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姑,有半数在以前便与元娘见过面只是那时的元娘内向卑怯,她们最多就是与元娘说一句话罢了在她们的印象中,元娘一直是个可怜的,让人同情的孤女

可这一次她回到武汉后,却是形像大变虽然如以前yīyàng的老实内向,可她的身边总是婢仆成群,她身上所穿的衣裳,所梳的发式,所佩的玉器金银首饰,都是专门定制,还有人专门打理

而那些专门的侍侯,令得原本姿色寻常的元娘,一跃而变得楚楚动人连她的气质,也因这一身的行头由内向卑怯变成了温婉可人

想这些小姑,哪个不是大府人家的?哪一个不是在衣食住行上有人专门侍侯,化妆打扮上婢女专门用心的?眼看着这个往日极不起眼的可怜之人,变成了与zìjǐyīyàng气派yīyàng美丽的小姑,她们心下说是不好奇,私底下说是不议论,那是不kěnéng的

在听到元娘要再嫁后,她们原以为定然是嫁个不怎么样的鳏夫,可让她们断断méiyǒu想到的是,她嫁的居然是白衣卢文的弟弟,一个年纪比元娘还要小一二岁,长相非常俊秀,气质温雅,连亲也méiyǒu定过的少年儒生!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她们这个圈子里,简直是一片哗然

那时,卢文在朝堂上的失势得势,她们也有所耳闻,自从太子重新回到朝堂当了太子后,她们原本的感慨,这下子完全变成了羡慕

元娘一个父母不在,相貌又不怎么样,还嫁过一次人的女子,凭shíme能嫁给当朝太子身边的大红人卢文的唯一弟弟?而且这个弟弟还人才俊秀,品性端方纯良?

敢情这世上,还真有傻人有傻糕一说?

在元娘住入柳府后,她们成群结队的来见元娘第一次连话也méiyǒu话,便被站在元娘zuǒyòu的那些婢仆的气势,给镇住了当偶然中听元娘说,这些人全部都是卢文亲自过目,一个个挑好安置在她身边后,众小姑再也不敢对元娘有半分轻视了

便是嫡亲妹妹,如元娘这样得卢文的宠的也不多看来这元娘还真是苦尽甘来,后来居上了

此刻,在众小姑的叽叽喳喳声中,一脸喜色的元娘老是朝外看去

见她如此,一小姑打趣道:“元娘,你大哥来了会有人通报的真是的,要不是与你家卢云也识得,zhīdào你们感情很深,我们都要以为你嫁的是卢文了”

听到这个,元娘急了,她涨红着脸认真地说道:“大哥叫我二妹的!他说了,我就是他亲妹妹!我与大哥是亲情呢,你们不许瞎说”

众女嘻嘻哈哈起来,连声道:“好,不瞎说”“你那大伯nàme强横,我们敢瞎说吗?”“嘻嘻,强横不强横倒也罢了,世人都说,卢文之俊无人可以匹及,我们就看看好了”

笑闹声中,一个管事急急走了过来,朝着元娘行礼道:“元小姑,卢文过来了”

shíme?

在元娘喜得连忙走出时,她méiyǒu注意到,刚才还嘻嘻哈哈,说笑不禁的同伴们,这时都安静下来,每个人还有点紧张

她们也是紧张,白衣卢文,行首这些名头是nàme的响亮这些小姑虽是生在世家官宦里,可她们的心中,还是有着绮色的浪漫的梦的

在那个梦里,卢文能不能再当官,其实méiyǒunàme重要不对,应该是说,白衣的卢文,激流勇退,视权利富贵如无物质卢文,俊美如月,一呼百诺,令得那些底层人心悦诚服的卢文,宛如从神话中走出来的人物,他身上没了世俗的枷锁,他简直就是被贬下凡间的谪仙人

于一双双带着梦幻般,屏着呼吸的关注中,只听得前方一阵喧哗声大作

众人齐刷刷昂头看去

这一看,她们便看到了那个在柳府几个少年和管事婢仆地筹拥下走来的白衣美男

此刻正是春光烂漫,路旁桃树梨树成荫,桃花梨花掉落在地,铺成了一条厚厚的粉色花路而在这花路当中,那个一身白衣,俊美得让人无法形容的美男子,正悠然而来

一时之间,众小姑直是屏着了呼吸,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看着白衣卢文朝zìjǐ越走越近

这般走近,她们越发为卢文的俊美感到目疡迷,一个个心里想道:这卢文,竟比zìjǐ想的还要俊上几分!

就在她们如痴如醉时,元娘tūrán发出一声欢叫,只见她提起裙套,像只兔子yīyàng冲到了卢文面前在离他只有一步远时又仓惶站定定定地瞅着含着笑,一脸温柔地看着zìjǐ的卢文,元娘tūrán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在哭得眼泪汪汪,鼻尖通红中,元娘哽咽道:“大哥,你怎么才来?”她泣不成声的,“大哥,你怎么才来?你怎么能才过来看元娘?”

元娘这个反应毫不作伪,当下令得所有人都怔住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太子’

这时,卢文低声低气地解释道:“是大哥的不是,元娘别伤心了,这大哥不是忙着吗?还有阿云也一直陪着你,你就别伤心了”

卢文的声音很柔,似是被元娘的大哭弄得手足措看他那脸上满满的歉意,哪一点像是逢场作戏?

这里的人虽然都清楚,元娘不惯说谎也不会说谎,可直到这一刻,她们才明白元娘所说的,“卢文对她如亲妹”的意思了

卢文不停地哄着,哄得满头大汗而元娘哭得越发厉后,他腾地转头朝后面叫道:“阿云,还躲着干嘛?你的女人你来劝!”

声音一落,一个与卢文五官有六分相似的俊秀少年腼腆着走了出来,这少年,赫然是与元娘定了婚,正准备大婚的卢云

看到卢云朝自己走来,正哭得眼泪鼻涕一把的元娘羞涩了,她打了几个呃后,低着头接过婢女递来的手帕一边拭着脸,一边悄悄地转过身子,不让卢云看到自己的狼狈样

卢云忍着笑,他走到卢文面前后,说道:“元娘你别怪我,这是大哥让我出来的我只打算躲在后面看一看你的”

这老实话一出,元娘的脸腾地红了,这时的她,只顾着低头羞涩,哪里还顾得哭了?

见到元娘终于恢复正常,卢文松了一口气,他这才有心情看向众人见到一众羞答答地看向他的小姑,卢文风度翩遍地一揖,笑道:“你们定然是元娘的手帕交了?多谢你们这几个月来对元娘的照顾她性子纯直,或有不善言辞处,还请各位小姑不要见怪”

众女万万没有想到,卢文一开口便是替元娘说情这便与她们没有想到,元娘竟然与自家大伯这么深的感情,而她的未来夫婿卢云不但不介意,还一副比习惯的涅一样

在她们愣神之后,乱七八糟地向向着卢文还礼后,卢文一边继续朝前走,一边侧过头向元娘问道:“这阵子过得好不好?可有人欺负你?”

元娘还没有开口,卢云已叫道:“大哥,我也在呢她怎么会被人欺负?”语气颇为不满

卢文哈哈一笑

元娘也笑了起来

于笑闹声中,卢文与元娘和众人说了一会话后,转向元娘笑道:“明儿我去看望青元居士,你要不要也去?”

元娘高兴地说道:“要的大哥”

“那就这样定了阿云也去”他朝众人点了点头后,洒脱一揖笑道:“我事务繁忙,先告辞了各位”说罢,风度翩翩地去得远了

而卢文一走,卢云自也是必须离去他看着眼巴巴瞅着的元娘,想道:这么多人盯着,害得大哥与元娘说话都不能尽兴寻思中,他也施了一礼后提步追上了卢文

众小姑本来就是冲着卢文而来,现在卢文都离去了,她们也是意兴索然陪着说了一会话后,也一一告辞离去

直把她们送得远了元娘站在大门口还不愿意回府她朝着卢云姐弟离开的方向遥饮着,想道:还要等到明天才能见面呢,这太阳怎么还不沉下去?

正当她胡思乱想中,一个熟悉的女子声唤道:“元娘?”

元娘回过头去

她对上了昔日的小姑杨梅

现在杨梅挽起了头发已是妇人打扮她面容黯淡,哪里还有当小姑是的神采飞扬目中人?

在她看向杨梅时杨梅也在打量着她,见元娘比起之前简直判若两人,她的神色复杂比

这时,元娘走了过来,温和地看着杨梅,元娘轻声问道:“阿梅,好久不见了,你还好不好?”

杨梅抿紧唇没有回答,而是尖着声音说道:“我知道你过得好,你不用在我面前炫耀!”

听到她语气不善,元娘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她低着头急急转身,便想躲开

这时,杨梅唤住了她,“你对我大哥做了什么?”

元娘一怔,回过头来

杨梅削瘦黯然的脸上满是掩不去的戾气,她尖声道:“上次我大哥相了一户人家,可才走动一次呢,便被人破门而入,把他给赶了出去他刚开始还以为是那女人的前夫派来的,可后来他发现,只要他接近女人,便有这样的人出现…这些人是不是你安排的?”

元娘先是一怔,转眼明白过来,这事是大哥卢文安排的他在自己离开武汉前往洛阳时说过,他会让杨郎清清白白地等着她决定要不要他

见到元娘怔忡,杨梅的脸上闪过一抹不甘她妒忌若狂地盯着眼前这个人,心里想道:若不是她,自家也不会败,自己大哥也不会被家族赶出去,自己也不会嫁妆没了婚事不成,给配了那样不成气的男人就为了眼前这个人,那卢文竟然出手毁了自己一家,他也太狠了!当然,元娘这个贱人也不是个好货!

元娘正准备说些什么,一眼瞟到杨梅的表情,已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的她,竟是话也不说了,转过身急急便走众护卫见了,连忙筹拥着她入了府在房中呆坐了一会后,元娘想到杨梅说的话,便派人转告卢文,让她不要再理会自己那前夫卢萦得到元娘的信后,马上撤去了所有监管杨郎的人马,放了他自由身

杨梅才开了一个口呢,哪知还没有回过神来,元娘就给逃了她有心想追上去,可想到元娘身边的护卫,心下便是一怕再看到柳氏的门第,想到自个现在的身份,又是不敢于是,她在门口直转悠了大半天,一直不见元娘出来,只得怏怏返回

卢萦与卢云在外面又转了一圈,说了一二个时辰的话后,便分道扬镳

回到府中,她朝着一护卫问道:“主公呢?”

“主公刚刚回府”

卢萦点了点头提步上前

刚刚来到台阶处,她还没有入内呢,便看到郭允从书房中退了出来

他退出来也就罢了,只是在见到卢萦时,那一脸的笑容怎么看都透着猥琐?

卢萦蹙眉,她目送着郭允从自己身边扬长而去,寻思了一会,她追上他,负着手慢慢问道:“你又告状了?”卢萦冷笑道:“我说郭大郎君你就不能出息点?有啥事咱们正面交锋”她眼珠子一转,坏笑道:“要是你嫌这里不好谈事,可以挑一家青楼我现在是他们的行首,奔你怎么玩也不要钱!”

听到这里,郭允冷笑起来他停步回头,“可惜不管我进了哪家青楼,在我醉后陪我的,都是这武汉城万里挑一的老丑恶妇吧?而且这老丑恶妇还不止一个?”

卢萦闻言,不由睁大了眼

过了一会,她蹙眉道:“主公告诉你的?”

郭允连连冷笑

不过他冷笑一阵,又得意起来得意的笑容中他朝卢萦好声好气地说道:“主公正等着见你了,进去吧”

这话一出,卢萦越发警惕地睁大了眼

在她低头寻思时,郭允哼着曲已扬长而去

目送着郭允远去的身影卢萦眉头蹙了一会后,衣袖一甩,也不坐马车了,风度翩翩地朝着大门外溜哒而去

她刚刚走到门口陡然的,刘疆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去哪儿?”

卢萦身子一僵

她慢慢转过头来

迎上刘疆,她已是笑容温文一派倜傥,“阿疆,说你刚才出门了?”她一边向他走去,一边诚恳地又道:“主公,有一种人正如圣人所说的那样,最乐于“毁人不倦”,你乃堂堂太子,那种人的话千万听不得会上当的”

刘疆只是面表情地看着她

他静静地看着她走近来,看到她在自己面前立定,看着她讨好谄媚地冲着自己直笑

慢慢的,刘疆说道:“我刚才在外面转悠时,听到很多人提到白衣卢文,还提到他编的曲目”

缓缓的,心平气和地说到这里,刘疆又道:“见众人兴致高昂,便是孩童也不时拿着嗓子唱上一句里面的曲调,孤也心动了”

他这个‘孤’字一出来,卢萦便生生打了一个寒颤,她的双眼开始移来移去,寻思着该从哪里夺路而逃…

刘疆盯着她,慢慢一笑,这一笑,直令得卢萦寒毛倒竖间,他才继续开了口,“孤只看了一个唤做‘感天动地帝子情’的曲目卢文,孤不看这个,还真不知道世上居然有那么痴情的丈夫,他为了那破落户的小家女,可真是什么事都愿意做啊他为她杀了那个心黑手毒,愚蠢不堪的亲信婢女,他在知道她病了后,背着她在大雨中狂奔,他为她跪在神医面前乞求,他为她要死要活的…”

刘疆露出雪白的牙齿,轻声呢喃道:“这可真是深情艾孤长得这么大,都没有见过这么深情,这么让人看了就想掉泪的男人!”

一滴,一滴又一滴的汗珠,在刘疆地盯视下,缓缓流下了卢萦白皙的额头

冷汗直冒着,卢萦勉强陪笑道:“这个,主公,这个我有解释”

刘疆面表情地盯着她

卢萦讷讷说道:“是这样的,我所编排的五个曲目,其中四个是用于正式演出的,这呢是最后一个,它与前四个都不同,这个多用民间俚语,我吩咐众青楼每逢节日便在闹市中或酒楼前表演,主要是给妇人们看的而且,醉梦楼中的人得了曲目离开洛阳后,我特意派人追加了一句,这节目里的太子,是前朝太子,再则,它不过是痴妇梦呓之曲,世间痴儿怨女看看便可,千万不能当真”

第三百一十三章 热闹的武汉城

她说到这里,无比巴结地媚笑道:“主公你看,话都说得很明了,都说了是瞎编的,这里虽然与前四个一样,讲的也是太子的故事,不过这是前朝太子 真的,这个曲目一点也不会影响主公你的英明神武,尊贵威严的!”

刘疆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他淡淡说道:“讲的是前朝太子的故事?”

“是是是”

“可孤怎么听众人议论纷纷,说是原本指的是现在的太子殿下,不过为了避开尊者讳,便挂在前朝太子名下?”

卢萦连忙傻笑,“主公,这不能怪我,这是他们瞎想真的,全是他们瞎想”眼见刘疆一直这样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卢萦额头冷汗直下,“他们就是见到前四个曲目,指的都是殿下你的事,便误会了”

“误会了?”

“是,是,真是误会?”

“那第四个曲目中那句‘殿下本是痴情汉’,第三个曲目中那句‘虽是王侯亦情深’第二个曲目中那句‘相思如酒让人醉’,第一个曲目中那句‘无情人本是多情人’,都没有半点影射?也从头到尾,不曾出现过欲盖弥彰?”

卢萦冷汗如雨,她白着脸勉强笑道:“是啊是艾绝对没有影射,纯粹只是说说而已,说说而已”

刘疆闭上了眼,直过了良久良久,他才唤道:“卢氏!”

“阿疆…”声音软绵绵的

刘疆没有睁眼,只是慢慢说道:“你说,孤该如何惩治于你?”

卢萦睁大眼看着他,心下微微有点得意:看吧,你治到现在,手段都用得差不多了,效果则没有半点也头痛了吧?

仿佛察觉到她在想什么,刘疆睁开眼来冷冷地看着她

卢萦连忙低下头,她寻思了一会后,低声说道:“再把我关起来,抄十遍女诫?”

刘疆冷笑道:“说起这个,孤还真不明白了你抄到现在也背得了吧?”在卢萦点头中,他恨声说道:“可怎地抄来抄去,你都不学一学上面的内容孤罚你多时,也就是让你那一手字写得更端方飘逸?”

卢萦老实地回道:“阿疆有所不知,这学东西虽然是用来使用的可知识浩如烟海不是应该于我有利者才用之,无利者弃之吗?”顿了顿,她小声加上一句“再说,卢文名头这么大,一手字过不去也是不好听我平素一直静不下心来,借阿疆给的机会修身养性,把字练得更好一点也是好事”

刘疆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盯着她:敢情他罚她禁闭,让她抄写女诫,这便是效果了?

他想到在扬州时,那两个庶民对他的打趣,想到今日今日,卢氏猖獗到公然向天下人炫耀她驯夫有术心下便郁怒到了极点:这样下去,他与那些惧妻的蠢夫有何区别?

当下,刘疆黑着脸喝道:“出去!”

见卢萦看向自己他咬紧牙关再次喝道:“给孤出去——”

卢萦连忙应了一声,乖乖地溜了出来

在她出门时,迎面遇上了郭允

卢萦凑近他,低声说道:“你可有对阿疆说什么?”

本来她以为郭允不会回答的,哪知郭允却非常大方地笑道:“这个啊我只是对主公说了一句话:连一个妇人也治不了,谈何治理天下?

这话一出他满意地看着卢萦额头上冒了汗当下迈着八字步,哼着曲高高兴兴地进去了

让卢萦没有想到的是,刘疆这次明明发了这么大的火,她都准备接招了,他却像是忘记了那事一样,与她相处时,一如以往

而这时刻,给卢云元娘新造的府第,历时七个多月后,正式完工而此时,离大婚不过二十多天

卢云的新府第占地约三十余亩,不算太大,因是名匠施为,府中花草萋萋,假山林立,六幢小楼掩映在树木当中,格外秀致府中湖水直接与河道相连,水波泛碧,鲤鱼翻飞

因新府中一切都已准备好,接下来,便是搬家,处理细节的地方,为马上就要来临的大婚做准备

就在这时,武汉的众青楼,在得知大婚的少年真是白衣卢文的亲弟弟后,众家联手,自愿在卢府之外设一舞台,每日两超一连表演半个月,以恭贺卢云大婚

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艾消息一经传出,众人奔走相告因表演的是极有实力的大青楼,一时之间,消息如箭一般向四下扩散当由醉梦楼拉开第一场时,卢萦竟是听到,萧燕尚缇还有文庆王尚他们,竟日夜兼程,从水道赶来了武汉

这一日,卢萦来到码头,今天,罗子会从汉阳赶来他赶来时,还带回了卢萦姐弟俩所有的藏书而卢萦此来,是为了迎接他的

因白衣卢文现在名头太大,卢萦为了不让他人围观,便换上了一袭黑袍,戴上了斗笠

武汉码头,现在也在刘疆和卢萦的掌控之下此刻,看着这忙忙碌碌的码头,卢萦想道:去年刘疆惩治阴氏一派,给留下了大片空白,他用全力把自己的实力塞进去所以这次他抽空与自己到扬州武汉来玩,也是忙里偷闲了

这时的卢萦都没有发现,自己几乎是一有空闲,便在想刘疆,左也是阿疆,右也是阿疆的

就在这时,刚刚被刘疆用飞鸽传唤回来的执九在旁说道:“郎君,他们到了”

卢萦连忙抬头

视野的尽头,一前一后出现了两条大客船客船上人头涌涌,一个个都昂着头兴奋地指着武汉城叫着什么

另一护卫在旁笑道:“这阵子武汉的这个码头可一刻也没有闲着,这附近能赶来的,都在赶了”他转向卢萦看了一眼,“白衣卢文这个名头可太大了”现在是连他们这种护卫也在直呼白衣卢文的名头大了

卢萦听到这里,却是露出雪白牙齿一笑,“太子的名头也大”

她这话一出,执九和那护卫都不吭声了他们低下头暗暗想道:这卢文坑殿下,都坑成习惯了被她弄了这么一曲,整个天下间,怕是无人不知殿下乃是痴情重情之人,等以后卢氏入主中宫摆明身份时,只怕那些想往宫中送女儿的大臣们,念到陛下和阴氏的前车之鉴,对比殿下与卢氏的忠贞情义,只怕也没那心思了毕竟,最美的女儿,如果入不了帝王的眼,还有可能因此成为皇后的眼中钉,这事是谁也要衡量衡量轻重

就在他们寻思之时,卢萦突然轻咦一声,道:“真是巧啊”

众护卫抬头看去

此时,第一条大客船已经靠上了码头这条大客船上,坐了满满一船人,而那些人中,赫然有不少是汉阳平府的卢萦略寻了寻,戴着纱帽,身材瘦削似乎风一吹就会倒的平因,正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父母身后,朝着岸上走来

又看了一眼,卢萦发现那呼来喝去指挥着众人搬运行李的船主人,不由侧头低声问道:“这船是平府的?他们什么时候开始走水运了?”

那护卫回道:“是罗子安排的,他见成都到武汉这一段水道完全被我们控制,便让平府购置两条船,一为货船一为客船因为生意奇好,平府已放弃别的经营,专心专意干起这个”

说到这里,他问卢萦,“郎君,可是要把他们赶离这一行?”

卢萦摇头,她淡淡说道:“不用,这家人蹦不出什么东西罗子已经把人安插进去,把他们牢牢掌握了”

那护卫点头,他凑近卢萦,又轻声问道:“郎君,众大青楼弄出这事,引来到这么多人,会不会有人看穿你的身份?”

卢萦闻言淡淡说道:“到时我会安排一个真正的卢萦出场”说是这样说,她还是有点苦笑这众大青楼联手给卢云贺大婚的事,据他们自己说,是他们为了给卢文一个惊喜,自发组织的,而且是把消息散播后,传到卢萦耳中,她才知情

所以,等她知道时,消息已然扩散,木已成舟,只能‘欣然笑纳’

护卫低声道:“一个真正的卢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