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郡商馆的人最是讲究这些,要是有人来了,有的没来,回头一定会生气,说我们瞧不起人,还有这洛阳城里常来的客商,也得请来…你…”

杏子原是想简单办一下,“你是纳妾,又不是…”

“寻可不一样,早前我没娶过妻,更没纳过妾,这是头回,对于他们来说是大事。你…”他支吾了一阵,又不好责怪杏子,当即出了屋,唤了跟前服侍的丫头、小厮,来不及写请帖,只好着人去通禀各处。

云罗此刻手捧着请帖发呆。

袁小蝶歪头看着。“这是杏子的笔迹。”

“这丫头,怎的见风是雨,说…成亲就要成亲了,还是今晚。我的个天,这不得挑日子、合八字、选期的么?”

袁小蝶吃吃笑了起来,“杏子早就找人给她和李盟主合过,算命先生直夸是良缘。”

石头不知道自己的生辰何时,更不晓得哪个时辰,他是拿当年与云罗结义的那日、那时当成自己的生辰日,不同的是根据他自己的年纪推前的十六年。听袁小蝶的意思,杏子找人合八字时,也是拿那日子来合的。

云罗原就不信这些,合就合了。可早上还说娶妻纳妾的事,晚上就要成亲,她直惊得目瞪口呆。

“也就小姐说太急,对于杏子而言,许还嫌太慢了。她为了嫁给李盟主怕是预备好多年。小姐可还记得她屋里那箱子里的那个花布包。早前玉灵儿在时,便偷偷地去瞧,你猜是什么?”

云罗茫然求解,“是什么?”

袁小蝶道:“是一件嫁衣,大红底儿绣着蝴蝶鸳鸯和粉杏花。”

可杏子是嫁给石头为妾,照矩是不能着大红嫁衣,大红素来是正妻穿的。

也就是说。在她们几人来到洛阳前,杏子就做好了嫁人的准备。

玉灵儿没绣嫁衣,袁小蝶更没有绣嫁衣,唯有杏子偷偷儿地避开她的眼睛却早早绣好了嫁衣,做好了嫁人的准备。

在云罗看来突然的事,却是杏子想了很久后做出的决定。

酉时分。杏子回到了阁楼。

与她一道回来的,还有丫头、婆子和喜娘。

袁小蝶在这之前已经奉命易容扮成了云五模样,拿了本书,坐在楼下厢房里。

杏子欠身唤声:“公子。”

袁小蝶摆了摆手。

云罗正瞧着,只听有人唤了声“小姐!公子!”一溜烟就奔到了她跟前。云罗惊呼一声“玉灵儿”,她像只快乐的鸟儿一样,拉着杏子笑道:“是真的么?听说你要嫁给李盟主为贵妾了?我一定是听错了,你怎么…”

梁杏子打断玉灵儿的话,“我愿意的!只要和他在一起,是什么都无所谓,他能给我一个名分,让我风光得体的嫁给他,我做梦都能笑醒。”

玉灵儿原还想着劝阻几句,可这会子,她准备了一肚子劝人的话,怕是一句也没用了。她微微一笑,“要做新娘子了呢,我过来凑凑趣!快回屋打扮,一会儿就要过盟主堂那边。”

众人进了杏子的屋里。

杏子打开箱子,从里面抱了嫁衣出来,就在云罗疑惑的片刻,她又取了另一只包袱,打开时,里面竟是件桃红色的纱衣,在嫁衣上套上桃红妙衣,谁还敢说她乱了规矩。

云罗忆起袁小蝶说的,杏子一早就做好了准备,原以为突然的事,却是杏子的果决。进,她嫁石头为妻,便着红嫁衣;退,是石头的妾,便套上一件桃红纱衣。只怕任是谁也说不出她的不好来。

云罗从未想过,杏子是这样的喜欢石头,也至于进退之间,是妻或妾都考量周详了。这样的杏子,哪里还容她去劝阻。

吃惊的不仅是云罗,还有玉灵儿,准备了一肚子的话都化成了一声长长的惊叹。

玉灵儿走近云罗,道:“小姐,杏子是一早就想好的?”

“到底是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云罗拉着玉灵儿的手,“既然是她决定的事,我们就祝福她吧,希望杏子能够幸福、快乐!”

玉灵儿点头。

云罗趁着众人说笑的空隙,领了一个粗使丫头往盟主堂去。

石头正与客人们说笑着,移到偏厅,“妹妹找我?”

云罗道:“哥哥手里有洛阳城的酒楼,又在城外置了一座千亩的田庄,这些我都要了。哥哥开个价,多少钱?”

石头面露错愕。

云罗道:“杏子出嫁了,但我不得不为她设想一二,把这些给我,就当是我替她准备的嫁妆。因为事情突然,我屋里也备不了多少嫁妆,但该有的不能少。”

“妹妹…”

“二十万两银子。”

她从怀里掏出银票递给了石头。

石头看了一眼,并未多说,转身进了自己的内室,不多会儿就取了房契、地契来,又退了云罗五万两银票:“洛阳城的全家福酒楼及城外那座田庄,最多值十五万两银子。就算妹妹不说,我也不会薄待杏子。”

云罗欠身,“多谢哥哥!”

拿了东西,云罗便离开了。

与玉灵儿一起,从阁楼的小库房里张罗了丝绸、摆件、首饰等物来,好歹是置备了十抬嫁妆,却忙成了一团,又列了个嫁妆清单,一并给了杏子。

杏子拿着簿子,泪眼朦胧,她未想过云罗为令为她置备一份嫁妆。

看得见的是体面,旁人看不见的是实在的东西,更是杏子将来的依靠。洛阳城里的全家福酒楼也是城中能排得上名号的大酒楼,两处地方离得很近,早前有商人出了三十万两银子,石头也没转手。

*

酒宴上,大商会各郡商馆的人都来了,洛阳城出名的几家商贾也赶来凑热闹,原计划十桌,竟是坐了满满的二十桌。

云罗与云五双双现身,因兄妹二人的身体弱,都没有饮太多酒,象征性地吃了两杯,便早早告辞。

慕容世家向大商会的李盟主提亲,而李盟主却在端午佳节这日黄昏纳了第一房侍妾,这不得不让众人猜疑。

而这侍妾,原是云五公子身边的侍女,云五公子兄妹更是为此预行了近二十两银的嫁妆,一时间就成为众人议论的热点。

“早前,徽郡有人出了三十万两银子要买李盟主的酒楼,敢情说了大半日,竟是云家兄妹的产业。”

“只是一个侍女,云家兄妹就给了二十万两银子的陪嫁,让人意外呀…”

有人在想,早知是如此,还不如自己求上一位侍女为妾,那时候只怕也是一笔丰厚的陪嫁。

“大手笔,当真是大手笔呀!一个侍女出嫁,就陪嫁二十万两,这可比过大户人家的嫡出小姐去。”

“虽说是云家兄妹身边的侍女,可这学识、能耐不比正经小姐差,也是会读书识字,精通账目,而且这梁姨娘是出名的小厨仙,这厨艺可是出挑的好…”

来吃喜酒的人议论纷纷,早前还想着不过是个侍妾,可一听那嫁妆,竟是洛阳里最大的酒楼,光这一家可不得抵过几家、乃至十几、二十家的中小型铺子,又有城外一座上千亩的良田庄子,不可谓不吸人眼球。虽说绸缎、首饰瞧起来都是寻常的,可这两处店铺着急太惹眼了。

*

夜,深了。

盟主堂那边还是一片热闹喧哗、华灯高照。

云罗立在阁楼,一侧站着玉灵儿,身侧是一袭男装的“云五”。

云罗见玉灵儿瞧得痴迷,不由打趣道:“你若出嫁,我替你备一座千亩田庄添妆。”

玉灵儿有母亲、姐姐,而杏子没有别的亲人。“人家才没有呢,杏子是一早就有意中人,我的意中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袁小蝶挺了挺胸膛,真真像极了云五素日的动作,“凌学武不是么?”

“讨厌啦!”玉灵儿啐骂了一声,伸手去打袁小蝶。

袁小蝶闪躲着,玉灵儿追逐不放,嬉闹成一团。

院门外,传来一个陌生小厮的声音:“禀云五公子,豫王世子的信到!”

玉灵儿出去接了信,正待给袁小蝶,突地又转身递给了云罗。

155 小太太

信很精短,上面只得一句话“云五别忘相劝禧儿。”

说是劝,就是要云罗给慕容禧写情书,既要说自己心系慕容禧,还得劝对方与夏候适订亲,这真真是一个苦差事。

袁小蝶道:“若是不想管,不必理会就是。”

云罗一脸无助,“我亦不想管,可我的秘密被人捏着呢。一个个的都拿着我的短,不听都不成。”

她拿了信,折身进入屋里。

玉灵儿追问道:“怎么回事?”

袁小蝶道:“夜色了,你也该回歇息,今晚我来值夜。”

玉灵儿嘟着嘴,不说罢了,大不了回头去寻梁杏子,反而盟主堂那边喧闹成这般,只怕梁杏子还独守空房呢。

云罗坐在案前,拟了个草稿,又重新看了一遍,选用的是最常用的官文楷体字,这种字人人都会,一旦使用,少有人能认得出来。也亏得慕容祯想得出来,明知她是女子,竟要她陪慕容禧谈恋爱。修改了一番,云罗方才满意。重新抄录后,着人将信送了出去。

而盟主堂的后院洞房里,玉灵儿正与头顶盖头的杏子说着话儿。

“真是奇了,凌学武怎么知道公子的事?”

梁杏子道:“我哪里知道,反正他就是拿了公子的秘密来要胁,说五月初十前要是见不到你,便要张扬出去。”她吐了口气,大概这也是云罗为什么让袁小蝶易容改扮成“云五”,兄妹二人双双出现在梁杏子与李万财喜宴上的原因。

到时候,便没人会怀疑云五与云罗乃是同一人,因为有人瞧见过他们兄妹现身在喜宴上。

玉灵儿握着拳头,“太可恶了,他竟要胁公子,看我不饶他。”

“公子自有应付的法子,你就别管了。”梁杏子的内心很是纠结,一方面她希望玉灵儿可以帮衬云罗一把;一方面又不喜欢玉灵儿掺合到复仇的计划里。

杏子亦想帮上一把。可她却深知,在云罗的复仇计划、嫁给李万财为妻妾两件事里,后者占据更重的位置。

玉灵儿别了杏子,回到阁楼辗转难眠。

她该怎么办?她们玉家欠了云罗的恩情。就连一条白蛇还知报恩还情,况且她是一个人。

今晨五更,杏子醒来,就看见眼前放大他的面容:“夫君,你可是饿了?”

石头望着近在咫尺的清秀面宠,心中有些慌乱,不由自己的吞着唾沫。

她稍稍偏过头去,她肤如凝脂,微微闪躲的明眸若水光潺潺,朱唇润泽娇艳欲滴。轻启间十分诱人。

石头从未这么近地看过杏子,是自幼视同妹妹的,不,这怎么会一样,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女人。挣扎在情感与现实之间,让所谓的兄妹情都是见鬼,如果他和杏子是兄妹,那天下的青梅竹马…不待细想,他猛然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柔软嫩滑的唇瓣美好得让人一经触碰就再也无法放开,两人的身子皆是一颤。杏子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惊呼之声还未出口就被他无声的吞进口中。

他强悍的舌趁机滑入,有力的纠缠带着无法抵挡的狂热。杏子只觉耳中嗡鸣作响,整个身子无法控制的点点软了下去。从来不曾尝试过亲吻的滋味,但这刻像是要将她的灵魂也一并吸走的狂热的吻,却让她瞬间惶然无措。一颗心止不住地颤栗。

他的手轻抚过她温热的脸颊,冰冷的指尖从纤细颈间往下在她身上反复游走,不觉间来到她胸前的柔软,忽然大掌一挥,衣衫被剥裂。她只觉胸前一凉,瞬时惊醒,懊恼非常,她欲止住石头的手,却突地忆起,自己已经嫁给了他,终时顿时放开了双手。

她已经被吻得喘不上来气,胸口窒闷,从未有过的吞天灭地之感席卷而来。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吻,也能带来这样销魂的感觉。杏子没由来的害怕,她做好了嫁他的准备,甚至悄悄地备下了自己的嫁衣,却没想过洞房里会是怎样?没人告诉她,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应该怎么做?杏子心中一急,胸口急剧起伏,一个翻身,变换了姿式。

石头顿时停止所有动作,愣在当场。紧贴的身躯没能分开半分,不同的是,姿势变成了他在下,她在上。

五月的清晨,空气很凉。石头突地回过神来,望着压在身上的女子,眸光冷冽,突然一个翻身,将杏子压在身下。

所有的话语都显得苍白,也勿须再需任何言语的交流。

这是一对新人应该完成的仪式,也是他必须要补给她的。

他眸光复杂难辨,抛却所有的理智,支起身子半坐在她身上,脸上神色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杏子大口地呼吸到空气,不由剧烈咳喘,白皙的脸涨得通红。有些狼狈地起身,小衣紧贴住她凹凸有致的纤细身躯,隐隐绰绰间比没穿衣服更容易令人遐想,胸前被他撕裂的衣襟半敞开着,高挺的柔软依稀可见,雪白诱人的柔软肌肤上,晶莹剔透的水泽,散发着诱人的魔力。

石头低下眼眸,频繁的眨眼掩盖住他眼中泄露的思绪。他突然长臂一伸,拉住还未站稳的她的手,猛地一拽,没有防备的她,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胸膛。

杏子顿时受惊,失措轻呼“夫君”。

话才出口,他的唇便覆了上去,一只手紧紧箍住她的后脑,将她未完的话一并含在口中。

如遭电击,她大脑一片空白,唇舌纠缠带来陌生感觉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心底久违的悸动不知从何而来。她努力维持着自己的理智,好不容易才侧过头去,抚着胸口直喘气道:“夫君,你这是怎了?”

石头坏坏笑道:“怎了?补洞房。”话落,又是他铺天盖地的热吻,将杏子死死地压在身上,然后快速地像剥去猎物皮毛一般,扯去了杏子身上的衣衫。

杏子没有反击,只是笨拙地抱紧了石头。

突地,一声惊呼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而这声音却只呼出了半声,就被石头捂住杏子的嘴,生生地咽回了肚里。

杏子近乎央求地道:“夫君,轻些,轻些…”

室内,一片春色。

室外正是五月天,院子里依稀能闻嗅到榴花、栀子花的馨香。

*

次日一早,云罗一袭男装,看着下人们将备好的干粮送到马车上。

杏子绾起了发,一袭小妇人打扮,眉眼里隐有倦容。

玉灵儿依是笑盈盈地,拿杏子打趣了几句,“新娘子怎不多睡会儿?”“怎撇下李盟主自个儿出来了?”

杏子笑着行礼,“谢公子为杏子备下的丰厚嫁妆。”

云罗微微点头,未说多话,“往后好好陪着李盟主。”

“是。”

杏子道:“公子放心,有贱妾在,自会照顾云小姐。”

她一走,那阁楼里再没有旁人,哪里还有云小姐?

可云罗分明看到了另一种意思:冒充的替身!

早前,石头便与云罗提过这事,但云罗回拒了。

一人为两人,当真有些忙不过来。

云罗眨着眼睛,似在探究。

杏子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公子要出远门,以小姐的性子,这会子只怕又难过得不愿出来相送,还盼公子早去早回。公子离开,小姐喜欢清静,只怕过几日也是要回乡下将养的。”

真是寻了个替身!

云罗走近杏子,低声道:“人可靠么?”

“公子放心,是绝对可靠的,七分相似,只是声音不大像,但可以对外说染了风寒,再着一样的衣物,蒙上面纱,定不会惹人猜疑。”

云罗点头,既然石头与杏子决定了,她便领了好意,“你也要保重,回头代我向大哥说一声。”

杏子站在大商会的盟主堂院门外,看云罗乘上马车,消失在大商会的大门外。

身后,一个丫头欠身道:“小太太,盟主请你回去说话。”

“小太太?”杏子挑着眉儿,“往后可别乱叫,叫我梁姨娘。”

丫头捂嘴笑了,“这是盟主吩咐的,让上下都尊称你为小太太。”

她不是他的贵妾么?怎的唤她小太太?杏子想着昨晚初经人事的那幕,脸便不由自己地红了,那床单还没有收起来呢,得收起洗净才好,要是被丫头们瞧见,岂不是闹了笑话。她出来的时候,石头正困乏着,她没忍心吵醒,便起身备早饭,又给云罗备了路上吃的干粮。

杏子随丫头回了盟主堂,石头正一身慵懒地躺在小榻上。

昨儿他喝醉了,醉如一滩烂泥,杏子也曾喝醉了,是前年的年节,那时候她随云罗在遥远的蜀郡,因为她想念石头就醉了,醒来时头疼欲裂。

杏子道:“我备了养胃粥,又有醒酒汤。”她折身打开了紫檀木衣柜,取了石头的衣装,恍若所悟一般,“夫君可要用香汤?我亦令小厨房的小厮备下了,洗洗再换衣?”

这便是有女人的好处?

石头微眯着眼睛,像不认识杏子一般。

他觉得很奇怪,在这之前,他好像是拿杏子当妹妹的,可他要了杏子,还与她有了夫妻之实,难道从来都不是他想的那样?

156 怒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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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子见他不语,索性在小榻上坐下,大喊声:“把养胃粥取来。我想你醒了,就不用吃醒酒汤了。”转而又伸了手来,抚着他的额头,又摸自己的,方舒了口气,“对了,不是说好了,我是贵妾姨娘么?你怎让丫头们叫我小太太,这种话传出去是乱了规矩的,还让他们叫我梁姨娘吧?”

石头像是着了魔,张开双臂,一把将杏子揽在怀里,“做侍妾有什么好?听说能被嫡妻任意打罚、转卖,我可舍不得,还是做我的平妻吧,虽然昨儿的喜宴仓促、简单些,我不能委屈了你。”

已经委屈了杏子一回,在那样仓促之下跟了他,哪还舍得杏子做侍妾。

昨儿来贺的人哪个不羡慕他?先是羡慕杏子丰厚的嫁妆,然后又夸杏子的才学,都说她是在云五公子身边长大的,就这一点,许就不俗。

杏子心头一乐,“只要留在你身边就好,是妻是妾,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好好儿的。小时候,我们过得那么苦,不都挨过来了么?”

石头抱着杏子,心头道不出的甜蜜,原来成亲是这样的好,既是如此,就该早些成亲。

云罗携着袁小蝶到了豫王府大门前。

慕容祯坐在马背上,正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启程!”一声令下,大队人马往京城方向移去。

途经百乐门时,玉灵儿跳下了马车,与云罗道别。

刚坐定,袁小蝶往云罗身边挪移,低声道:“公子瞧出来没,灵儿今日似有心事?”

云罗尚未留意到。“早前不是说玉灵儿要回江南么?”

袁小蝶道:“玉班主去扬州查看花玉班的生意。听说扬州花班主与底下的人闹出了不快。她一走,洛阳的生意就由副班主看着。”

云罗低应一声。“凌学武似对玉灵儿动了心,正四处寻人呢,只要玉灵儿不露面就会无事。”

袁小蝶浅笑道:“玉灵儿若去了扬州,她不会有事。但你一定会有事。”

云罗勾唇一笑,带着几分讥讽,“我连神宁、凌德恺都不怕,会怕凌学武一个孩子。”

她不怕,她只是有迫不及待地想下手。

慕容祎退亲了,这一次是真的退亲,可还是不及云罗的预想,她是想让神宁府大大地丢一次颜面,偏得到的消息是:神宁大公主提出的退亲。这让她很是懊恼,云罗稍微想想都知道。分明就是慕容祎提出的,最后却变了模样。

上一次退亲,就被说成慕容祎得了“疯魔症”,而这一回竟是神宁退亲。

若目的达到了,可不够狠。

马车巅簸。云罗的身子摇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