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只要透露过身份,暴露过信物,或者在言谈之中泄露过身份信息的人,梦回楼都有人记着。”也不跟他耍什么心眼,风月小声吩咐灵殊去打水给她洗漱之后,就跪坐在地毯上,看着他道:“这里的恩客都自认为很安全,很隐秘。所以很放心。”

梦回楼的布置奇特,楼梯甚多,饶是常客,客人与客人之间,只要不点着一个姑娘。碰面的机会都很少,除非有人特别留意,否则谁来了梦回楼,外头里头的人都该是不清楚的。

深深地看她一眼,殷戈止道:“这哪里是青楼。分明是贼窝。”

怎么就贼窝了?风月不高兴地道:“您们这些个贵人,都注重隐蔽,奴家给了您们足够多的遮掩和守口如瓶的保证,也不是没做到啊,外头那位是赵麟之子赵悉。这件事也就何愁、金妈妈,以及奴家知道。”

也就是说,整个梦回楼,所有姑娘从恩客身上得到的消息和信息,全部会流到面前这个女人的手里。不声不响,不为人知。

伸手捏了她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殷戈止半垂着眼看着她道:“你这么厉害,还用亲自入这风尘地,勾引太子?”

风月抿唇,不避不闪地道:“太子与其他恩客不同,其他姑娘没人能应付,只能奴家亲自来。”

她来魏国三年,从站稳脚跟到兴建梦回楼,一步步建立关系网,其中苦痛挣扎自是不必言说。本也是打算在幕后蹲着,出谋划策就好,谁知道有一天吴国太子也会来梦回楼。

有捷径不走,她又不是脑子抽抽,当即就挂牌上去了。

“你想让吴国的太子,帮你对付那些为吴国立功之人?”眼里满是不屑,殷戈止嗤了一声。

“未尝不可。”敛了神色,风月认真地道:“吴国太子心思深沉,最忌讳人手握重兵,功高震主。且奴家查探过,吴国律法严明,若奴家想杀之人,恰好触及吴国律法,那太子也必定不姑息。”

还真做了不少准备。

伸手顺着这人脸的轮廓轻轻摩挲,殷戈止眼里嘲弄之色不减:“妇道人家,想法就是单纯。”

浑身一紧,风月皱了眉,不解地看着他。

然而,殷戈止没有要解说的意思,手指划过她长长的睫毛道:“你若忠,那我便用。”

“但你若不忠,那我便杀!”

下一更18点

第39章 全部的真相

没有半点情面的话,就像挑选盘里做好的菜,好吃的就塞嘴里,不好吃的就扔地上。

要是个要脸的人,听着这话多多少少心里都会有点膈应,谁还不是人了咋地?明明是合作互利,凭啥就要搞得性命垂危啊?

但是恰好,风月不要脸,任凭他再怎么凶,再怎么狠,都能笑盈盈地一张脸贴上去,谄媚地道:“奴家不忠您,还能忠谁啊?”

再冷的冰也冻不住她这团火,笑得没脸没皮,动作也没脸没皮,还敢伸腿来勾他的腰带。

“你为什么不怕我?”忍了很久,殷戈止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亲近如观止,也常常被他吓着。她倒是好,睡过几回而已,竟然就一点不把他当外人,不管他脸色多难看,浑身气息多凶,她都能扛得住。并且朝他笑得没脸没皮的。

“怕?”

风月很想说实话,那就是怕肯定是怕的啊!只是她没敢表现得太明显,怕应付不到位,让他给掀了老底儿,那就当真只有下黄泉去害怕了。

但是呵呵一笑,她扭脸就道:“怎么会怕呢?公子人中龙凤。瞧这眉眼,这气质,打街上过也是惹姑娘红脸的。奴家有幸留在您身边,还怕什么?”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是个人就喜欢听好话,听了好话心情就会平和。心情平和的人一般是不杀生的!

既然如此,她愿意天天说好话给殷戈止,顺着这位爷的毛捋,绝对不得罪他!

殷戈止沉默,先前还拿目光打量她,现在已经连给她个余光的兴趣都没有了,站起来就给自己倒了杯冷水,垂着眼眸抿着。

看这位大爷已经没有要理自己的兴趣了,风月识趣地收回蹄子,骨碌碌地就滚到了屏风后头。

“主子,水。”灵殊提着水桶进来,艰难地往屏风的方向走。

外头的观止瞧着,有点不忍心,伸手道:“给我吧,我来。”

有人帮忙省力气,灵殊自然没拒绝,松手就交给他,然后道:“还有呢,我再去搬。”

观止点头,提着水往屏风后头走,心想要这么多水是做什么?沐浴?

脑海里刚冒出这两个字,眼前就已经映入了屏风后头美人脱衫的风景。

倒吸一口凉气,观止脸都绿了,一桶水“哐当”一声,差点全洒。

站在屏风后头的风月和坐在桌边的殷戈止双双回神,一个飞快地蹲在了浴桶后头,一个二话没说,拎起自家随从的衣领,一把就将人扔下了楼。

“呯”地一声响,听得人肉疼。

窗户被关上。门也被关上,殷戈止脸色阴沉地站在屏风旁边,伸手把那桶水给倒了进去:“你可真是不拘小节。”

伸出个脑袋挂在浴桶边儿,风月委屈地道:“奴家知道灵殊没什么心眼,但不知道她缺心眼啊!”

她摆明是要洗澡的,那小丫头片子竟然还让观止倒水!

眯着眼睛盯着她,殷戈止突然说了一句:“你先前撒谎了。”

“嗯?”站起来继续脱衣衫,风月随意地应了一声。

“你说你沦落风尘,伺候人许久,方能在梦回楼挂牌。”眼皮子翻了翻,殷戈止看着她:“是撒谎的。”

废话,要是不撒谎,那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人,凭什么在梦回楼挂牌啊?不是更显得蹊跷吗?

脱得只剩了肚兜,风月转头就给了他个媚眼:“这些东西,似乎不是很要紧,公子就不必在意了吧。”

不是很要紧?

眉心微皱,殷戈止张口还要说什么,却想起头一次与她缠绵的时候,面前这人也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

是不是妓子有什么要紧,做的都是一样的事情,还非得在意个名头么?

嗤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嫌弃自个儿还是嫌弃她,殷大皇子也没兴趣看美人入浴,回去软榻上斜躺着继续想事情。

浴桶里的水填满了,灵殊顶着脑袋上的一串儿包,委委屈屈地关门退了出去。

风月左看看右看看,裹着件儿薄纱就去给门窗都上了栓,然后迈着披着长头迈着碎步就在软榻前头晃。

美人肌肤如雪,黑发如瀑。红纱裹着的身子若隐若现,怎么想也该是个让人血脉膨胀的香艳画面。

结果殷戈止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很久,嘴皮一翻,很是不屑地道:“你还有跳大神的嗜好?”

一张笑盈盈的脸瞬间就垮了,低头看了看自个儿,她觉得很委屈:“奴家觉得自个儿跳的是天仙舞。”

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了她许久,殷戈止指了指屏风:“你给我进去。”

不甘不愿地转身,风月进了屏风后头,想了想,一把就将折叠的屏风给推到了一边,然后抓着浴桶边儿就朝软榻的方向抛了个销魂的眼神。

殷戈止:“…”

小妖精可能是觉得自己死太慢了没什么意思,于是现在洗个澡都敢这么嚣张了,腿伸啊伸,手臂摆啊摆,衣衫半落,风光无限。

殷戈止看得一脸冷笑,就这么抱着胳膊靠在软垫上,看她能翻出个什么花来。

风月是很努力想翻朵花出来的啊,毕竟屋子里坐着的这个人周身戒备的气息一点没退,好歹即将是合作伙伴,这样的态度让人很没安全感的好不好?

既然正儿八经的说话不行,那她就只能用勾引了,男人和女人之间,还是适合在床上说话。

于是现在的风月同学。就充分利用了洗澡的空余时间,努力用自己的美色令那头的人神魂颠倒。

但是,努力是努力了,好像没什么效果,她手都快甩成大风车了,也没见那位爷笑一下。

真他奶奶的难伺候!

踩着浴桶边儿准备进去,风月眼睛还盯着殷戈止呢,一个没注意,脚下打滑,整个人“嘭”地一声就掉进了浴桶,溅起一朵巨大的水花。

冷眼旁观的殷大皇子,就看见一只鸭子一样的生物,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一头栽了下去!方才还风情万种的人,眼下就剩了一双雪白的脚丫子,在外头惊慌地晃悠着。

一个没忍住,他失笑出声。眼里的冰雪都融了光,光芒流转,美色无边。

挣扎了半晌。风月才把自己的脑袋跟屁股换了个位置,一浮上来就吐了口水,眨巴眨巴着眼想看清眼前的东西。

喷出来的水雾缓缓落下,眼里有水,她使劲儿眨,朦胧之间。好像看见软榻上有个神仙一样的人,眉目温和,笑得贼他奶奶的好看。

然而,等她抹了把脸,认真看过去的时候,神仙没了。剩了个大爷,满脸嫌弃地看着她。

眼花了?

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儿,在看见人家眼里的嘲讽之色的时候,风月终于有了点羞耻心,没再折腾了,转身老老实实地就将自己上上下下洗了个干净。

“做什么?”看她更衣出来。又坐在妆台前,殷戈止皱了皱眉。

“上妆啊。”风月捏着眉黛盯着镜子道:“金妈妈说过,脸是女人最大的武器,要上战场,必须要先准备好武器。”

起身捏了她手里的东西,一把扔出窗台,殷戈止将人抱起来,淡淡地道:“脸是武器,妆不是,至少对你来说不是。”

风月愕然,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对了。这位爷品味独特啊,不喜欢美艳的,倒喜欢粗里粗气的姑娘。

那她这脸还挺适合。

床帐落下来,殷戈止扯着她松松垮垮的衣带,突然问了一句:“若是我想找个人,你也能找吗?”

找人?

想起先前观止说的,他家主子好像在找个男人。

“只要是吴国的人,进过我梦回楼,那都好找。”风月笑道:“但若是其他地方的,就恕奴家鞭长莫及。”

这么说,也就是找不到他想找的人了。

微微黯了目光,殷戈止垂眸含了她的唇。

嗯哼?还愿意在她这儿住。那是不是说明,她今晚上表现还不错,暂时能保住小命啊?

心口吊着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风月一笑,扭着身子回应他,给他最多的热情。像吸食阳气的妖精,贴着人家肆意纠缠。

殷戈止没拒绝,依旧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被她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末了还往她肚兜里塞银票,像吃饱了付账的食客。满意地道:“不错。”

风月磨牙,裹着银票就滚进床里睡觉。

月色皎皎,借着月光,殷戈止第一次认真打量了这人的身子。

光是背上,就有不少深深浅浅的疤痕,若说是做农活儿的老实人。他不信。可反复确认她的经脉,虚而难盈,周身多处穴位堵塞,按着她会微疼。

这样的人,绝对是没有武功的。

没有武功,却带一身的伤。掌握整个梦回楼。却像是极好拿捏的普通妓子。利用女人获取情报,不是好人,可对他一向忠心的干将竟然会为她背叛自个儿。

她今天说的大多都是实话,他知道,但是,不是全部的实话。

剩下的,她不会再说,要他自己去找。

第二天天明,金妈妈就在大堂里召开了梦回楼紧急自救会议,邀请了除殷戈止以外所有在梦回楼的人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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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踏实的感觉600钻石加更

殷戈止是那种你不邀请他他反而会去的人吗?

他是。

一楼的楼道处,殷大皇子一身黑衣姿态潇洒地靠墙听着,就听得金妈妈痛心疾首地道:

“楼里出了案子,要歇业整顿,风月已经回来了,咱们是清白的,但碍于名声问题,这段时间还得大家一起咬牙挺过去。”

断弦听着就朝风月翻了个白眼:“这下倒好,一人惹祸,所有人跟着倒霉,咱们吃的可是年岁饭,本来挣钱的日子就不多,还得被人白白耽误。”

“就是啊,风月屋子里的客人出了事,关咱们其他人什么事啊?要不接客。她一个人不接不就好了,咱们整顿有什么用?”微云恼怒地道:“妈妈还指望着过段时间就能有人把这事儿给忘了?拜托,中毒的又不是什么无名小卒,以后人家提起这事儿,就会想起咱们梦回楼出过下毒的案子。风月继续留在这儿,谁还敢上门啊?”

“微云姑娘说得在理。”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要说怎么挺过去,那除非是风月离开梦回楼。”

殷戈止微顿,往外看了一眼。

坐在大堂中央的风月依旧是笑眯眯的。仿佛不管别人说什么,都影响不了她愉快的心情。

瞧着她这态度,旁边的人说话就更加不客气了:“没脸没皮的,害了大家很得意是吧?”

“还指望着金主救你呢?人家在你房里吃东西中毒了,你还指望人家回头要你不成?”断弦冷笑:“我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这么自在!”

“就凭我不要脸啊。”风月理所应当地看着她。

众人:“…”

暗处的人抿唇。揉了揉眉心。

本还觉得她是要被欺负了,谁曾想,竟然吐这么一句话出来。扫一眼那边一群姑娘脸上毫不作假的愤怒神色,殷戈止觉得,她们大概都不知道风月是谁,在梦回楼里扮演的什么角色,唯一知情的,可能只有一个金妈妈。

“都别吵了。”金妈妈开口,身子往风月面前一挡,瞪着这群小蹄子就道:“谁不愿意待了就让人来妈妈这儿赎身,既然还在梦回楼,那就听我的话!你们少说,多做,明白吗!”

一众姑娘都有点不服气,可金妈妈的话,也没人敢顶撞,只能哼哼唧唧地应了。

“妈妈。”一直没吭声的何愁开口,朝她递了一叠银票来:“这是定金,赵公子说,待会儿就来赎奴家走。”

大堂里安静了一瞬,除了风月,其他人的眼珠子都瞪得要掉出来了。

还真有个被人赎了身的?!

风月平静地看着何愁,这姑娘稳重,办事比谁都让她放心,她被赎走。总也会回来的。

“恭喜了。”

听见风月开口说这一句,众人也才纷纷回神,七嘴八舌地问着情况,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一时也没人将注意力放在风月身上。

她不动声色地就退回了殷戈止身边,脸一抹,跟换了脸谱似的,惨兮兮地就朝他嘤嘤起来:“奴家被骂得好惨啊,都是您害的!”

嘴角抽了抽,殷戈止拎着她就上楼,关上门道:“何愁恰好被赵悉赎身。”

“嗯。”手搭在人家胸口,风月打了个呵欠:“赵悉没少往咱们这儿跑,何愁性子安静不争,相貌也上乘,他看上她很正常。”

“你想怎么做?”他低头看她。

有点困倦,风月的小脑袋很自然地就靠在了他胸口,喃喃道:“不想怎么做啊,完成公子交代的差事而已。朱来财下毒的事情,奴家觉得公子能扣死他,就怕三司使大人捞人,他要捞的话,您给他看这个就成了。”

伸手塞给他个黄梨木的盒子,风月继续道:“这事儿算简单的,但赵麟是护城军都尉。职位高权力重,府邸可森严了,压根打听不到消息,所以让何愁去试试吧。”

打开盒子看了看,是一本账,朱来财身为三司使的账房,在大额的走账过程里,没少往自己腰包塞钱。三司使若是想捞他,这本账也足够烧得他松手。

朱来财贪,就能扯出他的贪,明哲保身这种事,不用人教他们都会。

“你从哪儿弄到这个的?”随意翻了翻,殷戈止皱眉。

“做出来的。”风月道:“他经常在梦回楼留宿,身边带着的印信章子之类的全被奴家复刻了一个遍儿。”

竟然是假的?殷戈止眯眼,忍不住道:“你这狐狸精。”

“公子这是夸奴家聪明啊,还是夸奴家长得媚人?”抬头一笑,风月勾着他的腰带就把人往床边引,伸手拿了他手里的账本扔在一边,然后躺上床,将殷戈止抱了个踏实。

“就算是假的也能用。山稳河堂堂三司使,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心自然是狠的。得到这样的账本,他只会看印鉴辨真伪,根本不会与身缠官司的朱来财对峙,说不定还提前送他一程。”

说得没错,殷戈止颔首,然后侧眼看向旁边的人:“你要睡便睡,抱我做什么?”

不抱着,万一她睡着的时候就被他给舍弃了,醒来就置身囹圄,那怎么办?肯定是抱着有安全感一点啊!

闭着眼睛,风月感叹着开口:“奴家没有见过全天下还有谁比公子的身躯还伟岸的了!抱着您,奴家感觉格外地踏实,就算天塌下来。也一定有您在旁边替奴家撑着!所以,奴家舍不得松开您!”

黑了半边脸,殷戈止难得地打了个颤栗,浑身寒毛倒竖,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然而。嫌弃归嫌弃,还是任由她抱着,没挪窝。

“楼里的姑娘都是你骗来的?”他问:“不然为什么心甘情愿替你收集消息?”

听见这话,风月半睁开了眼。

楼里的姑娘十有八九都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沉默如何愁。尖酸如断弦,每个人都在深夜替她传递消息。她们可以过舒坦的日子,比如从良了安安稳稳地相夫教子,但是她们一个都没走,

没人骗她们。只是她们也经历过亲人和家园在一场大战之中什么也不剩下的痛苦,经历过挚爱和骨肉生生被人剥离的绝望。

心里有执念和恨意的人,是没办法好生过日子的,比如她,比如她们。

楼里的人是三年前零零散散自己来的,最先只有几个姑娘,后来越来越多,金妈妈把关,只收战火之中的难民,其余的。一概没让进楼。进来的姑娘们待上一个月就会知道自己的任务,也会知道有一个领头人的存在。

但她们不知道是她。

“你就当是被奴家骗来的吧。”风月答他。

殷戈止不悦地侧身,面对着她躺着,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那为什么她们都不认识你?你连在自己人面前都要伪装,是何目的?”

“目的吗?”风月咧嘴:“这群姑娘们都挺绝望的,连自己的贞洁都不在乎了,活着都是为了报仇。我是带着她们报仇的人,要是在她们面前,展现那一副任人欺凌的妓子模样,您说。她们会不会更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