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锦忽然凑到了听溪的面前,一把揽住了听溪的肩膀。

“要不咱们走吧。”

“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普云辉的手上?”听溪眯着眼看他。

“怎么可能?”

“那你跑什么?”

“我只是想给他们创造机会。”

“制造机会不急于这样一时。”

江年锦软下阵来“那你等下不能听他胡说。”

“你真有把柄在他手上!”听溪掐了江年锦一把“自己坦白从宽。”

江年锦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其实这些酒是我们去便利店抢来的。”

“…”

唱了生日歌吹了蜡烛许了愿,两个男人就搬了桌子椅子去外面就喝上了。

听溪和陈尔冬收拾了一下屋子就加入了他们。

桌子四边,一人一边儿,正好。

陈尔冬起先也没喝,只是坐在一旁帮着拿酒静静的看着,这样的场景这样的人物面孔,会让她以为回到了以前。

江年锦,普云辉,她,还有罗冉冉。

那个时候一起念书,在那些乱七八糟的情愫显露端倪之前,他们四个的关系表面上好的铁打

似的。

每年生日的时候都要一起过,无论谁的。只是,那个时候,江年锦对于罗冉冉的生日敏感些,而普云辉对她的,敏感些。

照现在想来,原来她们好的铁打的一样的表面下,其实早就潜藏了暗潮汹涌。

普云辉其实比江年锦对罗冉冉的表白来的更早一些,陈尔冬记得清清楚楚,她十八岁的生日那天。

也是这样许完愿吃完蛋糕,大家就开始喝酒,喝了酒的普云辉话特别多,一整桌的人就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

陈尔冬看了一眼江年锦,江年锦一直都把目光落在罗冉冉的身上,罗冉冉一喝酒,就会性感的像只猫。

她触到那样的眼神,忽然如醍醐灌顶,江年锦的心意她虽有些明了,但是是那天之后,她才知道原来江年锦对罗冉冉的爱,已经深到挪不开目光的程度。

她心里起了恼意,无处宣泄的时候对普云辉亮了喉,她说他一个大男人这样喋喋不休的干什么。

普云辉突然笑嘻嘻的凑过来说“陈尔冬,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喋喋不休一辈子。”

她当时不懂,只以为他胡说。

等到醉意酣然的时候,普云辉借着几分醉意将她带离人群,她才隐约觉出些不对劲。

她不知道普云辉将要做的事将要说的话会让他们以后的关系产生如此大的隔阂,她跟着他就走。

那个时候是在北城的小饭馆里,她跟着他走到饭馆后的胡同里,二话不说就将她压在墙上吻她。

现在的花花公子普云辉那个时候也不过只是个连接吻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他将她吻得生疼,唇齿磕打之间两个人都破了皮流了血。可就这样普云辉也不愿松手,最后直接挨了陈尔冬一巴掌才好像忽然醒过来一样。

那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初吻,不,她不知道普云辉是不是,总之那是她的。

他让她的初吻都变得噩梦似的。

陈尔冬想到这里,抬眸看了一眼普云辉,他正伸手碰上江年锦递过来的瓶子,另一只手却握着手机,低头看着屏幕。

什么时候开始,连他对她的生日都变得不再走心。

陈尔冬看着,忽然觉得有些心酸,但是心酸那又能怎么样呢?

亲手推离的人,如果她自己不靠近,自然只会离得越来越远。

可是,她还能靠近吗?

江年锦夺过了听溪手里的酒,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的第几罐,这个女人,喝着喝着势头竟然比她还猛。

寿星陈尔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加入了他们,也是拼了命的架势在喝。

普云辉一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的模样。

江年锦悄悄的递手过去牵起了苏听溪。

“我们去走走。”

听溪立马会意跟着站起来。

农庄一到晚上就会四处挂起红灯笼,看起来喜气洋洋又温暖至极。

江年锦的手心温热,他的步调放的很缓。

“你们每年过生日都这么热闹吗?”听溪忽然问。

江年锦措手不及的被一个“你们”给定在了原地,不过他很快掩饰了自己的慌乱,只是点了点头。

他知道她心头会有的失落是什么,立马伸手把她搂进了怀里。

果然,就听苏听溪说了一句“真好。第一次知道生日可以这样过。”

江年锦的喉头哽了一下,他斟酌着问“你母亲,以前对你好吗?”

苏听溪窝在他怀里使劲点了点头,江年锦的心才慢慢落回了原位。既然遇上了一个好母亲,那么一切悲剧在听溪的面前,也算有了一个比较好的结局。

“她是最好的妈妈。”听溪说。

“你以后拥有的,都会是最好的。江年锦松手,继续拉着她走。

听溪笑,“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江年锦郑重其事的点头“难道我还不是最好的男人?”

“你是最好的男人,所以我时常在想,自己究竟何德何能。”

“想到了吗?”

听溪摇头,将他攥停在原地,绕到他的跟前看着他“想不到,不如你告诉我。”

是的,她一直想问,江年锦,她何德何能拥有他。

江年锦低下头来捧住听溪的双颊,那双眼睛里有虔诚有不安,让他看着无端的难受和自责。

“因为你是苏听溪。”他说,声音有力“因为你是苏听溪,没有任何为什么。”

听溪皱了一下鼻尖“这个答案有些牵强,不过勉勉强强可以接受。”

她的眸子在那片红光下流光溢彩的美,苏听溪从来不是一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女人,她的美不止来自她的容颜,更是来自她那颗聪慧的心。

他喜欢这样的她,可是这些话他是说不出口的,真正的爱,也无需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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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年锦一直看着她,看的听溪忽然有些局促。

“你又在想什么?”听溪瞪他。

“我在想,我又何德何能?”江年锦扬着嘴角学着她的语气。

“因为你是江年锦。”听溪也依样学样。

“我还有一个问题。”

“问。”听溪眨眨眼。

“我可以吻你吗?”他忽然凑过来,伏在她的耳边,声音变得魅惑至极。

听溪不答话,他凑得更近,手也更加不安分些。

“江年锦,你这是询问的态度吗?”听溪揪住了按在她腰上的手。

江年锦点头“我就是问问,无论你怎么答,我都要吻你。”

他说罢,就低头吻了她…

听溪记得那晚月光很好,灯笼的红后来漫进她的眼睛里,她闭上了眼睛,想将这份温暖和幸福永远藏在心底。

听溪一早醒来,陈尔冬躺在她的身边,她还熟睡着,她睡着的时候,还是皱着眉的,看来昨夜她和普云辉的交谈,并不愉快。

听溪和江年锦回来的时候,陈尔冬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普云辉的外套罩在她的身上,他自个儿却坐在一边抽闷烟。

后来听溪扶着陈尔冬进屋休息,她关上房门的时候,看到两个男人并排而坐,第二轮又喝上了。

她知道,男人的郁结,有时候必须得以男人的方式打开。

听溪蹑手蹑脚的从床上下来,走进了洗手间。这个小屋子陈尔冬一直都会过来住。所有备用的洗护用品一应俱全,她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刚走出屋子,就看到普云辉坐在门栏上,嘴里叼着一支烟,腾云驾雾的。

听溪扫了一眼那一地的烟头,不知道这是他一个人的杰作,还是江年锦也有份。

江年锦不在,她的目光寻了一圈,都不见他在。

听到开门的声响,普云辉回了一下头。

“冉冉…”这两个字他张口就来,只是一瞬间,他就清醒过来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立即改口“来来…过来坐。”

听溪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妥,只是走到他的身边坐下,问他“江年锦呢?”

普云辉笑“正要和你说呢,江年锦公司有点事儿,一大早就赶过去了,瞧你睡着,没来得及和你说。”

听溪点了点头。这才细细的打量起普云辉,普云辉披着他自己的外套,眼睛看起来有些肿。虽然他在笑着,可是他的眼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你们一夜没睡吗?”听溪指了指那一桌子的空酒瓶。

“没有。心里难受的时候睡觉不敌喝酒顶用。”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听溪想了想,不知道嘴边的那句话该不该问出来,可是这一出神,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你和尔冬,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听溪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果然,普云辉扭过头来看着她。

他的目光很深,看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的那种看法。

普云辉觉得这话怎么这么耳熟,看到苏听溪的脸的瞬间,所有记忆都回来了。罗冉冉也这样问过他的。

那个聪慧的女子,在他和陈尔冬表白的第二天就看出了端倪。

他们四个人一直都是无话不说的,直到那天开始,彼此之间都有了秘密…他忽然好怀念那个时候,世界单纯的只有友情。

普云辉盯着这张如此相熟的容颜,心里翻起一层一层的热浪,他忽然伸手按住了听溪的肩膀。

“你到底是谁?”

听溪被他问的傻了眼,想起什么的时候立马挣了他的手。

“你是不是酒还没有醒?”

普云辉苦笑一下“是没醒,你别理我。”

听溪站起来“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醒醒酒。”

她说着进了厨房,普云辉倚在门框上看着侧眸看着苏听溪的背影。

在失去一个人之后又遇到一个一模一样的人,这到底是江年锦的幸运还是不幸呢?看得出来,江年锦这次是动了真心的。

可是,真心藏在伪善的谎言下总也显得虚假。

江年锦昨天说他现在最怕,就是苏听溪会问他,当初为什么喜欢她。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又不懂如何骗她。

越幸福,越不安。是江年锦此刻的现状。

这样一个恬静的姑娘,如果发现自己会是别人的替身,她又会有什么反应呢。

普云辉不敢想。

房门又被打开了。

陈尔冬睡眼惺忪的从屋里出来。

“年锦呢?”她问。

普云辉苦笑一下,怎么出来第一句话都是找江年锦的。

“他有事先回去了。”他说着,看了一眼厨房里忙碌的苏听溪。

陈尔冬顺了顺头

发,看出普云辉欲言又止的模样,立即警觉起来。

“什么事儿?”

“罗天赐来了。”

亲爱的们,早安~~~假期愉快,么哒~

凤箫声动11

江年锦许久没有见到罗天赐了,他没怎么变,面容白皙俊俏,粉面人儿似的养着一身的娇贵肉。

家里的仆人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早餐,他正吃着,看到江年锦进来,他也没有站起来,只是远远的叫了一声“姐夫”。

姐夫,这些年他改不了这个口似的,也没管后面婚结没结成,见面就喊人姐夫。

仆人过来接过了江年锦手里的外套,他对罗天赐点了一下头,在他边上坐下,问他“什么时候到的?辊”

“昨天晚上。”

罗天赐正将一片土司塞到嘴里,急着答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江年锦把他手边的牛奶推过去,他端起来“咕噜咕噜”的喝个精光才算缓过气来。

“怎么忽然就过来了?”江年锦这样问,可是心里也能盘算出来,准没有好事儿鹿。

“没事。”他嘿嘿的笑了一下“就是过来谢谢你上次帮我摆平追债的事儿。”

江年锦抱着臂往椅背上一仰,“替你收拾这么多烂摊子也没见你特地上门来道谢的,又有什么事直说。”

“真没事儿。”罗天赐握着空杯子悠悠的晃了晃,身后的仆人上前一步又替他倒了一杯牛奶。

“成,那你吃完就走。”江年锦说着就要从椅子上坐起来。

“哎姐夫!”罗天赐按住了江年锦的胳膊“姐夫你别这样。”

“你说不说,我没时间和你在这里耗。”江年锦甩开他的手,瞧了一眼手上的表。

“你上次给我的钱,我…我又输完了。”罗天赐瞅了江年锦一眼,他一脸铁青,看的罗天赐心里发憷“我原以为这次能翻本,我真的以为能翻本才…姐夫,你再借我一点钱吧!就一点点!”

“滚出去!”江年锦提高了语调,抬手指着门外。

“姐夫,你不能不管我,我姐姐…”

“别提你姐姐!”江年锦喝止住了他。“如果你真的为你姐姐想一想,就老老实实的滚回罗家待着。”

“我才不回去,他们就会逼我结婚。”罗天赐撇了撇嘴。

“早该找个人来管管你,瞧把你宠成什么样子了!”

“宠我?宠我能不让我和喜欢的人结婚?就知道找什么屁股大的好生儿子,我是个人不是他们的种马!”

“你这么有脾气冲我叫是不是?”江年锦伸手过去揪住了他的耳朵。

“姐夫,我哪儿敢啊。只是你这次不帮我我还是得死啊,我回不了本我会被那些人给逼死的。”罗天赐眼睛眨巴眨巴的,露出可怜兮兮的神色“难道你希望我和姐姐一样从高楼上跳下来自杀吗?”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