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每每想到这事心里就烦,她喜欢宴席,多是因为烦心事太多,不由得微微蹙眉,“当年先帝便提过另置府邸,是你祖父辞了,在府里另挑了几亩地建公主府,而今…”过了二十多年,安康大公主哪里好再提。

现在原是随意说说的事,就变成了两桩,一桩是谢畴想另娶体面贵门女为妻的事,一桩便是安康想置府另住。

307 是否成你仇家

ps:

书友亲,写一章的时候,自己都想笑,这一章情节,来缘糊涂的自己,有一次发现有个朋友不搭理我了,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把人得罪了,一问之下才知是自己多虑,原来是朋友自己有心事。哈哈…,故事里的人也是这样吧。

南安欠身道:“还请云罗表姐帮帮忙才好,如今我们谢府人丁太多,真是住得太拥挤了。”

云罗微微敛眉,“帮吉祥候娶吕小姐为妻,或是设法帮安康姑母一家出府另住,这二件,我只能帮其一。”

安康大公主立马想到,第一桩是云罗出了主意的,让南安去求豫王府四公子帮忙说项,四公子也是昌隆帝跟前的红人,又在金吾卫当值,能常见昌隆帝。对她来说,最难的便是第二桩,道:“云罗侄女儿真能帮我劝说皇上赐府另住?”

云罗勾唇,微微点头。

安康大公主心下大喜:“如此就多谢侄女儿了。”

闲聊了一阵,安康大公主不再怀疑,云罗的言行足可以让安康打消疑惑,要是与谢府有仇,云罗定不会说那些话,若娶吕家小姐为妇,可不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

云罗又去了护国公夫人的雅间里。

李筠竹陪着母亲已经等候多时,见云罗到了,起身相迎。

云罗道:“听说这两日,李夫人派人问过多回?”

李筠竹听闻云罗与慕容祎早前有过婚约,但后来不知何故二人和退婚事,许是好奇,又或是她想见见这百乐门门主的气质风度,模样虽如她预料的那样美丽大方,却算不得如何的绝色倾城,但云罗身上有一种寻常女子难及的气质,那是自信,更是大方磊落。骄傲得如同九天的凤凰,一袭得体的衣袍罩在身上,更显尊贵。

李筠竹轻声答道:“许是李府与公主殿下有些误会,今儿请公主来就是闲话家常。”

云罗暗想。定是与安康找她的缘由相同,安康大公主是满腹心事而来,却是满心欢喜而归,“是说我报仇的事么?”她也不兜圈子,直切主题,“怎的京城权贵都以为他们会是我的仇人?”落音,她兀自笑了,“又或者说,但凡是权贵,这仇敌便有无数。竟是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早前结过多少仇家?”

李筠竹母女微愣,李夫人不晓如何接话,李筠竹道:“公主…误会了。”

“误会?你们请我来,不就是听嘉勇伯说,我是为报仇方回的京城。而护国公府首当其冲要做我云罗的仇家?”

李筠竹一时语塞。

哪有抢着与人做仇家的道理,只是那天萧众望来李家说了之后,护国公便坐立难安,叫了两个稍长的儿子一起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了云罗这样的仇家后人来报复。

李夫人陪着笑脸,道:“公主,真不是这意思。我们得到消息后。国公爷想了几个晚上,实在忆不起害过什么人,他是带兵打仗的武将,除了杀贼灭敌也不曾结过私怨,贱妾是不忍看他愁眉不展,这才冒味要约公主一见。也好问过明白。”

云罗勾唇一笑,“护国公可有姓云的仇家?”

李夫人摇头,是有几个仇家,可里面就没姓云的。

云罗道:“若护国公府是我仇家,以我云罗行事必不会否认。若没有旁的事。本宫告辞,这其间许是有人以讹传讹也不一定。”落音,她转身离去。

李夫人面容煞白,问李筠竹道:“你瞧她说的话,与我李家是仇人呢,还是不是仇人?”

忌讳的不是云罗的公主身份,而是云罗天下首富的身份,她手握巨财,若用钱财买人陷害,定能让李家万劫不复。

李筠竹道:“应该不是,如果真是,她会让我们觉得是,可她的话分明就是否认。”

只要不是李家便好。

李夫人不由要想,云罗的仇家到底是谁?无论哪家招惹上这么一个女子,只怕难以安宁。

云罗出了大茶楼,回到公差房便令水仙请了花无双来。

饮了几口茶,云罗道:“花姨帮我做件事。”

“甚事?”

“去京城各地当铺,把安康大公主府典当的给赎回来,总数不得超过纹银二万两。”

花无双自来明白,云罗无论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道理。

云罗略顿一下,“还照之前的法子,花姨设法把去岁至今的房契整理一下,再过些日子,许有大用。”

正说话,虎妞从外面进来,“公主,大理寺谢捕头求见。”

谢玉本!

云罗很久没见他,谢玉本是作为名捕被大理寺卿调到京城当差的。

花无双出了公差房,谢玉本一身得体的捕头锦袍从外面进来,抱了抱拳,唤声“门主大人”,云罗含笑,示意他坐下。

谢玉本端身正坐,神色里掠过几分忧色。

云罗沏了茶水,笑道:“大表哥这是怎了,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谢玉本轻叹一声,“你与萧家断绝情分了?”

“是。”云罗很肯定地应答一声。

谢玉本眼眸微垂,“你不是萧家亲生女的消息已传遍京城,神宁府的人定会生疑。”

云罗只所以不再遮掩,是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她也许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周旋,她想要更多的知道,她非萧初云,她是云罗,是一个孤女,甚至迫切地想替母亲讨回公道。

谢玉本垂首,再抬头时,正色道:“父亲听闻你的事,已动了要举家迁来京城的念头。”

“舅舅…”云罗不由心头一紧,她看重谢如茂一家,在她年幼的记忆里,每次谢如茵带她去舅舅,舅母总是会张罗一桌丰盛的饭菜,即便是在那年的大旱荒年,也是把家里所有的能吃的、好吃的都摆上了菜,让她和母亲美美地填饱了肚子,临走的时候,舅母和舅舅还另备有带走的干粮。

那天,小小的云罗从屋子里溜出去,便见谢玉本拉着谢玉基、谢玉柱两人训话“姑母家日子艰难,不许在姑母面前装嘴馋样。”

那是的谢玉柱最小,约莫只得四五岁模样,用稚嫩的声音道:“为什么?我们都吃不饱饭,可爹娘见姑母和表妹来,就做了那么多好吃的,还不许我们上桌。”

“不许再顶嘴!我们没吃,爹娘也没吃,都省着给姑母和表妹吃了。”

谢如茂年幼失母,他是长兄,而当年杨氏嫁到谢家,谢如茵不过是八九岁的小姑娘,长嫂如母,杨氏是拿谢如茵当女儿一般看待,见谢如茵母女饿肚子,也陪着落泪,自家一家舍不得吃,都省下来给谢如茵母女,看她们吃饱了,临时的时候还让她带些回婆家。

云罗那时虽小,却感谢于谢家人对自己和谢如茵的好,牢牢地记着这件事,在患难之中,有人无情,有人却注重亲情,而谢家人的情却一直成为她心头的温暖。

云罗道:“大表哥怎能把这事告诉他们?舅舅、舅妈在白龙县过得好,我也安心。”

“父亲担心我与你相认亲厚,不愿告诉他太多,写信让三弟留意你的事,三弟原不知这事,把打听到的事都详尽地写信告知父亲,为了讨父母欢心,三弟还花了高价让信鸽传书,昨晚收到回信,说父亲和母亲一商量要举家迁来京城。”

如果谢如茂来,万一凌德恺再和当年一样行事,不是要平白连累了谢家人。

云罗道:“你劝劝舅舅,就说我过得很好,叫他别来,半年后再议。”

早前谢家因凌德恺买通梓州知州,处处刁难,谢如茂原考中当地举人,也被说成是弄成了人,原是另一个同名同姓的考中,因谢玉基在蜀地更是连考不中,一换作白龙县的户帖,一举就中了个二榜第五名。

谢玉本也曾想过要劝,可谢如茂的性子他也知道,早前谢玉本调至大理寺当差,谢如茂便提过要随他一起来京城,一则他们一家原不是白龙县人氏,也是从蜀郡手搬迁至甘郡白龙县的,那时谢如茂为了几个儿子的前程计,方忍痛做出决定,又得了云罗令人送去的银钱,对外宣称说是祖上埋在祖物的家财,内中实情大谢氏也是知晓的。

大谢氏听说凌德恺杀妻灭女,颇是忌恨,一怒之下和凌三闹翻,夫妻和离,分道扬镳,大谢氏领了次子随谢如茂一家离开,凌三则与另几个儿女留在了东溪县。

谢玉本道:“今晨一听说后,我就写了信回去,父亲未必肯听我的,我过来告诉你,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他面露难色,“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有何打算,只要需要我的地方只管开口,任是龙潭虎穴,我定会助你。”

云罗微阖上双眸,谢如茂要来,谢玉基原在他乡任官,谢玉柱在京城求学,谢玉本亦在京城大理寺任职,白龙县原不是他们的家乡,当年谢如茂果决离开东溪县,便是为了几个儿女的前程毅然痛下决心,既不是家乡,对于他来说在哪儿都一样。

谢如茵的离奇失踪、音讯全无,一直是谢如茂心头的伤痛,直至云罗后来稍大,以云五公子之名,名动大江南北,她护送谢如茵的尸骨重返东溪县,在县城郊外建念慈庵,置下三百亩良田算作念慈庵的吃食花用,那时她方才知晓自谢如茵失踪后,谢家的日子也不大好过,方拿了二万两银票,着可靠的人送到谢如茂手上,又附了家书。

308 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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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如茂一直想见云罗,却苦无机会。而今听说云罗与萧家了断情分,心里颇是心疼,到底不是血脉至亲,说断就断了,他与杨氏心疼云罗无依无靠,一介孤女,竟苦撑至今日,总想能补偿云罗些什么。

“我今晚就写封信去,劝舅舅别来京城,我不想累及他,战场、地狱,有我一个就够了,何苦要把你们扯进来。”

谢玉本明白谢如茂的意思,云罗自幼没了母亲,艰难地长大,他便是云罗最亲的亲人,谢家就是云罗的家人,这个时候,他们不可以袖手旁观,自得帮衬一二,哪怕是宽慰、鼓励也好。

谢玉本问:“妹妹是担心神宁府伤害我们?”

水仙闻得此处,轻声道:“谢大爷既知道,何苦为难门主,凌驸马为了荣华富贵,什么恶毒事做不出来,要是再对谢家人行出什么狠毒事…”

谢玉本勾唇一笑,“连自己的妹妹都护不住,哼,我们还算是做哥哥的么?”他定定心神,“妹妹别担心,凌德恺在朝堂上捅破官商勾结的事,皇上已下令刑部、户部、吏部、都察院细查官商勾结案。这回他可断了不少地方官员的财路,便是神宁府也被御史弹劾,说早年没少得各地富贾的好处。而今,皇上拿豫、吴、越三郡做第一批彻查官商勾结案之地…”

云罗面容一沉,“皇上要拿豫郡下手?”

“对,我是听公孙先生说的。”

只怕这事没有张扬开来,定是秘密进行,莫非慕容祯回洛阳是与皇上派人查豫郡官商勾结案有关。

谢玉本似瞧出她的心事,道:“这事妹妹不必着急,豫郡近二十年每年交到朝廷的税赋有增无减,皇上要查豫郡官商勾结情况,只因大商会建在洛阳。而各郡商馆亦在洛阳。”他顿了片刻,“豫王治下严谨,豫郡如果有问题,天下各郡的问题就大了。皇上将治理最严的豫郡与最富庶的吴、越两郡定为第一批彻查之地,这是有用意的。”

慕容祯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而豫王更是聪明人,皇上没道理拿自己最疼爱的胞弟和侄儿开刀,也就是让天下人看看,他没有询私枉法,他不仅查了豫王,就更应查其他各地。

云罗微微颔首。

谢玉本道:“既然父母要来京城,你也不必再拦,你别忘了。我是捕头,我也在京城,无论是多大的风雨,我们一家人亦总得一起面对。”

一家人、妹妹…

从谢玉本的嘴里出来,云罗倍感温馨。

这样温情的谢家。才是她的亲人,是她的家,眼泪蓄在眶中。

谢玉本伸手,轻拍着她的手臂,轻声道:“这么多年,凌德恺说凌学文是他的侄儿,若是让他的对头知道凌德恺欺君犯上。杀妻灭女,就够他应付,为防他伤害我们,将他的所有秘密都给宣扬出去,当他无秘密可藏,自不会再害我们。”

与其说是在商议。不如说谢玉本已动了杀机。

谢玉本说完了话,离开了百乐门公差房。

云罗坐在案前发了会儿呆,谢玉本要她不要阻止谢如茂一家迁来京城,可她又怎可不阻,以她的性子。该做的还是会做,这封信也是必须得写,至少她要让谢如藏明白,京城之地暗潮汹涌,得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大半个时辰,一封充满温暖与关切的书信就写好了,云罗令水仙将信送到百乐门去,这信会几经周转用最快的时候送达谢如茂手里。

*

是夜,云罗在太极殿陪昌隆帝下棋,输赢参半。

海棠进了大殿,立在身边道:“禀公主,水仙说东西都整理好了,问公主这些东西怎么处理好?”

云罗含笑盈盈,抬眸看着昌隆帝。

昌隆帝眸光犀厉,“丫头,出了甚事?”

什么时候起,昌隆帝改唤她丫头,一声丫头,就如长辈对晚辈最亲昵的称呼。

云罗一抬手,海棠递过厚厚的十几页纸,看了一眼,递给了昌隆帝。

这是一份清单,上面清楚地写着“七成新冬髦一件 当纹银五十两;金嵌红玛瑙头面首饰一套(耳环一对、项链一条、钗子一支、手链一对),抵纹银一千二百两;内务府打造纯金金首饰一套(含凤钗一对、金步摇一支、金项圈璎珞一只、金镯子一对、五尾凤耳坠一对),抵纹银一千三百两…”

昌隆帝看了两眼,面露疑色。

云罗欠身,禀道:“父皇,女儿听闻安康皇姑母家着实过不下去了,这两年连她的嫁妆都典当了不少,早前只是值钱的首饰,如今连最喜欢的衣衫、鞋袜都典当了不少…”

昌隆帝神色越发凝重,安康大公主是有两县沐食邑的,她都过不去,可想旁人又当如何,“官商勾结害人不浅,连安康都被逼到如此地步。”

“还请父皇听女儿禀明原由。”

“好!云罗,你且细细说来。”昌隆帝做了个平身的手势。

“是。”云罗起身,柔声道:“谢丞相府人丁众多,自安康皇姑母下嫁谢家后第五六年开始,一半的开支用度由谢丞相负责,另有一半则是由皇姑母在承担。谢丞相这脉虽是只有一个老丁,谢家太夫人在世,为多育子嗣,谢丞相嫡妻一人,侍妾十一房,育有嫡出子女两子三女,而十一房侍妾又育有庶子八人,庶女十人,也就是说他有儿子十人,女儿十三人,光是儿子们成家的聘礼便不是一笔小数目,安康皇姑母所嫁驸马乃是嫡长子,后面的弟弟妹妹皆是在安康皇姑母手里嫁娶,而庶子们成亲之后,再娶妻纳妾,再育子嗣,如今有孙子二十九人,孙女二十三人…”

光是谢丞相的子孙便有惊人的数目,还不说各处各房的下人丫头们,这每月的花销更得不少。

云罗并不说谢家人给安康大公主带来多大的累赘和麻烦,跳过此事不说,只道:“而今谢府的人丁兴旺,安康皇姑母的儿女也大了,那么多人挤在一处,也着实不是个法子,知道的谢丞相忠君爱国,不知道的幸许会非议父皇刻薄皇家公主,早前原是谢丞相请辞公主府,可皇姑母到底是皇家的女儿,更是皇家的体面,与寻常百姓挤在小院子里…”

昌隆帝一脸凝重,对辽王他多有防备,可安康到底是个女子,就算早前与安康的生母有多少芥蒂,先帝的丽妃早已先逝。

云罗道:“女儿出宫,无意间发现安康皇姑母身边的嬷嬷在典当衣物,有些原是极新的,瞧着只是穿过一两回,也只得忍能典卖,女儿于心不忍,自作主张令海棠和水仙赎了出来。今儿父皇问起,女儿便将这些东西交予父皇,还请父皇处置。”她一扭头,对海棠道:“把赎回的东西都令人抬来,一并交予皇上处置。”

海棠应声。

半炷香后,虎妞领着几名小太监就抬了近十只大箱子来。

云罗携了海棠等人告退离去。

打开箱子,许多衣衫还是新的,昌隆帝还是在二十多年前见待字闺中的安康大公主穿过,那时安康是先帝跟前最受宠爱的公主,但凡有好的,总少不了安康,竟被她忍痛变卖,许是好东西,才能变卖些银钱。

昌隆帝瞧了一阵,问一边的大总管道:“官商勾结害人不浅!”

“是。”大总管应了一声,道:“堂堂皇家公主,不仅要养活自家的儿女,还要养活谢府的庶子、庶孙,安康大公主着实不易。”

凭甚要他皇家的女儿来养活婆家?

皇家公主可是由朝廷在养活,有俸禄,又有沐食邑,便是这些东西也养活了安康一家,反还要让安康典卖物什才能度日,竟有十几箱的东西呀。

*

次日上午,云罗照例去了趟百乐门公差房,处理完公务便回到归鸿斋,坐在窗前修订《郑贵妃》的戏本。

海棠来禀:“门主,郑三小姐与南安郡主求见。”

郑非雾与南安在一处。

海棠轻声道:“午后,安康大公主携南安郡主入宫拜见贵妃娘娘。”

“请进!”云罗合上戏本,看看衣袍还算得体,携了水仙来到楼下花厅。

南安与郑非雾已经到了,含笑行了礼。

南安道:“今晨早朝,皇上新赐了安康大公主府。”

郑非雾笑道:“真是恭喜了,听说是早前王丞相的府邸,又从户部拨了银子修缮,怕是用不了多久,你们就要搬入新府了,我还听人说今晨皇上赐了十箱好东西给安康大公主呢。”

南安面露感激,有的东西原是三年前就典卖的,却一下子全都回到了安康大公主手里,安康大公主好不欢喜,里面的衣袍多是先帝时的丽妃给置备的,安康原是件件都当成宝贝一般,这些年因辽王受拘,她又不得宠,便是谢丞相也拿捏着她,把偌大的谢府丢给她打点,说是打点,其实就要她拿了自己的东西贴补家用。

这下好了,皇上突然赐了十箱东西,且是安康大公主一早典当、典卖的物什,这也就是说,皇上已经知道安康大公主拿了自己的嫁妆贴补婆家的事,虽没明言,可谢丞相再不好要安康打理谢府,人家就要有自己的公主府了,过不了多久就要搬到新府里去。

309 劝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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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接了圣旨,安康便寻了谢丞相府的老太太,说要打理自己屋里的东西,准备要迁府的事,不便再打理府邸了,交出谢丞相府各房的钥匙,就离开了。

钥匙交了,总不好再让她拿自己的东西来贴补旁人。

顿时间,连安康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不用再管那些庶子、庶孙们的吃喝使用,她有自己的沐食邑,又有俸禄,总能将自个一家的日子过好。

安康令心腹嬷嬷去打听,很快就知道昨儿云罗派了水仙、海棠在京城几大当铺赎东西的事,因都是商人,彼此有交情,对方一并将她典当的东西都给了,光那十箱子东西,怕得近二万两银子。

昌隆帝不好过问谢家的家事,但他也是皇帝,更是安康的兄长,即便早年与安康兄妹的关系多差,到底是皇家人,这皇族公主的颜面他也是要护的,传扬出去说皇家公主过不下去日子都在典卖东西,要是被百姓们知道,他的脸面也挂不住,明白了关键,一道赐公主府的圣旨,就把问题给解决了。

安康大公主接了圣旨,特意携了女儿入宫谢恩。

又让南安过归鸿斋来寻云罗说话。

郑非雾还想多坐会儿,而她是入宫给郑贵妃侍疾的,瞧着时辰到了。领了丫头离去。

南安见无外人,提着衣裙行礼,“云罗表姐帮我们这么大忙,该如何谢你才好?”

“你这可谢错了人。这是皇上恩典,回头你见着皇上,多与他磕几个头。”

两个人说起笑起来。

云罗拉她坐下,突地脸色一凝,道:“你老实告诉我,年初在嘉勇伯府,你是不是想算计我来着?却稀里糊涂地算计了你哥和慎宁乡君去?”

南安顿时脸色涨红,虽没承认,也没否认,她咬了咬唇。有种无地自容之感,原想害云罗,可云罗却助了他们一家,“是我糊涂了,我只想着要助哥哥达成所愿。没想…”心下好不纠结,总不能说这原是安康大公主的意思,南安道:“你只管罚我,原是我错了,你是打是骂,我绝不还嘴。”

云罗把话说开,反不生气。看着南安这副要受罚的模样,忍不住“噗”的一声笑起来,伸手轻捏着南安还带着几分稚气的脸庞,“我哪里舍得罚你?只是想告诉你,往后可别打这种主意,你原是个贵重身份。反学得没了风度。”

南安拉着云罗,满是愧疚地道:“你还是罚我吧,那事原是我有了私心,你怎么罚我都成。我今儿一早就找了四表哥求情,他答应帮忙。可母亲说,怕是光表哥出面还不成,想求了贵妃娘娘帮忙说项求娶吕小姐。”

云罗又在她脸上捏了几把,若换作旁人,南安早就生气了,可因她心里有愧,云罗怎么捏也是笑着的。

云罗道:“是哪位吕小姐?”

“本想求娶秦安候的庶长女,可四表哥说,若是嫡妻得求娶她舅舅绥成伯的嫡女,说是早年他见过春华姐姐,相貌、才德配得我哥哥,你也是知道的,凌雨裳早前做过那么多错事,着实不配做嫡妻。”

让神宁的女儿做小,这是云罗最乐意瞧见的。

神宁当年就是怕做小,这才恨下心肠动了杀机。

以谢如茵那温软的性子,知道凌德恺娶了公主哪里敢争,只有求一纸休书,便是这个也被他们给剥夺了。

神宁要维护的是她的颜面,凌德恺要保的是他的荣华富贵。

南安吃吃笑道:“还是表姐面子大,我原求他,他支支吾吾不肯应,我一说是你叫我去求的他,他那眼珠子瞪得铜铃似的,还不肯信我,我信誓旦旦地说,真是你让我去求的,他这才应了。”

与其说是让慕容祉帮忙,但这背里真正说话拿主意的还是慕容祯,能玉成此事的亦还得是慕容祯。

慕容祯是豫王世子,他说的话,无论是在吕家还是豫王府都极有份量。

早前,慕容祉连庶女都不肯说谢畴,一听是云罗的主意,就改成提绥成伯的嫡女了,这一位是嫡女,自然要压在凌雨裳的头上。

云罗早前没想再做什么,只因慕容祯说过,凌雨裳与谢畴凑成一对,往后这日子热闹了。那时,云罗是厌恶安康大公主的,可后来听说安康拿了自己的嫁妆贴补家用,又听说安康因为生母丽妃在先帝时比先太后的位份高,又比太后得宠,后来昌隆帝登基,处处打压她与辽王,便动了恻隐之心。加上听说神宁派了下人放出风声,说出狠话,哪位文武官员敢把女儿许给谢畴为妻,与她女儿平分秋色,她就和谁没完。

既然神宁这么怕有人与凌雨裳平起平坐,她岂能遂了神宁的愿,偏弄出一人来,压在凌雨裳一头,让凌雨裳到手的嫡妻位份变成平妻,想想就欢喜。

原想,不是吕春华为嫡妻,若是吕春芬为平妻也好。没想慕容祉竟说要把吕春华说给谢畴,怕是安康大公主也是喜出望外,这么久来,连辽王都不敢把女儿嫁她为儿媳,竟有人愿帮忙,只要不委屈她儿子,娶个清白、体面的好姑娘为妇,安康也欢喜。

云罗笑道:“往后可不许再这样,我厌恶这等算计。”

两个人打闹说笑了一阵,正玩乐着,有宫娥道:“禀公主,安康大公主来接南安郡主出宫了。”

云罗将南安送出归鸿斋外,正瞧着不远处站着安康大公主与郑嬷嬷,两人有说有笑的。

郑嬷嬷欠身道:“我家贵妃有两日没见公主了,正要老奴过去探望呢。公主这两日凤体可好?”

云罗答道:“谢贵母妃记挂,还劳嬷嬷转告,就说云罗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