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放开!”她挣扎的更凶。

景元帝没有松手,漆黑眼眸看着她,似有暗色沉浮:“若朕不放呢?”

焦娇害怕了。她不知道对方又在玩什么,也没理智认真思考,分不清他到底是不在意没生气,还是更讨厌她想到新花样欺负了,她只觉得……一瞬间,积累起的勇气全部消失,她有点不明白今天的自己。

不是说好要忍耐要学习,要一步一步稳稳的朝前走么?怎么一点委屈就受不了了?

被嘲笑就被嘲笑,被误会就被误会,他欺负她还少了?他把她当宠物逗,她不拿自己当宠物不就行了,为什么沉不住气!

她受不了了,受不了这种尴尬的场面,更受不了愚蠢的自己,挣不开,她干脆踮起脚狠狠咬了面前男人的手一口——

终于,能跑掉了。

看看小姑娘兔子一样逃走的背影,再看看手上圆圆小小的牙印,半晌,景元帝随手摘下面就扔在一边,笑了。

“去个人,保护皇后。”

“是!”

金甲卫应声,立刻分出两道暗影,无声无息的跟上了焦娇。

“皇后用过的那个管事,查。”

夜色下,景元帝一边唇角扬起,眸底邪戾十足:“朕的皇后都敢欺负,显是活够了。”

“是!”

景元帝转身离开,还没走多远,去往密林深处的金甲卫头领此时回来,半跪于地:“禀皇上,东南角已破,鱼儿上钩。”

这才是真正的危险……

他指尖轻捻,唇角斜勾:“找死的来了,很好。”

刘云秀藏在远处,目送景元帝离开,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她提着裙子,往回走数步,找到了被随便扔在地上的面具,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好像知道了一个秘密。

姓焦的怕不是从始至终不知道皇上长什么样子?

这好像,是她的机会。天大的机会。

不行,她必须得想办法确定!

景元帝回到墨阳殿,拇指下意识蹭了蹭唇角,所有烦心事,似乎都因这份难忘触感变的可以忍受,直到他看到一页信纸——

她知不知道你有病,是个疯子?又知不知道,这疯病——是因我而起?

熟悉的字迹,是废后杜氏。

这晚的墨阳殿,再次血流成河。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就要V啦,作者仍然在奋战码字!在此特别预告一下,作者下个文接档《学霸的小仙女》(文名暂定),文案如下:

安心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乖乖听话不甘心,变坏又不敢,每天都在纠结,直到遭遇学霸简恒。

禁欲系斯文帅哥是行走的荷尔蒙,老师眼里最乖的学生,简直有超能力,在他面前说话都不敢大声,不发自肺腑真情实感都是一种亵渎!可慢慢的,她发现学霸一点都不乖,他很坏,只是用乖掩盖住了所有的坏。他也很霸道,不允许别人,尤其她说不。

“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好不好?”

“不好。”学霸修长手指解开领带,视线精准锁定她的唇,“卷子从后往前,一道大题做不对,任我处置。”

超过三道,今天你怕是回不了家。

《我给娱乐圈顶流做PR》,文案如下:

苏甜死了一回才明白,好听的话谁都会说,真正对你好的事却未必有人会做,重生回来,她要让欺负过她的‘好姐妹’付出代价,也要……报答走投无路人人喊打时,仍然愿意拉她一把的‘陌生人’。

签下顶流小生甘骁的公关业务,自此以后,哥哥的事业由我来守住!

抢资源拉踩?我要你跪下亲手把资源捧到哥哥面前!

炒绯闻蹭热度?很好,我可以让你的绯闻更多一点,XX门要不要?

哥哥累了想休息?可以,我马上安排通稿,保证不管哥哥休息多久话题热度都不会降,顶流永远是顶流!

苏甜在她的PR战场上,威风凛凛,所向披靡。可她不知道,所有得罪过甘骁的人,被她收拾一遍后,还要被甘骁收拾一遍,所有为难过她的人,被甘骁收拾的更惨。

“我喝醉了,”和自己的PR喝完庆功酒,顶流偶像单手解开领带,视线精准看向房间内一角,装的像个大尾巴狼,“你的床好像很舒服。”

所人都知道苏甜是甘骁的人,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同类型甜宠古言《太子妃超凶》求预收,文案如下:

唐悠死后才知道自己是扫把星,挨谁挨倒霉。扫把星重生了……怎么办?

一个字就是凶!都别过来!咬你们哦!

可有一个人,她没法凶。

太子对她好像并没有多喜欢多深情,可不管怎么因为她倒霉失宠哪怕丢了太子位,他都没有抛弃她。

唐悠伸出小胖爪擦了把眼泪,这辈子,不能再嫁给他了。

她在太子的功课上画小人。

她把太子的茶换成黄莲水。

她把自己小荷包里装的零嘴扔到罗榻上不让太子睡觉。

太子……陷入沉思。

欺负了孤,为什么你还委屈巴巴?

这么喜欢孤在意孤想独占孤——是想孤只宠你一人?

宫里开始为太子选妃,唐悠以为大功告成,高兴的都哭了,结果太子亲自求皇上赐婚,要娶她?

不行呀——你娶了我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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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你理朕一下好不好

清晨醒来,景元帝只觉得头疼。

又搞砸了。

伸手推开被子,指尖不期然滑过唇角,想起昨夜的那份柔软和清香……好像把小姑娘给惹急了。那么欺负她,她肯定生气了,没谁经历那样的事会不生气。

掀开被子赤脚下床,老太监德公公已经听到声音,带着宫女内侍鱼贯而入,伺候天子洗漱更衣。

景元帝吐出漱口水,眼眸微垂。

‘他’ 嘲笑他,瞧不上他,认为他白天那么护小姑娘小姑娘还不知趣,是小姑娘笨也是他太没脾气,被个小姑娘拿捏成这样算什么男人,以后怕是要完。

景元帝审视自己,昨天白天行为好像真的有点不大妥当。

当时他没注意,后来明白了,小姑娘怕是误会了,他的话,动作表现,脸上面具,每一样都似乎让她很介意,想多了可不就得偏?

小姑娘口是心非吃小醋憋着不说就算了,仅仅因为她不理他,视线焦点全不在他身上,他就莫名其妙有了情绪……他这真是被她拿捏了?

脚伸进靴子里,景元帝心中微叹,眸底墨色起伏。

若真是被拿捏,被拿捏的又岂止是他一人。

最了解自己的就是自己,昨夜树林里,小姑娘一说话,‘他’不也被立刻哄住了?她那么骂‘他’打‘他’咬‘他’,处处挑衅‘他’的尊严,‘他’不是照样受用,多羞耻多流氓的话都能说的出来?

直到现在,小姑娘水雾蒙蒙的眼睛都还在眼前晃,挥之不去。

最初频频见面,他是不得已,‘他’是恶趣味,到现在好像两个人都拿小姑娘没办法了……

景元帝闭眸,展臂更衣。

虽偶尔头疼,却从没觉得烦过。

他是,‘他’亦如此。

入座用膳,景元帝暂时放开思绪,视线流转,就看到了龙案角落上的碎纸。

那是废后杜氏的信。

以为这能伤到他?

“……真是蠢的可以。”

德公公小心翼翼的把碎纸条收起拿走……

景元帝持箸挟菜,眼梢抬都没抬:“不必拿太远,好好寻个地方——别再让人找不着了。”

“是。”

老太监应喏出去,很快又回来了。

景元帝用完早膳擦手:“几时了?”

“回皇上,辰时未至。”

景元帝略颌首:“稍后朕会进林,告诉易寒,朕出不了事,让他不必紧随,仔细盯准了阴沟里的耗子们才好。”

易寒是金甲卫副头领,都说副职不如正,他却不一样,他对金甲卫不怎么管,实则负责的是天子暗卫,管的都是明面底下,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一旦他出手,必有血光。

德公公垂头应是。

批了会折子,看时间差不多,景元帝准备出门。

昨晚发生的一切始终不能抛却脑后,脚步经过穿衣镜,景元帝下意识驻足,打量自身。

他的皇后……到底是个小姑娘,突然被架到高处,一时不适应难免,不喜欢他,也不应该这么受委屈,他一个男人,舍点脸面丢点面子不重要,不如就趁这次机会,哄哄她?

就是这身衣服,不知道她会不会抵触。

还有他的脸……现在似乎也不是最好的坦诚时机。

德公公相当善解人意,双手奉上一个新面具:“盂兰盆节至,又恰逢秋狩,大家都挺高兴,喜欢戴个新鲜面具凑热闹,皇上今日也要进林捕猎,不如入乡随俗,与民同乐?”

修长手指拿过新面具,景元帝淡淡嗯了一声。

后头站着的小谭子一脸崇拜,心说还是爷爷会说话,明明是皇上自己心里有鬼,亲自扯面具带起来的风,这么一说就成皇上体恤臣属与民同乐了!

景元帝将面具扣在脸上:“与衣服还算搭配,赏。”

德公公叩头谢恩,后面的话仍然体贴:“这林深草密的,难免衣袍脏乱,老奴备有替换衣服,以免发生万一时没的换,皇上且放宽心玩。”

他说话时眼睛迅速看了一下屏风上挂着的白色衣袍,那是予璋会穿的衣服。

意思很明显,他准备的替换装就是这套。

景元帝更满意了,看向老太监的目光都缓了几分:“可。”

天子想偶遇一个人时,百分百能偶遇到。

灿金阳光下,白色花枝前,少女柔软发丝轻扬,唇畔笑意似乎能温柔整个秋天。美中不足的是,少女眼睛微肿,显得一双眸子水气十足,看起来有点可怜。

景元帝面具下的眼梢微缓,有暗暗墨色沉浮。

他脚步顿都没顿,大步走了过去。

天子龙行虎步,方向坚定,认谁都能看出他冲谁去的,焦娇也明白,可她不敢面对他,惊慌了一瞬转头就跑。那姿势,那速度,活像吓傻了的小兔子,又像一个把头扎进沙漠里的鸵鸟,只要自己假装看不见,就是真的没看见!

景元帝:……

连个认错的机会都不给他,面都不想见,他就这么可恨?

再想想,嗯,‘自己’的确可恨,轻浮又浪荡,哪个姑娘会喜欢?

焦娇这属于御前失仪,照规矩是要罚的,大罚特罚!

现场一片安静,所有人视线齐齐看向景元帝,等着接下来修罗场的一幕。

然而……景元帝当然不会罚,因为是他先招惹了小姑娘。

“走吧。”

他淡定转身,走向林子。

身后金甲卫内侍齐齐转向跟着过去,所有人训练有素,安静无声。

现场所有人:……

准皇后受宠实锤!这么打脸皇上都能忍,一定是疼的没边了吧!

这以后怎么办,皇后面前怎么表现……大家最好好好斟酌斟酌!

所有人原地震惊,景元帝仿若不闻。

德公公目光慈爱的看着皇上,心内叹了口气,看起来再从容优雅,还是太年轻了,对风月这档子事没经验啊。

待走到人少处,他快行两步上前,指着景元帝衣角:“皇上容禀,您襟角沾了尘,略略有些不雅,要不要换一身?这路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当的差,扫都没扫干净!”

一边说着话,还顺便骂了下小太监。

景元帝看着身上的龙袍,沉默片刻:“更衣。”

寻到一僻静厢房,不但换上白衣裳,他还摘了面具,挥退金甲卫暗里相随,独自一人进了林子。

德公公瞪小谭子:“还跟着干什么?还不快滚!”

小谭子反应一瞬,懂了,皇上要骗人了,身份不再是‘皇上’,当然不能有他这个内侍跟着,他跟皇后娘娘打交道的次数太多,被看到一定会露馅。

“那爷爷您——”

“你还有的学呢,小子。”

德公公高深的笑了一声,给自己换了身朴素衣服,慢悠悠坠上了天子。

小谭子这才注意到,所有人都知道德公公是大总管,皇上面前的第一人,却不一定所有人都见到过他,回头想想……他和爷爷一起御前伺候,晚上皇上喜欢欺负他,他在晚上的站班就略久些,见到焦姑娘的机会也多,可好像每一回,爷爷都没出现过?

也不是没出现,只是没和焦姑娘同时出现过。

但凡焦姑娘到,爷爷必定去干别的了,没干别的,也是踢他出来应对。

原来不是偷懒,一切都是有深意的。

自己还真有的要学呢。

小谭子八字眉皱在一起,愁愁的叹了口气。

进入林子,景元帝走了一会儿,发现没问题,打手势叫来一个金甲卫:“去传话,将皇后叫来。”

他没有策划什么英雄救美的恶俗桥段,让小姑娘感动,只是想用别的身体确定一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气他有几分,怎样才能和好……才能想对方法应对。

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了小谭子身上,小谭子搓了搓脸,摆正表情,想出个由头,骗皇后娘娘去了。

焦娇心里很慌,很怕。

她好像干了一件了不得的事,不是好像,是真的,她就是干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接着夜色掩映,她突然胆肥,骂皇上打了皇上还咬了皇上!

那可是天下至尊,一言不合就杀人的无情帝王!

昨夜墨阳殿前血染红了台阶,甘露一早听到吓得够呛,跟她学时声音都有点抖,可见他生了多大的气。她不知道有没有别的什么诱因,不,一定有别的,不然她这条小命一准要完……

刚刚看到他下意识就跑,没别的,就怕他当场下圣旨,不是什么废后,而是直接赐死。祖父那么大年纪了,她不想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昨晚经历她谁都没敢说,敷了一晚上煮鸡蛋眼睛还是肿,别人问也不敢说,只说是睡觉前水喝太多……

她该去求一求的。

皇权在上,小命捏在别人手里,她不低头谁低头?

焦娇真心想弥补,也想找机会——

就在这时,小谭子来了,送来了一样东西。说是皇上走的太急,忘了带这个,请她帮忙带过去。

焦娇低头一看,是个扳指。

白玉,云纹,很好看,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