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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眼下这个时代,多的是干打垒建成的房子。

等房子建好,墙面用石灰和上麦秸,厚厚涂抹内墙,屋里便洁白干爽,比外面的黄土墙面好看多了。

就这样干打垒的房子,建了八大间,也把丰娘攒出的钱花得底儿掉,肖大爷还指挥着老林,在屋子的地面挖了槽子,万一春天倒春寒,要给蚕儿烧地龙。

这样,蚕房地面就得铺砖,丰娘一时还凑不够钱,只好暂时停下来。

这天,燕然跟着丰娘,从蚕房回家,小嘴巴叽叽呱呱说个不停:“娘,肖大爷说,明年春季若能抓得住,蚕房的投资就全部回来了,真的吗?好几十吊钱呢。”

丰娘本来绷着脸儿,心里盘算什么时候能攒够钱呢,被女儿的问题逗得呵呵直笑:“你个小人儿,还知道几十吊钱。”

“我怎么就不知道啊,你买木椽和桴子、檩条,我都在一边看着呢,还有石头啊,砖头啊什么的。”

丰娘没说话,毕竟,明年能不能收回投资还两可呢,家里现在若不是有鸡蛋撑着,可就经济危了。

其实,丰娘的点心还做着,每个月依然有二三百文的收入,人就是这样,只能高不能低,刚开始挣这么多钱的时候,她很欣喜,很满足,现在,卖鸡蛋的收入,一天都有这么多,她就看不上做点心的那点钱了。

但是,丰娘并不以钱少,就停下不做,捡到篮子里都是菜,有这份钱,总比没有的好。再说,有了这份钱,买粮食买饲料,也能办不少实事呢。

这天,丰娘去磨绿豆粉,刚好碰上婆婆也在大磨盘前,正眉飞色舞地得瑟呢,今年,杜叔贵为慧家卖盐,夹带着偷偷贩私盐,挣了不少钱,丁氏穿了一件靛蓝府绸褙子,头上还戴了一根银簪,丰娘看到都是新货,嘴上不说,心里暗暗担忧。

燕然看娘亲忧心忡忡,悄悄安慰她:“又不是爹爹做了什么不法的事儿,娘何必替他们担忧?”

丰娘摇头:“就怕他们赖上你爹啊。”

“娘,咱们自己也有嘴,他们要赖,咱们难道不会辩解吗?爹爹好歹还是秀才呢。”

丰娘这才振奋了些,脸上郁色稍减,燕然还当娘亲放下这事儿了呢,谁知一回到家,丰娘便和卖点心返回的杜德广说了话:“他叔,我这里打算种桑养蚕,恐怕以后点心便做不成了。”

杜德广嘴上客气:“八嫂的确太辛苦了,不做就不做了。”但想到自己又得闲在家里,眼神多少露出些郁闷。

“他德广叔,你想学着做点心不?”

杜德广都呆住了,七大爷也是聪明人的,哪里不想让儿子学艺?只是这世道,找个师傅不容易,尤其是杜德广这样有残疾的。

“嫂子,你愿意把本事传给我?”杜德广问得结结巴巴。

“嗯啊,不知小叔愿不愿意学。”丰娘心里也没底。

杜德广腿不灵便,听了这话,噗通一声要跪了磕头,差点摔倒趴地上:“八嫂,我愿意学,虽然咱们是平辈儿,可今后,你就是我师傅,我对你,便对我娘亲一般样。”

丰娘急忙闪开,不敢受此大礼:“快起来,快起来,这也不值什么,你愿意学,就教了你又何妨,别这样。”

杜德广还是恭恭敬敬行了礼,当晚回家,给七大爷说了,第二天,七大爷七奶奶带着儿子,还有四样礼,七大爷好歹还忍得住,七奶奶拉着丰娘,眼泪都出来了,儿子有傍身的艺,他们老两口死也能瞑目了。

燕然却奇怪,七大爷为何不让儿子读书,学些记账算术,给人做个账房也是好的,还是丰娘一句话让她明白了:“胡家庄的学堂都是免费的,人家好胳膊好腿的人不雇,谁要雇个残疾的?”

“难怪七大爷和奶奶那么感激你了。”

丰娘低声说了一句:“但愿是发自内心的。”

燕然不懂娘亲为何这样说。

要说杜德广,还真是个能发狠的,做点心,就得揉面,站在面案子前,一个时辰是少的,他只有一条好腿,头一回跟着丰娘学,累得汗水湿了夹衣,还是燕然好心,让王力刚帮着,给他做了个高凳子,让他可以适当坐一坐。

杜德广学得快,一个月后,丰娘便轻松很多,每天早上和面,揉剂子,馅料的准备,等等,终于不用丑时就得起床,丰娘的脸色慢慢的红润起来,不那么苍白的让人担心。

天冷了下来,王力刚摩拳擦掌想要杀猪,十奶奶亲自过来,问丰娘还去不去镇上卖杀猪菜。

“不去了,十奶奶,不知德荣兄弟愿不愿意学做这道菜?”

十奶奶当时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杜德广学了丰娘的点心,她的确羡慕,可德广跟着丰娘卖了一年多的点心,怎么也有些香火情,她一家,才和丰娘打了几次交道啊,十奶奶扪心自问,觉得还没有让丰娘给出这么大回报的情意。

第三十五章 投桃报李有情义

“仲德媳妇,你怎么不做了?”杜十奶奶试探地问。

“我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的不好,再说,家里事儿也太多了,走不开。”

杜十奶奶想到了丰娘那一大群鸡,还有十几头猪,比去年活儿是多了些,可今年不做门帘啊,怎的就忙得脱不开身呢?她大概想歪了,认为丰娘头有活钱,不愿意那么辛苦。

“仲德媳妇,你要是把那本事教给了德荣,我们赚了钱,分你一半。”

“不用,不用了,咱们是一家人,德荣兄弟有钱赚,我也高兴。只要我们有个万一,十婶儿肯帮忙就成呢。”

杜十奶奶听懂了,丰娘把这艺教给儿子,唯一的要求,就是她有麻烦,自己得帮着。

“仲德媳妇你放心,就是你没教德荣什么,你这边有事儿,老婶子也不会袖旁观。”杜十奶奶不是话说得漂亮,事实上,她平时为人也的确是这样的。

“十婶儿的好,丰娘记在心里呢,丰娘也没别的能耐,若是德荣兄弟能看上我这个三脚猫本事,你就让他来学吧。”

杜十奶奶特别高兴,脸上的皱纹就跟那层层绽开的菊花瓣,眼神别提多欢喜了。

第二天,王力刚便开始杀猪,杜德荣过来帮忙,两人商量好价钱,杀猪的下水都归杜德荣。

杀猪菜虽然只是一道菜,但里面用到猪血肠、猪头肉、猪大肠、猪肚子等,这些的清洗卤制,丰娘倾囊以授,杜德荣学了一个月,做出的味道才和丰娘的一般无二,这时候都进了腊月了。

丰娘做出第一锅杀猪菜,就端了一盆送到了老杜大院。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丁氏偏心,虽然村里人都看不惯,但丰娘真的不给丁氏送,依然会让人指责不孝。

不就是一盆菜嘛,送就送了,爹爹是秀才,不能传出坏名声,这是燕然的想法,她没想到娘亲做这些,还有别的意思。

就算不卖杀猪菜,也不做点心了,腊月里丰娘依旧忙——家庭主妇,没有这个点儿不忙的,一家大小的衣服鞋子都得做,还得备点年货,这还罢了,偏偏有人凑热闹,竟然来了三个门帘。

门帘已经绣好了,只让丰娘打络子缀上木珠,连珠子带工钱,每个能挣一百二十文,丰娘日夜赶工,用了七天时间交了活,眼看着小年都快到了。

冬季母鸡都歇下了,没有卖鸡蛋的收入,蚕房那边为了赶工,地上的方砖都是赊欠的,砖窑的人见两月都未付账,来催促。

丰娘刚好出了一批公鸡,正和鸡贩子交割,讨债的人就站在一边等着。

鸡贩子拉着一牛车的鸡走了,丰娘一脸歉意的把刚收到的钱给了砖窑的人:“对不起,不是故意不给你的,真的是一时转不开,那边房子又想在上冻之前完工。”

能收到钱,不白跑一趟,砖窑的人已经非常满意了,见丰娘这样一幅愧疚摸样,反而安慰道:“谁都有不凑的时候,我这也是没法子,年节要到了,烧窑的倒砖的,都得付工钱,人家也辛劳一年了,一大家子的嘴等着吃喝呢。”

“真是不好意思,你点点,刚刚够你的。”

丰娘里就剩五百钱,砖窑的人暗暗舒口气,他只要能把自己的钱收回来就好。

到了腊月二十五,王力刚一天就杀了两头猪,那么多的下水,靠杜德荣卖杀猪菜根本用不完,丰娘带着林大娘一家,把那些都处理了,卤了好大一锅。

林大娘期期艾艾地问丰娘:“这么多,不会都留下自己吃吧?”

“明天还有呢,咱们哪里吃得完?”

“那,不如让我家福儿他爹帮着卖了吧?”

“好的。”

林大娘眉开眼笑,东家若是赚了钱,对自己一家也很大方。

王力刚一天两头猪,连杀带卖,就算有表弟帮忙,也忙地够呛,丰娘留下下水,本来就打算让老林去卖的,谁知她还没说呢,林大娘自己到冲上来了。

猪下水卖得便宜,滋味还好,就是上不了台面,农村人注重实惠,有客人来了,菜里才放大肉片子,自己家人吃,还是这个划算,老林带了几十斤的猪下水,一个下午就买完了。

第二天,王力刚丑时就起来了,和姚勤俭杀了三头猪,赶卯时就去了镇上,腊月里的凌晨,又冷又黑,燕然躲在被窝里,听到外面脚步声说话声,还夹杂着猪的惨叫,公鸡打鸣,根本没法入睡,她看到娘亲穿了衣服起身,自己也坐了起来。

“然儿起来做什么?再睡会儿,彩菊爹他们马上就走了。”丰娘硬把燕然按回到被窝,她自己却出门去了厨房,燕然听到林大娘低声说:“水烧好了,福儿他爹去洗猪肠了…”

“活着可真不容易…”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到底年纪太小,抵不住困意来袭,外面安静下来,她迷迷糊糊又睡着了,再醒来,一锅卤肉都快熟了,那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她听见自己肚子里咕噜咕噜直响。

从腊月初王力刚杀第一头猪开始,家里的伙食便明显好了起来,最初炖菜里有猪血肠、粉肠、猪肝、猪肺,到现在饭桌上顿顿都有干菜炒猪肠、凉拌猪头肉等,燕然并不像以前那么馋肉,可丰娘的艺就是好,即使她不馋,也禁不住流口水。

哥哥英睿已经放假了,早就跑到厨房帮娘亲烧火,燕然起来,刚洗漱好,丰娘就端了一碗红油飘满的猪肉炖粉条,然后是小米粥,烤的焦黄的玉米面贴饼子,还有一盘干辣椒酸菜炒肥肠。

“娘,嘻嘻,我都吃胖了。”

丰娘心疼地抚摸了一下燕然的头顶:“哪有,是太瘦了,这个年纪不胖点,就没有精神拔高了呢。”

“不会的,娘和爹爹个子都高,我也会高。”燕然撒娇。

“呵呵,是是是,会长高的。”

“娘,林福哥这阵子长了不少。”英睿有些羡慕地说。

“是啊,他正是长高的年纪呢。”

虽然做点心的事情都交给了杜德广,杀猪菜也算是杜德荣的生意,但丰娘见这俩忙得转不开,依然帮着做,到了腊月三十,生意都停了下来,杜德广给这边留了十斤点心,还给丰娘一贯钱。

“点心我留下,钱你拿回去,你帮这边一年多,我们帮你几天也是应该的。”杜仲德死活不收。

杜德广非要留下,两人你推我挡,杜德荣来了,他也给了一贯钱。

“你们这是,这是图的什么呀,忙了一整,钱都给我了。”

“八哥,哪有都给你,你当我傻啊?”杜德荣开玩笑。

“是的,是的,没有都给你,我们还是拿了大头,没有嫂子,我们一文钱也挣不到,这都不知该怎么感激呢,你再不收钱,我们可就无地自容了。”杜德广也帮腔。

杜仲德勉为其难地收了钱,把屋里的点心分了杜德荣一半,又给杜德广拿了好些卤熟的猪头肉、猪肝、猪肠,这才觉得心中安定。

他就是沾不了别人的便宜,欠了人情,简直跟打他一顿般痛苦。

第三十六章 人狂没好事

送走杜德广和杜德荣他们,丰娘端了一瓦盆卤肉,送到老院儿,没想到丁氏竟然捏着鼻子:“拿走,拿走,臭烘烘的,谁稀罕。”

这还是头一回拒绝丰娘的东西,去年三十的时候,她还嫌丰娘送少了呢,燕然跟在娘亲身后,奇怪地看了看丁氏。

“看什么看,哼,三儿今年,给家里割了十几斤大肥肉,谁像你们,拿点破肚子烂肠子糊弄人。”

丰娘没有言语,反正她送东西都是为了让村里人看的,你不吃,我还不想给呢。

睡了一觉,便是大年初一,燕然强忍着,跟着爹爹给那一家子拜了年,今年比去年好,徐氏黄氏都穿着绸衣,见丰娘还是去年那一身,不觊觎了,却撇嘴斜眼地,表示不屑一顾。

不管多么豁达的人,碰上这样的极品亲戚,心情也会变糟的。

还好,拜年的孩子,让燕然渐渐开朗。

左山县这边的风俗,过年期间,小孩子可以到任何人的家里拜年。他们清一色地穿着从脖子一直护到衣襟下的围裙,围裙在胸部开口,里面缝上大口袋,不管认识不认识,进了大门,他们就开始说吉祥祝福的话语,然后,当家的女主,便要满满抓一大把糖豆花生等果子,装到他们围裙上的大口袋里。

再穷的人家,都要在这上面有所准备,万一孩子来了,你什么也不给,他们哭了怎么办?新年伊始,谁不图个吉利啊。

围裙的口袋装满了,孩子便跑回家,把收来的吃食放起来,再转身出去拜年,用空出来的口袋收零食。灵一些的小孩子,一天下来,收集的零食能吃到二月里。

全村人都知道东杜发财了,小孩子傻精傻精的,知道谁家值得跑。去年搬家过来,拜年的孩子才十来个,今年是一拨走了又来一拨,丰娘准备了一竹笸箩的花生糖,不到一个时辰就见了底。

过年讲究吉庆有余,任何吃的喝的都不能用完,于是,后面来的孩子,便成了花生和糖果的混合物,而不是和在一起的糖块了。

燕然这两年多的儿童生涯,虽然有时也有些感觉错乱,但这种四处讨吃的行径,还是做不出来,但那些孩子来了,一张张充满喜感的笑脸,乱纷纷嚷嚷出来的吉祥话,让村外孤零零的三户人家,有了人气,有了过年的热闹气氛。

尤其是燕然,忘了那边令人讨厌的人,转而和哥哥在门前的平地上,开始抽陀螺。

崔氏和林大娘想融入胡家庄,丰娘除了走亲戚,有空便带着她们去大磨盘。这里的妇女比平日更多,走亲戚遇到什么好事啦,或是让亲戚气着了,还有的显摆自家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七嘴八舌特别热闹。

燕然有时也跟着娘亲过来,每次她们一出现,说话的声音都猛然小下来,都在议论老杜家呢。

有时丰娘走了,燕然还在,那些妇女便肆无忌惮。

她们说的,不是丰娘卖了十几头猪,几百只鸡能赚多少钱,而是丁氏的嚣张。

这天燕然正玩儿,丁氏过来,高高昂着头,刺鼻的桂花油味儿,让人不由自主想要捂住鼻子。

“跟我家老大和老三比,老二提鞋都不配。”丁氏趾高气扬,扭头看到燕然,狠狠瞪上一眼,那样儿根本不像个祖母,倒是像个仇人,燕然心里很不痛快,也很奇怪。

丁氏得瑟了一会儿,没有搭理,只好灰溜溜走了,身后的议论声,陡然就升了八度。

“就算慧家有钱,跟着人家干赚得多,那也不会一年几十两上百两银子的吧?怎么能比过新杜家。”有人怀疑。

“谁知道呢,听老杜婆说话的口气,几百两银子都有呢,你没看她里外三新的,还打了个银梳子插头上,那点儿头发,都快缀不住了。”

“你们不知道,不只是杜家老三跟着慧家赚了钱,听说杜老大也赚了钱呢。”

“杜老大?给个小孩做先生,能赚多少钱?”

“你还老黄历呢,杜老大早就辞馆不做先生,他亲家给介绍了个好活计,可赚钱了。”

“呿,什么好活计?做讼师呢,缺德带冒烟的事儿,也不怕生个儿子没屁眼。”

“哪有儿子?我想啊,有个没屁眼的儿子,也好过没儿子。”

“嘘!老杜婆又来了。”

丁氏穿着一件黑色绸衣,外罩酱色带暗红卍字不到头花纹的褙子,头发打了桂花油,老远就有一股熏人的气味,本来年纪大头发脱落,抹了头油,更显得头发稀少,薄薄的遮不住头皮。

大磨盘跟前的妇女都换了话题,专门和丁氏作对的胡王氏故意道:“杜丰氏把做点心的艺,传给那个卖货郎的堂兄弟了。”

“我也听说了,这个杜丰氏还真大方啊。”

丁氏年前听说此事,还去找了一趟丰娘,却被丰娘一句话堵了回来:“我会的东西多了,不做点心,还能做别的,他三叔四叔想学哪一样?”

“就你这,挣那三核桃俩枣的,谁稀罕!”丁氏鄙夷不屑,随即想道,这不是帮丰氏说话的么,她哼了一声,“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大事,你怎不告诉我一声?”

“婆婆不是说,我的事儿少烦你吗?”

丁氏记得自己的确说过这话,一时不知怎么驳斥丰娘,呸了一声:“还知道这个,知道这个,就乖乖呆着,别以为这就能收拢了老七和老十婆的心,哼!”

丰娘没说话,丁氏又训了几句,这才心满意足,走了。

丁氏此刻听到胡王氏的话,撇撇嘴:“呿,起早贪黑做点心,能赚几多钱?爱传谁传谁。”

“反正,人家不传你儿子!”胡王氏不忿,和丁氏对上了。

“我儿子?我儿子稀罕那个?哼,不要说我家老三在慧家,一个月大把银子的赚,我大儿,一个月也赚几十两银子,做一年点心,还不如他们一个月赚得多。”

胡王氏说不过丁氏,气哼哼地拍打着裤脚上的土,边上的几个妇女急忙躲闪:“你干什么呢!”

丁氏得意地哈哈笑起来,胡王氏抢白道:“呿,你儿子你儿子,你怎不和我们家老爷比一比呢?几十两银子算什么呀。”

丁氏朝着胡家大宅看了一眼,咽一口唾沫:“反正我比你强。”

胡王氏说不过丁氏,发狠道:“有命赚没命花,钱多是害!”一甩走了。

丁氏气得:“你才有命赚没命花呢,大过年的敢咒人,你一家子不得好死。”

“老杜婆,别太过了,大过年的死啊活的,说什么呢?”一大片杜家女人都不愿意了,丁氏一看惹了众怒,夹着尾巴溜走了。

丁氏的嚣张,总让燕然心里不踏实,她回家给娘亲说:“爹,娘,三叔不是多有本事的人,忽然暴富,恐怕来路不正。”

杜仲德深以为然,看老婆一脸忧郁,他叹口气:“我去找找七大爷,不能让他拖累了咱们这一大家。”

“嗯,你去吧。”

七大爷也听儿子说了些老杜大院的事情,他紧皱眉头,和下一辈杜家的老大杜德华商量去了。

过了几天,七大爷、杜大伯、杜九爷、老十一一起来到胡家庄,问丁氏知不知道杜叔贵到底怎么赚钱的,如何会一下子就爆发了。

“慧老爷多有钱哪,家里金砖铺地,银子盖屋,人家指缝里漏点儿,都能把我们撑死。”

七大爷耐心地道:“我只问你,叔贵来钱可正当?”

“他七叔,你管太多了吧?我家叔贵跟着慧老爷干的,你敢说慧老爷做的事情不正当?”

杜德华见三婶娘不可理喻,也不再罗嗦,直接说出他来的目的:“三婶儿,你家搬到胡家庄,我们也有些够不着,既然伯俭是秀才了,也算能撑得起门户,这样,你们自立门户吧。”

丁氏也觉得成天被七大爷十奶奶管,十分憋屈,闻言自然是乐意的,不过,她还是没敢立刻答应,只说道:“你们别给我说这些,我家不是没当家的。”

“行,正月里伯俭兄弟也闲着,他回来,你让他去一趟杜家庄。”七大爷很干脆,说完就站起来告辞。

杜伯俭听了老娘转述的话,嘴都裂到了耳朵根儿,若是分族,他就是这一支杜家的老祖宗了,他最爱虚荣,送上门的荣耀,哪肯拒绝?

杜伯俭唯一没有掂量的,就是自己算哪根葱啊,有开宗立派的能耐吗?被人赶出族还不自知。

正月十三,杜家正式开祠堂,把三房这一支分了出来。

燕然听爹爹说了这话,气得一拍大腿:“娘,杜家庄的人都脱身了,就咱们还粘连着呢。”

丰娘这才意识到和丈夫人的话,都让小女儿听去了,便勉强笑着安慰道:“然儿乖,爹和娘有办法。”

燕然根本不信。

第三十七章 蚕茧的综合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