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竟然在陷阱里面放钉子。飞雪暗骂一声,忽然想到他整个背都贴在地上,她还两次压在他身上,而他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呼吸一窒,不敢想象他此刻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她心中的痛早已胜过脚底之痛数倍。不敢再随便乱动,呼吸却不自觉的急促起来。

“别。。。。。。担心,我没事。”感觉到她的不安,他咬牙忍痛安抚道。黑暗中他那双深邃的瞳眸像明灯一样熠熠生辉。她深吸一口气忍下心痛,顺着他的心意“好,不担心。”哽咽的回道。

现在不是感动的时间,她竭力将心神从他身上敛回,小心的抬头观察他们所处的环境。四周一片漆黑,好在她练成了夜间透视的眼力。他们正在一个电梯大小的四方形陷阱中,地面。四壁全是发着幽光的利刺。空气中除了难闻的腐臭还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很显然那些血腥来自她身下之人。

“你再忍忍。”飞雪抬头轻声说道。不敢看他的脸色,因为她一看他,他准会憋出一个没事的假面具给她看。暗自运功在手心,倾力朝着身侧的利刺挥出一掌。掌风扫出一个足以让她落脚之地。她小心的从他身上移出来。“嘶!”他终于忍不住从牙缝中漏出一个小小的声音。

“对不起!都怪我不小心。。。。。。”飞雪心中一紧,内疚的道歉。明明进屋第一眼她就觉得那个云堡主的脸色冷得像蜡像的,可是她却傻傻的伸手去摸他的脸,这才触动了人家早已设好的机关。连累他跟着受罪。

“雪儿,我真的没事。”白慕寒抬手擦掉她挂在眼角的珍珠,转移她的注意力,不愿见到她自责。“快把我脚下的刺取掉,让我站起来。”

“哦!”飞雪忙蹲下去,小心的移开他脚下一利刺。“好了,我拉你吧!”她握着他的双手,两人同时用力。白慕寒像个人偶似的直僵直的立了起来。他顺势将她再一次护入怀中,然后暗自运功,将刺入体的利刺反震出去。“嗤嗤!”一阵响声突然从他的背上传出,接着是利刺落地的叮当声。

“没事了。”他轻轻抚着她被拦腰挥断的秀发小声安抚“既然刚才那个云堡主是假的,我们得赶紧想办法离开。”

环在他腰上的双手沾满了他身上冒出的热乎乎、粘腻腻的液体。飞雪只觉鼻子一酸,眼眶顿时被水雾蒙住。她想说什么?喉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雪儿?是你吗?雪儿!”云堡主焦虑的喘息声突然传来,打破满室的寂静。“爹!”飞雪应声叫道。

“雪儿快走,他们要。。。。。。对付的是你!”云堡主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就被云思雨那把尖锐放荡的声音打断。

“哈哈哈。。。。。。好一对患难与共的奸夫淫妇啊!”周围瞬间点亮了无数的烛火。“想走恐怕是不可能了!”

白慕寒本能的将飞雪护在身侧。另一只手中的暗器已然在握。飞雪转头寻光看去。他们所处的陷阱是一个类似铁笼的东西,四面不满利刺的木板是绑在鸡蛋粗的铁条上面的。

在离陷阱一米开外,一脸淫笑的云思雨正冲着他们张扬跋扈的叫嚣着。她的身边,一个与她有着同样张牙舞爪表情,却更加邪恶的青衣男人正用着邪佞阴森的目光看着飞雪。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这人好邪!邪得令她忍不住悚然一粟。只一眼,飞雪立刻移开目光。看向他们身后,一米之处的阴暗角落里,同样被一个大铁笼子困住,并被粗大的铁链绑着四肢颈脖的云堡主。

“爹!您没事吧?”飞雪恨恨的瞪着那两个天杀的邪男恶女。

“哼!他是本小姐的亲爹,自然不会有事。”云思雨冷哼道。鄙夷的目光在飞雪身上扫荡“你还是顾顾自己吧。”

飞雪闻言心中一颤!可是她依然面不改色的厉声叱问“云思雨!你真是丧心病狂啊!竟然伙同为人来残害父亲、手足。”

“哈哈,父亲、手足!”云思雨狂妄的大笑,尖锐的指责道:“云飞雪,一年半前你将我独自丢在荣成客栈之时,可有念过手足之情?当我让人向云家求救之际,他这个云堡主又何曾念过父女之情?”

“那是你自找的,你竟然敢拐走我的儿子,并将他们点穴后乱丢。我当时如不是念及姐妹之情,你认为你现在还有命吗?”飞雪怒吼回去。同时,小心的将墨翌涵交给她的那些毒药握在手中。

“哼!那两个小鬼又不是我诚心弄丢的,我也是受害者!”云思雨说得振振有辞,全然不觉自己有何过错。仿佛全世界都欠她的,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突然。她面色一改。靠着那个青衣男人,得意的说道:“不过我也要谢谢你当时的见死不救。不然,我又怎么会因祸得福,认识谢郎呢!”

“雨儿,你现在已经捉到雪儿了。快将你爹和你姐姐放了吧!”云夫人的声音突然从另一边传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为她而备啊!飞雪冷笑一声,淡然的问道:“你处心积虑引我前来,就是为了报我没有出手救你之仇吗?”

“哈哈,我以前是那么想的,可是现在嘛。。。。。。”她淫荡的目光直直望着飞雪身后的白慕寒,恬不知耻的宣布“我不光要报仇,我要接收云家堡。卧龙山庄,以及你的男人。当然还有那个被你视为宝的小鬼。”

感觉到身后之人身上的冷气正在急速散布。飞雪连忙往他胸怀靠了靠,用腹语提醒他冷静。他一身的伤,实在不易动怒。可是显然,她的安抚已经不足以平息男人的怒火。

“你找死!”寒恻恻的声音带着一把细如牛毛的暗器瞬间穿过铁笼的夹缝,如长了眼一样朝着对面的敌人射去。那青衣男子随手抓了云思雨当肉盾,细针如肉的声音和云思雨的尖叫声一响起。

“快点做法!”青衣男人大声叫喊。

“雪儿快走!”云堡主开穴道大呼。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从两人的声音中,任谁也能听出那个男人所说的做法肯定与她有关。不等飞雪有动作,她身后的男人已经抱着她升了起来,他的脚踏在那些利刺上借力往上飞,她都能听到刺扎进肉的声音,可是他却完全没感觉似的抱着她继续上升。

就在他们逃出陷阱的那一霎那,飞雪突然感觉被人用力推了一把。接着她被推出了白慕寒温暖的怀抱,重又坠入另一个深渊。只是在这里似乎没了重力的束缚,尽管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可是她却不会往下坠。周围是一片朦胧的烟雾。

意识仍然非常清醒的她,立刻便知道她又进了冥界。不想费力去猜测刚才那一推是怎么回事?她直接大呼“判官。。。判官。。。”叫半天没有反应,她开始乱来。

“判官瘟神!瘟神判官你给我滚出来!”

“吵什么?谁在这里吵吵?大过年的也不让人清静!”穿着一身现代休闲服的判官,带着满肚子的抱怨出现在飞雪面前。

“你是人吗?”飞雪横他一眼,不屑的纠正他的口误。“我都没法过年了,你还想过年吗?”

这是哪路神仙啊?这么嚣张!

判官顿时不敢置信的揉了揉法眼,然后再走近一点仔细的看清楚。以免得罪哪位天上来的大仙。蓦地,他的脸色骤然阴沉“是你!你又搞什么东东?”声音更是阴深恐怖。

可是飞雪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从他第一次现身找她起。她就已经吃定他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嚣张的气焰不改,怒冲冲的回道“我突然被人从那云小姐的身体内踢了出来,你快点查查是出了什么问题?”

“被人踢了出来?”这次判官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你的体内有我的封印,谁敢无故拉你的魂魄出来?他不想活了吗?”当然火气也比刚才更大,他简直是用咆哮的。

“切!你的封印很大吗?被几个凡夫俗子随便做个法就破解了。”飞雪故意刺激他。不顾他越来越黑的脸色,她接着威胁道:“我不管什么封印不封印,你不想天依国大乱的话,赶紧让我回去。”

“丫头!你越来越过分咯!”判官咬牙切齿的提醒道。竟然敢威胁他,若不是她改变了天依国历史,他害怕惊动天庭。他一定毫不留情的直接将她打入轮回道。

“过分吗?那你让我下地狱去啊!”飞雪不以为然的回道。“反正我已经享受过儿子的温暖了。这一世,人也算没白活了。”

判官本来就青青的脸上,现在已经布满了黑黑的毛毛虫。想他活了几百年,可是第一次被一个连鬼都称不上的魂给鄙视了。这口气叫他怎么咽得下去呢!

可是,这丫头明明只是个普通人,却能有着常人所不能的通天本事。竟然能不动声色的逆天改命,而他又无意中上了她的贼船,所以,这口气他是吞也得吞,不吞也得吞了。

“好了,我的小姑奶奶,害你的又不是我老判。你老跟我过不去干嘛?”判官极力压下心中的郁闷,展开眉头,放下神的尊贵,低声下气的给个小丫头说软话。

“飞雪哪敢跟您老人家过不去呢?我这不是来求您帮忙吗?您怎么能见死不救呢!”飞雪为人一向知道分寸,正所谓人近她一尺,她必亲人一丈。所以她给足了判官面子。“再说,谁不知道您老人家大人大量,那肚子里连天下大地都能容了,何况我这一届小丫头这点小小的放肆呢!您说是吧?”

有她这样求神的吗?听到前面一句,判官直翻白眼。越听到后面,他的脸色就越缓和。还好这丫头有点自知之明,知道她自己确实放肆。

“算了,我跟你一个黄毛丫头计较什么呢?”他非常大度的道。“走,跟我回去,查查到底谁敢跟咱们过不去。”

咱们?这家伙变脸可真够快。飞雪忍不住挑了挑眉,再眨了眨眼。

“丫头,你可别说我没提醒你,要知道这阴间一天,阳间就是一年。你要是想再回到原来那个身体里去,就得走快点。”判官正色提醒道。说着拉着她往烟雾的中心走去。

“这里就是阴朝地府吗?”飞雪被判官拉进一间跟水晶宫一样富丽堂皇,又有着现代化高端屏幕的大房子。“这里面完全没有一点阴气嘛!跟电视上见过的阴朝地府完全不同。”她四下张望。嘴里自言自语。“倒是有点像科幻片里的未来世界的控制室。”

“丫头真是醒目。这里的确是未来世界,地府的控制室。原来像你这样的生灵根本进不来这里,我可是冒着被炒鱿鱼的危险带你进来的。”所以你就感激我吧!这句他留在嘴里。心里还有一句。事实上除了神级的地府官员,所有小鬼都无法进入此地。而她却真的跟进来了,原因为何他也弄不清楚?

“这里那么多显示屏,哪一个是天依国的?”飞雪根本没在意他在说什么,她正在全力搜寻天依国的影像。她担心那个姓谢的妖人,会借她的身体去作乱。特别是想到云思雨所说过的那句话“她要抢走她的一切,包括她最在意的儿子和男人!”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这两个人,她绝不容许任何人跟她抢!不,连鬼神也不行!

一百零二章 爱入骨髓

“男人?丫头你嫁人了吗?”判官一脸惊讶的望着飞雪问道。却不知他这问话令当事人更加吓了一跳!

男人!她竟然不知不觉间将白慕寒归属于她的男人了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看她一脸茫然就知道她自己也没弄明白她自己的心。判官又惊喜道:“我还以为你那死心眼里除了那小家伙不会再装别人了呢!这下好了。。。。。。”

“好什么?”飞雪拉回思绪,语气不爽的反问道。她都成孤魂野鬼了,他还敢叫好?

“哈哈,天机不可泄露!”判官神秘一笑。

“切!”飞雪嗤之以鼻。随手一指墙上的世间百态图,不以为然的问道:“这些算不算天机?”

“呃!”判官一愣,连忙紧张的警告加要挟道:“你可不能告诉别人说到过这里,看过观世镜中的影响。不然,我受罪是小,你可就会形神俱灭了。”

“我没那么八婆!”飞雪仍是漫不经心的回道。心里却在暗叹,就算她想跟人说,也要有人相信吧!再者,她现在跟谁去说啊?思及此,玩世不恭的目光渐渐失了神采,那一向无所谓惧的张扬面容上也变得黯然无光。

或者是看惯了她淡然所谓,又神采奕奕的神情,见她突然变得无精打采,判官反而觉得很不习惯了。他微微皱眉,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头,慈善的安抚道:“你也不用那么悲观,有我罩着你呢。我肯定不会让你魂飞魄散的。”突然他的手停在了她的头发上“咦,你的头发怎么少了一段?”虽然她现在只有神形并无真身,可是进了这观世镜中。她的一切都与阳间无异。所以他才能摸到她断了一半的发梢。

“刚才落入陷阱时,被东西勾住了。为了不让我的头皮被扯掉,所以白慕寒帮我割掉了。”飞雪拉过头发看了看。原本及腰的头发,现在只到肩膀上了。

“啪!”判官一拍巴掌,激动地道:“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飞雪不解的望着他问:“难道我被人挤出来,跟这头发有关?”她又不是那种将头发看得比命重的古代女人,所以对此并不在意。不过看判官的神情,她如是猜测。

判官重重的点了点头。

“当初那个身体太弱,实在无法承受我的封印,所以我就将封印打在你的头发上了。原本是想等你身体复原后再帮你移一个位置的,可是后来想反正天依国的女人都是不会剪发的,所以。。。。。。”

“所以人家故意弄断我的头发,然后开坛做法将我这个本不是正主的正主给赶了出来,是这样吗?”飞雪打断判官的长篇大论,一针见血的问道。

判官欣赏的望着她,这丫头真是慧根奇佳啊!他都没说呢,她就已经猜到了。

“丫头,要不你干脆别回人间了,就留在这儿给我当徒弟算了!”他脱口说道。说完他立刻收到两记白眼,那眼神分明是在嘲笑他异想天开!

“现在找到症结了,你还不赶紧想办法将我送回去。”扯这些有的没的废话干什么啊?飞雪不容置疑的吩咐道。她的目光突然被镜中的一个黄面所吸引。

“那是不是云家堡?”她指着那熟悉的二层楼的建筑问道。说是问,语气却是肯定的。“我能看到那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情吗?”她直觉判官一定有办法令她看清。

判官随她的视线看去,眼眉微挑。没想到这么快就翻到天依国这一页了。“有何不可!”判官手指一点。接着那画面越来越清晰,然后像快进头似的闪过她与白慕寒进入云家堡的情况。“咱们从头看起吧!”他也想搞清楚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竟然敢不将他老判放在眼里。连他的封印都敢乱动。

时间倒回云思雨被欣荣客栈的老板丢到青楼以身偿债那一幕。“云飞雪!我跟你势不两立!”在面对一个像魔鬼一样可怖的嫖客时,云思雨怨的不是那偷了她钱财的车夫,也不是将她送入青楼的客栈老板。而是那个不给她钱的小妹云飞雪!

“原来你跟她的怨是这么结的啊!”判官同情的看向飞雪。这个丫头虽然在他面前嚣张可那么一点,在人间无情了那么一点。可是总的来说她也是个逗人喜欢的好孩子嘛。竟然会有人这么处心积虑的要除掉她,还真是让他诧异。

飞雪冷冷睨了他一眼,继续看下去。

云思雨长相虽然不及姐姐云轻雾漂亮,才智更不如妹妹飞雪聪明。可是身为云家二小姐的她除了心胸狭窄了些。张扬跋扈了些,自以为是了些。别的方面,比如一个大家小姐所需要具备的琴棋书画这些倒还是过得去的。特别是跟那些专门看男人脸色的青楼女子比较起来,她的张扬此时就成了傲气,她的自以为是就成了才智。如此一来,她很快便在青楼之中成了一枝独秀的奇葩。

短短几天她便偿清了欠下的三百两债银。可是她却并没有因此而离开,倒不是她喜欢青楼的生活。像她这种自命清高的大小姐,自然是恨极了青楼的这种低贱的地方。她没有离开全是因为一个男人,当然也是因为她接下来的阴谋。

“这个姓谢的跟云二小姐倒是天生的一对贱狗!”判官皱眉鄙视道。他一看见那姓谢的小子,就恨得牙痒痒!因为那个给他找麻烦的人正是这只贱狗。

飞雪目不转睛的望着镜中一幅幅忽闪而过的画面,看得越多她的秀眉也纠结得越紧。并自然自语的呢喃“这姓谢的是江湖上新起的杀手组织老大。我们以为他接近云思雨,只是想占有云家堡。现在看来,他的野心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你也看出来了吗?”判官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飞雪條地回头正好对上判官眼中的那丝异样。凤眸骤然半眯“判官老爷,你可别忘了咱们现在可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什么天机,你最好别再瞒我。”语气明显不善,威胁的意味也相当浓郁。

被她一眼看穿的判官尴尬的捏了捏鼻子。想他堂堂地府神官,却不得不与一个啥也不是的丫头片子成为同盟。要说他有多甘心那自是不可能的。可是如她所说,事已至此。他他也无法不帮她了。伸手一点,将画面转到飞雪他们落入陷阱的那一刻。

“看见了吧!他们先利用白家小子与你的关系,割下你有封印的头发。然后故意激怒姓白的那小子,经他的手发出暗器射杀云思雨。”他的手指一弹,镜中的画面立刻转换成陷阱外面的情景。

“看这边,那几个道士正在做法将那个云思雨的魂魄引入三小姐的体内。因为她们有着血缘关系,所以轻易地就将没了封印的呢给挤了出来。。。。。。”

“拜托你说点有建设性的东西好吗?”飞雪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她有眼睛看,有大脑思考,用得着他说这些傻子都能一眼看明白的简单事情吗?如果是平常没事也就算了,现在时间如此紧迫,这家伙就不能麻利的直接说重点吗?

“建设性的东西?”判官那张书生模样的俊脸已经变形得足以与钟馗媲美。

飞雪才不管他的样子有多难看呢!就他这样的工作效率,真怀疑他是怎么爬上神官这个位置的?当然这话她还是识趣地留在嘴里没说出来。

“你就直接说那个姓谢的到底是何方神圣?连道家高人玉虚子也没看出我头发上有封印,他是怎么看出我的头发中有你的封印?并且知道怎么破解的?”飞雪直接问出重点。

眼看判官的目光闪烁不定,飞雪耸了耸鼻子,接着道:“你可别告诉我,他连你也没法应付的某种特殊生物!”

判官诧异的望着她“丫头,我越来越佩服你了。连这个你都看出来了啊!”

“你真的拿他没办法?”飞雪愤慨的等着他问。如果真这样那还搞个屁啊!她岂不是真的要变成孤魂野鬼!

判官嘴角勾出一抹诡笑。他就知道这丫头不会真的甘心离开人世。现在想到当初为了完成任务在她身上下的功夫,以及事发后她那因为孩子而不愿受控的坚定意志,他仍然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这样也好,只要她再有这样的坚定意志。就算他拿那个姓谢的家伙没办法,她能对付那家伙。

“你仔细看看,那个姓谢的并非天依国人。”

“还真是唉!我就说第一眼见他就觉得他非常碍眼。”看他的长相简直比那个讨人厌的邵宇更加邪恶。飞雪恍然大悟的问:“他是哪国人?或者他是哪路小鬼?”

“鬼?他要真是小鬼,又岂敢擅自解我的封印!”判官眯着眼盯着镜中那个家伙,冷冷的道:“他是与天依国有着一海之隔的南临国人。他身上流着南洋皇族之血,南临皇族有着天生的阴阳眼。他能看见你的封印也就不足为奇了。不过他虽能看见,却无法靠近地府的封印。”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接着说出另一个天机:“而真正能破解得了那封印的只有与你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别的人就算是剪下你的头发,那封印也依然存在的。正因为此,我当初见那白家小子已经心属于你。心想他是不可能断你头发的。所以才没有转移封印。唉!却不知那家伙这么阴险,竟然会设下那样的圈套让你们钻!”

“南临?”飞雪咬着这两个陌生的字眼喃喃道“天依国并未与任何国家有邦交,我还以为这片大陆是独立存在与异度空间的呢!”

“那是因为天依国的皇室闭关自守,所以才拒绝与他国建交。天依国的海域周围除了南临外,还有许多小国。只有这个南临的陆地面积和综合国力都与天依国相差无几。”判官逮着机会给飞雪上一堂非常重要的世界历史课。

“不过,最近两代南临王的野心非常强悍,近年来他们已经灭了他附近的好几个岛国。而天依国这两代的君主却是不进反退,所以就今而言,南临已经走在天依国前面很远了。

原本这世界以大吃小,分分合合也是常事。可恨的是,南临人有着非常严重的种族歧视。你是没见过,在他们的殖民地里。所有的原民全都被烙上了贱民的印章,他们的孩子从一出世起就成了南临人的奴隶。这些奴隶活着的时候任由南临人糟践不说,连往生后的魂魄也不让他们进入轮回。”

飞雪只是静静地听着,并未出声。

判官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怒,说着说着,竟将心里话也骂了出来:“那该死的临南王仗着自己有阴阳眼又有天子之尊,全然不将咱们地府阴差放在眼里。不但公然与咱们抢鬼魂。还放下狠话说,那些奴隶生是他南临的贱民,死了也是他的贱鬼。只有他能驱使那些小鬼做事,别人休想与他抢。你说,他是不是太猖獗了!”

很显然,他说了一大通,最后这一席话才是他真正愤慨的原因。聪明如飞雪岂会不解判官的心情呢!身为地府官员的他又怎么可能真的会同情世间百姓呢!他也不过是怨那南临王抢了地府的工作,令他无法交差罢了。飞雪不知道该如何接判官的话,随口敷衍道:“既然那个南临王连鬼都不放过?你们为何不向天申诉呢?”

“申诉?”判官白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白痴。“人家是天子,天的儿子。咱们不过是一届地府小吏。那距离相差了多远你知道吗?别说申诉,咱们连说话的权力都没有。。。。。。”

“等等,那个南临王的事能不能以后再说!”见他没完没了,飞雪终于忍不住强行打断他,并直接道出他的终极目的。

“我知道你想让我帮你对付南临王。可是如果你现在不快点让我回到人间,就算我想帮你也帮不上了吧!”她对地府与南临王之间的恩怨完全没有半丝兴趣。不过如果南临想要进攻天依国,那她肯定是不会允许的。前提是她得仍然是天依国的子民。

“又被你看出来了!”判官老脸一红,不自然的摸了摸那打满发胶的短发。然后惭愧的低着头道:“你知道的皇族属极阳,地府属极阴。这两者本身就是相互排斥的两个极端,他们无法靠近我的封印,同样的我也无法靠近他的血咒。”顿了一下,他小心的觑着她道“我刚才见那个南临王子已经用他的血,在三小姐的体内下了南临血咒。因此我也没办法了。”

“什么叫你也没办法?合着说半天你是在逗我玩吗?”飞雪面色蓦沉。“难道咱们现在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利用我的身份去胡作非为吗?”飞雪咬牙切齿的道。语气冷得令判官都打了个哆嗦。他连忙解释道“不,我虽然没有办法,不过你也不是完全没机会。”

突然想起她曾听师傅说过皇帝有天子之称,皇族人的命运都是隶属天庭直接管理。所以连鬼神见了他们都得避让三分。当时以为那只是传说,现在看来是确有其事了。飞雪凝眸望着他,示意他接着说。

哪知判官没有接着说,而是再一弹指将观世镜中的画面转至飞雪被挤出那肉身之后。。。。。。

“雪儿!”白慕寒像是感觉到怀中之人有异,他呼唤她名字的同时,手中的银针已经发射出去。陷阱周围的敌人顿时到了一片。剩下的人本能的往后退,可是他们退后的速度显然赶不上白慕寒发针的速度。紧接着第二批敌人倒了下去。

“门主!”这时五个白凌门的弟子从外面杀了进来,眨眼之间为他消灭了余下的敌人。白慕寒紧紧抱着怀中之人,面无表情的直白道:“救出地牢里的云堡主,别的按白凌门的规矩处理!”言下之意就是格杀勿论。

“是!”五个整齐的声音与白影一起消失。

他抱着人离开了那满是符咒的主楼,主楼外已是遍地尸骨。这样的情景飞雪不是第一次见,那显然是白凌门的人,硬杀进来的见证。

白慕寒抱着云三小姐,踏着那些东西前往云家堡的前厅,从头到尾他连眼角都没有撇一下别处。他只是专注望着前路和怀中之人。

尽管他心里抱的是她,可是事实上那个躯体里面已经换了人了。飞雪的表情非常复杂。这个男人!他能分辨出他抱着的人已经变成另一个了吗?

突然画面对准了他的背面,从头到脚,那纯白的衣裤连着乌黑的青丝一起染成了刺目的鲜红。那鲜艳的红色,顿时刺痛了飞雪的双眸,同时也掀起了她的心。她痛苦移开目光转向判官问道:“为什么我已经没了肉身,还能感觉到钻心刺骨的痛?”

判官闻言,嘴角條地勾起一抹揶揄的笑意,缓缓地为她解疑:“你现在的一切感官都来自灵魂。你能为他感到钻心刺骨的痛,那是因为这个人已经深入到你的灵魂。说明你爱惨他了。”

进入了她的灵魂?她不是因为看见那些血是为了保护她而流,所以内疚得心痛吗?不管飞雪弄清自己的感觉。判官又指着画中的白慕寒意味深长的道:“如果他的灵魂中也有你的话,那么你也就有希望回去了。”

“什么意思?”飞雪猛然一怔,急切的追问。

“意思是现在咱们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了。”深深的凝望她一眼,接着详尽的解释道:“如果他能分辨出那云三小姐体内住着的人已经变了,那么以他对你的爱慕和他那师傅师兄的能耐,要解南临血咒并不算难事。只要他们能解了那咒,我就可以将你再度送回去了。”

是的,有玉虚子道长和同是天子的大师兄解那血咒的确不难。可问题是白慕寒能感觉得出来那个云飞雪已经被换了魂了吗?他们又没有阴阳眼。谁会往这上面想呢?想当初她以失忆为由诓骗他们,都五年多了也没人发现不是吗!

现在那个云思雨难道不会用同样的方法来应付吗?云思雨虽然扮不了她,可是她与真正的云三小姐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相信要装装那个云飞雪的个性一点不难。如果她说突然忘了之前五年的事,只记得前面十几年的。谁又会起疑呢?大家只会更加怜惜她吧!

现在她有点后悔自己从未跟任何人提过她不是云三小姐之事了。如果她有跟宝宝说过就好,那样的话她肯定聪明的宝宝能够认出亲娘来。可是现在只怕是连她最最宝贝的天才儿子也分不出真假了!想到这里,她的心又开始纠痛了!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无法让她再来一次。

如此想来,她又岂会再奢望白慕寒能分辨出真假来呢!

“如果我会不去了会怎样?真如你说的形神俱焚,飞回湮灭吗?”她不怕死,真的不怕死。之事她有太多的东西放不下,最放不下的当然是她的两个心肝宝贝儿子。他们才五岁多啊!她不敢想那个云思雨会如何虐待宝宝和忘忧。特别是该死的她还用她那一样的那副皮囊,到时不知情的孩子们该多么的伤心和失望啊!

飞雪一直都是坚韧的女人,她在发现丈夫的背叛之际没有绝望。那时,她只想拥有一个属于她的孩子。

在她发现自己坠入异世,一身病痛,又弄丢了孩子之际,她仍然没有绝望。那时,她感谢上苍赐给了她为人母亲的荣誉。她一心为寻回儿子而活。

在她深入虎穴救子,孤身引开无数强敌之际,她更加没有绝望,那时她抱着必死的决心,只想着让儿子活下去。

五年多的时间,她在异世经历了无数磨难。可是每一次,她都能坚强面对,每一次她都能成功的战胜困难。。。。。。可是此时此刻,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了绝望的滋味。这种滋味令她无助,令她痛苦,更是令她心慌意乱。。。。。。

103

“丫头,你是在对自己美信心还是对姓白的那小子不信心呢?”判官挑眉望着一脸绝望的飞雪问道。平淡的声音中有着不难察觉的挪揄。

此时的飞雪已经没了与他斗智的心思,对于他的问话她充耳未闻般没有半点回应。可是那话非但已经入耳,还有她的心湖里掀起了一波小小的涟漪。她该对他有信心吗?

判官又看了她一眼,将目光移回观视镜中的画面,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我想你应该试着相信他一些,那小子也不笨不是吗!”他兴味盎然的继续劝说道。

她当然知道他的精明,只是…飞雪仍然觉得抱那种希望实在是太过渺茫。

“阳间一年,阴间一日。你不用逃避,很快就能看到结果了。”判官不放弃的接着劝说。

阴间一日,阳间一年?他的声音中仿佛充满蛊惑。她低垂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悄然转回正在快速进行的画面。就在她低头沉思这几分钟,那边真的已经过了好几日了。

画面的背景仍然是云家堡,而此时的云家堡看起来早已经从那场噩梦中苏醒,一点也看不见之前那种诡异阴深的场面。仿佛又回到五年前曾经住的那花团锦簇,优美华丽的江南园林之中。

云家堡的大厅里,云堡主正在于白慕寒说话。画面晃得很快,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从他们两正常的面色,可以看出他们的伤势也已大好。飞雪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过随即闪过的画面,立刻又令她瞠目结舌的张口忘了呼吸!不对,此时的她只有精魂,根本就无需呼吸。只不过是,她却是真的觉得窒闷无比,心痛无比!

“停!”她指着那悬红挂彩,结灯帖联的画面颤抖的问道“云思雨已死对吗?”

“是,为了以防万一,那个姓谢的将她的肉身都已经化掉了。”判官顺溜的回道,像是一点也没有发现飞雪的异样。仔细一些还可以看到他眼底快速闪过的异彩。当然,此时的飞雪肯定不会注意到他的表情。

“那云府是谁要嫁娶?”她咬牙切齿的问。事实上她并不需要答案,可是判官却非常体贴的将画面给她换至云三小姐的闺阁之内。

熟悉雅致的房间里,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正依偎在白衣俊男宽厚温暖的怀里,女人面目如画,略施脂粉,永远是那副没有情绪的表情。

好一副郎情妾意的温馨场面啊!可是她却恨不能将那个女人的眼珠挖出来。再将那个男人的双臂劈掉。飞雪指着那个大冷天里身着蝉衣,酥胸半透的妩媚女人忿忿的怒道:

“该死!别告诉我拿个妖精一样的女人是云飞雪!”

判官猝然睁眸!不可思议的望着她。似乎在问“这丫头是不是嫉妒得疯了?你在那身体里面住了几年,还不知道自己的模样吗?”

对,她疯了,更傻了。自己在那个身体里面住了五年有半,竟然从未发觉那云三小姐是一个如此尤物!只是,她有那么骚吗?那模样简直就是九尾狐再世嘛!

判官探究的目光在画中人和眼前人之间来回转动了几圈。画中人的妖娆妩媚连他也看见了。而眼前人一身又厚又舒适的棉衣,将身体掩得严严实实。素净精致的玉面被愤怒搞得有点扭曲,那双精灵一样的凤眸此时正在火焰冲天…如此一比较,连他也不得不说,虽然是同一个躯体,同一个模样。可是不同的灵魂,住进去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感官。

他同情的望着她,不无怜惜的安抚道:“你也不用太在意,虽然云思雨的确比你会打扮,也比你妩媚迷人,是男人都会…”

目光再度转至画面,凤眸中的怒火已经转为鄙视。哼!白慕寒,原来你也只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恶心男人!这样的男人她何必留恋!毫不犹豫的,她将目光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