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客船一停靠,码头处那六七百人中,便走出了十几人身着便服的汉子。而这些汉子中,走在最前面的,一个是长相俊朗身材高大的罗子,另一个做当地人打扮,面目精瘦干练。

见卢萦盯着那人,她身后的护卫说道:“这是主公安排的人手,有他在,郎君可以使唤主公在江州的一切势力。”

护卫的声音一落,罗子等人已看到了卢萦,当下他低下头右手朝胸前一按,朗声叫道:“大哥,你回来了。”

罗子的声音一落,站在他身后的六七百个大汉同时弯腰,齐刷刷唤道:“见过主公!”

六七百人这么扯着嗓子一吼,顿时风止云歇,众人耳中嗡嗡一片时,白衣翩翩的卢萦动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衣锦到成都

看着那白衣郎君走向码头,陈嫣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她潮红着脸,直觉得自己一生睡过那么多男人,可全部加起来也不及眼前这一个。

这时,那白衣郎君站在了人群中央,也不知他说了一句什么话,七百来号人齐刷刷的,像风吹秧苗yiyàng地向他拜倒。

然后,那白衣郎君挥了挥手,几百号人齐刷刷起立后,同时低着头,整齐有序地向后退去.. ”“ 。他们来的时候整齐,退的时候也没有乱,直退出了几十步,直到那白衣郎君转身,带着三个人朝船上走来。那些人才挺直腰身。

就在他们站直时,只见码头四处驶来了无数马车,以及无数的婢仆,而刚才还在这白衣郎君面前跪拜,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的众人,一个个奴仆成群,趾高扬扬地上了马车。目送着那些人浩浩荡荡地离去,陈嫣的身侧,一个俊俏的富家青年倒吸了一口气,喃喃说道:“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原来那人真是杨三哥。”

“杨三哥是shime人?”询问的是一个少年。

那青年脸色凝重地说道:“杨三哥是纵横于江州成都一带的浪荡子,他极讲义气又善经营,在我们那方圆千里,乃一等一的人物。”顿了顿,他有点不敢置信地说道:“杨三哥这样一个跺一跺脚,方圆千里都要震动的人物,竟然跪在nàme后面的difāng…他连与这个洛阳来的白衣郎君说一句话的资格也méiyou。”

他这话一出,左近众人同时gǎnjiào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不由自主的。他们看向缓步走来的白衣郎君,表情中都带上了拘谨和仰慕。

白衣郎君漫不经心地走了过来,他似乎对刚才的场面yijing司空见惯,可这船上的人,却齐刷刷地退后几步,自然而让地给他让出一条道,让他通行无阻。

无数敬畏的目光中,只有陈嫣的目光火热无比。

她只觉得ziji的心跳得飞快,这才是她的春闺梦中人啊,想她自少女时起。便觉得只有世间最好的儿郎才配得上ziji。可被那卢萦所害后。她不得不委屈ziji嫁给那样一个老丑的,半截入土的恶心男人…

陈嫣的目光太过于灼热,直让卢萦等人无法忽视。纱帽下,卢萦瞟了她一眼后。带着罗子进了舱房。

一入舱中。她便关上舱门。摘下纱帽,对着罗子说道:“我如今这模样,比之两年前在成都时如何?”

罗子一怔。转眼,他mingbái了她的意思。细细地看了她一会,他回道:“大哥这两年变化极大。”

卢萦确实是变化很大,一个人从十五六岁到十**岁,正是面目气质形体都发生急剧变化的shihou。更何况,还有句俗语叫居养气移养体?卢萦这两年来的经历,比以前十几年的总和还要多几个倍,也比世间的大多数人,还要过得丰富。她在成都时,只是个破落户中有出息有才志的出色人物。可到了洛阳,她成日的与洛阳最上层的人物打交道,她跟着刘疆见过世间最阴暗的difāng,也到过皇宫,见过陛下那等至高无上的人物。她的气质和面目,已从根本上变了,她已成了当世顶尖的风流人物。这样的她,与成都时的她相差岂止千里万里远?

卢萦对罗子的回答还不甚mǎnyi,她蹙眉问道:“ruguo说相似的话,现在的我与在成都时的我,有几分相似?有几成的kěnéng让故人一眼认得出来?”

罗子细细瞅了她一会,认真说道:“还有五分相似,有五分kěnéng。”

卢萦淡淡说道:“kěnéng性高了些。到达成都以前,你帮我弄一个精通化妆之术的高手来。”

“好的大哥。”

让陈嫣失望的是,自那日江州码头露过一面后,那白衣郎君还是与先前yiyàng神出鬼没,依然戴着纱帽对一切都不感兴趣的模样。

第二天,客船在一个码头停了下来。这个码头与江州码头yiyàng,也有近百号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等着那白衣郎君出现。而白衣郎君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几句话,便带了二个人回到了船上。

接下来,客船速度加快,在激起的浪花中,天下四大城之一的成都,渐渐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了。

船舱中,卢萦挥退两人,拿起铜镜照了照。

经过那两个高手施为后,镜中的面孔,还是卢文的。只不过在细微处有了变化,使得她的面孔比之以前,更加削瘦了些,立体了些,阳刚了些。因这削瘦,这立体,卢萦那冷峭的气质,便加强了三分,而她眉目间的那种阴柔,则削减了三分。

这样的她,便是耿六等人站在面前,也只以为她是瘦了精练了更成熟了。可要是与以前在成都时,那俊美中透着几分稚呐丽的卢萦相比,却已只有二分相似了。

卢萦端详了镜中人一会后,把铜镜一压,mǎnyi地笑道:“不错,这样便是故人相见,也只是以为我与卢萦有点相似,或许是兄妹,而不会怀疑我的身份。”她转向罗子,交待道:“罗子,ruguo你母亲问起,你便说我是卢萦的嫡亲堂兄,年长卢萦五岁。刚生下来不久,曾被家族过继给了卢萦和卢云的父亲卢及。卢及后来流落到汉阳,与家族失去联系后,我这个长子就被一个忠仆抱走,依然做为卢府的继承人给精贵地养着。要是问起我的名字,你就说我叫卢文,以前卢萦是zhidào自家曾经有个大哥名叫卢文,穿上男装时,便也有意改成这个名字以纪念长兄。至于卢萦本人,她已在我这个长兄地做主之下,嫁到了开封去了。”

罗子连忙应了一声“好。”只是看着这样的卢萦时,他有点怅然若失。在卢萦蹙眉盯来时。罗子低声说道:“大哥,我和我母亲,永远也见不到了阿萦,是吗?”

这个问题,卢萦无法回答他。她怔了一会后,低声说道:“罗子,你年纪不小了…”见她又要提起ziji成亲一事,罗子mǎshàng说道:“大哥,我还有一些事有处理,先告退了。”说罢。急急走了出来。

来到舱门外。他却停了脚步,怔怔地看着那关闭的舱门,久久都一动不动的。

眼看成都要到了,甲板上的笑语声已是越来越响。

船上的大多数人。最后一站都是成都。在他们越来越响的欢呼声中。客船开始减速。开始朝着码头泊处。

在靠上码头时,客船晃了晃,终于停了下来。

陈嫣一眼便看到了前来迎接ziji的仆人。熟悉她的人都zhidào。她最是喜欢盛大的排场,喜欢他人的吹捧的。所以,这一次尚府和杨府,还有萧府等想要讨好她的世家,都派了仆人婢女管事,派了最华丽的马车,还派了自家俊伟而出色的子弟来到码头迎接于她。

这样一来,迎接陈嫣的,林林总总约有二三百人。

此刻,那些人都在昂着头朝她张望。而陈嫣,却yidiǎn也不想先下船,她不时转过头看向舱房处。

在她的期待中,终于,舱房处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然后,那个依然戴着纱帽的白衣郎君,有近百人地筹拥下,大步朝码头走去。

与所有的人都不同,这白衣郎君身边跟着的,任哪一个都有来头,不是来自洛阳那等天子脚下的官员,便是本身在这巴蜀两地是一方豪强的人物。因此,他们走在一起,那加起来的气势就相当惊人了。不知不觉中,码头上一静,那些迎接阿嫣的人,也忘记了他们的目光,一个个不错眼地看向这些人,看向被拥在中间的白衣郎君。

在那白衣郎君下得码头时,陈嫣也动了,她扭着细腰,在卷起一阵香风后,风姿绰约地跟在白衣郎君的身后。

陈嫣一出现,看向这边的人更多了。

这时,走出了几十步的白衣郎君停下了脚步。

他一停步,从码头处便跑来了四五十个做普通护卫打扮的汉子,他们大步而来,走到白衣郎君面前时,齐刷刷向他一拜。也不等他吩咐,他们站起来后便自发地退后,一直退到众人后面,这些汉子才停下脚步,肃手而立,低着头做护卫状。这些汉子虽然衣着普通,脸上的笑容也小心着。可那些杨尚几家的世家人,还是呆住了。

直过了好一会,一个华服青年才哑声问道:“那白衣人是谁?”

一个最是见多识广的管事摇了摇头,说道:“我不zhidào那白衣人是谁。四郎,我只zhidào,这些过来的,像是普通护卫的汉子,我所识得的七八个,都是这成都地下无人敢惹的煞星!”

另一个青年倒抽了一口气,忍不住说道:“怪不得这些人有点眼熟!这白衣人是何方神圣,居然可以驱使他们?你看仇九站得nàme后面,还一脸与有荣焉的模样…这白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méiyou人能回答他的话。

倒是那个四郎在倒吸几口气后转过头,朝着一辆马车中的人说道:“阿缇,要是能结识这人就好了。那陈嫣是shime人?她让你也回娘家,分明就是为了折辱你来着,她是断断不会帮忙的。听说这白衣郎君是洛阳来的世家子,ruguo能得到他帮忙,事情或许会有转机。”

他说到这里,自失地一笑,伸出手疲惫地揉搓着脸,尚四郎苦涩地说道:“我真是病急乱投医了,这样的人物,现在的尚府怎么攀得上?”

他刚刚说到这里,便听到马车中的妹妹颤声道:“四哥,你快看他的脸!你看他是不是有点面熟?”尚缇显然太过激动,急急把车帘一掀后,消瘦了许多的脸上已是泪水横溢。她一瞬也不瞬地看着那个信手取下了纱帽,俊美至极,却也冷傲至极的白衣郎君,颤声道:“四哥,你看看他的脸,是不是有点熟悉?”

那四哥还是一愣一愣不太mingbái时,尚缇身边的那个婢女已欢喜得无以复加地叫道:“啊,这位郎君与卢萦有点相似啊。天下哪有这么多相似的人?这人肯定与卢氏阿萦有guānxi。姑子姑子,我们去求他吧。ruguo他能帮忙,你也不用被陈嫣那样子羞辱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故人相见不相识

在尚缇等人低声议论时,一侧的陈嫣,那只看着卢萦便在幻想着与她亲近,进而脸上春潮弥漫的脸上,这时对上心心念念的白衣郎君的面容时,如一块巨石击中,直到卢萦在众人地筹拥下去得远了,她还无法清醒过来。

卢萦的住处,地头蛇们早就安排好了,只等她入驻。

住下后不久,成都的官员们也知道了她前来的目的。听说她是洛阳来的大官,此来的目的也只有搜集一下市集中各日用物品的价格,一些心中有鬼,以为是钦差大臣驾临的官员们同时松了一口气。

这一放松,他们都对卢萦友好起来。在看到她仆从如云,走到哪里都前呼后仰时,更是觉得这人就是一个来成都玩耍的世家子,虽然那官职很大,又是实权部门的。可什么市集监察司毕竟是没有听过的玩意,便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了。

在与成都的官员中打了几天交道后。这一天下午,卢萦刚刚坐下,便有人禀道:“尚府的四郎和伍尚氏求见郎君,见是不见?”

终于找来了?

卢萦把她搜集到的关于尚缇等人的资料收起,淡淡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是。”

不一会,一阵脚步声传来,尚缇和她四哥的声音恭敬地传来,“见过卢文郎君。”

卢萦恩了一声,抬起头来。

如此近距离地对上她这张脸,尚缇突然激动了,她眼眶一红,整个人像是傻了一样,呆呆地看着卢萦眼睛也不眨一下,那泪水,差点儿便这样滑下了脸颊。

一侧的尚四郎看到自家妹妹一见到人家便如此失态。不由骇了一跳,他白着脸重重把尚缇一扯,便想跪下认罪。

就在这时,卢萦低而清冷的声音传来。“伍尚氏看来有话要对我说啊。”说到这里后,她看向急得满头大汗的尚四郎,淡淡说道:“郎君先去门口等一等如何?”

尚四郎一怔,转眼他恭敬地应了声是。警告地瞪了一眼尚缇后,他这才心事沉沉地退了下去。

尚四郎一退,卢萦便向塌后仰了仰,她垂着眸抚摸着一块玉做的纸镇。口中则淡淡说道:“你叫尚缇吧?在此番来成都之前,我二妹卢氏阿萦跟我提起过你。”

她这话一出,尚缇腾地抬头看向卢萦。只是看着看着。她的唇动了动。目光中隐隐带上了几分狐疑。

看来,这个好友是有点认出她了。

不过以卢萦现在的面目,她也不怕被人怀疑。何况,她所编造的那身世,也让罗子有意无意地外泄了一点。

本来听了卢萦这话,尚缇是应该大喜过望,向她询问卢萦的近况的。不过因为对眼前这个郎君的真实身份产生了怀疑,向来性子直接的尚缇,那些违背她本心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在一阵沉默中,卢萦动作优雅地摩挲着玉纸镇,淡淡说道:“得了阿萦的吩咐,又在船上巧遇了那个叫陈嫣的美妇人后,我让人调查了一下你的情况。”

卢萦把纸镇放下,慢慢站了起来。她负着双手踱出几步,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风光,淡淡说道:“你们尚府牵涉到了荆州翁氏购粮案的事,我也知晓了。我已派人前去调查,如果尚府清白,我会向陛下陈情!”

尚缇听到这里,腾地头一抬激动地看着卢萦。

她张了张嘴,颤声唤道:“阿萦…”才叫到这里,她似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马上喃喃续道:“你是阿萦的大哥,便也是阿缇的大哥,以后我唤你大哥好不好?”

她泪流满面,掏出手帕胡乱拭了几下后,尚缇哽咽道:“我们想了很多门路,找了很多人…大哥,这世上只有你和阿萦才是这样,不用我说什么,便早就看到了一切,还帮我想得周全。”说到这里,她突然双手捂脸,一屁投坐在地上,竟像个孩子一样大哭起来,在外面尚四郎的心脏猛然一紧中,只听得她大哭道:“呜…大哥,我好想阿萦,我好想好想阿萦啊!整整两年了,她什么也不说,就这样消失了。她如果一直在,怎么会容许陈嫣欺负我到这个地步?”

外面的尚家四郎听得迷迷糊糊时,卢萦转过头来,她看着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没有半点仪容的尚缇,心中暗叹一声。

她踱出几步,声音放缓,以一种温柔得让人舒心的声音慢慢说道:“别哭了,你既叫我一声大哥,我就替阿萦给你做主便是。”

这话一出,尚缇却是哭得更悲伤了。她泪水滚滚而下,似乎想借由这次大哭,把陈在心中的所有的悲伤和无力,全部泄了出来。

卢萦看向尚缇,心中闪过一抹怜惜。这尚缇与从荆棘中成长的萧燕不同,她家中势大,又一直宠她,可以说,在出嫁之前,她是娇养的憨小姑,很少正面应对人间的种种险恶和鬼蜮伎俩。

直到尚缇的哭声止息,卢萦才低叹一声后,轻轻说道:“你那个夫婿伍城,非是良配,这次你家族被荆州翁氏案牵连,实际上与他有关。”

尚缇似是被她的话呆住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卢萦看向她,慢慢问道:“他在外与他人之妇勾搭不清,在内嫌弃你这个妻室。这样的男人,尚缇,你可愿与他和离?”

“和离?”尚缇重复了两遍,她抬起头轻轻说道:“大哥你误会伍郎了,他为了端方清正,很有清名的。我嫁他之后,心还放在王尚身上不曾收回,他也没有怪我。他人真的很好的,大哥你是不是误会了?”

卢萦转头看向她。

她一直知道,一个人认定了另一个人,别人说得多了,她不但不信,反而会对说事的人生出嫌隙。

当下卢萦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或许真是我误会了也不一定。”

暗叹一声,她命令道:“让你四哥等久了不好,尚缇,你先出去。”

“好的大哥。”尚缇站了起来,她转眼看着卢萦,想到自家出了事后,四处奔走却徒劳无功的痛苦,想到这人一来,便站出来要替自家解去这等大难。不由眼中泪水又开始汪洋而下。连忙拭去泪水,尚缇眷恋地说道:“大哥,你真与阿萦一样对我好。”

卢萦没有回答,只是淡淡一笑。

尚缇离开不久,卢萦便对罗子命令道:“江州一地,可有什么人才出众,擅长于男女之道,混迹青楼的浪荡子?”

罗子虽是不明白她的意思,还是恭敬地应道:“有的有的,有好几个呢。”

“尽快把他们都叫过来,我有用。”

“是。”

在罗子奉令紧锣密鼓地去安排时,卢萦则带着那些下属,开始朝成都的各大市集中跑。

远远望着卢萦出出入入的马车,停靠在街道角落处的一辆马车中,传来一个女子靡柔动听的声音,“他也叫卢文呢…四哥,这几天你可有打听清楚,看明白这个人了?他长得与卢氏阿萦相似处不多,可是四哥,不知怎么的,自从看到他露出面容后,我这心里就奇奇怪怪的。好似,这个卢文与那卢萦是一个人似的。我也知道这不可能,卢文在洛阳这么大的名头,他怎么可能是一个女子假扮的?”

这时陈嫣的声音,不再有半点烟视媚行的味道,反而显得十分的冷静精明。

朝着卢萦的马车又盯了一会后,她喃喃说道:“四哥你不知道的…他还没有露出面容前,我就中意他了,他可是我生平第一次那么渴望能得到的男人啊。四哥,你一定要派人接近他。这男人与女人很好区别的,只要让他到青楼里坐一坐,或者送个美人到他怀中嬉戏一会,就什么都知道了。四哥,我家那老头一时片刻还来不了成都,我也不好宴请他。这事你得帮我。只要他真是个男子,我一定会让他以后永永远远都只属于我一人。”

陈嫣一口气说到这里后,过了半晌,陈术的声音才传来,“这人来头太大,身边的能人太多,以我现在的身份,只怕约不到他。”

在陈嫣不满的娇哼声中,陈术连忙低声下气地说道:“阿嫣你别生气,四哥会想办法的。”

“那就好。”吐完这三个字后,痴痴望着卢萦的陈嫣,想到他那俊美冷峭的面孔,想到他那修长挺拔的身形,想到他一呼百诺的威风,想到他那修长贵气的手…突然的,陈嫣春潮泛滥了,马车中,只听得她轻喘出声,靡软地唤道:“阿昌,尚缇那夫婿伍城不是也到成都来了吗?你马上让人通知他来找我…啊,我这么多男人中,伍城最是会舔。我光想想他那舌头功夫,我整个人都酥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格格一阵笑,喘息着又道:“我那老头不是说,这一次尚府逃不了了吗?啊,把尚缇也悄悄叫来吧。我要她亲眼看着她那清正儒雅,让她仰慕的丈夫是怎么在我塌上做狗的…她不是崇拜她那丈夫吗?要是因此给气得疯了,傻了,痴了,那可多好玩啊?对了,尚缇的娘家都要倒了,怎么她到现在还没有来求我?我还等着她跪在我面前,给我洗脚捶背,我还想重重踩几下她那张嚣张的脸,踢几下那令人恶心的嘴呢。四哥,你说我要是让她把我的洗脚水全部喝下去,她为了她那家族,会不会忍了?”她说到这里,似是迫不及待了,声音一提娇喘道:“阿昌阿昌,你怎么还愣在那儿?快去叫伍城来啊,快去啊!”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你们继续,我这儿正画着呢

卢萦在书房中忙着整理记录下来的物价时,一个护卫走了进来,禀道:“郎君,那陈嫣派人去叫了尚缇的夫婿伍城,另外还令自家婢女秘密请了尚缇过去。”

卢萦头也不抬地问道:“去做什么?”

“从他们的言语中听来,陈嫣叫来伍城,是想做襄王**之会,她把尚缇也叫去,可能是想捅破她与伍城的关系,令得尚缇失控。”

卢萦拿在手中的毛笔“叭”地一声按在了几案上。

她抬起头来看向那护卫,冷冷说道:“让人拦住尚缇。除非她自愿,我不许任何人毁了她的幸福,哪怕这个幸福根本就子虚乌有!”

“是。”

那护卫领命后,卢萦高声唤道:“来人~!”

“在。”

“马上去本地最好的青楼,请来最擅长绘制春宫画的人。二刻钟内,我要见到这人。”

“是。”

“速速把伍城的资料全部呈上,我要再看一遍。”

“是。”

一连几道命令发出后,卢萦重新走到几案前,屏息静气,再次挥毫书写起来。

尚缇的马车才走过两条街,蓦地,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中,一个骑士出现在她面前。那骑士微微躬身,唤道:“车中之人可是伍尚氏?”

尚缇连忙掀开了车帘,一看到这骑士,她双眼一亮。

这人,她在卢文的书房是打过照面的。难道,是卢文要找自己?

正当尚缇如此寻思时,那骑士拱手行礼,“伍尚氏,我家小姑有找。”她家小姑?卢文的身边哪有什么小姑?莫非,是卢萦本人?

一想到这里。尚缇欢喜得心都打颤了。她高兴地说道:“好好,我马上就来,马上就来。”说罢,她转向一侧马车上的婢女。轻声说道:“故人有召,你家嫣夫人,阿缇明儿…”她才说到这里,那婢女已是下巴一抬。傲慢中带着几分尖刻地说道:“伍尚氏,你这样做,会让我家嫣夫人失望的!”

她又瞟向那个骑士,不屑地说道:“这人什么来路。难道还能大过我家嫣夫人?伍尚氏,你可要想好了,万一令得我家嫣夫人对你恼了。你可别到时哭着跪着来求婢子说好话。”

这是一个奴婢对一个世家女。一个官员夫人所说的话么?

那骑士跟在刘疆身边多年,还真没有见到这么威风的婢女!

尚缇在外人面前被一个婢女如此羞辱,也是一阵难堪。想她当年也是张扬率性的人,实在是嫁人之后,她一次又一次的深刻地体会了,随便一次轻忽,都有可能带来麻烦的痛苦。又加上自一年前尚府在京城的靠山一病不起后。自家家族也风光不再,这次出了事,她四处奔走,却屡屡碰壁。现在的她,下意识的谨小慎微着,谁也不敢得罪。

因此,明明得了卢文的承诺,尚缇在陈嫣派人要她前去时,还是不敢直接回拒。此刻被一个婢女羞辱,她也不敢出言喝骂…

就在尚缇咬着唇不知如何是好时,一侧的骑士终于开口了,“伍尚氏,走吧!”他淡淡地说道:“好一个嫣夫人,婢尚如此,主人真不知是何等嚣张了。”

听到这骑士冰冷的语气,转眼看到他那傲慢中透着无比自信的眼神。陡然间,不管是尚缇还是那婢女,都同时想道:这人真的只是一个骑士?

特别是尚缇,这时心中格登一下,她想起来了,当时卢萦在成都时,可是与那个贵人关系匪浅的…莫非,她并不是像传言那样,得罪了那贵人,被他驱赶出了成都城,而是恰恰相反?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便砰砰急跳起来。

压着胡乱跳动的心,尚缇朝那婢女点了点头,说道:“还请回去告知你家嫣夫人,下一次有机会,尚缇自会去请罪。”她转向那骑士,强忍着激动地说道:“这位君子,请前面带路。”

在尚缇改变方向,赶往卢萦的府第时。这一边,伍城急急赶向陈嫣所住的宅子。

不一会功夫,伍城已来到了陈嫣的闺房外,看到他走来,一个颇为丰满的婢女娇笑道:“哟,伍家郎君来得甚急啊。”

伍城朝她深深一揖,极为儒雅地笑道:“嫣夫人有召,岂敢不急?”

那婢女捂着嘴笑得一阵花枝招展,她伸出食指在伍城的额头上一按,嗔道:“你呀!你就是个伪君子…外人面前那么清正儒雅,还被人说什么青年俊彦,后起之秀之呢。嘻嘻,要是让人知道你实际上是这个样儿,奴看你呀,以后也别想抬起头做人了。”

这婢女的话纯粹是在开玩笑,可她的话一出口,伍城脸上的笑容还是透着几分僵硬。他挺直冒出了冷汗的背,想道:世间也只有一个嫣夫人啊,只要那荡女不说,我的面目便不会传扬出去,更不可能会影响到我的仕途。

只是看着这个在自己和嫣夫人寻欢作乐时,经常上前凑兴的美婢,他心中深处,还是隐隐觉得自己行事不够慎密…

那丰腴美婢哪有不明白伍城在想什么?她嘟起丰厚的唇,嗔骂道:“没胆的混帐东西。”

一边骂,她一边把伍城朝闺房中一推,“好了好了,别乱想了,真是的,又要快乐又要名声,你还真是贪心。夫人在里面泡澡,正等着你去搓背呢。快进去吧。”

一听到“夫人在里面泡澡”几个字,伍城的心猛然一荡,刚才的那点警惕顿时烟消云散。

看到伍城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听到里面传来的水花声和男女调笑声,那婢女春意上头,也红了脸。

这时,她一眼看到木呆呆地站在不远处,一直低着头,越发显得黯然神伤的华昌,不由翻了一个白眼。低骂道:“不解风情的呆木头!怪不得夫人跟谁睡也不跟你睡~”

随着时间流逝,里面的响声越来越让人脸红耳赤,就在那婢女一双眼春意深浓时,突然的。身后传来一个轻响。

那响声不大,可那婢女还是感觉到了不对。她回过头去,这一回头,她对上了刚把心不在焉。精神憔悴的华昌给放倒的三个黑衣人。只是一眼,她的颈后便是一痛,接着,这婢女也给晕了过去。

几个黑衣人同时动手。把华昌和四个婢子拖到侧间藏了起来后。然后,他们围上了那男女调笑声绵绵不绝传出来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