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怎么着?”傅轻寒面如冷霜。

蔓蕊冷笑,“到底不知王爷宠得是哪一个,这王府里当家的是正王妃还是侧王妃。姐姐这么早就沉不住气,想必是没吃过亏吧。”

傅轻寒不置可否,哼了一声,“从来就是正主当家,这么大的排场也轮不到你出手。”顿了一顿,半含警告道,“你若敢玩什么花招,小心我把你的底细告诉拓拨烈。”

蔓蕊笑出声,“底细?姐姐,你说说,妹妹是什么底细。”

“你是反军的密探,你们的窝便在赤足寺,拓拨烈知道后会放过你吗?”

蔓蕊转过身,哈哈干笑了两声,“姐姐说话也不吐壳儿,天下人都知道我蔓蕊是飞红楼的老牌歌伎。你说妹妹是反军的密探,可要拿出证据来,不能空口无凭。否则我定要到王爷面前闹个不安宁。”

“证据—”傅轻寒底气明显不足,声音低下去,“证据当然有,为什么要告诉你?”她知道蔓蕊与黑衣人是一条线,但两人是单向联系,没有半点凭据。让她说清黑衣人与蔓蕊的关系与利益,傅轻寒哑语了。

蔓蕊叹口气,“姐姐,你说,如果我告诉王爷,你就是当年他皇兄最为宠爱的贵妃,你猜,他会怎么样呢?”

傅轻寒脸色更白了,“你想怎么样?”

“也不想怎么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姐妹俩平平安安地相处。”

“只怕,我如不了你的愿。”傅轻寒将手中的茶盏搁在花桌上,“你爱怎么贫嘴就怎么贫嘴,我可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告诉我,王爷去哪了?”

“王爷不会见你,别以为你的风***能勾引普天下所有的男人。“蔓蕊嘴快如刀,脸上极是厌恶,一刻也不想看倒傅轻寒,冲房外一招手,“送王妃回去。”

红儿连忙躬腰进来,满脸的笑意,像只猫蹑到蔓蕊身边,“蕊侧妃真是貌美如仙,奴婢叫红儿,王爷派了奴婢侍候她。”指指傅轻寒,不冷不热道,“快跟我回去吧,在这丢人现眼的。”

蔓蕊一听便已知晓红儿的心事与不满,笑了笑,“好个乖巧伶俐的丫头,我不会亏待你的,侍候好王妃姐姐啊。”

红儿心花怒放,对傅轻寒的脸更臭了,“走吧。”

“过来扶我。”傅轻寒高傲地昂起脑袋,红儿不从不行,气恼地上前,抢过她的手臂,动作十分粗鲁。傅轻寒趁机一把抓住红儿的手,如针的指甲狠狠掐进她的肉里。

“痛!”红儿不顾所以,甩开她的手臂。

“大胆奴婢,竟然抗主!”傅轻寒脸色发青,回头问赵管家,“你们王府就是这样教训下人的吗?拉她下去打上二十鞭子。”

赵管家冲她阴笑,“你是在吩咐谁呢?”

“当然是你。”傅轻寒平静答道。

“我眼里只有蕊侧妃,只知道王爷纳了蕊侧妃,可不知道王府里还有你这号人。”赵管家口气极大。

“好。”傅轻寒吐出这个字,咬紧了牙关,往自己院的方向慢慢走去。

“我说,你不是要叫王爷处罚我吗?怎么就走了?心虚了,还是胆小了?”赵管家眼里尽是得意之色,却没注意到傅轻寒与蔓蕊的脸色都变了。

傅轻寒看着他的背后,露齿一笑,“你以为王爷不敢处罚一个欺上犯下的***才吗?”

她这一笑,倾国倾城,赵管家愣了一会儿道:“你算是我的上吗?”

“当然算!”声音从赵管家身后发出。

赵管家腿一哆嗦,倾着头跪下去,“王爷,您回来了?奴才,奴才头疼,有点不舒服。”傅轻寒见他一脸的阿谀相便倒胃口,定定地望着拓拨烈。

他脸上酒意尚未完全散去,匀着红扑扑的彩霞,注意着傅轻寒,见她看来,将眼光转下去,“头疼怎么不找大夫?刚见你与王妃顶嘴之时,怎么头就不疼了?”

“王爷。”赵管家见势头不对,咚咚咚磕下头去,痛哭流涕,“王爷,是您说不见王妃,奴才怕王妃闯入惊了蕊侧妃,才出此下策,王爷明见,奴才一片赤胆忠心啊。”

傅轻寒眉头皱在了一起,赤胆忠心?她怎么看到的都是小人之举?

赵管家趴在拓拨烈脚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拓拨烈从嗓子里哼出声,“谅你为蕊侧妃着想的份上,本王这次就饶了你。王妃毕竟是皇兄赐给本王的,以后若再得罪了,就没有今天这么走运了!”

赵管家听了大喜,磕头谢恩,在场的每一个下人,包括蔓蕊与傅轻寒自己,也听出拓拨烈言外之意,包庇蕊侧妃,对正妃,只是履行对宫里的一个交待。

拓拨烈的眼光又慢慢移到红儿身上,红儿冷汗悬在额上,将落未落,低头颤声,“王爷,刚才王妃娘娘掐了我的肉,我不得已才尖叫出来。”

“你为何跟一个侍女过意不去?”拓拨烈集中心神,将注意力重新聚在傅轻寒身上,一看到她的亭亭玉立,心中一阵***动,夹杂着微些的兴奋。这是他从前认识的皇嫂吗?长着完全不一样的脸,但气质还是那样的优雅闲定,更不可思议的是,向来温柔的她竟会女扮男装去飞红楼,跟他东南海北地阔谈比拼。

似乎,只有这样的沉鱼落雁与大气,才能配上她的一举一行,从前觉得奇怪与不对的感觉,原来来自于这里。拓拨烈狠狠将她的冰肌莹彻刻在脑里。

从他怀疑她身份的那天开始,他就猜到,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他想过她是黑衣反军,是别的人派进宫的奸细,就是万万想不到,她竟会将真容掩藏起,而她的真容,竟是如此美丽。

拓拨烈呆呆地看着,越想保持头脑清醒,可越加沉迷进去,扑通乱跳的心肝,抑不住一股男儿的热血往上涌。

“我没有掐她。”傅轻寒双目澄澈,“王爷你信不信妾身?”

“信。”拓拨烈迸出一句,心里叹息,明明看得清楚,她说起谎来为何眼也不眨一下?难道她本性便是如此?那从前她的善良、她的纯真、她的可爱都是装出来的一个幌子吗?可那个幌子又太过真实,不是任何人想装能装得像的,他宁愿她装下去,也不愿看她撒谎。

拓拨烈心里切切生疼,话从嘴边溜出来,“王妃说没有,本王自然不会怀疑,赵福,将这丫头拉下去仗二十鞭。”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红儿大叫着被拖走,傅轻寒眼底不起半点波澜。

冷寂了几秒钟,傅轻寒想起来自己寻找拓拨烈的目的,拍了下脑门,回身将铁观音茶捧起,金莲急移,步到拓拨烈面前不远,含娇细语,“王爷,妾身亲自为您泡了一杯福州的铁观音,您要不要品品?”

蔓蕊恨恨想,这个女人的清纯确实是装出来的,瞧她现在勾引拓拨烈的妩媚,比她还要炉火纯青,怪不得是人间祸水了。

拓拨烈心一动,伸手接过,傅轻寒喜上眉梢,浅浅盈笑,粉腻酥融娇欲滴,更看得他发痴了,心底深处的某根弦被拨得乱摇,想说些什么,却瞄到了蔓蕊灰沉沉的脸色。

他娶这个女人进府,目的便是钓出她身后的黑衣男人,不敢有半丝马虎,当下掉转背,将一杯茶递到蔓蕊手里,“爱妃,这是本王日常最爱喝的铁观音,你抿一口,瞧瞧本王的品位如何?”

蔓蕊的小脸笑成了花,接过来轻抿,摇头,“王爷的品位也不怎么样嘛,妾身喝不出好味道。也或许,这茶是好的,泡茶的人功夫下得不好,所以味道就差了。”

拓拨烈含笑不语,眼角余光瞥到傅轻寒勾下了头,心里酸味尽显。他最见不得她低头,无助的样子惹得他心中慌乱,恨不得细细询问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是妾的手艺不到,惹王爷与妹妹笑话了。”傅轻寒抬头时,脸上全无阴暗之色,反倒是春光明媚,“王爷,妾要好好地学煮这铁观音,以后每天能给王爷泡杯茶,妾就满足了。”

拓拨烈捕捉着她的眼神,她说的不是真心话,不是,他感觉得很清楚,可他却依旧很欢喜,能喝上她泡的茶,是多大的幸福。蔓蕊小口抿着铁观音,眼看便要见底,拓拨烈左手轻轻勾过来,眉一扬,“罢了,还是让蕊侧妃学学吧,让她给本王泡茶。”一仰脖子,将茶汁喝个干净,心中既甜又苦。

“王爷,给妾一个机会,妾会好好学。”傅轻寒如只受惊的兔子,慌忙抢说,而拓拨烈已拥着蔓蕊进内屋了,留给她两人深情的背影。

他们走了,傅轻寒的心也淡了下来,浑身透着疲惫,走回院子便睡,一觉睡过去,醒来时已是迟暮。

“红儿!”她试探地叫一声,红儿果真也已回来,撑着鞭得疼痛不已的身子进来,不敢再与她作对。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看外面的天还亮着。”此时,正是太阳将落不落之际,金霞染遍云层,映得整个天空红彤彤的,沐浴在亮光之中。

“是末时,娘娘,你要用餐吗?”红儿龇牙裂齿地问。

傅轻寒微微而笑,“很疼吗?”

“不是很疼。”红儿嘴上不敢抱怨,心里大骂。如果不是她在王爷面前抵赖,说没有掐她的手背,她也不至于受鞭刑啊。

“只是给你一个教训,学得乖一点。”傅轻寒起身下床,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镜里红儿的身影说道,“膳食都准备好了吗?王爷在府上,我要跟他一起用膳吧?”前几日都是她独自在房里吃晚饭。

红儿逮着机会,添油加醋,“王爷没说要跟王妃一起用膳,却吩咐了厨子,说他今晚要与蕊侧妃在荷池荡舟,共进船餐。”

“真是浪漫啊。”傅轻寒瞅着镜里的自己,刚睡醒的她,脸颊布满霞晕,粉腮红润,秀眸惺忪,凝视半晌问,“荷池在哪?我们也去。”

红儿暗笑,真是自不量力,带了她过去。

九十月的天气,荷花凋零,只有大片大片的荷叶占着整个池塘,蔓蕊远远地立在池中荷亭,几个侍女勾头往石桌上摆放小菜与老酒,亭下系着一只精致的画舫。

赵管家走近,看到傅轻寒也在,没说话,按规矩行了个礼,他可不想被她落着把柄,向亭上招招手,便有一黄衣丫头将画舫驶近,载了他过去,不知与蔓蕊说了些什么,侍女们搀她上了船,驶回岸边。

“王妃姐姐,这里风景真好,是不是?”蔓蕊一着地便冲傅轻寒笑。

“确实挺不错的,只可惜,接天莲叶无穷碧,却没有映日荷花万里红。”傅轻寒望着一池的碧黝黝道。

蔓蕊扭扭腰肢,大声道:“王妃姐姐,你慢慢赏这里的天然美景,妹妹不打扰了,王爷唤妹妹去书房用膳,也就不在这久留了。”

傅轻寒的来意本是瞧他们用膳的,听说换了地方颇为失望。天生的面薄,能勉强做到这样已经很努力了,瞧蔓蕊一步步走远,正犹豫该不该再跟上去。

“红儿。”她唤了声,没有回应,不禁奇怪地回头。

风吹得荷叶沙沙作响,一身黑衣的拓拨烈站在船上静静地望着她。

傅轻寒震惊得说不出话,他不是传旨让蔓蕊去书房陪膳了吗?怎么会在荷池内荡舟?

拓拨烈想称呼她,却不知叫她什么最好,徘徊半天,挤出个嬉皮笑脸,“皇嫂,上船吧。”

一声皇嫂,本是叫得不当,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傅轻寒露出俏皮的笑容,慢慢儿沿着池边下到船里。船上,甚至于整个荷池,只有他们二人。

拓拨烈将小船划到了荷叶深处,傅轻寒坐在船头,仰望不到荷叶外的天地,除了风声、水声,听不到其他声音。

“皇嫂,陪我小饮一回?”拓拨烈从船舱抽出个小桌子,上面有酒,有菜,一切似已早有准备。

傅轻寒瞬间明白,她中了拓拨烈的调虎离山之计,只是不知,他约自己到这船上为了何意,摇摇头,“你这几日喝的酒能抵上一年喝的了,还是少喝点吧。”

“皇嫂,也只有你关心本王的身体。”拓拨烈放下酒壶,抱头斜靠在船坊上,“其实,你已不是我的皇嫂了,你是我的王妃。”

虽然傅轻寒早接受了这个转变,拓拨烈转变的称呼却令她极为不适,笑道:“拓拨烈,不管我是不是你的皇嫂,你都当我是朋友,对不?”

“朋友…朋友…”拓拨烈喃喃,“你当我是朋友,为何那么神秘?我都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

“两个都是我。”

“别逗我了,皇兄他,知道吗?”拓拨烈紧张地观注她的表情,拓拨骁若是早发现她是这样一个天姿绝色的女人,还会赐给自己吗?他当然不会想到,眼前这个绝色妃子,正是三年前被拓拨骁放在心尖上的人物,曾惊动了整个拓拨王朝。在他还未来得及一睹芳容之时,一夜之间香消玉损。

“我哪里知道呢!”傅轻寒模棱两可地回答,“我乔装,是有目的的,可这个目的不是伤害皇上,也不是伤害你,拓拨烈,你真地是我的朋友吗?你会帮我吗?”

拓拨烈意识清醒,“你说。”

傅轻寒苦笑,抱起桌上的酒瓶,给桌角的空杯斟满,端起杯触在唇边,拓拨烈拦阻住,“皇嫂,你要喝酒吗?”

她点点头,将拓拨烈的手推到一边,仰起好看的玉颈,一口饮进,面色绯红,丰姿妖娆,媚态横生,“拓拨烈,你喜欢我吗?”

“皇嫂,你醉了。”拓拨烈的脸意外地红了,只因为这“喜欢”二字是她提出,触动了久已干涸的心灵。

“我没醉。”傅轻寒抱起酒瓶,斟也没斟,直接对嘴喝了一口,瓶身沉重,她托得很是吃力,拓拨烈忙帮她扶住酒瓶,碰到她柔软冰凉的小手,翻掌握住。

酒灌得傅轻寒更朦胧了,“你不喜欢我吗?”

“喜欢!”拓拨烈坚定地回答,将她娇软的身子搂进怀里,“我喜欢你,真地好喜欢。”

傅轻寒不喜亦不忧,任他抱在怀里,心里极为清明,纵然她嫁于拓拨烈为妃,可真正在心里,还是当他作皇弟,作朋友,她永远无法将他当作丈夫。

这样,是不是对他不公平?可为了弘儿,为了保命,她不依附于别人,又怎么能行?

他说他喜欢她,这话又掺了多少水分?

傅轻寒在百般思索,而拓拨烈早已陶醉,长舌在她的玉颈上游走,心花怒放。

他要的,不是皇嫂,而是要她,做他的女人,做他拓拨烈一人的女人,护在双冀之下,独爱独宠。

而她要的,不是爱,她的爱早已死,她要的,是利用,***一次,与***数次有何区别?何况,是那个狠心的男人,亲手将她推给了别人。

“宛儿…给我好吗?”拓拨烈在她耳边艰难地喘息。

傅轻寒闭上眼,或许,他根本不知道,他的王妃不叫宛儿。

第112章 天生丽质难自弃(七)6000字

“给你?”傅轻寒咬着唇,一声惨笑,本能地想将拓拨烈推开,忽然间,一种奇异的痛楚感从下身传来,她稍一呆滞,浑身发热,火热火热,“我—”她想说话,脸颊烧得发烫,攀在拓拨烈身上,胃里一阵恶心。

“怎么了宛儿?”拓拨烈扳起她的下巴,碰到了傅轻寒脸上如两团火焰般娇媚的红云,眼里大喜,男性的本能让他无法抑制地抽搐,吮住她干裂的樱唇,慢慢褪去她的外衣。

秋风含着荷叶上的露珠打在她光滑的肩头,傅轻寒想去掩饰,却无物可掩,洁白的肌肤暴露在船上,“拓拨烈,我不是你的皇嫂吗?”她晕晕沉沉,早在几年前,她就是他的皇嫂,是他哥哥迎娶过门的嫂子。

“你不是,你是我的爱妃。”拓拨烈修长的手指从她肩头滑下,兀地在一半停住,惊奇地看到她圆润的肩上,有一点小小的黑嗤。

棵傅轻寒随着他的视现望过去,心下明白,自己又犯毒了,一个月前的今天,在皇宫的碧水天池内,她发了第一次毒性,幸而那时,有拓拨骁在身边,与她交了欢,才为她解去毒。他是她真正的男人,即使她不爱了,也是无法否定的事实。

而现在,相思盅又发,陪在身边的,也是她名义上的丈夫,拓拨烈,傅轻寒放松了崩紧的最后一丝神经,是该给他了,做他的女人,她不会活得比从前差。慵懒地攀住拓拨烈的脖子,眼里飞转着狐媚,“烈,你知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她的软语令拓拨烈几近疯狂,揽紧了她,“想什么?”

追傅轻寒不回答,靠他更紧,呻吟出声,她想很多很多,想报复拓拨骁,给他戴一顶大绿帽,想杀了他,夺走弘儿,她还想让爹娘返生,想回到过去。可这些想法有些实在太荒唐,可她还止不住去想,悲剧的过去留给她无法磨灭的记忆。

“宛儿,我知道你想什么…你想要我是吗?”拓拨烈抵住她含糊的声音,***一***翻腾上来,可那枚黑嗤,始终晃在眼前。

她有相思盅?拓拨烈暗想,她怎么会得相思盅?这毒是拓拨骁给她种上的吗?难道他想借用她的身子来毁掉自己吗?如果此时和她鱼水之欢,受伤最厉害的,会是自己。而且,他无法估计,为她解毒后,内伤会有多重。

金不换已经开始行动了,这个关节眼上,他做为最关键的幕后人物,怎么可以受伤呢?可如果不救她,她一定会声竭而亡,这是他如何也不忍去想的。

“拓拨烈,我感到好空虚,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傅轻寒垂下头,漫出泪来,为什么他还不行动?此时此刻,恨死了给她下毒之人,而她,也不会想到,拓拨烈脑海里在做剧烈的斗争。

“宛儿,你怎么会死呢?”拓拨烈松了手,让她独自倚在桌上,“你感觉好些了吗?”他希望,那枚黑嗤与相思盅无关。

傅轻寒摇头,扭动着娇小的身躯,“我好难受,你别管我。”

拓拨烈叹口气,单手夹住她,“宛儿,我们去房里,这儿太凉了。”

傅轻寒迷迷糊糊赖在他怀里,一直回了主室,路上有下人撞见,都避之不及。

她躺在舒适的床上,心里愈加恶心想吐,睁开眼,看到有个男人的长衫在面前晃动,陌生的声音说道:“王爷,王妃得的确实是相思盅,而且毒性很深,毒气在体内已有数月。”

拓拨烈冷笑,“你确定?这么说王妃进府前就被人下过毒?”

太医冷汗尽出,这关系王妃的忠贞,但他不得不虚报实情,只得硬着头皮认下。这并不让拓拨烈意外,她嫁进王府前做过拓拨骁的妃子,他可以理解,可这口气他难以咽下,冷冷道:“你下去吧。”

太医松口气,谢了恩,转过身子才走两步,一只冰冷的手从身后探出,“咔嚓”一声响,太医还没叫出声,脖子便被拧断,挂在颈上,直直倒下去。

“本王绝不允许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傅轻寒嫁过来时,王府里人只知道她是宫里来的,都以为是未蒙圣宠的秀女,指给了烈亲王。并不清楚她服侍过皇上的事,拓拨烈更不想这件事在府里传开。

“你把他…”傅轻寒脑额发烫,可看得清楚,惊得脸变了色,拓拨烈凑过来,深情而无奈地笑着,“宛儿,他胡说八道,该死!来,让我来满足你好吗?”

傅轻寒虚飘飘的身子被一个重物压下,心里略为踏实,仰起小脸,“烈,你不会负我?”

拓拨烈摇头,自己甘愿为她解毒,也管不了受伤不受伤那么多了,怎么会负她呢?想必,皇兄对她非常冷淡,才叫她这么没有安全感吧,以后,再不会的了,他不会让她产生半点危险的感觉。

傅轻寒紧闭大眼,强迫自己忘了所有,忘了一切,可此刻,一声冷喝传过来,“你要干什么?”

傅轻寒转过头,想去看说话的人是谁,拓拨烈已垂下幔帐,遮住她的视现,“等我。”她急伸手想拉住他,他已经下了床。

“烈兄弟,你难道要牺牲自己去救她,你疯了吗?”跟他说话的黄衣男子一脸不愤。

“她是我的女人。”拓拨烈说这话昂起头颅,满是骄傲,“我绝不允许任何男人染指她的身体。”

黄衣男子哼了一声,“刚才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你的王妃婚前不忠,才惹上这相思盅,这紧要的关节,你若受了内伤,咱们的大计不全得泡汤?你害我千里迢迢从西域赶到燕京,就为了让我空手回去吗?我怎么向父皇交差?”

“金不换。”拓拨烈双眼血红,瞪着他低吼,“那你要我怎么办?”

金不换沉声道:“既不要她死,又不让你受伤,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个男人给她做解药,事后杀了便是。”

“找个男人?金不换,你让本王戴绿帽吗?”拓拨烈瞪大了眼,很是愤怒。

“你到底以不以大局为重?!”金不换明显恼了,“别为了个女人拖三拉四的,随便找个人去给她解毒!”他做了决定,不管拓拨烈答不答应,飞快点了他的穴道,带离了正房。

傅轻寒躺在床上,迷糊间帘子被人拉起,她扭过头,万分惊讶地看到一个陌生男人站在床前。浓眉大眼,冲她笑。

“你是谁?”虽是毒性大发,***难耐,但傅轻寒理智尚存。

“你不觉得毒发很难受吗?”他笑得邪魅,“我为你解毒啊。”

“滚!”傅轻寒拥紧被退到了床角,手指将被面挠破了,拓拨烈呢,他去哪里了?这个人是王府中什么人?

“由不得你了!”有着三撇小胡的男人直接扑过去,傅轻寒眼前一黑。

待意识回转,朦朦然醒来,无尽的屈辱袭上心头,傅轻寒朝拥着她的胸膛狠狠一咬,衫子敞开,露出的是蜜色肌肤,她一口咬下去,血腥味满嘴。

“你干什么?”男人抬起她的脸,满眼的不解,“轻寒,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野蛮起来?”

傅轻寒连唇边血迹也忘了擦,怔怔地看着问话的人,突然,如暴雷一声吼,“拓拨骁,是你!”像只兔子般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