的唇齿,在被褥里面低低呜咽。

男人又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面对着自己,再次挺.身而入的同时,重重吻住她的唇,将她的所有呜咽声吞入。

夜离悲哀地发现,果然理智是理智,本能是本能。

随着男人的驰骋,身体里的那股疼痛渐渐被酥麻轻醉代替。

浑身燥热无依,她只有喘息地抱住男人、紧紧地攀上男人的背…

************

不知要了几次,夜离终于累晕了过去。

自她体内退出,凤影墨起身下床,大手一把扯过被褥盖住夜离的身子,又弯腰拾起地上自己的衣袍穿在身上。

依旧没有掌灯。

黑暗中,他开门而出。

走廊上,他拊了两下手掌。

一阵衣袂簌簌,有暗影不知从何处而来,落于他的身后。

“爷!”

暗影行礼。

凤影墨没有回头,启唇吩咐道:“派人去一趟冥街的三三棺材铺,看看夜灵在不在?另外,让福田确认一下夜离在不在戒坊?速度要快,消息要准确,我今夜就要知道。”

“是!”

暗影颔首,转身作势就要离去,忽又想起什么,脚步一顿,回头,“爷病了吗?”

凤影墨怔了怔,缓缓转过身,略显疑惑地看着他。

暗影睨了睨他的脸色,见他脸色并无病样,道:“属下见爷的声音黯哑得厉害,还以为爷感染了风寒。”

凤影墨眼波微微一动,没有正面回答他,再次背转过身的同时,沉声道:“快去吧!”

“是!”

暗影瞅了瞅他的背影,脚尖一点,飞身而起,很快就隐没在一片漆黑苍茫的夜色中。

************

夜离悠悠醒转的时候,有些不知自己身处何处。

直到视线逐渐清明,意识也逐渐回笼,她猛地翻身坐起。

浑身酸痛得厉害,夜里发生的一切又钻入脑海。

她下意识地看向身侧,男人已不在。

没有一丝温度,应该是已经走了多时。

晨曦透窗而入,投在厢房的地上,一片明亮中,依稀能看到细尘飞舞。

什么时辰了?

转眸看向屋角的更漏,在看到上面的漏沙所覆的刻度时,脸上大变,也顾不上浑身赤.裸,连忙掀被而起。

竟然这么晚了。

已然过了早膳的时辰,也不知戒坊那边有没有发现她不在厢房里。

因为禁足,基本可以跟外界脱离任何关系,可是一日三顿,都有人送膳食过去。

若发现她不在,后果不堪设想。

慌乱地找着衣袍,却发现她昨夜穿的里衣、中衣、外袍都不见了,想来是因为撕坏的缘故都被收拾掉了。

只得在衣橱里重新拿了衣服穿上,接着,她简单快速的盥洗。

可是,她发现问题又来了。

这脸怎么办?

p

一边脸肿那么高,就像是嘴里塞了个什么鼓鼓囊囊的东西。

说自己不小心撞的?

昨夜她就是这样说的,结果换来了凤影墨的变本加厉。

不过,那是凤影墨。

糊弄一个送膳的小厮,应该没有问题,而且,她可以用脂粉将手指印掩盖住。

这样想着,便这般做。

快速抹了一些蜜粉在脸上,她转身就出了门。

希望还来得及。

因为,她有她的打算,可千万别因为一次睡过了头而前功尽弃。

昨夜,陌千羽说霓灵被他所杀,起先,她真的很相信。

血迹、长剑,以及陌千羽的反应,让她对他杀了霓灵深信不疑。

直到随侍太监霍安进来,霍安问陌千羽小红的尸体。

陌千羽怕他说下去,当场厉吼让他滚。

而她虽然当时神思恍惚,可却已是听得真切。

也同时明白过来,血是小红的,死的人是小红。

霓灵没死,霓灵在陌千羽的手中。

当时的情况,陌千羽正处盛怒之中,他第一次动手打她,还下手如此之重,在她来之前,甚至还杀了一个叫小红的宫女。

虽然她不知事情经过,可她知道,这对陌千羽来说,也是从未有过的事。

血溅龙吟宫,不仅是他,怕是历朝历代也没有。

可见他有多气多怒。

那个时候,她若找他要霓灵,他又怎会交出?

所以她走了。

只要霓灵活着,只要霓灵还活着,她就会想办法将她救出。

而若她继续呆在龙吟宫,两人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不可收拾的地步。

本是想回戒坊想办法,不知为何,竟是来到了凤府。

几时她开始依赖一个人,她不知道。

或许潜意识里,她觉得凤影墨可以帮她吧。

又或者说,这世上,她已找不到一个人可以帮她。

太后不会帮,这些年,她了解那个女人,只有她用的人,没有她救的人,就算救,也是再三权衡利弊,再三审时度势。

而私制龙袍是诛九族的死罪,面对的人是当今圣上,太后又岂会趟这浑水?

能让当今圣上都忌惮几分的人,只有凤影墨。

所以她隐忍,默默承受着来自凤影墨的一切惩罚,甚至包括他的强要。

第一次,她没有拒绝。

他要,她就给。

她想过了,在他的眼里,给他身子的人是霓灵,此事过后,她回戒坊做回夜离。

陌千羽若还不放霓灵,就等于霓灵失踪。

她再来求助凤影墨。

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应该不会对一个将身子都给了自己的结发妻子的失踪置之不理。

从他对待她跟陌千羽之间发生的事的态度来看,她甚至生出一丝恍惚,他好像对她是有情的。

真的,特别是在他要她的时候,那样狠,那样不知餍.足。

就算没有情义,他们也是夫妻,妻子失踪,迫于外界压力,丈夫多少也要做做样子,也不可能无视。

而且,这个男人的能耐有多大,她很清楚。

只要他想找,只要他想救,就一定能找到,就一定能救出,就看到他端着几分心而已。

顺着屋檐长廊,她疾步而走,身下那里还火烧火燎灼热得厉害,想起夜里男人的疯狂、自己的沉沦,她禁不住耳根子一热。

耳热心跳中,她又狠狠地鄙夷了自己一回。

她想到了“卖”这个字。

她昨夜之举,跟勾栏女子有何区别?

悲怆吧,夜离,她问自己。

而更悲怆的

是,她竟然还在那场交易中沉沦了进去。

这般一想,更是面红耳赤,疾步而行中,她甩甩头,想要丢掉这些杂念,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自垂花拱月门而入,她眼帘一颤。

凤影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