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的目光,竟露凶狠,女子贝齿轻咬,起身后,朝着边上说道,“贾官家,有什么事非要当着一名丫鬟的面?”

第十六章侍妾

汐奚微愕,不明所以地上前,“贾官家有何事,尽请吩咐。”

“姑娘客气,是爷特地让我过来走一趟,”贾官家睨着她面上疑惑,戒备的神色不曾松懈,“姑娘福气好,被爷看上,从今日起,您就是东宫的侍夜妾。”

汐奚大惊,她双目圆睁,边上的亦蔷率先尖声,“贾官家,你说什么?”

“汐主子收拾下,今晚就入住东宫,”贾官家并未重复,见汐奚面色怔忡,遂又补上一句,“这都是爷的意思,您可千万莫耽搁。”他语气不善,从当初在北荒营内,她伤了玄衅,尔后的东宫遇刺,以及后来五月盟内传染的三月寒,他自认同汐奚脱不了干系,故而,对她的印象更称得上极差。

贾官家在得知玄衅的意思后便担心不已,他不明,既然爷心有怀疑,为何又亲手将这隐患留在自己身边?

“贾官家,您是不是…”汐奚张下嘴,犹豫后,脱口而出,“您是不是弄错了?”

“爷的意思,你也敢质疑不成?”贾官家面露不悦,抬腿欲向外走去。

传闻中,五月盟的掌权者,面有绝色之容,手握翻手为云之势,他不轻易踏出山庄,见过其真容的,除了园中诸人,更是寥寥无几。

亦蔷满腹不满,心胸本就狭隘,她眼见贾官家即将迈步,赶忙追上前去,“她只是一名丫鬟,爷要的人,可真是她?”

“亦主子,老奴绝没听错。”

汐奚杵在原地,才包扎起的伤口因着男子的一句话,仿佛再度崩裂,贾官家说完便走出了憩园阁,亦蔷小手紧攥,想起玥姬先前那一番嘲讽的话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啊,都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无心应付,汐奚折过身后,径自走出憩园阁。

她想过步步为营,玄衅虽然危险,自己却不得不接近,只是,她没有想过,一声命令,她,会成为他的侍夜妾。

心有恍神,园中诸人显然已经得到消息,见到她,莫不是点头哈腰,奉承行礼。

回到小院,已有管事的嬷嬷候在那,陪着收拾些东西后便带着汐奚一路朝东宫而去。

行过回廊,东西两宫虽比邻相接,因地方大,看上去却遥遥相隔,汐奚随在几人身后,在路过西宫正门口时,忽听得一阵脚步声来,刚要有所闪躲,肩胛处却已被猛地推开,步子踉跄几下。

殿泽拾阶而上,明眸不经意睬见身侧的女子后,原先急促的脚步顿下,逗留在她身前,“你不是那个粽子吗?”

果然是说不出一句好话。她俯身行礼,“奴婢汐奚。”

“姑娘,您已是爷的侍妾,这称呼上可要改改了。”边上嬷嬷适时提醒,却不料一句话传入男子耳中,殿泽那双略带倦怠的眼眸忽而睁开。

“侍妾?”

他睨望着只及自己胸前的女子,语露不屑,“我才出去几日,你竟能爬上这么高的位子。”

嬷嬷双目在二人间巡望,识相的不说一句话。

殿泽的语气中多多少少让人察觉出几许暧昧,他似是出远门归来,风尘仆仆,“他的东西就是我的,你在东宫过完夜后,明日便来西宫。”

高大的身影斜挡在跟前,不免令人感觉到压抑,汐奚微惊,他的话语荒诞不羁,可边上那几个嬷嬷似乎已是习以为常,脸上并无异色。

直到男子走出很远后,汐奚才柔声开口,“少主,说的可是玩笑话?”

先前开口的嬷嬷示意她走上前,压低声音说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呆久了,自然就能明白。”

汐奚碎步而去,前路看在眼中,分外迷茫。她别过头去望一眼,凉梢寂寞,殿泽躲在边际,望见她眼角倾泻出的隐忧,那一回眸,他却觉自己的心头像是被猛地绊了一下,涟漪阵阵。

水雾烟袅,她赤足踩在水池边沿,丫鬟嬷嬷已被悉数屏退,偌大的寝殿,独留下汐奚一人。

背靠壁沿,胸前的伤口开始结痂,绛珠草汁去了毒,只等其愈合。

汐奚小心擦拭,伴着水花四溢声,她突然顿下动作,天生的尖利敏锐使得她竖起双耳,提起戒备。脚步轻声,高大的身影在火烛下被拉得极长,透过巨大的浴池将女子的小脸笼罩其中。汐奚藏掖在水面下的双手紧攥起,在身后的脚步顿下之时,右手迅速捞起置于矮榻上的寝衣,裹住肩头。

“九哥?”在看清楚来人后,女子诧异万分。

路圣爵犹入无人之境,黑纱外的眸子攫住汐奚,他上前一步,女子却是不自觉退后一步。

“有伤在身,为何不告诉我?”他声音醇厚,辨不清是担心还是斥责。

汐奚杵立在池中央,望着逼近的男子,两手下意识拢紧前襟,她目光沉了下,眉头细微拧起,“九哥怎会知道?”

路圣爵单膝屈下,修长手指掬起温暖的池水,如此漫不经心的动作,却在男子挥手间演绎极致,凝成冰块的水珠迎面而来,正中汐奚前额,趁着她闭目间,路圣爵语气阴戾说道,“我当初和你说过什么,忘记了?”

水流滴过细嫩的面颊,她擦也不擦,额头处更是传来刺痛,兀自点头,“记得,只有听从,没有怀疑。”

路圣爵睨着女子,密长的睫毛犹如半月扇形扑打在她小脸上,男子顺着池岩坐下,大掌执起示意女子过来。

汐奚上前,却并未将手放入他掌心。

路圣爵薄唇勾下,收回手,似乎并未介意,他从袖中取出药瓶,“把衣服脱了。”

“这只是皮外伤。”

男子鹰目尖锐,狭长的眸光扫视而来。

汐奚并非有意激怒,她将散落在肩头的墨发披向一边,食指纤细,点着胸口有条不紊说道,“这儿有什么,你最清楚,降龙烙印见血方能隐退,这伤口若是好了,只要有人见到这复苏的印记,我的身份自然也就被拆穿。”

路圣爵五指把玩手中瓷瓶,熟稔的动作悠闲自在,而这一幕看在汐奚眼中,却满含它意,她静默,索性等着他开口,须臾后,果不其然——

男子动作咻地收住,浓郁的药味全部倾洒在池水中,“东宫遇刺,你带伤侍寝,莫不是想要不打自招?”

“若我身带降龙烙印,岂不是更容易暴露,”汐奚螓首,路圣爵竟能对五月盟内的事了如指掌,难道,自己身边还有他的人?“况且,侍寝一说,极有可能只是个幌子,想要留在五月盟,我唯有设法先取得他的信任。”

“这信任,也包括陪睡?”路圣爵弯腰,擒住女子一缕墨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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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寝夜

汐奚望着他眯起的凤目,并不恼怒,径自将脑袋别至一边,“东西,是你想要的。”

路圣爵薄唇轻抿,松手之后豁然而笑,“汐奚,有时候,就连我都看不透你,为我办事,你可是真情实意?”

晶莹的水珠顺着浸湿的发丝淌下,她随手一拨,“不管是否真意,我欠你一命。”

深邃的眸底突聚汹涌,男子面上神色变幻,挥出的掌风激起层层水波,打得女子满头满面,“要再让我听到相同的话,我掐死你!”

他骤然起身,脚步决然而去,汐奚抹干面上水渍,惊声追问,“他,可还好?”

路圣爵驻足,面上闪过转瞬即逝的难言,浓烈的赤黑色瞳仁微阖,高大挺拔的背部,在女子那一声脱口而出中僵直,汐奚见他久不答话,急迫的再度开口,“他怎么样了?”

“活着。”男子的回话堪称简洁。

他大步而去,汐奚感觉到凉意袭遍全身,她双手环肩,冲着路圣爵毅然的背影,几近低吼,“你不能那样对他,我们都不能!”

守在殿外的丫鬟嬷嬷均冲了进来,女子身形狼狈,直到她们行至自己跟前才怔忡回神。她背过身,将心头泛起的酸涩强压下去,“我沐浴好了,你们到外头候着。”

眼眶中,仿佛有冰凉的东西在流溢,汐奚仰起脑袋,起身后着衣。

夜色如稠,一捧白色的丝绢垂挂在张开的双臂上,汐奚跟在一名管事嬷嬷身后,行廊间,只有二人交替的脚步声。

“汐主子,呆会别忘了将这丝绢铺在爷的榻上,”嬷嬷边走边交代,踏入东宫的前院后,便不再向前,“您自个进去吧,里头,我们不能进。”

这东西,她懂,圣洁的白色丝绢,与之相衬的,该是妖娆艳丽的纯净。

她徒步向前,一步,两步,三步…

步步,将自己送入这座讳莫如深的内苑,脚踝坚定向前,月明星稀,犹如在女子肩头披上一件白色嫁衣。

踏入内殿,双目巡视一圈后落在那张九格红床上,男子已经躺下,淡黄色的寝衣落下半边,耷在床沿。

“你来迟了。”他慵懒启音,并未不悦。

汐奚站在殿中央,进退不得,藏在丝绢下的柔荑不自觉握起。

“过来。”男子再度开口,在汐奚走近后,才单手撑起上半身。及腰长发垂在身下,宽松的寝衣更是松开一大片,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玄衅见状,一把扯住她皓腕,用力将她拉向自己。

惊呼被咬在齿间,她腿弯轻跪坐在榻沿。小巧的鼻梁突地抵在男子坚挺上,她双目微怔,想要避开,腰间却被一双铁臂钳住,动弹不得。灼烫的呼吸声近在鼻翼,汐奚眼帘微抬,男子放大的俊颜邪魅致命,危险霸道。

“身上,好冷。”玄衅开口,温暖的气息在二人的对视间流溢,他双手微用力,拥紧女子后,双双倒向床榻。

那条丝绢被丢掷于一边,汐奚被他困于胸前,玄衅感觉到怀中的僵硬,他左手轻抬,却见女子俏脸微侧,似有闪躲。

“你怕什么?”掌心落在她前额,修长好看的五指顺着墨发轻梳。

汐奚闻到他袖口溢出的龙涎香味,令人陶醉,满室的窒闷突然变得柔和起来,玄衅食指在她面颊上拂过,女子的目光随着他指尖游移,落在自己唇畔。

男子睨着她娇柔的红唇,阴魅的眸子低垂,面容压近。

世人所说的果然不假,这名男子,长相堪称绝美,张扬而不女气,霸道中又显阴柔,凤目深邃,薄唇寡性淡泊。汐奚不敢乱动,他的唇近在咫尺,只要自己开口,就能完全碰触到。

动作在最后一个暧昧间收住,玄衅撑起右臂,掌心托起半边俊脸,“你相信,一个女人会为了男人,放弃所有么?”

汐奚目光越过他颊侧,高床上,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灼灼其华,掩盖了烛火的灿烂,“爷呢,信吗?”

“信,”男子说的很笃定,一缕墨发化为他绕指柔,他伸手将她的脸扳向自己,迫的二人四目相接,“我要女人,就要她的心。”

汐奚抿起的嘴角微勾,“这么多,要得了么”

男子忽然爽朗而笑,他大掌贴在女子背后,两具身躯紧紧贴合,仿佛没有隙缝。玄衅将锦被盖上,汐奚感觉到身后的手并未有所动作,防备的肩头,这下松下。

双目微阖,男子身体倾斜过来,半边重力压在她手臂上,他似乎并未察觉,手臂横在她腰际后,便熟睡过去。

汐奚睁着两眼,手又抽不回去,只能动也不动地窝在他胸前。

须臾后,玄衅的呼吸声逐渐沉稳,她望着男子胸前那墨黑的长发,犹豫片刻,伸出了小手。指尖掳过,顺滑如丝绸,没有一根银白之色。汐奚抬头望去,男子的下巴就抵在自己头顶,魅惑的俊脸,沉静异常,更难琢磨。

夜凉如水,汐奚缩紧身躯,她阖上双眼,虽然很冷,却并没有朝他靠过去。

熟睡中,连呼吸均是小心翼翼,玄衅黑眸睁开,在确定女子睡着后,这才将双臂收回。瞳仁中未散去的柔和在他转身间,消失殆尽,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他们却已是背对而眠,同床异梦。

耳边传来窸窣声,汐奚警惕醒来,发现玄衅已经起身,黑色的龙蟒蛇纹衣衫着在身上,气势凛冽。

“妾身起来晚了。”她赶忙掀开锦被,想要上前服侍。

“无碍,昨夜,我也睡得很熟。”玄衅扣上腰带,睬了女子一眼,汐奚将略微凌乱的寝衣整理下,心头不免泛上懊恼。这么多年来,她一向浅眠,从未有过昨晚那样的反常,玄衅披上袍子,旋身之际,亦有沉思。

昨夜,确实是自己睡的最好的一晚,很舒服,也很安心。

管事嬷嬷已在外守着,玄衅俊目扫过榻上那块依旧白净的丝绢,眼角带过之际,人已走出东宫。

嬷嬷进来时,眼神暧昧,她急匆匆来到床榻前,殷勤的目光在瞥见那抹白净后,沉淀下来。她迅速收起那块丝绢,眼神鄙夷地瞪了汐奚一眼,大步而出。

晋升为主子,贾管家将东苑派给汐奚,收拾妥当后,由嬷嬷领过去。

走上石阶,正值紫藤花开时,东苑外的长廊上,布满层层叠叠,垂挂的花.蕊颗颗傲放,淡雅别致。

两名丫鬟跟在她身后,园中虽然已经轻扫,却仍挡不住林叶落下。

汐奚跨过高槛,裙角一绊,整个人向前栽去。趔趄的步子好不容易收住,单薄的绣鞋却踩在一滩血渍上。

第十八章不贞

“汐主子——”丫鬟惊呼,赶忙上前。

浓郁的血腥味充斥而来,汐奚抬起右脚从血迹中退出来,三步之外,一条大黄狗横死在东苑门口。

“这是谁干的!”依言急的直跺脚,“这不是白天就咒人嘛。”

“好一个泼人脏水的贱婢!”一道女声自身后传来,汐奚回过头,只见依言面露惊惧地跪下来行礼。

“奴婢见过榕善主子。”

火红色的锦袍旖旎而来,女子面容明艳,姿态跋扈,头上,盘的是望仙髻,黑亮的发丝上,斜插着两支双凤戏珠簪,眉如细柳,明眸皓齿,朱唇不点而红。锦袍下的身姿婀娜有致,那般姿容,已能倾国。从这一身着衣打扮上来看,汐奚料她来头不小。

榕善涂满丹蔻的十指从袖中拢出,媚眼如丝,定在汐奚面上后便不曾移开,“你就是东苑新来的主子?”

“是。”她应答,声音虽轻,却不卑不亢。

“侍寝之夜并未见红,”榕善一针见血,嘴角噙着笑,身姿轻盈绕着汐奚走过一圈后停在她跟前,“爷将这座东苑赐与你,并不表示你就得宠了。”

跪下的两名丫鬟不敢多言,汐奚没有想到这事已经传遍整个园子,而榕善此举,无异是在自己入住的第一天,给她个下马威,“这东苑是爷给的,他究竟是何意,我并不敢妄自揣测。”

榕善听闻,面色微变,目光在那滩血迹上扫过,“开门见红,果然是好兆头。”

汐奚不予争辩,女子见她不再开口,神色便有些悻然,她拾起裙摆后转身,并未立即迈步,“你知道这座东苑以前的主子是怎么被逐出去的吗?”榕善精致的菱唇微勾起,在久未得到汐奚回应后,娇笑着朝外走去。

“汐主子——”依言战战兢兢起身,确定女子走远后才轻声说道,“榕善主子是爷最宠爱的侍妾,园中诸人,谁都惹不得。”

汐奚并未介意,单腿从那条黄狗的尸首上跨过,径自走入大殿。

豁然开朗,突来的宽敞让原先的郁结挥散而空,率先入目的是一副巨大的水墨画,实木的画轴伴有浅墨浓香,白色的宣纸上,以狼嚎笔勾勒出红艳的杏花,细枝末节,端画的几近逼真。汐奚忍不住靠上前去凝望,画的右半侧,是廊檐高墙,偏偏,一枝红杏斜出墙头。

“这东苑,原先的主子是谁?”汐奚收回视线,朝着身后二人问道。

另一名丫鬟似有顾虑,倒是被依言抢先回话,“这儿曾是肖主子的正院,后来,后来是被爷赶出去的。”

“为何?”

女子察言观色,在发现汐奚脸上并无愠怒后,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好像是…”她顿下,犹豫开口,“肖主子与人私通,触犯了爷。”

红杏出墙!

汐奚凝着那副巨画,一朵朵耀眼的红色,如今已然刺目。她行过几步后来到殿门口,外头,阳光很好,几许积落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昨夜的柔情,抓不住,不过是昙花一现,她莞尔,幸亏自己并未当真…

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笑的有些勉强。

他对自己,始终怀有算计,丝绢上的纯净,象征的,是她的不贞,而她,有口难辩,注定背上骂名,赐予东苑,喻意,更是昭然若揭。

汐奚收回神,朝边上二人吩咐道,“将园外清扫干净,自此,我们就在这住下了。”

进入五月盟是为了什么,她没有忘记。

时值正午,两个丫头才将园子清理干净,贾管家并未再派人手过来,汐奚放下布巾,刚擦拭下额角的汗水,外面就走来一名嬷嬷。

“汐主子,老太君有请,爷和少主在偏厅等您。”

女子洗净双手,何事,竟有劳老太君出马?

她只身前去,据闻,老太君一般很少露面,她所在的沁园位于五月盟北角,鲜少人迹。

跨入正院,其内,海棠花开,缤纷绚烂。

汐奚无心观赏,抬起的双目微带漠然,正堂的位子上,摆的正是那条丝绢。边上,一把戒尺压住其边沿,另一侧,则是长鞭盘踞,虎视眈眈。

老太君坐在首位,一袭紫色华服寓其尊贵,发髻盘的一丝不苟,见到汐奚进来,正色问道,“你就是昨夜的侍妾?”

她伫在堂中央,目光同玄衅不期而遇,“妾身正是。”

“骚蹄子样,在我沁园还不忘勾搭主子。”老太君斜睨着汐奚的侧脸,边上,站着好几名侍妾。

不容置喙,老太君指着那条白净的丝绢,恼羞成怒,“才进园子就不是清白之身,这样肮脏的人怎配侍夜,来人,打断她双腿将她逐出去。”