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络恨得牙痒痒的,真想再给他来一记飞脚。正在这时,苏绛从大门外探进头来,苏络一愣。李如松回过头见着苏绛,连忙过去,“你可算来了。”

“你怎么来了?”苏络疑惑地看着她,“找我有事?”

苏绛摇摇头,李如松挤到苏绛身边,“来看我的。”

苏绛笑道:“你似乎没有传说中伤的那么严重。”

“有内伤,你不知道这丫头有多毒辣。”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说话调笑,苏络突然觉得心底有一根弦抽动了一下,让她的心中有些发闷。

“咱们回房说话。”李如松意有所指地看着苏络。“免得有人吃醋。”

苏络出奇地没有回嘴,她一直偷偷瞄着苏绛,看着苏绛貌似坦荡的目光,心底的不舒服突然转成一股厌恶。

苏绛是穿来的,不会错。

这一事实在锦泰轩地管理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只是自己太粗心。也不敢相信这世上竟会有这么巧合的事。直到那天她去参观苏绛的房间。看到那只抱枕…她才惊觉到苏绛的不对劲。

苏红说苏绛从小就是一个聪明的人,这从苏络与她的交往中也看得出来。聪明、冷静、沉着,现在想来她最不对的地方也正是她的冷静沉着。她从未对苏络说过的任何一句话表示过惊讶,也从未问过苏络任何一句有关未来用语的解释,还有她曾经说过地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她想暗示自己不要做什么改变历史的事?要像她一样,过普通的日子,说普通地话?同为穿越者,相较之下苏络行事尚算高调,苏绛不可能不知道她们拥有相同的经历,但她就是不说,为什么?是不信任自己,还是觉得自己是块朽木,不想在自己身上浪费过多时间?

苏络向来不喜欢自以为是的人,更讨厌那一种“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清高眼神。人生在世,所遇之事不知凡几,若事事置身事外,以为自己超然跳脱,那这一生活得又有何乐趣可言?不参与其中,又岂知人生的快乐、得到地满足?不求满足,干脆出家当和尚来得快些,还在这滚滚红尘中受什么苦楚!

“络姐姐?”

苏络回过神,见苏绛一副询问的模样。苏络向来不善掩示心中喜怒,当即冷着脸把头扭向一边,苏绛一愣,李如松伸手朝院内一指,“别理她,回房回房。”

“什么了不得的情话这么急着说!”苏络说完才觉得自己这话有点酸,所幸苏绛没听清楚,听清楚的李如松也只是报以一声哼笑。

苏络连做数个深呼吸,看着那两人快走没影儿了,才气呼呼地去关院门。关到一半时院门被人从外推住,苏络看清来人,不由呆了一呆,那人已将院门推开,走进院来。

“万…燕归?”

万燕归在院中随便走了几步,不住地打量,然后回头朝苏络一笑,“苏姑娘,久仰大名了。”

苏络一下子警觉起来,这是来踢馆么?以秦怀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见他。

“秦怀他…”苏络正想编个理由让他回去,万燕归笑道:“不找他,在下是来向姑娘赔罪的。”

苏络摇摇头,“你好像没得罪我。”

“在下原不知那店铺是姑娘要买,硬抢了去,实在失礼。”万燕归笑眯眯地,笑容比面对秦怀时自然得多,也不知怎地让苏络想起秦怀。

“那不算什么。”苏络摸不准万燕归来的目的,不过心中却已打定主意,决不能让秦怀再见到他,至少今天不行。

“所以…”

万燕归冷不防靠到苏络身边,苏络吓得向后一闪,趔趄了一下,眼看就要跌倒在地。

万燕归刚想伸手揽住苏络,只觉身边闪过一阵风去,接着手腕被人牢牢钳住。

苏络毫无意外地跌坐在地,“哎唷”一声,再抬头,便见李如松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抓着万燕归的手腕,就像抓了扒手地警察叔叔一样英伟。

“小心,”李如松仍是似笑非笑地,“不该碰的东西别碰。”

万燕归瞧着自己的手腕,笑容更甚,“这位兄台,在下只是想帮苏姑娘一把,并无恶意。”

李如松瞄着站起来的苏络,“皮糙肉厚,摔摔无妨。”

如果现在有把刀,苏络会毫不犹豫地把它插到李如松的脆弱处,让他一辈子不能翻身。

李如松放开万燕归的手腕,那里渐渐现出一圈红痕。万燕归却似没有感觉一般,笑着从怀中摸出一纸房契,“这张店铺房契在下双手奉上,以示歉意,还望姑娘可以原谅在下地鲁莽。”

第147章 幸福院

“用你管!”苏络得意地就要出门,秦怀问了句:“就是在南京认识的那位朱公子?”

苏络有些意外,秦怀分明是故意这么说地。特地强调南京…是为了让李如松锁定目标吗?

李如松“腾”地从床上坐起来,“你什么时候见过他!”

“用你管!”苏络乐得见他这样,拉着秦怀离开,一边小声问:“你是不是知道朱公子的来历?”

秦怀淡淡一笑,“现在还不好说,不过你也很快就会知道。”

苏络还有些疑惑,不过她很快就忘了这件事,“今天下午万燕归来过,你知道吗?”

秦怀点点头,苏络兴奋地道:“我又想到一个好办法…”

一天后,万燕归送给苏络的店铺开始修整。因为是现成的铺子,整修也没用太长时间,不多时又送来一块匾额,用红布包着,苏络早早地就把匾额挂到了门口,一副新店开张的架式。

秦怀也广发邀请贴,于三日后在此址举办大型酒会,务让各大家商家携家眷光临捧场。

苏红见苏络这么大的举动有点担心,因为新衣设计工作尚在进行中,最快也还得十几二十天,苏络却说只需在八月底前完成便可。这次邀请会只是一个前奏而己。

李如松仍然住在别院中,苏绛也每天前去探望,因为如此,苏络反而不愿在别院呆得太久,每天早出晚归,眼不见心不烦。

与此同时,川风成衣铺的招聘启示也张贴得铺天盖地,每日上门应聘者无数,都是由苏络亲自审核,最终留了四人在铺子里帮忙。

三日后的邀请会顺利举行。因为尽是些商贾名流,场面自然非凡,万燕归做为店铺地赠出者当然也在受邀请之列,他这几天一直在琢磨秦怀地目的,却没有结果。

邀请会于午后开始,晚上还有节目表演,苏络跟着秦怀游走在众人中间,寒喧不停。到了夜幕初上之时,十数支火把照亮了铺子前的空地,余兴的杂技节目在众人轰然叫好中开始。不过众人在欣赏杂技的同时。也在猜测这匾上的红布什么时候揭去,说是开张,总遮着牌匾可不是个好事。

苏络就像没这回事一般。

苏红急得几次提醒苏络,苏络只是笑着让他欣赏节目。

当节目进行到一半。大家欣赏得也极为投入地时候,万燕归突然示意杂技班停下,苏络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万燕归走到空场当中,大声道:“秦老板邀大家前来。又迟迟不肯揭幕,莫非是嫌在座众位不够份量,还在等什么大人物?如果是这样,也请先告知咱们一声,免得咱们像个傻子似地等着。”

今日到场之人皆是洛阳城内的商界名流,万燕归故意这么说,自然是想引起他们地不满。

苏络笑道:“万老板说错了,今天的主人可不是秦老板。”

万燕归大笑,“都说秦老板风流倜傥。对付女人有一套。在下刚提了秦老板的名字,苏姑娘马上就来维护,可见所言非虚。不过姑娘要小心,不守信用的人对女人也不会有几分真

苏络又笑笑,“你是说秦老板无情无义?我怎么听说秦老板的妻子过世数年,秦老板一直未娶。连小妾也没有。这对男人来说,也实属难得了。”

万燕归听苏络提起姐姐。脸色一沉,正要反击,苏络抢先一步道:“不过今天我和秦老板都不是主角,主角是你万老板。”

万燕归一愣,苏络回头示意一下,当即有人组织在场众人站到两边,又请万燕归过去,将一条红绸交在他的手中。

那红绸连着门上的匾额,竟是让万燕归来揭幕。万燕归眉头大皱地盯着苏络,“这是什么意思?”

苏络但笑不语,只示意万燕归拉动红绸。万燕归回头看看秦怀,秦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让他心中一阵气恼。

伸手一拽,匾额上的红布当即落下,众人掌声响起的同时也露出了匾上的大字燕归幸福院。

万燕归直呆呆地望着那几个字,在场众人也万分惊奇,包括特批出府地李如松,看着那匾额愣了半天。

秦怀拍了两下手,店铺二楼的灯笼亮了起来,映出坐在二楼的七八个老人和五六个孩子,他们或开心挥手,或老泪纵横。苏络乘机介绍说这是李大娘,那是刘大爷,这个是王二丫…

“这些都是洛阳城的孤寡老人和孤儿,当然天下间地孤老孤儿远不止这么几个,洛阳城内也还有很多孤老孤儿需要别人的帮助。谁来帮助他们?人人都说奸商无情,越大的商贾越受抨击。我觉得这是百姓对我们的误解,身为商人,我们对这个社会是有回馈的,我们也同样拥有一份责任心。从京城来地万老板给我们做了一个好榜样,他不止捐了房子,还捐银一千两成立燕归幸福基金,主要用于收养孤寡老人和资助贫困孩子上学。我为万老板这种无私的精神感动,所以自愿前来帮忙,半个月后我川风成衣铺在服装发布会上所得的部分收益,也将会捐入燕归幸福基金。此基金由专人负责运营,知州衙门和洛阳商会负责监督,以确保每一个铜板都用到应该用的地方。”

慈善活动?场内安静了一下,而后爆起热烈的掌声。知州衙门监督?这说明…现在是有官员在场的。

果然,一名身着四品朝服的官员站出来,“万老板此举实在受人敬佩,本州已上报朝庭,请发嘉奖,还望诸位日后多行善举,以更改世人对商贾之观。”

有政府人员出头说话,这又是另一种力度,众人的情绪空前高涨起来,你五百两,他一千两地捐,最后由洛阳商会会长出面提议,燕归幸福基金最好更名为“万商一心”幸福基心,虽然听着实在不咋地,但碍于在场众人的气势,还是改了,万燕归那时还在继续呆滞,大家就当他同意了。

谁都有私心,尤其这种朝庭会发嘉奖地荣誉,自然不能让一个外来人口独占。

看着热闹的场面,苏络与秦怀交换个眼色,秦怀笑笑,带着苏络悄然离场。

“不管是什么厂卫还是李如松,一定没想到我们这招声东击西之计。”

第148章 史上最佳代言人

新店开业当然还是要的,不过不是在万燕归送的铺子,秦怀后来买的铺子一直在低调地装修。李如松大概会猜到苏络在这时要大办开业的目的,所以一定会派人盯紧她,也会盯紧新招进来的伙计,可他没想到新铺的地点不是这里。苏络早已在云朗乔装应聘之时,让他前去真正的成衣店与秦怀会合,再由秦怀将他安顿下来,至于今天这么热闹的开幕仪式也是精心安排,务必吸引住厂卫和李如松的目光,再由云朗将赵合偷偷转移到成衣店去。

赵合的确是被云朗救走的,之后与东厂的番子交过一次手,受了重伤,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地转移,否则今天晚上的开幕仪式就可以省下了。

成衣店原先的掌柜房内有一个现成的地窖,苏络将之稍加改造,做为云朗和赵合的临时居所。

云朗距与苏络分开的时候消瘦了许多,也沉稳了许多,沉默寡言地不像原来的那个云朗,似乎随时处在警惕之中。

苏络不由得万分心疼,她问过有关于军校的事,云朗却没有什么抱怨,只是说感谢李大人的栽培,只是那种束缚的军纪实在让人头疼。

苏络又问他有关赵合的事,云朗沉默了一会,又看着一旁的秦怀,说能让我们单独说话么?

秦怀说你现在和她说了什么,她总要告诉我的。

苏络讪讪一笑,朝云朗点点头,“秦怀可以信任。这次找你,他也下了不少功夫。”

云朗打量了秦怀半晌,突然笑了,对苏络道:“我觉得他没周厮好,把你交给他,我不太放

苏络呸了他一下,“快点说事情。”

云朗这才说道:“其实我根本不认识赵合。”

秦怀皱了皱眉,苏络大讶,“不认识他你干嘛大费周章的救他?”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是孤儿么?”

苏络点点头,云朗呼出口气。“我也不是天生地孤儿,八岁以前我一直跟着我娘生活。我不知道我爹是做什么的,他每年回来两次,每次都给我娘很多钱,突然有一年我爹没再回来,不过还是有人送钱给我们,直到我八岁那年,那个常常来送钱的人突然让我娘带我收拾东西离开,之后就出现大批的官兵,混乱中我和我娘跑散了。那个人就带着我,躲躲停停一直到了山东境内。他说他本想带我去海上的,但是现在去不了了,他告诉我。他和我爹都是楼寇,但他们不存心害人,他们也是为了生活。”

“楼寇是什么?”见云朗停下,苏络连忙问。

云朗低着头,“是…”是了半天。仍然有些犹豫。“是海盗。”秦怀替他说出来。

云朗难堪地朝苏络咧咧嘴,自嘲地一笑,“父子两个都是强盗。”

“后来呢?”苏络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她只知道看见云朗眼中怀念过去时的憧憬,那一定是一段很好的记忆。

“后来他把我安顿在一个客栈,留了些银子,两个月以后银子用光了,我被客栈老板赶出来。那时候我餐风露宿,也不敢远走。只在客栈附近等他回来。”

“那他回来了吗?”苏络问完就知道自己问了个傻话,如果他回来继续照顾云朗,云朗又岂会落草为寇。

“回不来了。”云朗抬手狠狠地抚了下脸,“后来我看见告示,才知道他被抓了,已经送到京城处决了。”

“然后你就…入了川风寨?”

云朗摇摇头。“在街头混了几年。学了点功夫,十四岁那年才正式入寨。”

“那个人叫什么?”一直默不作声的秦怀突然问。

“他叫尚显。与我爹是结义兄弟。”

秦怀的的眼底发生了细微地变化,但他控制得很好,并没让任何人发现。

苏络又道:“你后来回去找过你娘吗?”

云朗叹了一声,“我有能力回去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年,不过没找到,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改嫁了。”

“如此说来…”秦怀盯着云朗,脸上不见一丝笑容,“你和朝庭应该有怨,那你又为何肯投身军校?”

“因为我想…”云朗突然攥紧拳头,抑制住自己的微微颤抖,“因为我想了解楼寇,想了解当年我爹所在的五峰船队!”

苏络这才有点明白,“所以你才救了赵合?”

“救了他也纯属意外。从军校出来后我本想去南京找你,又觉得没面子,就靠着身上的钱在洛阳混日子,想哪天实在混不下去了再去找你。”

苏络哼了一声,“你的借条我可还留着呢。”

云朗嘿嘿一笑,“在街头逛得久了,就发现大街小巷的番子不少,他们常常要抓人,我有时也帮帮忙,他们还给我工钱。我想做密探倒也不错,或许哪天能混出头来就能风风光光的去找你,赵合的事是无意间听说的,那两个番子得意过了头,说溜了嘴。他们说是五峰船主,等我把赵合救出来,才知道他不是。”

秦怀双眼微眯,“你怎么知道他不是?”

云朗笑笑,眉眼间地愁然消减不少,“我也做过寨主,如果我被抓了,再自认寨主,这种风声传出去岂不是乱我军心?五峰船主那么谨慎,岂会做这种事?所以我想,一定是赵合想用这种方法迷惑番子,既能保护真正的船主,又能让风声传出后,使船主有所警惕。”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秦怀的目光有些闪烁,似乎在迅速思考着什么。

“不知道。”云朗耸耸肩。“最好是能把赵合送出城去,不过现在番子一定盯得紧,你这里我也不打算久留,免得连累了你们。赵合兄弟就看他的造化吧,能把他送到安全地地方就当我还了尚叔叔当年救我的恩德,如果不能,也算兄弟我尽了心了。”

“你就留在这里。”苏络急道:“放心,有李如松在我们身边,厂卫的人应该不敢太过放肆,李如松也万想不到你就在这里。”

云朗深深地看着苏络。仍是摇头,“找机会,还是要走,赵合兄弟身上好像有任务,他现在的情况撑不了太久,一定要尽早离开。”

苏络看着床上昏迷的赵合,急道:“什么任务?我能帮上忙吗?”

“他没说,我也没问。”云朗道:“这是他们楼寇内部地事,我只是一个外人。”

苏络恨恨地瞪着床上的人,“你救了他他还什么都不说?”

云朗没说话。只是笑着看苏络,“你这大半年过得如何?大娘和小弟还好么?周崇文那小子又怎么样了?”

苏络便挨个向他介绍,听到苏氏与包子兴有戏的时候,云朗哈哈大笑。“那老小子当真有办法!不过…”他揉揉苏络的头顶,“你娘都着落了,你也别一个人了。”

苏络笑道:“怎么?还想娶我?”

云朗笑着摆手,“饶了我吧,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找周厮。那小子老实,好摆弄,你看这个…”他朝一旁的秦怀示意一下,低声道:“一看就是个奸商。”

苏络推了云朗一把,“别乱说,只是朋友。”说完她回头朝秦怀歉然一笑,秦怀却只瞄着云朗,久久不语。

自从苏络找到了云朗,更加防备着李如松。李如松似乎也查觉到什么,时不时地就来个突然袭击。好在地窖在掌柜房内,苏络又在上面铺了地毯放了桌子,任苏红苏绛等人出来进去,完全看不出破绽。

到了第十天地时候,赵合的伤势转好了些。云朗张罗要走。苏络拦着不让。秦怀也说一动不如一静,既然没被发现。不如继续潜伏,等风声过了再说。

云朗本没有什么脱身的办法,那赵合醒来后倒也不急着走了,二人便继续留在地窖里,除了地方小了点,倒也没什么不好。

时间一晃到了八月底,成衣铺的一切准备都已做好,“川风”这个名字已经没什么意义,就又依着苏红地意思改为“雅美”牌,定了招牌,发布会的时间也迫在眉睫。

苏红和碧痕早已从洛阳城郊的村落里找了十几个身形高挑的姑娘,说明只是展示服装,待遇不错,这营生可比卖身到大户人家服待主子好多了,虽然有些抛头露面,但去做丫头也没好到哪儿去。

至于培训模特的工作,苏络交给了苏绛,虽然苏绛错愕不已,苏络还是没做什么特别的说明,只是皮笑肉不笑地让她看着办。苏绛不知怎么想地,认认真真地抓起培训工作,那些美轮美奂地广袖华服,被女孩儿们纤浓合度的身形演绎得摇曳生姿,就连设计师看了也啧啧称赞。

一切准备就绪,还没等苏络去拜见朱公子,朱公子就找上门来。

看了一场时装走秀地预演,朱公子兴奋万分地换上衣裳,在苏绛地指导下直视、转身、摆POSE。看着苏绛渐渐熟络的导演手法,苏络讽刺地一笑,正对上苏绛的目光。

苏络大剌剌地转过身去张罗别的事情,并不怕让苏绛瞧见她心中的不屑。反是苏绛见了苏络地举动后僵在原地,沉思不已。

雅美牌成衣的服装发布会定于八月的最后一天进行,发布会当日,除了秦怀约来的商贾名媛,竟还有几顶官员的轿子。因为现下商人地位的低下,如不必要,官员们是不会与商人过份亲近的,更何况这种属于女人的聚会。

更让人惊奇的还在后面,官员地轿子络绎不绝地停在成衣铺门前,似是络阳城内的官员全数到齐,有的还携眷前来。

苏络隐约知道这与朱公子有关,但没想到他的面子这么大,有两位报上家门,竟还是某位王爷的后裔,都是袭了爵的,这可都是皇亲,一时间,苏络地成衣铺成了洛阳城最热门地话题,商贾名媛的家属们也争相赶来,生怕错过了这么好地结交机会。

这铺子本就不特别大,后院中又搭了展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根本就坐不下。苏络索性让下人撤去桌椅,所有人都站在台下,既然他们肯来,相信也不会在乎是不是站一会。

这样的场合李如松自然不能不到场,他终于和早早便抵达的朱公子碰了面,果然是认识的。不过李如松的脸色有些不好,朱公子只顾看着李如松大笑,然后拉他去后台,说是要让李如松和自己一同登台。

苏络着实疑惑了一阵,因为李如松不太像是会随便给人面子的人,秦怀一语道破天机,说咱们的王爷都没有实权,这位朱公子却能请动这么多大人,又能让堂堂总兵甘愿登台相伴。

苏络的脑袋一下子就开了,真该死,她怎么早没想到呢?

于是在这场热闹奢华的服装发布最后,男装登场时上演了最为神奇的一幕。台下的大人们看清了模特的脸,几个反应快的立刻跪倒三呼万岁,跟着反应慢的也跪下去,最后跪下的是商贾名媛他们在随后的两个时辰内一直处于呆滞状态。

有了这么有份量的模特,雅美成衣铺当晚展示的十六套服装皆以天价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