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会有谁?五哥、七哥、十二哥,还是几个小的?”兰静挨个儿的数着,本来她是觉得这些人有着各种样样的理由,认为这些人是没有争位之心的,至少心思并不大,但经十三阿哥这么一问,就又有些不确定了,也是的,他们也都是皇子,也没比哪个就差到哪里去了,又凭什么就不可以争一争了?

“我问的是,四哥,”十三阿哥看着兰静说道,“你为什么没往四哥那儿想?我以为你知道,他是存了大志的。”

“我是知道啊,”兰静很是莫名的看着十三阿哥,“可是他和爷不是一边的吗?”

“那又怎么样?”十三阿哥的表情很平静,“我是觉得四哥不会做这种事,还是我不会做这种事?”

“爷,您怎么了?”兰静却觉得十三阿哥的态度有些不对头,“可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没什么。”十三阿哥摇了摇头,“你想的没错儿,这里面最为可疑的,应该就是八哥和三哥。”

十三阿哥不再说那些奇怪的话了,兰静却放不下了,她伸手按住十三阿哥要端起茶碗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问道,“爷,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对我说话,可从来都没这么模糊不清的。”

“真没什么,”十三阿哥笑了笑,“我只是觉得,你好象很信四哥。”

“有什么不对吗?”兰静微皱起眉,“是四哥有什么问题了吗?”

“没有,四哥很好,”十三阿哥摇摇头,“我只是想知道,你信四哥,是因为我的缘故,还是你另外看出了什么?”

“都有吧,”兰静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十三阿哥,“当然爷是最主要的,如果不是您信四哥,也一直在帮四哥,我肯定会对他敬而远之的,他这种心里装着家国天下,一心只想要励精图治的人,可不是我的菜。”

“什么菜?”十三阿哥横了兰静一眼,“小心四哥知道你这么比他,又不给你好眼色了。”

“无所谓,反正他现在给我的眼色也未见得就好了,”兰静轻哼着说道,“我得罪他的次数多了,也不差这一回了。”

“你倒是债多了不愁。”十三阿哥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愁了也没用,”兰静冲十三阿哥做了件鬼脸,“您的那个好四哥,可是从来都看我不顺眼的,我都有些怀疑,如果他成了大事,会不会第一件事,就是让您把我给休了。”

“越说越不象话了,”十三阿哥无奈的瞪着兰静,“算了,就到这儿,再说下去,还不定又惹出你什么话了。”

“好了,爷,不开玩笑了,跟您说正经的,”兰静这时却郑重起了面色,看着十三阿哥说道,“这些年我也看出来了,四哥其实是个急性子,总恨不得把眼前的事儿都马上做好才行,等他成了大事,接手了这么个庞大的、却又满是烂摊子的国家,只怕就更是会不管不顾,我不拦着您帮他,可是却不许你也跟着他不管不顾的,我和孩子都要你来管,要你来顾,你要是敢扔下我们,我就敢打上殿去找四哥拼命。”

正文 第四百二十四章 康熙又生气了

接下来事态的发展有符合兰静猜想的,也有不符合的。

符合的是,明明已经是在初三、初四连着下了两天的大雨,但被康熙责令回京的大学士嵩祝却还是在端午节那天向康熙递折本,以“宋儒有言,求雨得雨、旱岂无因。此意甚深,今虽下雨,但雨势未必远及,有何可喜之处”为由,认为“求雨断不可止,必处处沾足方可停止也。”

兰静觉得,这应该是嵩祝要借机多寻些人不是的缘故。而礼部的官员,虽然未见得和兰静想的一样,但却也肯定明白这里面内有乾坤了,只可惜,这时候他们奏请停止祈雨的折子已经递出去了。

在此之前,康熙的训斥虽然没直接点礼部的名儿,但因为求雨之事也是他们的职责,康熙以此理由生气发作,他们自然也难免会战战兢兢,好不容易京师的微雨变成了大雨,还一连下了两天,心想这下可好了,正可以趁着端午佳节,跟皇上报喜,却没想到这边奏报刚发出来,那边嵩祝就来了个“断不可止”,让事后才得到这个消息的礼部官员差点儿噎了个倒气,也是相当的不满,你好不好先打声招呼呢?让皇上看着两个互相对立的折子,你是笃定了皇上不会驳你的,是吧。

还真别说,康熙真就不会驳嵩祝的折子,虽然他之前对这嵩祝大加了训斥,可是责令其回京的时候,却让他身负了严查题参的旨意,再加上之前那左一道右一道催着祈雨的谕旨,礼部的人悟了,等什么嵩祝来跟自己打招呼啊,自己在上折子之前就应该先去问过他的,很明显,人家的背后可是有皇上撑着呢。

悟过了就要改正,于是礼部的人又急忙追加了一个折子过去,改为奏求将祈雨之日再延长七日,不就是想拖时间吗?我开口求下来就是了,七日如果不行,咱们还可以再加。

然后,康熙又生气了,将欲行讨好、却拍到马蹄上的礼部诸官训了个臭头,将他们只奏请延长求雨七日,却不将要于何日起、至何日止说明白,这纯粹就是在蒙混,还说他们斋戒日久,人心易至懈怠,虽提出了请求,却未必能在实际上遵行。

不用那七天的求雨之期完毕,兰静也知道,不管礼部这时候再多么用心,也肯定是有人要倒霉了,首当其冲的,当然就是礼部的头儿,礼部尚书赫硕咨。

赫硕咨是在康熙五十一年四月,由工部尚书改任礼部尚书的,他的前任不是别人,就是现在正让他们陷入被动的大学士嵩祝。但嵩祝并不是丢官或是降职,相反的,他是升职了,礼部尚书是从一品,而他迁任的文华殿大学士可是正一品,又更贴近康熙的身边,实权上也是只多不少,所以兰静最开始的时候,还在猜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私人恩怨,所以嵩祝才会借这个机会故意把赫硕咨扯进去。

但等事情发展下来,兰静就知道自己猜错了,至少是没猜全的,这个赫硕咨与嵩祝有没有私人恩怨还尚不得知,但他是八阿哥的人却应当是肯定的了,因为接下来嵩祝上折题参的一众人等,几乎无一例外的,除了是对太子还有拥护之心的,再就是八阿哥一党的了。

更有与兰静猜想不符的就是,康熙并没有马上对嵩祝的题参做出表态,而是把一纸诏书将三阿哥召去热河行在了,正当兰静想着这是不是意味着三阿哥在这事儿里面也有所参与的时候,康熙却又把四阿哥也召去了,这一下,本来兰静觉得眼前本来已经开始明朗的局面,又扑朔迷离了起来。

“看不懂了吧?”十三阿哥摇头笑着看兰静。

在近几年来,十三阿哥越来越爱将一些事情说给兰静知道,并且还适度的提供一些资料,让她可以进行各种各样的猜测,十三阿哥说,虽然兰静也会有想错、想偏、想多或是想少的问题,但却也时有能发人深省的,从而也让他的思路打开不少。

这种理由应该是有的,但兰静却觉得,还有另一种,那就是十三阿哥对自己的了解,他知道自己是个爱想事儿的,与其让自己在什么都不知道、只凭表面现象的瞎想倒不如直接告诉自己,也免得自己因为想差了而做出错事来。

当然,一些极之秘密的事儿,十三阿哥还是没说的。而兰静,对此其实也并不想知道,她会爱想事儿,一来是因为在现代时上网发贴子留言所养成的习惯,那时候她除了爱歪楼之外,也比较喜欢将一件事情用各种不同的方式和角度来解读;二来是因为十三阿哥跟她说的事儿,最终都是有可能会波及到自己这一大家子的,她自然要为此尽上一分心力。

至于那些极之秘密的事儿,有话是怎么说来的?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这是对十三阿哥的,而对兰静则是,有些事情知道的多了,并没有好处。兰静只想当十三阿哥的妻子,可不想当他的谋士,所以有时候在分析一些事情时,她会故意的胡扯或跑偏,来增加一些情趣。

但眼下,兰静却不是装的,她是真不懂了,也很干脆的承认了,“我是不懂了,其实如果不是有爷一直提示着,早之前我就已经看不懂了,现在却是更不明白了,所以,我索性也不再去想了,有什么爷就直接告诉我吧,别的我也不想知道许多,您只要跟我说,这个事儿会不会再牵到咱们这儿来就行了。”

“你倒是躲懒,直接推到我这儿来了,”十三阿哥笑了笑,又摇着头,“只是我对这事儿也是不知道的,现在看来或许是不会,但等过些日子,就不好说了。”

“如果会牵扯到咱们,又会是从哪一边吗?”兰静认为十三阿哥所说的过些日子,应该是指的四阿哥被召到热河之后的事态发展,忍不住的就皱了眉,将自己以前的猜测又拿出来说了,“爷说对那个吴晋朝没印象,我听着这个名儿也很陌生,但咱们在宫里的时候多了,遇到过的太监也多了,保不齐其中就有他一个,只是咱们没记住罢了。”

虽然嘴里说了不想,但兰静当然却做不到的,尤其是现在四阿哥又被康熙召了去。四阿哥与十三阿哥一直交好,甚至连他的一母兄弟都比不上,这从来都不是秘密,因此康熙此举,也就不好猜他是要针对四阿哥,还是冲着十三阿哥来的?而这两样不管是哪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事。

“是有这个可能,”十三阿哥对兰静的猜测点了点头,“只是若咱们对这个人都没印象,那想借他往咱们身上扯事,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兰静自己虽然也这么想过,但却不影响她反驳十三阿哥,“若是事事都讲凭据,这世上也不会有莫须有之事了。”

“记得徐乾学研究过,”十三阿哥又反过来挑兰静话中的错处,“这‘莫须有’,根本就不是大家一直传的那样,而是‘必须有’的误写。”

啥?这个看法现在就有了?

兰静虽然有事儿要担心,但因为经历的事儿多了,有了一定的心理素质,而当下这件又并不是迫在眉睫,所以讨论归讨论,却也不是精神紧绷的其他诸事全不理,于是本身就是个好歪楼的她,再被十三阿哥一带,思路跟着就跑了。

在现代的时候,兰静也看到过对“莫须有”到底应该做何解的若干考证,只是没想到其中一个观点却是在这个时候就有了。这个徐乾学,在去世前,好象什么学士、御史、尚书的官都做过,他好端端的去研究这个做什么?岳飞不是抗金的吗?清朝不是有文字狱的吗?哦,对了,好象徐乾学最后是被革了职的,难道就是为了这个?也不对,后来康熙似乎还想要再用他来着,结果旨意还没传到,他就已经故去了,再看看十三阿哥能这么坦然的说出这个话来,想必应该也是没什么的。

也是啊,兰静随即又想到了,还有个岳飞的后人岳钟琪呢,虽然现在他的名字还没传出来,但以他参与过随后几年就会开展的西北战争、而且官职好象也还不算小来看,想必现在怎么也该是已经进入到职场里来了。而既然连岳飞的后人都能用了,那么只单纯研究下“莫须有”这三个字的意思,就更没什么了。

本来在话说出口之后,还觉得失言了的兰静,现在则是边回想着在现代看到过的那些观点,连拿出来与十三阿哥一起讨论,“若说是误写,那为什么一定要是‘必须有’?为什么不能是‘或许有’、‘不须有’,又或是‘难道没有’,还有,既然能说是误写,那么若说这‘莫须有’之事其实只是以讹传讹,也是有可能的吧?”

“以讹传讹?”十三阿哥微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也许,是有这个可能的,看来我要找个时候跟三哥说一说了,他一向好文,或许能查出些新意来也说不定。”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五章 教坏了也好

“行了,我知道爷是在哄我,”兰静睨了十三阿哥一眼,“三哥那儿有多少大事要办,多少经史子集待修,哪里会顾得上瞧得起这点儿小事儿?更何况,我那也是为了跟您抬杠随便说说的,”说到这儿,兰静突然回过味来了,“爷,咱们先前正说着吴晋朝之事的后续呢,怎么就被您拐到这儿来了?”

“还不是被你的那一句‘莫须有’带的嘛。”十三阿哥直接将责任归到兰静的身上。

“爷敢情是越来越会混赖了,”兰静这回直接一个白眼就翻过去了,“怪不得壮实总是没几下就被您气得不行的,您小心着别把弘晖教坏了,到时候四哥只怕就要打上门了。”

“那你就不怕我把弘昌他们教坏吗?”十三阿哥看着兰静问道。

“教坏了也好,”兰静一点儿也没犹豫,“都说是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我这个当额娘的,当然是希望孩子们个个都能长寿的。能气到别人的,总比自己被人气要来的好,只要不象爷这样拿自家人来练手就好。”

“我可不是练手,”十三阿哥笑着说道,“你没见壮实近来已经能多坚持一会儿才发脾气了,等过几年你再看,说不得别人都要夸他性情宽厚仁和了。”

“可别真弄成没脾气了,男孩子家,还是有些刚性的好。”兰静却有些担心了,下一句没说出来,就壮实长成那副模样,若是养成个事事不计较的性子,那不是擎等着受欺负或是饱受纠缠吗?

“放心吧,”十三阿哥的神情却是很有信心,“我心里有数。”

“那就好。”兰静点着头,心下却暗暗决定,以后自己也别觉得壮实还小,就只管陪着他一同玩乐,一些相关的教育工作,也得慢慢的往日程上提了,反正十三阿哥也没说不让自己教,自己只是想加一些现代的教育理念进去,应该是不会有害的。

“哎,这话怎么又扯远了?”打好了主意的兰静,发现话题又跑偏了,赶紧再往回收,“说正经的,爷说别人要借着吴晋朝往咱们身上扯不容易,那爷觉得哪里容易呢?”

“这你可问倒我了,”十三阿哥摇了摇头说道,“这里面的可能太多,未知的也太多,我也是难猜的,其实,也有可能这事儿根本就不会跟咱们牵上关系。”

“我当然也希望如此,”兰静微微吁出一口气,“谁闲着没事儿,总妄想着自己会倒霉啊,可是这几年间一出接一出的,也不由得人有些惊弓之鸟了,尤其是四哥还莫名其妙的被召去了热河......啊”说到这儿,兰静突然想起了前些天十三阿哥问自己的话,于是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这事儿,真的和四哥没关系吗?真不是他弄出来的?”

“你怎么又想到四哥那去了?”十三阿哥很是不解,“又不是只有他被召去的,还有三哥呢,再说,被召去也说明不了什么,吴晋朝的事儿涉及的太子,由此被牵出来的,十之八九也是皇室中人,皇阿玛会想着把留京皇子中最长的两个叫过去问一问也没什么。”

“爷能确定吗?”兰静看着十三阿哥,“有没有可能是四哥连您也一起瞒了?”

兰静倒不是一定认为吴晋朝的事儿就跟四阿哥有关,只是若说吴晋朝背后的人很有可能是心存大志之人的话,那四阿哥也是在此之列的,之前兰静没怀疑他,是因为他和十三阿哥是一处的,在她的感觉中,如果是他做的,那十三阿哥肯定也参与其中了,换言之,如果十三阿哥与这件事无关,那四阿哥肯定也是一样。

可是经十三阿哥问过那个话之后,兰静心理也慢慢的起了变化,自己怎么就掉进坑里,一门心思认为他俩是一体的了呢?怎么就忘了帝王心,海底针了呢?虽然在前世看过N多的文及资料,都在表明着他们之间的兄弟情真,穿到这边看着也好象确实是这么回事,但雍正毕竟是一个帝王,即使是将来的,但也就因为他现在还不是,还要努力去争取,自然也就有可能去做一些事情。

虽说那什么血滴子是胡扯,粘竿处也并不是特务机关,但身为一个要争大事的皇子,是不可能没有探听消息的渠道的,其实不想争大事的也一样,就算不为了站队,不为了讨好,至少能提前知道点儿消息,还可以让自己不至不明不白就招了祸呢。

现在这个吴晋朝到底做了什么,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估计到最后即使传出来了,也未必是真的,如果他是要谋刺太子或是利用太子去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的话,四阿哥应该还不可能,但若只是就近听点儿消息,以期对太子的动向,或是其他也关心太子之人的动向,就不是没有可能的了。

“行了,你别胡猜了,”十三阿哥很干脆的否认了兰静的想法,“都是我那天跟你说那个话闹的,其实我那话并没有别的意思,算了,我这么跟你说吧,四哥虽然并不是事事都跟我说,但这样的事儿却是不会瞒我的,更何况能被他派出去的人,是不会笨成这个样子的。”

兰静听十三阿哥这么说,怀疑倒是打消了,但心里却也埋下了一个心思,看来十三阿哥对四阿哥确实是太过敬爱、太过亲厚了,这样等雍正登基之后,拽着他为大清有一分热发一分光的时候,他能做到不那么鞠躬尽瘁吗?

“对了,那些个禄米都弄完了吗?”十三阿哥见兰静的神色还有些怔忡,怕她又会异想天开,就赶紧岔开了话题。

“啊,”兰静回过神来看着十三阿哥,“已经都晒好装仓了,四哥和十哥那边也一样。”

十三阿哥所说的禄米,就是他的爵禄,这里包括有两方面,一个是俸银,一个是禄米,是分春秋两季发放的,春季已经在正月里发完了,秋季的本是应该在八月间发的,但因为康熙的旨意,被提前到这时候了。

那是在责令嵩祝驰驿回京的第二天,也就是京城正下着大雨的五月初三日,康熙因为“京畿地方至今雨未沾足”,担心久旱之下,米价会上涨,于是决定将本应在八月间支放的八旗官兵粮米提前到五月初十发放。一时间京城里的八旗官兵有喜的也有忧的,当然也有觉得什么时间发都没大所谓,只是觉得有些麻烦的。

象十三阿哥府,因为庄子和铺子运转良好,并不指着那禄米下锅,再加上他们现在关注的焦点也并在此,自然就是属于那些没大所谓的,但也正是因为不指着那禄米下锅,从而也就有了麻烦,因为你得腾地方去放它。十三阿哥是贝勒爵,可得禄米是二千五百斛,这么着突然说要发,预备下到时候就能空出来的地方现在可还没空呢。

若只是差地方,这倒也罢了,反正十三阿哥的庄子别院还有多着呢,安排着人去寻个适合放米的,腾就是了,可问题是现时天下大雨,万一到发米的那一天还没停,这个米可不就全湿了嘛,一大堆的湿米发下来,若是不采取一定的措施就直接放进库里,那不长霉长得一塌胡涂,都对不起康熙发的这道旨。

而随后,康熙的旨又来了,就在礼部撞上去被训个了臭头的那一天,他传谕给八旗都统、副都统、参领,让他们“应于未雨之先,即将此米给与众人”。

先个头啊之前连着微雨有了,连着大雨也有了,还要往哪儿先啊?

当然,这个话是没人敢去说的,已经把米调来一多半,正想趁着好不容易才放晴了、先晒一晒的八旗都统、副都统、参领,这下也省事了,这边加快调米的速度,那边发米已经即时开始了。然后,京城里所有的八旗人家,还有买八旗人家米的人家,全都开始有同一项活动在进行,那就是晒米,自家有地方的当然没问题,自家没地方的要去借地方,借不到地方的,就随便找一个大块的平坦之处先晒了再说。

也别说,虽然因着这个禄米的事儿,十三阿哥府里也跟着折腾了一回,但却也赚了些银子,因为他们有黄履庄,有黄履庄做出的晒谷器。

不得不说,这个黄履庄真是一个奇人,兰静现在觉得,只要自己说出一个想法来,他最终就一定拿出东西,象是自行车,他之前弄出的那个,是靠骑车人手摇轴旁的曲拐前进的,其实那车的行进速度也不算慢了,但经兰静问能不能用脚来做助力,并大概讲了下原理(其实兰静并不知道多少,她只骑过,却是连修都不会的),黄履庄就很快弄出来了,而且几经改进之后,速度也是越来越快,稳定性也是越来越高,后来十三阿哥用来观察弘晖和米虫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那个车,就是用了这个原理。

而那个只要有人敲门,就会发出象真狗一样叫声的木头狗,就更让兰静叹为观止了,还有,被十三阿哥送去给四阿哥的驱暑扇,也让某人深为中意。有这么个发明家在,区区一个晒米,自然是不在话下,其实相关这个的发明,黄履庄早就已经弄出来了,十三阿哥府又不是今年才领禄米的,虽然未见得都有这回这么湿,但潮一些却还是有的。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六章 也该去见一见

京城里也有人家在用这个晒谷器,只是他们不知道卖这东西的铺子背后是四阿哥、十阿哥和十三阿哥而已。

旗人不得经商,这是规定,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谁也不可能傻到非得自己出面,九阿哥在皇子阿哥中会最有钱,生意众多就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他的铺子可不只是局限在京城,象天津、江南,甚至是长白山那边的人参他都去挖了,相较于九阿哥来说,十三阿哥他们这三人合开一间的小铺子,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了。

而与九阿哥的生意就是明打明的用自己的名头压人不同的,十三阿哥他们则是将自己隐藏得死死的,甚至连那铺子的经营者都不知道自己身后的谁。这除了他们不愿意象九阿哥那么恶形恶状之外,还因为这间铺子涉及到的大多都是与民生有关的器具,当然,这也是他们开这间铺子的宗旨。

因为自家有农庄的缘故,兰静就总鼓动着黄履庄发明一些与农有关的器物,然后十三阿哥和四阿哥就觉得这些东西推广起来是很有利于民生发展的,只是要如何推广,却是要再思量的,如果直接献给康熙,康熙十之八九就会将黄履庄直接要过去,这是黄履庄所坚决不愿意的,十三阿哥他们当然也不想勉强他。

而以那些器物的优良效果,如果投放出去,也必将会引得康熙的注意,那么不只是黄履庄照旧免不了会被他要过去,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只怕也得要受处罚,即使没受处罚,遭忌讳却是肯定的,所以最后他们决定,干脆将那些大宗的,最能引起民众反响的先收着,只把一些锦上添花、有了更好、没有也只是稍麻烦些的东西推出来,就象这次的晒谷器。

如果不是这次康熙突然下令提前发放禄米,这晒谷器应该也会和铺子里的其他东西一样,不很惹人注意的,大多数的人都觉得,虽然用这个晒谷器,是可以在时间上快一些,但问题是自己并不差那个时间,自然也就不必浪费这个钱了。之所以能卖出一些,一来是十三阿哥他们采取的是薄利多销的原则,各种物事的价格定的都不是很高,且若是真有困难的话,还可以租借或是分期付款什么的,二来是,他们几个起了带头作用。

那时候京城里的老少爷们都在津津有味的讲着这个故事,十阿哥有一次闲着没事儿瞎溜达,不经意间就进到了这个铺子里,不知怎么的就觉得那个晒谷器的样子“怪有趣的”,于是就买了一个,让人拿去庄子试了,结果还真有些用,想想接下来正好是一个节庆,于是就派人过去又买了几个,当成礼物送给了自己的那些兄弟们。

因着十阿哥平时就是那么个浑不吝的大咧咧的性子,所以对他会用这个怪模怪样的晒谷的东西来当节庆之礼,其他的阿哥们虽觉得有些啼笑皆非,但也没说什么就直接收下了,然后就直接送到庄子上去了,随他们爱用不用,结果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听庄子来报说效用尚不错,就又出银子买了几个送给自己的母族姻亲。

这些话传到后来其实已经有些走样了,十阿哥看到那个晒谷器时的样子,送礼时的神态,以及其他几个阿哥们的表情以及心情,堪堪都可以写成一个话本了,而十阿哥送礼的那个节庆之日,更是左变右变,居然说是过年时候的都有,也不知道哪家会在那个时候晒米?

话虽传走了样,但阿哥们用着这东西好用,且用它来送礼的事儿却是真的,于是当时这晒谷器很是有了点儿供不应求的局面,不过等过了那个风潮之后,慢慢的也就淡下来了,反而因为差不多有可能买的人都已经买过了,而成为最不好卖的商品之一。现下康熙一道提前发放禄米的命令,让这晒谷器又重新有了市场,这雨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来,领到米或是买到米的人家谁都不敢太耽搁,于是不只是铺子里的货被一扫而空,还有不少人下了订单,只是随着晒米的日近尾声,天气也始终没再降下雨来,这股热潮也很快的就过去了。

当然十三阿哥他们开这间铺子并不是图它能带来利益的,他们虽没明说,但就兰静猜想,估计是在用这个打底儿,如果现时他们就将那些更与民有利,更能得民众称赞的东西推出来,那基本马上就会被人说成是沽名钓誉,这倒也罢了,更要紧的是,于民生有利的东西,是最容易得民心的,而越来越多疑的康熙只怕是不会愿意看到这些的。

而把这些东西献给康熙,除了黄履庄的事儿之外,还有十三阿哥他们势必也会卷入其中的问题,黄履庄的事儿还可以用诈死之类的法子来解决,可是十三阿哥他们要是招了康熙的忌讳可是很麻烦的。当然他们也可以象牛痘之事那样,行曲线之事,只是康熙也不是吃素的,瞒过了他一次,未见得就能瞒过他第二次,更何况他们这般偷偷摸摸、战战兢兢的,行的却是让别人得功劳得伟绩,自己却要担着风险,兰静不知道十三阿哥他们是怎么想的,反正自己是觉得很不值的。

不管十三阿哥是怎么想的,但他们的行事却很合兰静的心意,先用一些小打小闹的东西打基础,让大家知道有这么间铺子在做些与农事民生有关的器具,等条件可以了,再将那些大宗的放出去,最后再让大家知道,出银子让人研究这些东西的,其实就是四阿哥他们。虽然这样难免会涉及到旗人经商的问题,但真要到那个时候,四阿哥肯定已经是雍正了,要想找说词解释自然是太简单了,可以说开那间铺子是为听民众的反想,以便有利于更好的研究和开发与民有利的器物。

要是还不行,四阿哥还可以下个罪已诏,一个皇帝为了发展民生,不计个人得失,想必是能感动许多人的吧,再有人造谣说他的坏话,信的人应该也会少一些吧?只是现在还没到那时候,所以兰静也将晒谷器暂且放下,又因着禄米的事儿已经收拾好了,热河那边又一时没有消息,倒让她想起还有另一件事待办了。

“爷,”兰静叫着在自己思想跑偏时去看书了的十三阿哥,“先别看了,我这儿有正经事要跟你说呢。”

“你这么说,好象我看书就不正经了似的?”十三阿哥摇了摇头,但还是将书放了下来。

“好,爷正经,爷是正儿八经的老夫子,”兰静打趣了十三阿哥两句,却没让话题再跑偏,“现在我们还是来说说福儿的事儿吧,他去别院的事儿,拖到现在也有时候了,本来是说等春暖花开就带他去的,结果您却因赈济灾民的差事累病了,您刚见强些,就遇上了吴晋朝的事儿,然后又是求雨,一来二去的,现在端午可都过了,再往下过,可就进到盛夏了,正好提前发下来的那些禄米现在已经安置好了,福儿前些时候那点儿不舒服也没事儿了,不如就在这两天里,我带他去一趟吧。”

“前两天他跟我说,已经不想去了。”十三阿哥问着兰静,“怎么?他没跟你说吗?”

“他倒是提过的,”兰静点了点头,“只是我觉得他说不想去了,有可能是因为怕咱们不高兴,乌苏妹妹总归是他的生身额娘,他也该是去见一见的。本来他不提,我也是打算等他再大些就带他去的,现在他既说了,早见也好。”

“也好,”十三阿哥想了想之后说道,“也省得他没见到人之前,心里再会胡想,那你就看着选一天,带他去吧。”

“爷不去吗?”兰静起身去倒了一碗茶递给十三阿哥。

“我就不去了,”十三阿哥摇了摇头,“你多带些侍卫,嗯,可以把米虫也带上。”

“壮实之前也吵过要去来着,”兰静笑笑说道,“其实若不是有福儿见乌苏妹妹的事儿,咱们一家人一起到郊外走走也不错,现时天气正好,不是说四哥也正在狮子园里玩乐着呢嘛。”

没错儿,康熙把四阿哥叫过去,只就吴晋朝的事儿问了他些常规性的问题,然后就不再提这个茬儿了,但也没说让他回来,于是四阿哥就住了狮子园,因为没听说有什么差事交给他办,所以兰静就猜他正在散玩,隐约记得在前世还看到他扮成各式人物的画来着,不过,在当下这个有些敏感的时候,想来四阿哥应该是不会表现的太过欢乐了,但若是太紧张严肃了也一样不对,估计可能也就是赏赏景、观观水、作作诗什么的,只不知会不会再有“此情惟付天边月”之类的句子。

“要去郊外有什么难的?”十三阿哥不知道兰静又在YY他和四阿哥那些不得不说的事儿了,只顺着她之前的话说道,“也不必非选到和福儿去别院那天,另选个日子就是了,把四哥家的那几个也带着,还有十哥,让他也来,多带些野味,咱们自己烧着吃。”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七章 有一个叫张三的佃户

十三阿哥府的家庭郊游计划还没实施呢,热河那么就传来了消息,康熙在三阿哥的恭请下,带着皇子们又到他的园子里逛去了,而且情绪看起来还不错,甚至在见了四阿哥在狮子园里写的诗之后,还当面许诺说等过些时候,再带大家也到那儿去转转。

热河那边的阴霾貌似有些解了,京城这边的人虽不说能完全的松心,但至少也不那么紧张了,于是郊游的计划就又一次的被提到日程上来了,因为不知道带福儿去别院会出现什么情况,怕会影响了他的心情,兰静就和十三阿哥商量着,把那天往郊游之后挪,十三阿哥并没有意见,至于福儿,因为去别院的事儿也是刚定下来的,尚还没跟他提,现在正好可以到时候再说。

要说这老天爷还是很给十三阿哥和兰静面子的,在他们选定的郊游那一天,是既没阴沉下雨,也没阳光炙热,而是微风徐徐,白云飘飘,波光粼粼,烟雾阵阵的…

“十哥,你不会干,捣什么乱啊?”兰静呛咳着冲着十阿哥一瞪眼,“看看你弄得这烟,咱们是烤肉,不是熏肉,就是熏,也不是熏自己的。”

“这可不赖我,”十阿哥很是理直气壮的说道,“是这风,它总是不定。”

“罢了,”兰静看看十三阿哥那边,虽然没象十阿哥这么乱冒烟,但那火苗总是似起不起的,想指望它燎原,只怕是还要有的等,“您还是和你家十三弟去钓鱼吧,这等粗活且留给我和孩子们做就是了。”

“钓鱼多没劲,”十阿哥也拿手上不听他话的柴火没脾气,将它一扔,冲着十三阿哥说道,“走,老十三,咱们叉鱼去。”

“不管是钓是叉,”兰静笑着说道,“只要你们能弄来鱼就行,咱们可以一鱼好几吃。”

“行,你们就等着吧。”十阿哥拽着十三阿哥往河边去了,不过他倒是顾虑着十三阿哥的腿,并没有走太快。

十三阿哥回头看看兰静,兰静冲他眨了下眼睛,他摇摇头笑着,然后听凭十阿哥的相拽,跟着他去了。

“这个火要怎么生啊?”欢馨转头看了看两边,做了下对比,选定了十三阿哥的那边准备接着操作,只是却扎手扎脚的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才好。

“大哥,你会生火吗?”欢颜却问米虫道,“你来生,我来烤,我跟额娘学过的,额娘说我烤出来的东西挺好吃的。”

“我会生,但我不生,”米虫冲欢颜一笑,然后点手叫过随同而来的侍卫们,“你们去把火生起来吧,记着多生几个,你们自己那儿也弄几个。”

“嗻。”侍卫们对自己闲着,阿哥们动手,且还做得极之差劲,早就恨不能接手了,这时候听到米虫的吩咐,自是赶紧答应下来,各自分开,有条不紊的做起来了。

兰静却因为米虫那话,突然想起洞房里人家问的“生不生”起来,脸上的笑容就有些抑不住了。

“额娘,什么事儿这么好笑?”欢馨手边的活儿被侍卫接了过去,见兰静在笑,就凑了过来。

“没什么,我想到一个笑话。”兰静脸上依旧带着笑。

“什么笑话?额娘快说。”欢馨忙说道,又叫着其他人,“快过来啊,额娘要讲笑话了。”

“我是见着咱们带来要烤的鸡,才想起这个笑话来的,”兰静见人都聚了过来,小的离自己近一些,大的则站得稍远些,这才指指他们带过来准备要烤的东西开始说道,“说是有一个叫张三的佃户......”

兰静才刚起了个头,弘昼就出声问道,“真有人叫张三吗?”

没等兰静回答,弘历就开口了,“十三婶这是在打比方而已。”

“为什么要打比方?”弘昼再接着刨根问底,“为什么不能说他的真名?”

“因为这是个笑话,”弘历冲弘昼翻了个白眼,“笑话都是假的。”

“谁说的?”弘昼没认可弘历的话,而且还举出实例,“前些天额娘还说我闹笑话呢,难道我也是假的?”

“好了,你们两个,”弘时出声喝道,“十三婶在说话呢,你们不说好生听着,只管在这里胡闹什么?”

对弘时的话,弘历和弘昼明显都不服,但弘历只是看了看兰静,再看了看弘晖,然后就不说话了,倒是弘昼,依旧直接反驳出口,“我们哪里胡闹了?是十三婶教我们的,有什么不明白就要问,那话是怎么说来着?哦,对了,是叫不耻下问。”

弘昼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笑了,包括那几个正在生火的侍卫,因为弘昼是理直气壮、抬头挺胸大声说出来,所以他们也听得到,只是没敢大声笑出来,只能极力低着头,但肩头却是可见得颤抖着。

“我说错了吗?”弘昼看着周边的人都在笑,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弘晖。

“他说错了吗?”在兰静身边的壮实也抬头不解的问道。

“没有,他没说错,”兰静抢在弘晖回答弘昼之前就开了口,并招手把弘昼叫了过来,在他的圆脑壳上揉了揉之后才接着说道,“做事就该这样,不管对方是谁,有不懂的就可以问出来,孔圣人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俗语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都是这个意思,不过问归问,却需要看时机,今天是咱们自家人笑闹,自然是没关系,但若是与你们皇玛法奏对,或是其他重要的场合,有些疑问就不能马上问出来。关于这一点,你们大哥说的会比我好,他可是你们阿玛教出来的。”

“十三婶说的没错儿,”弘晖接着兰静的话说道,“虽然有不明白的肯问是好事,但这其中也有许多事儿要注意,”说到这儿,弘晖看了看弘时,对他点了点头,“就象你三哥说的,十三婶是长辈,长辈说话不能随意打断,有疑问可以记在心里,等长辈话说完了,再一并去问,而这点在别的地方也一样适用,很多时候,都应该把话听完了,把事情全都了解了,再发表意见,否则就容易以偏代全。”

“至于弘历,”弘晖的目光又转向自己的四弟,先是给予肯定的赞赏,“你能知道笑话有许多都是人编出来的,不用那么较真,只听个意思就行,这很好,”然后再进行转折,“但也不全是所有的笑话都是假的,如果咱们不注意的话,就很容易象弘昼一样闹笑话,”说到这儿,弘晖冲弘昼挤了挤眼睛,又再继续说道,“但闹笑话倒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不能让别人看咱们的笑话。”

“我这些话,”最后弘晖又看着弘历、弘昼还有壮实进行总结道,“你们现时可能听不懂,但没关系,你们且先记着,将来慢慢的就会明白的。”

“说的好”一声叫好声突然响起,吓了众人一跳,循声望去,却原来是十阿哥。

“你们怎么回来了?”兰静忙起身让着十阿哥和与他一同回来的十三阿哥坐下,又故意往他们手中打量着,“不是说叉鱼去了吗?鱼呢?”

“你们的火都能让侍卫们生了,我们的鱼又为什么不能让侍卫们去叉?”十阿哥笑着说道,随而又看弘晖,“亏得我们回来,否则就听不到弘晖这一番训弟的话了,听得我真是羡慕四哥啊,怎么弘晖就不是我儿子呢?”说到这儿,十阿哥瞪了自己儿子弘暄一眼,“听到没?说你呢,你大师兄今天的话,你要好生记着,以后也要好好跟你大师兄学着些。”

“噗哧”兰静一个没忍住,突然笑了出来。

“怎么了?”十阿哥很不解的看向兰静,回想着自己的话,明明是很严肃的在教子,没怎么可好笑的啊?

“额娘,”欢馨反应的很快,“您是不是又想到什么笑话了?快说,还有,刚才的那个,你也还没说呢?”

“什么笑话?”十阿哥依旧很疑惑,目光再度瞪向了自己的儿子。

“弘晖大哥刚才说那番话,就是十三婶要讲笑话引出来的,”弘晖跟他老子解释着,“至于现在十三婶为什么笑,儿子也不知道。”

“额娘说嘛,”欢馨缠着兰静道,“我想听笑话。”

“我也想听,”弘昼也附和的点着头,“十三婶快说,我保证不再插嘴了。”

“好,我说,”兰静点头同意着,“有一个叫张三的佃户......”

“先不听这个,”弘昼这小子,刚说完不插嘴,马上就食言了,明显就是仗着十三阿哥和兰静都喜欢他,“先说十叔那个。”

“是啊,”十阿哥也点头赞同道,“我也想知道,我刚才那话,哪儿好笑了?”

“不可说。”兰静用手指比着自己的嘴唇,“不能说。”

几个小的不依,都开始磨着兰静,壮实虽有些一知半解的,却也跟着凑热闹,而弘晖和米虫,则是一个含笑看着弟妹们玩闹,一个无可无不可的做无聊状。

“行了,大家的兴致都让你吊起来了,”十三阿哥最后发话了,“你就赶紧说了吧。”

“那好吧,”兰静清咳一声,压下嗓子里的笑意,很是一本正经的问十三阿哥道,“爷知道咱们今儿个带来的要烤的肉中并没有猪肉吧?可您知道为什么吗?”

“不是你说猪肉太腻,”十三阿哥虽然觉出这里面有圈套了,但还是顺着问道,“吃多了就吃不下别的了吗?”

“其实是因为,”兰静再清咳一声,又接着一本正经的说道,“沙和尚说,大师兄,现在二师兄的肉比师傅的都值钱了。”

“噗哧”

“哈哈”

“咯咯”

大家先开始还没听懂,可稍一琢磨过味来,就笑得此起彼伏的,纵是还有不明白的在别人的解说下也明白了,也随之加入到欢笑的队伍中来,并有志一同的都看向米虫。

兰静这时候也回过味来了,自己光只听到十阿哥说起大师兄就想到这个话了,却忘了米虫可是二师兄呢,见米虫看过来的目光中带着“我就知道是如此”的怨念,她觉得很无辜,其实,她是真没想到这点的。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八章 石头事件

相较于郊游时候的欢乐而言,弘昑去别院见乌苏氏的过程就不那么美满了。

首先弘昑的态度表现的就不是那么热衷,在十三阿哥一句“那是你额娘,你该去见见”之后,虽过来了,但在到了地方之后,却又犹豫上了。

兰静看看跟着同来的米虫,米虫摆着他那一千零一号面无表情的表情,站在那里,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走吧,”兰静对弘昑最近的别扭劲儿也是有些无奈,但还是柔声对他说道,“我们进去吧。”

“我就不进去了,”米虫这时候倒是说话了,“我在外面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