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算瞒着,是岳父的意思,”十三阿哥明白兰静的心思,开口就直接给了她答案,“我觉得这么做也是对的。”

“六姐到底说什么了?”兰静很是不解,之前大家一致认同要保守这个秘密的,除了要让六姑娘以后的生活不至于太不好过之外,还因为这些事儿若是传了出去,春红背后的人可不见得会让兆佳氏府把六姑娘塑造成无辜的受害者,作为一个有心人跟了六姑娘那么久,谁又能保证春红没掌握六姑娘什么不能宣之于外的事情呢?而六姑娘的名声若是受了损,那么兆佳氏府里的名声自然也是不可能一点不受影响的。

现在关柱正是要紧的时候,他可以从基础做起,但不能让人说是因为家族名声问题的缘故,另外,还有马尔汉要乞休的事儿,他一辈子在仕途上兢兢业业、尽职尽责,不论是在环境艰苦的外地,还是在繁华的京城,虽然后半辈子的官运不错,却也一样是处处小心、时时谨慎,总不能临到要退下来了,却弄个晚节不保吧?

兰静能想到的这些利害关系,马尔汉肯定也想的到,甚至会比她想的更多更全面更深入,可就是这样,在之前还为了六姑娘选择在这个时候乞休的他,却还是在现在做下了这样的一个决定,这六姑娘到底是说了什么话?而会造成这么严重后果的话,六姑娘又为什么要说出来?她难道疯了吗?虽然她的头脑是受了些春红所下药物的侵害,但经太医诊断之后,不是说不怎么严重嘛。

“关柱,”虽然不知道六姑娘到底说了什么会让关柱如此的恼怒,又让马尔汉做出这样的决定,但兰静还是觉得这样做不好,所以虽然话问出了口,但还没等关柱回答,就开始劝上他了,“不管怎么说,六姐到底都是我们的姐姐,和我们是血缘至亲,说了什么过头的话,或是做错了什么事儿,能不计较的,能包容的,我们就尽量不计较的去包容吧。更何况,再过没几天你就要殿试了,这个时候若是传出什么话来,又是什么好事儿了?”

“看,闹误会了吧?”十三阿哥瞪了关柱一眼,“跟你说多少回了,说话要注意,不能急燥,等会儿跟我到练武场,看来几天不拾掇你,你就忘了我的教诲了。”

“去就去,谁怕谁?”关柱很硬气的挺起了胸,“我跟我姐说话,可从来都不弄那些个弯弯绕的。”

“去”十三阿哥甩手一个茶碗盖就扔过去了,“谁让你跟我福晋说话弯弯绕了,你要是敢,头一个我就饶不了你了,我是让你把话说明白,你话说不明白就算了,现在连听话也听不明白了吗?”

“切”关柱坐在那里没动地方,只一翻手就接过了那个杯盖,顺手就要甩回去,却又停了下来,往兰静这边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将杯盖放到了桌子上,但语气却一点服软的意思也没有,“我哪里没把话说明白了?我那是还没说完,就让姐夫你把话抢过去了,所以,话没说明白的是你,可不是我。”

“好小子,”十三阿哥虽然还在瞪关柱,但脸上已经有笑模样了,“倒把错处推我这来了。”

“这话可是姐夫你自己说的,”关柱郑重其事的看着十三阿哥,“我可没说你一个‘错’字,这话我可是讲明白了吧?”

“一边儿去”这回十三阿哥连茶带碗的一并飞过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关柱常跟十三阿哥做此种演练,这回他又接住了,稳稳当当的,碗中的热茶一滴都没撒出来,然后又稳稳的放到桌子上,还很细心的将之前那个茶碗盖重新盖上了,并冲着十三阿哥拱手致谢,“谢姐夫送茶来,我不渴。”

“谁赏你了?”十三阿哥淡淡的一笑,“我那是端茶送客,这个规矩你总还记得吧?”

“好了,你们两个,”兰静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管你们是要比武还是要喝茶,在此之前,都先给我解了惑再说,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又误会了什么?”

“其实......”

“姐......”

十三阿哥和关柱同时开了口,听到对方的话音之后,互相对看了一眼,又同时收了声。

“关柱,你先说,”兰静给划了个顺序,“有什么不到的,爷再补充。”

“好,我先说。”关柱冲十三阿哥得意的扬了下眉,这才开始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却原来六姑娘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并不是因为她的脑子受了药物的侵害,而是受不住大烟瘾的发作,对戒烟之事,不管是太医还是民间的大夫,办法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直接断掉,别管她如何的哀求,如何的哭泣,如何的可怜,都坚决不能再让她的身子里摄入一丝一毫的鸦片。

本来那天六姑娘就已经有了烟瘾要发作的迹象了,再加上她是来兆佳氏府中为关柱贺喜的,并没有打算留宿,所以春红带来的加了料的点心就不是很多,好歹缓解了一段时候之后,在第二天,六姑娘就已经受不住了,而时间越往后,她所受的煎熬就越厉害,在恳求哀求央求哭求全都没有用之后,六姑娘爆发了,滔滔不绝的讲了一些个令人瞠目结舌的话出来。

除了兰静想到的那些对自己的妒嫉与羡慕之外,六姑娘还提到了自己的生母魏氏,说就因为当时自己是阿玛最宠爱的女儿,所以魏氏才会遭了太太的陷害,甚至说王氏也有可能在里面掺了一脚,为的就是能得到一个可以为自己送终的女儿,而她们的目的也达到了,兰静取代了自己受宠的地位,自己也被养到了王氏的名下,只可怜她的生母,什么被过路的客商买走,根本就是太太下了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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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不只是春红

第二百六十一章不只是春红

除了怀疑太太和王氏算计并暗害了她的生母之外,六姑娘还倾诉了她大量的委屈之情,说没了生母护庇的她,是如何只能乖乖的听王氏的话,一举一动都不能违了太太的意,坚决的不能与兰静争锋,凡是她喜欢的,自己再喜欢也不能开口,即使兰静再谦让也是一样。

不过,六姑娘的话也不全是怨恨,她倒也还说了些对王氏的感激,说虽然王氏算计了自己的生母,虽然她对自己的那些教育也存着私心,但自己也是有赖于这些,才得以避免落得个五姑娘那样凄惨下场,由此她也嘲笑了一番五姑娘,说她看不清形势,因着平时的一些小事儿,太太和兰静总不与她理论,心就越发的大了,居然敢去打上皇子的主意。

据关柱描述,当时六姑娘大笑着说,得配于皇子,那可是太太为兰静布的青云路,又岂是她们这些庶女们能妄想的?这连她们的阿玛也是不可能同意的,庶女再好,也不能成为皇子的嫡福晋,而是不是皇子的正牌岳父,对阿玛仕途上的影响也是绝不相同的,而以阿玛当时的官位,也不可能有两个女儿都得配皇子,所以五姑娘即使通过一些计谋成功进了大阿哥府,最终也还是丢了性命。

六姑娘的话中认定,五姑娘的丧命虽然有她自身的原因在,但太太和兰静在其中肯定是做过什么,首先那些个看似大度的忍让,其实就是存心要纵得五姑娘越发刁蛮,从而让马尔汉以及别人对她更加的不喜,而当这些并没能阻止五姑娘进入到大阿哥府之后,她们必然又采取了什么厉害且隐密的手段,否则为什么她们去直郡王府探望过五姑娘之后,没过多长时候,五姑娘就逝去了?又为什么那么巧,兰静偏在从直郡王府回来的那一天,脸上就起了风疹?

六姑娘说,虽然太太和兰静瞒得紧,但自己没用多久,也还是查探到了,那时候兰静的脸上根本就不是什么风疹,而是受了伤,再想想那时候直郡王可是也在府中的,这里面的关联可就很耐人寻味了,要知道五姑娘能成为直郡王的格格,可是顶了兰静的名儿的。虽然六姑娘提出了一连串的猜测,但其实她早已经有了定论,因为她不只是探查到兰静的脸上受了伤,还探查到兰静脸上的伤痕印迹,应该是被一个女人打伤的,而在直郡王府里,除了五姑娘之外,又有谁会闲着没事儿找事儿的去对一个朝廷大臣的女儿动手呢?

至于五姑娘会打兰静的原因,六姑娘也有她的猜测,说有可能是五姑娘撞破了大阿哥和兰静的什么事儿,也有可能是五姑娘知道了一些针对自己的阴谋,这种阴谋必然使得她忍无可忍,才会使得她在已经落到那般地步的情况下,在明知道兆佳氏府是自己最后而且唯一的倚仗的情况下,还是忍不住的坚持出了手,从而也断掉了自己的最后一丝生机,兰静的皇子嫡福晋之路也因此如愿的被扫清了。

随着关柱气哼哼的转述,兰静都不得不佩服六姑娘的想象力,听着她把诸多的事情都往阴谋论上扯,而且还都能扯得好象有那么几分道理,要不是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儿,兰静说不得都会有些怀疑了,可现在说的却就是自己的事儿,所以她的心情也就难免的受到了打击,“原来在六姐的心目中,我就是这样一个狠毒、狡猾、阴险,踩着姐妹往上爬的人。”

“你理她呢?”关柱忙走到兰静的身边安慰她,并体贴的倒了碗茶递过去,“我跟你学她的这些话,只是为了让姐心里有个数,免得以后再被她骗了,至于她的话,你犯不着放在心上,她是因为自己的心思不纯,才会把别人也往坏里想的。”

“关柱这话说的没错儿,”十三阿哥走过来,将关柱挤到一边,又取过兰静手中的茶放到桌上,然后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咱们为人做事,凭的是本心,其他人怎么想,既然不是咱们能控制的,也就不用去想太多了,明白你的人,自然知道你的好。”

“你们说的我都明白,”兰静回握住十三阿哥的手,又对关柱笑了笑,随后又叹了口气,“我只是有些难过,为什么我的姐姐们都这么看我?五姐是如此,六姐还是如此,难道我是真的有什么做得不当的吗?”

“怎么会?”关柱位置抢不过十三阿哥,开口就快了些,“姐是天下最好的,谁觉得姐不好,那只能证明是她们自己不好。有些事,姐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想当初,五姐总是暗地里欺负你,你总是不与她计较,后来她选秀时冒充你去与直郡王接触,险些毁了你的名声,你还是没说什么,结果她反倒来了劲儿了,人还没进大阿哥府呢,就开始对你拿起架子、冷言冷语的了,后来又害得你在直郡王府里受了伤,至于六姐,我之前还以为她是个好的,这回才知道,原来她还藏着这么些个见不得人的心思,姐,你是一心把她们当家人来看,可在她们眼里,不管你怎么做,都是会挡了她们路的嫡女,所以,你没什么做得不当的,是她们对不起你。”

“关柱,”兰静因为关柱的话,倒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儿,“我记得五姐在府里的时候,经常会遇到些小意外,是不是你弄的?”

“是我弄的,”关柱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承认了,“谁让她总欺负你了,也就是那时候我小,才会只让她出些小意外,换成现在......算了,她已经不在了,就不说她了,不过,若是六姐......”

“关柱,”兰静忙叫住关柱,又要将手从十三阿哥往回抽,结果抽了一下没抽回来。

“我跟他说吧。”十三阿哥对抬头冲自己看来的兰静笑了笑。

“好,”兰静对十三阿哥温婉的一笑,“爷说吧。”

“关柱,坐下说。”十三阿哥向另外一侧的椅子指了指,自己则在兰静的身边坐下来。

关柱先看了看兰静,然后走到椅子处坐下来,只是并没有坐在十三阿哥指的那张椅子,而是在兰静的下首,然后对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姐夫,你要说什么我知道。”

“哦,你知道?”十三阿哥挑了挑眉,“那你说来听听看。”

“姐夫不就是要跟我说,”关柱笑看着十三阿哥说道,“以后我姐有你护着了,不用我惦着了,告诉你,不可能的,只要我在一天,我姐的事儿我就不可能不管。”

“自作聪明,”十三阿哥横了关柱一眼,“你以为我象你那么幼稚?”

“那你要说什么?”关柱疑惑的问道。

“我要说的有两点,”十三阿哥淡淡的说道,“第一,家事和外面的事儿是不同的,牵扯到家人的事儿,有很多都不是能简单的只按对错来处置的,第二,既然你将来的志向是领军,就最好不要多用诡计,至少不能让人看出来,虽说是兵者诡道,这些东西本就少不了,但能不被人看出来才是好样的,咱们天朝将军带的可都是正义之师,一定得是大气的、磅薄的。而在处理家事上,哪怕是简单的过了头,也比让人说你对自家人藏奸要好,”

“关柱,”兰静见十三阿哥说完了,就接着继续说道,“你姐夫说的这话你要记在心里,然后细细的琢磨,有机会的话也可以跟阿玛多聊一聊。”

“好,我记下了。”关柱郑重的点了点头。

“还有,”兰静又再说道,“六姐的事儿,在处置上一定要慎重。她是咱们家人,是咱们的姐姐,虽然嫁入了伊尔根觉罗府,却依然是姓兆佳氏的,她不好了,我们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姐,这话我也记下了,”关柱皱着眉,有些不情愿的答应着,随后又说道,“只是我还是有些气不过,刚才我话还没说完,你还不知道,六姐把春红留在身边,都让她做了些什么?”

“你是说,伊都立那些个小妾?”兰静皱了皱眉,看来伊尔根觉罗夫人的猜测很有可能并不是无的放矢的。

“没错儿,六姐是给她们下了药,包括那个怀了身子的,”关柱点头说道,“但她最可恶的还不在此,最可恶的是,她还想着若是事败了,就将所有的事儿都推在你的身上。”

“推到我身上?”这一点兰静还真是没想到,“我有什么理由要做那些事?就算是我想帮她好了,可自出嫁后我们并没有见过几次面,又怎么与她联系呢?”说到这儿,兰静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这也是她把春红留在身边的原因?因为春红跟我总算有过点儿关联?”

“不只是春红,”关柱摇了摇头,“还有一个人,安儿。”

“安儿?”兰静眉头皱起来了,记得当时六姑娘出嫁之前,就曾经想让安儿让她的陪嫁,结果被自己以安儿是额娘拨给自己用的,有什么事儿还得由额娘来决定为由,将安儿交还给太太了,并让太太给她安排一个好归宿,后来太太也确实是将她许给了庄子上一个管事的。怎么?这安儿后来还是与六姑娘有了牵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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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剥洋葱

第二百六十二章剥洋葱

想到之前安儿就与六姑娘有过牵扯,甚至还跟自己主动提出要去给六姑娘当陪嫁的事儿,兰静就不由得猜想,六姑娘会知道那次自己脸上的是伤而不是风疹,甚至连伤痕形状都知道了,会不会就是安儿透露出去的?

“可不就是她嘛,”关柱恨恨的说道,“亏得姐当初还对她那么好,即使看出她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人又不是十分的机灵,却还是念着她是额娘给你的,一直将她留在身边,结果这个奴才居然就敢私下里背主。”

“她都对六姐说什么了?”兰静皱着眉问关柱,又叫进小楼来吩咐道,“派人去找李顺家的来。”

李顺家的,就是当初和安儿一起侍候兰静的贴身丫环心儿,在兰静问她们对自己的将来有什么要求的时候,相较于安儿提出的那个让兰静很是惊讶也很是失望的要求来说,心儿的要求就显得很正常也很合她的身份了,她选择的是嫁人,然后再与丈夫一起做为陪房跟着兰静来到十三阿哥府,现如今他们夫妇两在兰静陪嫁的一处庄子里做管事,兰静有很多的想法都是从他们那里开始做试点的。

对自己身边的人,毕竟相处几年下来也是有感情的,所以兰静还是希望能照顾的就尽可能照顾些,不只心儿是如此,就算是象安儿这样起了外心的,在她提出要给六姑娘当陪嫁之时,兰静也曾经动过念头想要答应的,她觉得,既然安儿已经起了这个心思,自己就不可能再带着她一同去十三阿哥府了,倒不如就索性成全了她,同时也可以全了六姑娘的心愿,反正安儿知道自己的情况也不是很多。

只是兰静刚刚表示出一点儿这样的意思出来,楹嬷嬷就态度鲜明的提出了异议,听过楹嬷嬷的话之后,兰静也觉得她考虑得还是比较周全的,虽然面儿上看着安儿知道的不多,但毕竟她是呆在自己身边多年了的,如果是个有心的,观察下来还真说不准她都知道了些什么,又知道了多少,再有,六姑娘想要她过去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也不是很能确定,有这么多的未知因素在,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比较稳妥。

太太的意思当然也是如此,所以虽然按照兰静的所求给安儿指了个管事的,但却是在最远最偏的一个庄子应差,期间兰静也召安儿来见过,见她面色还好,看起来生活象是还不错的样子,只是还想着再重新回到兰静这边来,这个要求兰静自然是不可能答应的,只是笑着给了赏并加以了些安抚,就让她回去了。

再后来太太过了逝,兰静要过孝,又要管府务,对安儿的事儿也就没怎么关注了,只听说她和她的男人虽然算不得有多么恩爱,但总的来说还算是不错,等到兰静嫁入了十三阿哥府,对兆佳氏的府务自然也就不方便去过问了,安儿的事儿听到的也就不多了,不过做为与她一同共事多年的心儿,也许能多少知道一些。

心儿在庄子里,要过来自然是需要时间的,而关柱则是继续说着六姑娘与安儿的牵扯,“据六姐说,她之所以会再想起安儿这个人,还是受了春红的启发,春红说她在伊尔根觉罗府里没有婆婆的宠爱,也没有丈夫的恩爱,之所以没被厌弃到底,不过是因为这个婚事是皇上私下里促成的,再就是她有一个皇子福晋的妹妹,和任职兵部尚书的阿玛,但这些都是外在的,不是能由她所能控制的,一旦有了什么变故,她的境遇只怕立时就会悲惨不堪,所以还是得有能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才行,而能被一个生活在内宅深处的女子掌握,当然就只能是银钱了。”

“银钱?”兰静皱了皱眉,“当时六姐出嫁的时候,额娘给她的嫁妆可是加厚了两成的,而且又额外加了铺子,怎么?这么快她就全都用完了?”

“用完当然是不可能用完的,”关柱面色依旧不好的说道,“非但没有用完,而且因为额娘给她的铺子,生意也都是比较旺的,所以到现在已经比当初盈余不少了,可是跟姐的嫁妆一比,六姐她就觉得很不足了,于是就在春红的提醒下,想到了安儿,开始她为的只是那些姐琢磨出来的新鲜点子,可等到后来,她用春红向伊都立的小妾们下手的时候,就又想到万一事发了,还可以利用安儿把姐给拖下水,有姐挡在前面,一来是伊尔根觉罗府就不敢太追究,二来也可以减轻下她身上的责任,当然,这依然还是受到了春红的启发。”

“关柱,你说这些都是六姐自己说出来的?可是她为什么要说出来?”兰静听到这儿,对六姑娘居然打算这么算计自己当然会觉得寒心,可是她越听却越又觉得这其中有些问题,“她犯了瘾,苦楚难当之时,会说出嫉妒、怨恨甚至于要报复之类的话,我都会信,可要是说她会把这些个在心底里盘算的话都说出来了,应该是不太可能吧?还是说,”兰静看向关柱,“是你做了什么手脚?”

“我就知道瞒不过姐,”关柱点点头说道,“没错儿,是我以鸦片相引,再辅之于其他的药物,诱使她说出来的。”说到这儿,关柱看向十三阿哥,“姐夫刚才那话说晚了,在这件事儿上我已经用了诡计了,只是我不后悔。”

十三阿哥对关柱笑了笑说道,“要不开始就别做,既然做了就别后悔。”

“爷!”兰静的目光瞪向十三阿哥,“你怎么能这么说?”

说起来,从血缘关系上看,兰静和六姑娘一样,都是关柱同父异母的姐姐,现如今关柱却是为了兰静去算计、甚至可以说是胁迫六姑娘说出了自己心底里的秘密,这份心意,让接连受到五姑娘和六姑娘的怨恨,以及二姑娘的冷淡之后的兰静,又怎么可能不感动呢?

只是关柱维护兰静,兰静也维护关柱,现在关柱是把六姑娘的话套出来了,可然后呢?然后他打算怎么办?这些事儿只是六姑娘的心中所想,并没有付诸于现实,他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把她如何?六姑娘再怎么说也是姓兆佳氏的,兰静和关柱都要叫她一声六姐,如果让人知道关柱利用六姑娘生病之便而去套她的话,大家固然会看不起六姑娘的为人,但对关柱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好印象,至于出了这种事儿的兆佳氏府自然也难逃遭人鄙夷的情况,而当这些事情连在一起发出来,对于年事已高,正准备要退休的马尔汉,必然又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当兰静将自己的这些担心说出来之后,十三阿哥却摇着头说道,“虽然关柱现在的性子还是不够够沉稳,在很多事儿上还太冲动,需要再多加磨练一番,但你也不要总把他当成孩子,他现在可也是个武举人了,你以为你说的这些,他会没想到吗?如果他没想到的话,那你阿玛这些年对他的教导,还有我对他的指点就全都白费了。”

兰静看了看十三阿哥,他的神态是一派轻松自然,再看向关柱,他正冲着自己在微笑呢,于是她的心里也就稍微放松了些,但却还是不能完全放下,而且还有着疑惑,于是就用带着些不耐烦,也有些没好气的语气问面前的这两个人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能不能跟我说清楚了?”

“照我看,”十三阿哥这回话抢到关柱的前面去了,“关柱所做的这些,只怕就是岳父的授意,或者至少是经过岳父同意的。”

“是吗?”兰静看向关柱问道。

“是,”关柱肯定的点头,“虽然不能说是阿玛授意的,但我在行事前的确是跟他商量过的。”

“他同意了?”虽然兰静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了,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那是当然的,”关柱再点了点头,“没有他点头,我即使想去做,也不可能会那么方便的。”

“可是,阿玛为什么会同意?”兰静还是不明白。

兰静不认为马尔汉这是要为自己出头,虽然他确实是很疼宠自己 ,但这种疼宠尚不足以使他以关柱和兆佳氏府的名声去换,那么他到底是为什么同意关柱去那么做呢?

“这就又回到我刚才说的,我们不打算为六姑娘保密的那事儿了,”关柱又重新抢回了优先发言权,“当然,姐你也不用担心,这不保密也并不是指的对所有人,而是单指对皇上而言的。”

“皇上?”兰静的脑子被这象剥洋葱似的一层又一层的事情弄得脑子有些木了,一时没转不过劲儿来。

“是啊,”关柱又点了今天的第N次头,“阿玛说,身为皇上的臣子,当知道鸦片的危害之后,我们是一定要呈报上去的,而做为皇上的奴才,关于六姐之所以会惹上此瘾的前因后果,也绝不可以对主子有丝毫的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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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个个都不是凡品

第二百六十三章个个都不是凡品

原来如此,关柱的话虽然不多,但兰静却已经是听明白了,还得说是自己的阿玛啊,他在仕途上一呆就是几十年,那可真不是白干的,用老奸巨滑这个词来形容是有些过了,但要说是老谋深算,那他却是绝对能当得的。

六姑娘因为鸦片成瘾的事儿,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能算是少了,十三阿哥这边当然可以不说,就算他决定要把鸦片的危害性禀报给康熙知道,也可以找些其他的事例,而兆佳氏府里,如果下死力做保密工作的话,也有可能不会泄露出去,可问题是,还有太医在呢。

如果是平时的一些小事儿,太医们还可以给十三阿哥面子,给兆佳氏府面子而不说出来,可关乎到朝政之事,他们就没有理由不说出来了。虽然他们现在可能还没意识到,可等到有关鸦片危害的事情奏到了康熙那里,等到康熙找他们这些专业人士询问情况的时候,他们即使不能确认是否与六姑娘的事情有关,也不会冒着欺君之罪的风险再继续隐瞒下去了。

而不管是十三阿哥还是兆佳氏府,也都不可能在明知道鸦片对大清百姓的危害、对大清国家的危害之后,却因为事涉自己的妻妹或是女儿,就要捂着盖着这样的事儿不往上报,欺君之罪,不只是太医们担不起,皇子和臣子照样也是担不起的,更何况这里面还牵扯到国家根本以及成千上万的百姓。

而这个后果,兰静先前却是没想过的。她不是今天才知道六姑娘因鸦片成瘾的事儿,可之前她光想到了鸦片对大清乃至于对中国的影响,想着如果能借此事早日进行严禁,说不定能改变下中国那一段屈辱的历史,虽然她比较缺乏抛头颅洒热血的那种激情,但爱国之心却还是有的,在有机会有可能的情况下,还是很愿意推上一把、帮上些忙的,而在这样的心情下,兰静就忘了去想到另一个后果,那就是当这件事报上去之后,六姑娘的事儿也就势必不可能是个秘密了,至少对康熙而言是这样。

倒不是说康熙一定要去关注臣子女儿的家事,只是他身为一个皇帝,当知道一件事的时候,就必然要知道事情的全面,绝不可能允许其中有什么缺失错漏,在知道了当时自己开口说媒的兆佳氏府里的六姑娘、现如今的伊尔根觉罗府里的三少奶奶因鸦片而上瘾之后,他同时就要知道她为什么要去用鸦片?知道了是被人暗害之后,他就要知道这个人害人的理由是什么?而且他还要知道,这个暗害六姑娘的人,除了害得她染上烟瘾之外,还害过她其他什么没有?而在这些事情的发展过程中,伊尔根觉罗府和兆佳氏府里、伊尔根觉罗府投靠的太子以及兆佳氏府的姻亲十三阿哥那边,又都分别做没做过什么?

“到底还是阿玛想得周全,”听到关柱所转述的马尔汉的想法之后,兰静之前没想到的事情现在也想到了,“看来我看事情还是太浅了。”

兰静确实是在反思,就在刚才,她还为了五姑娘和六姑娘对自己的怨恨,以及二姑娘对自己的冷淡,而觉得不解和委屈,认为自己对她们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自己既没有摆着嫡女的架子,也没和她们争吃争穿,更没有主动去挑起什么事端,相反的,反倒是多有忍让,可她们却还要如此对自己,她自然会觉得很委屈,自己为了兆佳氏的名声,为了姐妹的情份,已经做到了能做的一切,即使换不来她们的友好,至少也不该换来仇视啊?

可是现下兰静再重新想想,虽然五姑娘六姑娘她们有她们的错处,可是也并不等于自己就做对了,五姑娘她们是没把自己当成妹妹,可是自己也从没有把她们当成姐姐的,否则她也不会只想着要禁烟,却忘了这事儿会对六姑娘有什么影响了,不过这也难怪,兰静可是带着现代的灵魂穿越而来的,有着已经形成的固定思想,要她马上就能将一些陌生人接受成为自己的家人,也是不现实的。

其实在一开始,兰静对太太都是有戒心的,要知道自在这个朝代出生开始,她就看过不少太太所用的心机了,所以在最初的时候,她是亲马尔汉胜过亲太太的,当然等到后来,当她能够真正的体会到宅门里女人的不易,知道太太对自己虽然有着算计,但却也是真心希望她好的时候,也就接受了她,但即使这样,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提防的。

兰静对太太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自她出生之后、就一直对她不亲的姐姐们了,她们以为是背着人的,可是那些不善的眼光,言语上的讥讽不满,甚至有时还会出手掐几下,都一丝不漏的被她们以为还不懂事的兰静看到并记下了,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兰静还会对她们起什么姐妹之情,那她不是圣母就是傻瓜了。

而兰静既然没有真心把五姑娘她们当成是姐妹,自然也就别指望人家把自己当成姐妹,更何况还有个嫡庶之分横在那里,兰静的生母只是个姑娘,身份上本来是比二姑娘和五姑娘都要低的,却偏被记入到太太名下成了嫡女,也难怪其他的人会不服气。要知道在论亲之时,这一嫡一庶差的可就多了,所以五姑娘只能是大阿哥的格格,六姑娘要靠皇上发话才能成为伊尔根觉罗府的三少奶奶,而兰静却可以被指为十三阿哥的嫡福晋。

如果说兰静没办法发自内心的把其他的姑娘们当成姐姐来看待,不能算是错的话,那么她把她们当成需要安抚的对象,一味的忍让,就不是很妥当了。看看现在她忍让之后所换来的吧,二姑娘表面温婉,内心却冷淡疏离,五姑娘就更不用说了,而一向与她表示亲近的六姑娘,却是在心底里埋藏了这么多的怨恨。

“你终于知道自己错了,”兰静的话虽只说了一句,但十三阿哥还是听出了她的反思,“不是说你让了,人家就一定会领情的,升米恩斗米仇,这‘让’,也是要讲时机讲方法的,让得不好,就会象你这样,没结下好反结下仇了。”

“姐夫,你说什么呢?”关柱听不得别人说兰静的不好,哪怕这个人是他打不过的十三阿哥,“姐姐哪里有错?”

“关柱,是我的错。”兰静拦下了关柱的话,她是真的明白了,自己虽说是为了府中的安宁,能让的就让了,但其实心中也是有数的,会让能让的,都是表面上的东西,而对自己比较重要或是有用的,她就不会那么大方了,就算自己一时想不到的,太太也是不会同意的,安儿的例子就是如此。

“从咱们这边来看,是咱们‘让’了,”兰静苦笑着说道,“可是从五姐六姐那边看,只怕会说我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我是嫡女,又得了宫中的青眼,还有阿玛的宠爱,将来的前途无论如何也会好于她们了,这已经让她们心里会不很舒服了,我的谦让,在她们看来,说不得就是为了要衬得她们更加的不懂事。”

兰静敢保证,自己之前是绝没有这个意思的,但是太太,当初太太会放任甚至是鼓励自己那么去做,为的应该就是达到这种效果吧?

这里面的玄机其实并不复杂,也并不难揣测,自己因为身在其中,想的外务又比较多,象是如何帮着马尔汉升官,如何帮着他趋吉避凶,如何既要得到护身符,又不用免于嫁到皇室等等,在这些事儿上费的心思多了,对日常的一些小事也就不那么在意了。可是太太就不同了,马尔汉并不只有她一个女人,宠爱过的女人也不少,之前有过高氏,往前还有魏姑娘,再往前还不知道有多少,可是这么多的女人来来又去去,太太却始终将府务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让马尔汉对她一直都很是尊重,一些要紧的事儿也愿意和她商量,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白白的让自己名下的女儿受委屈呢?

“其实真要说你错也勉强,”十三阿哥笑着安慰兰静,“毕竟有庶女的人家多了,象五姑娘和六姑娘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看来还得说是岳父英武,生的女儿个个都不是凡品。”

“都这样了,亏得爷还有心思说笑,”兰静没好气的横了十三阿哥一眼,随后又正了正面色说道,“好了,说正经的,爷对阿哥的决定是如何看的?”

兰静虽然在问十三阿哥,可其实对马尔汉的决定她却已经是大加赞赏了,之前她在心中说阿玛老谋深算,指的就是他善于在情势对自己不利的时候,却能准确的选择出一条不至于让事态恶化太多、甚至在某些情况下还有可能将态势扭转过来的路。

既然鸦片的事儿是肯定要报上去的,也就是说,六姑娘的事儿,康熙也是肯定会知道的,那么倒不如自己主动的、大大方方的把所有的事情全部的、一股恼的都呈上去,让康熙知道因他做媒而嫁到伊尔根觉罗府的兆佳氏的六姑娘,是如何在那边遭到错待的,让康熙知道,春红是有人处心积虑安排到六姑娘身边的。

至于安排春红的人是谁?他安排春红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是想祸害兆佳氏府,还是伊尔根觉罗府?是为了挑起伊尔根觉罗府和兆佳氏府的不和,还是更深一层的要挑拨伊尔根觉罗府所靠上的太子和兆佳氏府的姻亲十三阿哥之间的关系?这些种种,就不是马尔汉能说出和猜测的了,反正他会把所有的相关证据资料一并送到康熙眼前,至于其余的,那就是由康熙圣心独断了,而他所要做的,不过就是恭听圣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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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再拿个头名?

第二百六十四章再拿个头名?

兰静对马尔汉的决定大加赞赏,十三阿哥对此也没有异议,于是要将事情全盘上报给康熙的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再接下来要定的就是,由谁来上报,在什么时候上报?

通过关柱转述的马尔汉的意思是,这话由他去说,虽然他是兵部尚书,鸦片的事儿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但因为是事涉到他的女儿,所以由他去说,是既合情又合理,又是惹麻烦最少的一个法子。兰静也觉得这样很好,若是操作好了,又撞正了点子,说不定康熙还会觉得对兆佳氏府有所愧疚,从而在马尔汉的乞休上,或者是关柱的第一个差事上能多少给些补偿。

至于十三阿哥,可以做为证人出现,但牵头就不必了,离四十七年越来越近了,本来已经受伤不浅的他,这个时候还是能多低调就多低调的好。

可是十三阿哥却不这么认为,他展开了一脸云淡风轻的笑容,又用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还是由我去说吧,岳父陪着就成。”

兰静皱着眉看着十三阿哥,自己明明见他刚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想歇一歇的意思了,这才过不到一个月,伤还没好利索呢,就开始又要静极思动了?可就算他想动,也别挑这个事儿来动啊。自己的阿玛是兵部尚书,即使报上去了,这种事也不会归他来管,可若是由十三阿哥主报,万一这事儿摁他脑袋上怎么办?

清朝末期的禁烟,是难上加难的苦差事,而换到这个时期,这个差事也并不是就轻松容易了,虽然这时候那些个洋人们尚还不敢怎么猖狂,但关系到毒品之事,里面必然就牵扯着暴利,而有了暴利,就必然有奸商铤而走险,也必然会有官商勾结,还有那些个烟民们,他们大多数人都未见得会领禁烟人的情,不闹事都算是好的。

况且现如今卖鸦片和抽鸦片的人,都只集中在南边沿海地带,其危害性虽有显现,却并没有波及到全国,也没有完全展示出来,所以,这个差事做好了,未见得会显得有多大的功劳,做差了,倒有可能惹出一大堆的麻烦,自己是因为知道历史,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可十三阿哥又是为了什么一定要坚持来做这件事儿呢?

“你不是说,这个东西会害得人倾家荡产吗?”十三阿哥冲兰静笑笑,“我就算是没什么本事,总也是姓爱新觉罗的,哪能让这种可能会遗祸无穷的东西继续祸害我大清。”

“我那也不过是听说,可是并不确定的。”兰静摇了摇头。

“不确定没关系,”十三阿哥依旧笑着说道,“南边也是有大清官员的,主动上报他们做不到,让他们去查证想必还是可以的,否则朝廷也就白发给他们那份禄米了。”

“既然爷已经决定了,那就这样吧。”兰静见十三阿哥的神情和语气,就知道他主意已定,也就不再相劝了,反正这事儿自己也是想做的,他想做就去做吧,做下来最差也就是个半途而废,但是却可以积累些经验,等到雍正朝重新再来过的时候,也能起事半功倍的作用。

于是由谁主报的事儿也定下来了,至于要选择什么时候去报,对这一点,大家的看法没有什么差异,一致同意要等到关柱的殿试结束以后。

武举的殿试先是策试,地点是在太和殿前,由康熙当场出题。

那一天不是例行请安的日子,所以兰静没有进宫,其实倒也不是不能通融的,敏妃娘娘就曾提议可以由她出面相召,可是被兰静笑着婉拒了。进了宫又怎么样?也不能跑到太和殿前去亲眼目睹关柱答题,同样都是等消息,在宫里等和在宫外等,不过就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实在没有必要为此而去招人的眼。

不过对十三阿哥派人随时注意着、以便可以用最快的速度传出消息来的举动,兰静倒是没有拒绝,毕竟早知道一分钟也就省了一分钟的忐忑,再说若是连这个也拒绝的话,也未免显得太矫情了些,既然已经是皇家中人了,该尽的义务要尽到,该做的事情要做到,该享的福利也该享到,可以利用到的优势也该利用到。

虽然利用了这个先天的优势条件,可是兰静还是觉得时间过得异常的慢,觉得古代考试就是没有现代的科学,不就是写个策论嘛,在现代写一篇作文也没见给这么长时间的,估计全都用来走程序了,这见礼那见礼,这鞠躬那鞠躬的,能正经坐下来写字的时间却没多少。

“你们说,”兰静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拿着杯果汁在手中已经有好久了,本来能用来热敷的温度已经可以改成冷敷了,她却一直没想起要端起来喝上一口,这时又看向小楼她们几个问道,“关柱见到皇上之后,不会吓得连字都不会写吧?”

“噗哧,”小院笑了出来,“主子,您忘了,少爷是见过驾的。”

“主子放心吧,”小楼从兰静的手中将那杯果汁取出来放回到桌子上,以防她一个不小心再洒到衣服上,又笑着对兰静说道,“少爷一定会表现很好的。”

“也是的,”兰静笑着摇了摇头,“关柱从小到大,可是从来都没怯过场的。”

“可不是嘛,”小庄笑呵呵的说道,“奴才就没见少爷打怵过。”

“有肯定是有的,”兰静又笑了,“只是他没让你们看出来罢了,关柱这小子,除了有些个胆气之外,装样子的功夫也是有些的。”

“主子,用些补品吧。”小墙用托盘端着一盅补品走了进来,小院忙走过去帮忙。

“嗯,小墙的手艺又有进步了,”兰静接过补品来,先看看色,又闻了闻味,然后才用勺盛了一些送进嘴里,细细的品了品之后点了点头,“堪称色香味俱佳了。”

“是楹嬷嬷教得好。”小墙笑着说道。

“是了,在主子怀大阿哥和大格格的时候,楹嬷嬷就曾做过这个呢。”小庄想起来了,又问兰静道,“主子,楹嬷嬷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兰静摇摇头,“我想着,怎么也得等恬然那边安顿的差不多了吧。”

“照奴才想,应该是快了,”小庄想了想说道,“现如今主子再度怀了身子,爷也许早就给那边去信了也说不定。”

“主子的事儿,你别乱猜,”小楼薄责了小庄一句,又对兰静笑着说道,“主子,看您这次一点喜都不害,肯定怀的是个再乖巧不过的小阿哥。”

“我一点喜都不害,是因为还不到时候,”兰静将手轻轻的抚在肚子上,脸上不自禁的艾荡漾着母性的笑容,“至于这孩子是不是阿哥,我倒是并不在乎的,更何况米虫也算是够乖了,都已经乖过头了,若是能依着我,我倒更愿意再要个乖巧不过的格格,你们看那欢馨,可哪里有点女孩子的样儿。”

“大格格那是活泼,”小院脸上带笑对兰静的话提出了反对意见,“奴才跟着主子,也见过好多的孩子,却从没有见过象咱们大格格那么有精神的,也怪道爷那般喜欢。”

“他那哪里只是喜欢,”兰静提到欢馨,就一脸的无奈,但语气中却含着宠溺,“简直就是娇宠之极,我只怕等欢馨再大些,说声要爬树,爷就给她架梯子了。”

“主子还说爷呢,”小楼也笑着凑了趣,“您自己是不知道,只要您一提到大阿哥和大格格,那脸上的笑就甜得化不开了,声音也是柔得不行。”

“就是说啊,”小墙接着小楼的话继续说道,“要叫奴才看啊,如果爷架梯子的话,主子怕就是在一旁指点大格格要摘哪个果子的人了。”

“你们这几个促狭的,居然连我也打趣上了,”兰静笑着摇着头,“照你们这么说,这欢馨调皮还是随了我不成?”

有这几个丫环你一言我一语的逗着趣,时间过得倒是比之前快了些,又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报信的人终于来了,兰静因为有话要问,所以陪着屏风亲自见了他。

“奴才给十三福晋请安。”

当外面那人恭敬的声音响起之时,兰静的心里就不禁一沉,这个声调和语气,可不太象是好消息的样子,不过,好在倒也并不很沉重就是了,再想想反正进到殿试就肯定是要被录用的,自己又本来就是希望关柱能从基层做起,名次欠点就欠点吧。

“说吧,”兰静的心定了,问话的语气也很沉稳,“我弟弟是什么位次?”

“回十三福晋的话,”那人继续用恭敬的语气说道,“兆佳少爷的策论被皇上点了第三名。”

第三名?兰静的眉头微微的一皱,这个名次不错啊,那这人为什么要用这般的语气呢?难道他觉得自己是认为关柱能再拿个头名?

说实话,兰静还真从来就没有这个想法,虽然关柱是这次武举考试的第一名,但是他的年龄却是摆在那里的,康熙用人多以沉稳老练的为主,象关柱这样的,他会欣赏会鼓励,却不会上来就重用的。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文武双全

第二百六十五章文武双全

“兆佳氏府那边,可有人去报消息了吗?”兰静心中虽有疑问,但在此时此地,却不太方便直接问出口,于是就选了个看似没什么关碍的问题问了出来。

“回福晋的话,在奴才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去兆佳大人府上了。”那个报信的说出来的就是十三阿哥之前的安排,这让兰静稍微放心了些,既然安排上没有发生变化,那么即使出事儿了,想来应该也不会太严重。

“好,小墙,给赏,要双份儿的,”兰静笑着点了点头,又暗自对小楼使了个眼色,“小楼,你去送送。”

“是。”小楼会意的答应着,引领着那个报信的人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