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才弯下身子把水盆端走到一旁放下,又拿过干净的怕子擦过手,才回道床边。

如颜一直看着他做着一切,待他的身影回道床边,身子靠到后面的枕头上,一脸笑意的打量着富察明瑞。

“怎么了?不认识?”看着生硬的表情,说出这样的家聊话,如颜还真是不习惯。

她才笑道,“你怎么不问问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富察明瑞起身自己脱袍子哦,“不是说好你动手打发她们吗?结果都一样,问那些又做什么?”

说话的空当,已脱掉了外袍,继续脱里面的白袍。

看着他这随意的样子,这一刻如颜觉得这才是正常夫妻间该有的,可是想想两个人的昙花内容,是在谈论自己男人的小妾,这味道就有些变了。

如颜这才慢声慢语的把白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说话间,一边看着富察明瑞的神情,见他没有变化,最后说完,才不满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你?你不把别人玩死就算了,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富察明瑞自己也发现了,在与她在一起时,他习惯了用‘我’这个字了。

上了床,富察明瑞直接就把如颜漏尽怀里,一只大手放在如颜的大肚子上,脸上有着惊慌失措,又有些紧张。

如颜看了‘噗嗤’的笑了出来,手放到肚子上的大手上,拿着他慢慢的移动,在一处停下来,“感觉到了吗?他在动。”

等了好一会,富察明瑞带着激动的声音才响了起来,“恩,真的在动。”

如颜看着他男的有小孩子的一面,脸上也柔了几分,“是啊,有时还会莫名的踢我一脚呢,真是个调皮的家伙。”

然后,就只觉得自己被搂的更紧了,富察明瑞低沉的声音近在耳边,“委屈你了。”

恩??这是指哪些方面?是觉得她怀孩子辛苦?还是指别的事情?如颜不懂情趣的推开他,“太紧了,我喘不过气来了。”

富察明瑞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抹落寞,她终于还是不原谅他的,大手又滑到大起的肚子上,他可以等,因为他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如颜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明明都这样了,还靠在人家的怀里,却还有些抗拒感,就像要当小姐还要立贞节牌坊一样,要多矛盾有多矛盾。

可是像以前那样接受富察明瑞和他一样的亲近,她是怎么也做不到,或许是心理本能的抗拒着他吧,明明爱着,却又不想松手,可又怕受伤,所以才会如此吧。

带着这些心事,如颜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没有注意到一双带着深情的眸子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脸,从她的脸上的失落到无助,到最后的伤痛,无一不落入眼里。

一夜无眠,富察明瑞看着小妻子在自己怀里醒来,只觉得是一刻的功夫,哪知外面的天都亮了,他动了动支着的胳膊,才发现早就麻木的没有了知觉。

如颜睁开眼就看到他拧着的眉头,“醒的这么早?”

怎么一早起来心情就不好?这男人真是与众不同。

富察明瑞坐起来,“你今天好好休息吧,我要进宫去安排太后去皇陵的事情。”

然后就下了床,自行拿衣服穿了起来,外面听到了里面的动静,门才打开了,三春带着丫头端着洗漱用的东西鱼贯而入。

丫头们伺候着富察明瑞洗漱,三春服侍着如颜起床穿衣,除了琐碎声,没有人开口,元春进来时就见网页脸色也不好,这时才看了迎春一眼。

迎春视而不见,只麻利的嘶吼如颜装扮好,才开口,“主子,要在哪里摆早饭?”

如颜看了一眼已穿戴好坐在软榻上喝茶的富察明瑞,“就摆在这里吧、”

早饭很简单却很丰盛,摆的量却是四人的量,元春禀了富察明浩还没有起,不用等他用早饭了,如颜和富察明瑞才上桌。

四个人的早餐量,富察明瑞只吃了一碗粥,一个肉包子,其他的一盘包子和一半瓷盆里的粥都进了如颜的肚子,桌上摆的四个菜也见了底。

看着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如颜,富察明瑞愣了愣。

“呵呵额,不吃这么多,肚子能变这么大吗?”如颜看出他的神情,笑着开玩笑道。

富察明瑞一顿,也跟着笑起来,“是啊,是个能吃的家伙。”

低压的气氛又回升起来,三春在一旁伺候着,也跟着松了口气,正在这时,就听见外面的丫头进来说,“王爷,福晋,蓝格格求见。”

如颜摆摆手,“让她进来吧、。”

根本没有想过去征求富察明瑞的意见,富察明瑞挑挑眉,起身欲走,如颜出口拦住他,“王爷这是要去哪里?”

“你有事,正好我也要进宫。”富察明瑞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这小女人又要做什么?这人她都让进来了,都没有问过自己的意见,难不成还让自己给她出头?

如颜抿嘴一笑,这男人…有时还真是说不出来的小气。

轻咳了一声,她才开口道,“再不看一眼,只怕日后没有机会见到了。”

富察明瑞挑挑眉,“我怕醋味太浓还是算了。”

说着,人已大步出了内间。

元春见王爷走了,才忍不住笑出声,“主子,看王爷哪里像王爷了,倒像个怕娘子的相公。”

迎春也跟着笑了出来,只有探春安静的收拾东西不语。

如颜看了探春一眼,知道这是父母留在自己身边的暗卫,心下一暖,一边嗔声的笑骂道,“胆子越来越大了,小心被王爷听了去,仔细你的皮。”

元春吐了吐舌头,这才让一旁的丫头撤下早饭用的东西,而蓝格格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算算富察明瑞出去的时间和蓝格格进来的时间,如颜知道两人不但碰面了,还说了话,嘴角一动,看着一身病态的蓝格格,可惜了,遇到的是一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这样的一副娇态对他来说已无用了。

“妾身见过福晋。”声音同样病态。

如颜笑道,“起来吧。”

蓝格格不但没有起来,反而直接慢慢的跪到地上,委声道,“妾身是来请休的。”

如颜‘噢’了一声,这声‘’噢却是挑着音调往上升的,然后上下打量了蓝格格一眼,对迎春说,“扶蓝格格起来吧。”

蓝格格一反平日里的柔弱,坚定道,“请福晋应了妾身的请求,不然妾身是不会起来的。”

昨个是王夫人,今天又是蓝格格,元春在一旁看了紧紧拧着眉,王夫人的下场是所有人看在眼里的,可是这位又是何意?

如颜静静的看着她,才开口道,“即使你不请休,我也是会找理由把你送出王府的,想必你是早料到了这样,才会主动请休的吧?刚刚在外面你遇到王爷了吧?王爷对你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是失望的吧?”

话一出,让元春和迎春一愣,她们没有想到主子是这样的心思,倒是探春嘴角忍下一抹笑意,主子 的脾气她了解,眼里是容不下一点沙子的,难怪会又回到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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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格格听了如颜的话,身子明显一顿,细看之下,握着帕子的手也紧紧的捏成团,在隐忍着什么只换来如颜更冷的笑意。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把蓝格格扶起来。”如颜再次开口。

元春应了声‘是’,这才上前伸手搀扶,“格格,快起来吧,天气冷了,地上寒气重。”

这一次,蓝格格没有言语,借着元春搀扶的劲站了起来,头微微的抬起,“妾身已无娘家立足之地,还要麻烦福晋看在妾身一直以来知礼的份上,给妾身一安身之处。”

这一次,蓝格格有些高估了自己,王夫人被赶出王府,那是理所当然,毕竟忘记自己的身份,又闹出那么多的事情,在王府深院,哪里容得下那位。

何况听说她出王府时,还落了福晋的恶名,这样的人一点余地不给自己留,结局是什么样早就能让人意料到了。

而自己一直是王府里侍妾当中最安静的一个,当初的那点小错,也被送到别苑呆了数月,福晋没有理由赶自己走。

只是等着福晋出手,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自动请休,定能换回王爷的一点愧疚,怎么也不能再把她真的赶出去。

可是她想错了,在外面遇到王爷的时候,她委身上前拦住王爷的路,竟被然王爷一句‘越发没了规矩’训斥,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王爷绕开便大步离开。

她带着一点点侥幸,一定是因为在福晋的院子,王爷才会是这样的态度,可是近来后听到福晋的这番话,她就知道自己错的太离谱了。

也太过天真了。

既然是这样一番结局,还不如在能有机会开口的时候,给自己谋些好处,也好让以后的日子好过些。

如颜见她是个知趣的人,也不再为难,“你身子向来都差,就到西山下的别苑养着吧,王府这么大,也不差你一个人的花销。”

“妾身谢过福晋。”蓝格格眼里的苦楚压过失落。

这算是对她知趣的奖赏吧?最起码名义上,她还是王府里的侍妾,只是因身子不妥被送到西山养着,这一养怕是要一辈子吧?

也好,名声保住了,这辈子也不用愁了,即使老了那天病死了,也会有人管。

如颜摆摆手,“今日眼看着就中午了,好好收拾一下东西,明日再走吧。”

“是。”蓝格格福了身子,“那妾身就先行告退了。”

蓝格格退下后,以往最爱开口的元春,这次也没有开口将一句话,如颜当然明白元春的心思,她定是 觉得自己做的太过了。

毕竟自己的形象在她们眼里一直是柔和的,这次却做的这么狠绝,心里怎么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

只是让她们自己想明白,还不如亲口给她们说明白。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做的太绝情了?”如颜扫了一眼元春,见她正拿着点心盘子的手一顿,如颜心下叹了口气,才继续道,“你们一直都是知道的,我是不愿与别人同侍一夫的,如今我回到王府,也主要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他需要一个加,而且王爷也是应了我这个的,府里除了我,不会有其他的女人。蓝格格早日是低调,甚至有时让人感受不到她的存在,可不管怎么样,她都是这府里的侍妾,我是断不能容下的,这就好比在自己身边养了一头狼,你以为她不吃肉了,可谁会知道她体内的本性什么时候会爆发出来,到那时想要除掉她,就太晚了。毕竟伤害已经造成了,所以我不会让这种伤害发生,也不会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明明是清淡聊天的语气,可听到人耳朵里就是有种威慑的感觉,元春的脸色又沉了几分,虽然没有做过什么措施,可还是被主子的气魄吓到了。

迎春向来是个有主见的,做事又果断,先笑着开口说了话,“奴婢们记下了,奴婢们是主子的人,以后才不管什么合不合规矩,只要主子说的是对的,奴婢们就按主子说的做。”

一句话,把屋里的气氛也缓了过来,如颜笑着打她,迎春一躲,如颜眼里的笑意更浓,其实,她也没有怪她们几个的意思,只是不把话说明白,怕她们还是看不清眼前 的形式。

中午富察明瑞没有回来,如颜和富察明浩一起吃的饭,吃晚饭,富察明浩也不像往日那样缠着如颜,倒是往外跑,说要去前院蹲马步。

如颜知他是小孩心性,也新鲜不了几天,这才让元春跟上去伺候着,毕竟让别的丫头如颜也信不过,然后才躺在软榻上。

迎春晌午也回来了,蓝格格回院后置让人把四季的衣服和首饰收拾了一下,其他东西倒没有动,后来如颜让人又送了五百两银子过去。

毕竟在别苑那边远离王府下人们还是势力的多,平日却不了打赏,这百十两银子对于如颜来说不痛不痒,倒给了她一份人情。

肚子越来越大,如颜一天里只在吃完饭后才下地走一会,并没有做太多的运动,大多数时候,都是靠在软榻里,跟探春血做针线活。

已是深秋,晌午后天色就暗了下来,如颜也昏昏欲睡,安静的午后,就见小丫头走进来报,“福晋,王嬷嬷求见。”

如颜慢慢睁开欲合的眼皮,“怎么还通报,以后直接让嬷嬷进来就行。”

小丫头应了一声,这才退了出去,帘子掀起间王嬷嬷也走了进来。

如颜做起身子招呼道,“嬷嬷快坐吧。”

王嬷嬷却不失礼节的行了礼,“福晋。”

迎春见如颜的眼色,早上前一步扶了王嬷嬷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又上了茶,才退回到如颜的身边。

王嬷嬷盯了如颜的肚子好一会,才笑道,“福晋才五个多月的身子,肚子就这么大,肯定是个儿子。”

男孩女孩对如颜来说都一样,如颜面上不忘笑道,“托嬷嬷吉言。”又问道,“嬷嬷近来可好?我这身子也不方便,又才回府,也没有叫嬷嬷过来坐坐。”

其实如颜总隐隐觉得王嬷嬷和富察明瑞的关系不一般,要说富察明瑞和太后到了那种水火不容的地步,对太后身边的一个嬷嬷却谆谆有礼,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王嬷嬷是那种荣宠不娇的人,只是淡淡一笑,“劳福晋念着,老奴一切都好,今日过来打扰福晋,是老奴舍了这张老脸,求福晋给老奴个颜面。”

连自己的颜面都抬出来,如颜暗暗一惊,是什么大事,能让向来守规矩的王嬷嬷这般,腰板不由的挺直了,“嬷嬷这是说什么呢?你有什么事只管说。”

王嬷嬷并没有急着说,“只是老奴求福晋的这件事,怕是要打福晋的脸了,只是这是老奴欠下的人情,总归是要还的,只能到福晋这里舍出老脸了。”

话都说出这件事情了,不管什么事,如颜看在富察明瑞对她格外好的事情上,也要应下来,这才笑着说,“嬷嬷,这话说的就外道了,是自家人,即使嬷嬷欠下的人情就是我们王府欠下的人情,不管怎么样,我应下嬷嬷了。”

其实花说到这个份上,如颜想到之前王嬷嬷将王府内院的事情交给惜春代管,此时有听王嬷嬷说欠下的人情,有些明白王嬷嬷为何将内院的事情交给惜春管了。

也听说了王嬷嬷求见过王爷几次,都被回绝了,可富察明瑞却没有对王嬷嬷发坡起,显然王嬷嬷是特别的,如颜虽不怕富察明瑞,可王嬷嬷只接触了几次,如颜还是喜欢的。

“老奴求福晋开恩把惜春放出来,老奴知道惜春目无规矩,只是当年惜春那丫头的娘在毒舌的嘴下救出了老奴,如今惜春成了孤儿,老奴又遇到了,这个情是不能不还的,还请福晋给老奴个机会,好好教导惜春那丫头,毕竟她才只有十岁。”王嬷嬷开了口,娓娓道出了当年的事情。

远传和迎春对视一眼,难怪想来注重规矩的王嬷嬷会这样做,这样的人情是不能不还啊。

如颜转念便开了口,“既然是这样的情分,嬷嬷领了惜春在自己身边就行,若她念着嬷嬷的情,嬷嬷就该把她当成姑娘养着,最后只能看她自己的福气了。”

教导出来?如颜可不相信狗可以改的掉吃屎,所以还是嬷嬷自己放在身边自己看着吧,王嬷嬷听了忙又道了谢,也明白福晋是不想惜春再出来生事,可看着她的面子将惜春放出来,以后惜春怎么样就得看惜春自己了。

王嬷嬷走了,如颜一个人靠在软榻上,悠悠的叹了口气,希望惜春能看透,不然以惜春之前的性子,只怕又会有不少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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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嬷嬷领着人到地牢时,看见萎缩在墙角的惜春,形瘦如骨,心下虽恨她不争气,可看到她这副样子,还是忍不住动容。

这几天惜春是滴水未进,更不要说饭食了,整个人软软的靠在牢房的一角,王嬷嬷不再停留,摆手让两个婆子上前,架着惜春这才出了牢房。

王府的下人们看了都暗暗吸一口冷气,他们也都是王府的老人了,这些年来王爷哪里这样对待过下人,就是打骂也不曾有过。

想到惜春代管内院的那段日子,皆撇撇嘴,自作孽不可或,这又如何怪得了别人呢。

王嬷嬷的院子是在众奴才住的院子里的一处独立个出来的小院,里面多花草,已深秋了,一进王嬷嬷的屋子,迎面还能看见盛开的石榴花,还有些叫不出名的花草,扑鼻而来的清香,让人心也跟着清明起来。

王嬷嬷让婆子伺候惜春沐浴换了衣服,这才扶到软榻上坐下,将一盘的电信递了过去,惜春毕竟是个十岁的孩子,饿了这么多天,从惊恐到舞王,如今又能出了地牢,可谓是由重新活了过来,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两只手一齐拿着点心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王嬷嬷看了又叹了口气,让人吸取拿些粥上来,一盘点心见了空,粥也端了上来惜春已吃了个大饱,却还是不怕烫的把一碗粥又全吃了下去。

“这回你可想明白了?”看她吃完了,王嬷嬷才开口。

惜春这时才双眼一湿,整个人从软榻上滑倒底下跪下,头埋到王嬷嬷的双腿间,“春儿知错了,若不是嬷嬷,只怕春儿也不能活着出来了。”

王嬷嬷轻抚着她的头,“孩子,这就是命啊,不是自己的,强求也没用,最后弄得一番让人无望的下场。”

不但是在为惜春的事情感叹,也是为太后的事情由感而发,高高在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太后,落得去守皇陵的下场,这怎么不让人感慨。

自己在太后身边挡拆那么多年,是看着太后带着嫉恨一步步深陷进去,可自己也只是一个下人,如何能开口劝得了主子?

而且当初自己能怀上孩子,不也是太后一直没动静,这才使计让皇上与自己发生了关系,然后才得了龙种,生下了王爷。

自己当时是了解太后的狠毒的,只是没有想到太后还会留下自己一条命,又回到身边当差,后来才觉得自己可笑,太后这样做,无非是在先皇面前做个贤淑的样子罢了。

眼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一天天长大,自己也欣慰了,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宫人,如今能有儿子也算老天的恩宠了,虽不能相识,却可日日相见,也无遗憾。

最后虽然不知道太后又将自己送到王府,后来在别苑呆那么多年,才想明白,不是太后想的,而是自己的儿子努力的结果。

虽不能相认,可彼此心里知道对方就行了,她也觉得自己活着这辈子值了。

惜春半晌等不来嬷嬷说话,抬起头才发现嬷嬷一脸的忧郁之色,她眼睛一动,一抹恨意快速闪过,才又哽咽道,“春儿知错了,再也不会做他想,只求在嬷嬷身边伺候嬷嬷。”

“你能明白就好,若不是福晋回府,我舍了这张老脸,才求的恩情放你出来,不然以王爷的性子,只怕你是真的要被活活的而死在地牢里了。”王嬷嬷满意的点点头,毕竟在她的想法里,惜春一直是个孩子。

身边又没有人督促,难免会走上歪道,如今吃了这教训,定不敢再如此了。

惜春惊愕,“福晋回府了?”

王嬷嬷笑道点头,“你没看见,还不到六个月,那肚子大的 比要生的还打,我看啊一定是个男孩,王爷是个有福气的,和福晋是真心相爱,这就好这就好啊。”

王嬷嬷没有发现她自己高兴的感叹时,惜春脸上的狰狞,只一瞬间又马上掩饰下去,也笑着说道,“是啊,王爷是个念旧情的人,能对嬷嬷这么好,就看这一点,也该是个有好报的人。”

有些稚气的话,虽说的不透彻,可听在王嬷嬷心里就是舒服,王嬷嬷一边哈哈大笑起来,一边拉起惜春,“福晋说了,以后你在这王府里就当姑娘养着就成,福晋能以德报怨,虽年纪不大,却心怀很宽,你也要记住福晋的这性情,人啊,到什么时候都要有良心。”

王嬷嬷说到最后,双眸也变得锐利,似一把刀,直射入惜春的心底,惜春原本就有些心虑,被这样一看,愣是身子一颤,忙点点头。

王嬷嬷知道自己刚刚的神情太过严肃,是吓到她了。

见她乖巧的点头,才又恢复一脸的和蔼,“好了好了,你也下去好好休息吧,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惜春这才应声,退了下去。

待惜春退出去后,王嬷嬷才叹了口气,她这双眼睛看人是最准了,可是却看不透惜春在想什么,这丫头才十岁,就将心事掩藏的这么深,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如今自己已做到这份上,以后再怎么样,那只能靠她自己的福分了。

再说,惜春回到自己的房间,自从代理内院之事后,她就住进了王嬷嬷的院子,更是和下人们分开来自己一个房间。

一进房间,她直接倒在床上,两只眼睛幽深的太过黑暗,让人看得发冷,她嘴角更是带着一抹恨意,将她当姑娘一样对待,呵呵,真是可笑。

当在地牢里一个人面对黑暗又承受了那些惊恐后,她就发誓,除非她不出来,有朝一日出来了定当十倍还回去。

福晋既然回府了,这不是老天也在帮她吗?

让她认命,她不,凭什么她天生出来,就要给人做奴才,凭什么别人都可以爬上王爷的床,而她不行?她不信命,她非要与命抗争。

她要报复,她要让福晋生不如死,一辈子带着愧疚活下去,她要让自己尝到的这些都十倍的加注到福晋身上。

带着恨意和一抹坚决,惜春就这样睡了过去。

天黑下来之前,去皇宫里一天的富察明瑞终于回来了,吃饭的时候,如颜把白天王嬷嬷的事情和他学了一遍,富察明瑞虽然知道王嬷嬷让惜春代管内院是有原因的,却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内情。

只是富察明瑞却对于惜春的事情不放心,他道,“惜春才十岁,就有些小心思,我看早早让人将她打发出去吧。”

如颜知道他是在担心她,心下一暖,笑道,“对王嬷嬷你是念旧情的,既然和她都那样说了,又怎么好讲惜春赶出去呢?”

富察明瑞听到他说起他和王嬷嬷的关系,眸子一动,才接话道,“要不就送到别苑去吧,蓝格格不也是去了么?”

如颜放下筷子看他,“你的小西倒是挺灵通的,是舍不得吧?舍不得我可以派人将人接回来。”

富察明瑞喝下最后一口酒,饶有兴趣的望着她,“明明喝的是酒,怎么醋味就这么浓啊?”

显然他听到如颜说的那句话心里很好,脸上紧绷的神情也放松下来,一旁的富察明浩吃的满脸的饭粒,头从饭碗里抬起来,“哪里有醋味?我怎么闻不到。”

如颜‘扑哧’的就笑了出来,一边掏出帕子,伸手给他擦脸,可受还没有碰到富察明浩的脸,就被另一只大手半路拦截了下来。

富察明瑞笑道,“还是我来吧。”

然后扯过如颜手里的帕子,动作生硬的给富察明浩把脸上的米粒擦了下去,富察明浩见皇兄拦着嫂嫂,心下有些不悦,可皇兄又头一次这样给自己擦嘴,又高兴的咧嘴笑了起来。

“太后今天走的吗?”当着富察明浩的面,如颜也不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