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听溪。”

他的喉咙已经被身上的火苗炙烤到沙哑,听溪已经无法从这简单的三个字里辨出他的情绪,他的气好像仍未消。

江年锦又压下去,没了束缚,她更软了,像是随时都会化作一潭春水将他团团裹住。

“啪嗒”一声,皮带从腰间抽离的声音打破了一屋子的静谧。

听溪深呼吸,知道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也许,她也等了很久。

江年锦的一切都很顺利,可听溪穿的是一步长裙,长裙的拉链在后面…

听溪有些窘,江年锦将她翻了个身,他的手刚按住她长裙上的拉链,密密麻麻的吻仍似雨点一样从她的肩膀开始往下落…忽然,他停住了。

他的目光就扫到了她背上的那一块淤青。

这是…在珠宝展上和May起冲突撞到的。

好久没有见到她,他今天是知道她会出席那里的珠宝展才去的,可他一个人去,会有刻意想见她的嫌疑,所以,他才带上了May…

江年锦的吻跳过了那块淤青,继续下移…

长裙上的拉链也在往下移…

苏听溪动了一下,她也想起了自己背上可能会有淤青,她不想让他看见,她自己在他身下翻了个身,又面对着江年锦。

他眼里的火已经快跳出他的眼眶了。

江年锦俯下身来,他的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的颈间,听溪感觉到他吻住了她的耳廓,床被上的遥控器“嘟”的一声,房间里的灯忽然一齐暗下去,他在那一瞬间,扣住了她的手腕,彻底占有了她…

风雨满楼7

整夜抵死的缠、绵,黑暗里的江年锦如同一匹野马脱缰,她被他栓着,所以只能跟着他的速度跑…直到她实在受不住沉沉的睡去,他仍不愿意放过她,好像把她放在他的身边,他就可以自得其乐。

听溪浑身酸痛的醒来,房间的灯还没有打开,微光透过窗帘,勉强可以让她看清楚靠在床头的男人。

江年锦手里夹着一支烟,若有所思的目视着前方,袅袅青烟从他口中吞吐而出,听溪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单从他周身的气场就可以感受到,他昨夜的情绪还在。

听溪不动,静静的趴在枕头上看着他抽烟,他似乎也没有注意到听溪已经醒了。

眼前的青烟慢慢散开,她看到他拧着眉,将烟头掐灭在床头柜的烟灰缸里,然后开始下床穿衣服。

听溪拥着被子翘起了身子,。

床上的动静让江年锦穿衣服的动作顿了顿,他的眼神飘过来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身上还有昨夜欢爱过的痕迹,那是他的痕迹,他的。

他能感觉到血管里的血液又沸腾起来,他挪开了目光。

“江年锦,我们谈一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江年锦穿衣服的动作加快了些,到最后他拎起了自己的外套,就开始往门口走。

听溪拥着一床薄薄的毯子,从床上跳下来,赤着脚追过去,拦住了他。

“昨晚算什么?你分明还喜欢着我。”

江年锦冷哼出声:“苏听溪,我是男人。男人的下半身被什么支配你不懂?”

“我不信。”听溪笃定的摇头,江年锦不是他口中被那种被欲、望支配的男人,如果他是,这个圈子里将有多少女人能爬上他的床,可是没有,他只有她。

“信不信由你。”

江年锦将她推到了一旁。

听溪攥住了他:“你给我说清楚再走!”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江年锦回眸看着她:“那我说得再清楚一点,你的作用,仅限于昨晚。”

听溪凌然一笑:“仅限昨晚?那现在呢?”

她说罢,松开了手里的床单。

江年锦的眸色一深,瞪着她。

“我要证明,是不是仅限于昨晚。”

听溪勾住了江年锦的脖子,踮起脚尖挂在他的身上,一点一点吮吻着他的唇。

江年锦紧抿着唇一动不动的。

她的手伸过来,抱住了他的腰,他刚刚系进皮带里的衬衫,又被她抽了出来,没一会儿,皮带也松了…

江年锦的拳心捏得紧紧的,血管都像是要爆破了。

听溪有条不紊的将他刚刚穿戴整齐的衣服又搞的一团乱,她酥软的吻东落一个西落一个,她能感觉到,江年锦的身体渐渐的变得如同钢铁一样的坚硬,这就说明她要赢了。

江年锦不动,她就得寸进尺的钻到了他的胳膊底下,躲在他的衬衫里亲吻他的人鱼线…

“苏听溪!你够了!”

江年锦一声闷哼,倏地一下将听溪扛起来,大步流星的走回床边把她扔回了床里。

就当听溪以为自己功亏一篑的时候,他压了上来…

这结束还不到两个小时的欢、爱再一次重演,甚至愈演愈烈。

她黏着他,死死的黏着他。等到她再一次筋疲力尽的求饶时,江年锦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的快速推开了她。

“我对你而言,并不仅限于昨晚是不是?你要我,也不仅仅是因为你的下半身对不对?”听溪从被褥里仰起头,自信满满地看着他。

江年锦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身上那张副卡拍在了床头柜上。

“昨晚,是你送生日礼物。今天这次,这里面的钱,够不够?”

“江年锦你什么意思!你把我当成了什么!”听溪终于动了怒。

江年锦在床沿边蹲下来,温柔地拍了拍听溪的额前被汗湿的发。

“苏听溪,以后别和我说爱情,这种东西我不信。纯利益的关系会比较没有负担。”

江年锦说完站了起来,再一次穿上衣服往门口走。

听溪之前的自信被他一句话打回了原型,稳稳的胜券顷刻间又只剩下冰冷的疼痛。

“不信感情,只信利益,你和May真像。”

江年锦的脚步停在门口,听出她在哭,他忍着,没回头。

“你也给May钱?”

“你放心,你比她贵得多。”

“你混蛋!”听溪一个枕头砸过去,没砸到江年锦。

江年锦拉开、房门,到离开都没有回头。

江年锦从房间里出来,门“砰”的一声关上,走廊里安安静静的,他的脚步声也被吸附在厚实的地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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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ngp>屋里许久没有传来声响,他才放心的挪开了步子。也是,要苏听溪这样宠辱不惊的女人为他歇斯底里,那也是不可能的。

他走到中艺俱乐部的门口的时候,阿府已经等在那儿了。他仰头望了一眼大厦的顶端,他每一次上那么高的地方,都是因为她。

阿府下车来,给他打开了门,等在车门边。

江年锦走过去,一抬头发现后车厢里还坐着一个人。

那人冲他挤眉弄眼的招了招手。

“Baron!”

“好久不见!”Baron笑,像是成功制造了一个惊喜的那种得意。

江年锦坐进去,两个男人在狭窄的车厢里简单的碰了碰肩膀。

“怎么提早回来了?”

“我巴黎的工作已经交接完成了,本来打算先去散散心的,可是听说你在这里出了一点麻烦,我就回来了。”

江年锦苦笑一下:“都传到你的耳朵里去了。”

“可不是,你的战斗力大不如前啊,我要是再不回来怎么行。”Baron抖了抖腿,调整了一下坐姿,那架势好像颇有几分大佬的风范。

江年锦被他逗得真笑出了声。

阿府已经发动了车子,江年锦看了一眼后视镜,俱乐部的门口走出来一个女人,她低着头抱着自己的双臂慢慢的走着,长发掩住了她的面容…

车子缓缓的驶离了俱乐部,后视镜里的她越来越小,他却不愿意挪开目光。

“我跟你说话呢,你看哪里!”Baron推了他一下。

江年锦适时收回了目光,可是Baron已经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那个人。

“你说过要把她变成比Lynn更特别的人,现在呢,是成了还是没成?”Baron的嘴角溢出一抹微笑。

江年锦闭了眼,倚在后座上,突然觉得好疲惫,昨晚,他都没有闭眼,她好不容易在他身边,他的时间怎么还舍得用来睡觉…

Baron抬肘撞了他一下。

他缓缓地说:“她们都一样。”

在Beauty的工作扫尾结束之后,听溪休息了一个多月,因为她生了一场病,连日的高烧不退,她连出门的力气都没有。

沐葵知道后,撺掇着左杰上门来给她治病,好好的一个专家医生,每天都提着吊瓶准点报到…啧啧。

听溪的身体恢复之后,在一色的暗中接洽下,依旧有一些大型的秀会邀请她参加。

苏佩尔布在考量参赛选手的时候是很全面的,参赛选手在正式开赛之前走过多少颇具规模的秀,也是他们考量的标准之一。

一色之所以这样热心,一是因为他得到了江年锦的默许,二是在他的潜意识里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苏听溪能够回到Beauty,可是纵然一色的小算盘打的再漂亮,Beauty还是因为被控抄袭的事情遭遇了创立以来最大的滑铁卢。

很多媒体在传,有人因为这件事情暗中借力打力,Beauty或是陈尔冬很有可能会被苏佩尔布除名。

能在苏佩尔布盛典幕后动手动脚的人不多,想也知道是谁…

这是听溪离开Beauty之后第一次参加大型的秀,没有助理陪同,她独自一人应付了所有,这种感觉有些无助,但是等到秀结束之后,她还觉得很有成就感。

走完秀之后还有犒劳晚宴,其实她一点都不想参加这样的应酬,可是一色说了,她现在正处在特殊时期,越是这样的应酬越是让她有更多可能得到工作机会。

宴会厅分成了两层,上上下下之间人、流涌动,觥筹交错之间尽是清凌凌的笑声。

听溪提着长裙站在二楼走廊里,看着一楼舞池里男男女女搂腰相偎的身影,刚进来就后悔了,她不动声色的转身想撤退,却见文森特太太和沈庭欢迎面走来。

这对昔日水火不容的敌人如今这样站在一起,画面还挺和谐。

“听溪。”文森特太太熟稔的唤着听溪的名字。

听溪施施然的回她一个笑容。

“我正想约你出来坐坐呢,没想到今儿正好在这里遇到你了。”文森特太太不顾僵硬的脸色,亲昵的拉起了听溪的手。

听溪觉得有些别扭,她抽回了手。

“有什么事情,不如现在说了吧。”

“听说,你也离开Beauty了?”

文森特太太用了一个也字,让听溪更为反感,她不是同沈庭欢一路的人。

“是。”

“我就说嘛,这江年锦就像是古代时候的皇帝,Beauty旗下美人那么多,而且时时都有更年轻更美的新人加入,他的恩宠怎么可能集中在某一个人身上是不是?”

听溪不作声。

文森特太太对她的不耐烦视而不见,继续说:“不过我完全没有想到,他对你的

感情不过尔尔。庭欢好歹还在他的身边留了这么多年,你却只留了这么一段时间他就腻了。”

“男人腻了我就走,至少还留下些风骨。这样总比那些男人腻了却还死皮赖脸不愿放手的女人来得强。对不对?”听溪毫不示弱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文森特太太的脸色凝了一下,可是她没有介意。也是,像她这样被丈夫冷落独自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女人,早该刀枪不入了,如果这点小小的刺激她都受不住,那还怎么混。

“文森特太太,你同她废话什么劲儿。”沈庭欢已经站不住了。

“哪里是废话。我这不是想着招贤纳士,广纳人才嘛。不知道听溪离开Beauty之后找到新东家没有?”文森特太太话锋一转。

沈庭欢明白了她的一丝儿,脸色更加的难看,她连忙说:“人Modern的总裁怕是都排着队等着呢吧!”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加入Modern!”听溪打断了沈庭欢。

文森特太太笑起来:“那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W.N.?”

听溪摇头:“更不好意思,这个圈子就算水再深,谁是敌人我还是可以分得清清楚楚的。我没有宽宏大量的气度,没那么轻易的和谁化敌为友。”

沈庭欢的目光凌厉的扫了过来,她冷嗤一声:“苏小姐就这样说敌说友未免太武断了吧。”

听溪上前一步,站到她们两个人的中间:“不是我武断,只是两位送我的结婚礼物太特别。”

沈庭欢和文森特太太心知肚明的对望了一眼,听溪只觉得那眼神交汇的瞬间都让她觉得恶心。

“你们真是蛇鼠一窝。”

听溪忍不住就把这句话说了出来。是的,如果不是她们这个恶毒的决定,她现在就是江年锦的太太…她越想越觉得生气,气的一看到这两张明明很漂亮的容颜就想吐。

过道里的侍者端着一盘食物经过,那味道香的很浓。

胃里恶心的感觉更甚,她忍不住掩住了嘴角干呕了一下。

听溪转身想找洗手间,可是一抬脚就被文森特太太给绊倒了。地板是大理石,冰冷刺骨,她措不及防的着地,疼的眼冒金星。

“哟哟哟!我看到了什么?”

听溪还低着头,身后就传来了男人的声音,紧接着皮鞋着地的声音越来越近,那人伸手将她一把给搀了起来。

文森特太太刚刚还云淡风轻的表情瞬间起了一丝波澜。

听溪一扭头,看到搀着她的人竟是Baron!

Baron一身花色西装,时尚又不失帅气。

“吴敏珍,你真是没变,还是这么喜欢欺负新人。”

Baron笑吟吟的看着吴敏珍,这个女人,在别人眼里都是高高在上的文森特太太,而在他的眼里,永远只是吴敏珍。

“新人?苏听溪还算是新人?我还没见过敢对我出口不逊的新人。”

Baron啧啧嘴:“也是,在你眼里新人就该是点头哈腰像条哈巴狗,就好像你当年一样。”

“孙帆!你说谁是哈巴狗!”刚刚还宠辱不惊的文森特太太瞬间激动起来了,她张牙舞爪的朝着Baron扑过来,好像,Baron这句话彻底的踩到了她的痛症。

沈庭欢眼见文森特太太要失控了,连忙一把将她攥住了。

“这儿这么多人看着呢。”沈庭欢提醒她。

文森特太太深呼吸了几次,这次把情绪稳定下来,她看着Baron,又露出了她标志性的笑容。

“孙帆,你别得意,新帐旧账我会找你一起算。咱们走着瞧。”

看着文森特太太和沈庭欢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听溪才侧身对Baron道谢。

“谢谢你。”

Baron笑:“客气什么。”

一来一回这简单的对话结束之后,听溪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倒是Baron很有绅士风度了看了她一眼又问:“你没事吧?脸色不是很好。”

听溪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