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

她以为他又突袭,疾疾的侧脸,他的头伏在她的脖子间,温热而均匀的气息吐在她的耳际,像是被羽毛挠着,痒痒的。

“如此急切的投怀送抱,可是想我?嗯,我很喜欢。”细细的声音,轻若蚊哼。

想你个大头鬼!

听到声音,墨泪气就不打一气来,没好气的瞪眼:“花烬你个混蛋,你害死我了!”

都是这货惹的祸!

若那天他不发精神般的突来一招,她哪会被老家伙逮着机会训?若不是他,小丫头哪会被人误导?说来说去总之一句话,一切的源头就是他。

如果可以,她还真想将他剁成千百八块丢去喂鱼,可惜,他的背后是花老头,偏偏又剁不得宰不得,连拿人试药那种事都不能干。

到这地步,很憋屈的有没有?

憋屈,她特么的憋屈。

冰雕般的少年闷声偷笑,知道适可而止,也不敢玩得过火,慢悠悠的站直,一脸正经:“老头还在说教?别去他那好了,让他一个人自言自语去。”

哼哼,不去他那,呆在这还不被玩儿死?

翻个白眼,墨泪懒得跟他废话,老头烦人,至少没他那么黑,这家伙随时会黑人,她就是炮灰,不想被黑得连渣都不留,还是走为上策、

她正想走,花烬正儿八经的拦住:“夜公子前儿个离院返国,他不好去长老院找你,让我跟你说声。”

“小夜子回国了?”墨泪微微一怔,他回去了,玄家的另两皇子皇女是不是也会回去?不对,应该是他是一个人回去,还是一起回去的,安全有没保障?

她想问,可惜人都起程了,现在问谁?

“夜家老爷子再过几个月大寿,至时大约各国各世家都有使者前往,玄皇子皇女也会在这几天返国。”他解释原因。

夜家老爷子大寿,关其他国鸟事?

她有点不懂,夜家居雾国,雾国世家与皇家巴家夜家,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其他国家相隔十万八千里,咋也跑去凑热闹?

除非…

联姻?

细细推敲一番,墨泪了然。

夜家乃雾国军权世家,夜老爷子是雾国大将军,手握兵权,可惜传到他时,子孙不盛,只得一女二子,女儿入宫封妃,二子相继折亡,如今膝下空虚,仅只得女儿所出一个外孙。

子孙不旺兴,外孙便是唯一的香火继承人,估计这回大约夜老爷子露出什么风声,准备给小外孙物色媳妇儿,引得其他人动了小心思。

猜出原因,她也不多问,脚底抹油的跑路,在这节骨眼上,应该没人敢去对付夜家唯一的继承人,以招来麻烦,犯不着忋人忧天。

“小东西,太没良心了,怎的不关心本公子去不去?”花烬自语一句。

他也是抱怨而已,若她真问,他肯定不会告诉说自己也会外出,若让她知道云院内几人有大半将在数天内秘密离院,她还不得跟着去凑热闹?

墨泪一溜儿溜回老头小院,一进院子,就看见杵在上房门外的老头,赶紧的狗腿儿似的跑近:“老头,你在等我么?”

“哼,知道就好。”任老没好气的瞪眼,随手塞过一只盒子:“这是白芍药商行送来给你的,你自己瞧瞧。”

他也没多问,将东西转交到主人手,哼哼呀呀的回自己的地盘。

白芍药商行?

心中闪过问号,墨泪想不清是什么东西,跑到廊道上坐了,启开巴掌大的盒子,里面只有一张小纸条,展开一瞧,脸色微变。

合上纸条,闷闷回屋。

第三十六章

酷热的天气从六月中期开始便为燥热,进入七月初,当立秋才过,则正式进入“秋剥皮”的残酷时段,连空气都炙灼的太阳烧得一片火热。

值此段时间,南方人基本上午干活,到中后的基本坚决不外出,家家户户躲起来避热,省得被太阳烤成人肉干。

而在这时刻,一则消息也在秘密传递:云泽山脉再现异宝。

提及异宝,人人自然而然会想起去年的那一桩,当时云泽突现异象,再之则是异宝出现,最终却是异象消失无痕,没有谁捕捉到蛛丝马迹,异宝也没能落入人手,一切皆无疾而终。

异象无结果,人们还是可以接受,但以于异宝的结果,人们却是心有余悸,那宝没有落入人类手中,而人类的损失却是历来最惨重的一次,不算之前探索时所殒损的人员,只其后才从四面赶去的人数达五万之多,皆有去无回,仅有为数不多的紫尊与几位靓尊侥幸得以逃过大劫。

幸存的人数,用两只手可以数过来,竟不到十人,其具体经过细节则如何,幸存者们并没有向外人一一透露,只大致提及情况,人们了解的即是异宝有厉害的守护兽,对于有多厉害,不消多说,猜也能猜到,能将一举将数万人歼灭,还能弱到哪去?

最令人遗撼的是人人皆想知那守护兽是何兽,可偏偏无人知道,幸存者只描述说是一种鱼形魔兽。

鱼形魔兽,究竟是什么魔兽?

无数人想破头,也没找到与之匹配的种族,鱼形魔兽少数也能找出几十种,但强大到令紫尊也望尘莫及的则没有任何记载,最终那也不了了之。

而今云泽再现异宝,那些被人暂时丢至角落的旧事又被翻出来,人们又一次研究讨论宝护异宝的究竟是何方怪兽,只因为异宝所现之地,不是别处,竟然还是当初那个地方。

无疑的,这是个令人兴奋又令人头痛的问题。

虽说如此,普通人跟修为低的脉修者也没胆子跑去凑热闹,异宝虽吸引人,也要有命消受是不?连靓尊阶都不敢奢望,何况他们一群小虾米儿,与其去送死,还不知坐等结果。

风云院的学生们也终于出现暂时的安定,没人四处八卦,也暂时性的不再紧盯着云院几个人的动向。

而云院为数不多的几大主人中的数人则早已离院,先是夜轩公子,他倒是光明正大的离院返国,在其离院的当天满院学生皆知,稍后几天离院的第一公子,莲皇太孙、白世子、小魔女则是秘密行动。

云院内所居者本不足十二,随着几人一走,为数不多的数量再次陡减,最后也只余下水、木、火三大神殿的圣童、圣女和圣子三个。

至于也在其间相继离院的其他学生,基本是被人忽略的存在,其人走了数天也没人发觉。

学院方则更淡定,仍然是按兵不动,那态度是告诉世人,什么异宝奇宝,他们没兴趣参入,你们谁爱去抢去夺只管请便。

院方没异动,学生也比较安心,仍如既往的该修习时就修习,该去干吗就干吗,休息学习两不误。

又是一天夜晚,星密月淡。

热气纵横的学院内,不知名的虫子在有气没力的鸣叫,修习区内的学生们安安分分的或打坐或瞌睡,今日的灵光圈内人数挺多,甚至比其他时候更多些。

当然,并非是人人都是努力向上,灵气圈内灵气充足,确是修习的好地方,可惜,有利也有弊,但修到一定时段,人体吸引灵气的速度也会自然减慢,修为增长也就再次变缓慢,想借助灵气圈来迅速提高实力的愿望基本是梦想。

虽说收益不大,但比在其他地方又略好些,而且,它的里面不冷不热,一年四季都是保持着一个温度,在这秋气难耐的时节无疑的是个很好的消暑地。

夜深人静时分,修习区内的学生们舒舒服服的或坐或躺,人人惬意,第二圈星图往内那一块地则空荡荡的,中心圆台也显得特孤寂,缩成一团的雪白小兔眯着眼睛,睡得正香。

在无声无息间,一抹白光轻飘飘的落在圆台上。

任长老?

感觉眼前花一下的人,猛然一惊,定睛一看,刹时睡竟全无。

感觉有人靠近,小兔兔抬头瞅一眼,又有气无力的趴着不动,她认得眼前的人类,跟自家主人关系不错,所以用不着管他。

圆台之上,白袍飘飘的任老,神容淡然,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缩成一团的小兔子,提了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

被揪着脖子皮儿,小兔兔怒了,使劲儿的蹬腿儿,她的主人都没这么对待她,这人类太不厚道了,下次见着主人,一定要让主人收拾他一顿!

对于小兔兔挣扎的小动作,任老半点也不放心上,拧着小兔子,身形化为一点白光,一下子隐没在后方的门内。

这是干什么呢?

看着任长老将小兔子拧进闭关区,学生们愕然,暗中纷纷猜测原因,而还没容大家现出个什么头绪来,一抹白光又自闭关区飘出,轻轻一划,飘出修习区。

整个过程,还不到三个呼息的时间。

星空灿烂,明月弯弯。

那个小娃娃这个时刻应该已过云泽狭谷了吧?

飘至夜色的任老,仰头一眼,心中划过一丝丝忧虑。

那个孩子,早在十数天前已秘密离院,人,还是他亲自送出城外的,犹记得那天小娃娃找到他说要外出时,他可是暗吃一惊。

若说原因,他自是知道的,试问这南方大陆有哪点事情能瞒得过他们呢?风云是鲜少掺和世事是真,但,消息之灵通绝不比商行会差,消息之准也绝不比商行会旗下任何商行慢。

那天白芍药送入他手中的东西,不用看,他也知道大约跟云泽山脉异宝再现之事有关,其早在那天之前七天,学院已收到准确消息,不过是院方无意去争夺压着没有透露。

那样东西对每个人都是一种诱惑,尤其是对药师来说,堪称至宝之物,风云也不是不感兴趣,而是早已谋算清,哪怕最终得到它也会得不偿失,竟然弊比利大,学院统一决定放弃。

完成嘱托,他也没心情欣赏夜色,半步没留的回住处。

当任老离开不久,修习区内的人先是沉默,稍稍便有人相继离去。

踏着夜色返回的任老,原本是不急不徐的飘,还在离得自家小院老远时忽然加速,白色一阵忽闪,划过空气,似荧火虫在闪动,接着几闪便冲进小院。

院中灯光明亮。

上屋厅门敞开,里面透出火焰的气息。

“死老鬼,你又用我的小药炉煮茶!”任老低低的咆哮着,身如闪电掠进厅堂。

厅内一边的桌椅那儿,有一位不速之客,他依着墙那边坐着,穿青色直裾长袍,头发随意的扎着一个髻,别着一枚红玛瑙簪子。

他年约花甲之岁,留着一撮山羊胡子,扮扮普通,活像个街头村尾那些闲着无事聊天下棋打发时光的老头儿,但,他那清瘦的脸一双睛睛似太阳一样的炽亮,令人不敢正视。

那双眼睛,将他的气势完整的衬托出来,令他若山岳般稳健,又如一把正藏在鞘中只露出一小截欲出未出的宝剑,惊虹之气在无形中若隐若现。

此人,正是风云炼器院第一把手,仲忧,仲大长老。

他前面的桌子上摆着一只小巧的小药炉,大约有普通家的泥炉那么大,通身乌黑,肚炉里红炭炙炙而燃,上鼎内的水发出细响,兆示着很快将开滚。

炉子旁边摆着一套精致的红色茶具。

此刻,他正好整以暇的坐着,表情悠闲。

“去去去,别那么小气,这叫物尽其用,老擂着不用会生锈的哪。”被抓包,仲忧不慌不忙的斜眼,这种事他都干过不百回,驾轻就熟啦。

他的脸如木雕,没有表情,语气则轻淡无比。

“该死的,你怎么有空跑我这来蹿门?”冷睨一眼,气咻咻的任老坐一边儿,对于这老友,他还真没办法,他好似就对他的这只乌金小炉感兴趣,每回跑来都要找出来煮茶,无论他藏哪,他都能找到。

至于说藏到戒指内随身带着也不是没试过,结果就是他一怒之手跟他打了一架,外加冷战一年,当言归于好时,他也就不随身携带,藏收在自己住的地方。

“小磨人精不在,这日子有些无趣,我这不来寻你喝喝茶来了。”仲忧耸耸肩,露出一副“我寂莫”的表情。

咳…

任老差点被口水呛到,表情古怪:“你还没被斗家小丫头烦透?稀奇啊。”

人称小魔女的斗家小丫头,正是在仲忧那儿苦修火技,那丫头可是个磨人精,精力好得惊人,无事便缠着仲大长老,找他试验火威。

被小丫头折腾着的仲忧,那日子过得可是相当的“热情奔放”。

“这你就不知道了,小丫头天生火体,正好供我研究嘛,不过,你可知磨人精来此的目的?”悠悠的瞟一眼,仲忧露出一个“我的快乐你不懂”的眼神。

“不知。”他诚实的摇头。

“为着你头痛的那个娃娃,”仲忧大方的解疑:“小娃娃纯水属性,听闻对水的掌握已到无人能及之境,一年余前可借水成冰,能完全的克制住九心焰火,小丫头吃了败仗,至今耿耿于怀,要将火技提升,准备讨还公道。”

“哦,”任老漫不经心的应一句,随之老眼圆睁,激动异常:“你说什么?化水成冰,真的假的?”

哎哟,如若是真的,那简直是了不得的事。

他激动得不能自己。

历代以来,从来没有出过一个纯水属性成为药师,小娃娃偏偏是另类,若能化水成冰,那就意味着,将来极有可能成就非然,听怕成为药神也不是什么不可能存在的梦想。

如果是那样,大陆众多失传的药剂迟早能再次重现大陆,一展雄威。

“我也是前几天才知,当时忘记过来,今天记起这不就过来了,你可要看中小娃娃,他珍贵着呢。”仲忧对老友的夸张表情有视无睹,风云任老一向没谱儿,什么状况有曾出过,这模样没啥好惊讶的。

“死鬼,你怎么不早说,小娃娃早已去云泽,糟,不妙不妙,这回可大大的不妙,那些老家伙大约也是探到风声才有所行动,他们只怕要出手了…”一个忽跳弹起,任老急得一个劲儿的转圈。

“得,你别转,传讯呗,花烬不是在那儿么,让他急去。”仲忧瞅着团团转的老友,帮着出主意。

任老刹步,又一弹身立即飘向小屋。

仲忧一点不忧,慢腾腾的取烧滚的水,泡茶。

而当天夜里,属于风云最秘密的讯息于黑夜中被送走,片刻不停的飞向遥远的地方。

夜,很快过去。

当白昼来临,芙蓉城中的一处小四合院内响起匆匆玉块相击身,随着声响,一条人影急冲冲的冲向正院。

正院上房内,一抹人影自屋内一闪而现,其人普通麻布衣袍,戴着面具,露出在外的眼睛深隧得似寒潭,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

急冲冲冲向上房的中年男子,飞快的戴面具的人面前,低低传话:“那边一切没异样,但昨夜任长老忽然将小药师放在修习区的兔子送进闭关区。”

“小药师呢?”男人的声音平平的。

“自那日之后无人见过。”禀报的人飞快的看一眼,又垂目:“其他几处大约也收到消息,我们的人很快会回话。”

面具男微微抬眸,随之示意男子退下。

中年男子转眼消失。

“兰少主有何消息?”面具男望着耳房那边。

“哼,现在相信吾家少主先前之语了吧?”随着冷冷的声音,一点灰色光芒一闪,一个也戴着面具,穿灰袍的男人出现在屋檐廊道内。

“马有失蹄,纯属意外。”面具男子自嘲一句。

“少主早已尾去另一边,你可约与你合伙之二人速去那边汇合,”灰衣人淡定的望着天空,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你…”面具男子语气一变,眼神阴森。

“你跟谁合伙,那是你的事,我们少主可是无偿助你,你爱听不听,爱信不信,随你便。”灰衣随手丢出一物,灰色一划,似风儿飘忽着就此不见。

面具男子挥袖将巴掌大的一只小盒子兜于袖子中,静静的立一刻,身形一忽闪,荡悠悠的划过空气,化为一个小小的黑团远去。

第三十七章

七月末梢,太阳越发的毒辣。

远远看去,苍穹下的云泽山脉一片苍碧,连绵起伏的山脉蜿蜒如龙盘旋,日高山远,山默默无言,水静默音,就连鸟兽也也失去往日的欢悦,不再活跃。

遥对着山川的杜家镇,距山脉边缘五十余里,也是云泽山脉一条山谷河流东向所经的一个地方,也是从益城往通州所必经那条狭谷长道途中路段的一处必经点。

昔日不算繁华的杜家镇,如今一片喧哗,从大道通往小镇的道路上,时时有车马、人进进出出,一天到晚,难得间歇。

小镇内更是热闹,处处可见飘来飘去的人,这些人自然不是小镇的本地居民,皆是最近一个月之内才涌至的外来人员。

杜家镇,正是距云泽山脉中那出世奇宝所在地最近的一处山谷之外的地方,从它往内,普通人十天可到达,若全力奔赶,脉气修士五到三天,蓝阶约一天,紫尊者则以时辰计算。

正因地理位置如此优势,当云泽奇宝出世时,小镇也自然而然的成为准备往山脉内的人们的最佳落脚点。

原本早已有许多脉修士抑不住独占宝物之心悄悄潜往其内,可惜皆惨败,甚至还丢了性命,永远的葬身山脉之内,侥幸得以逃命的幸存者有落脚小镇,其消息不胫而走,许多人闻风而至以打听消息,随之,原本准备去的人再从幸存者口中听到经过,再没人敢冒然行事,皆滞留小镇以观动静。

小镇地方不大,三五家客馆根本无法容纳来往人员,时值夏季,农作物即将成熟,也不能毁之扎营,而且正值秋暑正盛之时,就算扎营居住也难以忍受,于是乎,镇长各族长一番商议,发动全镇人民腾房挪屋,将空余的地方收拾出来,以供客人借住。

此举无疑大受欢迎,一人一万蓝贝的价也无人嫌贵,来往者也纷纷乐得掏腰包,至于后来者无处可去,还不惜出高价求住,以至于后来每家都挤住下十数人,四合院士的家庭更是满住五六十者也常见。

杜家镇家家成客馆,户户嫌了个钵盆满地,乐得眉开眼笑,而脉修者们有了落脚步,解决掉近忧,也是心满意足,大家你情我愿,各大欢喜,一片和谐。

宝物令人垂涎欲滴,守护兽又是强悍至极,令人闻风止步,脉修者进退不得,一时陷于一种极为尴尬的境地,直至第一公子花烬与莲皇太孙、白世子等人的先后到来。

姗姗来迟的第一公子赶至小镇时,杜家镇已聚齐不下万人,他呆了二天,一直没什么动静,直至第三才提出一个合盟群攻的建议,此议大得人心,众人纷纷附议,随之各大世家与各大势力先后有使者参入。

如今,各方人马皆只待最后的后援来集以择日商举大事,协议过程安排与最终的成果分配。

黑白讲,若是换个人提议,或者说哪怕是换六殿三行的长们来主持大计的话,众脉修者未必肯服,谁教个个属性不一,所效忠的地方不一,或立场不一样呢,总是难免会担心主持者心有偏向。

对于第一公子花烬,则没人有异议,烬公子冷漠无情是事实,行事则一向不拘亲不拘泥,虽是驯兽行后辈第一人,却对任何势力皆一视同仁,不冷不热,只要别犯忌,他绝不会与谁为敌。

也因此,众修士对烬公子最为信服,当然若换作风云长老们来主持大家也没异议,也可以说,目前能调和各势力只有与任何地方都没牵扯的风云学院,论个人则唯有实力与紫尊平起平坐的第一公子具备力压人的声望。

介因时间太仓促,六殿三行与许多世家、各国离得远,只有各自在最近地方的驻点与探子们行一步代主家表态,主力则还在陆续赶来的路上,联盟共商的日子自然也还没定来,大家便各自蓄精养势,或准备所需,以备随时派上用场。

杜家镇的镇乡家,即是第一公子与莲皇太孙的住处,镇长家本是留着当有事需要商量时齐聚之用,没对外开放,烬公子到时则即没费口水也没费力,堂堂正正的入住。

镇长家挺宽,大四合院,四代同堂,镇长大方的让烬公子与莲皇太孙住于上房的书屋,则于后一步到达的白世子则居于杜家族长家,不在其例。

正值炎炎午时,银晃晃的太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书屋一进房内,窗明几净,书架书桌与桌椅等收拾得整整有条,依窗的书桌,着薄如蝉翼紫袍的俊美少年,一头长发高高速起,依桌而坐,执着朱笔,聚精会神的正在摊开的纸上圈圈点点。

他的右侧依墙一方摆着的桌椅旁,坐着一个玄色长袍的俊秀青年与散发冷艳气息的淡橘色宫装丽人,一男一女一个摇着折扇,一个摇着圆团扇,一派轻闲。

屋外时不时的响起脚步声,三人却视若未闻,闲坐的闲坐,忙活的忙活。

忙着忙着,三人不约而同的动作一滞,眼神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