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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廷护卫军统领苗疆和进殿内拜道:“叩见圣上!”

“朕命你带上龙鹰兽,替朕将一份圣旨送往西北边军!”赵宏握起笔,丁福云立即磨墨。赵宏奋笔而书,丁福云帮着加盖上印玺,便转呈苗疆和!

“臣领命!”苗疆和面色严谨,他守在大殿之外,方才殿内所言自然听得万二分清楚。所以他很明白这份圣旨的重要性,以及将要督办的困难性!所幸龙鹰的速度在大商之中绝对是速度最快的妖兽,他必须赶在京都城那人的信传出去之前办完此案!

“速去!”赵宏挥袖言道,苗疆和立即叩拜退出,立即出发!

赵宏发完令面色依然很黑,隔了一阵才道:“鸿延尉,张右尚书,你二人自今日开始暂停手上一切其余公务,专事此案!务必要严查,速查,死查!”

“臣领命!”鸿鸣潮、张云飞叩拜道。

“你二人速去办案,朕命你们半月内将案情大致查清楚,并且将相干人等直接报备给朕!”赵宏显然对任何人都已经不放心。

“臣领命!臣等告退!”鸿鸣潮与张云飞来得迟,走得快。却给朝堂卷进一片寒雪,令本就温度低下的朝堂越发冷人心。

“臣有罪!”司马瑜跪地,他的内心充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

鸿鸣潮和张云飞查处之地背后主导者自然只能是司马瑜,然而这两个地方一处在深山之中,一处在密林之内。并且司马瑜非常肯定这两处地方没有不该知道的,能出来的人知道!然而这样隐秘的地方竟然被查处了,更令他愤怒的是这些军备他已经准备得十之七八,只差最后几批便充足,他便可以收手静待将要到来的时机!可就是这样的时刻,却被查出了!

“你确实有罪!”赵宏劈面甩出一封奏折“啪——”的一声打在司马瑜的面上!圣颜震怒!

“启奏圣上,臣以为此案兹事体大。英武侯常年记挂征战,不曾有时间查办当地之事。此等大案,必然不是几年内能办成。然英武侯于西北平反,不过三五年时间。而被封圣上册封为英武侯,不过一年之内,如何有这等通天的本领!妖丹、兽筋、兽皮非寻常之物,域外星辰铁更非寻常之物,此前的英武侯不过一名世子,哪里来这等手段?请圣上明察!”锦衣候终于是忍不住站出来力挺道。

“臣附议!”兵部尚书陈靖站出来道。

附议者只有一人!连灵玉眸光凝了凝:司马瑜啊司马瑜,你还是藏得很深。除去兵部这一名注定曝光的兵部尚书,还有已经注定与你司马家联姻的锦衣候一门,你其余的势力都没有站出来呢。可惜我还是知道,知道这朝堂之上有多少人是你的人呢。你一定想破脑子都不明白,不明白你在西北布置的这两个地方怎么会被人知道吧?也是,那样密实的地方,寻常人还真不能找到。可惜我不是寻常人啊,我就是来找你报仇的修罗阴煞呢。

只是连灵玉还是有些可惜,可惜没能在朝堂之上爆出更多司马瑜的人,如此赵宏的愤怒便不会加剧。毕竟一名新起的侯爷,又没有太多铁杆势力,如此才能成为赵宏的好狗。司马瑜深喑此道,他的布置果然周密得近,不过她也有时间陪着他玩。这只是第一波反击!连灵玉知道司马瑜起兵叛乱的日子不远了,知道他储备的很多东西都差不多了,只有在这样的时候将此人打到,才最令他悲愤吐血,才更能让她兴奋爽畅!

连灵玉一早算准此番她回京都,东平武侯又不在京都城中,司马瑜见到她的修为不仅没有被废还涨成如此必然会有动作,所以她也安排了这一出好戏。

早在大年初一,得知鸿鸣潮掌延尉署她就开始布这盘棋局。或者说更早之前,在进入武学宫之际,她就安排着好这样一出好戏。即便没有鸿鸣潮的出现,只要张云飞站在她这一方,只要张太尉还是太尉,那么这一宗案件她就一定能让司马瑜的隐忍积攒白费,就能令他焦头烂额,甚至处置不当立即败下阵来!只是鸿鸣潮既然执掌了延尉署,他的为人和品性她也十分了解,所以她才将处理兵器军甲的重案让张云飞以秘密手段通报给鸿鸣潮!

张云飞与连灵玉交好,这在京都城中无人不知。所以此等重案,连灵玉让鸿鸣潮去办,则更有利于案情的发展!鸿鸣潮在京都城文臣眼中,是出了名的清流一派,正直谨守大商律法。否则当初三公九卿审理之下,在苏延尉告老还乡之后,便不会将他推上延尉卿一职。延尉卿最被看重的便是一颗正直本心,对于大商律法的忠心!

连灵玉甚至不担心司马瑜毁灭粮草甚至毁灭军甲、兵器,因为在张云飞于钦天监当差,并且开始培育蝇组织时,她就已经将这两处地方交由他侦查。而这两年的时间里,已经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收获。正是在前不久,就在行军的过程中,她还收到了张云飞的来报,那一处粮草的账本都被他搞到手了。只是司马瑜做事太严谨,这些账本仍旧不能直接查到他身上。但那些军甲、兵器,她相信一定能查到司马瑜身上!

连灵玉与张云飞联合以来,特别是出武学宫以来,他们携手秘密办下的诸多事情,不过才开始收网而已!连家被害,她的元脉被断,甚至被侮辱,她一直都隐忍着。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现在时候到了,正是司马瑜春风得意之际,她最喜欢这种时候给出当头一棒!在人生快要成功,在距离成功仅仅一步之遥之际,却被推下深渊,那种滋味一定很美妙…

此时朝堂之上一片静谧,连灵玉站出身来,她的动作十分引人注目!

“启奏圣上,臣以为此事恐怕未必。此前英武侯爷口口声声言臣居心叵测,意图威胁大商王朝。如俗语云;‘贼喊捉贼’也未可知,且英武侯爷本就非常人。臣斗胆冒险敲钟之际,英武侯爷却能第一时时间凭借私家护卫将乌坦国六皇子捉拿!臣本不欲提及此事,然今时今日,臣先是被人逼得如此狼狈,再闻此等骇人听闻之秘闻。臣以为,臣不能再忍!”

“你说!”赵宏的口气明显含着阴沉的怒意。

“臣第一次随军往西部战圈之际,所随大军于大西城中遭遇袭杀!此役臣被一名邪派之人追杀出大西城,一路奔逃至大西城外荒漠之上!几乎丢了性命,而这名追杀臣之人乃为五年前率邪派修罗门攻击我京都城的修罗门主!

若非臣命大,当日臣便已死,根本就活不到现在!因臣当时修为在修罗门主眼前根本就是一只较大的蚂蚁而已,所以在他以为臣之将死之际,其明确告知臣说:是当时的琳琅世子将他放出狱中,并将臣之踪迹报之于他,命其将臣绞杀!

当日适逢那一片荒漠有奇观出,吸引不少强者前往。其中血玉盟盟主步惊天便是其中一位,因臣与其弟交好,幸而得救。然修罗门主一番言论,步盟主亦是听在耳中。臣请奏,严查修罗门主一案!

即便修罗门主也许是污蔑英武侯爷,然一名本该在天牢之中的死囚,为何当时会出现在大西城?!此为当日在步盟主帮助下,臣所得那修罗门主之血剑!想必这一柄剑,很多人都相当熟悉!而臣更是差点死在这一柄血剑之下!”连灵玉痛声诉说,先自陈被逼迫,再娓娓道来,引人同鸣。

“工部尚书!”赵宏再次厉声道。

工部尚书云展立即站出将连灵玉手中之剑小心接过,经由仔细检查之后道:“启奏圣上,此兵器确实为昔日修罗门主之血剑!然此剑早已被封存在工部兵器库中,臣必须回兵器库核查。”

“查!仔细查!刑部将修罗门主为何会离开天牢也查!”赵宏阴沉的眸光瞬间锁定在司马瑜身上,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司马瑜脊背挺直:“正如平西将军所言,修罗门主污蔑臣!臣效忠大商,效忠圣上,如何会做出此等不忠不孝之事?臣自来深得圣上隆恩,圣上更是将长公主赐予臣为贤妻,臣如今地位尊崇深得圣上恩宠,为何要做这般吃力不讨好之事?正如张太尉此前所言我大商建制严明,内有三公九卿六部,外有军机处各方驻军。臣何以能谋?请圣上明察!”

“请圣上明察!”锦衣候跪地道。

“张太尉,你说!”赵宏指出道。

“臣以为此中兹事体大,当严查!而英武侯无论与西北此案,与修罗门此案是否有关系,其后案情不明朗期间,当受禁足。”张太尉沉声回答。

第一百四十八章:一朵梅花

“臣附议!”李丞相躬身道。

“臣附议!”林大夫同样认为兹事体大。

“臣附议。”三公附议之后,九卿除去此刻不在的延尉卿鸿鸣潮,其余人均是附议。

“臣等附议。”朝堂之上所有大臣均附议,朝堂之中再次跪了一地。

赵宏沉默着,他的眸光扫落在大殿内跪了一地的臣子、王公贵胄身上。他坐在帝座之上,只觉得下面的人都充满了虚伪。他恨不得将这些虚伪的面孔都撕毁,但他却必须忍耐。他是圣明的皇帝,他必须在三公九卿、军机处的辅助下处理朝政!三公九卿,军机处——

“准奏。”赵宏最终开口,还道:“英武侯即日起不得擅自离京。”

“臣遵旨,谢圣上明察。”司马瑜叩首拜谢,心中却燃起万万支火箭。

“礼部拟旨,昭告天下:连家一门忠勇,为我朝忠义表率。赐平西大将军忠义府,于京都城选址新建。”赵宏此前说的补偿,天子出口必无退路。连灵玉虽未能被封侯,然作为一品大将却能在京都城中拥有钦赐府邸,建元年间仅此一例。

一众朝臣听言都明白:连家此子,虽未被封侯,然已得封侯之礼。唯有侯者,方能得圣旨钦赐府邸。并由工部主持建造,这种府邸在防御上绝非非寻常府邸可比!

“谢圣上隆恩,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连城、连灵玉叩首拜道。于连灵玉而言,一切都是次要的,唯有连家一门真正被平反,连家一门恢复昔日荣光于她才是最重要之事!

“平身。”赵宏摆手言道:“还望二位将军勤恳修炼,我大商需要二位一直的忠勇栋梁。”

“臣谨遵。”连城、连灵玉躬身道。

“众位卿家今日也都辛苦。丁福云,请众位卿家往宴厅。”赵宏神色显得有些疲乏,挥手吩咐丁福云道。

“圣上万岁,臣等告退!”

“奴才遵旨。众位侯爷、大人且随老奴往宴厅。”丁福云领着一众内侍宫娥请道。

宴厅之中并非无人,恰恰热闹得紧。皇后早已训话完毕,那些诰命夫人,一众名门千金、贵妇早早于宴厅女席之上闲聊细说。当然谈资多半来源于大胜归来的大商军,尤其与连灵玉这名立下首功者有关。

东平郡主此刻却很无聊,因为她被彻底的孤立。即便她穿得花枝招展,甚至几乎袒胸露乳。然而这里目前都是女宾,没人去欣赏她的火爆身材。甚至多数的女宾都十分轻视鄙夷她,若非她有着东平郡主的名号,又有皇后一些薄面,只怕这些女宾都想冲上去往她身上吐一口唾沫。

京都城的名门贵胄圈就是这么现实,此前连灵玉功不成名不就,所以未有多少人会为她感到有这门亲事,有这样的未婚妻而痛惜。甚至当时多数人,其实抱着看笑话的心情观望着。

然时隔不到一年,这样的态度早已烟消云淡。甚至不少待嫁的闺秀,暗中恨得不行。谁都知道连灵玉此番归来,必然被嘉奖册封,甚至被封侯也未可知。毕竟她此番军功可谓滔天!可就是这样的好男子,却平白被这样不知廉耻之人摊上!怎叫人不恨?!不妒?!

但东平郡主即便无聊,她依然自我感觉良好。特别在知道连灵玉建下如此军功后,她心情更好得不行。此刻又开始不停的嗲着嗓音让丫鬟帮她整理头花,甚至要将那已经够低胸的衣襟扯得更低一些。若非有嬷嬷一定阻止,她也许更乐意将整个胸部都露出。在她看来连灵玉不可能阻挡得了她的诱惑,事实上在京都城中被她勾搭过的男子,也确实不负她的自信。她的日子在武侯府没了东平武侯之下,过得可谓笙歌舒爽。对于其余女宾的态度,她也并不在意。在她看来,那些人都在羡慕她而已。

那时朝前一众朝臣已在内侍宫娥引领之下往宴厅而来,闻声的女宾纷纷端坐而起,多数人嘴中的闲聊也稍稍放下。特别是那些待嫁的闺秀,更是正襟危坐。须知此番大胜而归的大军之中,可是有不少青年才俊。何况连灵玉与东平郡主之事并未最终拍板,所以她们还是有机缘!

丁福云引着一众朝臣落座,便有宫娥络绎不绝的端上热茶水来。连灵玉并未在自己的座位上落座,而是转了几道坐在云焱跟前。她眸光盯着他道:“怎么办到的?”

“要在这里说?”云焱浅笑反问。

连灵玉微微拧眉,她也知道不是时候。但她真的很好奇,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而且她还很担心:“会不会——”

“放心,不会出岔子。我都安排好了,回去就告诉你。”云焱低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微拧眉。

“不好喝?”连灵玉端起宫娥贴心多放一杯的茶水抿了一口道:“是不如你沏的好喝。”

云焱将茶盏放下道:“有人来找你了。”

“谁?”连灵玉才问,便嗅到一股浓郁的香味,香得她的眉都拧起来。

“将军——”那是怎样一道嗓音?连灵玉听之只觉雪城的雪都降在她身上,可她认为若是真的雪花她倒是不怕的。

云焱浅笑低语:“你的未婚妻。”

连灵玉心中暗瞪了云焱一眼,却抬眸看向香气与声音的来源。东平郡主的奔放已经到了放荡的程度,并且当真毫无羞耻之心。

连灵玉叹了一声,却在东平郡主要走到她身边之际低声对云焱道:“走,出去说话!”

“嗯?”云焱微讶然,连灵玉却已经站起身在东平郡主跟前走开。简直视东平郡主为无物,她只自顾自一路往殿外而去。

云焱微微摇头,只得站起身跟着她出去,同样将东平郡主视若无睹。

一直关注着这番动静的众人,面色都纷纷古怪起来。

“有些人就是恬不知耻,若我是这样的人,早该早早寻了白绫吊死算了。”女席之上有声音传出。

“错了,怎么说也是一名武者。直接自我抹脖子才是正道,省得四处丢人现眼。”

女席之中会大声说话者一般很少,多数只是窃窃私语并将各种鄙夷的目光投在东平郡主身上。

东平郡主僵在原地,她没有想到连灵玉会直接无视她…

云焱追上连灵玉,后者停下来就趁着没人看见踩了他一脚。他痛呼一声:“怎么了?很疼——”

“抱歉。”连灵玉诚恳道歉道。

云焱微叹道:“生气了?”

“不能,你的本事通天。能将我三哥都弄进宫里来,我差点没被吓死!若是三哥被查出,你可知道后果多严重!”连灵玉虽对云焱抱有某种期待,但却万万没想到在进入更衣间内,竟能看到连风!

其后被丁福云检查之人自然是连风而非连灵玉,否则她怎么可能变成男人?她当时都傻了,皇廷重地!即便她对皇廷建筑群落十分熟悉,也不能这样闯进来。这皇廷之内,并非面上这般简单。

此前她在精神力得到星辰之力淬炼之后,便已经察觉在京都城中除去东平武侯,还有一名十分强大的存在。而那人她肯定是在皇廷之中,寻常之下皇廷人流众多,他也许不会太专注于除了皇帝之外的人。但万一被不经意留意到,连家必定下场很惨!

“自然不会被察觉,而且现在三哥绝对已经平安出宫。”云焱保证道。

连灵玉微眯着眼,长长叹了一口气:“幸好有你,只是应该先跟我说一声。”她当然不会怪云焱,她当然也知道他既然做了就不会有事。只是她还是会担心,只是她还是要说一说。

此前她也料想到知道司马瑜会对付她,所以她让张云飞务必在今日回京都城,最好能让鸿鸣潮一同归来,毕竟最好的防卫仍旧是主动出击。原本在她的计划之中,她还会再拖延一些时间,等张云飞他们的报讯。但在最后她看见了云焱的笑,她就改变了主意。

连灵玉缓缓叹了一口气:“你是怎么做到的?”

云焱对上连灵玉那双难得泛出好奇的眼神,知道她甚至因此而耐不住平静来问,他浅笑着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其实我出来过,只是大家都不知道。此前你说他会出手,我就猜想过他可能会捉住你本身的问题。我出皇廷找到准备好的三哥,再将他带进宫中来。并且我可以让三哥的气息在一个时辰之内不会被察觉,即便是宫中那位三品武宗,也不能察觉三哥的气息。若是你要问我是怎么做到的,那只有等你的修为跟上来,才能解释得清楚。”

连灵玉抬眸盯着云焱:“你的修为到底到哪里?你这是在含沙射影说我修为太低?”

“有人来了。”云焱抬眸看去,看见廖巍和钱宇也都走了出来,并且其后陆陆续续有不少年轻将领甚至文臣都走了出来。

钱宇的眸光还带着惊骇落在云焱身上:“军师,你不是人?”

廖巍皱眉道:“钱宇,你怎么说话?!”

钱宇翕了翕唇,廖巍并不知道连灵玉是真的女儿身,所以他也不好多说,但是他憋得很辛苦!

“你可以不当他是人。”连灵玉伸手拍在钱宇肩膀之上道,后者惊骇越盛:“那么真的是神!”

“嗯?”连灵玉本是调侃云焱,却不想钱宇有这般大的反应。钱宇是第一个知道,在此前连灵玉那样危急的时刻,云焱就采取了行动。因为那时钱宇正诶红袍加身,黑发瞬间成白发!并且有一道声音很低的告诉他:“不可抬头,不要说话,不能让人知道我离开!”

那道声音钱宇不陌生,那声音的主人就是这位美人一样的桃玉军师。他那时听言浑身发凉,最终能坚持下来,他都觉得要佩服自己!他当时就想,若是圣上让他答话,一切就都完了!

但那时钱宇又担心连灵玉应付不及,更不知道云焱到底要作何?他在听到话语之后,他的头就一直低着,他根本就不敢看云焱到底要作何,更不敢问出任何的话语!那时候大家都跪在地上,正是司马瑜危言耸听之际。但是上面那位看得很真切啊!钱宇不知道云焱是怎么办到将红衣穿在他身上,将他的黑发弄成红发的,但这些作为在他看来绝不能以常理来夺之,更不能以常人来夺之!

钱宇很清楚云焱是要帮连灵玉,但是那时他仍旧不抱希望。他虽然神经大条一些,但并不会傻傻的认为皇廷之中没有强者存在。所以那时他的背心一直都在冒冷汗,一直到方才他这一身冷汗才算被蒸干。

“只是一些障眼法而已。”云焱解释了一句。

钱宇握了握拳道:“这么厉害的障眼法,说是神仙也不为过了。呼——你不知道那时我都担心死了,所幸没什么事情。否则我真的是要——”他说着说着,忽然觉得这些话被廖巍听了也许会察觉什么,于是他立即住了嘴。

“咳咳——那什么,我去出恭一下,对,就这这样。”钱宇连忙甩下廖巍急急离开。其实他不这么心虚,廖巍最多有些许疑惑,但也不会有太多的怀疑。然而他如此慌张心虚的离去,那么廖巍就真的想到了某些方面去。廖巍的眸光已经有些困惑并且不敢置信,他甚至沉吟:难道说英武侯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莫非——可丁公公已经验明正身了!

廖巍是聪明人,他最终还是保持沉默,并未如钱宇料想那般会追问下去。而那时司马瑜也走出了宴厅,正举步往连灵玉等人方向过来。

连灵玉的眸光看了过去,廖巍也抬头看了过去,而后道:“末将告退。”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该知道,就不用去知道。

司马瑜并未有失意之态,他这样的人即便真的失意,也只会在背后发泄出来,在人前他依然会装得高贵平淡。连灵玉却知道他内心绝不会如此平静,因为她非常清楚那两处地方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平西将军倒有闲情,丢了未婚妻,却与姿容倾绝的云公子出来闲聊。”司马瑜的眸光毫不掩饰的落在连灵玉的胸口之上,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这样的目光对于云焱来说充满了挑衅,对于连灵玉来说也会有一些不好的回忆。

“莫阴山,槽沟林真是好地方。却不知侯爷您在大西北可去过?”连灵玉站出一步,有意无意的挡住了云焱浅笑反道。

司马瑜面色一变:“你——”

“我怎么?我怎么知道这样的好地方么?”连灵玉眼角微微扬起,唇角划开一道冷笑:“司马瑜,你斗不过我的。只要我想,我现在就能让你身败名裂。可惜你知道我喜欢什么么?”

“喜欢什么?”司马瑜下意识的问道。

“我喜欢烤鹅掌,我喜欢绑着鹅,令其站在冰凉的锅上。然后我一把一把的加柴,然后看着鹅的掌慢慢的冒出烟来。再等上一阵,鹅掌还会冒出香味来。期间鹅会一直跳,因为掌底太烫了。这样烤出来来的鹅掌,每一寸都会被烤得很均匀,吃起来味道会很鲜美。”连灵玉很认真的告诉司马瑜,她的眉眼中透着平静。那种平静犹如一潭青绿色的深潭,波光粼粼却深不可测,令人害怕近之一寸便会被吸进去。

司马瑜看入这双眼眸之中,恰似被一盆冰冷的湖水从头浇到脚,沁凉透心!他的那双凤眸微微凝聚,手心已经渗出些许冷汗,他却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扳倒我,这样就可以打击我么?”

“不,我不会这么天真。”连灵玉仍旧认真的回答,她再不会小觑司马瑜,一直到将他彻底的踩在脚下,她都不会再小觑他。

司马瑜缓缓道:“其实我们可以合作?为何一定要死掐?只要你愿意,我能给你的绝对不比现在你得到的少。连家的地位,也绝对会在今日之上。你要知道既然我能从一名默默无闻的末流世子,走到如今权倾一方的英武侯,我的能力不需要被质疑。我们可以共分江山!”

连灵玉嘲讽道:“你说我将你说的这这番话禀报圣上,圣上会如何?”

“你要明白,我既然说出来,就不惧怕你去说。圣上不会相信任何人,但他一定会相信我,因为我会让他相信我。”司马瑜笑得很阴凉,并且肯定道:“而且我与赵诗诗会很快完成大婚,这一切都是你逼出来的结局。”

连灵玉笑了,笑得眉眼扬起,笑得非常灿烂:“我一直想说你们很般配,你知道为什么赵诗诗最终不顾与你的协定,一定要将原本册封我大姐为英武侯侧妃之事搅黄么?”

“我知道她有把柄在你身上,我也知道你不会交给我。不过没有关系,很快这些都不重要。”司马瑜回答。

“你不想知道是什么样的把柄,才能将你这位骄横的公主制服么?”连灵玉反问着,道:“我会将那些长公主在意的东西送往府上,我记得你的寿辰似乎是在十一月十一,倒是快了呢。既然赶得上,自然要送你一份厚礼。”

司马瑜呼吸着,顺畅的说道:“那就多先谢平西大将军馈赠,届时本候会命人给你送请帖。”

“不必客气。”连灵玉相信张云飞已经在着手准备这份厚礼,并且一定会令司马瑜大吃一惊。她于是愉快的微侧头看着云焱,声音也夹带着轻快:“我记得这附近有一片梅林,虽还不是赏梅时节,但我们可以去看看。”

云焱没有说话,而是浅笑盈盈的摆出一个请的姿势。连灵玉伸手搭住他的肩膀,低声道:“做的不错,我今天很高兴。”

“有赏么?”云焱同样低声道。但是他们的低声,对于修为同样步入武灵的司马瑜来说,依然听得很清楚。

两人相谈甚欢的离去,行为举止之间甚是亲密。司马瑜的眸光深了深,落在那道火红的身影之上。今日一切的局,如果说真的有疏漏,便是他低估了此人的能力。能在皇廷之中自由办事,司马瑜认为皇廷之人也会十分看重。他想着不仅没有半点怨愤,反而心情越发轻松起来。他踱步往一道宫路走去,精致的军靴稳稳的落在大理石地面上,不留任何声响。

梅林确实不在绽放的季节,只是已有不少打出花骨朵的枝干,想来再经历几场风雪之后,梅花便会妖娆绽放于高枝。

云焱如火一般的身姿,站在这样枯枝一般的林间,越发惹眼动人。远处的宫娥都忍不住拿眼神往这边瞟,即便是内侍,甚至宫廷之中的护卫,都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看向这一道出色至极的身姿。

连灵玉蹲下身捡起一根枯枝,扬手挥了挥手,挥出一道道剑气:“你真太惹眼了,即便钻到里面来,还是很多眼神往这里看。”

“你想做什么不想被人看到的事么?”云焱拂袖坐下身来,轻靠在一旁的梅花树上,干净的双眸凝着她道。

连灵玉伸手丢给他一支枯枝:“我在想,司马瑜收到我的再一波回礼之后,会如何?”

“我觉得他没心思想,他现在得赶紧先想想怎么帮身上被捅开的两个血窟窿止血。”云焱抬眸看向枝头上一朵早开的梅花,他的眸光于是很专注的凝着那朵梅花。

方开出的梅,正是在绽美的时节,却缓缓的脱离了枝头,稳稳的落在连灵玉那摘了盔甲的发髻上。她的发髻,是中规中矩的男子绾冠发。然他却知道她的青丝,有柔软的浅香,甚至比这梅香更清雅诱人。

连灵玉伸手摸住那跌落的梅花,将其放在手心之中道:“好端端的摘下来作何?”

“因为有人也在看这朵花,我觉得不喜欢,我就摘下来不给他看。”云焱的回答甚至有孩子气的霸道。但连灵玉听言却凝起眼眸:“走吧,天色不早了,宴席也差不多开始了。”说罢她已站起身走在前头,云焱仍旧坐着。隔了一阵他才起身跟上去,微快的行走令他的衣袍泛出一道道火色的涟漪。

深宫内院之中,赵宏已经站在那一扇殿门之前有一阵。此刻他却听到殿内传出声响——

“噗嗤——”这位大商先皇猛然吐出一口鲜血,面色泛着一丝虚弱的苍白。而他的心中更是震骇无比,甚至翻起滔天巨浪!他心情极端差道:“滚——”

第一百四十九章:剑在怒放!

这位老皇帝在心情极端恶劣之下爆出这一个字之后,似乎也察觉这对于门外这名如今的大商皇帝而言有些过了。然而曾经帝皇的威严,如今武宗的高傲,令他已经不会放低姿态,他只是声音稍稍缓和道:“那个强者,不是你能对付的,交给秀儿。”

赵宏的心情陷入极端的愤怒之中,但他仍旧如同司马瑜一般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而是默默的在殿外在外人看来,殿内的人不会看见的情况下恭敬的点头道:“儿臣明白。”

“去吧。”老皇帝只是淡淡说道。

赵宏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老皇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眸光之中有了些许不明的光亮。至于赵宏会有如何的想法,会有什么不好的心情在他看来都是不重要的…

而被老皇帝长期忽略甚至鄙夷的赵宏,却在走出了深宫内院之后,重新恢复一身的帝王威严之气。他忽然笑了起来,看上去十分愉悦的样子。事实上他此刻真的很愉悦,因为他忽然想明白老皇帝为何会那么愤怒。联想到方才听到的声音,他知道老皇帝受伤了,这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然后赵宏步履稳健而威严的准备走去宴厅,在步出这皇廷内院的大门之后很远,他才上了随侍而来的帝架。

帝架在摇曳中带着稳稳的舒适的节奏晃荡着,然这种舒适却在赵宏觉得最美妙的时刻戛然而止。他皱着眉,正要表现出帝王的怒意。但他又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奴才司马瑜,叩见圣上。”

赵宏的眉微微的舒展开来,因为司马瑜自称奴才,更因为他还听见一道表示彻底臣服的磕头声。他曾经问过连灵玉可愿意臣服于他,但连灵玉选择了臣服于大商。这虽然在本质上没有区别,但赵宏却知道这有很重大的区别。可他不相信任何人,即便是最亲的子,他也不会轻易相信。所以他问:“朕可以相信你的忠心如狗么?”

司马瑜很平静的回答:“回圣上,您自然可以。”

“因为臣的反叛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臣曾经受过很严重的伤,从此不能有后。臣要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臣想要毁掉琳琅侯府,臣要践踏连家人,臣想连家的女儿被臣狠狠折磨!”司马瑜一字一句的讲着,那是他不想为外人知的耻辱。但这一刻他将这样的耻辱出卖给赵宏,他确实被逼到了某一个点,他想要毁灭连家的心似乎在某一刻已经超越了他一直以来的愿望。因为他的眼里,容不下那一抹火红,容不下连灵玉灿烂的笑!

“朕需要亲眼所见。”赵宏的声音很冷漠,冷漠得一众随侍的内侍和宫娥都情不自禁的颤抖。

司马瑜没有再出声,而是站起身并伸手解开腰带。当他的裤腰带被他解开,当他的耻辱毫无保留的展露在空气之中。大商皇宫这一条宫道上的空气似乎被凝结住,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停滞了一阵。

谁能想到正是风华正茂,正是权倾一方的英武侯,会是一个下面没有的人?甚至有些内侍忍不住想:这不是跟我们一样么?

“十一月十一,是你的生辰,就在那一日你和诗诗大婚。”赵宏的声音从帝架的重重帷幔之中传递出来。

司马瑜已经安静的穿戴整齐,赵宏道:“有人行刺,换一批侍从来。”他的话音才落,随侍的内侍和宫娥心中燃起一抹不安,然而一道影子一般的存在瞬间将他们的不安抹杀在人间。

宫道之上蔓延出浓郁的血腥之气,再远一些的护卫军极速赶来。可他们看到的是一地的内侍和宫娥的尸首,还有站在帝架之前似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的司马瑜。

赵宏的声音有些疲倦道:“苗疆和不在,你们都是饭桶么?副统领杖责一百,罚俸半年。英武侯救驾有功,暂代料理皇廷护卫统帅之务。”

“是,圣上!”所有跪在地上的,穿着大商最强盔甲的,佩戴上乘融妖丹宝剑的皇廷护为不敢有一丝不服。而被杖责的皇廷护卫军副统领,则是连灵玉的一名熟人——罗刹。

连灵玉那时候并不知道她精心布下的,想困住的司马瑜的局被后者以这样的方式破解一半。在赵宏看来一名不能人道的奴才,真的要比一名风华正茂同时也可能蕴含无限野心的男人值得信任。在他看来下面没人的奴才,是不会有太大野心的,是比较适合养的狗。

虽然赵宏不一定就会完全信任司马瑜,但相对连灵玉而言,司马瑜还是获得了他更多的信任。而且连灵玉身边还有一个他完全不能掌控的因素——云焱,所以他选择了上门摇尾祈求肉骨头的凶狗,而放弃了一只不能控制的猛虎。

赵诗诗也不知道她向来自以为比较宠爱她,至少算是把她当人看待的父皇,在这一刻知道了司马瑜不能人道的事情之后,反而极快的促成这一场本就是利益需要的婚姻。对于赵宏来说,为了完成他的某一件大计,所有的子女都是可以牺牲的。

事实上连灵玉带领大商军大胜了乌坦军,对于赵宏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在他的计划里,这应该是一场大败,即便他会因此赔上在世人看来他最喜爱的皇子,他也不觉得心痛或者伤心。所以即便司马瑜不来自表臣服,连家和连灵玉都是扰乱他布局的乱棋,迟早是要除掉的…

这时候的连灵玉同样不知道她血杀一方的拼命,她与长亭侯密切联手得以保下的大商江山,其实是赵宏准备不要的土地。他们都不知道这位有严重疑心病的皇帝,其实还隐藏着疯子一般的疯魔。唯独同样疯魔的司马瑜能觑探一些赵宏内心的秘密,所以他站在了这条宫道之上,所以他脱掉了自己的裤子。

司马瑜说是连灵玉逼他的,所以他走了一条更决然的路。不过在他看来结果都是一样的,他的最终目标不会变。而为了得到赵宏的完全信任,他还能做出更疯狂的事情。比如自断手脚…

那时候的连灵玉正在宴厅里和云焱说话,两人似乎有谈不完的谈资。甚至完全不避忌那些已经有些怪异的视线,似乎他们是真正的清者自清,又或者是承认那些人的猜忌。

而此时的皇后似乎掐准了皇帝来的时机,也已经在赵宏到达宴厅之前尊贵端庄的候着。赵宏满意的点点头,他的心情仍旧很愉悦。好似此前在朝堂上的郁结之气都被一扫而空,好似只知道大商军大胜而归的消息一般。他与皇后高傲的步入宴厅,承接一众朝臣、贵妇、闺秀的叩拜敬仰。然后他一步步的走上正中的帝座,并威严的落座下来:“平身。”

赵宏觉得无论内院中的那位多么的威严,多么强大的压着他,但他才是京都城里的皇帝,才是大商朝的君。所以整一个大商朝之人都要跪在他面前,于是那唯一没有跪地的云焱就引起了他的不满。只是他只是在心里轻哼了一声,因为此前在大殿之内他看到了“云焱”是跪地的。这种认为强者也要臣服于他的帝皇威压的荣耀感,令他失去了判断的理性。

内侍有些尖锐的嗓音已经扬起:“设宴——”

宫娥的倩影开始穿梭在宴厅之内,一道道佳肴被呈现在桌案之上。宴厅之内顿时被各种膳食的香味充斥,但并未有人会忍不住拿起筷子先动。

“今日我大商三喜临门,普天同庆,当饮尽此杯!”赵宏的声音透着轻快的愉悦。女席上很多人不知道内中有事,然一众朝臣却都有些讶然。而一些眼尖着,自然也看见了司马瑜是随驾而来。这其中的意味,就多了很多猜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恭贺圣上,大商千秋。”宴厅内似乎充满了喜庆之意。

“平西将军乃此番大功臣,朕为天下百姓敬将军一杯酒。”赵宏再道。

连灵玉站出身,拱手拜倒:“臣乃大商子民,更是大商军人。圣上言重,臣惶恐。”

赵宏只是浅笑道:“平西将军不必惶恐,尔之所为即便是朕都应该道一声谢。谢谢将军保住我大商西陲,此战之后大商再无大战,全凭将军也。”

连灵玉听言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子,似乎很惶恐。甚至单膝跪地道:“臣惶恐。”

原本因为赵宏的话语而引起大商朝中军方老臣心中的一些怪异,在看到连灵玉的惶恐之后微微释然:还是一名小将啊,即便英勇,终归还年轻。

赵宏也很满意的笑着:“将军请起,都换上陈酿的梅霖香。大喜之日,当以国贺举朝同欢!”

“奴才遵旨!”丁福云立即去将皇廷上乘佳酿梅霖香换上宴席中,本也是不错的酒。

梅霖香有淡雅的梅花香,一经开坛便有优雅的梅香四散于宴厅之内,完全压制住了佳肴的香味。不少好一口的朝臣都有色动之意,可见这梅霖香确实是酒中上乘的佳酿。

只是这样婉约优雅的酒香,却令连灵玉想到昔日她领军出京都时,酒圣常云为大商军壮行的那一坛烈酒。不知为何,她很想念那一坛酒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