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想到,一过十二年,这香又出现了,而且居然出现在了丞相府,出现在了颜世宁的房中!那么,又是谁要害她?

瑾眼睛一眯,想起了那个成日面无表情高傲又冷漠的姑母——康华郡主!

她可是跟皇后好的很啊!

不好现在看来,颜世宁还活蹦乱跳着,想来暂时是无甚大碍。裴瑾不由心悸,幸好他回来的早!

暗忖片刻,裴瑾便想着将这香灰收起来,到时候再寻人好好问。可是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可以收藏的物什,最后一个眼尖,视线落在了颜世宁的肚兜上…

嘿嘿,借来用用哈。

等到收拾好香灰,裴瑾便打算要走,正要跳窗的时候,想起了这次前来的原因,忙拍了下脑袋道:“差点把正事忘了!”

说着,又回到床边,从怀中掏出个玉佩,小心的放在了颜世宁的手里。

“这是我在南疆无聊时跟地方大佬赌玉玩发现的,本来以为只是块破石头,没想到是一整块的稀世玉石,本来带回来想卖个好价钱的,可一想,除了那些竹蜻蜓纸风筝我还没正而八经送给你过东西了,这个就算是订情信物吧!哈哈,最近这阵子忙着雕琢这玩意了,到今天才算完成,手艺不好,还请见谅哈。哈哈。”

说完,裴瑾揉了一下颜世宁的头,而后干净利落的跳窗走了。

此时已是三更天,马上就得办喜事咯!

颜世宁是在噩梦中醒来的,她梦到六岁那年,与裴瑾那厮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据说宫中出了大事,一位怀有四月身孕的贵妃去了,裴瑾是这位贵妃的养子,感情颇厚,故而悲痛欲绝。当时裴瑾的授业恩师正好告老还乡,见他一蹶不振,便思索着将他带出宫中以便缓解心情。老皇帝见着这儿子整日萎靡颇是心烦,便也同意了。

而这位恩师呢,恰巧正是宣城人士,更巧的是,他的祖屋正好在颜世宁母女所住小院的边上。于是有一天晚上,颜世宁在街上跟人打完一架凯旋而归时,便看到了坐在夕阳下的裴瑾。

当时她看着这个漂亮大哥哥一动不动的坐着,只觉奇怪,想了想,便咬着手指走了过去。

“你在看什么!”她问。

“我在看天上掉馅饼。”他答。

“骗人!天上只会掉鸟屎!”她很不屑。

“我不骗你,我刚才就等到了一个,你看,这就是!”他从边上拿起个馅饼边吃边道。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她信了,然后开始仰着头傻乎乎的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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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不能站在这,你得站边上一点,对对,就是那里。”他指挥着。

而当她走到他指定的位置时,只觉脚底一软,接着就是整个人摔了下去。

对,那下边就是一个他挖好的准备逮野兔的陷阱!

她开始很没出息的哭起来,哭声引来了恩师。

“你在做什么?”恩师问。

“老师,我刚看到一个小丫头掉到陷阱里去了,看她哭得厉害,就想把师娘做的馅饼给她吃,并想着怎么把她拉上来…”

听到他有模有样的说着,她当时就愣住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呢,怎么可以用这么诚实的表情将谎话说得那么顺畅呢!而当发现自己再解释都没用的时候,她就哭得更厉害了…

骗子!

大骗子!

而颜世宁就在自己的哇哇大哭声中惊醒的。她先是看向床内,发现空空如也时松了口气,待看到窗外的鱼肚白时,又沮丧的躺倒在了床上。

天!梦里她只是跳进了一个浅浅的陷阱里,一下就爬出来了,可现实里,她是被那厮拖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里,是一辈子的事啊!是非死不能逃生啊!

去他妈的一蹶不振,去他妈的悲痛欲绝!颜世宁想起当时的传言,真是恨的咬牙切齿,因为在之后跟这厮几次三番打交道中,她被告知这是恩师见宫里有人对他不利,所以找了个借口把他带出来啊!

这厮就是个擅长演戏并且无时无刻不在演戏的货啊!而且还满嘴谎言骗死人不偿命!

可是他怎么就能骗过所有人呢!怎么就能骗出个“温良恭谨”的贤名呢!

难道这天下人都瞎了眼么!

颜世宁无比抓狂,直想砸床,而当她手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时,一个激灵,转开了注意力。

这是块完美无暇的玉,小半个手掌大,背面摸起来温润光滑,只是翻过来一看…颜世宁吐血了,这上面竟然是只小狮子!

狮子也就狮子了!怎么还炸毛的啊!

不用想,就知道这东西是谁的了。

而当在稍后她翻来覆去寻找肚兜始终无果时,真的炸毛了——你丫没事拿我肚兜干什么!

虽然裴瑾跟老皇帝说着一切从简,但到底是皇家娶媳,婚礼依然很是隆重。街头小巷围满了人,都在说着

“天造地设”这一话题。

在普通老百姓的眼里,九贤王是温文而雅的,是清风明月般的存在,如今娶了相府那位温柔可人端庄贤惠的大小姐,真是再合适不过。

而在那些稍微知情的人眼里,这样的“天造地设”又有着别样的含义——都是不受宠的人,结了这对姻缘倒也匹配。本来他们还担心九贤王迟迟不娶是另有所图,如今见他娶了个无权势的女子,便放下心来——九贤王果然无意皇位!

当然,还有一些人见着九贤王额头上居然有个大包时不由产生了疑惑。

九贤王的解释是:“得知要迎娶颜家大小姐,心情甚是激动,因此一个不察,撞到了门柱,见笑,见笑。”

众人心照不宣。

颜世宁则是撇嘴:呸!

鞭炮第一次响,新郎倌来;鞭炮第二次响,新郎倌走;鞭炮第三次响,新娘到。而后,拜天拜地拜高堂,最后送入洞房。

全程颜世宁都很麻木,无甚欢喜,有的只是无限的愁绪,只是等到被送入洞房扶至床边坐下时,她竟开始紧张起来。

那厮正在边上站着,不动也不说话,不知道又想搞什么鬼!按理说他把她送到洞房后就该滚去陪客人么!

颜世宁很想把喜帕揭开看个究竟,可想着此时屋中还有人,自己还得做出个淑女样子,于是也就忍了。

裴瑾则是在思考一个问题——揭喜帕得是回来以后,可我现在就想看,那该怎么办!

啊,有了!

“哎呀,有东西掉了。”裴瑾大呼一声,弯下腰去。

于是——

在拣东西时,他抬头一瞥,咧嘴一笑。

在起身时,又凑在她耳边飞快说了句,“等我,很快回来。”

颜世宁看着那张阴谋得逞的笑脸,强按下抬起一脚的冲动。

这边裴瑾如愿以偿的见了自己的新娘一面后,喜滋滋的走出了门。

啧啧,今天小狮子可真漂亮!

裴瑾一走,整个屋子都安静了。颜世宁揭开喜帕,吐了口气,而后当真一仰躺倒下去。

呀,什么东西,这么磕人!

一看,花生红枣若干。

颜世宁躺着无聊,拨花生吃——“呸,生的!”

吐掉后又开始吃起红枣…

而正如裴瑾所说的,颜世宁只觉自己刚眯了一会,他就

回来了。颜世宁赶紧披上喜帕坐正身子。

“你们别扶我,我怎么可能醉呢!呵呵,王大人说笑了。啊?不是王大人,可你肯定是李大人!不是?那你到底是谁?哦,是七哥啊。哦呵呵,那大概真是我喝醉了。不甚酒力有失体统,七哥见谅啊!难得喜事实在高兴多喝了几杯…不用送了,我自己可以,你们继续喝啊!呵呵,我先告辞了!额,这门在哪呢?哦,在这啊!不对啊,这门槛怎么这么高啊!”

“王爷,那是窗!您可不能爬!”

噗!颜世宁听着外边传来的声音,差点笑出来。赶紧这厮爬窗还爬上瘾了!

额不对,这厮酒量无比的好,当年可是干掉一坛子酒而安然无恙的!他不甚酒力才怪!

擦!这货又开始装起来了!

果然,等到裴瑾踉跄的推开门,将众人拦在门外,又拴上门后,顷刻间醉态一扫,两眼放光,麻溜的跑到床边,嬉皮笑脸道:“娘子,久等了吧!”

说着,伸出手揭开了喜帕。

红烛下,颜世宁粉面朱唇,目若秋水,裴瑾不由看呆了,只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颜世宁被盯的发毛,“你看什么!”

裴瑾伸出手,抚了下她的唇——

手指温热,触碰在嘴唇上的一刹那,颜世宁心猛然一窒。抬头看向面前那人,他的眸子也是一瞬深邃,让人看着慌张。

颜世宁心跳加快了。

谁知裴瑾却突然笑起来了,“瞧你紧张的,我只不过是看你嘴上有东西给你弄掉。”

颜世宁一看,他的手指上,赫然是一块枣皮。

擦!吓死了!

“是不是有人刚才想多了?”裴瑾说着,坐下开始脱靴子,“不过想多也没关系,反正是早晚的事!来吧娘子,咱们赶紧办正事吧!”

“什么正事!”颜世宁又开始紧张了。

“你说呢?”裴瑾开始脱衣服。

颜世宁想起了“洞房花烛”四个字!

裴瑾看她紧绷的身子,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还能有什么正事,当然是洗洗早点睡啦!”

片刻后。

“你轻点!”

“重点不是更舒服吗?”

“痛啊!”

那些贴着门窗站着的人听

到这样的声音,各个露出了猥琐的笑意…

洞房花烛夜太长

此时颜世宁坐在床上,手撑着床,还攥紧了被子,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般。而她的身下,裴瑾抿嘴含笑,时不时的还舔一下唇。

“你好了没有啊!”颜世宁终于受不了了。

“快了快了。”裴瑾说着,手上还不停揉捏着。

颜世宁被按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虽然这的确很舒服,可是也很痛啊!

谁能告诉她这厮什么时候学会揉脚了!

他学会揉脚了为什么又非得缠着给她揉啊!

好不容易等到裴瑾松开她的脚,颜世宁赶紧爬上床滚进了里边,死活再不肯让他揉了——这手艺也太渣了!

裴瑾见状,嘿嘿一笑,听着屋外没了动静,也不再继续,只低声戏谑道:“娘子这么心急的爬上床,是不是等不及了?稍等片刻,为夫一定会让你满意的。”说着,邪邪一笑后,转身走了。

“无耻!”颜世宁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暗骂。

裴瑾很快就梳洗完回来了,见颜世宁抱着被子坐在床角一脸警惕的样子,笑道:“难道娘子准备就这样子睡一宿?”

此时他只穿着个亵衣,还敞着,于是胸膛半露,再配着唇红齿白盈盈笑意,说不出的风流。而颜世宁却是穿了个整整齐齐,扣了个严严实实,再配上脸上神情,整一个严阵以待。

裴瑾见她手紧攥着被角,抿嘴一笑,上床后也不逼近,只侧身躺着,手撑着脑袋道:“娘子不是贤良淑德么,那定是颇懂为妻之道的,来吧,为夫已经迫不及待的等着被伺候了。”

颜世宁闻言,目光如刀——她就知道今天晚上准被消遣死!

裴瑾看她这愤愤神情,笑得更加灿烂,却也不再逗,干脆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来,春宵苦短,别浪费时间。”

搂紧腰,贴紧身,呼吸可闻。

颜世宁身子僵硬了,回过神来后忙伸出手将两人隔阻开。可是当手触碰到他的胸膛时,又像是被灼烧了般,赶紧收手。

谁知却被裴瑾一把抓住,“想摸就摸嘛,千万别客气。”

“…”颜世宁看着他笑得流氓,牙齿又痒了,低头张嘴又朝他手上咬了下去。

裴瑾早有防备,抓起她的手就放到她的头顶上,然后翻身压上,目光挑逗:“又想咬人了,嗯?”

手被束住,双腿被缠住,小腹又被压着,这姿势真是要多暧/昧就多暧/昧,

要多别扭就多别扭,颜世宁只觉自己又被吃的死死的,真是愤懑到了极点。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抵死不从的意味啊,怎么,难道不想跟我…嘿嘿,如果你真的不愿意,你就直说嘛,我肯定不会逼你的。你要相信我,我会尊重你的选择的。”

这番话,说得那么正经那么诚恳,好一番君子作风。可颜世宁却挣扎的更厉害了!

擦!你都说了尊重我了,为嘛这手还在不停解扣子!

这手法还那么娴熟,一眨眼都从脖子解到腰间了!

颜世宁挣扎不得,怒极反笑:“那王爷倒是说说,我还能有什么选择?”

裴瑾点头微笑,“你可以选择待会是什么姿势。”

“…”

嗷!混蛋!

说话间,裴瑾已解开了她的外衫,并丢到了一边,现在她的身上就是一个轻薄的亵衣了,里面的月色肚兜都能隐隐瞧着痕迹。

昨日在相府时都没穿,现在倒穿上了,不嫌热了?裴槿笑着摇头,然后再次覆上身来。可是很快他发现不对劲了——小狮子怎么突然不挣扎也不反抗了?

“怎么突然这么老实了?”老鼠不动了,猫觉得玩着没意思了,也停了下来。

颜世宁眯眼笑:“突然想着,不管嫁给谁,都会挨这么一次的。早死晚死都是死,倒不如早死早超生。王爷,您慢慢享用。”

说着,躺平身子,闭上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她算是想开了,这厮就是以折磨她为乐的,与其被他一次次的调戏供他欢娱,倒不如干净利落的配合了事!反正夫妻这事也是逃不开的!

丫的,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裴瑾看着她视死如归的样子,哑然失笑,好嘛,找到新的应对策略了啊!

不过——

嘿嘿,想装死?哪那么容易。爷还没玩够呢!

笑着,手又开始动起来。

本来颜世宁想不管裴瑾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一动不动装死的,可当裴瑾的手伸进她的亵衣触碰到她的肌肤时,尽管她克制着不动,可全身还是起了鸡皮疙瘩。

而裴瑾看着她翕动的睫毛抿紧的唇,笑得更坏了,手也更加往里伸去,外加柔情似水道:“娘子,既然已经准备好了献身,就不要那么紧张嘛,为夫会很温柔的…”

…”我忍!

裴瑾见她真的不阻拦,手更放肆了。

当他的手摩挲着自己的小腹时,颜世宁绷紧了身子;待它伸至腰间有意无意的打着圈时,她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了;等到它绕到后面在背上上下轻挠,又痒又麻的感觉爬遍全身时,她不由自主的就弓起了身,只是,她依然死死咬住了唇!

我再忍!

而这边,裴瑾见自己都这样了她还一动不动,开始蹙眉了,“为夫都这样了,娘子都没个反应,看来为夫还得再接再厉啊!”

而后,手指摸到肚兜的结,轻轻一抽。

颜世宁感觉到胸前一凉时,终于忍不住了。看到自己的肚兜被扯掉,酥胸又半露时,脸腾的就烧成了火。

肚兜被扯掉,亵衣里面再无遮拦,那只手,也再无阻碍!

颜世宁有些慌,抬头看向裴瑾,却见他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戏谑笑意,“天气还不够凉快,穿那么多作甚,不如解了舒坦。”

而这时,她感觉到那只手又移动了。

肚兜都被扯掉了,那手还能去哪!颜世宁的拳头握紧了。

谁知,那手只是从后背挪到了腰间,重重一掐后将她整个搂住抱在怀里。

两个人,再无一丝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