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喘了一口气,翻身压住她乱动的身体,热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浑身都是热流,灼热就在她腿间蠢蠢欲动。

萋萋终于知道危险,不敢再动,嗫嚅着说:“你可以自己解决。”

“怎么解决?”

“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那怎么叫我自己解决?”

“你…你自己有手!”

“你说用手?”

装什么纯洁!这是男人都知道的事,三十八岁的男人又不是八岁男孩。萋萋不理他。

他抓住她的手,“可我不喜欢,我喜欢和你一起做这件事…”

萋萋骂了一声:“禽兽!”

他趴在她耳边低喃:“我只对你…”

最后他还是得逞了,虽然换了一种方式。萋萋面红耳赤地握住那被硬塞进自己手里的热源,在最初的那阵下意识的反感和不适后,渐渐涌来一股奇异的感觉。她微微抬眼看过去,头一次正视这自己觉得不洁而不看的男性象征。他在她手里跳动,这么丑陋,这么张扬,没有任何美感可言,这一刻只任她揉捏,根本看不出哪里强大,可是就在几天前,就是手中这怪物还频繁进入自己的身体,不顾她的哀求,肆意作恶,折磨得她夜夜不能安睡。

她狠狠捏了一下,换来了他的一声粗喘,既难受又满足。

欲望是一种多么奇怪的东西,她的一只手可以让他上天堂也可以把他拉下地狱。

结束后,他静静在她身上伏了一会儿,才起身擦净自己和她的手。重新躺下后,他又自动调整到那个相拥而眠的姿势,她哪里还敢再去推他,只得恨恨地闭眼睡觉。

却是一夜好觉,早上起床后,她才想起来问他过来干什么。

姚季恒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便堵住了她的嘴,只说有点事,然后开始训人:“昨天晚上你一个人跑去工厂干什么?就为了一份没什么用的财务报告还进工厂看不够?你就是喜欢逞能!”

他气势不小,语气不善,又骂又怒。萋萋起初还被唬住了,呆了一下才觉醒——她还怕他不成?如此一想,又不服气:“姚季恒,谁跟你说我那个报告不重要?”

姚季恒只是嗤笑了一声,根本就不觉得这份最终会呈给他的报告会产生任何实际意义,他会不会看还得看有没有那个空闲。

当然,萋萋不知道,她仍然为报告奋斗了一天。姚季恒走前警告过她今天不许再去工厂,她只觉他大惊小怪,没拿他那番神情冷峻的话当回事,可也没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便和同事在酒店会议室里埋首文件堆写报告。

因为昨晚那场事故直接暴露出来了工厂在生产方面的安全隐患,他们也多了点谈判的资本和底气,今天反倒轻松了起来,一切还待静观其变。

萋萋这天也知道了,昨晚她跑出的那间厂房真的起火了,就在她跌倒在门口台阶上时,里面的电线已经走火了。工厂安全设施还算齐全,消防员来得快,最终没有酿成大火灾。然而她事后想象那种场面,如果那时候自己不被抱起来,恐怕就算离起火点已远也会被后来蜂拥而至的人潮踩到。

如果没有他——她从来不知道,有些时候,一个人的出现可以那么重要。

这么多年,她差点也忘了自己并非无所不能。

原来自己也是需要人的。

第30章 三十接受和付出

晚上九点多,姚季恒自一场商务晚宴回来,拿出钥匙打开大门,黑丑又一溜烟跑了过来。他反身关门,躬身朝已经跑到自己脚边的黑丑伸手摸去。黑丑摇晃着胖乎乎的身躯,傲然仰头,从鼻孔里喷了一口气,漆黑晶亮的眼珠朝天,对他的亲近示好视而不见,在他的手指头刚刚触摸到它的毛发,一扭身闪开,立即抬腿朝卧室跑去。

姚季恒习以为常,见怪不怪。这一周以来,每回他打开门进来时,黑丑听见动静都会跑到门边,却不是欢迎。事实上,这只和主人一样高傲的猫女王从来没有给他这个已连续入住一周的新室友任何好脸色,好在自那印象深刻的首次见面后也没有再咬他。他把在路上打包回来的百合红枣粥放在客厅茶几上,换上室内拖鞋,进入卧室。

萋萋站在阳台上打电话,晚上有风,她大概洗了头发,长发披散在身后飘飘扬扬,睡袍的下摆也舞动翻飞,衬着外面深浓的夜色,像一幅夜色下的剪影。她听见响声,回头看了一眼是他,又继续讲电话。

姚季恒在卧室里站了一会儿,一直等她讲完电话进来,说:“客厅有粥,你去吃点吧。”

他是知道她晚上总不好好吃饭的。她出差回来的当天,他接机后便留宿在了这已经拥有了钥匙的房子。为了住宿方便,第二天他自发收拾了简便且齐备的生活用品带来。萋萋在看见除卧室的大床外,自己的衣帽间、盥洗台、书桌、书房…几乎所有私人空间在一天之内被不请自来地霸道侵占后,暗示意味浓厚地说了一句:“我这房子小,住不下两个人。”

姚季恒立即说:“那我们搬去我那儿?”

“我为什么要住你那儿?”

“迟早要住进去的。”

萋萋不搭腔,跟没听见似的。于是他顺理成章地这样住下来了。除了工作时间,两人几乎又成了形影不离。

然而,多半也只是晚上在家里。她这周工作忙,加班是常事。今天下班时他给她打过电话,告诉她晚上有事不能一起吃饭,那时她还在公司加班。他自然也知道她在忙什么,前两天还看过她那份前期财务评估报告,心下只觉得好笑,可想到她为了这样一份报告那样认真,他也认真地从头至尾看了一遍。

萋萋的确饿了,放下电话就去喝粥。

他拿睡衣进浴室时,听见她在客厅嘟嚷:“怎么又是红枣?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不想再吃红枣了。”

他还是那一句话:“红枣补身体。”

萋萋无端脸上一热,想到这几天晚上自己的确很累,只觉得他没安好心,在心里狠狠骂了一通。

他仿佛有感应似的,又说:“你别想多了,我的意思是你要生孩子,所以要补好身体。”

萋萋噎了一下。

姚季恒洗完澡出来,她又和前几天一样,坐在卧室的电脑桌前了。他望了望她的电脑荧幕,果然还是工作。他想,那收购案结束之前,她大概要这样忙下去了,不由心下暗自思忖,或许该和赵世杰聊聊。

他走近她的身边,一边悠闲地擦头发,一边说:“今天我联系了摄影师,我们该拍婚纱照了。”

提起婚纱照,萋萋想起婚礼,又开始头痛了。

在深圳的最后一天晚上,萋萋才从母亲嘴里得知婚礼地点变动。她不喜欢被当做展览品供人观赏,比起母亲那些主意,在波士顿安静地完成婚礼不失为一个好的安排。其实,按照她的想法,婚礼根本就不需要,直接领证了,然后出去玩几天,就当旅行结婚,这样就可以省下一堆麻烦事。可是姚季恒不站在她这一边,和母亲结束通话,她打电话过去质问,他不仅不觉得婚礼地点的改动有何不可,还陈述了一番似是而非的大道理,让她尊重父母的意见。最后,她只能骂他毫无原则任人摆布。

眼见圣诞节不远,她从深圳出差回来后,他们的婚礼也提上了日程。

于是这一周,萋萋沉陷在各种与婚礼相关的繁琐事务里,再加上繁忙的工作,还有床上多了一个人,连晚上也不能安睡,她都觉得自己成了一只不停旋转的陀螺。

“姚季恒,要不我们直接拿结婚证算了。”

“那我们明天就先去拿证,婚礼慢慢来。”

姚季恒失笑,他虽然不赞同国内这种铺张浪费的宴席风气,可是也能理解父母嫁女儿的心理。毕竟他要娶人家的女儿,面子上一定要做足了。

萋萋哪里听不出来,自己的提议已经被他当做了幼稚的抱怨,他的意思就是婚礼如论如何要办。想起那一摊子事,她顿觉眼前密密麻麻的数字报表也成了一团浆糊。

其实,姚季恒已经请了婚庆公司负责婚礼一切繁琐事宜,剩下的必须亲力亲为的事情,也几乎自己全兜揽了下去。具体到萋萋头上,只有几件与自己切身相关的,比如定婚纱、找伴娘、提供自己这方的宾客名单、拍婚纱照,而且这些还有母亲在旁打点。可是说起来简单,真正做起来,才知道没有一件事容易。

婚纱要定做,没有女人不喜欢美,萋萋当然想穿得漂漂亮亮,虽然嫌婚礼麻烦,对于自己婚礼上要穿的衣服却不肯马虎。可是在设计和样式上头,她不仅和母亲分歧重重,和姚季恒也没法统一意见。于是几天下来,连设计师都没有最终确定下来。她已预备直接忽略姚季恒的提议,反正婚纱是穿在自己身上,他一个古板老土的男人懂什么好看不好看。

至于伴娘,到了她这个年纪,未婚的女性朋友已经寥寥无几,就是那么几个一听说做伴娘,都是连连摇头,理由光明正大:“再做伴娘,我就永远嫁不出去啦!”而送喜帖的宾客名单,她自己无非就是朋友、同学和公司同事,而麻烦就在于温以泽那边,除了正儿八经的亲戚,却还跑出来了一堆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不是温以泽的客户就是朋友。

一周下来,她一团乱麻,几乎毫无进展。

姚季恒的确没安好心,几句话把她工作的心情搅得七零八落,擦完头发便连哄带骗地强行帮她关了电脑,

萋萋哪里不晓得他想干什么,抗议连连,虽然十分清楚他根本不会听进去。

“我那报表明天开会要用。”

“昨天晚上不是已经让你整理会议资料了?”

“那是今天要用的。”

“你们怎么天天开会?”

“你不也天天开会?”

“我跟你能一样么?”

到了床上,她还记得:“我还没洗脸做面膜…”

“待会儿再洗。”

“黑丑还在这儿…”

“它又能看见什么?”

被无视的黑丑蹲在床边“喵”了一声,目光炯炯地盯着床上。

事实证明,男人在某些时候,是听不见其他声音的,何况是猫叫。姚季恒的全副注意力只在怀抱里的身体上,在与她说话的时候,动作也没停,双手迅速地脱了她的睡衣,最后直接低头堵住了她的嘴,阻止她不停的叽叽喳喳。

萋萋陷在他坚硬的身体下,肌肤相贴间是他的温度,唇齿相依间是已经熟悉的男人气息,连空气里似乎都是他的味道,无孔不入。她闭上眼睛,昏昏然地想,算了,随他吧。

然而,他却还不满足,抓住她的一只手探向自己胸口,声音低沉而满含魅惑:“萋萋,帮我脱了。”

“你自己脱。”

“那你就吃亏了,刚刚我脱了你的衣服,现在你应该也脱了我的衣服。”

这完全是无耻论调!萋萋睁眼瞪着他。

“难道你要认输?”

她依然气势汹汹瞪着他。

“还是你不敢?”

“谁跟你说我不敢!”

明明知道他是在故意刺激她,可是在他得意的轻笑下,她的话立即冲口而出,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一把揪住他的睡衣领子狠狠勒了一下,开始一颗一颗解开扣子,硬着头皮证明自己没什么不敢的。

上衣被扒掉扔到地上以后,她看着他袒露的胸膛,迟钝地感觉到这样的确也公平了——没道理她的衣服都被脱干净了,而他还道貌岸然衣冠整洁。所以,其实也没什么难的。

他继续怂恿:“前几天都是我在上面,今天我让你在上面压回来。”

“你没力气?”

“你不敢?”

萋萋用力板着他的肩,翻身就趴在了他的身上,头微微抬起,下巴尖尖朝向他,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眸里倔强依然,似乎有盈盈水玉波光在流动,一张脸晶莹璀璨,仍旧那么肆意而高傲。她用实际行动和神态告诉他,她没有什么不敢。

他望着这样的她,心里一动,继续鼓励:“那你来。”

她却没有继续动,定定地望了他一会儿,忽然翻身躺在一边。

如同一场气氛良好的愉快游戏突然终结,她的沉默宣告了刚刚的互动嬉戏已经结束。

姚季恒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趴在身上那温热的身体一离开,凉意侵袭而至,从肌肤表层深入到毛细孔,遍布全身。骤然失去她的温暖,袒露在冷空气里的身体空荡而孤寂,渐渐冷却下来。而伴随着身体的冷却,思想却更加清醒。他也清清楚楚地知道她的重重防备和武装又回来了,刚刚那个愿意接受、愿意付出的温萋萋已经躲进了冰冷的防护罩下面,此刻的她再次退回到自守的冷漠里。

片刻后,他的嘴角抿起溢出一个淡笑,说:“那我来。”

他重又翻身压到她身上,灼热的双唇贴着她的额头游移直眉头、眼睛,一路慢慢吮吻而下,双手在她身上细细抚摸,给她一个男人可以对一个女人做的最温柔而热烈的触摸,竭尽全力要用所有的热情挑起她的反应,要让她已经冷下来的身体再次热起来。

她终于在他身下溢出一声喘息似的低吟,脸颊嫣红,眼眸迷蒙,在情爱的笼罩下,她美得天然而娇媚。每当这时候,防护罩破裂,她也是自己本来的样子。

赤`裸的身体缠绵在一起,他把自己用力嵌入她的身体里,与她紧紧连接在一起,深入,再深入,进入到孤独幽寂的角落,那里只有他和她。人世漠漠,在无涯的时光荒野里,这场漫漫长路,也只有他和她同行。

他伸手轻轻挑动她的眼睫毛,望着她微微眯起的眼睛,那里再也没有冰冷和不驯,这时候的她连眼睛里也有温暖。

他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一个吻,低喃而出:“萋萋,你喜欢和我做这件事吗?”

她承受着他不容逃开的占有和给予,在他身下辗转反侧,只有一声又一声的低吟回答他。

“你不是仅仅只为了生孩子才和我做,是不是?”

姚季恒未尝知道自己会问出这个问题,可是说出口的这一刻,他才意识到答案有多么重要。这是掩藏在他心底的魔咒,从在这张床上的第一次就被深埋在心底,一次又一次啃噬着他,入骨蚀心,总是在最亲密的时候,那个极细密的模糊欲念跳动不安,仿佛一根极细极密的针无端端刺入心底,连疼痛都是迟钝的,要到了很久很久,才会慢慢察觉到那戳心而私密的痛楚。最后直到这一刻的深陷,欲念突然爆发出来。

他在她身体最里面涌动,一下又一下蛮横冲撞,仿佛这样就能够靠近她的心,也一遍又一遍地问:

“萋萋,你不是仅仅只为了生孩子才和我做,是不是?”

“萋萋,你告诉我,我要你说…”

“萋萋,你说,你不是为了孩子…”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在乎,不关自尊,也不关骄傲。他只是要一个答案,索要她的回答,也要她的接纳。

第31章 三十一永夜私语

萋萋自己也没有答案。

身体堕入他带来的爱欲情潮,在一阵一阵涌来的浪潮里,她只听得见他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在耳边,似乎带着无尽的渴望和恳求,却无法回答他一个字。然而,她又迷迷糊糊地疑心自己听错了,他的声音怎么会带有渴望和恳求?他还要什么?

有一瞬间,她昏昏然的头脑闪过一个念头:这个答案对他那么重要吗?

她再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也忘了追究答案对他是不是那么重要,伴随着他越来越激狂的动作,意识被浪潮冲散,只剩下相依相缠的身体温度。

结束后,他仍旧停留了很久,直到她推了推他的肩,他抱着她翻了个身,让她安稳地趴在自己身上,然后拉来被子盖住。

“萋萋——”

“嗯。”

“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隔了一会儿,她才回答:“女孩。”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那我们生一个女儿。”

黑丑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客厅,这时候又无声无息地走进来,“喵”叫了两声,蹬腿跳上床。姚季恒抬眼,正对上黑丑那对晶莹黑亮的眼珠。他伸手朝黑丑头上摸去,这次黑丑没有闪躲,难得老实地任他抚摸,柔软的毛发暖融融地贴在手心,既舒服又温暖。他想,怪不得她这么喜欢抚摸黑丑。

“萋萋,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你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

“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你仔细想想,那是你自己的小时候,总会有一些记忆留下来吧。”

萋萋开始觉得他今天的话太多了,以前这样的夜晚,他虽然也会说话,但那些话只是说话,不会像现在这样,问她这样那样的问题,他说出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有了刺探和挖掘。然而,她忽然发现自己不在乎了,他要听,她就讲给他听。

“太小的时候不记得,我记得的是我爸妈经常吵架,每次吵架后我爸就不见了,我妈摔东西,后来我爸几乎不回家了,我妈喝酒打牌,到了我十四岁的时候,我妈有一天告诉我要和我爸离婚,然后他们离婚了,我彻底解脱了,再也不用听他们吵架了。”

不带任何感情说完这段话,她立即翻身下床,捡起睡袍套上,走进了浴室。

姚季恒起初陷进她这段简短的话里,即使一早就知道她父母的状况,可是他没有想到她会留下这样的记忆。他也并非生长在父母和谐的家庭里,甚至在他小时候的记忆里,是只有“父亲”这个词,却没有爸爸这个具体形象的。可是如果让他回忆小时候,像大多数人那样,他还是会涌来无忧无虑的快乐感觉。他没有争吵的父母,却有温柔的妈妈和慈祥的外公外婆。

她离开后,他怔怔躺着,直到手掌下温软的身体抖动着倏然窜开,才反应过来。黑丑已经跳下床,朝浴室跑去。

他走进浴室的时候,萋萋在盥洗台前洗脸,黑丑蹲在她脚边。他直接走到她身后,伸手抱住她的腰,轻而坚定地说:“萋萋,那些都过去了,我和你现在也有了一个家。”

伴着水流声,他的声音近在耳畔响起,她几乎又疑心自己出现了幻听,可是他的拥抱和体温却又是真的,她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背后温热的身体。眼睛忽然一酸,她下意识伸手去掩盖,却忘了满手满脸的洁面乳,一下就把泡沫揉到了眼睛里。眼泪被刺激得流了下来,她挣开他的手,不停地用清水冲洗面部,一直到眼睛能够正常地睁开,才回头瞪他一眼。

他看着她还泛着水珠的晶莹面孔,忍不住笑:“洗完了我们就睡觉吧。”

这个晚上似乎就要这样过去了。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也没有再问她。

后来又躺在床上,因为疲惫,萋萋很快就睡着了。姚季恒工作了一天,刚刚又经历过肆意的运动,身体也需要休息,可是大脑却又不肯平静,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滋生而萌芽的魔咒在心底涌动,在这样的夜晚不安地破土而出,纷至杳来。

她睡着后,他下床走到卧室的阳台上。

城市的夜晚,入目所及只有星星点点的灯光,那是尘世烟火。他不知道那一盏一盏的灯后,是否也有一个还没有睡觉的人。然而,他却清醒地知道自己为什么睡不着。这一个多月的日子在他脑海盘旋而过,他恍然意识到,从遇见她以后,日子已经不一样了。

黑丑无声无息地走到他的脚边,伸爪磨蹭着他的小腿。他蹲身抱起它,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发。黑丑依偎在他怀里眯眼“喵”叫了一声。他一时忍俊不禁,对着这只此刻无比享受的黑猫念叨:“现在就知道要我了?”

黑丑当然不会回答他,只是懒洋洋地躺在他怀里。

再次上床后,萋萋也是懒洋洋地侧身而卧,脑袋抵着枕头。他挨着她躺下,前胸贴着她的后背,只是单纯地感受相依相偎的拥有。像刚刚抚摸黑丑一样,他也不自禁地在黑暗里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自额头划下,用手指勾勒她的音容。因为酣睡,指尖触摸到的肌肤柔嫩而温热,十分惬意。这一刻,摸着她酣睡的脸颊,他只觉得舒服和满足,连心也温暖了起来,似乎有什么要满溢而出。

入睡之前,他最后的念头是:生一个这样的女儿也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32章 三十二同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