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宁无语,看着这枚枚血窟,早前她认为凌雨裳没有死的勇气,可看着这些血窟,如果凌雨裳说要跳楼,她会信的。“你乖乖的,别乱动,让太医给你包扎伤口。”

凌雨裳扭头道:“不让我动也行,你让我嫁给祎表哥,要不是你棒打鸳鸯,我也不会变成这样…”

“好!好!为娘答应你,为娘设法说服阿祎,让他娶你。”

刘妃站在一边,扬了扬头,现在想嫁慕容祎,云罗可比凌雨裳好了不知多少倍,人家也是伯府嫡女,更重要的是有钱,今儿在女客宴上,就见萧家人说了,那出手阔绰。“神宁,慕容祎与萧小姐两情相悦,若想他们退婚…只怕我家王爷也不会应的。”

凌雨裳恨恨地看着,扭头盯着神宁。

神宁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雨裳又这么喜欢他,就订为他的侧妃如何?”

刘妃早前觉得这姻缘不错,可现在的凌雨裳这名声也太难听了些,谁知道她在王家庄与谁做了一日夫妻,而且狠毒可是出了名的。神宁府现在就是一个空架子,没名声、没权势,早前交好的官家夫人、老爷早就不与他们来往了。

刘妃一百个、一千个的不乐意,也可不要给自己的儿子找这么个毒妇为侧妃,天晓得过门之后还会闹出什么事来。

神宁抬手,示意左右退去。

凌雨裳已经是这个样子,再不遂了她的心意,神宁担心凌雨裳会疯癫,到那时她下半辈子最后的依靠也没了,她这一生也太失败。

“刘妃,只要你说服阿祎娶雨裳为侧妃,我答应你,帮忙阿祎坐上储君之位。”

刘妃面含质疑。

神宁只是公主,可不是昌隆帝,这谁为储君,都得由昌隆帝说了算。

“皇上到底是我的亲皇兄,我的话他还是要听几句,郑贵妃是阿祎的义母,再有我帮着推波助澜,大事可成,你不妨考虑一下。我只一个条件,让阿祎娶雨裳为侧妃,阿祎登基之后,就算不是皇后,至少也得是个贵妃…”

刘妃见她说得真诚,勉为其难地道:“这是大事,我得与王爷、阿祎商议。”

“你还商议什么,我女儿是当朝大公主之女,让她做阿祎的侧妃,还能委屈了阿祎不成。”

“话虽是这么说,可你知道,我家阿祎最是个有主意的。”

神宁见她是故意推托,不由秀眉微挑,讥笑道:“你若不愿意就算了,到时候我把雨裳许给豫王府,豫王到底也是我胞兄,就算不能嫁豫王世子,嫁给四公子、五公子或六公子也是成的…”

239 背后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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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雨裳正要开口,神宁在她身上拍了一下,示意她别说。

凌雨裳见母亲愿意顺她心意,此刻也来了精神,只巴巴儿地等着结果。

“娶了我家雨裳,这好处可多了。一、首先我神宁府会站在你们这边,毕竟阿祎是我女婿,我没有道理不帮他。二、就算他日蜀王府失败,豫王府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能保住他们夫妻一条性命。进可攻,退有路,刘妃,你也不是傻子,这么浅显的道理不会不明白?”

蜀王府在川南道、 陇西道一带确有权势,可能与豫王府比吗?豫王的几个儿子所娶的正妻,哪个不是身份贵重的,就这一点,蜀王府就失了先机。

神宁扬了扬头:“你把你女儿依依带到京城来,不就是想给她寻个好婆家,也好他日助阿祎一臂之力,护国公李家如何?只要我神宁出面保媒,依依和护国公嫡长孙的亲事就能成大半。再不行,还有定远候府的嫡长子,那是兴平的儿子,兴平打小就与我感情好,我的话她总要听上一听的…”

这些可都是诱惑,只要她点头了,一切都好说。

刘妃笑了。

神宁道:“给句痛快话。”

“成!”

“你能做主么?”

“怎么不能做主了?”刘妃最大的希冀就在慕容祎身上,为了这个儿子,她可以牺牲女儿的幸福,要是慕容祎做了皇帝,她就是太后,那可是最风光的女人,“明说只怕王爷和阿祎会推三阻四,我瞧还得使别的法子。”

凌雨裳一听这别的法子,就知是有主意。只要能嫁慕容祎,管他什么法子,立时来了兴趣,故作娇羞地道:“雨裳一切都听娘和刘舅母的。”

神宁瞪了一眼。她什么时候这样求过人,还不是为了保住凌雨裳,“你在这儿歇着,我与你舅母到一边说话去。”

她点了一下头,半倚在暖榻上。

刘妃与神宁去了花厅,外面无人,通常除非是有女客不舒服,否则不大进休息院,这地方最易出事。

凌雨裳有些不放心,赤着脚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频息聆听他们说话。

神宁正与刘妃说你当如何如何,只听得凌雨裳一颗心怦怦乱跳。

两个人低声嘀咕了一阵,各自分开行事。

刘妃一走,神宁便进了偏厅,却见雨裳正在那儿乐得发呆。不由得啐骂道:“受那么重的伤,不好好儿在榻上呆着,在这里做甚?”

凌雨裳傻傻一笑,好奇地问道:“娘,舅母能把事办成吗?”

“我为了你,做了这个份上。她为了她儿子,也能把事办成。你只管在这儿好好呆着,等着好消息就是,你既听到了,该怎么做知道吧?”

雨裳快速地点头,脸上挂着笑,仿佛之前那自伤的人并不是她。

刘妃先到了女客宴会上。叮嘱慕容依依小心招呼客人,往花园凉亭方向移去。

凉亭里,众人作完了诗词,正在赏曲观舞,蜀王世子妃自恃弹得一手琴。而徐夫人又会跳几曲舞,好不悠闲。

刘妃笑了一声:“这里还需要什么只管吩咐一声。”

蜀王世子妃道:“什么也不差。”

刘妃走近慕容祎,依是笑道:“阿祎,你父王认识了几位朋友,让你过去拜见一下。”

蜀王世子立时起身,弹着锦袍上的皱褶,“我也去。”

刘妃想说“你不用去”,又怕引得旁人的怀疑。

慕容祎低声对云罗道:“我去去就来。”

云罗应了。

慕容祯一双眼睛如同鹰隼般一样,不停地流转在刘妃与慕容祎之间,他总觉得刘妃的眸子里有些异样的东西,就像是算计。他捧着酒盏,一饮而下,目光移落在云罗身上,她正目送着远去的慕容祎。

这个女人在他面前就如同难以驯服的小老虎,偏在慕容祎面前就温柔如水,小鸟依人。

慕容祯对蔡世藩道:“你起来,换位置。”不等对方答话,起身拉开蔡世藩自己一屁股坐下。

蔡世藩无奈,只得带着蔡夫人换到了慕容祯与那位美貌侍妾的位置上。

慕容祯轻声道:“你没瞧出什么来?”

“瞧什么?”

云罗以为慕容祯会来捣局,可他却出乎意料的作词泼墨,不仅如此,居然还会吹笛子,也对,她在他住的曙堂里不是发现了一屋子的书,可见他也是个爱读书的,只是不喜欢附庸风雅罢了。

慕容祯看着月洞门方向,“本世子怎么闻到了一股子阴谋的味道…”

云罗扭头,愤愤地盯着他,“论阴谋,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比过了你去。”

慕容祯朗笑两声。在她眼里,他就是一个最会使阴谋的人。

夏候适的琴音空灵而优雅,慕容禧的舞蹈不俗,双臂微张,转着圆圈,衣袂飘飘,夏候适眸露痴情,慕容禧却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无一物。

“你自个看看自己干的好事。夏候适和禧郡主太不正常了。”

慕容祯脱口而出,“夫唱妇随,一个弹琴,一个跳舞,甚好!”

“好个屁!”云罗张口就来,声音不高,可慕容祯觉得现在的她才是真实的,虽然与慕容祎呆一处显得如仙侣璧人一般,可那都不是真实的。“我敢打赌,到现在他们俩都没圆房,究其原因,肯定是禧郡主还念着刚死的云五。夏候适是喜欢禧郡主的,可禧郡主眼里根本没他,总是这样淡淡的,这可都是你惹出来的好事。”

慕容祯听她一说,这才定睛细瞧。

夏候适笑眼微微,眸子里有柔情,可慕容禧从不认真瞧他,即便目光相遇,慕容禧总是快速的移开。又或是用冰冷和陌生的眼神对视片刻,就像是在瞧一个陌路人,又像是在看一个自己厌恶的男人。

“这怨不得禧儿,谁让夏候适不像个男人。都成亲了,还由着禧儿来。”

云罗扭头愤愤地盯着,“个个都像你,不懂得尊重女人,你想干什么都由着你来?如此行径与禽兽何异?”

慕容祯也不生气,反而觉得与她说话也是一件乐事,“你要是与阿祎成亲,你不愿意,他便…”

“他才不会,他对我又敬重又怜惜。”哪里像这家伙。整天的就会算计人,动不动就设个陷阱。

夏候适夫妇表演完了,郑氏扭头问五公子:“轮到我们了…”

郑氏自诩名门嫡女,正想借了机会施展才华,可又不能跳舞。她刚怀了身孕,想着自己的诗画还不错,道:“夫君,不如我们作一幅画,我绘画,你来题诗。”

六公子不会写诗作词,但五公子却是会的。虽不算出色,但也是中等之才。

郑氏站起身道:“我们作画题诗,下一位先表演。”

有丫头移了桌案来。

郑氏送的下一位正是云罗,可这会儿慕容祎不在。

慕容祯道:“可不要耍赖,阿祎不在,你一个人忙活儿。如果想找人伴奏,不妨说一声。”

云罗问服侍的丫头道:“府上可有彩绫。”

丫头应:“有的。”欠身退去取彩绫。

云罗唤了袁小蝶、海棠、水仙来,袁小蝶吹笛、海棠弹琴,水仙又拿了埙,等彩绫一到。她起身移到草坪上,清清嗓子,试着挥了彩绫,对三人道:“《红豆曲》”。

袁小蝶起了音,海棠、水仙继后。

云罗用江南的软侬小调用假音喝道:“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绿水悠悠…”(注:《红楼梦》之《红豆曲》)

顿时,场上的男女好奇地盯着,云罗这舞水袖的工夫竟是一绝,如波似浪的翻滚着,一颦一笑,一个转身都诱人双眸,她一个张臂的飞扬,水袖萦天,似要化成白云飞去。

奉应低声道:“难怪世子对她念念不忘,确实是…”正要说后面的话,慕容祯一个眼色,吓得她再不敢说,只移眸看着草坪上飞舞轻唱的云罗。

江南小调最是娇媚,就如江南水乡的风景一样旖旎醉人。

云罗也转圈,却不知比之前慕容禧的旋转不动,是她扭头的头部,每一圈点一样,更快,更有节奏感,而手中的水袖飞扬起来,身上的铃铛传出如细雨呢喃的声响。

这首曲子原是要唱两遍的,但云罗唱罢了一遍,就停了下来,说了句:“这真不是好活儿!累啊!”将手一扬,把水袖递给了在侧服侍的丫头。

慕容禧不由得吃吃笑了起来,“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呀舒坦多了。什么都被比下去,可我们几个怎么活。”

慕容禧在嫁给夏候适那天,得昌隆帝下旨封赏,从郡主位晋升为公主,封号为“禧”,大概是这一辈里,唯一一位公主了。昌隆帝还物意厚赐了不少金银布帛,足有五十多抬,这让夏候府家的受宠若惊。

云罗连连摆手,“要说舞蹈,自是你当属第一,若论琴艺正是蜀王世子妃,这书画么…”她捧着胸口喘了一会儿,袁小蝶过来道:“无碍吧?”云罗道:“就这么一会儿,不碍事。”她转身走到桌案前,看着郑氏的画,画上绘的正是一个跳舞的女子,眉眼之间与她还真有几分肖似,“绘得真好!”

240 亲人算计

那几人也移了过来,一起看郑氏作画。

蔡夫人赞道:“当真是身藏才华的,是难得一见的好画,将萧小姐刚才的舞姿都绘出来了…”

月洞门外,传来了一阵叫嚷声,是有人在大喊:“出事了!出稀罕事了…”

云罗抬头。

慕容禧不奈烦地道:“京城各家宴会,少有几回不出几件事的,不知道这回又是谁家的小姐、公子呢?”

六公子一听说有热闹瞧,问李氏道:“你去不去?我可要去瞧的。”

袁小蝶也想去瞧,可又想着这种热闹还是少瞧的好,免得趁着乱的当口被人算计了去。

五公子因郑氏的画没绘完,觉得与这些名士文人在一起,要是突然离开,反被人小瞧了去。

六公子与李氏出了月洞门,跟着人群与女客休息院里跑。

花厅里,已经云集了不少的夫人、太太、小姐,又有几位老爷、公子,但见偏厅门口站满了人,屋子里传出一个女子的哭声,还有一个女人怒喝声:“慕容祎,你轻薄我女儿,你自己说怎么办吧?”

凌雨裳见阴谋得逞,垂头继续哭着:“我在这暖榻上歇着,他…突然就闯进来了,二话不说就扑了上来,娘,女儿真的有反抗过的,我真的有反抗过,你瞧…我的衣服都被他给撕破了。”

慕容祎赤着上身,站在屋子中央,他被人算计了。算计他的人是他亲娘!

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当看到越来越多的好奇者,满心都是羞辱。以往是旁人,今天他却在这件事的主角。

从小到大,他都是骄傲的,可这会儿却像只猴子被人观赏,更重要的是。今天是他和云罗的订亲宴,他却与凌雨裳出了事,这让他情何以堪。

神宁大公主咆哮着:“你自己说,你把雨裳怎么办?”

若是旁家。像凌雨裳这样失德失节的女儿早就送到庵堂了,但因她是神宁的女儿,虽失了郡主之尊,依旧是官家贵小姐,可以穿金戴银,继续荣华富贵。

刘妃从人群里挤了进来,央求道:“公主歇歇怒,许是阿祎一时糊涂了。”

“他糊涂了就能轻薄我女儿,出了这种事,可让雨裳怎么做人?你是他娘。你说怎么办?”

刘妃支支吾吾一阵,“事情已经出了,萧家的婚事不能退的,不如…让阿祎迎娶雨裳为侧妃,你瞧如何?”

神宁此刻秀眉一挑。“凭什么我女儿就得为侧妃,难不成我神宁的女儿比萧家的女儿差,雨裳要做也得做正妃!让萧初云做侧妃!”

刘妃气得结舌,这可是早前就说好的,现在得逞居然就变卦。

慕容祎不说一话,他太明白这是刘妃与神宁联手设的局。

为什么?

她不是他亲娘吗,居然帮着外人算计他。

刘妃压低嗓门。“早前说好的。让雨裳做正妃,阿祎能应吗?”

“他不应也得应。本宫的女儿绝不做小,只能为嫡妻、正室,否则本宫绝不答应。他不同,就别碰本宫的女儿,如今碰了让雨裳成了他的人。倒只想给个侧妃。雨裳必须做正妃!我绝不退让。”

这是神宁一早就打算好的,既然凌雨裳喜欢慕容祎,她便设法成全了凌雨裳的心意,但是,她不会是只求一个侧妃的。她从一开始想的就是要让雨裳做正妃。

人群里,萧初雪冲了出来,道:“万事总得有先来后到,是我姐姐先与广平王订亲的。”

凌雨裳装着伤心欲绝、被人轻薄的痛哭样,这样的场面见多了,她演出来时,仿佛真是被人轻薄、欺辱,流着泪,心里却暗自欢喜。慕容祎再也赖不掉,这么多人都瞧着呢。

神宁道:“你和本宫说先来后到,我家雨裳是前年秋天与慕容祎订的亲,若不是中途生变,早就成亲了。就凭这一点,她必须是正妃,萧初云为侧妃。”

六公子瞧得乐呵呵,他就喜欢看慕容祎出丑,现在赤着上身,只着亵裤变猴子了,这些都不算,更重要的是今儿是特殊的日子。

花园凉亭外,一名蔡府丫头奔了过来,欠身道:“大爷,出事了!”

蔡夫人道:“什么事?”

“是…是广平王。”丫头小心地看着云罗,“神宁大公主正逼广平王娶凌小姐为正妃,两边僵持不下。”

几人面面相惊,事不关己不必去瞧热闹,可这事关系到慕容祎,一时间所有人都往那边奔去。

云罗忆起慕容祯之前说的话,放缓脚步,冷冷地看着他:“你怎么会知道有阴谋?是不是你捣的鬼?”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

慕容祯被吞一根银针,卡在咽喉,不能被拔,不能咽。想发怒,却不能。看着面前的她,长得清纯美丽,举止优雅得体,在他面前就是不肯有半分的服软。

“不是你还有谁?”

“你…”慕容祯咬了咬唇,慕容祎出事,与他何干?可云罗居然会怀疑他头上。

云罗追在他后面,“那么多人,都没瞧出来,就你瞧出来,是不是你一早就设计好的,你今天根本就是捣局的,我已经答应给你一笔银子,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要不是你设局,慕容祎行事谨慎,怎么可能出事?”

被她质疑,就如捅了他一刀。

被她指责,就似冰锥扎心。

慕容祯实在不明白,这女人有什么好,不分黑白,不明真伪不说,还认为是他做的,难道被他看出来,他就是干坏事的人。

“你瞪我做什么?被我说中了是不是?这件事根本就是你干的,慕容祎无事便罢,倘若他有事,我饶不了你。”

慕容祯微眯着眼,看到她眼里流过一丝狡黠,讥笑道:“想对我用激将法,这不管用。你不如好好地求我,我若高兴了,帮你一把了结这个大麻烦。反正又不是以前没帮过你。”

云罗觉得自己好失败,他瞧出来了,她是意外,可是她更想他能出手帮一把,不由得赔了个笑脸,“你可不要乱说,你什么帮过我?”

袁小蝶与海棠、水仙道:“你们先走,记住别落单。”

二人应声,跟着徐夫人等人奔去。

慕容祯冷哼一声:“真没良心!”将头扭向一边,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云罗笑着,面露俏皮,“你到底什么时候帮过我,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摧花案’!”他道破三字,云罗依旧不明白。

袁小蝶接过话,道:“是六公子带芝姨娘上公堂那件事?”

慕容祯道:“袁姑娘比你聪明多了。”一调头,走了。

云罗愣在那儿,当时她不奇怪呢,原来是他在背后操控的,芝姨娘先说什么话,后说什么,都似一早就有人教给她的,这才顺利结了案,让神宁府颜面尽失,更让凌雨裳被剥郡主位贬为庶人。

袁小蝶低声道:“你不如再好好与豫王世子说说,幸许他真有法子。”

“他会帮吗?”

“你试试吧,万一能成呢。”

袁小蝶早就瞧出来了,慕容祯心里有云罗,可云罗对他的成见太深。袁小蝶一早也猜到了可能是慕容祯在背后帮的忙,否则谁人指使得了六公子。上次那件事,怎么看都是慕容祯帮的忙,唯有云罗,甚至还觉得他不可以帮自己。

慕容祯不惜与自己的亲姑母作对,为什么?不可能就如云罗所说的,为的是百乐门的钱财,上回云罗也看了慕容祯的账簿,人家比她有钱多了,就算是这样,云罗还是不相信慕容祯是为了情帮她,她已经认为慕容祯为得到她的钱财而来。

云罗快走几步,追上慕容祯:“你别走那么快,与我说说话呗。”

慕容祯一看她这样儿,就是要找他帮忙,“求人得有个样子,说吧,你有什么可以让我帮忙的。”

“你以后可以叫我云罗。”

他扬了扬头,冷声道:“不习惯!”

谁让她现在有事求人,她继续笑,快赶上青楼卖笑的了,“那你习惯叫什么?”故作轻柔的,流露几许萌态,这样子落在慕容祯眼里甚是滑稽。

“罗罗”他吐出两个字。

好熟悉!这不是谢玉本叫的么,他听到一回就记住了。

当他听到谢玉本叫这两个字时,他觉得很顺眼,至少不是他早先所猜的“云儿”,他喜欢叫她“罗罗”,可她居然冲他吼叫,不许他叫她“云罗”,要与他公事公办的模样。

“好吧,你以后可以叫我罗罗。你帮帮忙,别让阿祎出丑,别让他娶凌雨裳。你知道的,凌雨裳配不上他。”

“这可是两件事了。”就为了他可以叫一声“罗罗”,就让他去做两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