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将她们送到北川最大的商城,两人手挽着手一层一层地逛着,真是怀孕了就不一样了。以前出来逛街,季姿不买齐这一季的最新装备是誓死不会罢休的,连内裤都要最新款式。现在,两人逛的最多的店几乎就是婴幼儿用品。

  季姿一路上都在大呼“哇,那个好可爱,哇,这个好可爱。”

  最近似乎很流行亲子装,整个商场每一家婴幼儿店里都有摆上一两套当下最热的亲子装。季姿兴奋地拿着衣服对秦凉说:“这套超可爱的,就是不知道江辰能不能穿上。对了,哥哥给宝宝取名字了没?”

  秦凉一愣,不由得转头瞧了眼对面的试衣镜,身材欣长,小腹平坦。她尴尬地摇了摇头:“还早,还没想。”

  季姿掩嘴一笑:“不早了,早点想,等孩子生下来在想那时候就完了,总不至于你们到时候抱着自己娃娃还不知道叫什么吧?”

  秦凉淡淡摇了摇头,问:“你们想好了?”

  季姿点了点头:“大名叫江羽昔,小名叫西西。男孩女孩通用,怎么样?”

  “不错。”秦凉道。

  其实关于取名这件事,两人真的还没探讨过,季这个姓还真不太好取名字,季长风没提过,秦凉也没问。

  梅文芳跟秦南取名字倒没那么多讲究,反倒还有些偷懒之嫌,他们老家在农村,农村有个习俗,孩子取名字越通俗越好养。

  她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在外婆家玩的时候,隔壁有个小女孩名字叫何二狗。活脱脱一女汉子,风里来雨里去,在泥堆里打滚也不带喘气的。那时候,总听身边的小朋友叫她:小狗,狗崽子。她倒也皮实,性格乐天豁达,不太与人计较,一天到晚只知呵呵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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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姿买东西从来不看价格,捞起一大堆就往收银台一放,顺手从包里掏出卡,咻一刷,啪啪啪按下密码,潇洒签下字,拎东西走人。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熟练无比。

  秦凉性格使然,怎么都学不来季姿买东西那劲儿,刚嫁入季家时,梅文芳就再三叮嘱,就算做了阔太太,也要记得持家,该花的时候花,不该花的时候就一分都不许多花,千万不能养成奢侈那毛病。

  总算买完东西,两人拎着大包小包找了家咖啡店休息。

  秦凉还没坐下就瞧见熟人了,只见白墨端端坐在窗边的那桌,穿着一身深黑西装,白色深沉熨帖合身的紧裹着他的身材,一脸温和地看着对面的女孩子。

  秦凉还没来得及避开,就撞上他错愕中略带深邃的双眸,只得尴尬地淡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季姿扫了眼那桌暧昧的气氛,白墨的事她多少知道一点,既然是哥哥的情敌,她自然给不了什么好脸色,板着小脸拖着秦凉找了张最远的桌子坐下。

  白墨只是无所谓的笑着,隔得不远,秦凉依稀都能听见白墨对面女孩子低低的小声以及轻柔的话语:“那白医生平日里都喜欢做些什么户外活动呢?”

  白墨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秦凉,单手微蛐有节奏地击打着桌板,淡淡答道:“爬山。”

  季姿冲他翻了个白眼,轻轻哼了声:“嫂嫂,我看那女孩子跟你有点像。”

  秦凉脸煞的一白,都说自己看自己长相不知道,其实刚刚秦凉进门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她还以为自己太自恋想多了。她沉默着没有做声。

  季姿点咖啡的空档,秦凉上了趟洗手间,实在有些受不了这大厅的低气压。刚一出门,就瞧见白墨正斜斜地倚在走廊笑望着她。

  秦凉泰然自若地打了声招呼:“白医生。”

  白墨直起身子朝她走去,“出来逛街?”

  秦凉点了点头,一时之间竟又陷入了尴尬的氛围,“白医生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还没待秦凉走出两步,手臂就被人大力地握住,莹白的臂弯被人紧紧箍着,腕部一圈都泛起淡淡地白光。

  秦凉镇定地扫了他一眼,慢慢说道:“白墨,有意思吗?”还不待他开口,又继续说:“那女孩子还在门口,你要是不想她误会就撒手。”

  腕间的力道却丝毫不曾小去,反倒越箍越紧。

  秦凉急急地往回抽手,却被他一把带入怀里,“别动。”

  秦凉忙四下环顾了一圈,沉着脸冷着声说:“放手!这句话我本来不想说,白墨,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我们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还有那女孩子不适合你。”

  白墨却笑了,高她大半个头,微微低着头俯着她,淡淡道:“果然女人都是自私的动物,你可以找我的替代品,为什么我不能找你的替代品?”

  秦凉恍了恍神,抬眸之间却瞧见,不远处一道熟悉笔挺的身影正沉沉盯着这边。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了~以后的更新时间都改到晚上23:00以后。要怎么 补偿大家大家自己说吧~

  拔毛还是煮汤大家一起出谋策划吧,兔子这次回来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了~嗯,还不是不忘记群么一个了~么么哒

☆、第64章

  空荡荡的走廊都回荡着白墨低低沉沉的声音,秦凉目光涣散地盯着不远处,季长风的却面不改色、施施然地淡声出口:“抱歉,打扰了。”

  随后,缓缓地回过身子,双手插*着裤袋笔挺着身姿往对面大敞的包厢门走进去。包厢内烟雾缭绕,午后的咖啡馆很是沉寂,秦凉隐隐约约能听见有轻柔婉转的女音:“季总,您要什么咖啡?”

  包厢的房门终究还是被缓缓关上,季长风俊逸的侧脸隐在狭窄的门缝中,叫人瞧不清脸上的表情,秦凉只怔怔的望着他,片刻后,房门被人彻底关了严实。

  直到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那一道不到半尺厚的房门,仿佛是一道魔障,硬生生地将她与他的世界隔开,不过十米的距离,却仿佛隔了一个世纪。

  “凉凉?”

  白墨轻轻晃了晃她的身子,低低唤道。

  秦凉蓦然回神,茫然应道:“嗯?”

  白墨愈渐深邃的双眸微闪,沉声开口:“你们吵架了?”

  秦凉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应道:“是啊,你满意了?你不就是这个目的?”

  白墨却只微微勾了勾嘴角,始终没开口。片刻后,秦凉一挣,便脱离了他的钳制,手臂内侧隐隐作痛,她皱了皱眉,低声道:“让一让,小姿还在那边等我。”

  秦凉只觉胸闷,季姿不是说季长风出差去了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包厢里一堆男男女女看着也不想谈工作的。想来只觉气急胸闷,她重重吐了口气,猛的抬头对上白墨略带笑意的双眸,冷笑道:“满意了就让开,没工夫陪你玩儿。”

  谁知,白墨却径自扛起她就往外走。

  秦凉惊声尖叫:“你干嘛?!放我下去!”

  她使劲儿瞪着双腿,却又不敢太大力怕惊着肚子里的宝宝,她只得低头去咬白墨的肩膀,小麦色的肩头留下一口整齐的牙印,白墨没有做声,只加快了步子往停车场走去。

  包厢微微敞着一条缝,季长风正坐在沙发中央,脸色暗沉,神色紧绷,包厢内没有人敢开口,只闷声不响地喝酒,直到门外响起刺耳的尖叫声。

  邹铭心下一沉,不断地用手抹着额际的汗珠,却听周身的人已经开始低声聊了起来:“现在的年轻人,也真是,大庭广众之下一点儿也不注意影响。“

  这下,邹铭更是不敢瞧季长风的脸色,他单手握拳抵在唇边,轻轻咳了声,示意那人噤声。谁知那人还径自说了开来:“那男的不是还挺有名的,是那个中心医院的医生啊,蛮年轻的,我跟他师父有些交情,平日里看这小子温文尔雅的,没想到还挺急性子的。”

  那人说着说着便咦了声,“哦对我看着倒跟季总有些像啊,特别是那双眼睛。”

  邹铭急中生智,一把捂住他的嘴就往包厢外拉,“这家伙今天大蒜吃多了,什么事儿没有,就屁话儿多。”

  谁知,季长风猛的踢翻面前的椅子,又一口气将桌上的杯子全数摔在地上。包厢内的人皆是一怔,大气不敢出一口。

  随后便阴沉着脸色,迈着步子稳稳地踱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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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凉骂骂咧咧地护着肚子,几乎是被白墨塞进车里的,车门被人重重地关上,她侧头横了眼气定神闲的男人:“劝你在季长风没发疯之前把我送回去。”

  白墨转身利落地上前,潇洒的回头瞧了眼,无所谓地笑笑:“我倒很期待他发疯的样子……”

  车子轰一声便急速驶上车道,望着两旁急速后退的风景,秦凉心头微微叹息一声,刚刚的气闷倒渐渐消失了,转头瞧了瞧身侧的男人,沉下心问道:“你要我带我去哪儿?”

  白墨双眸只定定地落在前方,认真地开着车,目不转睛地应了声:“你闭上眼睛乖乖休息一会儿,放心,我不会害你的。”

  秦凉反倒被他最后一句话弄的有些焦灼不安,她知道白墨不会对她做什么,她是在担心怕是跟季长风的冷战又要持续好长一段时间了。

  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么想着,便靠着驾驶座沉沉地睡去。

  待秦凉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张柔软的水床上,她吓的忙一骨碌坐起身子,下意识的掀了掀被子,检查自己的衣服。

  直到确定还安安全全地穿在自己身上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谁知,门口传来一道愉悦的男音:“怎么?还怀疑我能对一名孕妇做些什么?”

  秦凉顺势望去,只见白墨一身白衬衫黑西裤身材笔挺地斜倚着门框,双臂环在胸前,痞痞地笑着,额际的刘海松松垂着,刚好可以看见英挺的眉毛,一如多年前那个清爽干净的白墨。

  秦凉一时有些瞧怔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发懵地坐在床上,反倒是白墨大气地笑笑,“怎么了?被我帅醒了?”

  秦凉这才回神,冲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挠了挠后脑勺,低喃道:“我怎么睡着了?现在几点?”

  白墨撇了撇嘴,低头瞧了眼腕间的手表,“五点一刻。”

  “什么?!”

  秦凉脸色立时黑了大半,“我居然睡了那么久?你居然也不叫醒我?”

  白墨耸了耸肩:“我看你睡那么香,自然不忍心叫醒你了。”

  秦凉气急,小脸煞白,急忙下床光着脚丫子,雪白精致的小脚抵着冰凉的地板凉意慢慢渗进脚底板,她不由地蜷了蜷脚趾。“我要回去了,季长风估计找我找疯了。”

  白墨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嘲弄地朝房间外努了努嘴,秦凉狐疑的蹙眉,却听他低沉地开口:“你可以出去看看这幢房子已经被警察包围了,拿着喇叭喊了一下午,你都没听见?”

  秦凉摇了摇头,是真的没听见,她最近很嗜睡,再加上她从小的睡眠质量就很好,几乎是雷打不动,即使外头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也丝毫不影响她做梦。

  “喊什么?”

  季长风不会报警了吧?转念一想,倚着季长风的性子,倒是有这个可能。秦凉此刻只觉得头疼。

  “大致就是一些,白墨先生,你要是再不放了秦小姐,我们就要起诉你非法拘禁之类的。嗯,你看怎么办?”白墨模仿着警察的语气有些滑稽。

  秦凉瞧着他一脸毫不担心的样子,撇了撇嘴,“你带我回来干嘛?”

  “本想带你去个地方,谁知你一路睡那么香,我又不忍心叫醒你,你怀孕了我又不能放你在车上睡,只能把你带回来了。”一脸无辜的表情。

  秦凉翻了个白眼,无语。

  白墨皱了皱眉,又听他说道:“起诉我倒是无所谓呐,不过就得麻烦你跟我还师傅说一声,我后面的那几台手术只能麻烦他老人家了。”

  “算了,我打电话给季长风。”

  白墨闻言,微微挑了挑眉。

  **

  季长风几乎是第一声嘟声过后便接了电话,嗓音沙哑低沉:“站到阳台去。”秦凉听话地朝阳台走去,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毛毛细雨,灰雨蒙蒙,路上泥泞不堪。

  季长风裹着熨帖合身的白色衬衫,领带被扯开,扣子解到第二颗,露出精壮的小麦色胸膛,装束跟白墨几乎是一样,却比白沫更潇洒不羁。他整个人斜倚在警车上,修长的双腿轻轻搭在车沿。他一手拿着电话,正仰头望着她。距离隔的有些远,秦凉虽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却大致能想象的出来。

  “下来。”季长风的语气很淡,很柔和。秦凉以为他会对她狠骂,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呆愣回道:“这可是10层啊,非死即残啊。”

  她听见季长风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然后一字一字说道:“谁、让、你、跳、下、来!我让你走下来!”

  季长风的声音仿佛压抑许久有些粗噶,却依旧很温柔。

  秦凉踟蹰着说道:“你让那些警察撤了吧,弄那么大阵仗干嘛?你上来喊我一声不就好了?我就跟白墨说点事儿。”

  她不知道,季长风不是想不到,只是他根本就不敢上去。

  秦凉更不知道,季长风连看见白墨心里都会有不安,他怕哪天秦凉发现其实他跟白墨也不是那么像,也许就会后悔吧。

  白墨站在阳台看着秦凉上了季长风的车扬长而去。

  而这厢,狭窄的车厢内,只余两人间或压抑的呼吸声,邹铭自觉的开着车跟在后面。季长风没有发脾气,一反常态,目光深沉温和地望着她,闭口不提刚才的事儿,只认真问她想要吃什么?

  秦凉有些忐忑不安,惴惴道:“我保证我以后不跟白墨见面了,我不跟他说话,不接他电话,看见他也绕道走。”

  季长风反倒温柔地看了她一眼,破天荒地开口:“随你高兴。”

  两人似乎完全忘记了之前冷战的原因,之前的不愉快似乎一扫而光。

  秦凉试探着开口:“他没有拘禁我,我只是不小心在他家里睡着了,他看我太累没叫醒我。”

  季长风终于侧头瞧了她一眼:“嗯?我不会起诉他。”

  秦凉反倒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这才恐怖好不好!她惴惴不安地扫了眼身侧的男人,“我们现在去哪里?”

  季长风轻笑,露出整齐的白牙,分外好看,“回家,不然你想去哪里?今天逛了一天了,不累吗?”

  “累。”秦凉忙赞同的点点头:“对了,小姿呢?”

  “已经回家了。”

  “她不是说你在出差么?”

  “嗯,提前回来了。明天我安排了一声做产检,晚上回去好好休息。”

  车子缓缓停在小区门口,季长风下车绕过车头抱着秦凉上了楼,让吴嫂热了饭餐又匆匆下了楼。

  “你还要出去?”秦凉忙叫住他。

  季长风低头亲了亲她的额际,柔声道:“得早点把警车开回东子局里,不然他又得挨批了。”

  “噢。”

  秦凉会意,紧接着便是绵长的法式深吻,直到某人满意才拍拍她的脸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一周被拉去封闭培训电脑被没收了,抱歉没赶得上通知你,昨天才被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