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翠身子一颤,云罗虽是个小孩子,可一生气威严之色四溢,双腿一软跪落下来:“小姐!”

“阿翠,我才是你的主子,是你的小姐,你竟合着旁人来骗我,当真拿我当傻子么?”

阿翠低垂着头。

一边的小径上,移来朱二老爷与蔡世荃,朱二老爷轻声道:“蔡四公子请!这会子,蔡知府大人正在与三爷下棋呢,我亦要去那儿,正好同路。”

与朱大老爷相比,朱二老爷更喜欢朱三老爷,早前朱三老爷待他视同陌路,自打朱三老爷成亲后,对朱二老爷倒有了几分友善,尤其朱三太太也敬重地唤他一声“二伯”,朱三太太不大爱说话,但性子好,从来没因他是嫡子而轻看二房。

二人近了假山,便听到一个女孩犀厉的声音,“事情到了今日,你还不肯与我说实话,难道你当真要逼得我将贱卖了才肯作罢。”

朱二老爷小心地避去,有些事蔡世荃可以听,他却不能听。

阿翠低呼“小姐”,左右为难,要是说了,万一云罗承不住,再有个闪失,便是打杀了她也不过分,要是不说,瞧云罗的样子,定是一早就拿定主意的。“杏子住在晋陵庄子上,不是在信里说了,待柳奶娘的风寒…”

云罗厉喝一声,“你休要再瞒我!”眸光里蓄满了含霜,“杏子是与我一道长大的,她的字是我教的,她的字迹如何,我比谁都了解,那封信根本就不是杏子写的。”

“小姐,怎么会?”

云罗气得走向前去,正好抬腿踹人,“你当真可恨,到了现在还不肯与我说实话,是不是非得逼我打人?”她又道,“那封信的笔迹,大小匀称,虽写得歪扭,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有署名处的‘杏子’二字,那个‘杏’字下面的口字,写得方正,杏子的写的却是扁的,杏子从未写过信,如何写信都不懂,她又怎会信?阿翠,我知道奶娘和杏子出事了,她们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实话,你告诉我…”

阿翠又唤声“小姐”,一脸难色,“不是奴婢不说,着实奴婢不敢刺激小姐,万一小姐承不住,再…”

“你告诉我实话,我答应你,我不生气,也不激动,可好?”

空气在静默,蔡世荃躲在一边。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孩子,此刻像个小大人一般的立在一侧,并没有要阻止阿翠的意思反而在期待着什么。

蔡世荃听母亲说过这事,原是柳奶娘欺主,更在外干了有违善良的恶事,蔡大太太方才下令打杀的。

阿翠道:“万一小姐承不住…”

“我自应你,便会做到。”她看着阿翠,“你告诉我吧?”

阿翠吐了口气,长身而跪,将绣婆子昔日给柳奶娘订的几罪重复了一遍。

093 帮衬

云罗惊道:“你说柳奶娘在外与牙婆做了拐卖良家姑娘的事?”

“是,那牙婆被送到了官府发落。蔡家大太太和大奶奶还从她们手里救下了两个姑娘,这在各府可都是犯忌的事,无论是哪条,都足可以重罚柳奶娘。”

柳奶娘手里的银钱原不是云罗的,她是在柳奶娘那儿放了十两银子,是用来临时采买食材用的。

她身为小姐,却不知道柳奶娘在外干了这么多事。

云罗的语调沉痛:“蔡大太太如何发落她们母女的?”

阿翠嗓门极低,字字吐出:“柳奶娘打杀,杏子贱卖!”

云罗身子一晃,阿翠惊呼“小姐”,就在以为她会倒下的那刻,她却摆手:“我无事。”杏子与她相处这么久,虽然嘴馋,虽然爱顶撞,但她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杏子,“我要你不惜一切寻回杏子。”

“小姐,奴婢也曾私下打听过,听说一早就卖给临安府一位牙婆,将杏子合在远卖之列,又这么几日了,谁晓得卖到何处?”

“寻到那牙婆,仔细打听消息。一百两银子买不回,便花二百两,要是二百两买不回,花三百两,但凡出了高价,总能寻回人。”她扬了扬头,“柳奶娘虽有过错,她为自己的错付出了性命,可是杏子还是个孩子。”

她小小的人儿,伫立在暮色中,一动不动,久久的看着西边天空,“无论杏子在哪儿,无论付出多少银子,我都一定要把她寻回来。”

“小姐。”阿翠道:“你这是何苦呢。”

云罗悠悠地道:“你不该瞒我,就算我保不了柳奶娘,我总能保住杏子。阿翠,你怎可袖手旁观?倘若有朝一日犯错的是你,难道要我也牵怒你的妹妹与母亲?你也犯了一个错。”

阿翠垂首,有朝一日她若犯错,云罗不会牵怒她的妹妹与母亲,只这一句,便是这一生服侍云罗也够了。“奴婢但听小姐吩咐!”

假山后,蔡世荃忍不住“阿切”一声。

阿翠厉喝:“谁在那里?”

蔡世荃迈出假山,含着浅笑:“云妹妹,夜深露重,你该回屋了。”

云罗面露不悦地道:“我出来消食赏景的。”给了阿翠一个“你起来”的眼神,“堂堂男儿,躲在假山后面听人说话,让人瞧不起。”

蔡世荃微微笑道:“我可没听,只是碰巧听到几句。云妹妹当真是个有情义的,一点也不怪杏子,反要保她,可不让人感动么。”

云罗道:“你在外乱逛,小心大舅罚你。”

蔡世荃看着这位个头不高,却总让他刮目相看的表妹,她在他记忆里的第一次出现是如此的惊艳,清冷傲立,威严十足,一袭浅粉的秋裳,在秋暮之中竟如白衣,如一株枝头傲立的梨花。她的美,她的淡,在小小的她身上流出,如惊鸿一瞥,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就像江南水乡里一阙瘦瘦的诗词,楼台高望,目睹云卷天舒,坐看闲庭花落。

她是这样的坚定:“无论杏子在哪儿,无论付出多少银子,我一定要把她寻回来。”说这话时,是这样的骄傲,仿佛世间没有只要想办就不能办成的事。

他莞尔一笑,“我爹今儿来朱府找三表叔下棋。云妹妹读书时若有不懂的地方可以给我,我愿替云妹妹解惑一二。”

云罗不喜欢这个表兄,但也不讨厌,对于她来说,有些人能避则避。

表兄妹错肩而去,云罗行了一程,一个声音唤道“云小姐”,寻声而望,三叉小路口立着一人,竟是朱家二爷。

她款款行礼:“朱二老爷好!”

朱二老爷抱拳回礼,一个大人本是长辈却还礼,当真有些滑稽,“上回秋千的事,还请云小姐恕罪。”

云罗借着暮色审视着这个男子,有志难展的压抑,际遇受挫的不甘,“朱二老爷若有什么地方需我帮忙但可开口。”

他讪讪一笑。

云罗正要离去,他长揖道:“在下一直想有个机会证明自己,但求做个小吏便心满意足。”

这就是说他想谋个差使,原是打算去求蔡大爷的,可又一直开不了口。

云罗问:“是如朱三老爷一般么?”

“正是。”

“我会与蔡大爷说项的,你等着消息。”

她翩然而去,身后传来朱二老爷的声音:“不知在下能为小姐做什么?”

“你若有心,私下替我打听杏子的下落,找到人,赎银由我出。我替你谋到小吏之职,便是我给你的酬银。”

朱二老爷勾唇笑了,心头悲凉而觉得讥讽,他堂堂一个男子,竟求一个小姑娘帮忙,不,这不是求,而是各有所需,她要寻人,他要小吏之职,而他得到的官职便是酬谢。“寻着之后,如何与小姐联系?”

云罗扬了扬头:“钱塘萧府东阁大丫头绣桃,刺绣之绣,桃杏之桃。”

她步履轻缓,待走得远了,阿翠方低声道:“小姐不信奴婢?”

“不,多个人多份力,他是临安人,寻起人来比你要方便。你不妨将买下杏子的牙婆名字告诉他,这样他查起来也容易一些。他虽是庶子,可因人有礼平和,只怕认识不少的朋友,在牙婆手里访人,他比旁人更容易些。”

八月二十八,云罗回蔡府探望大太太、大奶奶等人,说了自己要回钱塘的意思,又说中秋佳节已过是时候回钱塘了。

朱、蔡两家自是挽留一番,云罗坚持要离去,蔡大太太又担心云罗留在临安再生出变故,也爽快地应了。

八月二十日,蔡大爷来探望云罗,云罗先是请教读书时需到不解处,依是将不懂的地方摘录下来,蔡大爷像个诲而不倦的先生,细细地讲读给她。

甥舅二人说了一阵话,云罗依在蔡大爷的怀里,撒娇道:“大舅,不如你给朱二老爷谋个差使吧,只要是某县主簿或县训导就可。”

蔡大爷微颦着眉头儿。

云罗道:“上回,他一片好心搭了个秋千,却被姨婆给训斥了,云儿心里难安,大舅就帮他谋个差使。”

蔡大爷是正五品的官,替朱二老爷谋个八、九品的小吏原不在话下,自不能让蔡大爷拿朱二老爷与朱三老爷一般对待,人家那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知府衙门还差个吏目,让他去那儿,若他是个能干的,往后只有好去处。”

云罗娇笑着在他脸上香了一口,“大舅现在就着人告诉他。”

“好!”蔡大爷哈哈大笑着。

次日,朱二老爷换上了新衣,去临安府官衙上任,因衙门的人听说他是朱家人,也高看几分。

蔡大爷一早备下商船,这位客商与蔡大爷有旧,船上有货,更为云罗特意空置了一处船上雅间。

蔡家大太太、大奶奶心着在名下的庄子、店铺上寻可靠的婆子,好顶了柳奶娘的缺回钱塘服侍。

094 换人

天刚蒙蒙亮,各处管事就领着引荐的人云集在上房,因他们知道这是给嘉勇伯府的嫡长小姐做贴身管事婆子的,个个倒也欢喜,甚至有人寻了门道进来。

蔡府大房的管家拿着簿子,一一介绍着人选。一番权衡、挑选,蔡大太太选中了一个叫巧嫂子的母女,要让她代替柳奶娘服侍云罗。

*

在瑟瑟秋风中,云罗登上了往返钱塘的大商船,两岸的垂柳犹如翩翩飞舞的彩蝶,透着陨落的伤愁,浓浓的悲凉,伸手去接,然而那片叶却早已不是最初的翠绿。从发芽到生长,从春天步转秋天,结束它短暂的一生,失去了青春的水润光亮,变得干瘪。落入她掌中的只是一片枯槁的叶。她捏在指尖轻轻揉搓,枯叶在刹那间变得粉碎,有秋风袭过,在她指尖化成了金黄的流沙,卷入风中,飘入晨曦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来时,身边有柳奶娘,而今已经是天人永隔,她甚至没有追问蔡大太太婆媳:怎么可以打杀柳奶娘?

人已经死了,再追问又有何益。

不是她没有勇气追,而是她不能追。

杏子被贱卖了,至今也没寻到个下落,她只知道是临安府一个叫马牙婆的人经的手,而马牙婆又卖给了从江宁来的人牙子…

杏子还会几经转手,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杏子是一个可靠的孤女,与她一样没有亲人可以依傍,但又有不同的是,她还有石头,还有一个真心待她好的义兄李万财。

云罗乘轿迈入萧府,开门招呼的是看后门的二管家萧实,他哈着腰,唤了声“小姐回来了!”

云罗心头微微一沉,打了手势,阿翠高声道“停轿”,云罗挑起轿帘:“二管家,老管家呢?”

萧实道:“回小姐话,小姐离开钱塘第二天,夫人遣人回钱塘。让老奴的女儿、女婿回钱塘萧府看守,又调了田庄的平庄头夫妇帮衬老奴,萧实夫妇到田庄上养老。”

正说着话儿,便见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过搂,抱拳呼道:“蔡勤拜见二小姐!”

这是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男人,长得身强力壮,个头不高,但很壮实,肤色黝黑,神采奕奕,一双大眼睛,让人不由得忆起三国的张飞来,亦长了一张大圆盘脸,一看就是憨厚可靠之人。

萧实道:“禀小姐,这便是老奴的女婿,得夫人和大将军恩赏,他们一家回萧府服侍,蔡福、蔡禄做了守门的门丁,我女儿如今府里花木房的管事,我女婿是护院头儿。”

所谓的护院头儿,不过只蔡勤一人,他两个半大的儿子也一并做了半个护院,有差时办差,无差时便当作护院使,再有云罗买来的两个小厮也是如此。

云罗道了句“小心办差”,令小厮抬轿往东阁行去,直到了东阁,方才下了轿。

巧婶子领着同来的蔡、朱两家的小厮搬运东西,满满的又是几箱子的物什,或食材、或绸缎衣料,又或是临安府精致的瓷瓶、摆件,更有一箱子女儿家爱吃的果点。

汪婶子、绣桃、阿碧几人候在院里迎接云罗。

阿翠对几人道:“这是新来的巧婶子和喜儿。”

云罗道:“巧婶子是绣房管事,喜儿为东阁粗使丫头。喜儿顶替早前杏子的缺。若有什么不懂的,你们或问汪婶子,或请教绣桃。”她吐了一下唾沫,“以楼梯为界,除了内室大丫头的绣桃、阿翠,任何人不得迈入,我犯病之时请来的郎中例外,而你们几个,即便我犯病,也不得迈入。”

她又对汪婶子道:“有一位琴师入府,她要长住府中,不好让她独住一处,将巧婶子与她琴师安置一处。汪婶子去安顿。”

巧婶子瞧这情形,似乎有些不对劲,正要开口,汪婶子对她道:“你随我来。阿翠,带喜儿进你们住的房间。”

绣桃扶了云罗上阁楼。

阿翠指着早前杏子住的小床:“往后你就住这里,那口一人高的柜子是你使的,另一个是阿碧的。你赶了几日路,人也乏了,早些歇下。”

喜儿应了。

阿翠拉了阿碧出来,低声叮嘱道:“小姐吩咐,在她面前莫要说错了话,她可不是杏子,说话行事都防着几分。”

阿碧明了,这就是说虽是住进来了,但不必拿她当自己人。

内室里,绣桃正与云罗说着她走近半个多月发生的事。

“小姐走后第二日,京城的蔡勤一家就到了,领了夫人和大将军的令,将萧忠夫妇遣到田庄上养老,不知是何原因,忠婆子被打了十大棍。之后,又有平庄头夫妇入了府,平庄头的女人做了大库房的管事,而平庄头则成了萧府的二管家,如今的老管家是萧实…”

绣桃张望左右,阿翠还在院子时指挥着小厮们将大小箱子抬入东阁的小库房。

如今连大库房的管事都有了。

云罗道:“这些东西还是入了大库房的好,但凡要用时,再从那边领出来。”

蔡氏、朱氏离开后,南边的大库房原已空置不用,如今又得再用起来。

“这…”绣桃支吾着,如今东阁的小库房里可有不少的好东西,从吃的、穿的到用的。

云罗静默走到窗前,“柳奶娘没了。”她以为自己不会流泪,这一刻,眼泪却悄然而下,挂在脸颊,晶莹剔透,“柳奶娘背着我们在外与一个叫桂牙婆的买卖良家女,还在城北另置了院子…”

绣桃垂下了头,有悲伤,更多的则愧疚。

“怎么回事?”云罗问罢,“你不会早就知道吧?”

绣桃道:“一早我便劝过她的,可她却敷衍我说,早就不做了。忠婆子背里也做过几桩,虽是早早罢了手,这事竟被京城的夫人知晓。这才罚她杖笞十大棍,收没了她的银钱。奴婢听说已祸及到京城嘉勇伯府的大管家一家,被降为二管家了,如今的大管家是昔日的二管家,便是萧实的儿子。蔡勤和他两个儿子执棍时,下手又狠又重,他们离开的时候,忠婆子伤势极重,瞧那样子,不死也残了…”

云罗扬了扬头,蔡家人知晓的事,她却不知道。“你为甚不早告诉我?”

就算云罗再厉害,可在绣桃眼里还是个未长大的孩子。

绣桃道:“忠婆子罢了手,我只当柳奶娘也罢手了。哪里知晓…”

蔡诗华上次来钱塘带的绣婆子,这一个就不是省油的灯,那双眼睛跟只猫儿似的,总能闻嗅到不同的味儿。就连杏子拿她的吃食,也被说成是柳奶娘纵女欺主的大事。

上架感言+V节要点

【上架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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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文于2014年7月1日正式上架,七月将保持日更三章(约九千余字),会坚持每日更文,保质保量。浣浣会努力码字,希望尽快将这篇故事圆满写完。

再次盼望读友大们多多支持,多多捧场哦!(*^__^*)!

〖v节内容要点〗

一、云罗如何脱离萧家,做回真正的自己?

二、长大后的云罗如何为母亲讨回公道,并让位高权重的神宁大公主夫妇付出代价?

三、她的良人到底是谁?幼年结缘的两个男子各有魅力:是他——慕容祯,这个骄傲、霸道的,被她称为魔王的男子?还是他——慕容?,温润如明珠,城府颇深的仙君男子?

四、是什么原因,迫使她重回萧家,又是谁给了她最尊崇和意想不到的身份?为何在她大仇得报之时,她却突然放缓了报仇的步伐…

步步复仇路上,皇家暗潮汹涌,一段惊艳时光的爱情也在谋算中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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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 商策

(ps:新文上架,浣浣鞠躬求粉红票!祝各位读友阅文快乐!)

云罗道:“柳奶娘被蔡家人打杀了,杏子也不知被卖何方。”她垂下头来,虽然柳奶娘有些自找,到底杏子是无辜的,“我令阿翠打听了几日,却没个结果,我一会儿写封信,你去寻李爷,托他想法子寻回杏子。”

她定是个凉薄之人,知晓了柳奶娘的死因,竟没有太多的悲伤,反而是太多的冷静,许是她一早猜到了柳奶娘的死,许是旁的缘故,总之她哭不出来。

阿翠照着云罗的意思,召集了老管家萧实、二管家平庄头、平庄头的女人、汪婶子、巧婶子等人,将布料、食材、摆件等物移到了大库房,平庄头的女人一把钥匙,萧实那儿再一把钥匙,挂上两把锁在大库房上,要进出大库房,就得有萧实和平庄头的女人方可。又下令往后每月分上、中、下三浣三次从大库房里取东西,各处的人若有差缺,提前报给萧实和平庄头知道,他们再按各处的缺进行添补。

巧婶子暂时与琴师同住曾经的绣房,这处绣房离大库房不远,与平庄头夫妇近邻,平庄头的儿子平大壮做了田庄上新的庄头,依是每过几日就往府里送菜蔬、鲜鱼及粮食来。

回到钱塘的云罗跟着琴师学习琴棋书画,为了让自己更有规律地学习,每日辰时、申时学习琴棋,通常为上午学棋,下午学琴,而读书、习字的时辰则由她自由控制。

琴师是一个精通琴棋书画的女子,据说江南许多青楼头牌都曾拜她为师学习才艺。

*

转眼间冬去春来。物华苒苒,为防万一,云罗行事越发谨慎,每月初一、十五便如大多数的信佛之人一般,前往镇海寺烧香拜佛,也只在那时,她能与石头碰面。而每次到寺里去,她带的不是绣桃、便是阿翠近身服侍。

因蔡家迟迟没有寻到武功师父,云罗在身体好些时,开始拿着木剑习练剑法招式。

可杏子的下落还是没有寻到,石头打听到“是一个从江宁过来的人牙子,他用二两银子又三百纹钱买下杏子后,养了不到半月,便以四两银子的价格将杏子卖给了一个从晋郡过来的富商太太。”

彼此,云罗正坐在空慧大师的禅房里。“哥哥,后来呢?”

石头一脸无助地道:“人牙子不知富商太太的名讳,只知是晋郡人氏,再打听就没了消息,只说倘若再见到富商太太,一定能认出来的。可江南之地。南来北往的客人那么多,不大好寻人。”他微微顿了一下,“听人牙子说。这几月有人在打听杏子,也是受朋友之托来打听的。”

云罗想了片刻,她提过杏子这事的,唯有那个人了。“莫不是朱二老爷?”她只与他提过一回,她了他心愿,让蔡大爷帮忙给朱二老爷寻了个小吏的实缺,虽是吏目,总好过镇日呆在家里无事可做,好歹也能多笔进项贴补家用,朱家三房虽住在一处。各房的账目分开,各房只负责各房人的花销,而朱老太太屋里的花销素来是由大房人管着。

这一年。石头又新置了四家杂货铺,全都在钱塘城内,只是改了进货方法,他听说扬州的货更便宜,特意买了一条商船,往返在扬州与钱塘之间,采办了货再运回钱塘。石头在扬州城新开一家较大的木匠铺子,让丁氏兄弟中的哥哥做了铺子的大师傅,照着云罗的图样设计新颖的物件,或好看的马车,或人力车。

石头在扬州开了一家人力车铺,云罗根据自己对现代出租车的管理知识,写了一份关于人力车铺的经营策略。石头根据里面的介绍,雇用若干壮年劳力男子拉人力车,每人每日按三十文计,管吃住、统一服装。车夫们每日将所得的银钱交到铺子里,对于成绩好的,又另有奖赏,一时间人力车铺里云集了无数车夫。

石头递过银票、房契,云罗道:“哥哥还要用这些钱再开铺子,绣桃交还给他。”

石头道:“妹妹可是我的军师呢。”

云罗勾唇一笑,“你先留着,若需用钱,自会遣绣桃来寻你。”

头发剃过数回,如今长得有七八寸长,长长短短,其间云罗又让绣桃修剪过一次,如今长了,黑里透出一分栗色,每每在阳光下瞧着自己一头栗黑色的头发,她就觉得讷闷,难不成凌、谢两家的祖上还有西域人,否则如何解释黑色里透出的那分栗色。

石头面露忧色,“妹妹,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哥哥还想做什么生意?”

石头一脸凝重,“杂货铺的生意极好。至于人力车铺,我打算接下来将人力车铺开到江南各州、县城。”

虽是杂货铺子,石头其间偶有磕磕碰碰,但这生意却做得火红。

人力车铺对于众人来说,皆是新鲜事物,在扬州、钱塘两地的生意很不错,如今雇马车、轿子的少了,更多的人喜欢上坐人力车,但路途远的,还得乘马车。

云罗点头:“哥哥的想法很好,我正有此意,这是我花了时间为哥哥拟定的新策划书,是关于杂货铺、人力车铺、木匠铺子未来三年的计划。”她从怀里掏出两本铺子,递给绣桃,绣桃又转给了石头。

石头顿时笑颜如花,粗略地翻了一下,“有了这个,未来三年我就有事做。妹妹有事可令绣桃到城南杂货铺子传话,王大爷祖孙一直都住在那儿。”

云罗应了。

一切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