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马上接口道:“什么叫输了就输了,这可不行,卢文,这事你得认真点。嘿嘿,上次你那洛河拦船一赌,把我们这些人都给震住了。这次你也不能让我们失望才是。”

又一少年叫道:“听说阴澈那厮果然混上了绮香阁,呆会应该就可以看到他了。”

几个少年的说笑声中,一人突然说道:“可惜了这难得的盛会,孙朝那厮却来不了。”

听到他说起孙朝,卢萦来了兴趣。

见卢萦看向那人,一直关注她的耿六马上说道:“阿文你不知道,那日孙朝带来的冯二姑子,她真毁容了。”

叹了一口气,耿六说道:“大夫给看了,说那容毁得很彻。大夫说,眼角嘴角,本来就是说话多,易牵扯的地方。冯二姑子伤了那里,以后那半边脸是不能看了。哎,孙朝这两天急得口里都起了泡,托着人四处找杨神医呢。”

另一个少年不耐烦地说道:“扯她做甚?好好一个姑子,非要缠上孙朝。现在弄出这一曲,听说冯府已把她放弃了。孙朝现在是兴头上,过个几日,看他还没有这怜香惜玉的心思。不对,容都毁了,也说不上是香和玉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不得再说这个话题后,转向卢萦认真地说道:“卢文,听说这两天你没啥动静?我跟你说啊,男子汉大丈夫,输赢不重要,可这般不战而逃,可最是丢份。今儿这赌,你千万要撑到最后。不然,休怪我们不认你这个朋友。”

第一百七十九章 济济一地尽少年

看着眼前几个迫不及待,生怕她不参赌的少年,卢萦勾了勾唇,淡淡说道:“那日到醉梦楼后,你们“一不小心”把我与卢十一的赌约说给那些美人们听了?”

见众少年一怔,一个个瞪大眼看着她,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卢萦哼了哼,冷冷说道:“骑虎难下加美人怂恿的后果是,你们很是放了些豪言?还为此又设了几个赌场?使得如今整个洛阳人都在等着这曲戏,所以你们又亢奋又紧张?”

几少年呆若木鸡,过了一会,一少年才腼腆一笑,“阿文,你怎么知道了?”他摸了摸后脑壳,直觉得眼前这个卢文,越发像自家那个能干精明的长兄,什么事都瞒不过他那双精明的眼了。

卢萦转向耿六。

耿六咳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地转过头。

卢萦的目光所到之处,众少年连连咳嗽。

瞟了他们一眼,卢萦慢慢说道:“我的胜率多少?”

那腼腆少年低头,老实说道:“一赔三。你一,他三。”

卢萦看了几少年一眼,哧地一笑,慢慢说道:“看来你们几个,是没有把赌注压在我身上了?”

众少年连忙嘿嘿直笑。耿六在一侧笑道:“别生气,阿文,我押了你。”这个时候,他盯着卢萦的目光有点复杂。这个俊美风流,又野性犹存,曾经让他想拐走深藏的少年,这时刻给他的感觉,倒接近他家耿二了。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有点为之气夺胆虚。

卢萦冷笑道:“也只拿了一小半金押我?还有一大半押的是卢十一吧?”

这下耿六也没有话说了。

卢萦头也不回,朝身后的仆人命令道:“去叫元娘过来。告诉她,马上拿出二千两黄金,押我胜!”

这话一出,众少年瞪大了眼,差点倒抽一口气。

一开口便随随便便拿出二千两黄金来玩,非是巨富不能为!真没有想到,这卢文家看起来连个长辈也没有,这卢文也是个还没有及冠的少年,却可以做得这么大的主?

他们面面相觑余,不免又想道:一口气便拿出二千两黄金来赌?卢文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可是,明知道她这两天啥准备也没做,又对这洛阳人生地不熟的众少年,还是无法对她产生信心。

这时,卢萦瞅了他们一眼,慢慢说道:“你们几人,一人再拿出四百两,全赌我赢。”

在令得少年人愁眉苦脸时,卢萦毫不客气地又说道:“做为你们擅自传扬此事,把我逼到不得不参赌的地步的惩罚。这四百两黄金,赢了,本金还你们,输了,”她弯起唇,慢腾腾地续道:“也就输了。”

众少年瞪大眼看着她。

好一会,那腼腆少年叫道:“阿文,你这不是打劫吗?”

卢萦冷笑,“我就是打劫!”

另一少年也苦着脸叫道:“四百两金我是有,可是阿文,这个,我大哥管得紧…”刚说到这里,卢萦眼睛慢慢一阴,淡淡说道:“这么说来,你是不愿意了?”

“愿意,怎么会不愿意!”那少年立马连声点头。开玩笑,在他们这个纨绔圈子里混的,连这么多点金都舍不得拿,那多没面子?虽然这四百黄金,已差不多是他一年的零用了。

每个圈子有每个圈子的规则,卢文现在好歹也是进了他们这个圈子的人,而且这几天他们与卢文也是有来有往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逞一时口快,逼得卢文不得不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参赌,一旦输了的话,将面临整个洛阳人的取笑。卢文是有理由要求他们付出一定代价。现在很明显的是,这四百两黄金,便是卢文要求的代价…

所以,这金他们便是肉痛也得拿。

见搞定了这个,卢萦转向第三个少年。

那少年一直很安静,见到她的目光,他马上举手,“我马上让人去拿金。”

卢萦转向了耿六。耿六不等她开口,便忍着笑说道:“四百两金是吧?行,我马上去拿。”

不知怎地,他只觉得眼前这个横蛮计较的卢文,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当几人的马车驶出洛阳城时,那三千六百两金,已通过耿六的手交付到了庄家手中。

此刻的官道上,到处都是拥挤的马车和人流。一来到约定打赌的河滩,众人便给那挤了一河的船只惊得瞪大了眼。

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船只,望着那些干脆跳下马车,从这只船跳到那只船玩耍的顽童少年们,旁边不时传来惊叫声,“这个,船还走得动?”“那两家的船呢?这可怎么找得到?”

看到这难得的热闹场景,众少年明显亢奋起来。耿六在一侧说道:“走这边,我们可是接了贴子的,可以直接入内。”

说罢,他带着众人东拐西拐一阵,一直来到一处被封住的河滩旁。晃了晃贴子后,众少年得以通行。

不一会,他们下了马车。而此刻的河滩边,站了数百个少年男女,这些人,一个个衣着精贵,气质不凡,都是身家不凡的世家子弟。

看到他们,卢萦不由想道:要不是这样的场合,只怕还找不到这么一次性认清洛阳城的纨绔子弟的机会。

那数百个少年男女各自聚成堆,正在那里谈笑风生。远远的,有人看到了耿六,便挥着手叫道:“耿轩,过来这里,这里。”

听到耿六的名头,好些少年都转过头来。

只是一眼,众少年少女的目光,便齐刷刷落在相貌风仪最是动人的卢萦身上。

在这些洛阳第一流的权贵圈中的子弟,没有一个长得差的,任哪一个走到官道上,都是可以让那些庶民和少女们看花了眼的人物。

可便是这样,卢萦还是最引人的几人之一。

这主要还是因为她的外表。扮成男子的卢萦,阴柔俊美,冷峭风流,那容颜,那身段,那举手投足,实是一等一的绝色。对于喜好男色的人来说,卢萦这样的,算得上风仪无双了。

卢萦含着笑,跟在卢萦身后朝那堆少年走去。一路穿行时,不时有议论声传来,“他就是卢文?”“听说是个胆大妄为又聪明过人的。”“他那洛河拦船的事,都送到了陛下的案头了。听说有官员提议成立专门的河运管理署。还有人主张提拔这卢文呢。不过上头说他任性胡闹,功过相抵,就这么压下了。”

“都说这卢文一来,洛阳四大美男要换个排名。今日看来,果然如此。”

众目睽睽之下,卢萦一行人来到了最前面。

率先迎上的是卢十一,他大步走来,朝着卢萦上下打量几眼后,他神色复杂地笑了笑,慢慢说道:“卢文果然出手不凡…一下子拿出三千六百两黄金赌你自个赢,这手笔,了得!”

三千六百两黄金这个数字一说出,人群中传来一阵倒抽气的声音。

正如卢十一所说的,能为了区区一赌,而且是没有几分胜算的赌拿出这么多黄金,这卢文不管背景如何,光这财富,这手笔,便能镇住在场的这些人。

此时此刻,少年们都在瞪大眼看着卢萦。心中都在想道:世人都说我们纨绔,原来这卢文,才算得上真正的纨绔!

成功地镇住众少年,引得众少女美目涟涟地向卢萦打量着时,身后又是一阵骚动传来。

不一会,有人叫道:“是耿左将军,他们竟然也来了。”

这话一出,众少年纷纷转头。

卢萦也转过头。

果然,一行十来个青年刚下了马车,正朝着他们缓步走来。

这十来个青年中,耿二走在最前面,另外几个,卢萦在齐秀山下都见过。

这些青年的人数虽是不多,可影响力,却是胜过在场数百人了。要知道,他们都是家族的嫡长子,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一个家族,举手投足间,甚至能影响洛阳的时局!

这些嫡长子一走来,被他们的【淫】威震慑得入了骨入了血的少年少女们,齐刷刷低头屈膝行礼。

不知不觉中,四下完全安静下来。

安静中,只有这十来个青年行走的脚步声,以及他们漫不经心地交谈声传来。

这种影响和威压,远远不是卢萦这个靠皮相和一鸣惊人的手段,以及暴发户的大手笔的出场方式能比。

转眼间,众青年来到了卢萦面前。

在他们的目光下,那些做弟弟的,一个个老实得像只鸽子一样埋着头。随着他们一喝,便都乖乖地滚过去听训。

卢萦瞟了他们一眼,转过头来。

这一转头,他便迎上了耿左将军的目光。

自上次不欢而散后,再次相逢,耿左将军依然是那张冷酷得不苟言笑的脸。他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在定定地打量了卢萦一眼后,朝她走上几步。

来到她面前,他又低下头把她盯了一会,这才压低声音,慢条斯理地说道:“玩得这么大…你在想什么?”

卢萦知道他的意思。他知道她是女儿身,所以不明白她这样张扬狂妄地出风头,到底是想干什么?

事实上,这点不止是他想不通,任何人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是个女子,也会想不明白。

面对耿二的不解,卢萦歪着头朝他一笑。

这一笑,真个眸光如水,波荡春意流!

不知不觉中,耿二给看呆了去。

卢萦没有发现他的异常,歪着头勾唇笑道:“将军真想知道原因?”

从美色中清醒的耿左将军听到这句话,陡然想到她上次对他随口撕的谎,顿时眸光一冷。他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我无所谓。”说罢,他提步走向一侧的耿六。

与此同时,只见江面上驶来两只快船,转眼间,几人跳下快船,他们在人群中寻了一会,看到了卢萦和卢十一,当下快步向他们走来。

第一百八十章 这一场热闹

不一会,那几人来到了两人身侧,朝着他们施了一礼后,一个抹了点粉,显得很女气的青年笑道:“敢问两位,可是卢文郎君和卢十一郎君?”

“不错。”

“太好了。”那青年呵呵乐道:“两位的赌约,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两家的主人,都同意了这场赌。”说到这赶里,他顿了顿,“彼主人以为,便将今晚盛会的最后一场交由两位做主。敢问哪位郎君愿意接手我醉梦楼的?”

把他们的赌约放在最后么?那也不错,不但给了他们编演安排的时间,还能激起洛阳人的兴奋之情。

卢十一看了卢萦一眼,也顾不得矜持,朝她点了点头后说道:“我想接手醉梦楼,阿文以为如何?”

醉梦楼做为常驻洛阳的第一青楼,在场的纨绔子弟都是熟客。而与知根知底的人合作,起先已赢了一半。虽然在他料来,卢萦两家都不熟,挑谁都没差,可这选择对他来说却是决定性的。所以问完这话后,卢十一还有点紧张。

卢萦用那双洞若观火的眼眸瞟了卢十一郎一眼,淡淡说道:“也可。”

两字一出,卢十一郎松了一口气,而耿六等人则是心下直犯嘀咕,觉得卢萦大方自信得过了头。而对一侧的耿二等人来说,则是不由自主地转过头来,朝卢萦认真地打量了几眼…这一场赌,卢萦输了也就罢了,如果能赢,那就真是赢得光明正大,漂亮洒脱了。

卢萦说出那两个字后,开口的那抹扮青年马上转身走向卢十一郎,而一个站在后面,一直安静地看着众人的中年人则走了上来。他朝着卢萦施了一礼,温文地笑道:“鄙人姓郭,人唤郭大胆,乃是绮香阁的主事。卢文郎君既然接下了我们绮香阁,那输赢一事,便不止是关系到两位郎君,对于我们两家,也是非常重要…时已不多,卢文郎君,请上绮香阁一述如何?”

确实是时间不多了,便是把比试安排到最后,从现在算起,也不过是二三个时辰。用二三个时辰编一个节目,着实紧张了。

当下,卢萦点了点头,朝着这郭大胆回了一礼后,风度翩翩地跟在他身后,朝着绮香阁的船只走去。

望着卢萦和卢十一离去的背影,众少年少女嗡嗡议论起来。

一个青年朝着耿二说道:“听说这卢文,真是范阳卢氏的嫡脉子孙?”

耿二还没有回答,另一少年马上接口道:“大哥,这事儿还只是传言呢。这没有人证物证的事儿,谁信呢?”

那青年朝他瞟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卢文行事如此坦荡张扬,此事还能有差?”

他也懒得跟自家弟弟说话,又转向耿二,凑近些许,他嘿嘿一笑,低声戏谑道:“我说耿秉,你刚才看那卢文时,神色可有不对哦,什么时候改好起男色来了?”转眼他嘿嘿几眼,嘀咕道:“怪不得你直到现在还不愿意娶妻,原来是不好女色来着。”

耿秉轻哼一声,瞟了他一眼后,抬头看向身影渐渐消失的卢萦,没有回答。

见他不答,那青年盯着他的神色,越发怪异起来。

时辰一点一点地流逝。

随着西边开始渲染出灿烂的云霞,只见绮香阁和醉梦楼的船只同时开动了。

随着它们一动,河滩上众船间,同时发出一阵惊天动地地欢呼声。与此同时,一阵急促的鼓声传来,奏响了整个大赛的序幕。

随着绮香阁和醉梦楼各派出一支大船,一字排开面对众人而立。随着一股幽香飘来,琴瑟奏响。人群后的一只大船上,郭允凑近一个戴着纱帽的青年,低声说道:“说是将他们两人的比斗排在最后一轮。”

说到这里,郭允笑眯了眼,“主公,你说卢文那厮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子?三千六百两黄金啊!她居然一口气甩出来,这一着暴发户的手段,可把整个洛阳的纨绔们全部震住了。料想从此以后,谁也不敢在卢文面前比阔了。”

纱帽下,刘疆唇角抽了抽,他磁沉的声音中带着点无奈,“也亏得元氏信赖她,由着她去玩…她拿出的那些金,已是倾其所有了。”当真是胆大包天,赌胆包天啊!

郭允显然也是这样想的,他跟着长叹一声,“真是胆大包天,这性子,哎,只怕我跳出去,当着众人扯着嗓子叫,卢文是个小娘子,不但没有人相信,还会被人吐我一脸的唾沫!”

刘疆闻言唇角又是一抽。

听到前方鼓乐声声,表演已正式开始,郭允低声问道:“主公,要么我们先回去,等卢文出场时再来?”

刘疆闭上双眼,他朝后一倚,伸手揉搓着眉心,一脸倦意地说道:“困了,这阵子一直没有睡好。”

郭允马上说道:“是,主公你就在舱中休息吧,等轮到卢文,我马上叫醒你。”

事实证明,两家把两个卢姓少年的赌放在后面,确实是明智之斗。众人兴致勃勃地看着一轮一轮的歌舞时,会时不时地凑在一起,讨论着最后一场的比试。

而随着河滩上的人越聚越多,众纨绔中,杨柽突然说道:“卢九,这事不对劲。”

对上卢九等几个卢姓少年投来的目光,杨柽凑近他们,压低声音说道:“你看这左右的人,都在讨论你家十一弟和卢文的这场赌…这样一来,岂不是整个洛阳人都知道卢文与你们有冲突,而且你们还奈何他不得,不得不把他当一个对手放在明面上来赌斗?世人最喜多想,卢十一与卢文又都姓卢,这不是明摆着让众人去寻根究底,明摆着勾得天下人去猜想,那卢文与卢十一郎之争,会不会是范阳卢氏的嫡脉子孙与你们这个支系的争斗吗?”

一席话说得卢九等少年脸色一变时,杨柽又道:“本来那卢文还是妾身不明,现在这么一造势,岂不是天下皆知?这分明是踩着你们范阳卢氏的名头向上爬啊?到时天下人说得多了,盯得狠了,只怕连陛下也得出面给个说法了。”

众卢姓少年脸色剧变!

好一会,杨柽轻声问道:“你家十一与卢文作赌之事,通过你家大人没有?”虽是询问,可这语气却很明白了。

果不其然,卢九摇了摇头,他脸色发白地说道:“这赌是临时起意,到现在也不过才两天。家中长辈还没来得及知晓。”只是,今晚这一番比试后,怕是瞒不住了。

不对,他们本来不应该瞒,他们应该早点重视这卢文,把他信口说出的每句话放在心中过几遍。特别是这次,卢十一因不服卢文赢了自己,出面替自己找回场子时,应该与家人提一提。只要提了,也就不会跳入这卢文设下的陷阱了!

本来还想着,只是两个纨绔子弟之间的玩耍游戏,谁承想事情会闹大?会引得这么多人关注?

卢九站在原地转了一会圈后,突然说道:“不行,我现在就回去告诉父亲。”说罢,他急急就走。

杨柽想了想,说道:“我跟你一块去。”

“好。”

当下,两个少年大步走向自己的马车,不一会,他们的身影便消失在河滩上。

夜,渐渐深了。

繁星数点落于蔚蓝的天空,一缕缕白云飘浮其上。不过天上的星光,远没有人间的灯火那么明灿,鲜亮。

河滩旁,众船上,笑声欢呼声惊叹声不绝于耳。不管是醉梦楼还是绮香阁,都代表着当今天下最高水平的风月。而这次为了比斗,虽然时间仓促,可他们拿出来的节目,那都是极其华丽好看又新鲜的。一时之间,众人直觉得大饱眼福,再一想到后面还有九天,更是兴致高昂。

在这种亢奋中,时间流逝得奇快,转眼间,表演已渐进尾声。

而这时,众纨绔子弟的圈子里,才开始沸腾起来。

不一会,耿六迎上黑暗中走来的一个仆人,大声问道:“怎样?”

那仆人恭敬地回道:“说是由卢文郎君第一个表演。”

听到这个回答,众少年嗡嗡议论起来。耿六忍不住哼了一声,说道:“这卢十一做事,真是便宜占尽,少了几分气量。”

他怒形于色,一侧的一个青年说道:“这么一会功夫,早与晚区别不大。”

耿六冷笑道:“当然有区别,绮香阁和醉梦楼这比拼前脚结束,卢文后脚就上来了。他难道还比得过这两家的金字招牌?这陡然对比,落差明明白白摆在观者面前,卢文便是水平与他卢十一没得差,也会因这观者的感觉输了一筹。”

耿六是真的不满,那卢十一占了天时地利人和也就罢了,先做了两日准备也就罢了,请了大堆的风月高手也就罢了,他还连这点便宜也要占,实在太没有风度了。

与耿六这样想的少年很多,便是耿秉那一圈中的青年们,也有一些在暗暗点头。

就在这时,擅于听鼓的一个少年叫道:“开始了!”

众人马上回过头去。

就在众人齐刷刷回头时。只见属于绮香阁的那只大船,突然灯火齐暗!

黑漆漆的河道,熄了灯火的大船,在这原本热闹繁华中,生生添出几分静谧。

众人齐刷刷一怔,倒是提起了几分精神,原本说话的也不说了,一个个都昂头看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 新奇的表演

也许是被打了招呼,那属于醉梦楼的船只早就远远荡开。随着绮香阁的灯火一灭,众人视野所到之处,一片黑暗。

于这种极致的黑暗中,只见萤光一点,仔细一看,却是一只箭形的小舟嗖地冲向了湖水中。那舟尾压着一个灯笼,整个舟身都显出几分暗淡。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被那叶小舟引去时,突然间,对面的河道上,飘来一只灯火通明,灿烂得如同明月的轻舟,轻舟之上,站着一个白衣如仙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